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界融合下現代粵繡題材創新設計與表現

摘要：在多元文化發展的今天，粵繡藝術既要傳承又要創新發展，體現與時俱進的現代粵繡。通過剖析粵繡文化內涵與藝術特征，探究粵繡發展的現狀與策略，揭示傳統粵繡在跨界融合下的新思考、新范式，形成粵繡創新設計下的時代風貌，實現粵繡多維度的創新發展，為粵繡培育與傳承提供理論參考及設計借鑒。

關鍵詞：粵繡；題材；跨界融合；創新設計；表現

中圖分類號：J05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3-0069（2024）09-0035-04

Abstract：In the multicultural development of today， the art of Yue embroidery should not only inherit but also innovate and develop， reflecting the modern Yue embroidery that keeps pace with the times. By analyzing the cultural connotation and artistic characteristics of Yue embroidery，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current situation and strategies of Yue embroidery development. It reveals the new thinking and new paradigm of traditional Yue embroidery under the crossborder integration， forms the era style of Yue embroidery innovation design，realizes the multi-dimensional innovative development of Yue embroidery，and provides theoretical reference and design reference for the cultivation and inheritance of Yue embroidery.

Keywords：Yue embroidery； Subject matter； Cross-border integration； Innovative design；Performance

引言

粵繡，作為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嶺南文化的瑰寶之一，至今已有1000多年的歷史，蘊含著非凡的藝術價值，發展至今，已沉淀出自身獨特的藝術魅力。從歷史記載可追溯到唐代蘇顎的《杜陽雜編》，記載了廣州南海貢女盧眉娘（芳齡14歲），以一尺絹上繡出法華經七卷，字之大小，不逾粟粒，有“點畫分明，細如毫發，其品題、章句無不具矣”的刺繡技藝，可謂幼慧悟工巧，創造了粵繡的歷史神話。由此可見，粵繡工藝在中國古代占有卓越的歷史地位。

一、粵繡文化內涵、藝術特征

（一）文化內涵

粵繡，作為嶺南文化物化形式中的一種，是呈現嶺南文化與民俗情感的重要載體。由于地理位置和地域特征，嶺南文化具有包容性、開放性和創新性的多元文化特征，一直在堅持自身特色發展的同時，也不斷吸納與融合其他文化的優勢，形成了多元、重商、務實、進取、開放的特點，彰顯了獨特的嶺南文化底蘊與藝術情懷[1]。

（二）題材特征

粵繡蘊含鮮明的嶺南特色，具有形象傳神、色彩豐富、構圖飽滿、針法多樣且富于變化，充分體現了嶺南民間地域風格與藝術載體。傳統題材有：三陽開泰、玉堂富貴、百鳥朝鳳、松鶴延年等主題鮮明的繡畫，充滿了嶺南特有的民間審美情趣。傳統粵繡圖稿受嶺南畫派的影響較深，一部分繡畫圖稿出自畫家的創作原稿，以花鳥魚蟲的題材形式為主題[2]。如《嶺南錦繡》《九龍屏風》《吹簫引鳳》等經典作品，彰顯吉祥、如意、富貴的審美追求與藝術價值。另一部分則以嶺南生活情景為創作題材，主張生活意境和嶺南文化熏陶，以生活場境體現嶺南畫派的藝術內涵與文化象征，如《荔園合家歡》《荔香醉嶺南》《故鄉大吉》等杰出作品，創造出獨特的粵繡文化風貌。粵繡因悠久的歷史、獨具特色的視覺藝術語言、精湛絕倫的技藝被列入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并注釋出粵繡涵括了廣繡和潮繡。

（三）工藝特點

粵繡分為“觀賞繡”與“實用繡”，廣繡則重于觀賞繡，潮繡以實用繡體現其藝術價值。在傳統工藝中，廣繡以蠶絲線為主，金銀線為輔，以平繡為主體，善灑插針、扣圈針、扭云紋等多種工藝，并擅長流水路技法而著稱。潮繡以金銀線為主，蠶絲線為輔，墊絨繡為主，擅長釘金針、盤針、墊絨針等技法，運用棉絮、絨丁等材質形成獨特的立體繡，工藝精彩絕倫。在色彩上，粵繡極具嶺南特色，以色澤斑斕，明媚瑰麗，對比強烈，從視覺中展現了“威彩”的藝術特點，同時，從優雅中形成了“淡彩”的藝術風格，彰顯了粵繡內涵要素中喜慶、富貴、吉祥、如意的藝術意蘊與價值追求。

