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社區醫養結合服務及質量評價體系研究

摘要：社區醫養結合服務模式已成為近年來社會各界廣泛關注的熱點話題之一，建立科學的質量評價體系對于推動社區醫養結合服務的發展和提升服務水平具有重要作用。本文全面梳理和分析了我國社區醫養結合服務模式的內涵和類型劃分、實踐困境、優化策略，以及服務質量評價的指標體系構建和評價方法等方面的研究成果。綜合來看，高速發展下的社區醫養結合研究雖然取得進展，但仍然存在研究深度不足、研究視角單一、研究方法較少的問題。未來需要結合實踐加深應用研究、多視角跨學科補充研究理論建設、拓展定性定量相結合與長期追蹤的研究方法，推動我國社區醫養結合高質量發展。

關鍵詞：社區醫養結合；模式發展；質量評價方法；質量評價指標

中圖分類號：R197" " " " " "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 " " " " " " " "DOI：10.3969/j.issn.1006-1959.2024.07.036

文章編號：1006-1959（2024）07-0173-07

Research on the Service and Quality Evaluation System of Community Medical Care in China

WANG Yuan-yuan1，SONG Wen-ting1，XIE Chen1，BAI Yi-qing1，ZHOU Jing-chun2

（1.School of Medicine，Henan Polytechnic University，Jiaozuo 454000，Henan，China;

2.Beijing Bencao Fangyuan Pharmaceutical Group Co. LTD.，Beijing 102600，China）

Abstract：The service model of community medical care has become one of the hot topics in recent years. Establishing a scientific quality evaluation system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promoting the development of community medical care service and improving the service level. This paper comprehensively combs and analyzes the connotation and type division of Chinese community medical care combined service model， practical dilemma， optimization strategy， service quality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construction and evaluation methods， and other research results. In summary， although the research on the combination of community medicine and nursing under the rapid development has made progress， there are still problems such as insufficient research depth， single research perspective and few research methods. In the future， we need to deepen the applied research with practice， construct the theory of interdisciplinary supplementary research from multiple perspectives， expand the research methods of qualitative and quantitative combination and long-term tracking， and promote the 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of community medical maintenance combination.

Key words：Combination of community medical care;Model development;Quality evaluation method;Quality evaluation index

作者簡介：汪圓圓（1997.2-），女，安徽六安人，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公共政策研究

通訊作者：宋文婷（1980.4-），女，山東威海人，博士，副教授，主要從事公共衛生與預防醫學研究

隨著我國人口老齡化程度的加深，十九屆五中全會提出了“實施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國家戰略”，并在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〇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中進一步明確部署要構建居家社區機構相協調、醫養康養相結合的養老服務體系[1]。社區醫養結合服務既能提高老年人的生活質量，也可以減輕家庭和社會的養老負擔，具有重要的社會意義和經濟效益。國內醫養結合早期研究偏重于機構，近些年逐步側向社區，現有研究中有通過定性分析研究當前社區醫養結合模式發展的問題與對策，也有通過定量分析對地區實踐的服務質量進行評價研究，但少有研究對我國當前社區醫養結合服務現狀及質量評價體系進行系統梳理和總結。因此，本研究對社區醫養結合服務模式的內涵、困境與策略以及質量評價指標體系進行探討，總結其發展現狀與研究趨勢，以期為后續研究的優化與可持續發展提供理論及方法支撐。

1我國社區醫養結合服務模式的內涵界定與類型劃分

1.1社區醫養結合服務模式的內涵" 對社區醫養結合服務模式的內涵進行界定是開展相關研究工作與實踐的基礎，目前學界對社區醫養結合養老模式內涵的界定并沒有統一的定論，但是其核心趨于一致，都是指從社區層面，依托社區居家養老服務站、基層醫療衛生機構如社區衛生服務中心（站），將社區現有的養老資源與醫療資源進行整合，為社區老人提供生活照料、疾病治療、康復護理、健康管理、心理健康等一體化服務，改善老年人的生命健康質量[2]。社區醫養結合模式需要強化社區的平臺特征[3]，對接醫療衛生資源下沉進入社區[4]，吸引養老資源聚集，以平臺形式承擔服務供給功能而非形式化整合機構，從而達到老人就近即可滿足全方位醫療與養老需求。

