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質生產力賦能傳統產業轉型升級的機制與路徑研究

胡啟斌 劉西諾

[摘? ? 要] 新質生產力是加快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和提升產業鏈供應鏈韌性的先進生產力，發展新質生產力是推動高質量發展的內在要求和重要著力點，也是改造提升傳統產業的關鍵動力。新質生產力賦能傳統產業轉型升級需要遵循創新融合、系統推進、自主可控和低碳綠色的基本原則，以實現“五大驅動”，即以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融合創新為驅動、以政府引領和市場調節相促進為驅動、以區域輻射和產業集群相互銜接為驅動、以人才培育和引領創造相互循環為驅動、以開放創新和生態效益相互協調為驅動的實踐路徑。這啟示我們要堅持黨對經濟工作的全面領導，堅持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堅持以人民為中心，促進傳統產業升級和新興產業發展，推動構建現代化產業體系。

[關鍵詞] 新質生產力；科技創新；傳統產業轉型升級；產業數字化；高質量發展；經濟復蘇

[中圖分類號] F426?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2-8129（2024）07-0005-10

一、問題的提出

當前，我國正處于產業變革與經濟高質量發展的交匯期，實體經濟展現出強勁的發展勢頭。尤其是以5G、人工智能、物聯網和工業互聯網等為代表的數字技術創新，正深度融入生產領域的各個環節，極大地增強了數字產業的韌性，并賦予其顯著的生產能力優勢。這些創新力量不僅推動了產業轉型升級，更成為驅動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引擎[1] 326。習近平指出，“發展是解決中國所有問題的關鍵，要發展就必須充分發揮科學技術第一生產力的作用”[2] 15。這意味著只有不斷解放和發展社會生產力才能激發和增強社會活力，促進經濟穩定和社會發展。2022年1月，習近平在《求是》雜志發表的《不斷做強做優做大我國數字經濟》一文強調，“借助新型生產力實現對傳統產業的全面改造，賦能傳統產業轉型升級，催生新產業新業態新模式”。2023年9月，習近平在黑龍江考察時提出，“積極培育新能源、新材料、先進制造、電子信息等戰略性新興產業，積極培育未來產業，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增強發展新動能”[3]。2024年1月，習近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一次集體學習會議中闡釋了發展新質生產力的基本要求和重要著力點，明確了要“將科技創新成果應用到具體產業和產業鏈上，改造提升傳統產業”[4]。2024年3月，習近平在參加十四屆全國人大二次會議江蘇代表團審議時強調，要因地制宜發展新質生產力，需要依循地區的資源稟賦、產業技術基礎、科研發展條件，進而有選擇地推動新產業、新模式、新動能發展，用新技術改造傳統產業，促進產業高端化、智能化和綠色化發展[5]。這一系列重要論述清晰地闡明了數字技術與高端技術制造業、信息產品制造業、現代農業和現代服務業深度融合的必要性，強調了產業互聯網與創新驅動相結合的重要性，明確了未來產業發展的核心方向是數字技術與實體經濟的深度融合。新質生產力這一概念正是科技持續創新和技術顛覆性變革的產物，它代表了由技術革命性突破、生產要素創新性配置和產業深度轉型升級共同催生的先進生產力。它是以新產業為主導，產業升級為方向，提升競爭力為目標，融合了數字技術和互聯網平臺的生產力。它代表著高技術含量、高技術標準、高附加值和高轉換效能，是適應產業升級和動能轉換的新型生產力。簡而言之，新質生產力是推動經濟社會發展的核心動力，它通過科技創新和技術進步，不斷提升生產效率和質量，推動產業升級和動能轉換。