二、 粵繡現狀解讀

（一）現狀解讀

隨著世界經濟一體化時代與工業化進程的到來，快節奏的生活催生了快時尚的發展趨勢，時代審美認同也發生了不同程度的改變，傳統工藝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機遇和挑戰?，F代刺繡藝人也嘗試了各種突破常規刺繡載體，以立體刺繡、水墨畫刺繡、油畫刺繡、皮革刺繡、葉片刺繡、藝術跨界刺繡等創新題材形式，實現了粵繡劃時代中的飛躍，也賦予了創新發展中的思考。

（二）時代溯源

粵繡，在時代發展中也不例外進行許多變革與創新。從“寫實題材”到“寫意題材”的突破，采用更多寫意的畫家作品，形成如水墨畫、水彩畫等多種形式的現代粵繡題材，運用鋪針、續針、滲針、近撕密、遠撕疏和流水路等多種針法的應用，融合絲線的自然光澤對比，使寫意風格的作品保持明暗過渡自然，色彩漸變自然和深淺凹凸自然的效果，呈現出一種獨特“國畫畫繡”的藝術風格。其次，畫繡結合、非遺文創產品、國潮時尚用品，給粵繡發展帶來了一定的市場份額，賦予了現代粵繡當代的藝術語言。但是，從本質上仍然受到傳統觀念的束縛，從價值非凡“觀賞繡”角度分析，花鳥魚蟲題材繡品，無論是寫實或是寫意，受眾群體更多是年長的愛好者。從市場環境分析，具有經典特色的粵繡繡畫由于工藝時間長、成本高，購買人群大幅下降，導致從業人員不斷萎縮，年輕一輩真正從事粵繡工藝更多的是家族式傳承，也局限了粵繡的發展空間。再者，從年齡層次與審美角度分析，50-70后的審美比較類同，對傳統粵繡有著一份執著的情懷，在吉祥、如意與富貴的意境中尋求個人的藝術品位，彰顯自我審美屬性與價值追求；80-90后的審美相對中立，對粵繡藝術價值不拘同于60-70后的審美觀點，更多的是對時尚性、個性化和自我意識的流露，對國潮、文創作品與當代藝術有著一份不一樣的熱愛，體現與時俱進的審美觀；00后的審美更熱衷于隨性、隨意和時代中的自我流露，傾向動漫、插畫、裝飾畫等藝術形式，不斷尋覓時代中的審美潮流與審美情趣，感受時代發展中的現代藝術。

受時代審美傾向和逐漸開闊的視野影響，現代粵繡從業者也開始探索更多的可能性，使粵繡題材既適應市場需求又符合當代審美[3]，不僅注重傳承文化中的“DNA”，更要與時俱進和創新設計，設計更多符合時代審美的創新作品，體現劃時代下的粵繡文化，形成現代粵繡的時代特色。筆者對粵繡研究生進行了不同藝術領域的題材創新與培育，實現了多維度的跨界融合及創新表現，為現代粵繡奠定了更廣闊的發展空間。

三、粵繡創新設計下的跨界融合

（一）與水墨畫題材的創新融合

在傳統粵繡題材中，觀賞繡（繡畫）普遍采用嶺南畫派中花鳥魚蟲等題材形式，以畫家、攝影等作品表現其藝術風格，體現以嶺南文化屬性的藝術載體。隨著時代發展與審美追求的多樣性，粵繡藝人大膽采用嶺南畫家比較寫意的藝術作品，運用獨特刺繡工藝，豐富粵繡題材創作，增加粵繡的藝術廣度，形成藝術發展的空間。例如，水墨畫，具有中國繪畫不可或缺的藝術價值與獨特的藝術魅力，力求意境深遠和寓意深刻，運用獨特的筆墨和構圖，在繪畫水墨畫時不追求外表的相似，更多的是對景色意境的渲染，憑借高超技巧和藝術性的表現手法，營造出仿若身在畫作中的感受，并通過墨色變化和技法運用，表達出對生命、自然、人性與道義的感悟，達到一種化境的境界。例如，著名嶺南畫家陳其和經典作品《陽春三月》，采用簡潔色彩、靈動線條描繪優雅的紫藤，從美學思想和內心感受創作更加生動有趣的畫面，呈現氣韻生動、瀟灑大氣的水墨意境之美，彰顯作者的主觀情趣與審美取向，帶來更加生動有趣的美感體驗，創作出水墨畫不一樣的藝術靈魂。

