基于文獻可視化分析中醫藥治療HPV感染的研究熱點及趨勢

摘要：目的" 通過對中醫藥治療HPV感染這一主題進行文獻可視化分析，把握該領域的研究現況、熱點及發展趨勢，發現目前亟待解決的問題并提出具體建議。方法" 篩選中國知網（CNKI）資料庫與中醫藥治療HPV感染相關文獻，運用可視化分析軟件CiteSpace進行作者及關鍵詞分析。結果" 共納入文獻1128篇，發文量總體呈上升趨勢，其中2006年、2018年為開始突破性增長的年份；作者可視化分析顯示，吳冬梅、任青玲為發文量最多的作者，劉倩、薛曉鷗、朱麗紅為發文量排名第2的作者；關鍵詞共現分析顯示，中介中心性大于0.1的關鍵詞共20個，其中與疾病進展相關關鍵詞有3個、與中醫辨證論治相關2個、與治療方法相關8個、與疾病機制相關1個、與后遺癥評估相關4個、與研究類型相關2個；關鍵詞聚類分析顯示，主要類團包括#0宮頸癌、#1綜述、#2帶下病、#3艾灸、#4宮頸腫瘤、#5尿潴留、#6療效、#7化療、#8數據挖掘、#9中醫證型；關鍵詞突現分析顯示，與中醫藥治療HPV感染相關關鍵詞爆發年份為2015-2023年。結論" 中醫藥治療HPV感染研究熱點主要為HPV感染的體質學說討論、臨床中藥運用及宮頸癌術后后遺癥治療，后續發展動力將與加強團隊間合作及完善研究類型及數據資料相關。

關鍵詞：CiteSpace；中醫藥；HPV感染；中醫體質

中圖分類號：R259" " " " " " "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 " " " " " " " DOI：10.3969/j.issn.1006-1959.2024.07.006

文章編號：：1006-1959（2024）07-0036-07

Research Hotspots and Trends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n the Treatment of HPV Infection

Based on Literature Visualization

YE Tian-tian1，ZHANG Ting2，CAO Chen-xin1，QIAN Lin-feng1，HE Jia-hui3

（1.The First Clinical Medical College of Zhejiang Chinese Medical University， Hangzhou 310058， Zhejiang， China;

2.Department of Gynecology，the First Affiliated Hospital of Zhejiang Chinese Medical University，Hangzhou 310006，Zhejiang，China;

3.Department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Zhuji People 's Hospital of Zhejiang Province，Zhuji 311800，Zhejiang，China）

Abstract：Objective" To carry out literature visualization analysis on the theme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n the treatment of HPV infection， grasp the research status， hot spots and development trends in this field， find out the urgent problems to be solved and put forward specific suggestions.Methods" Literature related to the treatment of HPV infection in CNKI database was screened. And visualization analysis software CiteSpace was used to analyze authors and keywords.Results" A total of 1128 articles that met the requirements were included. The number of publications shows an overall upward trend， with 2006 and 2018 as the years when breakthrough growth began. The visual analysis of authors shows that WU Dong-mei and REN Qing-ling were the authors with the largest number of publications， while LIU Qian， XUE Xiao-ou and ZHU Lihong were the authors with the second largest number of publications. Keyword co-occurrence analysis showed that a total of 20 keywords with intermediate centrality greater than 0.1 were related to disease progression， among which 3 keywords were related to TCM syndrome differentiation and treatment， 2 keywords were related to treatment methods， 8 keywords were related to disease mechanism， 1 keyword was related to sequelae evaluation， 4 keywords were related to study type， and 2 keywords were related to study type. Keyword cluster analysis showed that the main clusters included #0 cervical cancer， #1 review， #2 leucorrhea， #3 moxibustion， #4 cervical cancer， #5 urinary retention， #6 efficacy， #7 chemotherapy， #8 data mining， #9 TCM syndrome type. Keyword burst analysis showed that the outbreak years of keywords related to TCM treatment of HPV infection were 2015-2023.Conclusion" The research hotspots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n the treatment of HPV infection are mainly the discussion of constitution theory of HPV infection， the application of clinical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and the treatment of sequelae after cervical cancer surgery. The follow-up development momentum will be related to strengthening team cooperation and improving research types and data.

