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內容提要]非洲豬瘟疫情考驗了中國豬肉市場的長效供給保障能力。鑒于先前政策偏差的經驗事實與已有研究對養殖戶行為決策的考慮缺位,本文利用全國范圍內的大樣本分區域抽樣調查數據,在政策扶持對生豬規模化養殖的作用中納入疫病風險認知與資金短缺狀況這兩個行為決策因素,以此來考察當前的政策扶持能否通過規模化養殖戶行為決策的傳導促進生豬規模化養殖。結果表明:重大疫情沖擊下,疫病風險和資金短缺是制約規模化養殖戶擴大生豬養殖規模的兩個重要原因;政策扶持通過使規模化養殖戶認為存在疫病風險較小或者實際所需資金不再短缺,可以促進養殖規模的擴大。本文的研究為調整和優化現有的生豬規模化養殖扶持政策提供了重要的政策啟示。
[關鍵詞]生豬規模化養殖;扶持政策;行為決策;重大疫情;傳導效應
[中圖分類號]F326.3[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8-8091(2024)01-0088-09
【收稿日期】2023-04-17
【基金項目】中國博士后科學基金面上資助項目(項目編號:2021M691352)。
【作者單位】1.浙江水利水電學院經濟與管理學院,浙江 杭州,310018;2.江西財經大學經濟學院,江西 南昌,330013
【作者簡介】姚文捷(1982- ),男,漢族,浙江杭州人,博士(后),副教授,主要研究領域:農業經濟管理。
一、引言
2018年8月以來,非洲豬瘟疫情爆發給中國生豬養殖產業帶來了巨大沖擊。同時,在中美貿易摩擦抑制了豬肉進口調節預期的情況下,由于風險顧慮與資金不足,生豬養殖戶不敢或無力補欄,導致實際補欄效果十分有限。至此,中國豬肉市場的長效供給保障能力受到了嚴峻考驗。不難分析,生豬養殖產業近年來承受的力度較大的環境保護整治和“南豬北養西進”的區域布局調整是造成生豬產能階段性下降的根本原因。2019年9月,國務院發布《關于穩定生豬生產促進轉型升級的意見》,明確規定“各省(區、市)人民政府對本地區穩定生豬生產、保障市場供應工作負總責”,意味著“南豬北養西進”的區域布局調整方針已悄然轉向,取而代之的是“大力發展標準化規模養殖”,“不斷完善穩產保供的約束激勵機制和政策保障體系”。之后不久,在中央與省級層面便密集發布了促進生豬養殖生產、保障豬肉市場供給的各項政策措施。然而,鑒于政策偏差的經驗事實,短時間內全國范圍政策導向的調整難免使人產生疑慮:在重大疫情沖擊下,當前的政策扶持如何推動生豬規模化養殖才能保障豬肉市場的長效供給?
農戶行為理論是探討政策扶持促進生豬規模化養殖傳導機制的理想工具。基于這一理論,已有大量的研究表明,生豬規模化養殖作為一種生產行為,受到養殖戶的個體特征、生產特征、外部環境等多方面因素的制約(易澤忠等,2012;許彪等,2014;張雅燕,2018;胡浩和戈陽,2020;李鵬程和王明利,2020;周勛章等,2020),并且,政策扶持對生豬規模化養殖能夠產生一定的作用(Macdonald amp; Mcbride,2009;楊朝英,2013;譚瑩,2015;周晶等,2015;張園園等,2019;Wenjie,2021)。然而,在生豬規模化養殖的諸多影響因素中,那些能夠納入微觀主體主觀判斷的行為決策因素卻沒有得到應有的關注,從而在不同程度上忽視了政策扶持對生豬規模化養殖的影響機制。事實上,政策扶持正是經由養殖戶的行為決策對生豬規模化養殖產生影響的,而對養殖戶行為決策的考慮缺位,會導致扶持政策在方向和作用上存在不可避免的偏差。鑒于此,本文正視生豬養殖戶的行為決策,結合非洲豬瘟疫情沖擊中國生豬養殖產業的現實背景,借助實地調查數據,采用計量經濟模型,實證分析政策扶持促進生豬規模化養殖的傳導機制,從而為現有的政策導向提出科學、有效的建議。
