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周穎 鄭琦
[摘 要] 步入數字化時代,伴隨平臺經濟的崛起和生產生活方式的變革,社會形態呈現出結構扁平化、人員流動化、訴求多元化、治理碎片化等特征,對基層黨組織的建設提出全新要求。基于政黨—社會的理論分析,基層黨組織作為執政黨聯系群眾、連接社會的重要紐帶,需要就社會形態變化加強自我革新的能力與水平,以再組織化戰略適應社會更迭,引領社會發展。具體實踐中,基層黨組織應充分發揮政治優勢、組織優勢和群眾優勢,以結構優化、功能拓展、機制創新三個向度為突破口,科學構建再組織化的實踐路徑,推動形成“一核多元”協同共治的強大合力。
[關鍵詞] 數字化時代;基層黨組織;社會形態變化;再組織化;政黨—社會
[DOI編號] 10.14180/j.cnki.1004-0544.2024.04.007
[中圖分類號] D267?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 A? ? ? ? ?[文章編號] 1004-0544(2024)04-0059-10
基金項目:國家社科基金重大委托項目“全過程民主與基層社會治理研究”(21@ZH032);中共中央黨校(國家行政學院)2022年度科研項目“比較視野下中國共產黨基層組織建設的百年經驗研究”(2022YB019)。
作者簡介:陶周穎(1996—),女,法學博士,浙江省新型重點專業智庫中共浙江省委黨校全面從嚴治黨研究中心人員,浙江省委黨校黨史黨建教研部講師;鄭琦(1982—),女,管理學博士,中共中央黨校(國家行政學院)黨的建設教研部教授、博士生導師。
基層黨組織是中國共產黨組織體系的“最后一公里”,更是執政黨聯系群眾、連接社會的重要紐帶。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指出要“堅持大抓基層的鮮明導向”1,為基層黨組織擴大社會基礎、夯實執政根基提供了基本遵循。新征程上,深刻認識數字時代社會形態變化對基層黨建的影響,準確把握并科學構建基層黨組織應對社會之變、時代之變的優勢特性和重點思路,對于中國共產黨破解大黨獨有難題,實現長期執政目標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和實踐價值。
一、問題意識:社會形態變化對基層黨建提出全新要求
改革開放后,市場經濟體制的助推加之社會自治活力的迸發,總體性社會日趨消散,“兩新”組織陸續涌現,新興階層不斷壯大。而伴隨互聯網、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區塊鏈等新一代信息技術的更迭,中國社會加速向著數字化時代轉型,平臺經濟日益崛起,生產生活方式發生重大變革,整個社會形態變化呈現出新特征,給基層黨組織建在單位、建在地域的傳統設置帶來了全新挑戰。如何鞏固黨的執政根基,保有“縱向到底、橫向到邊”的組織優勢,是基層黨組織亟待思考的核心命題。
第一,社會結構扁平化同基層黨組織的垂直層級體系存在張力。從組織體系角度來看,基層黨組織對上有區(縣)黨委,對下有基層黨委、黨總支、黨支部等組織設置,層級分明、紀律嚴明。而步入數字化時代,人和人之間、組織和組織之間,可以通過數據共享、信息互通,實現溝通和交流。尤其是一些平臺企業,其組織結構松散,網絡化、扁平化等特點更加凸顯,打破了傳統結構化、封閉化的組織邊界。顯然,信息化工具的去中心化、去層級性對傳統政黨組織中上傳下達的單一傳遞模式產生了沖擊,黨組織金字塔式的組織架構同部分“兩新”組織扁平化的結構特點在某種程度上是不相適應的。譬如,“四通一達”等快遞公司與當地的網點加盟商、區域代理企業是合作關系,很難通過“條線”的形式建立黨組織。所以,中國共產黨如何更好地調整自身組織架構,以適應社會基層組織的動態發展,是其需要解決和應對的現實課題。
第二,社會人員流動性同基層黨組織的固定組織設置存在張力。按照黨章規定,凡是有三人及以上的黨員,即可成立支部,這是黨組織固定的模式設置。近些年,一些依附于互聯網平臺的新就業群體持續增長,諸如快遞員、外賣員、網約車司機等勞動大軍不斷壯大。這些新就業群體往往工作地較為分散,流動性、靈活性較強,且大部分與平臺企業屬于非雇傭關系,平臺管事不管人,難以成為建立黨組織的實體,更難以將流動黨員組織管理起來。同時,新就業形態下組織方式虛擬化、遠程化,諸如網絡意見領袖、網絡作家、直播用戶等網絡工作者在時間、地點、期限等方面的靈活性、流動性更加明顯,以至原有基于單位構建的黨組織設置模式已很難適應社會流動的速度。這些問題迫切要求基層黨組織必須深度思考如何管理好因工作生活需要長期處于流動狀態的黨員,思考如何破解新興領域黨的組織覆蓋、工作覆蓋存在空白點和盲區等難題。
