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向 FDI 對產業間協調和產業轉型升級的影響

摘要：本文運用2011—2022年中國30個省份（除西藏）的面板數據，實證分析了外商直接投資（FDI）和對外直接投資（OFDI）對產業間協調和產業轉型升級的影響及區域表現差異，并構建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指數，分析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對FDI 和 OFDI的產業間協調效應和產業轉型升級效應的影響及作用機制。研究結果表明：中國 FDI 和 OFDI 對產業間協調程度具有顯著促進作用，但兩者的交互項卻對其具有顯著抑制作用；中國 FDI 和 OFDI 對產業轉型升級程度具有顯著抑制作用，但兩者的交互項卻對其具有顯著促進作用；數字經濟發展水平能夠通過需求效應、供給效應、技術溢出效應、逆向技術溢出效應、自然資源水平效應五大機制影響FDI 和 OFDI的產業間協調效應和產業轉型升級效應。研究結論對于如何在數字化時代更好地推動雙向FDI 對產業結構形成積極影響具有一定啟示，并為中國引資、投資政策的制定提供了新的視角和思路。

關鍵詞：外商直接投資；對外直接投資；數字經濟發展；產業間協調；產業轉型升級

中圖分類號：F12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3-5559-（2024）03-0065-10

一、引言

歷經四十余年的改革開放，中國已基本形成了全方位、多層次、寬領域的對外開放格局，外商在中國直接投資（FDI）和中國企業對外直接投資（OFDI）的雙向FDI活動日益頻繁。與此同時，隨著信息時代的到來，大量以數據和數字化技術為核心的產品和服務開始頻繁涌現，中國數字經濟以其獨特優勢展現出磅礴發展潛力，有望搶占國際市場。進一步地，在經濟由高速增長向高質量發展轉變的戰略要求下，經濟發展方式進階、經濟結構優化成為高質量發展戰略得以實現的關鍵。縱觀中國產業發展的過程，主要涉及各地結合區域特征的產業間協調程度即產業結構合理化，以及符合國家戰略要求的產業轉型升級程度即產業結構高度化兩個方面的內容。其中，無論是 FDI 還是 OFDI，都涉及相關產業內容的轉移、知識技術的溢出等，從而對產業發展產生影響。同時，伴隨著數字經濟的發展，中國的投資格局也會受到其紅利與波動的影響，其中就包括對雙向 FDI 格局的影響。因此，本文基于數字經濟迅速發展的背景，研究雙向 FDI 對產業間協調和產業轉型升級的影響及其作用機制，從而在優化產業結構方面為FDI和OFDI提供政策建議。

二、文獻回顧

（一）雙向 FDI與產業間協調、產業轉型升級

已有研究表明，FDI 的溢出效應對東道國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Cavas，1974；Markusen amp; Venables，1999）[1][2]。中國在得到大量FDI投入后，第三產業發展規模擴大，對地區產業結構升級產生了重要影響（聶愛云和陸長平，2014）[3]。徐曉慧和廖涵（2021）[4]以長江經濟帶為研究對象，運用靜態面板模型驗證了 FDI 可以促進產業結構升級。馮春曉（2009）[5]、李逢春（2012）[6]、朱明瑞和陳琳（2015）[7]等先后建立模型進行實證分析，研究結果都表明，中國 OFDI 對產業結構升級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陳志恒和高婷婷（2020）[8]基于微觀和宏觀視角進行分析，認為對外直接投資通過邊際產業轉移和逆向技術溢出效應調整產業發展方向，拉動母國產業結構提升。陳景華等（2021）[9]認為 OFDI 逆向溢出效應能夠拉動產業結構合理化和高級化水平的提升。

總體來看，雙向 FDI 對產業間協調和產業轉型升級均具有積極性影響。進一步地，研究發現 FDI 對產業轉型升級即高度化方面影響更為顯著，而 OFDI 在產業間協調即合理化方面的作用更為突出（賈妮莎等，2014）[10]；在作用程度方面，OFDI 相較于 FDI 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程度更大（李霞和邵建春，2016）[11]。（朱瑋瑋，2017）利用省級面板數據對制造業產業結構升級的研究，也證實了這一觀點[12]。當然，雙向 FDI 的作用也具有明顯的異質性。例如，區域金融發展水平不同，雙向 FDI 對產業結構升級的作用也不同，提升落后地區的金融發展水平，更有利于實現產業結構的升級（張林，2016）[13]。從資金本身來考慮，引進外資時不僅要注重數量，更要注重質量，應當考慮對外投資的全球布局，不斷完善法律法規，實現產業結構優化（王義源，2017）[14]。另外，一些研究認為雙向投資的交互作用在一定程度上阻礙了產業結構優化（王曼怡和郭珺妍，2021）[15]。