當前，學術界圍繞新質生產力賦能傳統產業轉型升級做了較為豐富的研究，并取得積極成效。一方面，從政策實施層面出發，基于新質生產力對產業變革的推動作用，有學者提出要圍繞重大科技工程、建立高科技產業園區，立足本土優勢，通過數字化與工業化、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的結合，利用數字融合改善傳統產業，實現工業數字轉型與智能化升級，以新興產業推動產業體系的現代化發展（魏崇輝；徐政等；任保平）。有學者提出需要建立以戰略性新興產業為核心的完整產業結構和全產業鏈，強化其對新型工業化的支撐能力，通過產業轉型推動新質生產力和新型工業化的良性互動，依靠科技創新重構生產體系，持續提升傳統產業的科技含量，推動傳統產業向價值鏈中高端攀升，實現傳統產業升級，厚植新質生產力的產業基礎（王玨；余東華等；蒲清平等；沈坤榮等）。還有學者提出要統籌傳統產業改造升級和新興產業培育壯大，以新質生產力釋放傳統產業能量，推動產業結構走向高端化。既要引導技術創新和高質勞動力賦能傳統產業，又要引入新理念和新技術等創新模式、新業態，優化升級傳統產業，助推產業體系完整化，進而構建現代產業體系（王飛等；郭晗等）。另一方面，從戰略選擇層面出發，大多數學者認為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的發展需要以產業升級為方向，以新型工業化為主導，以系統化、體系化制度創新來釋放創新活力，加快新技術、新科技與傳統制造業的融合創新，實現對高耗能、效率低產業的轉型升級，對傳統產業進行信息化、綠色化和服務化的改造，助力傳統產業向高端化、高效能、高質量和集約化方向發展，使其成為驅動經濟穩定增長的重要動力（周文等；程恩富等；劉典）。與此同時，切實發揮科技創新在傳統產業中的支撐性作用，積極推進傳統產業與新興產業協調發展，實現傳統產業、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的協調融合和繁榮發展，提升產業經濟的整體競爭力（胡瑩；李政等；龐瑞芝；石建勛等）。總而言之，學術界就新質生產力賦能傳統產業轉型升級相關問題的研究，為后續研究拓展了空間和奠定了基礎，但現有研究對新質生產力如何賦能傳統產業轉型升級內在機制的揭示還不夠。為此，本文通過深入研究新質生產力理論，運用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原理和方法，闡述新質生產力賦能傳統產業轉型升級的作用機制、原則遵循與實踐路徑，以期為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提供實踐方向。

二、新質生產力賦能傳統產業轉型升級的作用機制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高質量發展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首要任務”，為實現高質量發展，需要刻不容緩地推動經濟發展方式的轉型，優化現有的經濟結構，轉換增長的主要動力。在這一過程中，產業數字化轉型成為實現這一目標的關鍵路徑。當前，產業數字化是我國數字經濟的主導產業。2022年我國產業數字化規模為41萬億元，同比增長10.3%，占GDP比重為33.9%，且產業數字化占數字經濟產業比重已由2007年的52.9%提升至2022年的81.7%，產業數字化對數字經濟市場規模擴張的作用明顯[6]。與此同時，伴隨著網絡化協同、智能化生產、服務化延伸和數字化管理等方面水平的提高，產業數字化轉型進程逐漸加快。在經濟社會發展的浪潮中，新技術、新業態和新模式不斷涌現，正在引領并推動著全國數字經濟的蓬勃發展，成為工業、農業、服務業數字化的增長極。截至2022年，中國農業、工業、服務業數字化滲透率分別為8.9%、21.0%和40.7%[7]。其中，新型生產力在賦能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中的作用日益顯著，其以高端算力和算法、高質芯片和設備、高端機器人、工業互聯網等為核心，通過數字技術對傳統產業全方位、全角度和全鏈條的數字化改造，實現了創新成果產出的持續增加及生產效率的極大提升。

