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素稟賦改善、產業結構優化與特殊類型地區共同富裕

摘 要：特殊類型地區是推進高質量發展的重點區域，建構“以要素稟賦改善為支撐，產業結構轉型升級為引擎，協同驅動區域共同富裕”的邏輯框架，計量分析要素稟賦和產業結構耦合協調度，實證檢驗三者之間互動關聯并探討其理論蘊含，有益于加快構建支持特殊類型地區振興發展的政策體系和長效機制。結果表明，產業結構調整在要素稟賦影響特殊類型地區振興發展的過程中發揮中介作用；實現要素稟賦與產業結構的耦合協調可以更好推進區域共同富裕，二者耦合協調程度在要素稟賦促進區域共同富裕過程中發揮門檻效應；要素稟賦及其與產業結構耦合協調度發揮正向作用時，其滯后一期變量對促進區域共同富裕具有阻滯作用。據此針對要素品質提升、產業結構高階演進以及政府與市場作用協同發揮等領域給出相關建議，力爭推動特殊類型地區在要素稟賦改善與產業結構優化良性互動中實現高質量發展。

關鍵詞：特殊類型地區；要素稟賦；產業結構；區域共同富裕；原連片特困區

文章編號： 1671-6604（2024）01-0047-15開放科學（資源服務）標識碼（OSID）：中圖分類號： F328文獻標識碼： A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最艱巨最繁重的任務仍然在農村。黨的十八大以來，特殊類型地區脫貧攻堅對于我國堅決打贏脫貧攻堅戰做出了積極貢獻。共同富裕目標和高質量發展主題下，特殊類型地區振興發展的核心要義是通過提高全要素生產率，著力提升產業鏈供應鏈韌性和經濟安全水平，推進城鄉一體化和區域協調發展。合理高效的要素配置是產業協調發展和經濟提質增效的基礎，而逐步升級的產業結構是要素配置優化的重要載體，要素稟賦與產業結構的耦合協調則是助力區域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和促進區域共同富裕的重要前提。

特殊類型地區作為城鄉區域協調發展的短板地區和生態文明建設的脆弱地區，包括以脫貧地區為重點的欠發達地區、邊境地區、革命老區、生態退化地區、資源型地區和老工業城市等區域，是推進高質量發展的重點區域。前期持續的要素激活和組合優化使其在全面建成小康社會進程中尤其是脫貧富民領域取得了巨大成就，但仍面臨發展基礎不牢固和發展不充分不平衡的困境。圍繞特殊類型地區困境突破與振興發展，已有研究主要聚焦五個方面：一是歷史分析，根據歷史沿革對其發展躍遷過程中的脫貧質量和共同富裕水平羅蓉，何黃琪，陳爽.原連片特困地區共同富裕能力評價及其演變躍遷［J］.經濟地理，2022（8）：154-164.進行測度及評價；二是困境探討，針對特殊類型地區致貧因子汪三貴，周園翔.構建有效的防規模性返貧的機制和政策［J］.農業經濟問題，2022（6）：12-22.及其經濟韌性影響因素丁建軍，王璋，柳艷紅，等.中國連片特困區經濟韌性測度及影響因素分析［J］.地理科學進展，2020（6）：924-937.進行探析；三是路徑優化，對特殊類型地區振興發展路徑進行研究張啟正，袁菱苒，胡沛楠，等.革命老區振興規劃對農業增長的影響及其作用機理［J］.中國農村經濟，2022（7）：38-58.胡曉輝，朱晟君，HASSINK R.超越“演化”：老工業區重構研究進展與范式反思［J］.地理研究，2020（5）：1028-1044.馬詩萍，張文忠，李緒茂.特殊類型地區發展政策的國際經驗［J］.國際城市規劃，2022（1）：107-113.；四是效果評價，涵蓋特殊類型地區鄉村旅游開發和易地扶貧搬遷白永秀，宋麗婷.易地扶貧搬遷安置區從脫貧攻堅到鄉村振興有效銜接的政策創新［J］.西北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3（1）：23-35.等相關領域的效果評估；五是特殊類型地區脫貧人口生計可持續發展趙普兵，吳曉燕.脫貧攻堅與鄉村振興有效銜接：基于農民可行能力的分析［J］.理論探討，2022（6）：160-166.袁俐雯，張俊飚，何可，等.生計資本、多樣化非農生計策略與農戶清潔能源消費意愿——以生物天然氣為例［J］.長江流域資源與環境，2022（1）：244-257.。