對于社區醫養結合服務模式的內涵進行闡釋，有利于進一步理解和研究這一重要的養老服務模式。但當前對于其服務內容、服務主體的界定都是較為籠統的，后續研究中應隨著社區醫養結合服務模式的發展，給予補充和完善。

1.2社區醫養結合服務模式的類型" 社區醫養結合養老模式的分類是近些年學者討論的熱點內容，當前已有研究多是基于國內各城市試點實施情況展開的實證研究。

宏觀層面，有學者根據服務供給中主體的互動關系，把這種模式分為三類：一是醫養聯合運行模式，即社區養老機構與醫療衛生機構簽訂合作協議，二者在獨立運營的基礎上形成聯動，建立雙向轉診機制。社區醫療衛生機構的醫護團隊定期到養老機構為入住的老人開展醫療護理服務；養老機構的老人出現身體異常時也可以及時通過“綠色通道”到達社區衛生機構治療、住院，直到康復后再轉回養老機構進行定期康復護理，該模式的典型案例有上海市莘莊社區。二是醫養護一體化服務模式，即社區醫療衛生機構或養老機構，通過擴大自身服務范圍提升服務功能，在社區衛生機構內設立養老科室、養老病房或在養老機構內設置醫療中心，使得老年人在社區衛生機構或養老機構中就可以享受到醫療、護理、生活照料等一體化服務。典型的案例有深圳市翠嶺社區的健康養老服務中心，其依托羅湖醫院設置老人養護區、短期托養區、康復醫學科等。三是上門照料服務模式，社區內有資質的醫療機構與長期護理機構通過簽約家庭病床、家庭醫生為老人開展上門健康服務，養老機構則提供上門助老服務如助餐、助浴等生活服務。典型案例有北京市羊坊店街道，通過街道統籌，社區居委會、醫院及社區衛生服務中心聯動，對有需求的居家老人提供支持服務。

有學者[5]對這三種模式進行比較研究，結果表明三種模式各有優缺點，醫養聯合運營模式可以簡化社區老人就醫程序，節約社區醫療與養老機構運營成本，但是簽約制的合作難以保障持續性，各單位責任邊界不清，出現問題后會發生推諉現象；醫養護一體化模式具有規范化的管理，可以為老人提供一站式服務，免于奔波，但當前醫療養老機構場地有限，再擴大服務就必須投入更高的成本，一旦前期沒有構建老年人消費信任，很容易陷入無法持續經營的窘境；上門照料服務模式相比上述兩種模式開展較為簡易，為老年人提供便利服務，但由于目前我國基層醫療人力資源有限，僅有的全科醫生、護士工作量超額，很難覆蓋全社區居家老年人，且居家環境無法借助機構先進的醫療器械進行更為精細的診治，更偏向于長期護理和健康管理。

微觀層面，也有學者[6]通過對北京市社區實踐調研整理認為，以家庭醫生責任制為基礎，社區醫養結合模式分為家庭醫生模式、家庭病床模式以及社區照料模式三類。其突出了醫療資源在社區醫養結合模式中的主導地位，借助現行全科醫生制度和“社區首診、雙向轉診、康復回社區”的分級診療制度，充分發揮社區衛生服務機構的主動性、可及性，家庭醫生和家庭病床模式可以讓老年人居家就能享受到更近、更快、更適宜的服務。此外，社區照料模式可以為不支持居家條件的老人兜底，通過社區街道辦申請入住社區養老服務站，按需求享受日托、短托、長期照護等服務，同時社區衛生機構與養老機構簽訂協議，由家庭醫生團隊進入養老服務站提供醫療服務。

學者們大都按照社區內醫療衛生機構與養老機構的不同結合形式劃分不同類型，為后續社區醫養結合發展模式研究提供了參考。但是以上類型主要圍繞社區衛生中心和養老服務站兩個機構，很少有學者把社會機構例如康復中心、心理健康咨詢中心、社會公益志愿團隊、有資質的長期護理機構等囊括在內。目前我國社區醫養結合服務仍然以公辦組織為主導，社會機構參與形成多層次服務類型需要進一步探索。

2社區醫養結合服務模式的實踐困境

研究指出在一些地區的城市社區醫養結合流于形式、“原子化”，如果不全面審視現狀，剖析“原子化”的根源，將會阻礙我國社區醫養結合養老模式的高質量發展[7]。學界對當前社區醫養結合發展面臨的困境，從不同方面和角度進行分析和研究，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面。