在生產力創新層面，新質生產力作為一種先進生產力質態，更加注重科技創新與要素優化組合。馬克思指出，“機器發展的過程和它對社會關系產生的重大影響，科學的應用、機器的發明必然引起生產方式的改變，從而引起生產關系和社會關系的改變，最終會引起工人生活方式的改變”[8] 615。在新質生產力的視角下，創新成為最為核心的要素，同時也是推動傳統產業實現轉型升級的關鍵動力。新質生產力擺脫了傳統經濟增長模式，轉變為由技術革命性突破、生產要素創新性配置和產業深度轉型升級而催生出的生產力。它不僅為經濟增長注入了新的活力，推動傳統產業向高端化、智能化、綠色化方向轉型，實現產業的升級和改造，還兼顧社會的當前利益和長遠利益，實現了經濟效益、社會效益和生態效益的有機統一。特別是在“智改數轉網聯”領域，新質生產力展現出巨大的潛力和影響力，為傳統產業注入了新的活力和創新力，推動了產業結構的優化和升級[9] 286。新征程，我國不斷鞏固優勢產業領先地位，尤其是以技術創新與模式創新為主導，培育“專精特新”產業，通過數字技術改進設計、研發、生產、制造、物流、銷售、服務，引導更多主導產業走向創新驅動和差異化發展道路，推動更多傳統產業向高技術含量、高附加值和高專業化方向轉型升級，實現傳統產業的結構調整和優化升級，推動產業上下游協同發力，激活新鏈，升級產業鏈。新質生產力作為一種數字生產力，它能運用智能化手段實現傳統產業升級。“2017年前后，數字技術對工業效率提升作用反超服務業，從2017年到2022年又提升了1.14倍”[10]。這意味著數字化技術正加快引領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成為制造業數字化、高端化轉型的重要推手。新質生產力利用數字技術對傳統產業進行全方位、全鏈條的改造，提升產業數字化水平。現階段，我國正借助新質生產力重點培育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尤其是以推動新興產業創新發展和搶抓未來產業發展先機為目標，以完善高效協同的新產業標準化工作體系為抓手，不斷培育壯大產業發展新動能，面向前沿科技和產業變革領域，前瞻部署一批未來產業；積極利用技術創新，結合企業、園區和重點行業的基礎設施建設，大力推進綠色低碳技術改造升級，以此降低生產環節中對資源和能源的消耗，從而達到降低生產成本和提升生產效率的目的；充分利用資源稟賦、產業基礎和區位優勢，積極推動傳統產業朝著產業化、集約化和綠色化的方向邁進，努力構建全新的產業發展格局。

在體制機制創新層面，應不斷破除一切束縛體制機制創新的枷鎖，以充分釋放傳統產業優化升級的巨大潛力和活力。由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基本原理可知，人們在社會生產中所形成的物質生產力是與一定發展階段的生產關系相適應的，這種生產關系和物質生產力共同構成社會經濟基礎，一旦離開現實的生產實踐，那么就很難把握其生產關系[11] 591。為此，需要創造適應新質生產力的生產關系，積極抓好頂層設計和任務落實，充分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不斷加大數字化改革與制度改革的深度融合，持續加強政策供給，不斷完善促進產業數字化轉型的體制機制，釋放數字經濟對產業升級的放大和倍增作用。第一，優化科技戰略布局，明確產業數字化轉型在構建新發展格局、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中的重大意義，充分發揮超大規模市場和強大生產能力的優勢，深化科技體制改革，強化對傳統產業轉型升級的政策引導，激發各行業各部門的創新活力，加快推進核心技術攻關，為產業數字化轉型升級增添活力。第二，制定與產業發展緊密契合的政策，加大對傳統產業科技、人力、數據等方面的投入。同時，積極推進現代企業管理制度的建設，鼓勵商業模式的創新，充分運用新一代信息技術提升服務管理水平，以降低生產和運營成本，從而有效提升產業的整體效能。這些舉措不僅提高了傳統產業的生產效率和產品質量，也顯著增強了產業的整體經濟效益，為經濟的高質量發展注入了強大的韌性。此外，還要不斷完善傳統產業治理結構，構建和優化與產業高質量發展相適應的監管制度和多元共治的協同治理機制，為規范產業數字化轉型提供制度保障。

三、新質生產力賦能傳統產業轉型升級的原則

產業的興起、發展與科技創新緊密相關，當前，新一輪科技革命引領產業發展的新方向，深刻改變著傳統的生產方式。新質生產力的核心在于科技創新，是推動傳統產業轉型升級的核心驅動力，新質生產力賦能傳統產業轉型升級，需要遵循以下原則。

一是堅持創新融合。習近平指出，“科技創新能夠催生新產業、新模式、新動能，是發展新質生產力的核心要素”[4]。因此，我國高度重視科技創新在經濟社會發展中的作用，堅持把創新引領發展作為第一動力，促進數字技術向產業發展各領域的深入滲透，尤其提出要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同時，進一步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加大對重大科技項目的支持力度，通過增加數字技術、數據要素、基礎設施、研發及人力資本的投入，致力于將自主可控關鍵核心技術應用到產業鏈，進而推動現代服務業與先進制造業、現代農業的深度融合，這不僅有力推動產業高端化、智能化、綠色化發展，而且將強化傳統產業轉型升級的動力，引領和帶動各行業數字化轉型，為經濟發展注入新的活力。