既有研究多從要素稟賦變化或產業結構調整的單一視角切入，并多基于要素傳導、要素增益或產業升級的微觀層面提出振興發展策略，缺乏稟賦改善、產業結構優化與區域振興發展的互饋協變分析及相關的實證檢驗?；诖?，本文的邊際貢獻如下所述。第一，突破了要素稟賦變化或產業結構調整的局部微觀視角，建構“以要素稟賦改善為支撐，產業結構轉型升級為引擎，協同驅動區域共同富裕”的邏輯框架，系統分析要素稟賦和產業結構的互饋協變及其促進特殊類型地區共同富裕的作用機制。第二，選取我國特殊類型地區的中部羅霄山區贛州市、西南部烏蒙山區遵義市和西北部大興安嶺南麓山區阿拉善盟三個具有典型代表性的地區作為樣本區域進行實證分析，探討產業結構優化在要素稟賦改善并促進區域共同富裕過程中的作用機制，以及要素稟賦與產業結構的耦合協調在其中產生的門檻效應，為特殊類型地區共同富裕發展路徑提供理論支撐。秉綱張目，鑒往知來，系統思考高質量發展引領下的要素稟賦、產業結構與區域共同富裕的互動關聯，有助于特殊類型地區發展路徑優化，不斷增進民生福祉，開創新發展階段特殊類型地區振興發展新局面。

一、 要素稟賦、產業結構與區域共同富裕：一個邏輯分析框架

（一） 要素稟賦改善促進特殊類型地區共同富裕

要素稟賦改善可以緩解特殊類型地區發展不充分不平衡問題，促進特殊類型地區共同富裕。區域發展不充分環境下，政策引導的要素創新和市場化改革促使要素流向高效率部門，尤其是技術進步偏向效率相對高或稟賦相對豐裕的要素，助力要素生產提質增效，促進經濟增長；要素稟賦結構和要素效率水平的高水平匹配，可以激發要素活力并釋放產能，增加創收創富機會，關聯區域群眾的生計策略調整，推動群眾收入增加。區際發展不平衡條件下，要素流動使得落后地區為發達地區提供勞動力等初級要素，發達地區也向落后地區提供技術或資本等高級要素，促使區域聯動和比較優勢互補?；诎l達地區要素投入邊際效益遞減規律和高級要素溢出效應，落后地區要素趕超發展，積極利用后發優勢，區際之間存在經濟收斂可能，可以彌合發展鴻溝。同時受益于要素品質提升和要素稟賦改善，特殊類型地區共同富裕程度提高?；诖?，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設：

H1： 要素稟賦改善可以促進特殊類型地區共同富裕。

（二） 要素稟賦與產業結構的互饋協變及其對共同富裕的作用機制

區域要素稟賦變化與產業結構調整互為條件，相互促進。一方面，要素稟賦變化會作用于產業結構調整，要素稟賦產生的靜態和動態比較優勢共同影響產業結構發展變化。某一時點的要素配比和要素質量產生的要素稟賦具有靜態比較優勢，決定該時點的產業結構林毅夫.新結構經濟學的理論基礎和發展方向［J］.經濟評論，2017（3）：4-16.。各區域充分利用自身靜態比較優勢在短期內可實現經濟增長，但區域傳統生產中專業化價值鏈嵌入產生的資源配置效應易固化要素稟賦發展特征，使其一直處于相對靜止狀態，使得區域產業鏈和價值鏈易被低端鎖定。隨著時間的推移，要素品質提升與要素結構優化，會以要素選擇、要素增益或要素重組的形式影響產業發展陳啟斐，張為付，唐保慶.本地服務要素供給與高技術產業出口——來自中國省際細分高技術行業的證據［J］.中國工業經濟，2017（9）：81-99.。要素流動和集聚會強化上下游產業的協同發展，要素使用及配置效率影響產業結構變遷速度。要素稟賦變化形成的動態比較優勢或使落后性產業萎縮凋零，或使新興產業破土萌芽和適配性產業發展壯大。區域產業結構或將因此處于低水平徘徊狀態，或呈現持續優化升級態勢。落后地區應正確引導要素稟賦動態變化，以較低的成本和較快的速度學習并模仿經濟發達地區要素稟賦改善過程，通過發揮人才集聚效應、生產率增長效應和本地市場放大效應推動基礎產業向價值鏈高端延伸，利用后發優勢推動產業結構高階演進樊綱.比較優勢與后發優勢［J］.管理世界，2023（2）：13-21.?；诖?，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設：

H2： 要素稟賦改善可以促進產業結構調整升級。

另一方面，產業結構的調整會對要素稟賦產生影響。產業在適應要素稟賦比較優勢后進行技術選擇，此時產業技術進步的要求會成為產業內技能型勞動、技術型資本及高新技術等要素流動和投入的導向，產業通過發揮產業內技術效應和產業間結構效應影響要素稟賦動態變化。產業結構的合理化與高級化發展，致使產業基于組織價值創造最大化的目標追求，進行空間轉移或者倒逼支撐其發展的要素稟賦變化，或使區域陷入“貧困惡性循環”，或進入要素稟賦改善與產業結構優化這一良性互動的發展局面。促進產業可持續發展并持續提升區域經濟社會競爭力，需要合理審視要素稟賦比較優勢和潛在后發優勢，通過適當政策干預匹配合適的產業結構。追求價值增值的原動力會促使要素稟賦在市場、政府和社會的三方協同下優化提升，并以不斷轉型升級的產業結構為重要的平臺與載體，加快形成現代化產業體系及實現產業高質量發展，進而推動實現區域共同富裕的目標徐鵬杰，楊宏力，韋倩.我國共同富裕的影響因素研究——基于現代產業體系與消費的視角［J］.經濟體制改革，2022（3）：16-24.。