2.1政策困境" 從發布政策的政府部門層面來看，社區醫養結合服務涉及民政、衛生等多部門共管共治，尚未建立統一的管理體系，存在部門職權交叉和責任邊界不清的問題，導致醫養資源整合效率低下，無法保證政策落實力度。有學者[8]指出即使各級政府推出涉及土地使用、稅收減免，人力資源培訓補貼等一系列優惠和扶持政策促進發展，在具體操作中也會因各執行部門協調不一致、程序繁瑣、行政效率低下而難以落實。從政策發布數量層面，當前政策導向偏重于扶持社會辦機構，對公立基層醫療與養老機構支持政策缺乏。

此外，當前政策只作出框架規范，細化到具體服務較少。萬樂平等[9]通過歐洲五維健康量表對蘇州和廣州兩市進行抽樣調查，結果表明老年人健康相關生命質量較低，社區供給與老人需求不匹配，服務利用率低。也有學者[10]通過實地調研發現存在基層機構因資金、人力等多方面原因難以在短時間內落實政策，迫于壓力出現“為簽約而簽約”的現象，從而導致醫療與養老機構缺少實質性合作。目前學界對于社區醫養結合服務的政策執行效率、公平性以及依法監督和反饋問題的渠道等問題研究較少。

2.2籌資困境" 袁莎莎等[11]概括出合理的籌資來源應該包括財政經費支持、保險制度、社會資本和福利彩票、社會捐贈等。當前我國社區醫養結合養老模式的籌資體系主要以政府經費主導，對于基層醫療和養老機構在場地建設、器材購買、人才引進、平臺建設投入來說無疑是杯水車薪。以北京市為例，多數社區醫養結合平臺需要依靠服務流量、托養流量補貼和政府無償提供設施的基礎上才有盈利，但在服務內容和服務半徑上則難以有效滿足社區老人的服務需求[12]。

在保險方面，2019年印發《普惠養老城企聯動專項行動實施方案（試訂）》的通知中提及要將在定點機構發生的符合規定的醫療康復項目納入基本醫療保險報銷范圍，但是當前仍有社區日間照料中心或居家養老服務中心無法取得定點機構資格[13]，導致相關醫療護理、康復等費用不能納入醫保報銷。受經濟條件限制，社區內老年人對醫養結合養老模式望而卻步。發達國家為了緩解老年人醫療與養老支出壓力，普遍開展了長期護理保險制度[14]。借鑒優秀經驗，經科學研判，我國于2016年公布首批長期護理保險制度試點，在長春、成都、青島等15個城市進行探索，但目前尚未在全國范圍內建立起該制度。

福利彩票公益金和社會投資方面，2001年由民政部組織連續三年實施建設的“全國社區老年福利服務星光計劃”總投資達134億[15]，包含各級彩票中心發行福利彩票籌集的福利基金以及社會各界投資，該項目雖然不是針對社區醫養結合，但是可以看出政府牽頭可以激發個人和社會組織捐助積極性。成秋嫻等[16]分析認為當前社區醫養結合宣傳力度不足，也并未建立透明的資金流向監督機制，打擊了一部分投資者的信心。

2.3人才困境" 以往研究普遍認為從事社區醫養結合的人才匱乏，專業管理人員稀缺、全科醫生、護士數量不足，具有資質的老年護理人員較少，且流動率高。王曉曉等[17]認為社區醫養結合的基層服務能力有限具體表現在人員數量不足和專業素質不高兩個方面。

一方面相比擁有資金、地域、技術、科研等優勢的大醫院，基層醫療機構招聘全科醫生依然存在“引不進、留不住”的問題[18]。按照國際慣例，每3位老人需要1名護理人員，我國當前仍然有1000多萬養老護理人才缺口，而國內養老護士人才隊伍出現結構性偏差[19]，專業護士從事養老護理服務意愿較低，低文化和缺乏專業系統學習的養老護理員占據大部分市場。另一方面，養老護理員因其職業聲望較低、社會經濟地位較差、收入待遇與工作量不成正比等原因[20]，對年輕人缺乏吸引力，較多從事的工作人員普遍年紀較大，無工作技能，離職率較高，因此也很難進行系統、專業的培訓，專業素質不高。

