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法合作開辟新賽道

齊力

當地時間5月5日，國家主席習近平乘專機抵達巴黎，應法蘭西共和國總統馬克龍邀請對法國進行國事訪問。兩國元首就進一步發展中法關系達成多項共識，一致同意鞏固雙邊關系戰略穩定，挖掘互利合作廣闊潛力，加快人文交流“雙向奔赴”，凝聚全球合作更大共識。中法雙方發表了有關人工智能和全球治理、生物多樣性與海洋、農業交流與合作等聯合聲明，簽署了綠色發展、航空、農業食品等近20項雙邊合作文件。

中法兩國經貿關系的廣度和深度正不斷拓展，中法企業未來合作有哪些新的合作領域、合作模式和合作增長點？

中法尋求AI共識

繼去年11月聯合簽署全球首份AI國際性聲明《布萊切利宣言》后，5月7日，中法兩國元首共同發布了最新的《關于人工智能和全球治理的聯合聲明》（以下簡稱《聯合聲明》）。

《聯合聲明》表示，中國與法國在人工智能方面達成十點共識，內容涵蓋堅持“智能向善”（AI for good）的宗旨；主張“人工智能必須為所有人提供包容性接入，在線提供可訪問、可視和可發現的內容，尊重多種語言和文化多樣性，包括在多邊框架內”；中國愿參加法國將于2025年舉辦的人工智能峰會及其籌備工作，中國邀請法國參與將于2024年舉辦的世界人工智能大會暨人工智能全球治理高級別會議等等。

這是繼一個月前的中非人工智能聲明后，中國與法國再牽手共同發布的人工智能領域聲明。聲明中指出，中法兩國認識到人工智能在發展與創新中的關鍵作用，同時考慮到人工智能的發展和使用可能帶來的一系列挑戰，一致認為促進人工智能的開發與安全，并為此推動適當的國際治理至關重要。

面對人工智能對社會帶來的革命性改變，人工智能伴生的風險和沖擊一直以來也頗受業內專家關注。共識中也提出，兩國認識到技術相關的潛在和實存風險，致力于采取有效措施應對這些風險。

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世界經濟研究部部長，“一帶一路”研究部部長、研究員徐占忱在《經濟日報》刊文稱，新時代中法關系將保持積極進取的發展勢頭，雙方合作廣度深度不斷拓展。中國在數字經濟和人工智能領域發展迅速，中國有著海量數據和豐富應用場景優勢，數字基礎設施水平走在全球前列，數字產業創新能力快速提升，產業數字化轉型持續推進。法國也提出未來建設成為歐洲乃至世界領先的人工智能經濟體，雙方有著巨大的合作潛力和空間。

值得一提的是，《聯合聲明》第四點共識提到：“雙方將依托聯合國層面開展的工作，致力于加強人工智能治理的國際合作以及各人工智能治理框架和倡議之間的互操作性。目前，130多個國家陸續出臺個人信息保護相關的法律，如果從治理“源頭”就強調“互操作性”，無疑會給中法兩國的國內立法和治理互信互認提供基礎，減少制度性障礙，降低產業的合規成本。

法國巴黎和平論壇總干事瓦伊斯在近日舉行的第二屆中法全球治理論壇上表示，法中兩國在人工智能領域的合作前景廣闊。中方提出《全球人工智能治理倡議》，積極支持在聯合國框架下討論成立國際人工智能治理機構。“法中可以在人工智能領域充分合作，相信習近平主席此次對法國的國事訪問為雙方深化科技交流合作、共同應對全球性挑戰發揮重要作用。”

綠色合作是中法合作的重要內容

習近平主席訪法期間，雙方不單發表了關于生物多樣性與海洋的聯合聲明，還簽署了綠色發展領域的雙邊合作文件。“中方愿同法方深化氣候變化、生物多樣性等領域合作，支持法方辦好聯合國海洋大會，鼓勵兩國有關國家公園和自然保護區結對。”當地時間5月6日，習近平主席在巴黎同馬克龍舉行會談時強調。

今年3月，中法電力合作協會主席、法國電力公司中國首席代表法布里斯·富爾卡德刊文稱，未來幾十年中國市場對低碳電力的需求將非常大。整個綠色技術生態系統充滿活力與創新，這些優勢使得中國成為吸引歐洲低碳能源企業的“聚光點”。法布里斯認為，法國和中國對長期能源結構的看法是一致的。

2023年，馬克龍訪華期間，中法雙方36家企業在綠色、新能源等領域簽署18項合作協議。由此可見，綠色和新能源也成為中法經貿合作的新機遇。近年來，中法兩國元首在會面時多次提及綠色議題。去年4月雙方發表中法聯合聲明，多次提到“氣候”“碳中和”“生物多樣性”“可持續”等，發出中法加強綠色合作、攜手應對氣候變化的有力信號。在今年3月舉辦的第七屆中法城市可持續發展論壇上，中法簽署11個合作項目，聚焦生態環保、綠色經濟和城市建設等領域。