如何從傳統“寫實刺繡”到“寫意刺繡”，不僅對粵繡題材創作實現了本質上的飛躍，更是活態傳承中的創新嘗試，對于水墨畫的明暗關系、虛實關系以及意境表達，是寫意題材在工藝技巧表現中的極大挑戰，體現水墨畫題材繡品的技法表現、色彩表現、意境表現的實踐創新，并從工藝融合中形成現代粵繡的創新題材與藝術價值。

1.針法表現

其一，水墨畫注重明暗關系的變化，講究流動意趣，運用續針和滲針是最主要的表現針法，以此針法來表現流動的過渡與變化。應用續針中正反續、轉紋續和自由續延長針程、鋪色等多種繡面的表達，形成基礎針法的鋪墊。在此基礎上，再運用較細的絲線色階，按照水墨變化與走向營造微小的變化，形成質感及明暗關系，塑造靈動與立體的美感。水墨畫題材作品運針要靈動多變，采用直針、滾針、灑插針、滲針、施毛針、續針等技法的融入與調整，如實地表現遠近層次和光線明暗，則重意境的表達；既要還原畫作的明暗基調，又彰顯粵繡工藝的藝術美感。

其二，虛實關系也是水墨畫繡品的關鍵，除了應用主要的續針、滲針、灑插針等針法外，虛實針也是較好的應用針法，運用虛實針按照水墨的形狀與走向，注重墨跡的轉折、輕重及虛實的排列，應用絲線的色階漸變，把握鑲色和順、不露針跡的表現技巧。虛實針由施針、擻和針和虛針組合形成，工藝運用線條長短接合，由粗到細，排列由密到稀，根據刺繡形態、疏密和輕重靈活運用，著重表現水墨虛實與靈動[4]。如運用虛實針繡紫藤花片，為了表現花片輕薄飄逸的美感，營造由密到淡的虛實關系，把握從“重繡”到“輕繡”的相互融合，并巧妙運用滲針、灑插針在針于針之間相互穿插，形成相應間的絲線過度與不同角度的絲線變化，以此表現粵繡技藝的精妙絕倫（如圖1）。

除此以外，由于水墨畫墨跡相對較薄，應匹配劈絲、扭絲等工藝技法，濃密用3-4絲、稀薄用2-3絲，按照濃密輕重以及微妙色變組合，表現多變的墨跡，體現針腳工整、運針變化多端，繡工細薄的粵繡技藝，呈現水墨畫的靈動豐富、繁而不亂的藝術效果。

2.色彩表現

水墨畫講究以形寫神，講究筆墨神韻，通過墨色的濃淡變化表現出豐富的質感和漸變，使畫面形成生動豐富的色彩效果，這是水墨在宣紙上碰撞后產生的瞬間、輕重、不可重復的色調變化，具有透明、流暢、虛遠、飄逸、留白的藝術特點。傳統水墨畫以黑白為主調，在選擇絲線（繡線）的運用上更要講究用色輕重與過渡，包括以墨黑為主調的用色深淺、穿插表現，運用灰調過渡、青色調和、白色關聯等用色，根據光線變化采用不同色調的絲線，以光線的明暗表現其流暢、虛遠和飄逸的效果，結合針法技藝運用透視表現場景遠近、虛實，以絲線漸變色調搭配、繡出各種物象的漸變美感。

現代水墨畫也增加了色彩的應用，如、棕、香、駝、褐色的主色調，配以淺綠、深綠、藍色等多種色調，運用光線的明暗表現主體的淺變色，采用不同的絲線漸變色調，用冷暖穿插表現場景遠近，運用典雅質樸更顯色調明快，這是水墨畫題材繡品的配色關鍵。

