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童繪本中的故事性表達研究

【摘 要】兒童繪本以圖文為形式，以故事為內容。近幾年隨著數字技術與繪畫藝術在兒童繪本中的融合應用擴展了圖文形式，新時期為進一步提升兒童繪本質量應加強對其故事內容研究。文章中概述了兒童繪本中的故事性意義，通過剖析故事性表達中存在的問題，分別從性別角色、設計視角、兒童天性三個方面，提出了幾點有利于促進其表達的建議。

【關鍵詞】兒童繪本；故事性；表達

【中圖分類號】J52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4198（2024）04—220—03

繪本（picture book）亦稱圖畫書，主要由連續性圖畫和簡潔文字構成，通過畫面翻動能實現對具體故事的敘述。顧名思義，兒童繪本即是給兒童講故事的圖畫書，其特點集中表現在敘事功能、圖文結合、充滿趣味、包羅萬象等方面，既可以通過故事性表達使兒童理解其中蘊含的道理，也能夠潛移默化的輔助兒童教育工作，進而在新時代完成對兒童的德、智、體、美、勞等核心素養的培育。當前，正值我國幼兒教育高質量發展之際，兒童繪本創新研發企業、幼兒教育工作者及廣大家長等，均應增強兒童繪本中的故事性表達研究。下面先對兒童繪本中的故事性意義做出簡要概述。

一、兒童繪本中的故事性意義

與童話講述少數人的故事不同，兒童繪本中的故事更加強調社會真實個體及生活事件，通常采用關聯現實生活與繪本故事的方式豐富兒童繪本的故事性，反過來又利用兒童繪本的故事性幫助兒童了解、理解、掌握故事背后蘊含的現實價值。

具體而言，兒童期是生命歷程中的最初時期，處在這一時期的兒童可塑性最強。在這一時期，借由繪本對兒童進行價值觀的塑造正當時。現代繪本不再受善惡二元對立的單一價值觀限定，而是通過故事性描述事件并表達不同的價值觀，增加兒童的判斷機會。以兒童繪本《最奇妙的蛋》為例，作者通過三只母雞比下蛋的故事，敘述了對不同形狀的蛋之認可。兒童在傾聽、閱讀、復述、改編該故事時，既可自由選擇自己喜歡的形狀，也能認識到選擇其他形狀的可能性。

進一步看，在中國式現代化改革時期，教育的根本任務被定位為“立德樹人”，重點培育兒童的核心素養。強調“成人”大于“成才”，相比兒童在某一方面的特殊成就，現在教育更加強調培養兒童擁有成熟和健全的人格。在這種前提下，兒童教育涉及公德與私德、感性、知性及理性、生理鍛煉與心理引導、審美鑒賞與美的創造、體力勞動與精神勞動等具體素養，教師、家長及兒童本身在牽引、訓練、拓展、培養上述素養時，很難通過蒼白的說教或被說教的方式達到預期目標，此時可借助具有教育、文化、傳播、藝術等多重價值功能的兒童繪本，通過圖文并茂的形式，潛移默化的將其融入到故事之中，通過其故事性表達完成上述目標。

二、兒童繪本中的故事性表達存在的問題

盡管兒童繪本中的故事性表達意義重大，但是在故事性表達方面仍存在諸多問題。從筆者近幾年對相關資料的查閱、同行交流及工作經驗總結看，主要問題包括性別刻板印象問題、交互性不強問題、內容創新不足問題。從此類問題導致的結果看，一方面會導致兒童對兩性的認識不全面，另一方面會弱化兒童與繪本之間的交互，另外不排除兒童天性與敘述內容的偏離。具體分析如下。

（一）性別刻板印象

人類包括男性與女性，受社會分工協作影響通常會對其活動、角色及人格特征等形成相對固定的看法并形成性別刻板印象（Gender Stereotypes）。

根據南通大學教育科學院季燕等人在《兒童繪本故事中性別刻板印象研究》項目中，對135本兒童繪本的實物分析發現，這種現象在歐美、日韓、中國的兒童繪本中均有體現，涉及圖文、性別區分及故事情節，其中男性主角占比達到67.41%（91本）、女性主角占比僅為32.59%（44本），而且兩性職業角色、兩性外貌、兩性人格特質中，均從社會分工角度限定其中行為，強調了男性在社會中的主體地位與女性的輔助地位。

