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標命題，發揮考試評價對英語教與學的積極導向作用

編者按：近年來，各地都在認真落實《教育部關于加強初中學業水平考試命題工作的意見》部署，不斷加強和改進中考命題工作。教育部辦公廳《關于做好2022年中考命題工作的通知》文件的頒布，凸顯了中考省級統一命題決策背后的深層動因，即在新時代推進教育評價改革、優化考試命題體系以及提升國家教育評價質量的迫切需要。此舉能夠促使教師更加關注學生核心素養的培養和實踐能力的增強，將有力推動教育回歸其育人的根本目的。在此背景下，《英語學習》第5期“熱點·觀點”欄目邀請領域內的專家共同探討如何促進中考命題質量的不斷提升，發揮中考命題改革的杠桿作用，引導教與學的方式變革，讓教考緊扣教育規律及課程標準，充分發揮好中考的育人導向作用。

引言

根據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關于《深化教育改革全面提高義務教育質量的意見》《深化新時代教育評價改革總體方案》以及《教育部關于加強初中學業水平考試命題工作的意見》等文件的要求，不斷提高各學科命題質量，發揮好考試命題的育人導向作用，已經成為當前推進和落實素養導向的新課程改革的關鍵環節。考試評價改革直接影響課程教學改革的推進和課程目標的有效落實，關系到國家人才培養的方向和質量的大問題。特別是《義務教育英語課程標準（2022年版）》（以下簡稱《義教新課標》）的頒布，落實核心素養培養目標成為新時期課程改革的重大任務。《義教新課標》對義務教育英語學業水平考試提出了明確的要求：考試評價要“依據課程目標、課程內容、教學建議和學業質量標準等”進行命題（教育部，2022：59），即依標命題。為發揮好考試評價對英語教與學的積極導向作用，考試評價改革必須與課程改革攜手并進，而考試改革的重要抓手就是依標命題。

依標命題的重要意義

1. 依標命題是落實課程標準、實現育人目標的保障

課程標準是國家課程的綱領性文件，是國家對基礎教育課程的基本規范和基本要求，既體現國家意志和國家人才培養的標準，也體現不同學段學生應達到學業質量的要求。依標命題有利于教師深入理解和準確把握課程標準的理念、目標和要求，促進教師教學方式轉變和學生學習方式的轉變，直接關系到育人目標的實現。為此，各學段的考試都必須嚴格依據課程標準進行命題。

2. 依標命題是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培養學生核心素養的重要舉措"

立德樹人是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教育事業的根本任務，也是深化教育領域綜合改革，統籌課標、教材、教學、評價、考試等環節，全面提高教育質量的總體要求。考試作為教育評價的重要方式和教育教學環節的重要一環，是深化教育評價改革中的一項重要內容。試題命制的方向和內容是國家意志的體現，尤其是考試命題導向、試題素材選擇，試題內容結構，以及試題情境創設和任務設計方式等，都對教育教學具有很強的反撥作用，直接影響素養導向的教育目標落實和人才培養質量的有效提升。因此，依標命題是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和培養學生核心素養的重要舉措。只有加強素養立意的教育評價，堅持課程育人為導向的考試招生，才能在教育教學環節推動《義教新課標》的理念與要求真正落地生根。

3. 依標命題是實現“教—學—評”一致性的關鍵保障

《深化新時代教育評價改革總體方案》指出，教育評價事關教育發展方向，有什么樣的評價指揮棒，就有什么樣的辦學導向（中共中央、國務院，2020）。課程標準是貫穿和引領教材編寫、教學實踐、考試評價等教育環節的重要依據。依標命題不僅要考查學生在知識、能力與情感態度方面達到的水平，而且要發揮好考試評價的指揮棒作用，扭轉不科學的教育評價導向，體現課標所倡導的教學和學習方式，確保考試、教學和學習之間的一致性。

