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經濟對湖北省城鄉融合發展的影響研究

摘要 基于2010—2020年湖北省12個地級市的面板數據，通過雙重固定效應模型和空間計量模型分別檢驗數字經濟對湖北省城鄉融合發展的直接影響和空間溢出影響；通過中介效應模型來探究要素流通、優化配置、就業帶動、消費提升和結構升級在數字經濟影響城鄉融合發展過程的中介作用；最后提出對策和建議。結果表明：①數字經濟不僅對本地區城鄉融合有直接影響還對其他地區具有溢出效應，推動本地城鄉融合發展的同時可以促進周邊地區的城鄉融合發展水平的提升，發揮輻射帶動作用。②數字經濟有助于推動城鄉融合發展，并且數字經濟通過要素流通、優化配置、就業帶動、消費提升和結構升級進而影響湖北省城鄉融合發展。

關鍵詞 數字經濟；城鄉融合；指標測度；空間溢出；中介效應

中圖分類號 S-9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0517-6611（2024）14-0183-08

doi：10.3969/j.issn.0517-6611.2024.14.040

Research on the Impact of Digital Economy on the Urban-rural Integration in Hubei Province

SONG Ping-ping，JIANG Xia

（School of Economics，South-Central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Wuhan，Hubei 430074）

Abstract Based on the panel data of 12 prefecture-level cities in Hubei Province from 2010 to 2020，this paper examines the direct impact and spatial spillover impact of digital economy on the urban-rural integration development of Hubei Province through dual fixed-effect model and spatial econometric model respectively. The intermediary effect model is used to explore the mediating role of factor circulation，optimal allocation，employment drive，consumption increase and structural upgrade in the process of digital economy affecting urban-rural integration and development. Finally，countermeasures and suggestions are put forward. The empirical results show that： ①Digital economy not only has a direct impact on rural-urban integration in this region，but also has a spillover effect on other regions. While promoting the local rural-urban integration development，it can also promote the improvement of the development level of rural-urban integration in surrounding areas and play a radiating role in driving it.②Digital economy is conducive to promoting urban-rural integration and affects the urban-rural integration development of Hubei Province through factor circulation，optimal allocation，employment drive，consumption increase and structural upgrading.

Key words Digital economy;Urban and rural integration;Index measurement;Space overflow;Mediating effect

作者簡介 宋萍萍（1996—），女，湖北隨州人，碩士，從事農業與農村發展研究。

收稿日期 2023-07-25

中共中央、國務院發布《關于建立健全城鄉融合發展體制機制和政策體系的意見》（2019年5月5日），要求加快城鄉高質量融合發展，打通城鄉之間要素自由流動的通道是當前中國城鄉發展的主要目標。湖北省緊跟黨中央指示，結合湖北省實際情況，提出了2021年全省新型城鎮化和城鄉融合發展工作要點。與此同時，基于5G網絡、“互聯網+”、人工智能、云計算等數字技術研發和應用的數字產業化與產業數字化轉型浪潮風起云涌。為了響應國家的號召，湖北省出臺了《湖北省數字經濟發展“十四五”規劃》，該規劃遵循數字經濟發展規律，打破原有的產業區域布局發展模式，構建以數據要素為主導的全省數字經濟區域布局，從而推動新時代城鄉的高效治理。數字經濟為城鄉融合發展帶來了新的動力和活力，政府財政政策在數字化時代對城鄉融合發展的支持力度不斷加大，數字經濟與農業農村產業融合能夠幫助縮小數字鴻溝，推進經濟發展并促進城鄉融合。數字經濟也為城鄉融合發展提供了新的治理途徑，通過數字化的治理方式，形成新的經濟發展模式，為農村產業發展開辟新的道路。因此，筆者基于數字經濟的視角，探討了數字經濟直接、間接影響城鄉融合發展，并基于實證結果提出促進城鄉融合發展的對策建議，發展數字經濟，推動湖北省城鄉融合發展。