Key words：CiteSpace;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HPV infection;Constitution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作者簡介：葉恬恬（1997.11-），女，浙江蓮都人，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中西醫結合婦科內分泌方向及婦科生殖方向研究

通訊作者：張婷（1971.6-），女，上海人，博士，副主任中醫師，主要從事婦科生殖內分泌疾病的相關研究

宮頸癌（cervical cancer）是常見的婦科惡性腫瘤[1]，在世界范圍內每年有超過13.4萬例新發宮頸癌患者，約占全球癌癥的28.8%。據報道[2，3]，宮頸癌在我國女性惡性腫瘤的發病率和死亡率中排第一位，嚴重威脅女性身心健康。且有資料顯示[4，5]，50%以上宮頸癌患者首次診斷時已進入中晚期，無法行手術根治切除。即使患者于宮頸癌早期發現，可現代醫療手段僅有手術及化療治療，雖能一定程度上延長患者壽命，但其后續副作用及腫瘤治療過程中對患者帶來的心理創傷在很大程度上影響患者的生活質量。目前已明確高危型人乳頭瘤病毒（high risk human papillomavirus， HR-HPV）持續感染是宮頸癌的高危因素，與不同程度宮頸病變均有直接關系[6]。宮頸癌三級預防篩查和HPV疫苗的預防接種雖已大大降低了宮頸癌的發生率，但對于HPV已感染患者的治療及阻斷宮頸癌前病變的發生進展仍缺乏有效干預手段[7]。中醫藥治療HPV感染、宮頸癌前病變及宮頸癌進展具有獨特療效，因此本研究采用可視化分析視圖探索中醫藥治療HR-HPV感染的研究現狀和未來趨勢，擬為規范中醫藥治療HPV感染，完善其研究機制，并進一步發揮中醫藥在治療HPV感染中的優勢療效提供參考。

1資料與方法

1.1數據來源" 從CNKI的核心期刊中篩選出用于可視化分析的檢索文獻。搜索公式設置為TS=（HPV+宮頸上皮內瘤變+人乳頭瘤病毒+宮頸癌）AND（中醫+中西醫+針灸+艾灸+針刺），搜索日期為2000年1月1日-2023年6月10日。手動篩選，剔除學位論文、重復文獻及不符合研究主題的文獻，最終確定1128篇文章作為本研究的研究對象。

1.2方法" 選擇文獻按規定格式導入CiteSpace運行可視化分析，詞源類型為關鍵詞，通過對關鍵詞進行共現、聚類、突現分析來探究該主題核心研究現狀和熱點，以及相關熱點變化規律[8]。

2結果

2.1發文量分析" 文獻發文量總體呈逐年上升趨勢，2006年、2018年發文量呈突破性增長，2006-2017年發文量呈穩定性增長，2018-2021年發文量基本持平，見圖1。

2.2作者可視化分析" 作者可視化分析圖譜顯示，吳冬梅及任青玲為發文數目最多的作者，總發文數均為8篇；此外，劉倩、薛曉鷗及朱麗紅為發文總數排名第2的作者，總發文數均為5篇。各作者關于中醫藥治療HPV感染領域合作密切，約形成30個合作團體，團隊內部合作密切，團隊間合作離散，發文數最多的兩位作者及發文數第2的劉倩屬于同一合作團隊，發文數排名第2的薛曉鷗、朱麗紅分屬于兩個團隊，見圖2。

2.3關鍵詞共現分析" 關鍵詞共現分析圖譜見圖3；關鍵詞共現分析顯示，中介中心性大于0.1的關鍵詞共20個，其中與疾病進展相關關鍵詞有3個、與中醫辨證論治相關2個、與治療方法相關8個、與疾病機制相關1個、與后遺癥評估相關4個、與研究類型相關2個，見表1。

2.4關鍵詞聚類分析" 對關鍵詞進行LLR算法聚類，顯示Q值為0.8488＞0.3，S值為0.9662＞0.7，提示結果可信度較高；按照頻率篩選出前10個類團，其中頻率最大的類團依舊為宮頸癌，除關鍵詞共現分析相關主題外，關鍵字聚類分析額外強調了艾灸治療的重要性，見圖4。

2.5關鍵詞突現分析" 在HPV感染的中醫藥治療背景下被引頻次最高的前14個關鍵詞的被引歷史見圖5。可知，所有關鍵詞出現及爆發的年份均為2015-2021年，關鍵詞爆發結束時間為2016-2023年。可視化結果顯示，關于低危型HPV感染的疾病結果多發展為扁平疣、尖銳濕疣，高危型多出現宮頸病變，最終發展為宮頸腫瘤。主要治療手段為中藥、護理、放化療、手術，具體治療方法為干擾素，其突現發展至今，與病程機理相關的為細胞凋亡，預防并發癥需注意圍手術期預防用藥及膀胱功能調護，至今仍在突現過程中的關鍵詞為干擾素及數據挖掘。