特殊類型地區要素稟賦與產業結構的關系，在自然環境、區位優勢、政策土地和社會資源等原始要素的綜合影響下，較低水平的要素組合推動了區域單一產業結構形成，而薄弱的產業基礎又導致區域綜合競爭力低水平徘徊。在國家和地方政府特殊的發展戰略定位下，特殊類型地區的基礎設施建設及市場環境改善，為要素稟賦和產業提質升級提供了保障。特殊類型地區要關注要素稟賦動態發展后呈現出的比較優勢，不斷引進優勢資源并充分利用特殊要素，較好承接發達地區的轉移產業王春凱，梁曉慧.產業轉移與區域共同富裕：區位選擇、實現機制與可行路徑［J］.河南社會科學，2022（10）：88-95.，進一步挖掘后發優勢，產生推動產業結構優化升級的內生動力，促使產業體系更加完善，提高區域經濟社會發展水平。要素稟賦改善不僅直接作用于區域共同富裕目標的實現，亦可通過推動產業結構優化間接促進區域共同富裕?；诖耍疚奶岢鋈缦卵芯考僭O：

H3： 產業結構在要素稟賦改善對促進區域共同富裕影響中存在中介效應，即要素稟賦改善促進區域共同富裕的途徑之一是通過產業結構優化間接實現。

（三） 耦合協調中促進區域共同富裕

基本的柯布—道格拉斯生產函數意在通過對資源進行合理配置，使產業獲得最大化的效益和產值王宏宇，劉刊，范德成.地區工業發展與資源稟賦協同嗎？——基于產業、要素、技術資源的視角［J］.運籌與管理，2019（5）：117-123.。較之于要素稟賦變化，區域產業結構滯后或超前的發展狀態易造成其與要素稟賦的結構性錯配問題，短缺要素易成為發展短板，過剩要素造成經濟資源浪費，產業結構紅利向負利轉變車明好，鄧曉蘭，陳寶東.產業結構合理化、高級化與經濟增長：基于門限效應的視角［J］.管理學刊，2019（4）：12-20.。產業結構過度追求高級化導致不協調的“早熟化”發展，可能對區域發展產生阻滯作用。盡管可以通過要素流動在一定程度上實現優勢互補，但流通成本、流通損耗及其他客觀限制因素的存在也將降低資源配置效率。產業結構的高級化和合理化發展要避免偏離社會經濟現實基礎，注重適應要素稟賦的變化發展，實現二者耦合協調。要素稟賦方面，應依據其比較優勢，選擇相匹配的產業技術發展和產業結構優化方向；產業結構方面，以產業技術發展和結構優化產生的比較優勢為利益導向，倒逼要素稟賦改善，提升資源配置效率，催生并提高區域核心競爭力。有效發揮政府干預和市場激勵在資源配置中的作用，避免政策偏誤和資源錯配，推進特殊類型地區要素稟賦和產業結構在良性耦合中協調發展，在區域高質量發展中促進共同富裕?；诖?，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設：

H4： 要素稟賦與產業結構耦合協調度提高可以促進區域共同富裕。

要素稟賦與產業結構的耦合協調水平對于要素稟賦改善以及促進區域共同富裕具有非線性影響。耦合協調度低時，表征要素稟賦相對于產業結構存在結構性錯配問題。一方面，若產業結構不夠優化，低級要素缺乏實現質效躍升的平臺，高級要素作用發揮受限，在市場機制作用下，高級要素加快流失，比較優勢退化，經濟社會低質發展。另一方面，若產業結構過度高級，缺乏價值發揮平臺的低級要素易被當地產業體系淘汰。囿于要素流通和稟賦改善的時間成本，此時未流通和還未提質增效的低級要素發展無門而被浪費，而具有更高發展速度的高級要素推動產業進一步升級，在一定程度上忽視了合理化發展，導致產業結構朝“頭重腳輕”的形態扭曲，不僅拉大了區域產業和經濟發展差距，還需為脫實向虛的泡沫化發展付出代價。要素稟賦與產業結構若趨近耦合協調，表征要素稟賦改善，產業結構隨之升級并實現合理化發展。要素稟賦比較優勢有效發揮并實現與產業結構的聯動升級，利于進一步挖掘其后發優勢和先發優勢，提升區域核心競爭力，促進特殊類型地區共同富裕?；诖?，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設：