第三,社會訴求差異化同基層黨組織的工作內容形式存在張力。不可否認的是,對于“兩新”組織、新就業群體而言,其市場競爭激烈,大部分從業人員一心想著打工賺錢,更多是從實際利益出發,因而即便在這些領域組建了黨組織,也很難對相關從業人員產生足夠的吸引力,使其自覺參與黨組織的活動。同時,信息化的快速發展,使得人們每天主動或被動地接受來自各方的數據“轟炸”,并在處理這些信息的過程中耗費大量時間和精力,導致一些黨員對黨內政治生活敷衍了事。尤其在當前社會嚴重“內卷”的情況下,個體和集體的利益一旦產生沖突,部分黨員更傾向于滿足自身需求,使黨組織的意圖無法落實到“最后一公里”,黨員先鋒模范作用無法有效顯現。因此,黨組織如何創新活動內容和工作形式,使其更好地服務于社會生產生活的需要,更好地滿足不同社群在物質文化方面的差異化訴求,也是一個亟待攻克的難題。
第四,社會治理碎片化同基層黨組織的統一管理體制存在張力。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基層組織在原先數量達到一定量級的基礎上,其類型有了很大程度的改進。在鄉村,以血緣、地緣關系為依托的原生型組織形式走向落寞。尤其是資本的流入和平臺經濟的興起,諸如農村直播協會、農村公益組織等陸續涌現。在城市,以養老服務、社區矯正等業務為重點的專業性社會組織持續增加,以居民文娛、小區治理等功能為導向的社區社會組織也在不斷產生。同時,伴隨新階層人士隊伍的壯大,這類群體也會基于特定的目的、興趣和利益,自行建立或加入相關組織團體。因此,鄉鎮(街道)、村(社區)所轄的基層組織類型多、體量大、情況復雜,包括行政組織、社會組織、經濟組織和群眾性自治組織,等等。這些基層組織在經濟社會發展中發揮著不同作用,但囿于不同組織之間角色、功能、任務等界定不清晰,基層治理在橫向上往往是各行其是,在縱向上則是協調困難,條塊之間更是存在相互割裂、缺乏協同的行動困境,治理碎片化的特點愈發明顯。如何增進黨組織同這些組織的聯系,如何在黨組織統一領導下強化基層組織之間的溝通與合作,給基層黨組織統一領導基層各類組織的體制機制帶來了全新挑戰。
基層黨組織建設質量關乎黨的執政根基,關乎黨的領導水平。互聯網、大數據、AI等技術的成熟與推廣,構建了一個數字化的信息空間,不僅改變了人們的生產生活方式,更形塑了社會發展形態,使整個中國社會呈現出結構扁平化、人員流動化、訴求多元化、治理碎片化等新特征,對中國共產黨的基層組織設置、活動方式、管理體制等提出了全新要求。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我國社會結構正在發生深刻變化,互聯網深刻改變人類交往方式”1,“過不了互聯網這一關,就過不了長期執政這一關”2。數字化時代,互聯網等技術的飛躍式發展極大推動了又一輪的產業革命和信息革命,不僅對黨管意識形態工作提出了挑戰,更深刻變革了社會經濟結構和組織形態,驅使基層黨組織必須重新調整既有的建設思路,通過新謀劃、新布局、新戰略,不斷擴大黨在社會領域的號召力和凝聚力。
二、破題:基層黨組織以再組織化應對社會形態變化
政黨與社會是密不可分的。在變動的社會環境下,政黨組織為了更好地發展壯大,必然要加強自我調適,主動適應環境變化,以夯實黨的群眾基礎和執政根基。當然,社會形塑政黨,政黨也要助推社會的成長,確保后者能朝著規范化、秩序化的方向發展。在這個過程中,再組織化即成為黨的基層組織平衡政黨與社會二者關系的不二選擇。
(一)政黨適應社會:基層黨組織再組織化的內生動力
不斷擴大和鞏固社會基礎是政黨立于不敗之地的重要原則,這就要求政黨必須具備相當的社會適應性,其功能、特征、行為方式等也應隨著社會環境的變遷而進行相應調整。對于中國共產黨而言,組織起來是其從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的重要武器,也是黨建立、改造乃至重組社會的核心策略。但在不同時代背景下,各階段的社會發展規律有所不同,使得中國共產黨必須調整與之相匹配的組織策略和組織方式,始終保有組織起來的戰略優勢。
