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邊平臺模式應對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的治理效能評價

摘 要：以海南省的實證案例，探討多邊平臺治理模式在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中的應用及其效能。借助因子分析和主成分分析，通過信息溝通效率、資源整合能力、協同行動能力和實際治理成果4個維度的指標評價體系，對海南省18個市縣運用多邊平臺模式防控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的治理效能進行量化評價與排名。采用多元回歸分析，選取社會參與度作為因變量，分析經濟實力支持、社會動員支持、醫療救助支持、信息技術支持等多個公共因子的影響。研究顯示，多邊平臺模式應對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的治理效能具有顯著優勢，能夠增強信息共享，提高資源在公共領域的配置效率，實現社會治理的精細化和智能化，進而激發創新活力，提升公共服務水平。

關鍵詞：多邊平臺模式；治理效能；突發公共衛生事件

中圖分類號：C91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7640（2024）02-0079-08

一、引 言

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是全球性治理難題，對社會經濟發展和人類健康產生了深遠影響，對我國的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形成了全方位的挑戰。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一般包括爆發期、控制期、穩定期、復發期和常態期。我國不斷優化調整防控措施，突發公共衛生事件防控治理方面的成就得到了世界衛生組織和多國政府的認可。

在突發公共衛生事件防控的各階段，“平臺”的身影隨處可見。以海南省為例，疫情伊始就開通了互聯網醫院診療服務平臺，在防控期間，24小時在線面向公眾提供信息發布和在線問診服務，上線功能包括相關實時動態、感染小區查詢、患者同程查詢、官方辟謠等綜合信息發布，以及在線問診、感染風險AI自測等互聯網診療服務等。從中央到地方，從政府、企業事業單位、社會組織、公益團體到個人，從診療平臺、公共服務平臺、社交平臺到志愿者平臺、信息發布平臺、資源共享平臺，各類平臺積極現身，發揮了不可忽視的作用，也開啟了多邊平臺治理模式應對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的新時代。當傳統治理手段顯得力不從心之時，多邊平臺憑借其信息傳遞迅速、資源配置高效、協同治理同步等特點，顯示出巨大的潛能。多邊平臺治理模式已然成為各國政府動員社會力量、優化公共服務以應對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的戰略選擇。

二、文獻回顧

“平臺”一詞出現于20世紀八九十年代，是伴隨Google、Amazon、阿里巴巴等電商平臺的興起應運而生的一種經濟模式。[ 1 ] “多邊平臺（multisidedplatform）”則是對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Tirole等人于2003年提出的“雙邊市場（two-sided market）”概念的延伸和擴展，意指“能夠使多類歸屬于其中的不同用戶通過直接互動創造價值的組織”。[2]經過30多年的發展，多邊平臺理論迅速崛起，出現了托馬斯·弗里德曼的《世界是平的》 [3]、杰奧夫雷·帕克等的《平臺革命：改變世界的商業模式》 [4]、戴維·埃文斯和理查德·施馬蘭奇的《連接：多邊平臺經濟學》 [5]等眾多具有影響力的學術研究成果。

從現有文獻看，有關多邊平臺的研究大致集中在兩個方向。一是有關多邊平臺的基礎性理論研究，包括平臺的內涵與優勢[6]、平臺經濟學分析[7]、平臺市場界定與相關法律問題[8]等。二是有關多邊平臺的實踐性研究，包括其在農產品質量安全[9]、高校人才培養[10]、企業經營[11]、公共數字化服務[12]等領域的應用。直接以多邊平臺模式應對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的治理效能評價作為研究對象的成果并不多，與本文相關的內容主要涉及三個方面。

（一） 多邊平臺在公共領域的應用

隨著全球化時代的到來和網絡信息技術的持續創新，多邊平臺的理論研究和實踐應用也逐漸突破企業戰略和市場經濟等傳統的商業領域，以適應公共治理環境日益復雜和不確定性的趨勢。慕朝師認為，公共服務平臺是服務型政府提供社會性公共服務活動的載體，不僅有助于公共服務活動的有序開展，還能起到監管作用，因而是一種必須搭建的基礎設施。[13] Tim O’Reilly主張，政府應該向平臺企業學習，通過合作創新，利用用戶的力量為產品增值。[14]Maine明確指出，多邊平臺模式對公共衛生體系優化具有重要意義，可應用于公共衛生危機事件治理。[15]Marijn和Elsa也提出，因為多邊平臺與公共平臺具有開放共享、互動合作、包容共生等相同的核心特質，所以公共平臺的建設和運行完全可以部分置入多邊平臺的商業運營模式，以增強網絡效應，吸引企業加入，從而創造更多價值。[16]