二、研究設計
(一)數據來源
本文對規模化生豬養殖戶在全國范圍內展開大樣本分區域抽樣調查。根據《中國畜牧獸醫年鑒》并結合實地調查情況,定義生豬年出欄50—99頭為小規模養殖戶,年出欄100—499頭為中規模養殖戶,年出欄500—999頭為大規模養殖戶,年出欄1000頭以上為超大規模養殖戶。按照《全國生豬生產發展規劃(2016—2020年)》的區域分類標準,選取約束發展區的江蘇、浙江、江西、湖南、廣東,潛力增長區的山西與陜西,適度發展區的遼寧、吉林、黑龍江,重點發展區的山東、河南、四川,共計13個典型省域作為調查的目標省域。進一步,每個目標省域內按大、中、小3類縣域各選取2個典型縣域作為調查的目標縣域,每個目標縣域內按大、中、小3類鄉(鎮)域各選取2個典型鄉(鎮)域作為調查的目標鄉(鎮)域,每個目標鄉(鎮)域內按大、中、小3類村域各選取2個典型村域作為調查的目標村域,每個目標村域內按4類養殖規模共選取5個典型規模化生豬養殖戶作為調查對象并對戶主進行調查。
2019年8月國務院常務會議召開之后,在中央層面迅速、密集地發布了促進生豬規模化養殖的各項扶持政策。考慮到扶持政策存在固有的時滯性,正式調查自2021年1月起展開,并于當年10月結束。在正式調查期間,除規模化生豬養殖戶外,還與生豬販運戶、屠宰加工廠以及省、市、縣、鄉(鎮)、村這5級畜牧獸醫部門的相關人員進行了多次座談,全面、詳細地了解非洲豬瘟疫情沖擊下當地目前的生豬規模化養殖的相關情況。截至2021年10月,發放調查問卷共計14040份,獲得有效問卷共計12843份(91.47%)。
(二)模型建構
1.微觀行為決策機制模型
本文從疫病風險認知和資金短缺狀況的角度考察非洲豬瘟疫情沖擊下規模化養殖戶的行為決策對生豬規模化養殖的影響。
首先,為檢驗規模化養殖戶的疫病風險認知和資金短缺狀況兩大行為決策因素對生豬規模化養殖的影響,構建計量經濟模型為:
Qi=α10+α11×Ri+α12×Mi+∑(λ1k×Xki)+φ1(1)
式中,Qi為第i個規模化養殖戶的養殖規模化水平;Ri與Mi分別為第i個規模化養殖戶的疫病風險認知和資金短缺狀況;Xki為第i個規模化養殖戶的一組控制變量;α為待估參數;λ為參數向量;φ為隨機擾動項。
其次,鑒于非洲豬瘟疫情態勢下的規模化推進是經由標準化提升來實現的,為檢驗規模化養殖戶的疫病風險認知和資金短缺狀況兩大行為決策因素對生豬標準化養殖的影響,構建計量經濟模型為:
Si=α20+α21×Ri+α22×Mi+∑(λ2k×Xki)+φ2(2)
式中,Si為第i個規模化養殖戶的養殖標準化程度。
最后,為進一步檢驗規模化養殖戶的疫病風險認知和資金短缺狀況兩大行為決策因素是否經由生豬標準化養殖對生豬規模化養殖產生影響,構建計量經濟模型為:
Qi=α30+α31×Si+α32×Ri+α33×Mi+α34×Si×Ri+α35×Si
×Mi+∑(λ3k×Xki)+φ3(3)
2.宏觀政策扶持機制模型
本文考察非洲豬瘟疫情沖擊下政策扶持經由規模化養殖戶的疫病風險認知和資金短缺狀況兩大行為決策因素對生豬規模化養殖的影響。
首先,為檢驗政策扶持對生豬規模化養殖的影響,構建計量經濟模型為:
Qi=β10+β11×Pi+∑(θ1k×Xki)+μ1(4)
式中,Qi為第i個規模化養殖戶的養殖規模化水平;Pi為第i個規模化養殖戶實際受到的扶持政策項數(力度);Xki為第i個規模化養殖戶的一組控制變量;β為待估參數;θ為參數向量;μ為隨機擾動項。將扶持政策劃分為直接扶持政策和間接扶持政策后,式(4)擴展為:
Qi=β20+β21×P1i+β22×P2i+∑(θ2k×Xki)+μ2(5)
式中,P1i與P2i分別為第i個規模化養殖戶實際受到的直接扶持政策項數(力度)和間接扶持政策項數(力度)。