中國共產黨在革命初期就通過與關鍵性社會群體聯盟(譬如組織建立農會、婦女會,改造會黨、幫會等)來克服以家庭、家族為單位的社會資本的負外部性,打破以差序格局為特征、以封建思想為內容的人倫關系。面對底層社會低組織化難題,毛澤東同志明確提出:“把群眾力量組織起來,這是一種方針。”3要求“組織各種群眾團體,建立黨的核心,建立群眾的武裝和人民的政權”4,這也是國民黨不曾具備的組織優勢。新中國成立后,黨從農村根據地建設轉向城市管理。克服以家庭為單位的原子化生產,融于一切基層社會之中,著力在城市產業工人中壯大黨員隊伍,并在土地改革完成后的新區農村建強黨的基層組織,為建設社會主義國家凝聚起堅強的組織力量。改革開放后,中國社會的經濟結構、生產生活方式等發生了深刻變革,單位制、公社制走向解體,黨繼而在加強街道社區黨建的基礎上,通過成立社區型公民組織,將以集體、單位為主的集體格局向以家庭、公民組織為主的團體格局或網絡式社會轉變5。
可見,在革命、建設、改革各個時期,中國共產黨始終根據社會形勢的轉變來動態調整基層黨組織的建設,并力圖最大限度地將群眾組織起來。在組織形式上,按照群眾生產生活的特點創新組織設置,既著眼于在各行各業各領域中廣泛建立基層黨組織,又側重通過黨建帶群建的方式,同群眾組織建立聯系,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調動一切可以調動的積極因素;在組織運作上,依循群眾工作的重點任務來自覺調適黨組織的基本功能。從革命時期以革命動員為主導到新中國成立后以社會改造為重點,再到改革開放后依托廣泛扎根在基層社會的組織網絡,增強黨組織的公共服務和人文關懷,中國共產黨始終通過黨組織的功能調適,來提高自身的組織力和凝聚力。所以,當數字化時代的開啟加速了中國社會原子化進程,基層黨組織作為黨的組織體系的“神經末梢”,必然要通過結構形態、功能活動等方面的調整和創新,最大限度將群眾再組織起來,不斷保持數字時代的政黨適應性,進一步夯實和鞏固黨的長期執政根基。
(二)政黨引領社會:基層黨組織再組織化的目標導向
社會形態的發展不是單向線的,有其新變化、新特征,自然也有新挑戰、新困境。數字化時代的到來,使得整個社會的原子化、碎片化傾向更加凸顯,數字鴻溝、資源壟斷、跨界滲透等社會風險也逐漸顯現。相較于一般的政治社會組織,政黨則要從更為長遠、均衡的利益進行戰略性考量,承擔起助推社會發展的職責,對于馬克思主義政黨而言尤是如此。馬克思主義政黨誕生于社會革命的場域中,擔負的是消滅資產階級及其剝削制度、創建無產階級新政權的目標任務,因而引領社會發展是馬克思主義政黨與生俱來的使命。
在馬克思恩格斯看來,為保證社會革命獲得勝利和實現革命的最高目標——消滅階級,除了科學理論的指導,“無產階級這樣組織成為政黨是必要的”1。且“只有當工人通過組織而聯合起來并獲得知識的指導時,人數才能起舉足輕重的作用”2。面對資產階級反革命的瘋狂鎮壓,馬克思恩格斯仍然堅定地指出:“必須把被打散的革命力量重新組織起來,因而同盟也必須重新組織起來。”3列寧更是強調:“無產階級在爭取政權的斗爭中,除了組織,沒有別的武器。”4必須“把無產階級組織成一個同一切資產階級政黨相對立的獨立的政黨,領導無產階級各種形式的階級斗爭”5。換言之,無產階級政黨這一組織形式會因工人競爭、資產階級反撲而遭到破壞,但這一組織總能在社會革命的場域中不斷再造、重組,乃至形成更加強大、堅定的領導力量,去推動整個革命運動的進程,并引領社會不斷向著共產主義目標邁進。
作為堅定的馬克思主義政黨,中國共產黨一經誕生,便憑借一種全新的政治組織登上中國政治舞臺,其完全區別于此前出現的代表少數人利益的舊式政黨(如國民黨、進步黨)或準政黨(如興中會、同盟會)。面對傳統政治秩序的崩潰與瓦解,中國共產黨的首要任務即是推翻“三座大山”,建立人民當家作主的新社會。為實現這一目標,中國共產黨以“支部建在連上”為基本原則,不斷在組織上擴大與鞏固黨。即便因共產國際的指導不當、國民黨反動派的瘋狂鎮壓,組織力量大大受損,中國共產黨依然通過政黨下鄉,支部建在工廠、礦山等形式吸納新黨員、動員群眾,建立起一個全新社會。因此,與西方資本市場推動形成的市民社會不同,中國現代社會的秩序建立和形態發展本質上是由中國共產黨形塑和推動的,其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將社會變革定為終極目標,并在實現這一目標的過程中,通過嚴密的組織體系和靈活的組織設置,構建起中國社會秩序并推動其體系化運轉。如此,面對數字化時代下的社會形態變化,中國共產黨的基層組織在適應這種變化的同時,自然也要克服社會發展過程中所積聚的各類難題,使之更好地引領中國社會有序發展。
(三)基層黨組織再組織化的科學定義