堅持依標命題就是要引導命題更加科學、規范、正確地引導教學，將考試評價視為教與學的一部分（assessment as teaching and learning）。命題人員應將考查目標、考查內容、考試形式及水平要求與《義教新課標》的課程目標、課程內容及學業質量標準進行有機連接，注重創設真實、多元的情境，設計貼近生活的試題任務，通過還原學生生活場景來有效考查學生核心素養的發展水平。在試題設計中突出對高階思維能力的考查，提高綜合性、探究性、開放性試題的比例，避免采用機械記憶類試題，摒棄純語言形式轉換類試題，確保考試命題能更有利于教師深入理解英語課程的理念、目標、內容、學業質量和評價要求，促進教師將學生核心素養的培養目標具體化到日常教學之中，引導學生從單一的記憶式學習轉向更深層次的學習，從靜態、孤立的解題方式轉向在真實情境中自主分析、獨立思考、合作探究的學習方式。綜上，依標命題是以評促教、以評促學的關鍵保障，對全面構建高質量教育體系，促進義務教育英語課程與教學健康、可持續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依標命題的認識誤區

盡管依標命題是對命題人員的基本要求，對確保教育教學的育人導向、保障考試評價的科學性、時代性與公平性具有重要意義，但是不少命題人員和一線教師對依標命題仍存在著一些認識誤區，常見于以下三個方面。

1. 命題脫離課標、超標或有標不依

長期以來，初中學業水平考試（即中考）作為高利害考試的選拔性功能被過分突出。部分地區教育管理部門為片面追求升學率和合格率，在考試中難免出現“超標命題和隨意擴大、壓減考試內容范圍”“將高中課程內容、學科競賽試題以及校外培訓內容作為考試內容”的情況（教育部辦公廳，2022）。命題廣度、深度、難度上的主觀隨意性導致考試結果無法真實反映學生的學習成果和能力水平，以及地區義務教育階段教學質量。此外，自2019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和教育部相繼明確規定取消考試大綱，嚴格依據課程標準命題后（中共中央、國務院，2019；教育部，2019），由于各地命題人員對課程標準的解讀存在差異，加之各地教育資源的不均衡，在實際命題過程中仍存在考試內容與課程標準之間脫節的現象。教育部課程教材研究所組織的對各地中考命題跟蹤評估的結果顯示，“一些地方還存在超標命題、試卷難度不合理、記憶性試題比例偏高等問題”（教育部辦公廳，2022）。中考英語命題中還存在考查學生對碎片化知識點和孤立技能掌握的簡單記憶題型，如依托單句的單項填空、語法填空、詞匯填空、補全句子等。這類題型提供的語境有限，考查的認知層次較低，無法真正體現試題與學生生活的聯系和對學生解決問題能力的考查。有的試題雖然是基于語篇命制的，但考試任務脫離語境，考生不需要分析上下文就能作答。這種孤立考查語言知識的命題方式對學生學習和教師教學都產生了明顯的負面影響，不僅加重了學生的學業負擔，也不利于實現減負提質教學方式的轉變。

2. 將依標命題窄化為依據課程標準附錄命題

《義務教育英語課程標準（2011年版）》和《義教新課標》的附錄包含了語音、詞匯、語法項目等內容，這些內容覆蓋了英語課程的核心知識體系，系統且具有階梯性，指向明確，也易于教師把握和操作。因此，不少命題人員和一線教師將依標命題窄化為命題內容不超過附錄中所包含的內容，即局限于參照詞匯表和語法項目表來進行命題。這種窄化的理解不僅忽視了課程標準中語篇、語用等語言知識的要求，而且也對課程性質、課程理念、課程目標、教學建議和評價建議等缺少全面的考量，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多維細目表編制的科學性及試卷結構的合理性，不利于考查學生在真實情境中綜合運用英語進行理解和表達的能力，因而難以引導教育教學轉向全面發展學生核心素養的目標要求。

