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所有制高職院校的治理機制及其運行邏輯

摘 要：混合所有制高職院校的雙重治理機制表現為內部治理機制和外部協同治理機制。其中，內部治理是治理能力提升的決定性因素，外部協同治理是治理能力提升的必要性保證，兩者共同構成治理機制的運行邏輯。構建內、外兩種治理機制必須分別進行，并堅持從實際出發、責權利相對應、內外部相協調的原則。

關鍵詞：混合所有制；高職院校；內部治理；外部協同治理；運行邏輯

中圖分類號：G717 文獻標志碼：B 文章編號：1671-0142（2024）04-0059-03

高職院校混合所有制改革是構建產教研融合發展的新型職業教育模式的有效途徑，有助于實現具有中國特色職業教育的戰略目標。目前，有關高職院校混合所有制改革，圍繞“是否混”以及“如何混”的理論探討已有較多成果[1]，但混合后新組織內部具體治理的關注還相對較少，這既與改革推進的先后順序相關，畢竟治理問題出現于“后改革”階段，又在于混合所有制高職院校作為一種體制機制創新的產物，內部治理尚存在諸多理論困境與現實障礙。從研究方向來看，基于微觀層面分析運行機制、院校治理等具體問題也正在成為未來著力的重點[2]。

1 混合所有制構高職院校的雙重治理機制

混合所有制高職院校的治理機制有其自身的特點，這是由產權重組所決定的。傳統模式下，高職院校的治理表現為自上而下的單一主體，屬地政府、合作企業等實際參與院校治理的程度不高，而混合所有制院校通過參與主體的利益勾連和深層互動可以有效避免這一問題。

1.1 內部治理機制

一般而言，混合所有制高職院校的治理機制具有內、外兩個方面，即學校的內部治理和外部協同治理。內部治理方面，學校與外來社會資本（以企業為主）通過混改形成了一個兼容多種性質資本的新組織，該組織功能的發揮與混改目標的達成有賴于建立利益分享、風險分擔的治理機制。社會資本參與混改動機的不一致，帶來股東異質化的后果。而異質化股東如何合理分享股東權利，成為構建差異化股權治理結構的關鍵基礎。換言之，在設計新組織的股利分配制度時，需充分考慮不同類型資本的參與訴求和身份性質，著力維護各方的合法權益。為更好地實現這一目標，引入相機治理機制并將之嵌入組織內部治理，有利于在重大事件發生時維護弱勢股東權益。

1.2 外部協同治理機制

外部協同治理機制以“政府—行業—社會”三位一體架構為特征，優化外部多元主體與混合所有制院校之間的關系，使其擁有的各類資源能為學校辦學所用，是該機制的主要功能。三者的治理方式大致如下：政府層面，通過持續推進政策優化和法制建設，破除混改面臨的制度障礙，使混改有法可依；行業層面，構建類型豐富、層次眾多的對話機制，提供力所能及的專業服務，擔當改革的咨詢者和服務人；社會層面，秉持對職業教育作用和地位的正確認識，為社會力量共同參與職業教育治理提供有利條件，對參與混改的社會資本給予充分尊重并賦予其良好的聲譽。

2 混合所有制高職院校治理機制的運行邏輯

2.1 內部治理是治理能力提升的決定性因素

混合所有制高職院校通常會引入董事會、經理層和監事會等帶有公司性質的機構，新組織的治理效果是考察改革成效的重要指標。從已有的混合所有制高職院校實踐來看，內部治理大致圍繞參與動機、治理結構、股利分配以及相機治理等幾個方面展開。