1 文獻回顧

近年來，數字經濟和城鄉融合發展的研究較為豐富，與該研究相關的學術研究主要集中在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發展的影響方面。國外學者研究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發展的影響機制時，大多立足于城鄉一體化開展相關研究，主要表現在理論討論和實證分析兩類。從理論上看，數字經濟在促進城鄉農民工經濟一體化的同時，又會抑制他們的心理融合和社會文化融合［1］。城鄉數字基礎設施質量差異不斷擴大且持續存在，縮小城鄉數字基礎設施差距的政策是基本［2-3］。此外，一些學者認為生產者可以通過在數字經濟中采用互聯網、人工智能等技術，改造和整合城鄉三大產業，創造新的產業狀態和模式［4-5］。隨著新的生產要素進一步改變收入分配結構，網絡平臺會加快各種商品和數據的匹配和流通，從而縮小城鄉收入差距［6］。研究發現，數字技術有利于生產新的消費品，促進消費升級和轉型，擴大消費需求［7］。此外，數字治理還可以解決“信息孤島”問題，降低交易成本，實現城鄉互聯互通，促進公共服務的高質量發展［8］。數字經濟使城鄉因素雙向流動、產業轉型升級、公共產品配置調整、地理空間重建［9］。在實證分析中，許多研究者調查了數字包容性金融（數字經濟的一個子主題）對城鄉居民收入和消費差距（城鄉一體化的子主題）［10-12］的影響，證實了數字包容性金融在縮小城鄉收入或消費差距方面的積極作用及數字經濟推動城鄉一體化四維空間的內在機制，他們采用雙變量全球Moran’s I和地理和時間加權回歸（GTWR）模型進行研究，結果顯示數字經濟與城鄉一體化四大維度穩步推進，城鄉居民消費融合程度較高，數字經濟與城鄉一體化四維之間存在顯著的空間自相關，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影響逐漸增強。

國內對于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的影響研究，從理論研究上看，有的學者從生產要素來論證數字化人才、土地要素的數字化管理，資本要素是數字經濟賦能城鄉融合發展的推動力［13-14］。還有一些學者從基本公共服務方面論證以數字化賦能鄉村基本公共服務的全面發展是促進城鄉融合發展的有效途徑［15-16］。陳一明［17］指出，經濟的高質量發展和社會生產力的進步是不可避免的，同時也會帶來產業的融合發展。這種產業融合發展反過來又進一步促進資源的有效整合，為產業增值和經濟增長提供新的動力，數字經濟對傳統生產模式和產業結構的重塑會對城鄉融合產生沖擊。從實證檢驗上看。大部分學者采用空間計量模型分析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發展的影響［18-19］；有的學者采用面板回歸檢驗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的影響［20］；還有一些學者采用中介效應模型，引入中間變量分析間接促進作用［21-22］。另有學者運用耦合協調度模型、趨勢面分析、熵權法等分析工具，定量分析我國各區域數字經濟下城鄉融合系統耦合協調發展的動態演化特性，并運用地理探測器對其影響因素進行識別［23］。

綜上所述，目前國內外學者從不同角度，圍繞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的影響展開了系列研究，然而城鄉融合發展和數字經濟內在聯系的相關理論研究成果較少，現有研究多以全國省市范圍為研究對象，鮮少聚焦某個省份深入研究。因此，筆者以湖北省為研究對象，運用雙重固定效應模型、空間計量模型以及中介效應模型針對數字經濟對湖北省城鄉融合的直接影響和影響機制進行研究，并基于結果提出針對性的建議。