（二） 多邊平臺治理模式的解讀

多邊平臺治理模式主要關注如何利用多方參與者之間的互動和協作，來實現更高效、更具包容性的公共治理，是社會治理多元化背景下踐行合作治理模式的一場深刻變革。劉家明認為，將公共平臺僅僅理解為“公共信息平臺”“基礎設施”顯然不夠深刻，應從更宏觀的視角、更深邃的層次將其作為社會治理的一種模式進行探討。[17]作為一種治理模式，以政府、社會組織或其他主體形式存在的平臺主辦方只負責平臺運營規則的制定與監管，為多邊群體提供相關服務，而不是越俎代庖地直接利用多邊平臺輸出公共服務和產品。[18]在多邊平臺治理模式的特征方面，有學者認為，其是能匯聚不同治理主體參與治理活動的一種技術性框架，不同用戶群體可根據自身能量開發并提供不同的公共服務與產品，進而最大限度地提升治理容量和水平。[19]在多邊平臺治理模式的功能方面，其在增強信息開放共享、提高資源配置效率、促進協商互動、支持公共產品多樣性與創新性、優化經濟效益[20]和實現社會治理精細化和智能化[21]等方面具有顯著優勢。這些觀點是該領域理論研究已取得的基本共識，但該模式的治理效能如何體現，即如何通過實證案例以量化數據得以證明，仍是既有研究較少關注的問題。

（三） 平臺績效的評價

以“平臺績效（效能）評價”為關鍵詞在中國知網搜索，發現已出現一些相關研究，為多邊平臺治理模式的效能評價提供了可借鑒的思路與方法。有的研究注重評估方法的運用，如李君等提出，使用層次分析法確定各級指標的權重，利用模糊綜合分析法對平臺進行評估，并驗證績效評價指標體系的可行性。[22]有的研究注重評價機制的構建，如游靜等以平臺“建設—運行—績效反饋”生命周期為主線，構建了基于投入機制、決策機制、共享機制、服務定價機制以及績效考核機制的平臺運行機制體系框架。[23]有的研究注重評價指標的選取，如金相龍選取建設規模、服務能力、用戶滿意度3個一級指標，以及硬件建設、服務效率、用戶參與度等10個二級指標，構建了科技文獻共享平臺績效評價體系；[24]吳成頌等從外部運行環境、資源投入、科技中介服務及相關利益主體滿意度四個方面提出了研發公共服務平臺績效評價模塊。[25]還有的研究注重結合實證案例進行評價，如吳沛雯等結合在線醫療平臺，提出要構建醫患交互進行分析的服務評價體系，將醫生、患者及其周邊群體的經驗感知、態度等多維因素納入考評范疇；[26]魏建良等以浙江省為例，按照科技創新服務平臺分類方式，制定了三套績效評估指標體系，對平臺資源投入產出績效進行測算；[27]鄭春勇、陸妍妍構建了由科學、參與、透明、回應性等7個一級指標和22個二級指標構成的基層智治平臺績效評價指標體系，并以杭州的28個社區為例進行評價分析。[28]這些研究為改進和優化本文的指標體系提供了實踐經驗和理論依據。

值得注意的是，上述研究大部分是以信息共享平臺、研發公共平臺、資源交易平臺、創新服務平臺、電子政務平臺、在線醫療平臺等某一行業、某一領域或某一組織等具體平臺的績效評價為研究對象，缺少從治理模式的角度對多邊平臺整體效能進行實證性評價，而這也是本文所試圖探討的問題。筆者希望通過分析海南省突發公共衛生事件防控的實證案例，對多邊平臺模式的治理效能進行量化評價，借助客觀數據結果衡量不同區域運用多邊平臺模式創新社會治理路徑的成效與差距，探索影響治理效能的主要因素，為依托多邊平臺發揮政府主導力量，激發多元主體參與，打造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格局，提升社會治理效能，尋求有針對性的解決方案。