當前研究更多在討論一線醫療和護理人才，較少關注到社區醫養結合機構的管理人才、護理人員與信息技術人才培養，以及長效的人才激勵機制等方面。

2.4技術困境" 近些年國內多位學者在探索如何將“互聯網+”、大數據、智慧養老等數字技術更好地嵌入社區醫養結合。在健康中國和數字中國的背景下，盧時秀等[21]提出以數字技術賦能社區醫養結合高質量發展，但當前在數據整合上存在“數據壁壘”和“數據濫用”的問題。社區醫養結合機構涵蓋社區醫療衛生機構、社區養老服務機構、街道辦、居委會等多個平臺，如何把數據資源整合到一起實現共享化一站式平臺，打破數據壁壘，杜絕數據濫用，還需要盡快實現技術升級。

也有學者[22]從服務效率層面考慮，社區應積極引進適老技術，開發智慧養老產品，讓老年人更快捷、便利地建立與醫療、養老機構的連接，但是這類產品一直存在質量標準評估、關鍵技術突破等亟待解決的問題。王立劍等[23]從需求視角對陜西省失能老人進行問卷調查，結果表明僅有30.7%的失能老人愿意使用智慧養老產品，產品功能是影響老年人意愿度的顯著因素。

當前研究對于社區醫養結合技術應用軟件、設備、服務、平臺等具體和微觀問題的關注較多，然而，關于智慧養老產業發展、技術產品實施效果評價等研究較少。

3社區醫養結合服務模式的優化策略

關于如何更好地解決社區醫養結合養老模式面臨的困境，學者們持不同觀點。他們主要從制度、資金、人才、技術等多個方面提出相應的優化策略，以提高服務的效率和質量，確保模式的順利實施和可持續發展。

3.1優化政策制度設計" 社區醫養結合模式的政策制度問題需要采取多種策略，通過完善政策法規、加強監管和評估、推動跨部門合作等多種方式進行政策制度優化，以確保社區醫養結合服務模式的順利實施和可持續發展。

國務院《關于加快發展養老服務業的若干意見》提出了社區醫養結合服務的發展方向和政策支持措施，各級政府應積極響應，制定符合當地的關于支持社區醫養結合服務模式的若干意見。有學者[24]認為政府需要出臺相關的法規和政策，明確社區醫養結合服務的定位、服務范圍、服務標準、服務質量等方面的要求。加強監管和評估也是社區醫養結合模式政策制度優化的重要方向之一，政府建立相關的監管機構和評估機制，確保服務的質量和安全[25]。也有學者提出推動跨部門合作是社區醫養結合模式政策制度優化的重要一環，政府可以加強相關部門之間的溝通和協作，形成政策協同效應。

3.2豐富資金籌集體系" 多元化籌資是指采用多種籌資方式，如政府資助、社會資本投資、資本市場融資等，以提高籌資的成功率和效率。政府可以通過財政補貼、稅收優惠等方式提供資金支持。“健康中國”戰略提出要發展社區醫養結合服務，鼓勵社會資本投資，同時政府也會提供相應的政策支持和資金補貼。社會資本投資是指私人資本、企業和社會組織等向社區醫養結合項目投資，這種方式可以通過股權投資、債券融資、基金投資等方式進行。資本市場融資是指通過發行股票、債券等方式向公眾募集資金，它需要社區醫養結合項目有一定的規模和盈利能力，才能吸引投資者的關注[26]。

3.3完善人才培養機制" 社區醫養結合的人才培養不應僅局限于對專業技術人才、服務人員的培養，還應該完善管理人才的選聘機制。為建立豐富的人才儲備，有學者指出高校和培訓機構可以開設相關專業課程[27]，如社區醫療、養老服務、護理等方面的課程，加強社區醫養結合服務人才的實踐教學，提高實際操作能力和實踐經驗[28]。政府人力資源與社會保障部門應出臺相關職業能力標準，建立社區醫養結合服務人才的專業認證制度，對通過認證的人才進行認可和獎勵，提高人才的專業水平和職業認同感[29]。其次，還需要研究對于社區醫養結合服務人員的激勵措施、培訓制度[30]，提高職業吸引度、專業化。此外，還應盡快完善專業管理人才選聘機制與信息技術人才補充。專業的管理人才可以顯著提高機構組織效率[31]，而當前社區醫養結合機構管理人員更多是內部選聘，由技術人員轉崗，應該擴大人才招聘渠道，吸納專業的管理人員。隨著信息化時代發展，依托大數據建立“互聯網+社區醫養結合”平臺更需要網絡信息技術與運營人員[32]。