2 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說

2.1 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發展的影響

數字經濟的發展把城鄉看作一個主體，縮小城鄉收入差距，直接推動產業融合。城鄉融合屬于系統耦合過程，涉及不同領域、層次和主體，數字經濟為社會再生產進行數字化賦能，逐漸與實體經濟融合，實現信息資源的跨時空傳遞交互和共享共用，能夠打破生態、文化、社會、經濟等限制，突破時間、地理、空間的局限性，擴大城市農村活動關聯的廣度和深度，推動城鄉經濟活動發展。促進城鄉功能互補、機會均等和共同增長，可以提高資源配置利用效率，加快信息要素流動速度，圍繞城鄉生態、文化、經濟等層面，依靠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推動城鄉融合發展。由此提出假說H1、H2。

H1：數字經濟可以促進城鄉融合發展。

H2：數字經濟與城鄉融合存在空間溢出效應。

2.2 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發展的中介傳導機制

數字經濟有利于促進城鄉要素雙向流通，促使城鄉生產與消費緊密銜接，信息技術等線上形式是傳輸數據要素的主要方式，而傳統要素則需要依賴線下媒介。數字經濟的應用有利于實現線上線下的結合，一方面，通過數字鄉村建設，可以借助平臺加快共享共用信息資源，保證在城鄉范圍內自由流動不同的數據要素資源和有效銜接信息基礎設備。另一方面，數字經濟降低了信息不對稱，幫助經濟主體更方便地獲取生產組織和市場交易信息，擴大了微觀主體的經濟權利和選擇范圍。這有助于促進生產要素根據市場供求關系和城鄉產業功能定位進行流動和聚集，實現城鄉資源要素的雙向流動，城鄉要素流通正在發生變革，由過去的單向流通變為雙向流通。由此提出假說H3。

H3：數字經濟通過影響要素流通促進城鄉融合發展。

通過優化生產要素配置，數字經濟可以合理配置和高效利用城鄉資源，實現城鄉協同發展。首先，利用數字技術大力發展數字經濟，如集成遙感、地理探測、大數據和人工智能等，來動態管控土地的隱性形態。其次，數字經濟可以實現技術、管理等要素向農村凈流入，提高信息和數據的配置效率。數字經濟具有包容性和普惠性特點，有助于推動城鄉數字基礎設施配置均衡，促進信息、數據等新的關鍵生產要素融入生產、流通、消費等環節。通過數字經濟與傳統經濟的融合，市場環境更加公開透明，實現供需精準匹配，從而優化配置效率，推進城鄉融合發展。由此提出假說H4。

H4：數字經濟通過影響優化配置促進城鄉融合發展。

隨著數字技術的不斷進步，涌現了許多全新的就業形態，尤其是平臺經濟強勁發展，形成愈發成熟的數字消費模式，出現眾多全新的社會就業崗位，對非農就業發展產生了積極的推動作用。數字技術影響下，低技能勞動力能夠自行選擇不同的就業崗位，就業難度明顯下降，大大提高了他們的就業靈活性。網絡信息技術的應用范圍越來越廣，城鄉居民可以利用線上平臺獲得低成本的知識信息，提高他們的專業素養和就業能力，能夠選擇更多的就業崗位。與此同時，利用數字技術搜索篩選就業信息，勞動力根據個人的實際情況篩選出合適的就業崗位，防止出現由于信息不對稱導致的失業問題。同時數字經濟的發展也為農村勞動力轉移至城市部門提供了更多的機會，城市人才下鄉也為鄉村提供留住城市人才的可能，推動城鄉融合發展。由此提出假說H5。

H5：數字經濟通過影響就業帶動促進城鄉融合發展。

隨著互聯網普及率的提高和數字技術與商業模式的創新相結合，數字經濟逐漸將城鄉各個消費環節整合到開放的生態系統中的數字平臺上。農村電商行業的興起使得一批擁有鮮明特色的農產品電商品牌相繼涌現，拓寬了農副產品的銷售渠道，并推動優質消費品下鄉、促進其產業消費升級。數字經濟在農村的應用，改善了農民的支付便利度，降低了交易成本，同時促進了消費，進而為涉農生產提供更加靈活的金融服務，緩解了融資難題。電子商務保持良好的發展態勢，刺激農民的消費需求，農村供應能力明顯提升。數字經濟的發展，促進了數字技術、平臺經濟以及現代倉儲物流的迅猛發展，拓寬了城鄉消費融合的途徑，居民的消費潛力得到了充分釋放，為城鄉居民消費融合提供了支持。由此提出假說H6。