三、研究設計

（一） 指標體系的構建

基于學界有關多邊公共平臺在信息共享、資源配置、協商互動、創新性等方面的優勢以及提升治理水平等功能特征的探討，借鑒平臺績效評價方法、指標設計與實證案例評價方面的相關成果，本文根據指標體系構建的代表性、穩定性和相關性原則，考慮主觀性與客觀性相結合、定性與定量相結合，兼顧經濟效益與社會效益、過程評價與結果評價，邀請公共治理與信息科學研究領域的專家學者共計12人，采取德爾菲法構建評價指標體系。經過4輪獨立的背靠背設計循環，在對專家意見進行統計處理和充分討論后，建立了由信息溝通效率、資源整合能力、協同行動能力和實際治理成果4個維度構成的評價指標體系（見表1），以反映海南省各市縣運用多邊平臺治理模式應對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的治理效能表現。首先，信息溝通效率在防控工作中具有關鍵作用。準確、及時、全面的信息傳遞可以幫助政府、醫療機構、企業和公眾更好地應對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信息的有效溝通有助于提高決策效率，引導社會力量參與防控工作，確保資源得到合理調配。在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中，信息溝通效率直接影響到整體防控工作的開展和公共衛生事件發展趨勢的把握。其次，資源整合能力在應對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時發揮至關重要的作用。有效的資源整合可以提高防控工作的效率，確保有限資源得到充分合理的利用。在防控工作中，醫療物資、人力資源以及資金等方面的需求迅速增加，多邊平臺模式能夠快速動員和整合各方力量，提高資源配置的效率。再次，協同行動能力是多邊平臺治理模式在防控工作中表現出來的核心優勢之一。在防控工作中，各部門、企業和社會組織需要緊密協作，而多邊平臺模式有助于實現跨部門、跨地區、跨領域的協同合作，提高整體防控效果。最后，實際治理成果是衡量防控工作成效的重要指標。理想的治理成果表現為公共衛生事件得以有效控制、疫苗接種率高、群眾滿意度提升等主要方面。在評價多邊平臺模式應對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的治理效能時，關注實際治理成果有助于了解多邊平臺治理模式在實際應用中的成效和長遠影響。

（二） 研究方法與數據來源

本文主要采用探索性因子分析法（EFA）、主成分分析法（PCA）和多元回歸分析法（MRA）等數據處理方法，其目的是為了數據降維和變量簡化，減少原始變量的維度，檢驗自變量與因變量之間關系的顯著性等。

本文獲取數據的來源有兩種。一是問卷調查。根據上述指標體系中的主觀性子項目①設計調查問卷。2022年3月至8月，課題組以海南省18個市縣為樣本，通過郵件推送、網絡問卷發布、抽樣入戶和隨機街訪等方式，共計發放問卷18 000份（各市縣均為1 000份）。調查對象包括普通市（村）民、防控人員、企事業單位員工、公務人員、專家學者、游客等不同群體，回收有效問卷13 032份，問卷有效回收率為72.4%。從各市縣的有效問卷回收率來看，均超過60%，最高回收率是89.1%（海口市），最低回收率是62.3%（昌江縣），可作為研究結論的實證依據。

二是數據分析。收集并統計在“海南發布”公眾號、“海南疫情防控”公眾號、海南“戰疫幫忙”服務通道②、海南省互聯網醫院診療服務平臺、“海易辦”平臺“海南防疫地圖”頻道、12345海口智慧聯動平臺、各縣市政務平臺和其他社會組織、群眾性團體、大型企事業單位建立的涉疫服務平臺以及《海南統計年鑒2021》《海南統計年鑒2022》《海南日報》等權威媒體公開發布的相關信息，確保研究數據的嚴謹性和可靠性。

四、實證分析

（一） 多邊平臺模式治理效能評價

在評價多邊平臺模式應對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的治理效能時，本文采用SPSS20.0作為分析工具，并選擇Z-Score標準化方法對數據進行量綱化處理。通過因子分析計算，KMO和Bartlett球形檢驗的結果顯示，KMO 值為 0.672，大于 0.5，適合做因子分析 ，Bartlett 檢驗值的 Sig值小于0.001，說明變量中存在公因子。采用主成分分析方法，并以特征值大于1為標準進行因子提取，結果表現為三個方面。

1. 解釋的總方差

表2顯示，在特征值大于1的標準下，提取4個公共因子，共解釋了原指標總方差的86.522%，表明提取的公因子較好地保留了原始信息。第一公因子的特征值為6.748，可解釋原有總方差的34.428%。第二公因子的特征值為3.594，可解釋原有總方差的25.155%。第三公因子的特征值為2.625，可解釋原有總方差的 18.012%。第四公因子的特征值為1.062，可解釋原有總方差的8.927%。

2. 旋轉成分矩陣

采用 Kaiser 標準化的正交旋轉法對載荷矩陣進行旋轉，通過6次迭代后收斂，得出旋轉成分矩陣（見表3）。其中每一列代表一個旋轉后的因子，每一行代表一個原始變量，矩陣中的元素為原始變量與旋轉后因子之間的相關系數。

