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志亮?許雙盈?劉星雨
摘要:本研究從“幼兒園大班兒童入學成熟水平標準化測量數據庫”的5萬多名樣本中隨機抽取3 780名有效樣本,從看護人視角對比探討2020—2022年新冠疫情這一突發公共衛生事件對兒童入學成熟水平中數學準備能力的影響。分析發現:在此期間,父母作為早期看護人的兒童數學準備能力有顯著進步,而(外)祖父母作為早期看護人的兒童退步極其顯著;早期看護人學歷越高,兒童數學準備能力越有可能提升;在對兒童數學準備能力的影響方面,早期看護人職業與這三年的交互作用不顯著;兒童“傳遞推理”與“時間”得分顯著退步。本研究旨在從看護人視角出發呈現突發公共衛生事件對幼兒數學準備能力的影響,以期指導更多父母親自撫養、關注隔輩重養不重教現象,做好幼兒的幼小銜接工作。
關鍵詞:幼小銜接 兒童入學成熟水平 數學準備能力 看護人
作者簡介:錢志亮/北京師范大學教育學部教授 (北京 100875)
許雙盈/北京師范大學教育學部本科生,加拿大麥吉爾大學教育學部碩士研究生 (北京 100875)
劉星雨/北京師范大學教育學部碩士研究生 (北京 100875)
一、問題提出
《幼兒園教育指導綱要》總則明確指出:“幼兒園要與家庭、社區密切合作。與小學相互銜接,綜合利用各種教育資源,共同為幼兒的發展創造良好的條件。” [1]其中,兒童良好的入學成熟水平就屬于“良好的條件”之一。[2]入學成熟水平是指個體進入小學時應達到的身心發展水平與狀態。[3][4]入學成熟水平對兒童未來的學校生活質量有重要影響。[5][6][7]對處于幼小銜接期的兒童來說,他們正處于具體形象思維發展而抽象邏輯思維萌芽的階段,入學成熟水平中的數學準備能力良好不僅有助于兒童抽象邏輯思維能力的發展,也可為其他領域的進一步學習奠定基礎,對兒童小學適應期的學習生活具有重要價值。[8][9]
林嘉綏在《幼兒數學入學準備調查報告》中,針對數學測評部分編制了相關工具,以便對幼兒在數學入學準備上的各個維度展開定量研究,主要包括數字的讀寫、圖形的辨認、分類、拼接組合、10以內數的加減和排序等測評項目。[10]錢志亮研制的《兒童入學成熟水平診斷量表》,從數數、前與后定位、多與少的排序、傳遞推理、分類、比較、圖形、時間、認紙幣、找規律等維度考察數學準備。[11]在已有研究的基礎上,本研究將幼兒數學準備定義為幼兒在進入小學之前應該具備的數學概念知識與解決數學問題的能力。
家庭影響因素是國內有關數學準備研究的一個聚焦點。在家庭影響因素方面,兒童早期看護人扮演著重要的角色。[12]長遠來看,他們的一言一行埋下了兒童未來成長的種子;著眼當下,他們的教養會影響兒童學習興趣與入學成熟水平。[13]肖樹娟、馮曉霞等人發現,兒童的數學入學準備狀況受家庭社會經濟地位影響顯著,低社會經濟地位家庭的兒童呈現出明顯準備不足的發展狀況。[14]林嘉綏表示,家庭成員文化程度與幼兒數學發展狀況存在顯著正相關關系。[15]周欣、趙振國等人指出,兒童早期數學發展狀況受日常生活中父母—兒童互動的內容與頻次影響顯著。[16]與此同時,幼兒園作為承擔學前教育職能的主要機構,其教師素質和辦學水平也會對兒童的數學準備產生顯著影響。[17][18]林嘉綏在研究中揭示,教師的文化程度與兒童的數學成績之間存在顯著的正相關性。[19]腰冰提出,幼兒數學入學準備水平受教師知識技能、數學教育觀念的影響顯著,教學資源的匱乏和師資培訓的空缺是導致幼兒數學入學準備水平低下的重要因素。[20]2019年底2020年初,新冠疫情這一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以下簡稱“突發事件”)對我國產生了重大影響。之后,我國超2.2億兒童和青少年延遲開學居于家中,其中包括4 700萬學前兒童,對其生活、學習造成一定的影響,而我國既往關于突發事件下相關研究相對較少。