H6：數字經濟通過影響消費提升促進城鄉融合發展。

城鄉產業鏈正在經歷數字化轉型，這一進程受益于各類先進技術的創新發展，如人工智能技術和互聯網技術等。數字化轉型為城鄉產業的空間布局、生產和管理等方面帶來了深刻的變革，這種變革對城鄉產業的發展格局產生了一定的影響。數字經濟正在改變勞動技能結構，實現產業結構升級轉型目標。第一，勞動力市場出現大量的高技能勞動力，會獲得集聚效應，擁有大量優質人力資源的地區，會吸引眾多高新技術產業入駐，該地區呈現出明顯的比較優勢，為經濟增長注入新的活力，提高城鎮化水平，并進一步促進城鄉融合發展。其次，提高勞動技能結構水平將促進地區整體勞動技能水平和技術創新水平的提高，并提高生產效率數字經濟的發展，第三產業逐漸吸納更多的勞動力，減少信息差距，適應產業結構升級。由此提出假說H7。

H7：數字經濟通過影響結構升級促進城鄉融合發展。

3 模型構建與變量選取

3.1 模型構建

3.1.1 基準回歸模型。

為探究湖北省12市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發展的直接影響，基于2010—2020年湖北省12地級市的面板數據，采用地區個體和年度時間雙重變量的面板數據構建雙重固定效應模型，具體如下：

urit=α０+α1decoit+α2controlit+λi+ηi+εit（1）

式中：urit為i市t年的城鄉融合發展水平，采用前一章中測算的城鄉融合指數衡量；decoit為i市t年關于數字經濟的變量，衡量指標為數字經濟發展總指數；controlit為不同控制變量的集合體，包括經濟發展水平、交通水平、政府干預程度、對外開放水平等；εit、λi、ηi分別表示隨機擾動項，時間固定效應和個體固定效應，控制變量擬合系數、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的擬合系數分別用α2、α1表示。

進一步，為探究產業數字化、數字產業化、數字經濟基礎３個維度對城鄉融合的具體影響效果，基于式（1），建立數字經濟分維度對城鄉融合影響的回歸模型，具體如下：

urit=α0+α1inddigit+α2controlit+λi+ηi+εit（2）

urit=α0+α1digindit+α2controlit+λi+ηi+εit（3）

urit=α0+α1dbaseit+α2controlit+λi+ηi+εit（4）

式中：urit為i市t年的城鄉融合發展水平，采用前一章中測算的城鄉融合指數衡量；inddigit為i市t年產業數字化發展指數；digindit為i市t年數字產業化發展指數；dbaseit為i市t年數字經濟基礎發展指數；其他變量定義見式 （1）。

3.1.2 中介效應模型。該研究采取逐步檢驗回歸系數法和Bootstrap法，構建以下計量模型，依次檢驗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的影響機制。選取相應的5個中介變量，采取逐步檢驗回歸系數法和Bootstrap法，繼續構建雙重固定計量模型，依次檢驗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發展的中介機制。檢驗模型設計如下：