表3顯示，物資供應能力X4、資金籌措能力X6在第一公因子上具有較高載荷，反映了經濟實力支持；人員調配能力（X5）、跨部門協作（X7）、跨地區協作（X8）、社會參與度（X9）、公眾滿意度（X12）在第二公因子上具有較高載荷，反映了社會動員支持；控制度（X10）、疫苗接種率（X11）在第三公因子上具有較高載荷，反映了醫療救助支持；信息發布時效性（X1）、信息內容準確性（X2）、信息傳播覆蓋率X3在第四公因子上具有較高載荷，反映了信息技術支持。

3. 因子值與綜合得分

上述公因子的提取表明，經濟實力支持、社會動員支持、醫療救助支持、信息技術支持是影響多邊平臺治理模式應對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治理效能的主要因子。經過SPSS20.0計算得出各公因子得分，見表4 的FAC1、FAC2、FAC3、FAC4。綜合得分方面，采用方差貢獻率作為權重，計算結果見表4的綜合得分。

表4綜合得分顯示，各市縣間的差距不大，總得分沒有小于0的，最高得分為2.87（海口市），最低得分為0.51（瓊中縣），說明多邊平臺治理模式應對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的治理效能整體較強。

在第一公因子（經濟實力支持）方面，排名前三位的是海口市 、三亞市和陵水縣，排名后三位的是白沙縣、昌江縣和五指山市。從排名情況看，靠前的市縣經濟發展水平相對于其他市縣具有明顯優勢，因而地方政府在公共財政投入上能為多邊平臺治理模式的實際運用提供有力保障。在第二公因子（社會動員支持）方面，得分較高的有陵水縣（1.587 5）、文昌市（1.584 5）、海口市（1.497 0）、定安縣（1.492 0）和三亞市（1.489 0）③。一方面，這些市縣經濟相對發達，城市化水平高，公眾在享有較高物質生活水平和心理滿足程度的同時，更容易獲得信息和資源，從而更有可能關注社會問題，更積極參與社會治理。另一方面，這些市縣的社會組織蓬勃發展，民間力量堅實，更容易通過多邊平臺治理模式實現政府與非政府組織等各方資源的共享和效益最大化。在第三公因子（醫療救助支持）方面，海口市、三亞市、儋州市、陵水縣、瓊海市的得分遠超其他市縣。這些市縣的診療和救治水平較高，得益于政府在北部、西部、南部、東部地區都支持、建設了大型的醫療中心。當地的醫療設備先進，醫護人員數量占市縣人口比例較大且專業技術能力較強。在第四公因子（信息技術支持）方面，得分最高的是海口市（2.422 0），其次是三亞市（2.320 3）和瓊海市（2.211 0），其他市縣在這一指標上的得分都不高，甚至還有出現負分的情況，如瓊中縣（?0.208 8）、白沙縣（?0.389 0）和昌江縣（?0.039 4）。排名較后的市縣受經濟發展水平所限，信息化建設進程較落后，使得多邊平臺治理模式由于缺乏硬件設施和軟件技術支撐，難以發揮其信息共享、多方聯動的優勢。

（二） 多邊平臺模式治理效能回歸分析

在研究多邊平臺模式應對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的治理效能影響因素時，本文采用多元回歸中的逐步回歸方法，以便更好地解釋變量之間的關系。研究將因變量Y確定為社會參與度（X9）。選擇這一變量的原因在于，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的治理效能與民眾的配合程度密切相關，民眾的相關知識積累越多，越能夠理性、準確、及時地參與到防控工作中去。自變量選擇了物資供應能力（X4）、人員調配能力（X5）、跨地區協作（X8）、公眾滿意度（X12）、控制度（X10）、信息發布時效性（X1）、信息內容準確性（X2）、信息傳播覆蓋率（X3）。根據給定的自變量和因變量，建立如下回歸模型，計算結果如表5。