3.意境表現

水墨意境特點在于筆意與墨韻表現。運筆講究疾徐、轉折、頓挫、墨韻等，通過水與墨的運用以達到濃淡相生，濃處精彩不滯，淡處靈秀不晦，以形寫神，追求妙在變化和流動的意境。因此，無論是水墨或是彩墨，在刺繡工藝中既要把握以形寫神，著重意境的美學特征，又要將針法與用色巧妙融入到細節，把握重墨濃繡、淡墨輕繡、虛實結合、穿插過渡，不僅還原水墨意境，體現絲線質感所賦予的工藝美，讓水墨畫蘊含國畫中獨特的美學意境，又呈現出粵繡的藝術意蘊，彰顯雙重美學，體現水墨粵繡劃時代的藝術特色。

4.題材融合與表現

通過不斷的實踐創新，粵繡藝人不斷探索時代題材的應用，不僅從“寫實”到“寫意”題材的運用，又從實踐探索出“寫實”與“寫意”的結合，在傳統題材中融入靈動的寫意物象，形成經典粵繡美學中蘊含寫意風格的藝術風貌，在傳承粵繡美學的同時，又感受到國畫水墨的藝術風采。如廣東省工藝美術大師伍潔儀經典作品《故鄉大吉》，以公雞、母雞、小雞的生活場景，蘊含溫馨、祥和與幸福的寓意，體現了傳統粵繡高超的技藝和栩栩如生的題材美感，在寫實題材中融入寫意的樹木，以水墨形式表現，呈現了寫意的點精妙處。

創新作品《如夢令》則運用了從寫實逐漸到寫意的創意表現，以荷花花蕊為核心，形成夢幻般的水墨意境，既抽象又寫實的題材創作，體現了寫實與寫意的巧妙融合，通過獨特的粵繡工藝、絲線美感、色彩渲染和意境表現，讓原創作品蘊含獨特的粵繡特色與國畫意蘊，創意美感悠然而生（如圖2）。

（二）與插畫題材的跨界融合

藝術源于生活和想象是藝術的特征之一，也是藝術發展的動力。藝術發展進程實際上就是不斷創新和積淀的過程，旨在更好地滿足人們對主觀心靈的慰藉和情感需求，反映著人類的精神渴求與時代審美。

1.題材創新

插畫，是一種表現豐富多樣的當代藝術形態，在繪畫、設計、出版、傳媒等領域中占有重要的地位與美學特征。插畫具有手繪風格、水彩風格、扁平化風格、漫畫風格、童趣風格等現代藝術形式。中國知名插畫家阿梗曾說過，“作家用文字寫作，而插畫師是用圖形寫作”。一幅優秀的插畫作品，能賦予不同人群的各種思考，產生情感上的共鳴，如同品鑒一篇深得人心的好文章。因此，現代插畫藝術得到當代人們的認同和眾多的喜愛，體現了當代的審美潮流與審美發展。因此，在粵繡題材的創新設計中，選用了扁平風插畫藝術與粵繡的融合創新，以《南國佳人》《靜雅》《花期》為創作主題，通過嶺南花果與人物進行現代插畫題材創意。

在《南國佳人》的題材創新中，以粵繡代表性題材荔枝，進行扁平化的紋樣提煉，通過簡練的線條，著重果實、枝葉圖形的歸納與精簡，運用動感、抽象進行形態設計，營造嶺南佳果的特色和深刻的寓意；人物則運用優雅的插畫形象，從簡潔、精致中突出優美的五官與妝容，呈現當代插畫的創新題材；在色彩上，運用大面積色塊鋪墊，迎合扁平風插畫藝術的創作主題與情境化表達，在應用畫繡結合的基礎上，通過扁平化植物形態與局部精繡的方式，形成扁平風插畫風格與粵繡工藝高度融合的創新表達。