3. 將依標命題局限于落實試題命制的流程

中考試題的命制主要包括確定命題規劃、編制多維細目表、命制試題和參考答案、確定評分標準和閱卷細則、審查試題等環節。在實際操作中，一些地方命題單位在命題過程中，未能重視組織命題人員開展在各命題環節落實課程標準的系統指導和培訓，導致命題人員僅在命題環節上參照了課程標準提出的規范流程，但忽略了在每個關鍵環節中落實依標命題。由此導致試題命制流程雖然完整，但多維細目表形同虛設、素材選取方向把關不嚴、內容和任務設計脫離學生生活和社會生活實際、題型選擇僅關注碎片化知識、考查目標構念不清、試卷預設難度過大或與實測難度出現明顯偏差、評分標準過于簡單或復雜，以及試題審查不到位等問題，難以確保試題和整個考試的科學性、合理性和公平性。

依標命題的內涵

依標命題是指從理念到過程，全面、全方位、全過程以課程標準為依據進行命題。具體而言，依標命題就是要從課程性質、課程理念、課程目標（分級目標）、課程內容，學業質量、評價建議等方面全方位落實課程標準的要求。從命題理念看，命題要以英語課程具有工具性和人文性融合統一的課程性質為宗旨，突出素養導向，強化英語課程的獨特育人價值；從命題目標看，命題要以發展學生核心素養為目標，以六要素整合的課程內容為依托，體現對學生語言、文化、思維和學習能力融合發展的考查；從命題方式看，命題要以體現素養導向的評價理念和要求為原則開展命題；從命題的過程看，試題素材選取、試題情境創設、試題任務設計，試題測試構念以及試題評分標準等，都應基于課程標準，不能違背課程標準的要求。簡言之，依標命題應從命題指導思想和原則的確立、命題方案的設計、試題命制的重要環節等，全面和全程落實課程標準的理念和要求。

英語課程的依標命題就是要堅持素養導向，育人為本，能力至上；依據課程標準確定考試目標、考試內容、考試形式和評分標準等，全面引導和促進學生的正確價值觀、必備品格和關鍵能力的形成和發展。具體而言，考試命題要著重考查學生在特定情境中運用英語語言知識、文化知識、語言技能和策略方法來理解和表達意義、意圖和情感態度的能力，分析和解決實際問題的能力，在這一過程中還要融入對學生國際視野、家國情懷、人類命運共同體意識和責任擔當的考查。

建立課程標準與考試命題之間的有效關聯

新的課程標準和核心素養目標的推出，不僅對以往傳授淺層、零散的語言知識和機械訓練語言技能的教學方式提出了挑戰，也對傳統片面考查知識點的機械記憶和淺表理解，答案唯一、形式單一的命題方式提出了革命性要求。而依標命題關鍵在于建立課程標準與考試命題之間的有效關聯，實現“靜態性”的課標文本陳述到“動態性”的命題實踐間的轉化（賈瑜、辛濤，2020）。

1. 依標命題是對課程標準要求的全面遵循

依標命題就是全面遵循《義教新課標》課程理念和要求進行命題。命題設計首先應基于英語課程工具性與人文性融合統一的定位，系統規劃考查目標、內容與形式，引導教學重素養、引導學生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

其次，素養導向的課程目標，強調語言能力、文化意識、思維品質和學習能力的融合發展。命題人員要認真思考通過什么樣的素材選取、情境創設和任務設計能夠實現對這四個方面目標的考查，并依據學段目標要求對每道題具體要考查的核心素養及其水平進行清晰的描述與設定。課程內容突出以主題引領、以語篇依托，整合地學習語言知識和文化知識，發展語言技能和學習策略，強調學生要在教師的指導下，圍繞真實情境和真實問題，激活已知，參與到指向主題意義探究的學習理解、應用實踐和遷移創新等一系列相互關聯、循環遞進的語言學習和運用活動中（教育部，2022）。因此，依標命題就要堅持選取有意義的主題和語篇，涵蓋課程標準規定的人與自我、人與社會、人與自然三大主題，以及學生在相應學習階段所學習的不同類型的書面和口頭語篇素材，包含文字、圖表、音頻、視頻等多模態形式，確保語言真實、內容和結構相對清晰完整、邏輯連貫，通過創設真實的語言運用情境，引導學生在語言交互和問題解決的過程中，根據交際需要完成語言理解和表達任務，從而考查學生在完成任務的過程中活用語言知識、語言技能和相關文化知識和學習策略的能力，以及在解決問題的過程中所表現出來的核心素養。