（二）數字經濟的發展及影響

20世紀90年代加拿大經濟學家 Don Tapscott （1996）[16]正式提出“數字經濟”的概念。隨著互聯網的普及和數字化技術的蓬勃發展，數字經濟影響產業間協調效應和產業轉型升級效應的概念和內容也逐步豐富。李治國等（2021）[17]研究發現數字經濟能顯著提升產業轉型速度、產業結構高度化和產業結構合理化，且數字經濟促進產業結構轉型升級的影響是邊際效益遞增的，且具有后發性優勢特征。劉洋等（2021）[18] 研究發現數字經濟對產業結構高級化和產業結構合理化均有顯著的促進作用，且數字經濟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存在非線性特征。廖信林和楊正源（2021）[19] 認為，數字經濟發展提升了企業資源配置能力、降低了企業生產成本、提高了企業創新能力，從而對制造業轉型升級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高京平等（2022）[20]則認為數字經濟發展可以為產業結構升級提供技術創新、產品創新、商業應用模式創新、產業融合創新及需求側結構創新等支持；陳永強和張昕玨（2023）[21]認為，數字經濟發展提升了創新能力，而創新通過優化要素的供需結構和變更企業管理模式，促使產業結構朝著高附加值、高技術的方向發展。趙巍（2023）[22]等人運用我國31個省份2015—2019年面板數據進行了實證分析，結果表明，數字經濟能夠提高產業結構效率和質量，進而提高產業競爭力，并以產業結構為中介途徑，間接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并且這種作用具有地區差異性。由此可見，數字經濟的發展對產業間協調效應和產業間轉型升級效應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

但是，學術界有關數字經濟發展如何通過影響雙向FDI進而影響產業間協調效應和產業轉型升級效應的研究有所欠缺。正是基于上述總體情況，本文以數字經濟發展為背景，對雙向FDI作用于經濟結構調整的影響過程進行針對性的實證分析。

三、模型構建和變量說明

（一）構建回歸模型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構建如下實證分析模型：

（二）變量說明

1.被解釋變量

產業結構合理化是指在經濟發展過程中為保證經濟效益，實現生產要素的合理配置，需根據科學技術水平、消費需求結構、人口基本素質和資源條件，對起初不合理的產業結構進行調整。借鑒賈妮莎等（2014）[10]的方法，產業結構合理化指數 SR的計算公式如式（3）：

其中，Yit 代表i地區t年生產總值，Yijt代表i地區 t 年第j 產業產值；Lit 代表i地區 t 年就業人數，Lijt代表該i地區t年第j產業就業人數。SR越小，表示產業合理化程度越高。

產業結構合理化是產業結構高級化的基礎，產業結構不斷合理化的過程中，經濟效益攀升，從而促進產業結構高度化發展，本文為刻畫產業結構這種攀升的過程，沿用干春暉（2011）[23]的做法，用第三產業與第二產業的比值來衡量產業結構高級化。具體計算如式（4）：

其中，Y3代表某地區第三產業產值，Y2代表該地區第二產業產值，SH 指數越大，代表產業結構高級化程度越高。

2.核心解釋變量

lnFDI和lnOFDI作為核心解釋變量分別用各省市實際使用外資額和對外直接投資額取對數來衡量。外商直接投資的數據來源是《中國統計年鑒》，對外直接投資的數據來源是《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統計公報》。本文還構建了兩者的交互項來檢驗兩者對產業間協調與產業轉型升級是否具有交互效應。

3.控制變量

（1）lnHUM（人力資本水平）。各省市就業人數和人均受教育年限的乘積。這種衡量方式在考慮到人口規模的同時，合理避開了教育回報率數據缺失的問題。

（2）RD（研發投入強度）。各省市 Ramp;D 經費內部支出占 GDP的比重，衡量了各省市的技術水平。

（3）CL（稟賦結構）。各省市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額與年末從業人員數的比值進行表示，衡量了資本化對經濟增長質量的影響。

（4）DIG（數字經濟發展水平）。遵循系統、全面、便于獲取的原則，借鑒趙濤等（2020）[24]的數字經濟評價體系，從互聯網發展和數字金融兩個維度進行測度（見表1）。