3.4提高信息技術應用" 隨著科技的不斷發展，通過遠程醫療、健康檔案數據化管理、智能化技術等多種方式進行技術優化，以提高服務的效率和質量，確保社區醫養結合服務的順利實施和可持續發展。有學者[33]認為遠程醫療技術應用可以讓老年人享受到更加便捷、高效的醫療服務，同時也可以提高醫護人員的工作效率，在一定程度上減輕工作壓力。健康檔案數據化管理可以幫助醫護人員更好地掌握老年人的健康和生活，提高服務的效率和質量[34]；通過共享數據平臺，醫護人員可以實時掌握老年人的健康狀況和服務需求，提供更加個性化的服務和支持。智能化技術如智能床墊、智能手環等設備可以實時監測老年人的健康狀況和生活習慣，提供及時、便利的服務和支持[35]。

4社區醫養結合服務的質量評價體系研究

國外以英國、美國、日本為代表，已基本形成了較完備的養老服務評價機制和全面的服務質量評價體系。當前，我國社區醫養結合養老服務質量評價研究尚未形成標準。隨著基層社區醫養結合養老模式的發展，對其服務質量進行規范和標準化的評價愈發重要。

4.1社區醫養結合服務模式評價指標體系的構建" 國內目前并未建立科學完整的社區醫養結合服務質量綜合評價指標，因此學者們多數是在理論的基礎上，結合各地社區醫養結合實踐，對其服務質量評價指標體系進行構建。

較多學者通過前期的文獻研究、實地調研，從而初步構建社區醫養結合服務質量評價指標體系，再通過多輪專家函詢篩選指標，形成最終的指標體系。羅羽等[36]選取重慶市3所社區衛生服務中心托老科的入住老人、護士、養老護理員、管理者分別進行質性訪談，再結合文獻研究與專家問詢，從全面性、科學性、規范性、完善性、合理性、規范性的維度確定6個一級指標以及細分的17個二級指標（與醫療資源整合情況、評估者專業性等）、55個三級指標（醫療服務方便快捷、評估內容全面等）的醫養結合社區居家養老中心供給服務質量評價指標體系。而朱亮等[37]則綜合了多個地區，擴大了研究樣本數量，對北京、天津、河北三省的20家社區養老服務驛站和15家日間照料中心進行實地調研，最終確定3個一級指標（服務結構質量、服務過程質量、服務結果質量）以及細化的15個二級指標（環境、制度等）和64個三級指標（無障礙設施空間的設置、適老化程度等），構建了“整合照料”理念下社區醫養結合服務質量評價指標體系。

也有研究對現有資源即社區軟硬件設施和醫護團隊可以供給的服務范圍和內容進行質量評價，認為每位老人享受到的服務資源越多，相對應的服務質量越有保障。王夢苑等[38]以可操作性和重要性為原則，結合武漢市社區醫養結合工作開展狀況，遴選出9項社區醫養結合服務質量評價指標：每萬人機構數（個）、每萬人業務用房面積（m2）、每萬人床位數（張）、每萬人醫護數（人）、收治入住老年人數量（人）、托管老人數（人）、合作協議簽訂率（%）、健康管理人數（人）、每位醫護工作量（次）。梁笑笑等[39]基于“結構-過程-結果”理論，首次對智慧化養老服務嵌入社區醫養結合模式初步構建了3個一級指標（服務結構、服務過程、服務結果），21個二級指標，127個三級指標組成的服務評價指標體系。