綜上,本研究采用《兒童入學成熟水平診斷量表》中數學準備能力測試部分對幼兒進行測評,將得分作為本研究的指標,從看護人類型、學歷和職業三方面出發探討突發事件對兒童入學成熟水平中數學準備的影響,旨在更加深入地了解事件前后5~6歲兒童數學準備的發展情況,以及看護人有關各因子與這三年兒童數學準備的關系。并據此對促進兒童入學成熟水平提升、減少兒童升入小學的不適應問題提出針對性建議。
二、研究方法
(一)研究對象
本研究以從“幼兒園大班兒童入學成熟水平標準化測量數據庫”a的5萬多名樣本中隨機抽取的3 780名有效樣本(經過數據清洗和整理,2019年1 135人,2022年2 645人)作為研究對象。從表1可以看出,2019年與2022年參與本研究的兒童性別較為均勻,基本可以滿足抽樣調查的要求。

在對每名兒童施測前,調查了其看護人的相關信息:看護人類型、看護人學歷和看護人職業等。本研究將這些信息作為相關變量進行討論。
(二)研究工具
本研究采用《兒童入學成熟水平診斷量表》測量兒童的入學成熟水平,該量表共包括八個維度:視知覺能力、聽知覺能力、運動協調能力、知覺轉換能力、語言溝通能力、數學準備能力、社會適應能力、學習品質。[21]經丁攀攀等人的檢驗,量表具有良好的難度、區分度和信效度。[22]
(三)評估程序及數據分析
本研究對兒童進行一對一的測量,每個被試的測量時間約1小時,主試均為各地區接受過專門培訓的兒童入學成熟水平評估師。整個過程由1名主試、1名兒童及其家長共同完成,主試先讓家長填寫看護人調查問卷(包括:看護人類型、看護人學歷和看護人職業等)。與此同時,為便于主試與被試建立良好關系,由家長陪同被試進行后面的測量。家長調查問卷完成后,開始進行兒童入學成熟水平量表的評估,主試按照量表中設定好的指導語引導被試完成每道題并計分。
本研究使用SPSS 25.0進行統計處理。
三、研究結果
(一)看護人基本情況
本研究對看護人基本情況進行了調查,探究這些因素對兒童入學成熟水平中數學準備的影響,涵蓋了看護人類型、學歷、職業等因子。
調查結果顯示,看護人為父母、祖父母或外祖父母、保姆、其他身份的分別占75.7%、21.9%、1.6%與0.8%,研究對象的看護人類型以父母為主。在學歷方面,初中及以下的占19.0%,高中的占17.0%,專科的占24.3%,本科的占35.1%,碩士及以上的占4.6%,研究對象的看護人學歷以專科和本科為主。在職業方面,本研究將分類進行分析。具體分類方式如下:從事工程技術、教育科研衛生、文化體育和行政管理為第一類;從事農林牧漁、商業、現役軍人和其他職業為第二類;從事后勤服務、一般工人、不工作與自由職業為第三類。三類人數相當,具體分布如表2所示。

(二)兒童入學成熟水平中數學準備得分情況
量表中兒童數學準備維度分值滿分為10分,數數、前與后定位、多與少的排序、傳遞推理、分類、比較、圖形、時間、認紙幣和找規律10道小題各占1分。
調查結果顯示,3 780名兒童入學成熟水平中數學準備維度總分的平均值為5.04分,標準差為2.30分。既有每道題都答對在該維度得滿分的兒童,也有所有題都答錯在該維度沒得分的兒童,可見個體的差異之大。

由表3可知,在各小題中,“多與少的排序”得分人數最多,得分率為87.1%;得分人數最少的題目為“時間”,得分率只有22.7%。此外,“傳遞推理”的得分率也低于三成,說明這兩道題對大班幼兒難度較大。
(三)突發事件前后兒童入學成熟水平中數學準備的差異性分析
通過獨立樣本t檢驗可知,突發事件前后大班幼兒在“前與后定位”“傳遞推理”“時間”“找規律”及“分類”“圖形”上存在顯著差異(p < 0.05),其中前四項2022年顯著低于2019年,后兩項2022年顯著高于2019年。其他項不存在顯著差異,具體如表4所示。

1.看護人類型對數學準備的影響
以看護人類型和評估時間(2019年對照2022年)為自變量、數學準備總分為因變量進行方差分析。結果顯示,在數學準備總分上,看護人類型的主效應顯著,F=4.13,p < 0.01;評估時間的主效應不顯著,F=1.30,p > 0.05;看護人類型和評估時間的交互作用顯著,F=6.54,p < 0.01。進一步進行簡單效應檢驗可得,在2019年由父母擔任看護人的兒童和由(外)祖父母擔任看護人的兒童之間具有顯著性差異,由(外)祖父母擔任看護人的兒童在2019年和2022年具有差異性。