Y = β0 + β1X1 + β2X2 + β3X4 + β4X5 + β5X10 +β6X11 + β7X12 + β8X7 + ε

（其中，Y表示社會參與度，β0表示截距項，β1至β8表示各自變量的回歸系數，ε表示誤差項）

表5 顯示，逐步回歸中調整后的擬合度R2系數值為0.744，說明引入方程的自變量解釋因變量的能力較強。方差分析結果顯示，當預測因子為X9時，檢驗統計值F等于41.275，顯著性概率plt;0.001，證明回歸方程具有統計學意義，也說明在突發公共衛生事件防控中，多邊平臺模式的治理效能與社會積極參與防控工作的程度密切相關。在回歸過程中，有3個自變量（X4、X8、X10）因未能通過顯著性檢驗而被排除。5個自變量X5、X12、X1、X2、X3的標準化系數分別為0.792、0.605、0.549、0.426和0.385。在T檢驗中，這5個指標的顯著性概率p均小于0.05，表明它們對因變量有顯著影響。這說明人員調配能力、公眾滿意度、信息發布時效性、信息內容準確性、信息傳播覆蓋率在防控工作中發揮關鍵作用，進而影響到多邊平臺模式的整體治理效能。然而，物資供應能力、跨地區協作、疫情控制度因未能通過顯著性檢驗而不被納入回歸方程。這意味著在關鍵指標上，各市縣之間存在較大差異。為了提高多邊平臺模式在防控工作中的治理效能，各市縣應關注并改進這些指標，以便在未來的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中更好地發揮多邊平臺模式的優勢。同時，政府和相關部門也應加強對這些指標的監測和評估，以確保多邊平臺治理模式能夠在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中發揮更大作用。

五、結論與啟示

（一） 結論

1. 多邊平臺模式應對公共衛生事件的治理效能在不同地區間存在一定差異

本文以海南省突發公共衛生事件防控為例，對海南省18個市縣的治理效能進行了評價和排名，其中海口市、三亞市、陵水縣的綜合得分相對較高，昌江縣、白沙縣、瓊中縣的得分較低。由于各地在經濟實力、社會動員、醫療救助、信息技術等方面的支持能力和力度不同，從而影響了其治理效能評價結果。

2. 影響治理效能的關鍵因素通過對社會參與度發生作用

治理效能與社會參與度密切相關，而信息發布的時效性、信息內容的準確性、信息傳播的覆蓋率、人員調配能力、公眾滿意度是影響多邊平臺模式應對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治理效能的關鍵因素。通過回歸分析，本文發現這5個因素通過對社會參與度發生作用，繼而對治理效能產生顯著影響。

（二） 啟示

1. 重視多邊平臺治理模式應對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的推廣和應用

該模式的治理效能具有顯著優勢，能夠增強信息共享，提高資源在公共領域的配置效率，有效整合社會各界力量，實現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格局。該模式對于創新社會治理，激發社會活力，踐行國家治理能力現代化建設具有重要的實踐價值。

2. 要在關鍵因素上下功夫

在應對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時，政府應特別關注信息發布的時效性、信息內容的準確性、信息傳播的覆蓋率、人員調配能力、公眾滿意度等關鍵因素。加強信息傳播平臺建設，合理調配人力資源，讓人民群眾理解并支持政府制定的應急舉措，增強社會凝聚力和團結性，從而提高社會參與度。

3. 加強多邊平臺治理模式的本地化實踐

不同地區在經濟發展水平、社會力量分布、醫療救助能力和信息技術支持等方面存在差異。因而在運用多邊平臺治理模式時要根據實際情況，充分結合自身特點，補齊短板，發揮優勢，以提高本地區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的治理效能。例如，信息技術支持薄弱地區要加強基礎設施建設和專業技術人才培養。在民間力量深耕并發育壯大的地區，要更廣泛地發動并匯聚社會各界貢獻才智和資源。

4．加強多邊平臺治理模式的創新與發展

隨著信息技術的不斷進步和經濟社會的快速發展，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的治理模式也需要與時俱進。政府和相關部門應支持相關研究，加大技術創新投入，探索新型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治理模式。此外，要加強國際間合作與交流，借鑒其他國家在多邊平臺治理實踐方面的經驗，取長補短，以提升我國應對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的整體水平。

注釋

① 主觀性子項目包括二級指標下有關意愿、滿意度方面的評價，均采用李克特5級評分量表的形式進行測量，選取“非常認同”“認同”“非常滿意”“滿意”的占比進行權重賦值的轉化。

② 由今日頭條、抖音APP攜手新海南客戶端、南海網、南國都市報、視聽海南、三亞12345聯合開通的公共服務平臺，業務范圍涵蓋政策咨詢、愛心救援、生活物資、醫療求助等方面。

③ 三亞市在這一指標上未進入前三名，可能是由于在因子分析過程中受其他指標的影響或干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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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編輯：鄒紅 責任校對：徐朝科）

基金課題：海南省自然科學基金高層次人才項目“多邊平臺模式應對突發公共事件的治理效能研究”（720RC609）；海南省哲學社會科學規劃課題“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背景下地方政府執行力提升研究”（HNSK（ZX）21-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