其次,為進一步探求政策扶持影響生豬規模化養殖的內在機制,構建計量經濟模型組:
Ri=β30+β31×Pi+∑(θ3k×Xki)+μ3(6)
Mi=β40+β41×Pi+∑(θ4k×Xki)+μ4(7)
Qi=β50+β51×Ri+β52×Mi+β53×Pi+β54×Ri×Pi+β55×Mi
×Pi+∑(θ5k×Xki)+μ5(8)
式中,Ri與Mi分別為第i個規模化養殖戶的疫病風險認知和資金短缺狀況。將扶持政策劃分為直接扶持政策和間接扶持政策后,式(6)、式(7)、式(8)擴展為:
Ri=β60+β61×P1i+β62×P2i+∑(θ6k×Xki)+μ6(9)
Mi=β70+β71×P1i+β72×P2i+∑(θ7k×Xki)+μ7(10)
Qi=β80+β81×Ri+β82×Mi+β83×P1i+β84×P2i+β85×Ri
×P1i+β86×Ri×P2i+β87×Mi×P1i+β88×Mi×P2i+∑(θ8k×Xki)+μ8(11)
其中,式(6)與式(9)檢驗扶持政策及其兩類劃分對規模化養殖戶的疫病風險認知這一行為決策因素的影響,式(7)與式(10)檢驗扶持政策及其兩類劃分對規模化養殖戶的資金短缺狀況這一行為決策因素的影響,式(8)與式(11)檢驗扶持政策及其兩類劃分是否經由規模化養殖戶的疫病風險認知和資金短缺狀況兩大行為決策因素對生豬規模化養殖產生影響。
(三)變量說明
本文在調查問卷中設置相應的問題,對計量經濟模型中的被解釋變量、解釋變量與控制變量進行調查并賦值(表1)。需要說明的是,養殖規模化是養殖標準化的基礎,養殖標準化實際上決定了養殖規模化,因此在式(3)中將養殖標準化作為養殖規模化的解釋變量加以考察。本文從品種優良化、養殖設施化、生產規范化、防疫制度化、糞污無害化這5個方面對規模化生豬養殖戶的養殖標準化進行評價打分。每個方面的得分區間均為0—2,得分加總即是養殖標準化得分,相應的區間為0—10。現實中,一些中央和省級層面的扶持政策僅僅只是選擇性地針對超大規模與大規模養殖戶,并不能惠及中小規模養殖戶;并且,各類規模化養殖戶有可能受到市、縣級層面的政策扶持。因此,本文為全面、準確地揭示出扶持政策的實際效應,廣泛搜集散布在各地落實的市、縣級層面的各種扶持政策,并與中央和省級層面的扶持政策一起歸納匯總,提煉并確立了13項具體化的生豬規模化養殖扶持政策,同時在功能上將其劃分為直接作用于生產的扶持政策與間接作用于生產的扶持政策兩類以供實證考察。
本文基于已有的相關研究與調查的實際情況選取控制變量。在微觀行為決策機制模型中確定戶主年齡、戶主教育程度、戶主養殖年數、戶主健康狀況、家庭兼業狀況、交通便利性、加入產業化組織狀況、獲取土地的難易程度這8個因素作為控制變量。特別地,針對養殖標準化,還將戶主質量安全意識、戶主環境保護意識、戶主優質優價意識這3個因素納為式(2)的控制變量加以考察。在宏觀政策扶持機制模型中將養殖標準化、戶主年齡、戶主教育程度、戶主養殖年數、戶主健康狀況、家庭兼業狀況、交通便利性、加入產業化組織狀況、獲取土地的難易程度這9個因素納為式(4)、式(5)、式(8)、式(11)的控制變量。特別地,針對疫病風險認知,只將戶主年齡、戶主教育程度、戶主養殖年數、加入產業化組織狀況這4個因素并將戶主培訓經歷這一因素納為式(6)與式(7)的控制變量加以考察;針對資金短缺狀況,只將家庭兼業狀況與加入產業化組織狀況這兩個因素納為式(9)與式(10)的控制變量加以考察。此外,本文還控制了省域固定效應。
三、實證分析
(一)重大疫情沖擊下生豬規模化養殖的微觀行為決策分析
本文采用有序多分類Logit模型以最大似然估計方法對式(1)至式(3)進行參數估計,并使用聚類穩健標準誤差的回歸結果(表2)。需要說明的是,在式(1)與式(3)中,被解釋變量養殖規模化采用的是按小規模、中規模、大規模、超大規模對規模化養殖戶實際年出欄生豬頭數進行分組排序的離散型變量。