在探討再組織化的生成動因和目標導向的基礎上,有必要對再組織化作出更為清晰的界定。郭為桂1、祝靈君2、韓志明3等人都基于中國社會的發展情境,提出了政黨再組織化的理論。他們一致認為中國社會已突破傳統的單位、地域的依附關系,社群趨向原子化,人員趨向流動化,需要黨加強自我調適,依托政治引領機制、組織驅動機制、制度嵌入機制發揮黨組織作用4,并以調整黨建功能為手段5,強化黨組織的引領功能,激活多元主體的共治功能6,將原子化、流動化的社會重新再組織起來。從這些觀點中不難看出,再組織化有兩重基本內涵:其一,再組織化中的限定范疇“再”,突出的是政黨自我革新的意圖,強調政黨通過某種形式的調整或創新,使之更符合社會更迭的規律;其二,再組織化中的核心概念“組織化”,本意指的是政黨對社會力量的組織凝聚和有序整合,體現的是政黨對社會的引領或推動的目標過程。
所以,面對社會形態變化呈現出的新特征及其對基層黨建的影響,基層黨組織再組織化可視為基層黨組織加強自我調適、自我革新,主動應對社會形態變化與發展的戰略抉擇,指的是黨組織通過結構、功能和機制等方面的變革與調整,達成以下三個目標取向:其一,在結構形態上,再組織化首先強調的是作為政黨在場化的基層黨組織,根據社會形態變化規律,重新調整自身的組織模式和結構網絡,將松散的組織團體、流動的人員個體重新加以團結和凝聚。其二,在功能設置上,再組織化突出的是在目標導向下的發生過程,賦予基層黨組織更多創新空間,驅使其豐富、拓展活動內容和工作形式,以滿足差異化訴求提高各類組織或群體對黨組織的認可度與歸屬感。其三,在工作機制上,再組織化強調的是黨組織在增進同其他主體聯系的基礎上,依托制度聯結和規范,統一整合與協調各方力量,以主體聯動實現整體性治理,確保在黨的領導下,政黨組織、行政組織、社會組織、市場組織等能以一種規則秩序達成協同共治。
三、基層黨組織以再組織化應對社會形態變化的效能優勢
作為連接國家和社會的重要紐帶,中國共產黨的基層組織兼具政治屬性和社會屬性,既能宣傳、貫徹黨和國家的意志,又能直接聯系群眾、連接社會,自然能憑借自身的效能優勢,激活黨組織在統籌協調、資源整合、團結動員等方面的作用,為實現再組織化戰略目標提供有力保障。
(一)政治優勢:樹立領導權威并高效推動工作
基層黨組織首先是政治組織,政治功能是其首要的功能體現。相較于其他類型的基層組織,基層黨組織能夠通過正式制度賦予的領導權威7,對基層各類組織或群體加以統籌協調,并高效推動工作的開展。
在鄉鎮街道層面,黨組織的出場和在場填補了權威缺失的空白。通過發揮鄉鎮街道黨(工)委的政治勢能,自上而下地傳導黨的意志和主張,尤其是依托領導小組、中心工作和高位助推等機制,可將轄區內“兩新”組織、企事業單位等基層各類組織都統一納入到基層工作當中,有助于提高基層治理的效率。在城鄉社區層面,黨的十八大以來,黨政“一肩挑”政策全面鋪開,城鄉社區黨組織書記可通過法定程序擔任村(居)民委員會主任,這在很大程度上破解了以往權力分割、互相扯皮的行動困境,解決了權力授予和權力歸屬難題,能為城鄉社區黨組織干事創業賦予更大的活動空間。
樹立并強化黨組織在基層社會的政治權威,是為了引領多元主體更好地開展基層工作。其一,黨建引領的高位助推著眼于主體之間的合作聯動,提高整合不同群體或組織的領導能力,實現從過去的獨自作戰到當前的協同作戰,力圖解決治理碎片化的行動困境。在這個過程中,黨組織能夠向各主體宣傳黨的思想理論,貫徹黨的政策主張,使后者能依循前者劃定的政治方向和組織義務,認真履行服務責任,切實解決社會問題。其二,加強黨的全面領導和全面從嚴治黨的雙重邏輯是并行的。黨的十八大以來,全面從嚴治黨不斷向基層延伸,將政治責任細化到人、明確到事。這就意味著,鄉鎮街道、城鄉社區的黨組織在領導基層各類組織的同時,還必須要對后者的健康發展負起責任,將基層各類組織的管理工作納入到領導干部的述職考核中,以此驅動黨組織直面現實問題,通過牽頭協調各方力量,積極分析并解決基層組織的發展難題和協同難題,進而以實際成效取得各類組織對黨組織的信任和支持。
(二)組織優勢:吸納整合資源并深度平衡利益
在具體實踐中,政府及其職能部門往往以項目制的方式,自上而下地規劃和配置治理資源。但這些不同類型的資源一般以“條條”的形式向下輸送,資源之間缺乏必要的關聯,也難以實現統一的管理,以致整個資源的利用程度同社會發展實際所需資源存在一定差距。對此,基層黨組織能憑借縱向到底、橫向到邊的組織優勢,全方位統籌、協調各項資源,形成閉環的資源鏈條,確保資源利用盡可能地最大化,以此為不同社群或組織團體的發展提供必要的資源支持。