首先，配置股權時，異質性股東的參與動機是重要的考量因素。以國有社會資本而言，履行社會責任往往會被置于較為優先的地位。而對其他性質的社會資本來說，參與混改的動力還可能來源于獲得技術支撐、培養后備人才、贏得社會聲譽等因素。其次，相較于一股一權的普通方式，混合所有制學校更宜推行差異化股權配置。其原因在于，異質性股東在能力和資源方面的差異決定了其參與改革深廣度的不同。事實上，國有社會資本尤其是大中型企業的管理架構和內部治理經驗相當成熟，其他社會資本的治理資源則相對較少。如果社會資本更多著眼于獲取穩定、可預期的經濟收益，對參與治理缺少興趣，或治理能力稍遜，那么為迎合其需求，可將之設定為優先股。但是，當社會資本對混合所有制學校的決策權、執行權和監督權有所期冀時，各方就應充分溝通協商，可以考慮引入雙層股權結構來非比例地配置上述權利，以回應社會資本訴求。再次，在分配利益時，必須堅持風險與收益相匹配的原則。即同股同權的原則，這是提高社會資本參與積極性的必然之舉。最后，各方均有可能面臨自身運營過程中的突發風險或困境，這就需要做好應對的制度安排，是為相機治理嵌入。例如，社會資本在發生經營戰略轉變、經營方式調整乃至于經營不善時，會考慮退出學校治理，而公辦學校同樣有可能因為響應國家或地方政策做出改革措施方面的調整。無論哪種情形，均有必要啟動相機治理機制，實現相關利益者對既定股權配置和利益分配的再談判，保護弱勢股東的權益，以繼續維護異質性股東共生關系的穩定性[3]。需要指出的是，相機治理參與主體和啟動節點須由各方事先確定，目的在于確保異質性股東之間權利的平穩讓渡。

2.2 外部協同治理是治理能力提升的必要性保證

外部協同治理需要政府、行業、社會三者目標一致、各司其職、密切配合。三方樹立協同意識，拓展協同范圍，加大合作力度，基于自身的優勢資源，為混合所有制改革提供一個良好的外部治理環境。政府扶持、行業參與、社會支持構成外部協同治理的運行邏輯。

首先，政府在外部協同治理中發揮引領性作用。以推動職業教育服務區域社會經濟發展為核心目標，通過社會經濟政策鼓勵社會資本以多種要素積極參與混改，從稅收、金融、土地、人才等方面給予其利益回報。當前，中央和地方政府為鼓勵高職院校推動改革，從政策法規、財政資金、校企合作、招生就業、師資建設等方面給予了全方位支持[4]。政府行為將是實現外部協同治理的首要保證。其次，行業協會在外部協同治理中發揮橋梁性作用。其治理途徑包括：一是牽頭組織定期或不定期召開的各種對話會、研討會、咨詢會等，溝通關聯社會資本與學校各方，促進信息交流互通，使混合所有制的改革舉措能夠達到最大公約。二是各類行業組織，尤其是行指委的專家就教學、科研、實習、就業等各類管理領域的問題提供專業咨詢。三是行業在混改工作中可發揮承上啟下的作用，既做好政府政策的宣講者，又擔當學校和社會資本方的反饋人。四是以行業間各種協會為載體，深入參與教學質量監控、培訓條例制定、技能考試組織、職業資格認定、家長師生咨詢等多方面工作，實現在部分領域直接參與治理的目標。最后，社會環境在外部協同治理中發揮引導性作用。各類社會媒體通過生動活潑的形式大力宣傳國家職業教育方針和政策，在全社會推動形成重視職業教育、崇尚勞動技能的價值觀和榮譽觀，并以產教融合、校企合作的成功案例展示參與職業教育獲得的有形和無形收益，激發社會資本參與職業教育治理的積極性和主動性。

3 混合所有制高職院校治理機制構建建議

3.1 構建原則

在明確了混合所有制學校治理機制和運行邏輯之后，完善治理的對策可歸納為“內外兼顧”和“協同共治”。機制的具體構建需遵循以下原則：第一，堅持從實際出發的原則。高職院校混合所有制改革工作在我國起步較晚，尚處于方興未艾的狀態，學校和企業等不同性質組織的融合在我國職教史上并無太多先例可循，唯有根據各地乃至各校的實際情況，在探索的基礎上總結提煉具有中國特色的混合所有制學校治理理論；第二，堅持責、權、利相對應的原則。鑒于解決好決策機構之間的沖突是理清管理界面和切實有效落實學校法人治理制度的關鍵所在[5]，故此機制構建核心在于以合理的股權結構優化法人治理結構，以促進參改各方深度融合為著眼點，實現決策和管理水平的提升。第三，堅持內外部協同治理相協調的原則。既要發揮內部治理機制的激勵和約束作用，又須加強外部治理的協同配合，以最大程度地利用校內外各種資源來實現共治。