2.凝練工藝

在實踐創新中，運用粵繡鋪針、斜針、直針、灑插針等針法對荔枝、枝葉進行施繡，應用2-3絲線在像生荔枝表面中預留簡單的流水路，在底部枝葉施繡中進行弱化處理，不刻意強調立體感。再通過細絲線勾勒人物輪廓，運用精繡眉毛、眼睛，眼眉等五官，強調粵繡工藝的優美；應用扭紋針突出人物眼神的靈動，適當夸張睫毛的長度，以續針施繡，應用2-3絲灑插針控制眉毛部分絲線疏密，眉妝則運用滲針進行柔化處理，形成漸變的質感；嘴唇適度輕薄刺繡，表現粵繡的柔美與溫馨；頭發則運用粵繡的冚針、滲針以及灑插針，以 3-4 絲線進行表現；耳部則強調扁平化插畫風格的耳環裝飾，運用鋪針與斜針營造平面化效果，形成整體呼應與風格體現。

在整體把控上迎合設計主題，利用畫繡結合、動靜相輔、藝術表現、風格掌控及主題突出，即不失扁平風格插畫的主題表現，又隱喻粵繡獨特的藝術之美，呈現跨界融合下的共融共生，實現雙重美感的現代粵繡創新題材，形成了良好的市場風貌（如圖3）。

（三）與裝飾畫題材的跨界融合

創新是一個時代、一個民族藝術發展的必然之路，與時俱進，推動了傳統粵繡的發展。創新，可區分為同一藝術風格延續中的創新，與不同藝術風格轉變中的創新，后者被定義為跨界視域。

1.題材創意

裝飾畫是一種集裝飾功能與美學欣賞于一體的藝術繪畫，反映出作者審美、情感和思想的一種藝術形式。它是一種獨立于綜合性裝飾藝術、藝術表現與時代特征的結合，具有屬于自己獨特和豐富的視覺語言。按色系風格可分為黑白裝飾畫與彩色裝飾畫等。而黑白裝飾畫是裝飾繪畫中最有代表性的一種表現形式，符合當代審美認同。從粵繡與黑白裝飾畫藝術的共同點來看，二者具有融合與創新的共性，通過粵繡和裝飾畫的跨界融合研究，在凝練粵繡藝術特點的基礎上，對黑白裝飾畫視覺語言進行深入探索，讓粵繡與黑白裝飾畫形成一種時代中的跨界美。

創意作品《蘭時》《長贏》充分展現了傳統粵繡工藝與黑白裝飾畫風格的高度融合和當代美感。荔枝、紅棉是粵繡題材的重要標志，代表著嶺南文化底蘊與藝術特征，象征寓意豐收、吉祥、豪情壯志等主題意境，融合醒獅、五羊雕塑、鰲魚、廣州塔、中山紀念堂、滿洲窗等嶺南元素，以扇面、水紋和云紋等裝飾紋樣為背景襯托，寓意云山珠水的藝術底蘊，并以裝飾畫風格表現整體創意。

在色彩創意中，荔枝、紅棉則應用粵繡中“威彩”色調，扇內其它元素則運用黑白裝飾畫風格色彩，形成“黑白”與“威彩”的巧妙碰撞，呈現色彩對比和相互襯托，體現“現代裝飾畫”的主題風格與藝術創意，彰顯了以嶺南特色的主題意境與藝術特色。

2.技藝表現

在創意題材工藝應用中，黑白裝飾畫醒獅、五羊等嶺南元素，運用打籽繡、灑插針、斜針、續針和流水路等主要工藝，著重畫面物體的紋路走向，強調光影效果；應用灑插針、打籽繡等工藝控制疏密關系，加強“流水路”工藝特色表現，突出黑白裝飾畫的對比和立體效果。在紅棉施繡中，通過肌理表現與色彩突出其裝飾美，把握花瓣和花托的紋路走向，在橙紅色的基調上運用金黃色絲線相互穿插，進行裝飾性與藝術化處理；應用2絲灑插針、捆插針工藝營造邊緣裝飾效果，力求與背景融合與自然過渡；花蕊則以潮繡工藝點綴，彰顯“珠繡、釘繡”工藝裝飾美感與主題意蘊的渲染。另外，在荔枝形態表現中，運用扭云紋工藝營造荔枝機理的裝飾性，應用疊針、鋪針、扭針等工藝的施繡穿插，以鋪針繡底色，疊針繡紋樣，扭針營造立體美感，在枝葉工藝上同樣運用捆插針進行裝飾呼應，把握主題意蘊，彰顯細節工藝，在突出粵繡工藝精美的同時，又體現創新題材的藝術之美。