首先,從縱向上來看,基層黨組織在貫徹上級組織意志的同時,也在承接上級賦予的各類資源。特別是鄉鎮街道、城鄉社區的黨組織作為轄區內的統一領導力量,可以有效地將人、事及其對應的資源串聯和整合起來,對相關政策、項目、資金等進行捆綁打包1,由此形成資源管理的閉環配置。其次,從橫向上來看,黨組織之間是共通的。作為基層治理的領導主體,鄉鎮街道、城鄉社區的黨組織能以目標和任務為導向,依托區域化黨建、黨建聯建等組織形式,建立和完善靈活且富有彈性的資源聯動、整合和共享機制,為“兩新”組織和新就業群體的發展提供必要的政策支持和資源支撐。再次,從個體層面來看,基層黨員干部中不乏能力強、威望高的社會人才。尤其對于城鄉社區而言,資源的補充往往通過黨員骨干社會資本的增殖以及地方能人精英的吸納來加以解決,這又在正式制度所能提供的資源范疇內,增加了由社會網絡帶動的各類資源,進而為多元主體聯動提供了更多的資源扶持。
當然,基層黨組織在全方位吸納和整合資源的同時,還要合理分配公共資源,深度平衡各治理主體的利益。與行政組織介入的行政配置、市場組織的經濟利益主導和自組織的適應性調整等不同的是,黨組織所牽頭開展的基層事務往往是內涵更加全面、深刻且長遠的公共利益關切,能在很大程度上解決基層群眾“急難愁盼”的民生實事。老舊小區加裝電梯即為一個典型事件。許多老舊小區在加裝電梯的過程中,面臨不少阻礙和困難,基層黨組織往往通過城鄉社區的理事會、議事會、黨員志愿隊等,以群眾動員、政策宣講、協商溝通等形式,將情感關懷和理性議事相結合,柔性引導居民從集體利益考量問題,積極配合電梯加裝工作。如此,既能改善小區人居環境,也可為解決小區其他問題創造良性的社會資本。
(三)群眾優勢:號召動員社會并引領群眾參與
單純靠基層黨組織唱獨角戲并不能取得很好的治理效果,反而有可能會增加治理成本,甚至誘發更大的沖突與矛盾。在資源、權力有限的前提之下,基層黨組織需要充分發揮群眾優勢,在做群眾工作的方式方法上下功夫,號召動員群眾并引領群眾參與,以集體意志解決問題、推動工作,把矛盾和糾紛化解在基層。
一方面,廣大群眾在政治、經濟、社會、生態等方面的需求不斷提升,涉及個人利益或公共利益的事務,群眾往往展現出強烈的表達意愿或參與訴求,導致傳統的政治型動員在不同程度上受到抵制。實際工作中,基層黨組織可以依托政治優勢和組織優勢,號召動員社會、團結凝聚群眾,將多元訴求納入制度化軌道。其一,以鄉鎮街道黨(工)委、城鄉社區黨組織、街巷樓門黨小組為縱向中軸,以網格化、區域化為橫向覆蓋,可構建社會動員發動體系,將黨員沉到最小單元;其二,黨組織能夠充分動用黨員個體的社會資本和交際網絡,發展熟人圈、同鄉圈、工作圈、趣緣圈等具有針對性的非正式社會網絡,搭建多元化力量廣泛參與的社會動員響應體系。
另一方面,群眾性自治組織、社區社會組織等是基層黨組織引導群眾有序參與的重要抓手。黨組織可以借助熱心于公益、有一定威望的鄉土精英、社區領袖、能人骨干等主體力量展開黨建宣傳和動員工作,并及時吸納這類群體進入社區干事隊伍,以“說服教育+人文關懷+情感濡化”的組合方式,全方位鼓勵、倡導骨干力量擔任轄區建設的響應者、參與者和推動者。在此基礎上,通過先鋒模范帶動、熟人關系帶動,黨組織得以牽頭組建城鄉社區自組織,引導基層群眾有意愿、有途徑地參與到治理過程中,拓展基層工作的行動網絡。
四、基層黨組織以再組織化應對社會形態變化的實踐進路
達成再組織化的戰略目標,需要系統化地推進。面對近些年社會形態變化特點及其對基層黨建的影響,基層黨組織亟待提高自我革新的能力和水平,通過結構優化、功能拓展、機制創新等形式,更好地適應社會更迭規律,推動形成多元協同共治的良好格局。
(一)優化黨組織主體架構,推動社會結構耦合
黨組織主體架構側重于黨組織組織結構的布局和設置。中國共產黨的基層組織要想破解社會結構扁平化、人員流動化所帶來的難題,首先必須確保黨組織自身及其聯結外部主體的設置方式更符合社會結構形態的發展規律。
1.做好分類覆蓋,有效組織黨員。涉及黨組織的內部設置,應依據生產生活方式的變動,提高基層黨組織對社會變化的適應性。針對小微企業,加快黨組織設置,簡化批復流程,探索園區片、商業圈、產業鏈的黨建共建,推動黨建工作與企業發展同頻共振。針對社會組織,就協會、學會、商會、基金會、社會服務機構等不同類型的社會組織,理順黨建工作管理體制,優化組織設置。在新業態領域,利用信息技術與大數據分析方法,全面摸排黨員底數并納入組織動態管理。行業、屬地、企業應三方攜手,沿著能觸及新就業群體的工作鏈條和線下節點,將分散的黨員組織起來,提高黨員歸屬感。建立過程中,應緊緊抓住平臺企業這一責任主體,特別是針對互聯網平臺企業發展擴張快、組織架構變動頻繁、黨組織設置不規范等問題,組織部門應當助推平臺企業在建強總部黨組織的同時,將功能型黨組織延伸到項目團隊、業務板塊和分支機構,指導企業配合街道社區黨組織工作,確保平臺的合作企業、下游企業、加盟企業不斷完善黨組織架構。