與此同時，我國正致力于鞏固并提升優勢產業的領軍地位，通過積極培育新質生產力，以科技創新為核心驅動力量，推動傳統產業轉型升級。習近平強調，要“增強創新自信，堅持以我為主，從實際出發，大力推進自主創新、原始創新，打造新質生產力和新質戰斗力增長極”[12]。基于此，進一步提升產業體系整體質量和效率，構建以技術發展為核心的全要素生產率提升機制，通過技術創新和融合創新的雙重驅動，形成新的競爭優勢，并培育出經濟發展的新增長點和強大動能[13] 24。

二是堅持系統推進。高質量發展離不開產業體系的健全與完善，實現產業體系不斷升級和現代化，關鍵在于維持新質生產力穩健且持續的發展。從生產力層面來看，需要不斷強化高端產業引領功能，堅持以先進制造業為支撐，通過建立工業互聯網平臺和重點平臺工業設備，助力傳統產業轉型升級降本增效。不僅如此，聚焦戰略前沿和制高點領域，立足顛覆性技術創新和重大發展需求，支持數字企業發展壯大，促進集群化發展，尤其是通過推動產業數字化轉型中的資源要素向實體經濟集聚，強化產業基礎能力建設，把促進重點技術、關鍵技術和戰略技術的研究同傳統產業轉型升級相結合，培育和發展新動能，用新動能推動新發展，形成引領未來發展的新優勢。從生產關系層面來看，需要通過一系列長效機制，如完善政策支持、加大要素投入、強化激勵保障、優化服務監管等，加速創新成果的轉化和應用，突破技術升級的瓶頸。在此過程中，政府應積極轉變科技管理職能，完善科技決策機制，以提高傳統產業轉型升級體系創新的整體效能。習近平指出，“發展新質生產力，必須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形成與之相適應的新型生產關系”[4]。與此同時，明確企業、高校、科研院所等創新主體在產業鏈供應鏈不同環節的功能定位，激發各主體的創新活力。此外，在科技發展新趨勢的指引下，要不斷優化人才培養模式，以更好地發揮人才市場的價值。積極打造新型勞動者隊伍，培養更多適應新質生產力的戰略人才，以及能夠熟練掌握新質生產資料的應用型人才，為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的發展提供有力支持。同時，注重塑造與新質生產力相適應的生產關系，通過改革創新來消除制約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各種障礙[14]。

三是堅持自主可控。當前，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革命加速演進，面對復雜多變的國際經濟環境，提升產業鏈的韌性和強度，加快推進傳統產業轉型升級中產業鏈的安全高效與自主可控尤為重要。正如習近平所指出，“要及時將科技創新成果應用到具體產業和產業鏈上，改造提升傳統產業”[4]。因此，要以戰略需求為導向，結合科研條件、產業結構和資源稟賦，實現對關系國計民生和國家經濟命脈重點產業領域的產業鏈創新。一方面，大力發展新質生產力，持續強化產業鏈韌性，提升產業鏈現代化水平，通過提升產業鏈智能化水平，構建工業互聯網生態系統，實現傳統產業轉型升級的自主可控。另一方面，通過大力發展新質生產力，積極推動自主可控核心技術創新，鞏固提升優勢產業的領先地位。為此，要充分發揮優質產業在增強產業鏈供應鏈自主可控能力中的中堅作用，強鏈補鏈，打造新興產業鏈條，提升產業鏈的穩定性和競爭力，把產業數字化轉型建立在更加安全、更為可靠的基礎之上[15]。在產業鏈供應鏈安全方面，需要借助新質生產力，通過樹立零信任安全理念，搭建統一高效的數字身份管理體系，加速產業創新并保護資產，降低傳統產業在轉型升級中為解決數據安全隱患和產權糾紛而產生的額外成本。