4.2社區醫養結合服務評價方法" 當前學界對社區醫養結合服務質量的評價方法主要有SWOT分析法、熵權TOPSIS法、SERVQUAL評價法。SWOT分析法可以在定性分析中作為一種全面的評價工具。王天蘭等[40]利用SWOT分析法將社區醫養結合模式向空巢老人提供服務的優勢、劣勢、機遇與挑戰進行了4個維度系統的分解。TOPSIS法可以根據指標與最優解、最劣解之間的距離對數據進行等級劃分，但傳統TOPSIS法中的各指標存在賦權不嚴謹、主觀性大，無法客觀反映評價對象的差異性等缺點，因此運用熵權改進TOPSIS模型，對指標進行計算得到更科學的熵權，從而對社區醫養結合服務質量等級進行綜合評價。王夢苑等[38]使用該方法綜合評價武漢市各區社區醫養結合服務質量，對指標和原始數據進行處理后得出收治入住老人數量這一指標的熵權最大，調研得到原因是部分行政區的社區醫養結合服務并未得到老人認可和購買，導致整體綜合評價較低；而TOPSIS排序結果顯示，洪山區、武昌區、江漢區排名前三，服務質量相對較好，不同行政區由于服務資源配置不同而存在明顯差距。SERVQUAL評價法以SERVQUAL模型為基礎構建指標體系，編制調查問卷，再對被服務群體進行問卷調查，進而評價服務質量。劉冰等[41]實地調研巴彥淖爾市社區，結果表明SERVQUAL評價法得到的結果可靠性強，適用于醫養結合背景下的社區居家養老服務質量評價，在未來應該加深該評價方法的應用研究。

5我國社區醫養結合養老模式的研究述評與展望

5.1研究述評" 健康老齡化背景下，社區醫養結合養老模式以其社區平臺提供高質量的醫療資源與養老資源，讓老年人能夠留在原社區或家庭，為其提供了適宜的養老服務，對促進老年群體社會關系維持、功能發揮有著積極意義。相比國外，我國社區醫養結合養老模式起步晚、發展時間短。當前我國學界雖然在社區醫養結合養老模式的內涵界定、類型劃分、困境研判、優化策略以及質量評價研究方面取得一定進展，但仍然存在諸多需要改進和完善的方面。

一是目前已有的研究對于社區醫養結合服務模式的內涵、特點和機制等方面的探討還不夠深入，需要進一步研究其發展趨勢和影響因素等問題。在服務模式的設計、實施和效果評價等方面的實踐研究中，需要加強實踐研究的深度和廣度。同時，政策研究方面還需要進一步探討政策制定、實施和監管等問題，以更好地推動社區醫養結合服務模式的發展。此外，社區醫養結合服務模式的質量評價研究還需要完善評價指標的構建、評價方法的探索和應用等方面的問題。

二是當前學界對于社區醫養結合服務模式的研究視角還比較單一，需要拓展研究視角，以全面了解其發展和服務質量評價?，F有大多研究是基于社區醫養結合服務的供方視角，即政府、社區醫療與養老機構等，而缺乏用戶視角，對于老年群體需求、滿意度等方面的研究還需要加強。另外，當前研究多集中于醫學、社會學、管理學領域，后續應加強與經濟學、老年護理、計算機技術等領域跨學科合作，形成協同創新的研究模式。

三是對于社區醫養結合服務模式的研究方法較少，需要拓展研究方法，以更好地了解其發展和服務質量評價。當前文獻中缺乏定量、定性相結合以及長期跟蹤的研究方法，需要加強定量、定性相結合與長期跟蹤的研究方法，以更好地了解社區醫養結合服務模式的發展趨勢和服務質量評價。

5.2未來展望" 理論研究方面，社區醫養結合養老模式是在社區基礎上實現醫療、養老、社會服務的一種模式，需要深入探討其內涵、特點、機制等方面的問題，為實踐提供理論指導；其次，社區醫養結合養老模式的發展需要政策的支持與引導，需要研究政策的制定、實施與監管等方面的問題，為政策制定提供科學依據；此外，社區醫養結合養老模式涉及醫療、養老、社會保障等領域，需要多學科合作，形成協同創新的研究模式。

實踐研究方面，通過實地調研、案例分析等方式，深入研究社區醫養結合養老模式的實踐經驗、成功案例、問題與挑戰等方面，為其推廣應用提供經驗借鑒；社區醫養結合養老模式需要具備跨學科、綜合性的人才支撐，需要加強人才培養，為社區醫養結合養老模式的發展提供有力的人才支持；另外，在質量評價指標體系的構建方面，作為保障社區醫養結合養老模式可持續發展的重要環節，質量評價需要構建科學、合理、可操作的指標體系，為社區醫養結合養老模式實施的質量監管、服務改進提供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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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04-21；修回日期：2023-05-07

編輯/成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