《義教新課標》三級學業質量標準從學習結果的角度刻畫了學生在完成初中階段英語學習后所能達成的學業成就總體表現和17項具體指標。這些表現性指標雖然聚焦的能力表現有所不同，但都強調要基于語篇、主題或語境，考查學生能否運用語言去理解和表達意義，以解決學習和生活中的問題。可以看到，課程標準為考什么、怎么考指明了方向，也為多維細目表編制提供了參考，特別是學業質量標準不僅可以作為形成性評價中評價量規的制定依據，也可以作為多維細目表中考查能力制定的重要參考依據。此外，這些表現性指標也對教師設計日常教學和評價活動具有重要指導意義。最后，中考命題還應依據課程標準關于考試評價的建議進行命題規劃和試題命制。

2. 依標命題應貫穿命題工作的全過程

依標命題不是在試題命制環節依據課程標準的單一過程，而是貫穿確立命題指導思想和原則、編制多維細目表、設計試題和參考答案、制定評分標準和閱卷細則、審查試題等多個環節的連續過程。在這一過程中，研制學業水平考試方案、做好命題規劃具有重要頂層設計作用，它們不僅指導命題人員正確把握中考融合學業水平和選拔功能兩考合一的性質、合理設置難度系數，還為保障整個命題過程的質量提供了戰略性的框架；多維細目表作為命題藍圖（Alderson et al，1995）則扮演了將課程標準具體化、實操化的橋梁角色，不僅幫助命題人員精準把握課程標準規定的目標和要求，提升試題的科學性和準確性（賈瑜、辛濤，2020），同時也為試題審查和試卷的后續評估提供了重要參考依據（石鷗、何孟珂，2022）。此外，評分標準和閱卷細則的制定既要依據課程標準設置合理的賦分點及分值權重，有典型答案示例作為賦分參考，也需考慮閱卷過程的實際操作性，以確保考試公平性與合理性；而審查試題則是確保試題科學性和價值導向正確的重要一環，也需要審查人員認真理解和把握課程標準的課程目標、課程內容和學業質量標準要求。

依標命題的路徑

如何將課程標準提出的課程性質、課程理念、課程目標、課程內容、學業質量標準和評價建議要求落實到命題實踐的各個環節，是每一位命題人員需要深刻認識并重點研究的問題。以下重點探討依標命題的路徑。

1. 明確考試性質和目的

考試的性質和目的不同，命題的原則和規劃就會有所不同。考試性質和目的一般包括診斷性考試、學業水平考試和選拔性考試，也有融合學業水平和選拔功能兩考合一的考試，中考就是屬于最后一種。它是以學業質量標準和課程內容為依據，由教育行政部門組織和實施的考試，目的是測量學生在義務教育階段結束時的學業成就，為判斷學生是否達到國家規定的畢業要求提供主要依據，同時也為高一級學校招生錄取提供重要依據，為評價區域和學校教育質量提供參考，為改進教育質量和教學方式提供指導（教育部，2022）。

2. 遵循命題原則

試題命制應遵循導向性、科學性、規范性和適宜性等原則（教育部，2022）進行素材選取、試卷結構布局、考查目標設置、試題編寫及評分標準和評分細則的制訂等。

導向性原則。這一原則突出強調了英語課程的育人導向，要求考試命題要堅持素養立意，在真實情境中，全面考查學生在解決真實問題、完成真實任務的過程中體現出的語言能力、文化意識、思維品質和學習能力；通過正確的考試命題導向，引導教師聚焦于培養和發展學生核心素養，優化教學目標、教學內容、教學方法、教學過程和教學評價，推動教學更加注重向育人的方向發展。