3討論

本研究中關于文獻發文量分析顯示，中醫藥治療HPV感染主題的研究呈現逐年發展趨勢，2006年、2018年為該領域發展突破期，但綜合現階段研究結果，其具體突破性研究結果暫未可知，仍需進一步挖掘探索，近5年年度發表文獻數目未見明顯增長，提示該領域研究已進入瓶頸期。綜合可視化分析結果，或與研究團隊單一相關。

關鍵詞共現分析顯示，關于中醫藥治療HPV感染的研究熱點可分為疾病進展、中醫辨證論治、治療方法、疾病機制、后遺癥評估、研究類型6大類。其中，分析熱點出現時間，JB蛋白為最新研究熱點，其為抗HPV感染敷料的主要成分，主要用于宮頸高危型HPV持續感染的治療，其頻率較小，但中介中心性＞0.1，說明目前研究較為稚嫩，但其研究內容對于HPV感染治療具有重大意義。按照共現頻率排序，宮頸癌為共現頻率最大的關鍵詞。該疾病為高危型HPV感染發展終點，為HPV感染最嚴重結局，也是宮頸疾病研究人員探索重點。現已知臨床多使用手術及放化療手段治療宮頸癌患者，但該兩種治療手段往往損耗患者氣血，對患者造成不可逆損傷[9]。系統化研究顯示，中介中心性大于0.1的關鍵詞亦包括宮頸炎及高危型，前者為癌病發展前驅階段，后者為癌病發展高危因素[10]，前期病變為宮頸上皮內瘤變[11]，因此宮頸癌為已知的能早期發現、阻斷進展的惡性疾病之一，非癌癥期治療根本目標為控制HPV感染。與治療方案相關的共現關鍵詞顯示，多數方案適用于病變前期，即病毒感染期（未癌變期），由此可見，HPV感染期預防性治療為前期研究明確的可阻止病變及宮頸癌進展的有效手段，因此研究癌變前期治療方案的選擇至關重要。現代醫學已知的治療HPV感染的西醫手段為干擾素，但臨床療效欠佳[12]。中醫藥將HPV感染辨為帶下病范疇[13]，立足于“治未病”理念及“辨證論治”思維，于HPV感染的抑制及轉歸療效上已初顯成效。同時，頻率研究顯示，臨床治療手段相關關鍵詞共現頻率遠小于中醫藥治療方案，該結果提示中醫藥治療HPV感染是既往研究熱潮，更是側面映證了中醫藥治療HPV感染具有更佳療效這一結論。因此，研究并推廣“中醫藥治療HPV感染”方案正成為亟待研究的熱點。關鍵詞共現分析顯示，中醫藥治療方案除上文所述的JB蛋白陰道給藥聯合中藥辨證論治，還包括單純口服中藥、針灸、中藥灌腸及護理外治等，其中重點效用中藥列舉了八珍湯，其余涉及中醫藥治療HPV感染主題相關的關鍵詞共現研究還提示當代研究者主要通過探究中醫藥作用于免疫通路治療HPV感染以探索其疾病機制；對于該主題研究類型主要為綜述和臨床觀察兩類。

關鍵詞聚類分析主要包括#0宮頸癌、#1綜述、#2帶下病、#3艾灸、#4宮頸腫瘤、#尿潴留、#6療效、#7化療、#8數據挖掘、#9中醫證型。文獻可視化分析顯示，當HPV感染進展至宮頸癌期后，臨床醫生傾向于使用化療手段干預，但化療方案不僅易導致疲乏、惡心、嘔吐、過敏、皮膚滲液、疼痛等癥狀，患者同時還會受到焦慮心理和預后問題的困擾，不利于病情轉歸[14]，因此早期防治，阻滯宮頸癌進展在HPV感染及宮頸癌早期病變中至關重要。關于HPV感染的早期表現主要為白帶量多，或伴有顏色偏黃、氣味腥臭，該癥狀在中醫辨證中被歸納為帶下病范疇，治療方藥加減以易黃湯為本，易黃湯主健脾止帶、清熱祛濕，主治脾虛濕熱型帶下病[15]。此外，聚類結果顯示，與疾病治療手段相關的類團主要包括化療和艾灸，其中化療主要針對宮頸癌期間的患者。當代研究多著重于化療聯合中醫藥治療方案，單一化療方案較少見，可見中醫藥治療宮頸癌類疾病不僅在癌前病變期有顯著療效，于癌癥期亦然，其代表方劑為八珍湯。《黃帝內經》云：正氣存內，邪不可干，邪之所湊，其氣必虛[16]。腫瘤患者癌細胞侵襲，殺傷人體正常細胞，損耗機體氣血，臟腑不得濡養，以致正氣虛損，氣血兩虛。現代醫學治療宮頸癌主要采用手術治療或放化療的手段，其本質以殺死癌細胞為主要目的，但治療過程中不可避免將損傷正常細胞[17]，降低機體整體免疫力，病機同為正氣虛損，氣血兩虛，遂方用八珍湯，益氣補血、滋陰健脾、固本扶正[18]。