3.2 構建舉措

內部治理機制方面。產權改革是高職院校混合所有制改革的題中應有之義，因而會按照公司治理結構建立董事會、監事會等機構。新的治理框架在保證決策科學高效的同時，還要充分體現各方的意志。為此，宜重點關注以下兩個方面：一是提升社會資本的股東地位，賦予其應有的話語權。董事會在投票決定學校事項時，為避免一人一票規則影響社會資本的決策權利，既可以就某些“三重一大”事項采取另行協商方式，也可以采用“一股一票”方式作為補充。此外，還可在人才隊伍建設方面采取某些融合性措施，如在學校不同層面機構引入企業的優秀管理人才等。二是要防止出現執行層面的治理問題。當執行機構因校方人數占優勢而造成內部控制時，有可能會侵害社會資本股東的利益。作為應對，社會資本方除了可在執行機構中按照所持有股份保留對應的席位，還可派人充任監事職務，監督學校運營情況。總之，在混合所有制模式下，高職院校應當通過差異化配置學校和社會資本的股權來保證各方利益，使協商成為安排決策權、執行權和監督權的一種重要方式。

外部治理機制方面。外部協同治理機制除了需具備前文所述的多元化的資源供給能力，落實到具體構建層面，還應當具有鮮明的職業教育特色與顯著的區域特征。一是根據學校所在地的發展需求，以培養符合地方發展需要的技術技能型人才為抓手，以高質量的內部治理催生外部協同資源的集聚，不斷擴充外部協同治理機制的可用資源。二是打通外部協同治理主體之間的資源壁壘，使各種資源能夠充分流動和組合。政府、行業、企業、學校等應當有針對性地根據職業教育治理的要求對外部資源進行遴選和改造，以提高外部資源與混合所有制學校內部治理的適配性。

參考文獻：

[1]桑鈺清，李大偉，唐林偉.職業教育混合所有制改革研究綜述[J].武漢職業技術學院學報，2022，21（4）：11-16.

[2]朱樂平.職業教育領域“混合所有制”改革研究：境況與展望[J].中國職業技術教育，2020（7）：45-49.

[3]李燦，陽榮鳳.實現農村集體產權混改的治理機制研究[J].中州學刊，2022（10）：42-50.

[4]平先秉，易志恒.高職院校混合所有制協同治理的價值意蘊、現實困境與路徑選擇[J].職業技術教育，2022，43（15）：44-47.

[5]郭素森，丁竹青，侯國強，等.職業院校混合所有制辦學改革實踐的現狀、關鍵問題及推進策略研究[J].中國職業技術教育，2021（34）：5-13.

（責任編輯 劉 紅）

Governance Mechanism and Running Logic of Mixed Ownership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s

ZHU Hong-xiang， ZHANG Ya-ping

（Taizhou Polytechnic College， Taizhou Jiangsu 225300， China）

Abstract： The dual governance mechanism of mixed ownership vocational colleges is manifested as internal governance mechanism and external collaborative governance mechanism. Among them， internal governance is the decisive factor for the success of mixed ownership reform， and external collaborative governance is the necessary guarantee for the success of mixed ownership reform. The two together constitute the operational logic of the governance mechanism. The construction of internal and external governance mechanisms must be carried out separately， and the principle of starting from reality， corresponding responsibilities， rights and interests， and coordinating internal and external aspects must be adhered to.

Key words： mixed ownership; vocational colleges; internal governance; external collaborative governance;

running Logi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