2.創新組織形式,有效組織群眾。在延安局部執政時期,出于推動農民生產建設的需要,中國共產黨以發揮黨員先鋒模范作用為著力點,通過創新“黨員+農民”的組織形式,全面發動群眾進行農業大生產,為局部執政時期的經濟建設奠定了基礎。當前,一些居住在城鄉社區的人員因工作、生活的需要,基本處于流動狀態,原子化現象更為凸顯。借鑒延安經驗,可以根據群眾的主體性質,與時俱進地創新黨員帶動群眾的組織形式,最大限度地組織群眾。譬如,針對中青年群體聚集較多的城鄉社區,尤其是商品房小區,可通過提供諸如親子活動、技能培訓、教育提升等以家庭為基本單位的針對性服務,發現并挖掘服務過程中潛在的社區社會組織,盡可能地消解原子化所帶來的負面影響;針對外來流動人員占比較多的城鄉社區,屬地黨組織要借助流動人員的鄉緣、地緣、業緣等關系網絡,成立針對性的“黨員+群眾”組織,幫助流動人員群體更好地融入所在社區。
3.變革層級體系,強化橫向聯合。針對黨組織的外部聯動,以互聯網+、大數據、云計算等技術為依托,構建跨級別、跨類別、跨區域的黨建協同機制,形成黨組織網絡引領為主導—數字化連接為支撐—整體性治理為要義的橫向多元化的數字治理網絡。譬如,以特色街區、樓宇商圈、園區黨建為重點,通過黨建聯建整合、黨群服務中心保障等工作機制,推動形成“兩新”組織黨建區域綜合體,促進區域內的黨建小循環變為跨領域、跨區域的大融合,形成中心站輻射、普通站支撐的較為完備的工作體系。再如,細化治理單元,以黨組織跨界別的制度優勢組建由機關職能部門、企事業單位為主的功能型黨組織,將其鏈接至基層治理智慧平臺,通過多方主體的協同合作,構建起上下貫通、系統發力、為民服務的黨建工作全鏈條。
(二)拓展黨組織功能設置,提升社會主體認同
面對當前社會形態的變化與發展,中國共產黨的基層組織不僅要建起來,更要動起來。當前,廣大黨員分布在各行業、各領域,接收著來自不同維度的價值滲透,形成了差異化的個體訴求,迫切需要黨組織拓展和豐富原有的功能設置,以凝聚起社會廣泛的理念共識和利益共識,將不同組織和社群緊緊團結在黨組織周圍。
1.增強政治功能,引領社會價值。一方面,在“兩新”組織、新就業群體中,不乏“口袋”黨員、“隱形”黨員的存在,這些從業人員事實上缺乏對黨組織相關知識的系統學習,對于在組織中建立黨組織心存疑慮,擔心黨組織要領導重大決策,影響組織內部原有的決策自主性。對此,有必要豐富和創新黨員教育的方式方法,更加深入地普及在“兩新”組織、新業態中黨組織的地位和作用,講清楚黨組織作用的發揮并非削弱組織本身的獨立性與自主性,而是力圖推動組織各項任務落實,促進組織健康發展,以此扭轉這些領域內黨員的慣有思維。另一方面,新媒體的出現沖擊著不同社群的思維觀念、看法認知,針對這些形形色色的社會理念或思潮,需要各級黨組織充分挖掘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偉大建黨精神和黨內政治倫理中所內含的人文精神、道德規范、紅色文化基因等,因地制宜構建起符合傳統精神、貼合公眾心理、契合區域發展的價值體系,不斷鞏固各行各業的社會群體團結奮斗的思想道德基礎。
2.延伸組織功能,強化社會動員。在新業態領域、新就業群體中,因人員的流動性強,廣泛建立黨組織并非易事。所以,有必要延伸黨組織的組織功能,通過群團組織加強社會化動員,將相對處于弱勢的邊緣群體納入黨組織影響力的覆蓋范圍。首先,提高群團組織的廣泛性和代表性。以中小微企業、工業園區、商務樓宇、市場商圈等為重點區域,以快遞員、網約車司機、貨車司機、農民工等為重點人群,進一步提高群團組織覆蓋率。其次,完善群團組織動員體系。構建以單位為經、以生活區域為緯的雙重組織體系,依托互聯網和社區網格化管理,將新領域和新群體有效地覆蓋進來,將單位與生活有效地串聯起來。再次,群團組織要在黨政部門和自身所聯系的群眾之間暢通雙向交流渠道,做到既能把所聯系群眾的合理需求反饋至決策部門,也能將黨組織的人文關懷充分傳遞給所聯系的群眾。
3.深化服務功能,贏取社會支持。數字化時代下,基層黨組織如何廣泛地團結黨員、凝聚群眾,關鍵靠的還是高質量服務。面向黨員,以流動黨支部、功能型黨支部、城鄉社區黨群服務中心為載體,為其提供更多政策、人才、服務等方面的傾斜。特別是針對新業態領域中的黨員群體,應在職業成長和城市生活服務等方面為其賦能增效,提供職業晉升、心理咨詢、法律援助等職業關懷,強化便利醫療、交友聯誼、子女假期教育活動等生活關切,以高質量公共服務提高政黨認同。面向群眾,推廣以黨員為骨干組建志愿服務隊、擔任網格員的經驗做法,充分利用“兩新”組織、新就業群體的工作特性,鼓勵其參與到平安創建、社區服務等公益活動中。同時,通過熟人關系、社會資本、模范作用等帶動更多“兩新”組織從業人員、新就業群體到城鄉社區報到,不斷提高群眾自覺參與、主動治理的能力和水平。