關鍵詞突現分析顯示，中醫藥治療HPV的研究熱潮始于2015年，發展至今不過10年，較早出現的研究熱點為細胞凋亡、扁平疣、尖銳濕疣、中藥、護理、宮頸腫瘤、圍手術期等涉及HPV感染中晚期病變結果及中晚期治療手段的關鍵詞。近2年熱點逐漸由HPV感染中晚期結局轉變為對此疾病的早期預防，如宮頸病變的篩查、干擾素早期干預、中醫體質學說的研究與預防方案的制定等。最新的研究熱點還涉及該領域研究方法學-數據挖掘，該方法的提出將成為HPV感染早期干預方案建設的突破性助力，并且數據挖掘這一關鍵詞說明回顧性探究及文獻分析為當下研究熱點，證明中醫藥治療HPV感染之發展前景具有可觀性，但同時亦說明現階段研究手段單一，臨床及實驗研究方式之匱乏。針對中醫體質學說探究發現，多數醫家關于HR-HPV感染的宮頸病變患者體質易感性從高到低排列為濕熱質、陽虛質、平和質、氣虛質、氣郁質、陰虛質、痰濕質、血瘀質、特稟質[19]。但二元Logistic回歸分析顯示，濕熱質[20]、陽虛質、氣虛質、氣郁質[20]、瘀血質[21]、陰虛質是HR-HPV感染的危險因素，平和質是HR-HPV感染的保護因素，陽虛質是持續性HR-HPV感染的危險因素。不同醫家臨床試驗所得結果不一致，可能與不同地區患者本身體質差別及病例數目不足相關，且宮頸病變分類眾多，聯合統計有失準確，因此數據統計出現偏差。HR-HPV感染所致宮頸癌病變階段從低到高為宮頸炎、LSIL、HSIL和宮頸癌，臨床試驗顯示宮頸炎發病體質以濕熱質、陽虛質、痰濕質為主，LSIL和HSIL發病體質以陽虛質、濕熱質為主，宮頸癌發病體質以濕熱質為主。其中，濕熱質為HR-HPV感染發生及進展的高危因素，陽虛質、痰濕質或為HR-HPV進展的保護因素，現代研究中暫無關于其保護效應的研究，后續完善該研究或將為中醫藥治療HPV感染的“既病防變”思路提供具體方向。

本研究總結可視化分析及文獻統計結果探究中醫藥治療HPV感染研究現狀及未來研究方向為：①現中醫藥治療HPV感染研究發展陷入瓶頸，或與研究團隊單一相關，因此加強團隊間相互合作或為該領域未來發展提供動力；②根據中醫體質研究，HPV感染發生及發展易感體質為濕熱型及陽虛型，但其易感體質趨向仍未得到統一，建議中醫體質研究病例采集于全國范圍內進行，多地多醫院合作，宮頸病變分段統計，以提高體質分類準確率；③針對HPV感染期的患者主要以易黃湯為主，針對宮頸癌期或宮頸癌術后期患者主要中藥治療手段以八珍湯為主，艾灸等特色中醫治療手法為宮頸癌術后尿潴留的有效治療手段；④JB蛋白治療HPV感染、中藥灌腸治療放射性腸炎亦為當下研究熱點，但文獻數目較少，研究較為稚嫩，因此進一步突破其研究將為未來HPV感染的治療提供新思路；⑤關于該主題下研究多為數據分析，鮮有動物實驗或臨床研究觀察，其可信度暫待商榷，因此后續進一步完善研究類型及數據資料將為推動該主題進一步發展提供有效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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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07-10；修回日期：2023-10-17

編輯/杜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