H5： 要素稟賦與產業結構的耦合協調度在要素稟賦改善促進區域共同富裕的過程中存在門檻效應。

二、 基于民生福祉增進向度的指標體系設計與模型構建

為考察特殊類型地區的發展變化歷程，本研究從其重要組成部分原連片特困地區選擇樣本進行分析。原連片特困地區所占國土面積約為特殊類型地區總面積的81%，是其最為重要的組成部分。經過脫貧攻堅戰，原連片特困地區農村基礎設施及群眾生產生活條件等方面均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要素稟賦大為改善，加之產業結構優化，區域綜合競爭力和人民生活水平不斷提高。為體現樣本選擇的空間分布代表性，本文特選取我國中部羅霄山區贛州市、西南部烏蒙山區遵義市和西北部大興安嶺南麓山區阿拉善盟三個地區為樣本區域，涉及資源轉型區、革命老區、民族地區、邊境地區和生態退化地區等多類地區。鑒于《中國農村扶貧開發綱要（2011—2020年）》文件頒布為樣本區域轉型發展的關鍵事件，將分析時間范圍設置在2011年前五年及其后十年，即2006—2020年。分析數據源于歷年《中國農村貧困監測評估報告》《贛州統計年鑒》《遵義統計年鑒》《阿拉善統計年鑒》《中國城市統計年鑒》和地方各年度《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等公開披露的相關指標計算所得。對于存在缺失值的個別年份數據，本文采用插值法填補。

1. 指標體系設計與說明。被解釋變量具體指標。區域共同富裕是“經濟、社會、生態、政治、文化”的全面富裕，基于民生福祉增進向度，本文選擇人均可支配收入、全員勞動生產率指標和恩格爾系數考查共同富裕中的發展充分性，選擇城鄉收入比與區域人均生產總值比考查區域發展平衡性。

解釋變量指標。從“自然資源要素、人力資源要素、資本資源、技術要素、信息要素”五個維度考查該區域的各種資源以及要素稟賦。要素稟賦和產業結構的耦合協調是推動經濟發展的重要動力，故采用耦合協調度測算結果表示。耦合協調度測算的基本模型如下：

C=2U1U2（U1+U2）212（1）

T=（αU1+βU2）（2）

D=C*T（3）

式（1）中，U1、U2分別代表要素稟賦、產業結構的子系統總值，C代表要素稟賦和產業結構兩個子系統之間的耦合度指數，取值范圍為［0，1］，數值越大表示耦合度越高。式（2）中，T為要素稟賦和產業結構兩個子系統之間的協調度指數，取值范圍為［0，1］，α、β為待定系數，由于要素稟賦和產業結構兩個子系統重要程度相同，因此α、β均賦值0.5。式（3）可以綜合反映兩個子系統間的耦合協調度，取值范圍為［0，1］，數值越大表示耦合協調度越高。

中介變量具體指標。基于前述理論框架，要素稟賦改善對于促進區域共同富裕有直接作用，并能通過推動產業結構優化間接促進區域共同富裕，產業結構作為要素稟賦對區域共同富裕發揮作用的中介變量，而產業結構優化水平常體現為產業結構高級化和合理化劉志華，徐軍委，張彩虹.科技創新、產業結構升級與碳排放效率——基于省際面板數據的PVAR分析［J］.自然資源學報，2022（2）：508-520.，產業結構高級化水平采用第三產業與第二產業的比值，產業結構合理化水平選擇泰爾指數反映。式（4）中，Y表示某產業產值，L表示就業人數，i表示產業結構，n表示部門數。泰爾指數非0時，表示產業結構尚未達到均衡狀態，即產業結構不合理；當泰爾指數趨于0時，產業結構趨于均衡狀態。