中法正深化“綠色制造合作伙伴”倡議。施耐德電氣、歐萊雅集團等在中國開設“零碳工廠”，中法第三方市場合作第四輪示范項目清單包括基礎設施、環保、新能源等領域7個項目，總金額超過17億美元。前不久訪華的法國道達爾能源公司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潘彥磊表示，將與中方伙伴進一步拓展油氣、光伏、海上風電、電動汽車快速充電樁等領域的務實合作，在全球市場樹立互利共贏標桿。

從2007年發表關于應對氣候變化的聯合聲明，到2015年與國際社會共同推動達成應對氣候變化《巴黎協定》，從2019年發表《中法生物多樣性保護和氣候變化北京倡議》，到2023年啟動中法碳中和中心……長期以來，中法兩國攜手應對氣候變化和生物多樣性喪失等全球性挑戰，為全球可持續發展注入強勁動力。中法碳中和中心是中國與外國政府建立的首個碳中和中心，聚焦農業、生物多樣性和環境等方向，推動中法科研機構在碳中和領域開展長效科技交流與合作。法國外貿顧問中國委員會主席伯濤表示，法中有著許多共同利益，也有許多地方可以互相借鑒。在應對氣候變化方面，兩國合作將找到更好解決方案。

中法兩國是最早一批簽署和批準《生物多樣性公約》的締約方，兩國2014年創立“中法環境月”，2018年啟動“中法環境年”，通過各類宣傳活動，不斷增強雙方在生態環保方面的共識。

徐占忱稱，中法兩國合作促成應對氣候變化《巴黎協定》、“昆明—蒙特利爾全球生物多樣性框架”，有力推進了全球氣候議程。中國把推動低碳轉型和綠色發展作為本國重要發展戰略，生態文明建設理念深入人心，中國推進綠色低碳發展的決心、力度和成效全球矚目。中法均為推進綠色低碳發展堅定的行動派，中法兩國對全球長期能源結構看法基本一致。當前法國正在推進基于綠色創新的“再工業化”，中法合作共同促進綠色發展有著廣闊的發展前景。

在第二屆中法全球治理論壇上，法國前氣候談判大使、歐洲氣候基金會首席執行官洛朗斯·蒂比亞納表示，法中在氣候問題上有著相同的立場與關切，在維護生物多樣性、應對氣候變化問題上，兩國有雄心、有合作意愿，更有可靠的行動方案。法中增進理解、攜手行動，將推動世界朝著低碳可持續的方向發展。

“從法國農場到中國餐桌”

近年來，中法農食產品貿易持續增長。據中國海關總署統計，法國是中國在歐盟第一大農產品進口地、第二大農產品貿易伙伴。截至2023年年中，法國水產品、乳制品、肉制品、種畜、種禽、水果等200余種農食產品獲準對華出口，近7000家農食產品生產企業在華注冊。

2023年4月，在兩國領導人共同推動下，中法打造“從法國農場到中國餐桌”機制，為法國農食產品進入中國千家萬戶按下加速鍵。同年11月在上海舉辦的第六屆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上，40多家法國農食企業集體亮相，與中國采購商面對面洽談。僅盒馬1家就當場與7家法國企業簽署協議，未來3年進口價值達30億元的法國肉類、乳酪及紅酒等產品。

最新達成的《中法關于農業交流與合作的聯合聲明》中提到，中法兩國愿持續加強農業食品合作，法方表示贊賞中方于2023年4月提出的“從法國農場到中國餐桌”全鏈條快速協同機制。 對于此次兩國簽署農業貿易協議，尤其是關于豬肉制品的進口問題，法國廣播電臺評論認為“這的確是中法兩國貿易中的重要一步”。聲明還提到雙方愿持續為豐富農業和農業食品領域交流與合作探索新模式，將繼續鼓勵農業和農業食品行業的企業和行業協會作為直接參與者參與合作，特別是兩國經貿合作中的直接受益者參與并助力對方農業農村發展。

法國對于農副產品的檢查和監督比較嚴格。從養殖種植、加工、銷售的過程到消費者的餐桌上，全過程都有監督以及產品源地可追溯。此外，法國農產品具有很高的附加值，法國是歐盟最大的農業生產國，據法國國家統計局資料：2023年農業產值955億歐元，2021年農業人口60萬，僅占總從業人口的2.1%。而我國也正在尋求逐步降低農業從業人口。

《聲明》提到，雙方同意在農作物、畜禽、果蔬、現代農業裝備應用、智慧農業、適應氣候變化、生物多樣性、土壤健康和糧食減損等共同關心的領域探索加強科技合作的方式。有專家稱，農業是事關糧食安全和食品安全的戰略性產業。中法作為具有重大國際影響的世界農業大國，建交以來在農業科技領域深入開展合作，特別是在種業科創、發展生態農業和智慧農業方面，雙方正發揮各自比較優勢，開展一系列農業科研合作項目并積極促進科研成果轉化，未來將促進雙方農業科技創新和農業發展，使兩國民眾的餐桌更加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