cycleit=β0+β1decoit+β2controlit+λi+ηi+εit

ur=γ0+γ1decoit+γ2controlit+γ3cycleit+λi+ηi+εit（5）

equit=β0+β1decoit+β2controlit+λi+ηi+εit

ur=γ0+γ1decoit+γ2controlit+γ3equit+λi+ηi+εit（6）

workit=β0+β1decoit+β2controlit+λi+ηi+εit

ur=γ0+γ1decoit+γ2controlit+γ3workit+λi+ηi+εit（7）

consit=β0+β1decoit+β2controlit+λi+ηi+εit

ur=γ0+γ1decoit+γ2controlit+γ3consit+λi+ηi+εit（8）

indit=β0+β1decoit+β2controlit+λi+ηi+εit

ur=γ0+γ1decoit+γ2controlit+γ3indit+λi+ηi+εit（9）

式中：ur為i市t年城鄉融合發展水平;decoit為i市t年數字經濟發展水平;controlit代表中介變量，為控制變量合集，在實證過程中用高新技術產值（cycleit）、公共圖書館藏書量（equit）、開發區就業人員數（workit）、社會消費零售額（consit）以及第三產業產值與第二產業產值之比（indit）這5個指標分別進行回歸；γ0和β0分別為截距系數；β1為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的擬合系數；β2為數字經濟對中介變量的擬合系數；γ1和γ3分別為引入中介變量后，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的擬合系數和中介變量對城鄉融合的擬合系數；λi為個體固定效應，ηi為時間固定效應；εit為隨機擾動項。

3.1.3 空間計量模型。

空間計量的分析邏輯是先使用指數進行判斷因變量和自變量的空間相關性，利用空間計量模型進行估計。該研究選擇效果最優的空間滯后模型（SAM）作為實證模型，分析變量的空間計量特征。建立空間計量模型如下：

urit=α0+α1digit+α2controlit+ρjwijdigit+εit（10）

其中：jwijdigit為空間滯后變量;wij為二進制鄰接空間權重矩陣的元素值;ρ為空間自變量回歸系數，其他變量和系數定義同基準回歸模型。

3.2 變量說明

3.2.1 被解釋變量。

城鄉融合發展水平（ur）。該研究融合經濟、社會、空間、文化和生態5個指標，采用熵值法測算出2010—2020年湖北省12市城鄉融合發展水平總指數。

3.2.2 解釋變量。

數字經濟發展水平（decoit）。結合相關研究，建立了包含產業數字化（inddigit）、數字產業化（digindit）、數字經濟基礎（dbaseit）3個維度的數字經濟總指數來衡量2010—2020年湖北省12市數字經濟發展水平。

3.2.3 控制變量。

（1）經濟發展水平（pgdpit）。地區經濟發展水平越高，越有利于信息傳遞，增強城市地區對農村地區的資源反哺能力，促進生產要素向農村地區擴散，進而縮小城鄉差距。該研究采用人均GDP（單位：元）來衡量地區經濟發展水平，在實證過程中，對數據進行對數化處理。

（2）交通水平（trait）。較高的公路客運量有利于城鎮和農村之間要素流動，進而縮小城鄉差距。該研究采用公路客運量（單位：萬人）來衡量地區交通水平，在實證過程中，對數據進行對數化處理。

（3）政府干預程度（govit）。政府采取轉移支付和稅收的措施，將城市資源流向農村，農村特色資源流向城市，以促進城鄉融合發展水平。該研究使用地方公共財政支出占GDP的比重這一指標來衡量該變量。

（4）對外開放水平（openit）。一個地區的對外貿易水平可以反映出該地區工業和制造業發展情況，也是經濟發展的一部分。該研究采用地區進出口總額（單位：億美元）與GDP的比值來衡量對外開放水平。

3.2.4 中介變量。

要素流通效應采用各地級市常住人口城鎮化率衡量；優化配置效應采用各地級市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衡量；就業帶動效應采用各地級市三次產業就業人數衡量；消費提升效應采用各地級市社會零售額衡量；結構升級效應采用各地級市三次產業產值衡量。

3.2.5 數據來源與描述性統計。

綜合考慮數據可得性和完整性，研究對象為2010—2020年湖北省12個地級市。數據來源主要有：國家統計局官網、社會發展統計公報、湖北省各地級市統計年鑒，少部分缺失數據通過網上相關報道或計算得出。數據描述性統計見表3。