四是堅持低碳綠色。當前，數字技術的快速發展和數字化能力的持續提升，為傳統產業轉型升級注入了新的動能。同時，綠色化、低碳化已成為推動我國經濟社會轉型的關鍵因素，對于促進傳統產業的綠色轉型、實現碳達峰和碳中和目標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數字化、綠色化和低碳化共同構成新質生產力的核心要素，并正逐漸成為傳統產業轉型的重要方向和趨勢。習近平指出“新質生產力本身就是綠色生產力”“必須加快發展方式綠色轉型，助力碳達峰碳中和”[4]。隨著數字技術在傳統產業轉型中的持續滲透，產業數字化轉型能耗將以較快的速度增長。為此，我們更需要牢固樹立和踐行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理念，堅定不移走生態優先、綠色發展之路，以創新為驅動，明確綠色化升級的相關要求，加大對傳統產業改造升級的力度，加快推動傳統產業的綠色化轉型發展。將數字化、綠色化、低碳化發展理念貫徹到產業數字化轉型的方方面面，助力傳統產業升級和結構優化，不斷提升資源利用效率，促進生產生活方式的綠色變革，以較少的能耗支撐傳統產業轉型升級。同時，要加快綠色科技創新和先進綠色技術推廣應用，做強綠色制造業、發展綠色服務業、壯大綠色低碳產業和供應鏈，構建綠色低碳循環經濟體系，從而實現傳統產業綠色轉型。充分發揮產業綠色低碳轉型對數字經濟產業的積極帶動作用，引導實體經濟向更加清潔、高效、可持續方向發展[16]。

四、新質生產力賦能傳統產業轉型升級的實踐路徑

生產力是推動社會進步最活躍、最革命的要素，正如馬克思在《資本論》中所說，“勞動生產力是隨著科學和技術的不斷進步而不斷發展的”[17] 698。以科技創新推動傳統產業轉型升級是生產力發展的必然要求。現代化進程中，傳統產業的轉型升級并非孤立存在，而是與新質生產力的賦能緊密融合、相互促進的。新質生產力不僅為傳統產業提供了轉型升級的動力，其內涵和價值也在這一過程中不斷得以豐富。當前，雖然傳統產業在轉型升級中取得了較大突破，但仍存在一些亟待解決的現實問題，尤其是傳統產業“大而不強”“全而不精”的局面尚未從根本上打破，還存在制造業基礎設施與轉型基礎較為薄弱，產業鏈的穩定性和抗沖擊能力不足，一些核心技術受制于人的狀況尚未根本改變，數據安全漏洞仍然存在，農業、工業等傳統產業數字化還需深化，部分企業數字化轉型存在“不愿”“不敢”“不會”的困境，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還較為滯后，高尖端和戰略型科技人才較為缺乏。因此，要將新質生產力賦能傳統產業轉型升級作為國家中長期發展的重大戰略，促進傳統產業轉型升級的效率提升，進而推動傳統產業向高端化智能化方向發展。具體而言，需要做到如下“五個驅動”。

一是以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融合創新為驅動。借助數字技術的強大支撐力，積極推動傳統產業轉型升級，從而引領實體經濟的結構優化升級。當數字化和實體產業深度融合時，將催生出顛覆性的創新浪潮。為此，一方面，持續深化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引導傳統產業向高端化、智能化和綠色化方向轉型升級，尤其是要加大對傳統產業在科技、人力、數據等方面的投入，激發傳統產業在商業模式上的創新活力，從而提升傳統產業服務管理能力，降低生產和運營成本，實現效能的顯著提升，推動傳統產業向更高的發展階段邁進。基于此，要發揮新質生產力對傳統產業賦能和效益倍增的作用，推動傳統產業轉型從單環節向全流程、全鏈條、全周期滲透，研發設計、生產制造、供應鏈管理、智慧場景等方面的快速突破，實現對傳統產業的快速賦能。另一方面，新質生產力的核心價值體現在數字技術與實體經濟的深度融合。為實現這一目標，需全面釋放新質生產力在助推傳統產業轉型以及持續滋養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的潛力。應依托重大顛覆性技術，通過資金、政策、技術和人才等多方面的持續投入，確保產業鏈各環節的無縫對接，優化資源配置，推動產業結構向全球價值鏈的高端躍升。