1.基準回歸
表2的回歸(1)報告了式(1)的回歸結果。疫病風險認知和資金短缺狀況對養殖規模化均有正向的顯著影響,說明在非洲豬瘟疫情爆發后政府對生豬養殖產業進行一系列政策扶持之時,認為補欄不再有疫病風險或不再因資金短缺而無力補欄,因而養殖規模化水平較高。
2.內在機制
(1)行為決策對養殖標準化的影響
表2的回歸(2)報告了式(2)的回歸結果。資金短缺狀況對養殖標準化有著正向的顯著影響,說明在非洲豬瘟疫情爆發后政府對生豬養殖產業進行一系列政策扶持之時,不再因資金短缺而無力補欄,因而養殖標準化程度也較高。此外,疫病風險認知對養殖標準化并無顯著影響。可以說,即使存在疫病風險認知,養殖標準化程度的提升與否仍取決于資金短缺狀況。
(2)行為決策經由養殖標準化對養殖規模化的影響
表2的回歸(3)報告了式(3)的回歸結果。與式(1)的回歸結果一致,疫病風險認知和資金短缺狀況對養殖規模化均有正向的顯著影響。養殖標準化對養殖規模化有著正向的顯著影響,說明在非洲豬瘟疫情爆發后政府對生豬養殖產業進行一系列政策扶持之時,養殖標準化程度越高,其所決定的養殖規模化水平就越高。根據式(1)與式(2)的回歸結果,只能在式(3)中設置養殖標準化與資金短缺狀況的交乘項,且該交乘項的回歸系數顯著為正。這表明,一方面,在控制了養殖標準化之后,資金短缺狀況對養殖規模化依然有著正向的顯著影響;另一方面,如果把養殖標準化納入考慮,資金短缺狀況對養殖規模化同樣有著正向的顯著影響。可見,資金短缺狀況經由養殖標準化對養殖規模化有著正向的顯著影響。
(二)重大疫情沖擊下生豬規模化養殖的宏觀政策扶持分析
本文采用有序多分類Logit模型以最大似然估計方法對式(4)至式(11)進行參數估計,并使用聚類穩健標準誤的回歸結果(表3與表4)。需要說明的是,在式(4)、式(5)、式(8)、式(11)中,被解釋變量養殖規模化采用的是按小規模、中規模、大規模、超大規模對規模化養殖戶實際年出欄生豬頭數進行分組排序的離散型變量。
1.基準回歸
表3的回歸(1)報告了式(4)的回歸結果,表4的回歸(1)報告了式(5)的回歸結果。扶持政策及其所劃分的直接扶持政策和間接扶持政策對養殖規模化均有正向的顯著影響,說明非洲豬瘟疫情爆發以來,實際受到來自政府政策扶持的力度越大,養殖規模化水平就越高。
2.內在機制
(1)扶持政策對行為決策的影響
表3的回歸(2)與回歸(3)分別報告了式(6)與式(7)的回歸結果,表4的回歸(2)與回歸(3)分別報告了式(9)與式(10)的回歸結果。扶持政策及其所劃分的直接扶持政策和間接扶持政策對疫病風險認知均有正向的顯著影響,對資金短缺狀況也均有正向的顯著影響。這說明非洲豬瘟疫情爆發以來,實際受到來自政府政策扶持的力度較大,就會認為補欄不再有疫病風險或不再因資金短缺而無力補欄。
(2)扶持政策經由行為決策對養殖規模化的影響
表3的回歸(4)報告了式(8)的回歸結果,表4的回歸(4)報告了式(11)的回歸結果。與式(4)與式(5)的回歸結果一致,扶持政策及其所劃分的直接扶持政策和間接扶持政策對養殖規模化均有正向的顯著影響。疫病風險認知和資金短缺狀況對養殖規模化均有正向的顯著影響。這說明在非洲豬瘟疫情爆發后政府對生豬養殖產業進行一系列政策扶持之時,認為補欄不再有疫病風險或不再因資金短缺而無力補欄,因而養殖規模化水平較高。根據式(4)、式(6)、式(7)的回歸結果,在式(8)中設置疫病風險認知與扶持政策的交乘項和資金短缺狀況與扶持政策的交乘項,且這兩個交乘項的回歸系數均顯著為正。