4 實證分析

4.1 基準回歸結果

數字經濟的影響呈正向顯著，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每提高1個標準差，城鄉融合發展水平就相應提高0.441個標準差，且在0.01水平顯著，說明數字經濟對湖北省城鄉融合發展具有正向促進作用（表4）。從控制變量來看，經濟發展水平、交通水平、政府干預程度、對外開放水平和城鄉融合發展存在顯性正相關關系，表明數字經濟紅利不斷向農村地區滲透的過程中，控制變量起到了正向助力的作用，不斷消弭城鄉差距，進而促進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發展的積極作用。

4.2 穩健性檢驗

根據基準回歸結果檢驗判斷模型穩健性，采用雙側2%縮尾法對基準回歸結果進行穩健性檢驗。在對解釋變量、被解釋變量和控制變量進行雙側2%縮尾后，回歸結果見表5。結果表明，數字經濟在促進城鄉融合發展方面仍然具有0.01水平的顯著正向影響，這進一步證實了之前進行基準回歸所取得的結果的可靠性。驗證了假說H1。

4.3 不同維度回歸結果

從產業數字化、數字產業化及數字基礎設施3個維度上在選擇雙向固定效應模型分析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發展的影響，回歸結果見表6。表6中（1）～（3）列回歸結果表明，產業數字化、數字產業化及數字基礎設施系數皆為正，也就是說，數字經濟的產業數字化、數字產業化及數字基礎設施程度促進城鄉融合發展。具體來看，產業數字化系數為0.665，通過0.01水平顯著性檢驗，意味著產業數字化每增加1單位，可以增加城鄉融合發展指數0.665單位。數字產業化系數為0.283，通過0.01水平顯著性檢驗，意味著數字產業化每增加1單位，可以增加城鄉融合發展指數0.283單位。數字基礎設施系數為1.563，通過0.05的顯著性水平檢驗，也就意味著目前數字經濟基礎設施已經對城鄉融合發展有顯著的推進作用。

4.4 中介機制分析

4.4.1 要素流通效應。

由表7實證結果可知，數字經濟通過促進要素流通進而推動地區城鄉融合。表7中（1）～（3）列顯示了以城鎮化率為中介變量，數字經濟促進城鄉融合發展的回歸結果。其中，列（1）結果表明，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的影響效應在0.01水平上正向顯著，這與前文的實證結果一致，回歸系數α1=0.441；列（2）結果說明，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和要素流通存在正相關關系，系數β1=0.148；列（3）加入中介變量城鎮化率后，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的影響效應依然在0.01水平正向顯著，相比列（1）影響系數從α1=0.441下降為γ1=0.419，中介變量的影響系數γ3=0.148，通過城鎮化率對城鄉融合發展發揮的間接效應為0.022（0.148×0.148）。為保持穩健性，該研究繼續采用Bootstrap法進一步檢驗。根據Bootstrap檢驗方法，進行1 000次有放回的抽樣后，置信區間顯然不包含0（下文同理）。因此，中介效應成立，數字經濟通過影響要素流通程度，進而影響城鄉融合發展效率，促進城鄉融合快速發展。驗證了假說H3。

4.4.2 優化配置效應。

中介效應的檢驗結果見表8，數字經濟（dig）系數在0.01顯著性水平下顯著（0.441），存在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的總效應；模型列（2）和模型列（3）中，數字經濟（dig）、優化配置的系數在0.01水平下顯著，表現為正相關關系，存在優化配置的中介效應；模型列（3）增加了全新的解釋變量——固定資產，數字經濟的系數在0.01水平下顯著為正（0.663），忽視優化配置條件的數字經濟系數（0.441）明顯小于這一系數，表明數字經濟會直接影響城市融合，同時還通過優化配置的中介效應影響結構升級，說明數字經濟推動城鄉融合這一作用機制中，優化配置起到重要作用。中介效應成立，數字經濟通過影響優化配置，進而影響城鄉融合發展效率，促進城鄉融合快速發展。驗證了假說H4。