這種現象既與我國提出的“婦女半邊天”“男女平等”理念不符，也不符合現代社會中男性、女性在分工中性別逐漸淡化的事實。例如，男生也可以做飯，女生也能辦企業等已成為不爭的事實，并且在我國部分地區以男性做飯為榮。究其原因，主要是沒有打破性別刻板印象的窠臼，仍采用傳統童話故事設計框架進行兩性角色的故事性表達。

（二）交互性不強

兒童繪本中的故事性表達是為了把兒童代入故事中設計的情境，讓兒童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耳朵去聽、用自己的感覺去感受，要求創作者在故事性表達全過程中，保障兒童與圖文、兒童與故事的交互。事實上，部分兒童繪本的故事設計、視覺風格設計、情感引導設計中，往往以作者的視角出發，忽略了這種交互性，進而導致了故事性表達不能激發兒童看、聽、感受的興趣，弱化了兒童繪本的情節代入、藝術感染、情感引導、文化傳導、教育培養等深層意義。

例如，在紅色文化傳承主題下的兒童繪本中，創作者為了傳播紅色文化，一般會選擇具有典型特征的人物故事，通過改編方式讓兒童了解紅色文化，誘發兒童對紅色文化的閱讀興趣。但是，除《雞毛信》之類的紅色經典故事從第一視角進行故事、視角風格等方面的交互設計外，部分創作者在改編雷鋒樂于助人等道德類故事、董存瑞舍身炸碉堡等英雄類故事時，側重于對事件的敘述，容易忽略兒童視角下跟隨故事情節一步步完成道德行為、英雄行為的故事性表達，兒童在聽、看、感受此類故事時，因其故事采用第三人稱敘述視角，很難將兒童帶人到故事情節中，隨著主人公的遭遇一起經歷故事、體驗情感、獲得認知、感受真善美，最終阻礙了與故事之間交互，既不能很好的提起兒童興趣，也弱化了英雄故事的感染力。兒童始終游離在故事之外，無法獲得故事最初的價值預設。

（三）創新不足

歷史始終處于演進之中，不同時代的兒童生存環境各異，這就要求兒童繪本中的故事性表達應始終堅持與時俱進的理念，保障敘述內容與時代精神、現實生存狀態、兒童所處生長階段趨于一致。在這種要求下，兒童繪本的故事性表達離不開對故事內容和形式的創新，包括人物造型、語言類型、藝術風格、繪圖技術、遣詞造句、故事情節、版面節奏等。然而，在我國進入新時代后，各行業領域實施了前所未有的互聯網加改革，為信息采擷提供了史無前例的便利條件。從表面上看，推動了兒童繪本的創新發展。從實質上看，兒童繪本形式上的創新遠遠大于內容創新。具體而言，在兒童繪本的故事性表達方面，創作者能夠利用數字技術（如Photoshop、3D max、翻譯工具等軟件）提供的各類便捷操作工具高效的完成圖畫創作、多語言配文、版面節奏調整、藝術風格優化等，但是在人物造型設計、故事情節編排、遣詞造句等方面，仍存在諸多創新不足的情況。

例如，以成語故事為主的兒童繪本創作中，人物造型時往往脫離了主角所在時代的風貌，在服裝、發型、配飾方面，時常發生張冠李戴的現象。同時，在故事情節方面缺乏對故事背景的研討，改編后的故事內容差強人意，失去了故事原有的趣味、幽默，僅僅保留了其中的說教等。再如，結合兒童核心素養主題創作兒童繪本時，缺乏對德、智、體、美、勞各項素養的深入分析，在德的方面不注重與現代社會公共文明相契合的公德研討，并創作與其適配的故事（如在公共安全方面，對于消防安全、用電安全的公德類故事創作十分匱乏）。在這種內容創新相對不足的現狀下，需要創作者、教育者、監護者共同承擔起兒童教育的重任，在創作兒童繪本、講解兒童繪本、閱讀兒童繪本的過程中，選擇相應的故事性表達策略。