這表明,一方面,在控制了疫病風險認知和資金短缺狀況之后,扶持政策對養殖規模化依然有著正向的顯著影響;另一方面,如果把疫病風險認知或資金短缺狀況納入考慮,扶持政策對養殖規模化同樣有著正向的顯著影響。進一步,將扶持政策劃分為直接扶持政策和間接扶持政策后,根據式(5)、式(9)、式(10)的回歸結果,在式(11)中設置疫病風險認知與直接扶持政策的交乘項、疫病風險認知與間接扶持政策的交乘項、資金短缺狀況與直接扶持政策的交乘項、資金短缺狀況與間接扶持政策的交乘項,且這4個交乘項的回歸系數均顯著為正。這表明,一方面,在控制了疫病風險認知和資金短缺狀況之后,直接扶持政策和間接扶持政策對養殖規模化依然均有正向的顯著影響;另一方面,如果把疫病風險認知或資金短缺狀況納入考慮,直接扶持政策和間接扶持政策對養殖規模化同樣均有正向的顯著影響。可見,扶持政策經由疫病風險認知或資金短缺狀況對養殖規模化有著正向的顯著影響。
四、結論與啟示
本文的主要研究結論為:(1)重大疫情沖擊下,對規模化生豬養殖戶而言,認為存在疫病風險較小,就會擴大養殖規模;實際所需資金不再短缺,通過提高養殖標準,就會促進養殖規模的擴大。(2)重大疫情沖擊下,加大生豬規模化養殖政策扶持力度,通過使規模化養殖戶認為存在疫病風險較小或者實際所需資金不再短缺,就會促進養殖規模的擴大。以下從5個方面提出政策建議。
(一)確定政策扶持對象
為集中優勢資源、加大扶持力度以快速推進生豬規模化養殖,應將普惠性扶持政策轉變為特惠型扶持政策。確定年出欄500—999頭的大規模養殖戶與年出欄1000頭以上的超大規模養殖戶為政策扶持對象;同時,鼓勵年出欄50—99頭的小規模養殖戶與年出欄100—499頭的中規模養殖戶抱團組建年出欄不低于500頭的生豬規模化養殖專業合作社,一并列為政策扶持對象。
(二)充實扶持政策內容
為減少疫病風險與改善資金短缺,應繼續推行并不斷完善包括生豬標準化規模養殖場(小區)建設補貼政策、生豬調出大縣獎勵政策、生豬良種補貼政策、能繁母豬補貼政策、能繁母豬保險保費補貼政策、生豬疫病防控政策在內的生豬規模化養殖扶持政策。同時,為保障生豬規模化養殖標準化程度的有效提升,應進一步對受到政策扶持的規模化養殖戶進行監管與檢查。
(三)建立長效保障機制
2018年非洲豬瘟疫情爆發對中國生豬養殖產業造成的巨大沖擊,本質上與一直以來缺乏有效的宏觀調控特別是支持與保護政策不完善有著密切的聯系。雖然2007年與2008年政府先后開始實施一系列生豬規模化養殖扶持政策,但并未健全良好的法律保障體系,往往是危機爆發就出臺臨時性措施,危機過后則不再重視。扶持政策的延續性較差,致使制定與執行的整個過程效率較低。為促進中國生豬規模化養殖,應建立扶持政策的長效保障機制,即從實際國情出發完善相關立法,依靠制度性的適時調控體系排除各種外部因素的干擾,實現扶持政策的穩健實施。
(四)完善組織管理系統
從直接扶持政策的實施過程來看,生豬規模化養殖扶持政策的組織管理系統目前尚不完善,突出表現在執行子系統與反饋子系統兩個層面。為確保生豬規模化養殖扶持政策的有效落實,應建設科學高效的組織管理系統,即加大執行子系統的透明性與公平性,增強反饋子系統的及時性與準確性,實現扶持政策接受程度的全面提升。
(五)轉變政府職能定位
為更好地發揮市場機制對生豬規模化養殖的調節作用,政府職能應實現由主導式向參與式轉變。協調整合農業農村、環境保護、衛生防疫、質量監督等部門的公共資源,不斷提高生豬規模化養殖扶持政策的執行效率。牽頭組織生豬規模化養殖專業合作社,有效提升養殖戶的組織化程度和抗風險能力。著力消除生豬規模化養殖政策扶持過程中發生的疏漏,改進工作作風,增強服務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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