二是以政府引導和市場調節相促進為驅動。一方面，借助新質生產力持續優化對數字科技研發創新的支持力度。特別是通過加大對新一代信息技術產業的支持和培育力度，持續增加對涉及國計民生、基礎性和公益性的數字基礎設施以及數字應用的建設投入和普及力度，促進數字基建規模、數字應用水平和產業鏈韌性的提升；加快工業互聯網、農業云平臺、數字醫療、金融和能源等基礎設施的數字化轉型，引領和推動傳統產業轉型升級，形成新的經濟增長極；不斷強化財政專項資金統籌，引導各級政府加大對傳統產業轉型升級的科技、資金和人才投入；調整傳統產業基建的發展模式和市場化運作方式，積極與社會資本合作，設立有助于產業發展的投資基金，為傳統產業轉型升級提供強有力的政策支持。另一方面，破除制約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各種壁壘，從而激發傳統產業轉型升級的活力和動能；充分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加大數字化改革與制度改革的深度融合，持續加強科技政策的供給，并出臺相應的支持政策；不斷完善與新質生產力發展相匹配的體制機制，為新質生產力發展提供制度保障。讓新質生產力能夠推動產業生產方式、組織形式和商業模式的創新，進而帶動產業組織和產業形態的變革。

三是以區域輻射和產業集群相互銜接為驅動。2024年2月，習近平在聽取天津市委、市政府工作匯報時強調，加快形成和發展新質生產力，充分發揮科技成果轉化和產業集聚效應，實現科技創新與產業創新深度融合。新質生產力發展需要聚焦產業數字化戰略前沿，打造產業集群發展新動力，推進傳統產業轉型升級的集聚發展。數字科技突飛猛進為數字經濟廣泛輻射提供了關鍵驅動力量，重塑了傳統產業的發展模式，助推產業數字化轉型。而數字化轉型越快，未來產業的投入越活躍，集聚度越高，產業結構的成長性就越好。為此，應依循各地自身的數字經濟發展基礎和產業發展模式，借助新質生產力，以傳統產業轉型升級為目標，打造一批產業集群，做大做強實體經濟。充分發揮經濟龍頭區域在發展重要新質生產力中的重要作用，打破地域限制，創新傳統產業轉型發展模式，助力各區域形成特色鮮明的新興產業。不僅如此，還需要結合不同區域傳統產業基礎和特征，開展前沿性的政策扶持和產業空間規劃，聚焦優勢產業帶動產業創新發展，全方位支持產業技術創新活動，促進產業集群向規模化、質量化方向發展。

四是以人才培育和引領創造相互循環為驅動。習近平在二十屆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一次集體學習時強調，要“培育急需人才”。面向發展新質生產力和推動高質量發展的新要求，需要將人才資源開發放在最優先的位置，積極培育新型勞動者隊伍。一方面，堅持人才引領發展的戰略地位，堅持教育優先，破除人才培養、使用、評價、服務、支持、鼓勵等方面的體制機制障礙，暢通教育、科技和人才的良性循環，完善人才培育、引進、使用、合理流動的體制機制。加快建設國家戰略人才力量，著力培育造就一批科技領軍人才、卓越工程師、大國工匠和創新團隊，探索形成中國特色、世界水平的工程師培育體系，夯實創新發展人才基礎。與此同時，探索一種融合高等院校、科研院所和企業三方資源的全新培育機制。在這一模式中，不僅要充分發揮科技領軍人才的創新能力，更要積極搭建多元化的平臺，鼓勵創新氛圍，允許失敗，加快形成人才成長、人盡其才、人才各展其能和人才脫穎而出的培育機制、使用機制、激勵機制和競爭機制，讓各類人才能夠在探索創新中有足夠施展才華的空間[9] 266。另一方面，實行更加積極、開放、有效的人才引進政策，加強人才國際交流合作，引進國際高尖端人才和戰略性科技人才參與到產業創新之中。

五是以開放創新和生態效益相互協調為驅動。一方面，以新質生產力為導向，增加傳統產業的數字化升級項目，利用數字技術推動傳統制造業的生產效能提升和整體升級；積極扶持傳統產業轉型升級的試點示范項目，以促進創新型產業在其全生命周期內實現數字化和智能化的改造；借助新一代信息技術產業的蓬勃發展，積極參與全球創新網絡，確保“一帶一路”科技創新行動計劃的推進；打造一個國家級的科技創新交流平臺，加強國內外數字經濟龍頭企業間的交流與合作。另一方面，以新質生產力推動傳統產業綠色化和低碳化轉型。2024年2月29日，習近平在主持二十屆中央政治局第十二次集體學習時強調要借助新質生產力推動能源綠色低碳轉型，帶動我國傳統產業轉型的新增長點[18]。為此，需要塑造科技向善的理念，發揮新質生產力在推動傳統產業綠色低碳發展中的關鍵作用。積極將碳達峰、碳中和納入經濟社會發展的整體布局中，明確并優化推動傳統產業綠色化、低碳化、標準化的工作機制與保障體系。同時，全面推進高耗能傳統產業的技術改造，加大重大節能產業技改項目的實施力度，以提高產業能效水平。通過加快傳統產業轉型升級和優化產業的數字化布局，讓新質生產力更加緊密地融入產業生態治理的各個環節，提升產業生態系統的整體價值，防范不確定性的風險，進一步提高經濟社會效益[19]。