在扇面邊緣則以黑色與金色為基調，應用“釘金繡、釘珠繡”等經典的潮繡工藝，底部云紋則運用釘金繡襯托，總體上對畫面進行主觀上的藝術強化與實踐創新，形成粵繡獨特的藝術語言，呈現裝飾畫的視覺美感。與此同時，對紅棉、荔枝的色彩進行了色相調整，調和了色彩的純度和明度，使粵繡“威彩”在黑白裝飾畫中碰撞出對比強烈，又和諧統一的時代魅力。通過粵繡作品題材的創新設計，豐富了現代粵繡藝術形式，實現當代粵繡的跨界融合與創新傳承（如圖4）。

四、粵繡創新發展啟迪

（一）推進傳統工藝教育層面與高度

粵繡，作為一種傳統美術創作，在每一個時代發展被賦予了新的形式語言與價值體現。從“水墨畫、插畫、裝飾畫、油畫、動漫”等題材的跨界融合中，實現了粵繡劃時代下的發展策略與實踐創新，讓傳統工藝在創新設計理念下，形成時代需求、社會價值和審美發展，彰顯粵繡的時代風采。

創新發展，不只是依靠個體與家族式的傳承，更需要從教育層面讓傳統工藝走進教學，走進研究，走進培養、走進活態傳承。傳統工藝不僅要關注基礎性教育，更要著眼于高層次人才培養，廣州大學美術與設計學院堅持了10年傳統工藝研究生培養，在“雙導師制”人才培養模式下，對粵繡傳承與培養進行創新實驗及推導論證，在歷年教育經驗中進行人才多元化創新與傳承探索，從培養目標精準化、教育資源轉化，以及研究生人才評價機制的實踐探索中，有效實現粵繡人才培養的創新模式，尋找嶺南傳統工藝（粵繡）的當代傳承路徑與目標達成。

（二）促進傳統工藝傳承與創新

人才驅動下的創新發展，如何從作品走向商品，形成傳統工藝的價值再現，離不開校企合作共贏。產品開發要與市場并軌，與時代審美并軌，立足傳統工藝與現代教育的凝練、提升及創新發展，著力培育、傳承及創新應用的研究成果，體現資源整合、以點帶面的融合機制，呈現人才引領和創新驅動的應用價值，為傳統工藝企業與市場環境營造創新發展空間，提升企業創新產品的應用能力開發，延伸傳承價值的共贏空間，以創新驅動詮釋傳統工藝的發展效能，確立“現代粵繡”發展達至市場需求又符合當代審美。

（三）實現傳統工藝的普及與傳播

粵繡創新設計要與現代生活重構。如何將“傳統”轉變到“現代”，活化從傳統審美到現代生活的美學創新，是傳統工藝能否得以傳承的關鍵[5]。藝術源于生活，而生活則感受藝術的滋潤和認同。因此，傳統粵繡不僅在“觀賞繡”傳承及創新，更要在“實用繡”的創意普及與傳播，讓人們在生活中不斷體驗與感悟現代粵繡所賦予的生活情調和文化品位，形成傳統粵繡在“時尚服飾、生活用品、非遺文創產品”等商品的開拓，在潛移默化中融合粵繡美學與現代生活、審美情趣與和諧共生，拓寬現代粵繡的應用價值及傳播空間，實現粵繡文化的生活氣息，讓生活中的粵繡語言形成創新發展的動力。

結論

基于多元文化發展的今天，從粵繡題材中探索多維度的跨界融合，意在探究粵繡的現代語言，形成創新設計下的動態模式，使粵繡在時代發展中尋找更靈動的發展空間。

在創新設計中既要讀懂粵繡文化的內核，又要彰顯粵繡藝術的魅力，延續傳統工藝的核心價值，從傳統到時尚、從陌生到熟悉，在傳統與當代中尋求一種突破，這種突破對于傳統粵繡創新是最好的詮釋。弘揚“國潮”魅力，將粵繡藝術與時代結合，與生活融合，有的放矢，融合創新，營造時代理念下的現代粵繡，滿足人們的審美需求和文化需求，實現文化自信下傳統粵繡的創新發展。

基金項目：2022年度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規劃基金“粵繡代表性題材的保護及創新發展研究”項目編號：22YJA760011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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