以下根據看護人類型的不同,詳細分析突發事件對兒童數學準備總分與各小題得分的影響,由于父母與(外)祖父母總共占95%以上,本部分將重點分析父母作為看護人與(外)祖父母作為看護人的情況。
通過獨立樣本t檢驗可知,父母作為看護人的兒童突發事件前后在數學準備總分、“分類” “圖形”“傳遞推理”和“時間”上存在顯著差異(p < 0.05),其中前三項2022年顯著高于2019年,后兩項2022年顯著低于2019年。在其他項上不存在顯著差異。(外)祖父母作為看護人的兒童突發事件前后在數學準備總分、“前與后定位”“傳遞推理”“時間”和“找規律”上都存在極顯著差異(p < 0.01),且都是2022年顯著低于2019年。在其他小題上不存在顯著差異,具體如表5所示。
2.突發事件對數學準備的影響——看護人學歷視角
以看護人學歷和評估時間(2019年對照2022年)為自變量,數學準備總分為因變量進行方差分析。結果顯示,在數學準備總分上,看護人學歷的主效應顯著,F=18.21,p < 0.01;評估時間的主效應不顯著,F=0.62,p > 0.05;看護人學歷和評估時間的交互作用顯著,F=5.17,p < 0.01。進一步進行簡單效應檢驗可得,在2022年看護人學歷為“初中及以下和專科”“初中及以下和本科”“初中及以下和碩士及以上”“高中和本科”“高中和碩士及以上”“專科和本科”“專科和碩士及以上”都具有顯著性差異。看護人學歷為初中及以下的兒童,在2019年和2022年具有顯著性差異。
以下分學歷詳細分析突發事件對兒童數學準備總分與各小題得分的影響,具體如表6所示。


通過獨立樣本t檢驗可知,看護人學歷為初中及以下的兒童突發事件前后在數學準備總分、“數數”“前與后定位”“傳遞推理”“比較”“時間”和“找規律”上都存在顯著差異(p < 0.05),且都是2022年顯著低于2019年。在其余四道小題上不存在顯著差異。
看護人學歷為高中的兒童突發事件前后在“傳遞推理”和“時間”上存在顯著差異(p < 0.05),且都是2022年顯著低于2019年。在數學準備總分和其他小題上不存在顯著差異。
看護人學歷為專科的兒童突發事件前后在“傳遞推理”“時間”“分類”和“圖形”上存在顯著差異(p < 0.05),其中前兩項在2022年顯著低于2019年,后兩項在2022年顯著高于2019年。在數學準備總分和其他小題上不存在顯著差異。
看護人學歷為本科的兒童突發事件前后在數學準備總分、“多與少的排序”“分類”“圖形”和“認紙幣”上都存在顯著差異(p < 0.05),且都是2022年顯著高于2019年。在其他小題上不存在顯著差異。
看護人學歷為碩士及以上的兒童突發事件前后在“分類”上存在顯著差異(p < 0.05),2022年顯著高于2019年。在數學準備總分和其他小題上不存在顯著差異。
3. 突發事件前后對兒童數學準備的影響——看護人職業視角
以看護人職業和評估時間(2019年對照2022年)為自變量,數學準備總分為因變量進行方差分析。結果顯示,在數學準備總分上,看護人職業的主效應顯著,F=33.01,p < 0.01;評估時間的主效應不顯著,F=0.50,p > 0.05;看護人職業和評估時間的交互作用不顯著,F=10.08,p > 0.05。
以下分職業詳細分析突發事件對兒童數學準備總分與各小題得分的影響,具體如表7所示。

通過獨立樣本t檢驗可知,看護人職業為第一類的兒童突發事件前后在“傳遞推理”“時間”“找規律”“分類”和“圖形”上存在顯著差異(p < 0.05),其中前三項2022年顯著低于2019年,后兩項2022年顯著高于2019年。在數學準備總分和其他小題上不存在顯著差異。
看護人職業為第二類的兒童突發事件前后在“分類”“比較”和“圖形”上存在顯著差異(p < 0.05),皆為2022年顯著高于2019年。在數學準備總分和其他小題上不存在顯著差異。
看護人職業為第三類的兒童突發事件前后在“前與后定位”“傳遞推理”“時間”“找規律”“分類”和“圖形”上存在顯著差異(p < 0.05),其中前四項2022年顯著低于2019年,后兩項2022年顯著高于2019年。在數學準備總分和其他小題上不存在顯著差異。