4.4.3 就業帶動效應。

如表9所示。在回歸結果中，模型（3）是在基準模型（1）的基礎上加入了從業人員作為解釋變量，此時從業人員對城鄉融合的回歸系數顯著為正，而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影響系數相較于模型（1）明顯變小且仍然是顯著的，表明就業帶動這一中介機制成立，數字經濟可以通過對就業帶動產生積極作用進而間接促進城鄉融合發展。進一步分析可以得出，中介效應成立，數字經濟通過影響優化配置，進而影響城鄉融合發展效率，促進城鄉融合快速發展。驗證了假說H5。

4.4.4 消費提升效應。

中介效應的檢驗結果見表 10，模型（1）驗證中介效應存在的首個條件，數字經濟（dig）系數在0.01水平下顯著（0.441），存在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的總效應；模型（2）當把固定資產納入解釋變量加入模型后，數字經濟的系數在0.01的顯著性水平下顯著為正（0.433），忽視消費提升條件的數字經濟系數（0.441）明顯大于這一系數，表明數字經濟會直接影響城市融合，同時還依靠提高消費提升的中介效應影響結構升級，說明數字經濟推動城鄉融合這一作用機制中，就業帶動起到重要作用。中介效應成立，數字經濟通過影響優化配置，進而影響城鄉融合發展效率，促進城鄉融合快速發展。驗證了假說H6。

4.4.5 結構升級效應。中介效應的檢驗結果見表11，模型（1）驗證中介效應存在的首個條件，數字經濟（dig）系數在0.01的顯著性水平下顯著（0.441），存在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的總效應；模型（2）當把三次產值納入解釋變量加入模型后，數字經濟的系數在0.01水平下顯著為正（0.443），忽視結構升級條件的數字經濟系數（0.441）小于這一系數，數字經濟會發揮更強的驅動作用，推動城鄉融合發展，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的影響除直接作用外，還通過結構升級的部分中介效應間接影響城鄉融合，數字經濟推動城鄉融合這一作用機制中，結構升級起到重要作用。因此，中介效應成立，數字經濟通過影響優化配置，進而影響城鄉融合發展效率，促進城鄉融合快速發展。驗證了假說H7。

4.5 空間溢出效應分析

4.5.1 空間相關性檢驗。

為了證明確實存在空間效應，檢驗湖北省12市數字經濟和城鄉融合發展水平的空間自相關性，得出兩變量在2010—2020年的 Moran’s I 值（表12）。由此可見，數字經濟的空間集聚效應要強于城鄉融合。

表12結果顯示，數字經濟和城鄉融合發展水平的Moran’s I 均顯著為正，表明二者存在全局空間自相關性。為進一步驗證解釋變量與被解釋變量的局部空間自相關性，選取2010和2020年分別進行局部空間自相關檢驗，其中，散點代表不同地級市（圖1、2）。散點圖中數字1～12分別代表武漢、黃石、十堰、宜昌、襄陽、鄂州、荊門、孝感、荊州、黃岡、咸寧、隨州。由Moran’s I散點圖可知，數字經濟和城鄉融合發展水平均具有顯著局部空間自相關性，即各市總體呈現高－高聚集（H-H）或低－低（L-L）聚集。

以 2020 年為例，從數字經濟和城鄉融合的局部莫蘭指數散點圖中，均可以看出大部分城市主要分布在第一、三象限，表明數字經濟和城鄉融合水平都呈現高-高集聚和低-低集聚的特征。在數字經濟的 Moran’s I散點圖（圖1）中，第一象限聚集了數字經濟發展水平較高的省份，主要為武漢、宜昌、襄陽、荊州、孝感；第三象限聚集了數字經濟發展水平較低的省份，主要為黃石、十堰、鄂州、荊門、咸寧、隨州。在制造業升級的 Moran’s I散點圖（圖2）中，第一象限聚集了城鄉融合發展水平較高的地級市，主要有武漢、襄陽和黃岡；第三象限聚集了制造業升級水平較低的地級市，以黃石、十堰、咸寧和隨州為主。由以上結果可以看出，數字經濟與城鄉融合發展都存在一定的空間聚集特性，具有較強的空間正自相關性。