科學性原則。命題的科學性是命題質量的重要保障，是保證試題信度和效度的前提。課程內容和學業質量標準是考試命題藍圖所依據的內容標準和表現標準（辛濤、姜宇，2017），能夠確保命題框架、試題情境、任務難度等準確體現課程目標（教育部，2022）。因此，在科學選取素材確定考試內容后，命題人員要合理設置內容比例，科學選取評價形式，以真實或模擬的具體情境為載體，設計典型、多樣的問題任務，突出試題的基礎性、代表性、綜合性、探究性和開放性，科學有效地考查學生的核心素養發展水平。科學制定評分標準與評分細則，認真開展評分員培訓，確保評分的準確性，避免因評分過于寬松或嚴厲等主觀因素影響考試的信度和公平性。

規范性原則。命題的規范性包括命題人員的專業性及命題流程的規范管理。命題人員應經嚴格篩選，具備較高水平的英語語言專業素養，掌握語言測試基本理論，能夠把握課程標準的要求。要強化命題流程規范，嚴格試題質量審查，確保試卷結構配置合理，考試指令清晰，考點設置恰當，試題任務設計、圖片圖表使用、聽力錄音、試題答案編寫及素材改編等環節規范，考試結果有效。

適宜性原則。命題的適宜性體現在素材選取、試題情境創設、任務設計等方面。試題素材要貼近真實生活或學習情境，體現育人價值；試題情境和任務設計符合學生的認知水平，適合不同性別、民族、地區、家庭、經濟狀況、文化背景等群體的學生，確保所有學生都能有效參與作答。

3. 制訂命題規劃"

（1）什么是命題規劃

命題規劃是考試命題過程中的關鍵步驟之一，涉及考試目標、命題框架和試題結構等內容。命題規劃要確保考試能夠有效檢測學生的學業水平和核心素養，同時也要符合課程標準的要求。命題規劃是形成高質量試題的基礎，它要求命題人員不僅對課程標準有深入研究，對學科知識有深刻理解，還要具備嚴謹的邏輯思維能力和良好的教育測量知識。

（2）如何制訂命題規劃

《義教新課標》提出，“制訂命題規劃要明確內容范圍、水平要求、考試形式、試卷結構、題目命制等內容”（教育部，2022：60）。

第一，設計合理的目標結構。明確考查目標是測試設計的前提（Fulcher，2010）。命題人員需深入理解課程標準，將靜態的課程目標、課程內容和學業質量標準動態轉化，分解、細化為具體的考查目標（賈瑜、辛濤，2020），即明確考生在特定情境下的知識掌握程度、技能運用能力和素養發展水平。首先，要確保考查目標的全面性，覆蓋核心素養四個方面的總目標和三級學段目標要求，符合課程內容六要素的各學段內容要求，均衡設置各試題核心素養考查的側重點及水平要求，保持單一考查目標與綜合考查目標的平衡；同時，考查目標應兼顧不同層次的思維能力，不僅包括信息的獲取與梳理，還應涵蓋分析與判斷、推理與論證、批評與評價等更高階的思維認知層次。

第二，設計合理的內容結構。命題人員要確保考查內容基本覆蓋《義教新課標》規定的語音、詞匯、語法、語篇和語用等語言知識，聽力、口語、閱讀、語言知識運用、寫作等語言技能以及文化意識、思維品質和學習策略。同時，要合理配置考查內容比例，逐步增加對綜合性技能的考查。考查內容比例參考范圍如下：理解性技能（聽力、閱讀）占比40%—45%，語言知識運用（完形填空、詞匯填空、語法填空等）占比20%—25%，表達性技能（口語、寫作）占比20%—25%，綜合性技能（例如讀寫結合、聽寫結合）占5%—10%。