三、兒童繪本中的故事性表達策略

（一）關注性別角色，保障兩性均衡性表達

建議在新時期的兒童繪本中，提高對故事性表達的重視程度，盡可能打破長久以來童話故事預設的性別刻板印象，在清晰區分童話與兒童繪本的前提下，從現代社會中的男女平等理念出發，關注兒童繪本故事中的性別角色，保障對兩性的均衡性表達。具體而言，在故事主人公的性別角色定位方面，應增加女性角色，使男性、女性在整體故事性別角色中處于相對均衡的狀態。

例如，在《兒子和爸爸》這本全球流行的兒童繪本中，弱化了母親這個女性角色，她僅出現在一次全家吃飯的場景之中，而且創作者只是將其作為烘托場景、反襯兒子與爸爸癡迷于看書且不按時吃飯的壞習慣。因而，有必要在策略上，從均衡性表達著手構建諸如女兒與爸爸、兒子與媽媽等故事，促進同類兒童繪本故事性表達中的兩性角色均衡。

（二）突出第一視角，增強故事交互性表達

建議在兒童繪本中的故事性表達方面，突出作為故事主角的第一視角，一方面為故事賦予一個獨立鮮明的個體，另一方面通過故事性表達讓這個個體帶領兒童沿著故事情節，邊看、邊聽、邊感受，身臨其境的領略故事之真、故事之美、故事之善，進而達到繪本的教育目的。

例如，兒童因心理中的泛靈觀念對小動物的興趣十分濃厚，創作者、講解者均可以采用擬人化的角色，把兒童繪本中的動物轉換為一個具有人之情感的形象，并借助簡潔的語言、獨具兒童特色的動作和聲音等，繪聲繪色的完成故事的交互性表達。創作者與講述者，均可以采用擬人化的手法，使兒童與故事形成交互，通過深層的交互性，兒童可以更為全面的看、聽、感受故事的趣味性、幽默感，驅動兒童去思考和理解故事內涵，進而提升到理性的高度。這是一個從感性到理性的過程，也是兒童認識得到提高的過程。

（三）緊扣兒童天性，創新敘述游戲性表達

目前，兒童繪本中的故事性表達中，主要分為改編與創新兩種方式。這兩種方式都要遵循兒童天性，不斷創新，選擇適合兒童的游戲性的敘述表達方式。喜歡游戲是兒童的天性，兒童是通過游戲進行學習的。創作者在改編故事時應選擇一些與兒童生長所處階段適配的神話類、英雄類、道德類、成語類故事。例如，兒童從2～3歲開始就進入了好奇心最強的階段，對任何事物總要問個為什么，此時創作者可以改編一些與其好奇心相關的故事，如盤古開天辟地、女媧摶土造人等，滿足兒童對天地是怎么來的、人是怎么來的好奇。再如，兒童進入4歲后，自我意識逐漸增強，情感需求十分強烈，此時創作者可以從敘述的游戲性表達的角度出發，圍繞父母陪伴、交朋友、生活習慣養成等主題創作一些既可以閱讀，也能夠轉變為具體游戲的故事。這種符合兒童天性的創新敘述性游戲表達是創作者進行繪本創作過程中應努力的方向。

四、結語

兒童繪本兼具了文化、藝術、教育多重屬性，在兒童核心素養培育中具有十分重要的現實意義。由于兒童繪本中的故事性表達問題集中表現在性別刻板印象、交互性不強、內容創新不足方面，建議在新時期兒童繪本高質量設計與高水準表達實踐中，遵循思路決定出路的大原則選擇“具體問題，具體分析，針對性處理”方法，通過兩性均衡性表達、故事交互性表達、創新敘述游戲性表達，既有效解決上述問題，又提升兒童繪本的內容質量，進而推動兒童繪本向著內涵式、高質量、可持續方向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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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王瑾（1982—），女，漢族，山西運城人，碩士研究生，講師，研究方向為兒童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