4.5.2 空間滯后回歸結果分析。

由表13可知，該影響的直接效應、間接效應和總效應的系數分別為0.415、0.225和0.641，且都正向顯著，即數字經濟每上升1%，本地區程序水平將會提高0.415%，相鄰地區的城鄉融合將會提高0.225%，全部地區城鄉融合將會提高0.641%。數字經濟的空間相關性得到了充分展現。其輻射性顯著，不僅覆蓋本地區，也輻射到周邊地區，從而極大地促進核心地區及周邊地區的城鄉融合發展。因此，數字經濟的發展不但可以推動本地區自身的城鄉融合發展，而且能夠帶動其他地區的城鄉融合發展。同時，間接效應的系數和顯著性水平相較于直接效應偏低，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發展的溢出效應有待進一步釋放。

5 結論與政策建議

該研究從實證研究角度，通過構建基準回歸和空間模型以及中介效應模型等，全面探究數字經濟對湖北省城鄉融合的直接影響和影響機制。研究發現：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每提高1單位，城鄉融合發展水平就相應提高0.441單位，且在0.01 的水平顯著，指出數字經濟有助于推動城鄉融合發展；湖北省各市要素流通、優化配置、就業帶動、消費提升、結構升級是數字經濟促進城鄉融合的有效中介變量，但是在不同城市中這項檢驗指標的表現效果不同；數字經濟的發展不僅對本地區城鄉融合有直接影響，還對其他地區具有溢出效應，推動本地城鄉融合發展的同時可以促進周邊地區的城鄉融合發展水平的提升，發揮輻射帶動作用。為了推動湖北省數字經濟的進一步發展，提出以下建議。

5.1 因地制宜，推進數字城鄉建設

根據各地級市的城鄉融合水平的不同，實施兼顧多因素的差異化推進路徑。為此，需要強調分類推進的理念，并根據各地實際情況制定相應策略，積極推動數字城鄉建設。武漢作為數字經濟和城鄉建設的領跑者，應該更加注重技術創新，在城鄉融合發展過程中要廣泛應用新技術，建立科學完善的數字城鄉體系。以重大項目為依托，大力發展城鄉數字經濟，提升城鄉融合水平，在數字湖北中發揮引領作用。對于數字經濟水平較高的宜昌、襄陽，要加快建設完善的交通運輸局部網絡，為城鄉發展注入新的活力，加快流通不同要素資源，大力推動數字經濟的發展。

5.2 加強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縮小城鄉數字鴻溝

當前，湖北省的數字化建設雖然取得了較為顯著的成績，但是并未實現全面的數字化建設，因此，需要不斷推動數字經濟在湖北省各城市的滲透與融合，推動城鄉融合的發展進程。為適應城鄉產業鏈發展需要，在不斷完善城市新型基礎設施的同時，有必要在農村重點地區系統引入5G、大數據等新一代數字技術。此外，考慮到偏遠地區互聯網接入的穩定布局，升級硬件設施，彌補落后農村地區的數字接入差距。

5.3 普及提升數字素養，充分釋放人口紅利

提高全體居民的數字素養，提高其數字技能和能力，同時，要注重人才隊伍的培養和建設，為數字經濟的發展和數字城鄉建設提供有力支持。加強數字素養的普及和提升，通過這一手段共享數字紅利和防止數字貧困?；鶎诱畤L試開展基層培育工作，提高農民的數字素養，如開展電商知識培訓工作和推廣便民服務程序等。這些舉措有助于培養農民成為數字新農人。這一行動將會使農民更加善于應用信息科技，更加精通信息管理，進而成為新型農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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