(三)創新黨組織工作機制,實現多元協同共治
任何組織要想屹立不倒,勢必應根據客觀環境的變化來持續創新和優化自身的運作機制。所以,基層黨組織要更好地適應社會形態變化,并引領多元主體協同共治,除了依靠結構優化和功能拓展,還要著眼于構建一套相對成熟、穩定的工作機制。通過制度聯結和制度規范,加強多元主體之間的常態化、協同化聯動,推動形成“黨領共治”的有機合力。
1.加強資源整合機制,合理配置治理資源。提高多元主體的適配度和協同性,首先在于資源的共建共享,打造利益共同體。為此,基層黨組織應激活自身的功能優勢,進一步健全資源的整合分配機制。一方面,社會工作部、行業黨委及鄉鎮街道、城鄉社區的黨組織要更側重于社會資本的構建與使用,加強同基層各類組織和社群的代表人士的溝通,著力把“兩新”組織、新就業群體中的黨員培養成業務骨干,把業務骨干培養成黨員,充分挖掘并激活這些群體的社會資本效能,以鏈接性資源反哺新興領域組織或社群的持續性發展。另一方面,借助區域化黨建、全域化黨建、黨建聯盟共同體等形式,黨組織應最大限度地整合轄區或跨區資源,并在這個過程中公平公正地分配治理資源,將整合資源重點向基礎條件差、發展不平衡的治理單元以及新就業群體中的弱勢人員適當傾斜,提高資源運用的均等化、可及性、可得性,避免形成數字鴻溝下的“利益藩籬”。
2.健全協商決策機制,廣泛凝聚治理共識。不同主體如何消弭隔閡、共同作戰,關鍵在于以民主協商科學決策、達成共識。所以,黨政部門要充分運用人大、政協下基層的調研優勢和協商資源,推動實現基層組織和群眾的合理需求,以實際成效提升群眾參與的自我效能感。鄉鎮街道、城鄉社區的黨組織在牽頭開展基層協商的過程中,除了聽取轄區內群眾的意見,也應該有意識地聽取“兩新”組織和新就業群體的意見,主動將“兩新”組織的管理層、出資人以及新就業群體代表等納入協商理事會、黨建聯席會,定期就區域的重大發展事項進行協商決策。在這個過程中,黨組織不僅要關注優秀分子,選樹典型,更要關注邊緣人群,提高轄區相對弱勢群體的協商代表性。另外,還可以借助新媒體等技術,開發線上議事功能,定期同各類組織代表、新就業群體代表溝通,主動吸收其中合法合規的訴求,糾正和引導錯誤不當的觀點或想法,構建起網上網下“同心圓”。
3.加強監督反饋機制,壓實壓緊治理責任。鄉鎮街道、城鄉社區的黨組織作為基層治理的領導力量,必須以一種規則秩序來監督和規范本地區各類組織的主體行為,使后者能在完全掌握信息的基礎上各司其職、加強協同。在剛性規范上,黨組織要充分考慮不同組織的利益訴求,清晰明確各類組織在其中的職責范圍,保證主體權責之間的銜接性、配套性、適用性,為多元協同共治提供正確的政策支持和工作指導。在柔性約束上,黨組織應牽頭組織本地村(居)民、外來流動人口、轄區企事業單位、“兩新”組織等參與到自治公約的制定過程中,實現個人承諾負責和公共利益維護的有機統一。在技術支撐上,黨組織要主動適應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融合發展的大趨勢,在安全可控的前提下,推動基層數字化治理過程中黨政主體、社會主體、市場主體之間關系的系統重塑、流程再造以及方式創新,不斷修正和改進各主體聯動的信息差漏與信息反饋,確保多元協同共治運行高效。
五、結語
數字化時代的到來,互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5G等技術的飛躍式革新帶來了第四次工業革命,不僅對社會層面的人際交往產生了深刻變革,更重新形塑了社會經濟結構和組織形態,對執政黨直接聯系群眾、連接社會的重要載體——基層黨組織提出了全新挑戰,驅使黨組織必須提高自我革新的能力和水平,更好地適應社會更迭,將不同社群、不同團體重新組織起來,實現一核多元的協同共治。所以,基層黨組織的再組織化本質上體現的是政黨與社會雙向互動的關系。
一方面,夯實執政根基是中國共產黨實現長期執政目標的應有之義。在全球數字革命浪潮中,一些西方政黨也試圖通過組織變革來適應社會,選擇將數字技術帶入組織內部決策機構,出現了所謂的“數字政黨”或“平臺政黨”①,但這些看似扁平化、民主化的政黨事實上只是增加了領袖的話語權以及領袖和網民之間的單向聯系,反而形成了“資本+技術”的寡頭,加劇了社會離散化的狀態②。因此,面對社會形態的變化與發展,像中國共產黨這樣一個在大國長期執政的大黨,要鞏固執政地位、保有領導優勢,應通過組織調適來主動求變、科學應變,同時也要根據客觀實際循序漸進,把握好相應的改革邊界。另一方面,引領社會發展是中國共產黨作為馬克思主義政黨追求崇高政治使命的必由之路。尤其要關注到,社會基層組織是代表社會活力的重要載體,但這些組織的發展應當建立在一種良性的規則秩序之上,需要由兼具政治和社會雙重屬性的基層黨組織通過方式方法的創新,更好地引領基層各類組織和社群的健康發展,增強彼此之間的協同聯動,以實現整體性治理。如此,政黨和社會之間才能從單向管理轉為雙向互動,才能真正做到秩序和活力的平衡,不斷推動基層社會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