TL=∑ni=1YiYlnYiLiYL（4）

控制變量指標。本文控制變量主要采用“制度、基礎設施和營商環境”三方面指標。具體指標選取及解釋詳見下頁表1。

述性統計結果如下頁表2所示。

基于樣本區域基礎數據比較分析，主要表現在以下方面： （1） 要素稟賦方面，贛州地區要素稟賦指標均值低于總體均值和分地區均值，歷年發展差距處于三地區中間水平，但仍有較大提升。這是由于贛州地區各要素歷年發展較為均衡，贛南蘇區振興政策為要素提質增效賦能。阿拉善地區要素稟賦指標均值高于總體均值及其他兩地均值，但其最低值遠低于其他兩地，最高值略高于其他兩地。作為邊境地區，其早期環境惡劣，生產要素匱乏，由于脫貧攻堅政策影響，環境改善，交通、通信等設施水平提升，貧困人口綜合素質提高，特色產業開發和邊境貿易發展吸引大量社會資本涌入，使得該地區要素稟賦明顯改善。遵義地區要素稟賦指標變化較為平穩，近年來該地區聚焦深度貧困地區實行創新性易地扶貧搬遷政策和長遠發展戰略，要素稟賦數量值變化差距雖小，但各要素發展實現了增量到提質的轉變。（2） 產業結構方面，贛州地區產業結構指標均值低于總體平均水平和其他兩地水平，但其最大值高于其他兩地。贛州地區依托政策紅利和地區資源優勢，承接粵港澳大灣區的轉移產業，產業層次和競爭力迅速躍升，發展了如南康家具產業、稀土產業及贛南臍橙產業等具有全球影響力的優勢產業，產業結構優化加速。阿拉善地區產業結構指標均值低于總體平均水平，且最高水平也低于其他兩地。受力于環保壓力和產業基礎薄弱的雙重影響，該地區產業總體發展水平不高，但其綠色沙地產業、特色旅游產業及融合性產業等正在快速發展。遵義地區產業發展同區域要素稟賦變化協調，發展較為平穩。（3） 要素稟賦和產業結構耦合協調度方面，贛州地區耦合協調度最高值高于其他兩地，阿拉善地區耦合協調度變化差距最大，遵義地區發展態勢較為平穩。（4） 共同富裕方面，贛州地區共同富裕程度歷年均值低于總體平均水平。由于贛州市人口數量龐大導致人均指標較低，區縣較多且發展水平不一導致發展充分性和平衡性指標低于其他兩地，綜合指標測度結果更低。阿拉善地區歷年共同富裕程度變化較其他兩地更為平穩，但最優水平低于其他兩地。遵義地區共同富裕綜合指標均值歷年變化差距最大，早期發展不足，后期要素稟賦和產業結構的耦合協同促使該地區共同富裕程度迅速提高。

2. 模型建構。鑒于各變量有隨時間變化的趨勢，本文選用雙向固定效應模型，分析樣本區域要素稟賦改善對區域共同富裕的影響。依據前述理論框架的作用機理假設，要素稟賦改善將以產業結構優化作為中介進而對區域共同富裕產生作用，存在一定的因果關系，故實證部分采用中介效應模型對要素稟賦改善、產業結構優化與促進區域共同富裕的作用機制進行研究。本文參考溫忠麟溫忠麟.實證研究中的因果推理與分析［J］.心理科學，2017（1）：200-208.關于中介效應模型的相關研究，設定模型如下：

Cpit=β0+β1Reit+βjCit+Yeart+Areai+εit（5）

Mit=α0+α1Reit+αjCit+Yeart+Areai+σit（6）

Cpit=η0+η1Reit+η2Mit+ηjCit+Yeart+Areai+μit（7）

其中，Cpit表示i地區t時期的共同富裕綜合指標，β0、α0、η0表示常數項，Reit表示i地區t時期的要素稟賦綜合指標，Mit表示i地區t時期的產業結構綜合指標，Cit表示控制變量，β、α、η代表各變量的變化系數，Yeart表示時間效應，Areai表示個體效應，εit、σit、μit表示隨機擾動項。

根據江艇提出的有關避免中介效應檢驗偏誤以及正確開展中介效應分析的操作建議江艇.因果推斷經驗研究中的中介效應與調節效應［J］.中國工業經濟，2022（5）：100-120.，故本文對模型進行調整，又考慮到變量具有時間效應，滯后一期的要素稟賦對被解釋變量仍有較大的影響，故將滯后一期的核心解釋變量加入模型，因此采用優化后的方法進行中介效應檢驗：

Cpit=β0+β1Reit+β2Rei，t-1+βjCit+Yeart+Areai+εit（8）

Mit=α0+α1Reit+α2Rei，t-1+αjCit+Yeart+Areai+σit（9）

本文用回歸來檢驗要素稟賦與產業結構耦合協調度對共同富裕的影響，考慮到要素稟賦滯后一期的影響，同樣加入滯后一期耦合協調度參與回歸：

Cpit=c0+c1Dit+c2Di，t-1+cjCit+Yeart+Areai+μit（10）

其中，c0表示常數項，c為變量系數，Dit和Di，t-1分別為要素稟賦和產業結構耦合協調度以及滯后一期耦合協調度。針對要素稟賦與產業結構兩個系統中各細分指標的指標屬性標準化處理，本文采用熵權法對要素稟賦和產業結構的綜合指標及二者耦合協調度進行測算。2011年前后以及個別特殊年份因區域發展政策調整等其他外生因素導致要素稟賦變化明顯，產業結構與其耦合度指數呈現明顯波動。囿于要素積累與要素優化組合時空異質性特征，特殊類型地區產業結構優化因為自身綜合水平落后而受到產業轉移和政策干預的影響較大，對于要素稟賦的適應滯后，三個地區要素稟賦和產業結構協調度總是滯后于耦合度。比較而言，贛州地區和阿拉善地區的協調度逐步向好，遵義地區的協調度在2011年前后小有波動。根據耦合度和協調度兩個指標綜合來看，贛州地區2006—2013年均為失調狀態，從2010年開始耦合協調度不斷上升，2014年勉強協調，至2018年達到良好協調，2020年實現優質協調。阿拉善地區在2006—2009年均為失調狀態，之后其耦合協調度在波動中呈升高趨勢，2010年進入勉強協調狀態，2016年起一直保持良好協調。遵義地區耦合協調度變化幅度較為平穩，但多數年份是中級協調，僅2010年、2016年達到了良好協調狀態?？傮w來看，樣本區域要素稟賦和產業結構聯系緊密，呈高度耦合狀態，但仍有較大進步空間。