四、結論
(一)突發事件后父母作為早期看護人的兒童數學準備能力有顯著進步,而(外)祖父母作為早期看護人的兒童則為極其顯著退步
根據數據分析結果可知,(外)祖父母作為看護人的兒童在數學準備總分和四道小題上的表現在2022年極顯著低于2019年,在其他小題上不具有顯著差異,而父母作為看護人的兒童數學準備總分不僅沒有下降,反而顯著高于2019年前,具有顯著差異的小題中既有高于2019年的也有低于2019年的。

因此,結合看護人類型和評估時間的交互作用顯著可知,父母作為早期看護人的兒童其數學準備能力在突發事件后有顯著進步,而(外)祖父母作為早期看護人的兒童則為極其顯著退步。這和已有研究結論基本一致,如柯鈴均指出,由父母照料的留守兒童在數學入學準備上明顯優于老人撫養的留守兒童。[23]
推測其原因有以下三點:第一,相較于老一輩來說,年輕一代平均受教育時間更長,具有更豐富的知識儲備與更開闊的眼界,更可能利用生活中的各種教育契機為兒童的數學準備奠定基礎;第二,研究對象的(外)祖父母生活的年代物質較為匱乏,因此在對待孫輩時更看重物質層面的滿足,而非對其精神的豐富或相關能力的培養;第三,相較于“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父母來說,(外)祖父母更有可能溺愛孩子,疏于相關知識與能力的準備。
(二)早期看護人學歷越高,兒童數學準備能力越有可能提升
根據數據分析結果可知:看護人學歷為初中及以下的兒童數學準備總分和六道小題上的表現,2022年顯著低于2019年;看護人學歷為高中的兒童數學準備中有兩道小題2022年顯著低于2019年;看護人學歷為專科的兒童數學準備中有兩道小題2022年顯著低于2019年,另有兩道小題2022年顯著高于2019年;看護人學歷為本科的兒童數學準備總分和四道小題2022年顯著高于2019年;看護人學歷為碩士及以上學歷的兒童數學準備中有一道小題2022年顯著高于2019年。
因此,結合看護人職業和評估時間的交互作用顯著可知,早期看護人學歷越高,兒童數學準備2022年相較于2019年表現越好,看平均值可知,看護人學歷為碩士及以上的兒童在突發事件后提升不明顯的原因在于其2019年的得分已經很高,很難有大的提升。亦有研究得出類似的結論,如柯鈴均指出,女性養育者學歷越高,留守兒童的數學入學準備發展水平越高。[24]孫沖指出,母親受教育時長對兒童詞匯量有影響[25];還有研究指出,母親為初中及以下學歷對兒童的語言溝通能力有消極影響。[26]
本研究推測原因如下:首先,看護人擔負著兒童早期的主要教育職責,其文化程度越高,越有可能具備科學的教育技巧,從而給予兒童適當的支持與引導。數學準備能力涉及抽象與邏輯推理能力,較為復雜,如果成人能提供必要的幫助,兒童與同齡人相比就會表現得更加出色;其次,看護人的學歷較高意味著其從事的職業可能具有更高技術含量,家庭收入也較高,從而為兒童提供足夠的教育資源和豐富的外界刺激,利于其數學準備的發展。[27]
(三)早期看護人職業與突發事件前后的交互作用不顯著
根據數據分析結果可知,當以看護人職業分類時,三類兒童在數學準備總分上都沒有顯著變化,在小題得分上都有波動,看護人職業和評估時間的交互作用不顯著,所以看護人的職業與突發事件對兒童數學準備的影響之間沒有緊密聯系。
然而,看護人職業的主效應顯著,由平均值可以發現,看護人職業為第一類的兒童在數學準備上表現最佳,第二類次之,第三類最弱。當看護人職業為第一類時,其職業處于優勢階層,這個階層職業的家庭相比從事基礎階層職業的家庭收入更高,更有能力為兒童提供優質的教育資源,兒童接受高質量的學前教育過程中就在為入學打基礎、做準備。[28]
(四)突發事件后兒童“傳遞推理”與“時間”得分顯著退步