第三，創設真實的問題情境。情境是實現考查目標要求和考查內容的載體，合理創設情境是實現科學命題的關鍵。首先，命題人員要創設真實合理的日常生活、學習活動和文化溝通情境。個體的核心素養是在與情境的持續互動中，通過不斷解決問題和創生意義形成的（楊向東，2016）。因而要減少裸考知識現象，讓測評發生在知識處于生成狀態或應用狀態的情境之中（張卓玉，2022）。其次，命題人員要確定核心素養表現與現實生活之間的結合點，通過創設真實的、語義相對完整的情境引發學生在解決現實問題時表現出核心素養的不同水平（楊向東，2018）。最后，要從問題解決過程的視角確定合理的任務呈現方式，設計基于問題情境的試題形式（如任務型閱讀、開放式書面表達）（程曉堂，2018）。試題設計的關鍵在于設問（或任務設計），以素養為導向的試題，其設問（或任務設計）應聚焦于解決實際問題及價值評判（扈華唯，2022）。

第四，確定合理的難易結構。合理的試題難度是科學命題的基本要求，難度把握不合理會直接影響科學評估和考試公平。命題人員應加強試題難度控制意識，重視調控影響試題難度的有關因素（如題材熟悉度、詞匯及句法難度、文本長度、開放性試題比例等）；以多維細目表規劃命題，針對每一個小題分別標注預設難度，合理分配容易題、中檔題及難題，科學制定評分標準，避免因評分過于寬松或嚴厲而影響整卷難度；確保試卷難度符合考試的目標，將整卷難度控制在0.65—0.75之間，實現中考兩考合一的功能和定位。

第五，確定合理的題型結構。命題人員要考慮科學規劃試卷結構，確定好各類題型（如選擇題、匹配題、填空題、問答題、寫作題和陳述題）的比例和分布，確保試題的多樣性和創新性，重點考查學生對語篇的深層理解和對語言知識的靈活運用，避免單一導向和死記硬背的知識性考查。明確合理的主觀題和客觀題比例和類型，合理設置開放性問題，提高表達類任務的開放性。盡量避免以一般疑問句提問，鼓勵考生打破思維定勢，基于所讀內容通過思考作答。增加綜合性任務試題的比例，設計能全面考查聽、說、讀、看、寫技能的整體性任務，如聽中記錄、看圖表回答問題、讀后寫作等，促使考生綜合運用英語的思維方法，合理調動和組織不同學科或領域的知識，在現實生活或學習探索等較為復雜的問題情境中，創造性地解決問題。

總的來說，依據課程標準做好命題規劃是一項系統工程，需要結合課程標準的性質、理念、目標、內容和評價等要求，以及相關的評價理論和實踐經驗，不斷調整和優化，以確保最終形成的試題既科學又具有挑戰性，又能夠真正考查學生的核心素養。

結語

命題人員要深刻理解依標命題的內涵，把握英語課程工具性與人文性融合統一的課程性質和課程育人的大方向。加深對課程理念、課程目標、課程內容、學業質量標準等所提出的各項達標要求的認識，在考查學生運用語言知識和語言技能進行理解和表達的過程中，滲透對學生的情感態度、文化意識和學習策略的考查，引導正確的價值判斷，切實落實課程標準的要求。命題人員還要不斷更新命題理念，通過制訂命題規劃，明確考查目標，精選試題素材，創設真實情境，設計具有綜合性、應用性和開放性的試題，促進命題質量的不斷提升，幫助學生學會運用英語分析和解決真實生活中的問題，引導教師變革教學方式，引導學生變革學習方式，發揮好考試評價的育人導向作用。

* 本文系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課程教材研究所“初中學業水平考試命題質量研究”（項目編號：JCSZDXM2022009）的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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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王薔 北京師范大學外國語言文學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教育部基礎教育外語教學指導專委會主任委員，教育部義務教育英語課程標準（2022年版）修訂組組長。

葛曉培 北京師范大學外國語言文學學院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