責任編輯? ?申? ? 華
技術編輯? ?梅瑞祥
1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年,第67頁。
1《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四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22年,第338頁。
2《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三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20年,第317頁。
3《毛澤東選集》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930頁。
4《毛澤東選集》第4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180頁。
5參見祝靈君:《社會資本與政黨領導——一個政黨社會學研究框架的嘗試》,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06年,第21頁。
1《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174頁。
2《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10頁。
3《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211頁。
4《列寧全集》第8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第415頁。
5《列寧全集》第36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第402頁。
1參見郭為桂:《“組織起來”:中國近代化進程中的基層治理變遷》,《黨史研究與教學》2015年第6期。
2參見祝靈君:《再組織化:中國共產黨引領基層治理的戰略選擇》,《長白學刊》2016年第6期。
3參見韓志明:《面向治理碎片化的再組織化——基層黨建引領的治理優勢及其效能》,《治理現代化研究》2021年第5期。
4參見褚慶宜、趙曉峰:《組織場域視角下黨組織引領社區治理共同體建設的實踐邏輯——以蘇南永聯村為例》,《南京農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3年第1期。
5參見周敏暉:《以政黨為中心的城市社區再組織化——以上海市J街道為例》,《長白學刊》2020年第6期。
6參見陳家喜:《中國城市社區治理的新變化:基于政黨功能視角》,《政治學研究》2023年第1期。
7《中國共產黨章程》第三十三條明確規定:街道、鄉、鎮黨的基層委員會和村、社區黨組織,統一領導本地區基層各類組織和各項工作。《中國共產黨章程》,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年,第46頁。
1參見呂芳、檀陽:《制造聯結:基層的雙重組織化與公共資源配置——以S市“民生微實事”項目為例》,《中國行政管理》2021年第5期。
1Paolo Gerbaudo, The Digital Party: Political Organisation and Online Democracy, London: Pluto Press, 2019, pp.4-8.
②Piero Ignazi, “The Four Knights of Intra-party Democracy:A Rescue for Party Delegtimation,” Party Politics, vol. 26, no. 1, 2020, pp.9-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