三、 要素稟賦、產業結構和區域共同富裕關聯分析

（一） 時間效應分析

通過設置時間為虛擬變量（變量=年份-2005）進行回歸分析，根據表3得出以下結論：2006—2020年間，樣本區域要素稟賦隨時間發展有顯著改善，樣本區域受技術與信息等高級要素的滲透加強，各要素品質提升和利用效率提高，勞動力素質持續提升，帶動技術創新和資本集聚，要素組合優化。要素稟賦改善推動產業結構高階演進，由檢驗結果得知，產業結構水平隨時間變化顯著提升，隨時間變化日趨高級和合理。由于樣本區域產業結構多樣化水平不高，產業結構合理化發展緩慢。在政策創新引導和市場配置機制的雙重作用下，進一步完善基礎設施、優化市場環境，充分利用后發優勢引導要素稟賦動態變化，加速推進特殊類型地區要素稟賦和產業結構互饋協變，雙向升級，推動區域產業結構與要素稟賦耦合協同發展。與此同時，樣本區域城鄉發展和區域發展更加均衡，經濟發展更加充分，區域共同富裕程度也不斷提高。

（二） 基礎回歸和機制檢驗

為確保模型穩健性，將要素稟賦對共同富?；貧w模型逐一加入控制變量進行回歸。為更好說明要素稟賦對產業結構變化的影響，分別檢驗當期、滯后一期及兩期同時加入要素稟賦對當期產業結構的影響；最后檢驗要素稟賦與產業結構耦合協調程度對共同富裕的影響。所有回歸結果如下頁表4所示。

表4中前四列為要素稟賦對區域共同富裕的基礎回歸，由基礎回歸結果可知，在逐次加入控制變量后，樣本區域要素稟賦改善對區域共同富裕均有顯著的正向影響，且回歸系數由0.513升至0.694，正向影響增加。滯后一期要素稟賦對促進區域共同富裕在后三次回歸中均有顯著的負向影響，系數由-0.484降至-0.573，負向影響增加。因此H1假設成立的條件是當期要素稟賦改善在滯后一期要素稟賦僅作為控制變量時對區域共同富裕發揮作用。

第五、六、七列為要素稟賦對產業結構的回歸，用來說明產業結構升級在要素稟賦改善促進區域共同富裕之間的中介效果。在單獨檢驗當期及滯后一期要素稟賦的影響時，均對產業結構具有顯著正向影響，當期系數為0.717大于滯后一期系數0.713，且更為顯著，表明當期要素稟賦作用更強。為解決一定的內生性問題，本文將二者同時放入模型進行回歸發現，當期要素稟賦改善對產業結構升級有較為顯著的正向影響，系數為1.034，而滯后一期要素稟賦系數為-0.225，影響不顯著。這是由于在當期要素稟賦推動產業結構進行升級時，滯后一期要素稟賦不再適應當期產業結構發展，并對其發展起到阻滯作用。由此可見，H2假設成立，當期要素稟賦和滯后一期要素稟賦各自作為解釋變量時，或者滯后一期要素稟賦作為控制變量加入時，作為解釋變量的要素稟賦均對產業結構升級有正向作用。

以上兩類回歸結果表明，要素稟賦改善對于區域共同富裕有直接正向影響。要素稟賦改善促使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并推進現代化產業體系加速形成，促進區域共同富裕，即要素稟賦改善通過產業結構升級，進一步促進區域共同富裕，這里體現其間接效應。H1和H2假設的成立體現了要素稟賦改善促進區域共同富裕的直接效應和將產業結構升級作為中介的間接效應，可以說明H3假設成立。

為進一步說明要素稟賦與產業結構互饋協變關系對促進區域共同富裕的作用，表4第八列展示了二者耦合協調度對區域共同富裕的回歸結果。為避免內生性問題，本文將滯后一期耦合協調度同時加入模型進行檢驗，結果表明當期耦合協調度提高對促進區域共同富裕有正向顯著影響，系數為0.496，而滯后一期耦合協調度影響不顯著，且由系數可知有一定的負向影響。這一結果直接驗證了要素稟賦與產業結構耦合協調程度越高，共同富裕程度越高，H4假設成立；同時間接驗證了產業結構在要素稟賦改善促進區域共同富裕過程中起到中介變量作用。