四、實證檢驗

（一）平穩性檢驗

為避免產生偽回歸問題，首先對面板數據進行平穩性檢驗。本文采用 LLC 檢驗和 Fisher-trpe檢驗兩種平穩性檢驗方法，結果見表2。

鑒于兩種檢驗方法的原理不一致，結果也不盡相同，本文采用一致原則，所有變量經過一階差分后，均為平穩時間序列。

通過平穩性檢驗后，本文采用Pedroni檢驗進行協整檢驗，模型1和模型2的 ADF t 檢驗值均為-23.517，并都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拒絕了不存在協整關系的原假設，說明了變量之間存在長期均衡關系。最后，我們進行 Hausman 檢驗，兩個模型均顯著拒絕原假設，說明固定效應和隨機效應在系數估計上出現了顯著差異，因此選擇固定效應模型進行回歸。

（二）基準回歸

1.FDI 和 OFDI 的產業間協調、產業轉型升級效應及區域差異

根據 Hausman 檢驗的結果，我們選擇固定效應模型，基準回歸結果如表3所示。

根據表3的回歸結果，全國地區的 FDI 和 OFDI 都顯著地促進了產業間協調，但是 FDI 和 OFDI 的交互項會顯著抑制產業間協調；全國地區的 FDI 和 OFDI 對產業轉型升級具有抑制作用，而 FDI 和 OFDI 的交互項會顯著促進產業轉型升級。在區域差異方面，東部地區的 FDI 和 OFDI 對產業間協調的促進作用強于中西部地區，并且兩者的交互項對產業間協調的抑制作用也要強于西部地區，可能的原因是東部地區雙向 FDI 的質量更好、數量更多，因此通過技術（逆向技術）溢出、需求（供應）效應等帶來的促進作用更明顯，但是兩者互相干擾的情況也開始凸顯。

2.數字經濟發展對FDI、OFDI產業間協調、產業轉型升級效應的影響

通過表3的回歸結果發現，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對產業結構的優化具有十分顯著的促進作用，為研究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是否會影響 FDI、OFDI 的產業結構協調、產業轉型升級效應，在模型（1）中依次加入數字經濟發展水平與 FDI 和 OFDI 的交互項。具體回歸結果如表4所示。

根據表4的回歸結果可以看出，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會抑制FDI、OFDI對產業間協調的促進效應，從（5）～（7）的結果可以看出，FDI和OFDI兩者與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交互項系數均顯著為正，說明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提升反而會抑制產業間協調。具體來說，（5）和（6）中分別加入了 FDI、 OFDI 和 DIG 的交互項，與表3的回歸結果對比， FDI 和 OFDI 對產業間協調的促進作用均有一定程度的提升，數字經濟發展水平 DIG 與 FDI、OF- DI 的交互項系數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為正（系數分別為0.076和0.088），說明DIG與FDI、DIG與 OFDI并非良性互動關系，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會在一定程度上阻礙 FDI 和 OFDI 對產業間協調的促進作用；（7）中同時加入了DIG與FDI、OFDI的交互項，FDI和 OFDI的交互項對產業間協調的影響系數變小（系數分別為0.007和0.003），說明在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在一定程度上加劇 FDI 和 OFDI 交互項對產業間協調的抑制作用。

同理，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可以緩解 FDI、OF-DI對產業轉型升級的抑制效應，從（8）～（10）的結果可以看出，FDI和 OFDI與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交互項系數均顯著為正，說明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提升有助于推進產業轉型升級。具體來說，（8）和（9）中分別加入了FDI、OFDI和DIG的交互項，與表4的回歸結果對比，FDI 和 OFDI 對產業轉型升級的抑制作用上升，數字經濟發展水平 DIG 與 FDI、OFDI 的交互項系數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為正（系數分別為0.101和0.103），說明 DIG 與 FDI、DIG 和 OFDI 協調并進，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會在一定程度上緩解 FDI 和 OFDI 對產業轉型升級的抑制作用；（10）中同時加入了 DIG 與 FDI、 OFDI 的交互項，FDI 和 OFDI 的交互項對產業轉型升級的促進作用減弱（系數分別為0.10和0.006），說明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 FDI 和OFDI 交互項對產業轉型升級的促進作用。

（三）異質性分析

為了觀察數字經濟發展對 FDI 和 OFDI 產業間協調、產業轉型升級效應是否具有地區異質性，本文將30個省份數據劃分為自貿區和非自貿區，分析不同地區的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是否對 FDI、OFDI 產業結構升級效應產生異質性影響（見表5）。

從表5的回歸結果可以看出，自貿區地區的 FDI、OFDI 與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交互項對產業間協調促進作用更強，但是對產業轉型升級的推進作用只有自貿區地區的FDI與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交互項通過了顯著性檢驗。總體來說，自貿區地區作為中國全面深化改革開放的“試驗田”，以制度創新推動數字經濟核心競爭力提升，這在很大程度上推動了雙向FDI的產業結構優化作用。