根據數據分析結果可以看出,無論看護人類型、學歷與職業如何,兒童數學準備中的“傳遞推理”與“時間”在突發事件后幾乎都有退步。此外,本研究與以往研究一致,都得到兒童“傳遞推理”得分低的結果。[29]經分析,原因可能如下:“傳遞推理”具有一定的抽象性,對處于前運算階段的兒童來說比較有難度,往往需要借助一定的實物(三個及以上)來積累該類經驗,如通過與同伴比較互動,最終掌握規律。[30]然而,突發事件大大減少了兒童外出與同伴交往的機會,經驗的缺乏導致兒童很難掌握這種規律;掌握“時間”不僅要會讀機械表和電子表,還要具備一定的時間知覺。兒童主要依靠生活作息制度來發展時間知覺,但是突發事件讓兒童無法去幼兒園過有規律的集體生活。除此之外,感受環境的周期性變化如太陽的升落等,也可以幫助發展時間知覺,突發事件同樣阻礙了這一點。
五、建議
基于以上研究數據和結論,本文特提出以下建議。
第一,增加兒童父母在家庭教育中的參與程度,提高親子互動頻率與質量。本研究發現,相較于(外)祖父母作為看護人的兒童,父母作為看護人的兒童在數學準備維度更有優勢。父母應認識到自己參與孩子成長過程的重要性,保證日常生活中陪伴的時間與質量。[31]對于在異地工作的父母來說,可以采取電話視頻等通信方式與孩子保持親密聯系。[32]
第二,父母與(外)祖父母要加強彼此間的溝通,樹立正確的兒童培養理念。目前,(外)祖父母溺愛孩子的問題比較突出,他們竭力滿足孩子對物質的需求,而疏于相關知識與能力的培養,在日常生活中,父母發現這樣的情況應及時指出。父母也應學習(外)祖父母的耐心寬容,不可急于求成、要求太高,避免讓孩子產生挫敗感、喪失學習興趣。父母與(外)祖父母之間積極交流、達成共識,有助于家庭教育的開展與推進,幫助孩子在良好的家庭環境中取得進步。[33]
第三,提高看護人文化素養,構建學習型家庭環境。本研究發現,看護人學歷越高,突發事件對兒童在數學準備維度上的負面影響越小。提升學歷對看護人來說或許存在難度與阻礙,但持續學習是可行且必要的。看護人應利用空余時間學習、更新文化知識,豐富自己的教育知識儲備。不斷提升文化素養,有助于抓住生活中的各種教育契機,滿足孩子的不同教育需要。[34]家長應為孩子樹立熱愛學習、喜愛閱讀的榜樣,營造學習型的家庭環境和氛圍,幫助孩子為小學數學學習打好堅實基礎。
第四,充分利用可獲得的教育資源。由于看護人從事的職業不同、家庭收入的差異,不同家庭可以提供給兒童的教育資源的數量與質量也會有差異。家長在盡量豐富兒童教育資源的同時,應該起到“腳手架”的作用,對兒童運用資源進行必要的指導,激發兒童積極主動地進行數學思維活動。對于無法提供額外教育資源的家庭來說,讓已獲得的教育資源發揮最大的價值非常重要。兒童與身邊教育資源互動的過程,其實就是探索數學知識的過程,周圍事物的數量、大小、形狀等無一不是兒童學習的內容。家長可以有意識地引導兒童在日常生活中獲得直觀體驗,幫助他們發展數學思維能力。
第五,有意識地彌補兒童突發事件后退步的板塊。本研究發現兒童數學準備中的“傳遞推理”與“時間”在突發事件后退步明顯。家長可在日常生活中通過與孩子玩“傳遞推理”的游戲加以學習,比如在看繪本時,出現三位不同身高的人物時,家長可以用手擋住其中一位人物對孩子說“看,小明比小紅高”,然后擋住小紅對孩子說“看,小強比小明高”,將三位人物全部擋住問孩子“小強和小紅誰高呢”,在孩子回答后,將手拿開驗證答案,幫助兒童逐漸掌握這種規律。對于“時間”的學習,有以下幾種方法:一是使時間可見,家長可以在顯眼的地方放個鬧鐘或給孩子買一塊表,逐漸幫其建立時間的概念和掌握時間的規律;二是制定時間表,家長與孩子共同制定一日作息時間表并執行,幫助兒童在這個過程中了解一天內時間的順序并養成規律的生活習慣;三是規定時間,家長與孩子在做某事前商量好時間,一旦超過規定的時間便不準再做,幫助兒童培養時間觀念,讓其懂得珍惜時間。[35]此外,家長應帶孩子多接觸大自然、多與同齡人交往,以彌補長期封控在家帶來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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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ffect of Public Health Emergencies on Math Readiness of Preschoolers in Senior Class of Kindergarten—Caregivers' Perspective
QIAN Zhiliang XU Shuangying LIU Xingyu
Abstract: A sample of 3780 children was randomly selected from a sample of over 50,000 in Standardized Measurement of School Maturity Levels of Senior Class of Kindergarten to compare the impact of the sudden public emergencies on their mathematical readiness in school maturity levels from caregivers' perspective between 2020 and 2022. Using statistical software, the researchers concluded that: Children with parents as early caregivers showed significant improvement in their mathematical readiness after the emergency, while children with (maternal) grandparents as early caregivers showed extremely significant regression; children's mathematical readiness was more likely to increase during the emergency if the early caregiver had higher levels of educational attainment; there was no significant association between early caregiver occupation and the impact of the emergency on children's mathematical readiness; and "transmission reasoning" and "time" in children's mathematical readiness regressed significantly during this timeframe. The objective of this study is to illustrate the influence of public emergencies on children's mathematical preparedness, from the standpoint of caregivers, so as to encourage more parents to provide personal care and give due attention to the issue of intergenerational care without placing excessive emphasis on education, and to facilitate a smooth transition for young children into primary school.
Keywords: Transition from Kindergarten to Primary School; Children's Maturity for Schooling; Mathematical Readiness; Caregivers
(責任編輯:李 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