（三） 耦合協調度的門檻效應檢驗

為檢驗要素稟賦改善在促進區域共同富裕的過程中是否存在要素稟賦和產業結構耦合協調度的非線性影響，這里使用Hansen的面板門檻模型對耦合協調度非線性影響機制進行考察，進一步構建模型，見式（11），其中以耦合協調度作為門檻變量，γ為門檻值，α為各變量系數，μ為隨機誤差項。此回歸采用穩健標準誤結果，結果見表5所示。

Cpit=a0+a1Dit+a2Di，t-1+a3·I（Dt≤γ）+a4·I（Dtgt;γ）+ajCit+μit（11）

由第一列檢驗得出的門檻值和回歸結果可知，當耦合協調度低于臨界值0.445時，要素稟賦改善促進區域共同富裕的影響并不顯著，高于臨界值0.445時，要素稟賦改善對區域共同富裕的影響系數從0.104增大到0.552，有顯著的正向影響，滯后一期要素稟賦改善對當期區域共同富裕有顯著的負向作用。第二列單獨對滯后一期的要素稟賦進行回歸，臨界值依舊是0.445，當耦合協調度低于臨界值時，滯后一期要素稟賦對當期區域共同富裕有負向影響，系數為-0.596，高于臨界值時，滯后一期要素稟賦對當期區域共同富裕影響不顯著。這表明要素稟賦和產業結構耦合協調度需大于0.445，才能發揮要素稟賦改善促進區域共同富裕的顯著作用；而滯后一期的要素稟賦則不適宜當期經濟社會發展，并產生阻滯區域共同富裕發展的作用，需要進一步改善要素稟賦并推動其與產業結構耦合協調才能使其更好地發揮作用。

（四） 穩健性與內生性問題討論

在前述基準回歸模型中，核心解釋變量是利用熵權法計算得出的綜合指標，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數據指標對估計結果的影響。其次，選取雙向固定效應模型并逐一添加控制變量，同時將滯后一期解釋變量加入模型中，核心解釋變量結果均顯著，一定程度上驗證了模型的穩健性。另外，共同富?？赡軙为氂绊懸胤A賦或產業結構的動態變化過程，但難以影響二者的動態交互與耦合結果，故耦合協調度和共同富裕的雙向因果問題無需考慮，但需解決要素稟賦與產業結構、共同富裕的雙向因果問題。選取滯后兩期人口數量作為檢驗要素稟賦對共同富裕和產業結構影響的工具變量原因在，一方面人口數量與勞動力要素、土地資源分配、政府財政投入、社會資本投入和互聯網使用人數等都息息相關，與要素稟賦指標具有高度相關性；另一方面，滯后兩期變量有效避免了雙向因果問題，人口數量多少并不能直接影響產業結構，而只能通過和其他要素的組合或要素升級來影響產業結構，其對共同富裕程度也沒有直接影響，主要通過其創收價值和資源分配結果來影響共同富裕程度，可以認為滯后兩期人口數量符合外生性條件。同時控制時間、地區虛擬變量與其他變量，使用兩階段最小二乘法再次對區域共同富裕和產業結構進行回歸，所選取的工具變量在第一階段回歸系數均在1%的水平下顯著，且弱工具變量檢驗中F值大于10，即為通過檢驗。如表6所示，核心解釋變量系數估計值較基準回歸系數估計值更大且更為顯著，說明此前基準回歸低估了要素稟賦改善對推動產業結構升級與促進區域共同富裕的作用。

四、 研究結論與促進特殊類型地區振興發展的政策建議

文章采用贛州市、遵義市和阿拉善盟三個特殊類型地區2006—2020年的面板數據，測算要素稟賦與產業結構耦合協調度，實證檢驗了要素稟賦及產業結構對共同富裕的影響機制及耦合協調度的門檻效應。研究表明：第一，要素稟賦改善對特殊類型地區共同富裕具有促進作用。與要素稟賦較差的特殊類型地區相比，要素稟賦較好的地區共同富裕程度顯著提高。第二，產業結構在要素稟賦改善促進特殊類型地區共同富裕中發揮中介作用。要素稟賦提升有利于推動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加快現代化產業體系和現代化經濟體系形成，進而推動特殊類型地區共同富裕。第三，進一步研究發現，要素稟賦與產業結構的耦合協調度提高有利于促進區域共同富裕，且耦合協調度在要素稟賦改善促進區域共同富裕的作用中存在門檻效應。

當要素稟賦與產業結構不協調時，要素稟賦改善對區域共同富裕的影響并不顯著。當二者趨近耦合協調時，當期耦合協調度對促進區域共同富裕的影響更為顯著，而其滯后一期變量對促進區域共同富裕具有阻滯作用。基于上述結論，本文提出如下政策建議：