（四）機制檢驗

FDI主要是通過技術的溢出效應和需求效應來實現對產業結構的影響，而 OFDI 主要是通過技術的逆向溢出效應和供給效應來實現對產業結構的影響。此外，兩者還可以通過影響自然資源水平進而影響產業結構，因此，本文建立中介效應模型進行機制檢驗。

1.中介效應模型的設定

其中，Y 包括 SR（產業結構合理化）和 SH（產業結構高級化）；A 包括 FDI*DIG，OFDI*DIG；B 為中介變量，包括MCC（市場消費能力）、TAV（市場供給能力）、KNO（知識技術水平）、RES（自然資源水平）。

2.變量說明

（1）MCC（市場消費能力）。用各省市社會消費零售額作為衡量市場消費能力的指標。

（2）TAV（市場供給能力）。用各省市各產業總增加值作為衡量市場供給能力的指標。

（3）KNO（知識技術水平）。用各省市專利申請總量作為衡量知識技術水平的指標。

（4）RES（自然資源水平）。用各省市采礦業城鎮單位就業人員作為衡量自然資源水平的指標。以上數據均來自各省市統計年鑒。

3.中介效應估計結果

（1）FDI與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消費效應

就FDI與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對產業結構優化的消費效應進行 Sobel 檢驗，p 值分別為0.0084和0.0400，通過檢驗，表明存在中介效應，具體結果如表6所示。

從結果可以看出，FDI 與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交互項會抑制市場的消費能力，進而阻礙產業間協調，但產業轉型升級受到消費結構的影響， FDI與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交互項可能不會帶來消費結構的失衡，甚至有可能促進居民消費升級，從而對產業轉型升級帶來積極影響。

（2）OFDI與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供給效應

就 OFDI 與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對產業結構優化的供給效應進行 Sobel 檢驗，p 值為0.0087和0.0007，通過檢驗，表明存在中介效應，具體結果如表7所示。

從結果可以看出，OFDI與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交互項會抑制市場的供給能力，進而阻礙產業間協調，但產業轉型升級受到供給結構的影響， FDI與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交互項可能不會帶來供給結構的失衡，甚至有可能促進廠商供給側結構升級，從而對產業轉型升級帶來積極影響。

（3）FDI、OFDI 與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技術溢出效應、逆向技術溢出效應

就 FDI、OFDI 與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對產業結構優化的技術溢出效應和逆向技術溢出效應進行 Sobel檢驗，發現FDI、OFDI 與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對產業結構的合理化不具備技術溢出效應和逆向技術溢出效應，但是兩者對產業結構的高級化具備此類效應，Sobel 檢驗的P 值為0.0021和0.0002，具體結果如表8所示。

從結果可以看出，FDI、OFDI 與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交互項會通過技術溢出效應和逆向技術溢出效應促進知識文化水平的提高，進而推動產業轉型升級。

（4）FDI、OFDI 與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自然資源水平效應

就 FDI、OFDI 與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對產業結構優化的自然資源水平效應進行 Sobel 檢驗，發現只有 OFDI 與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對產業轉型升級具有一定程度的遮掩效應，具體結果如表9所示。

從結果可以看出，OFDI與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交互項會抑制自然資源水平的提高，進而阻礙產業轉型升級，可能的原因在于中國對自然資源的保護和高效開發利用政策以及中國在世界能源產業鏈上角色的改變，這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和解釋了“資源詛咒”現象。

（五）穩健性檢驗

替換核心解釋變量和被解釋變量：用 FDI 和 OFDI流量占當期GDP的比例作為FDI和OFDI的替代指標；采用主成分法替代熵權法計算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指標；采用泰爾指數和產業結構偏離指數衡量產業結構合理化 SR，采用賈妮莎的方法構造產業結構高級化 SH指標，主要結果不變。本文也將各解釋變量的滯后一期的數據替代原指標進行回歸檢驗，發現主要結果保持不變。

五、研究結論與政策建議

（一）研究結論

1.FDI 和 OFDI 都顯著促進了產業間協調，但是 FDI 和 OFDI 的交互項會抑制產業間協調；FDI 和 OFDI 都會抑制產業轉型升級，但是FDI 和 OF- DI 的交互項會促進產業轉型升級。東部地區的 FDI 和 OFDI 對產業間協調的促進作用強于中西部地區，并且兩者的交互項對產業間協調的抑制作用也要強于西部地區。