五、結論與啟示

新質生產力是推動高質量發展的內在要求和重要著力點。新質生產力賦能傳統產業轉型升級是實現高質量發展的必由之路。這需要將科技成果應用到具體產業和產業鏈上，改造提升傳統產業，培育壯大新興產業，部署建設未來產業，提升產業鏈供應鏈韌性和安全水平，以保障產業體系的自主可控和安全高效。在這條必由之路上，我們需要做到“三個堅持”。

一是堅持黨對經濟工作的全面領導。新時代，以習近平同志為主要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高度重視新質生產力理論的創新發展，這為促進傳統產業轉型升級，推動我國產業數字化高質量發展提供了思想遵循，明確了發展方向。為此，我們需要貫徹落實新發展理念，轉換發展理念和發展方式，把新質生產力的潛能更好釋放出來，促進社會生產力的發展。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將產業數字化作為培育經濟發展的新動能，堅持以現代工業、農業和服務業為主體，以新技術新業態新模式推動傳統產業鏈的深刻變革，不斷提升產業數字化的基礎能力和產業鏈現代化水平，積極將新質生產力作為引領產業全面振興的關鍵動力，為中國式現代化建設提供強大動能。

二是堅持以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與我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社會生產力發展水平相適應，且構成發展新質生產力的制度基礎。其中，國有企業是我國經濟體系的重要構成，應當在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革命浪潮中擔當引領者的角色。這要求我們深化產業數字化轉型理念，運用新質生產力為傳統國有企業注入數字化活力。加速國有企業基礎設施投資和建設，建立以國有企業為主導的數字化創新中心和開放創新平臺，積極吸引和整合創新資源，以推動國有企業在技術創新和業務創新上取得突破，進而實現國有企業數字化轉型目標，提升國內市場競爭力和國際影響力。要推動以國有企業為核心的數字產業的發展，緊密圍繞產業數字化轉型的需要，實現由要素驅動、投資規模驅動向創新驅動的根本轉變。基于此，加快創新資源整合優化，同時創新體制機制，為國有企業高質量發展構建堅實的競爭力和持久動力[20]。與此同時，還要大力支持民營經濟和民營科技企業發展，發揮各種要素所有者的積極性、主動性和創造性，激發各類經營市場主體內生動力，改造傳統產業，培育和壯大新興產業，從而源源不斷為經濟高質量發展注入新動能。

三是堅持以人民為中心。隨著新一代信息技術的發展，新質生產力不僅成為推動產業數字化轉型乃至經濟增長的重要引擎，且在提升人民生活品質，助推全體人民共同富裕中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國務院印發的《“十四五”數字經濟發展規劃》提出，數字化服務正成為滿足人們美好生活需要的重要途徑，包括通過發展數字商務，加快商貿、物流、金融等服務業數字化轉型，提高服務業的品質與效益，方便群眾生活和滿足群眾多樣化個性化的需要。產業數字化轉型突破了傳統產業發展瓶頸，使傳統產業更容易適應當下經濟發展趨勢，促進各區域經濟均衡發展，從而構筑良好的數字生活家園。這既是提升人民群眾生活品質的內在要求，也是對人民實現對未來美好生活追求的積極回應[21]。

總而言之，新征程上，我們要大力發展新質生產力，運用新成果、新技術改造提升傳統產業，以實現經濟結構的優化與升級。同時，要培育更多的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促進傳統產業升級和新興產業發展，讓先進生產力插上科技的翅膀，進而推動構建現代化產業體系，為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和推動中國式現代化建設提供不竭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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