第一，關注要素品質提升，促進要素結構優化。特殊類型地區需要進一步消除并打通“要素稟賦—產業結構—共同富裕”環路中存在的要素提升不足甚至出現倒退的不利點與風險點，進一步發揮要素稟賦改善對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和促進區域共同富裕的作用。一要提升區域基本要素保障能力，利用好傳統要素的原始積累優勢，強化“人、財、地”要素聚集和互動作用，補齊短板，提升要素使用效率。二要暢通要素流動渠道，引進高級要素，加強滲透，加快利用后發優勢，提升要素質量。要加強教育、技術方面的財政投入，利用技術賦能提升人力資本水平，發揮信息要素作用，對勞動力供需市場進行精準匹配，提高人力資源運轉效率，激發經濟發展的內生動力。三要注重區域要素結構優化，增加技術和信息等高級要素的參與比例，促使其與其他要素的有機結合，發揮其對全要素生產率的提升作用，努力尋找質變突破口，依據地區發展特色打造先發優勢。

第二，聚焦產業結構調整，推進產業高階演進。要進一步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持續推動產業結構調整，倒逼要素流通升級和組合優化，推動產業結構向“高級化、合理化、多樣化”方向升級。一要積極利用要素稟賦比較優勢，集中資源因地制宜發展符合區域比較優勢的特色產業。如支持革命老區加快紅色資源開發利用，推進生態退化和資源依賴型地區綠色轉型發展，促進邊境地區和民族地區挖掘特色產業；利用好特殊類型地區地方特色風土人情的地域優勢和政策優勢，盤活閑散資源，整合優質資源，培育支柱產業，持續增強產業韌性，降低不具備比較優勢產業比重。二要利用好區域土地、勞動力要素，加快成熟產業的承接和集聚。如利用產業集聚動能培育新增長極，催生助力特殊類型地區發展的“新模式、新業態和新技術”。抓住技術創新先機，站在產業鏈、價值鏈高端提早規劃部署產業發展，實現錯位競爭，通過提升效率和拓展市場謀求建設更具區域競爭力的產業體系。

第三，注重要素稟賦和產業結構的耦合協調，重視產業布局的整體性、協調性和發展性。一要注重政府引導，既要根據特殊類型地區共性特征化“統”的力度，又要因地制宜細化“分”的舉措。因勢利導創造良好社會發展環境，根據產業發展前景，以要素品質提升和要素結構優化為切入點助力未來產業結構轉化升級。二要注重當前產業結構和要素稟賦的適配程度，警惕過早去工業化和產業盲目升級導致“脫實向虛”、效率降低等發展不協調現象。利用好要素稟賦與產業結構的互饋協變關系，穩中推進產業朝高階演進。三要推進統一的大市場體系形成。加強區域合作中的要素流通，深化多維要素優化組合，形成要素稟賦與產業結構及投資與消費的雙重耦合協調發展，推動構建雙循環新發展格局。加快推進現代化經濟體系建設，力爭特殊類型地區在要素稟賦改善與產業結構優化良性互動中實現高質量發展，在現代化進程中與全國同步實現共同富裕。

（責任編輯： 趙文青）

Factor Endowment Improvement， Industrial Structure Optimization and Common Prosperity in the Special Types of Regions

Zheng Ruiqiang， Lai Wenhuan， Chen Yanggeng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Jiangxi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Nanchang 330045， China）

Abstract： Special types of regions are the key ones for promoting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This paper constructs a logical framework that “takes the improvement of factor endowment as the prop and the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as the engine， and aims at" regional common prosperity.” It analyzes the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of factor endowment and industrial structure， and tests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the three to explore their theoretical implications， so as to accelerate the construction of a policy system and longterm mechanism to support the revitaliz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special types of regions. The results indicate that the adjustment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plays a mediating role in the process of factor endowment influencing the revitaliz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the special types of regions; realizing the coupling coordination can better promote regional common prosperity， and the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plays a threshold effect in the process of factor endowment promoting regional common prosperity; when the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plays a positive role， its lagging variable has a blocking effect on promoting regional common prosperity. Accordingly， we suggest that factor quality improvement and highorder evolution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be in coordination with government policies and market regulations to promote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in the special types of regions in the benign interaction between factor endowment improvement and industrial structure optimization.

Key words： special types of areas; factor endowment; industrial structure; regional common prosperity; original contiguous destitute areas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一般項目（20BJL085）；江西省贛鄱俊才高校領軍人才計劃項目（GXLJ2023）；江西省宣傳思想文化領域高層次人才專項（23JXRC18）

作者簡介：鄭瑞強，江西農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教授，管理學博士，從事農村區域發展研究；賴文歡，江西農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助理研究員，從事鄉村振興研究；陳洋庚，江西農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副教授，管理學博士，從事鄉村振興研究，為本文通信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