2.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會抑制 FDI、OFDI 對產業間協調的促進作用，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加劇 FDI和 OFDI交互項對產業間協調的抑制作用；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可以緩解FDI、OFDI對產業轉型升級的抑制效應，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增強 FDI 和 OFDI 交互項對產業轉型升級的促進作用。自貿區地區的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對產業結構升級效應更明顯。

3.FDI 與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交互項會抑制市場的消費能力，進而阻礙產業間協調，但是其不會帶來消費結構的失衡，甚至可能促進居民消費升級，從而對產業轉型升級帶來積極影響；OF- DI 與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交互項會抑制市場的供給能力，進而阻礙產業間協調，但是其不會帶來供給結構的失衡，甚至可能促進供給側結構升級，從而對產業轉型升級帶來積極影響。

4.FDI、OFDI 與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交互項會通過技術溢出效應和逆向技術溢出效應促進知識文化水平的提高，進而推動產業轉型升級。

5.OFDI 與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交互項會抑制自然資源水平的提高，進而阻礙產業轉型升級。

（二）政策建議

1.推動外商直接投資發展模式的轉型，實現由“規模”向“質量”的飛躍。政府應該綜合考慮各地區的資源稟賦、經濟水平和產業發展需求等區域經濟特征，有節制、有選擇、高要求地“引進來”；積極完善 OFDI 相關法規條例，為鼓勵企業高水平“走出去”提供保護機制，充分保障企業的合法權益；注重“引進來”和“走出去”相輔相成，加快制定相關配套政策，培養雙向 FDI 在產業結構升級方面的優勢互補關系。

2.針對 FDI 和 OFDI 對產業結構優化的需求效應和供給效應分析，國家應該有效擴大和刺激內需，進一步加快國內供給側改革的步伐。跨國子公司的涌入在帶來先進技術的同時，也帶來高競爭力的新產品搶占國內市場，加劇了產業之間的競爭關系，國內企業要想守住市場，就必須提升自身產品質量，推動國內市場供給結構升級；開展對外直接投資活動時，要根據國際市場供需狀況調整中國產業結構，不僅要守住國內市場，更要致力于滿足國外市場需求，從內到外增強中國產品競爭力，促進產業間協調和產業轉型升級。

3.針對 FDI 和 OFDI 對產業結構優化的技術溢出效應和逆向技術溢出效應分析，國家應該重視與高質量 FDI 的合作關系，充分發揮 FDI 技術溢出效應的示范和模仿作用。具體方式是發達外資企業通過建立海外子公司輸出其技術手段和管理理念，中國企業可與之進行交流合作，然后吸取和學習發達國家先進技術，從而用以提升中國自身技術水平和研發能力，并且在日后進行對外投資時，運用吸取和學習的先進技術，發揮逆向技術溢出效應的促進作用。

4.針對 FDI 和 OFDI 對產業結構優化的自然資源水平效應分析，鑒于中國堅持保護和有效利用（有形的）不可再生資源的原則。資源稟賦對雙向 FDI 的增長起到了負面抑制作用，數字經濟的發展加劇了這種負面效應。因此，可以搭建相關的數字經濟平臺，引導外資進入中國的新能源和清潔傳統能源產業。在利用外資進行進一步發展和演進的同時，由于新能源等清潔能源具有較好的投資和發展前景，也能為外資帶來較為可觀的預期回報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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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Impact of Two-way FDI on Inter-industry Coordination and Industrial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An Empirical Analysis Based on the Development of Digital Economy

WANG Lan

（East China University of Political Science and Law， Shanghai 201620， China）

Abstract： Based on the panel data of 30 provinces in China （except Xizang） from 2011 to 2022，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influence of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FDI） and outward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OFDI） on inter- industry coordination， industrial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and the regional differences. It also constructs the development index of digital economy to analyze its influence and mechanism on inter-industry coordination and industrial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effect ofFDI and OFDI. The results show that FDI and OFDI in China can significantly promote the inter-industry coordination， but their interaction terms can also significantly inhibit it. FDI and OFDI in China have a significant inhibitory effect on industrial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but their interaction terms have a significant promoting effect. The development of digital economy can influence the inter- industry coordination and industrial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effect of FDI and OFDI through five major mechanisms： demand effect， supply effect， technology spillover effect， reverse technology spillover effect and natural resource effect. This study has certain enlightenment on how to promote the positive impact of two-way FDI on industrial structure in the digital era， and provides a new perspective for the formulation of investment attraction and investment policies in China.

Keywords：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ourward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development of digital economy; inter-in- dustry coordination; industrial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責任編輯：周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