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年9月25—29日,國際音樂考古學會(International Study Group on Music Archaeology,簡稱ISGMA) 第12屆會議在位于德國中南部維爾茨堡(Würzburg)的維爾茨堡宮(Residenz Würzburg)召開。本次會議由維爾茨堡大學、國際音樂考古學會主辦,來自歐洲、亞洲、南美洲、非洲等地區的近六十位學者參加。會議主題為“文物—圖像—文本:考古學與聲音歷史編纂學”,內容包括主題演講、論文發表、工作坊實踐和博物館參觀等,活動豐富、形式多樣,是難得一見的國際音樂考古學界重要學術活動,反映了該領域的最新成果與研究趨勢。
一、“老”傳統:以物質遺存為基礎的樂器研究
從物質遺存出發進行的古代樂器研究一直是音樂考古研究領域的重要議題,本次會議也延續了這一學術傳統。在管樂器研究方面,詹姆斯·羅伊德(James Lloyd,奧地利科學院)在《埃及和希臘的樂器:地中海地區的音樂認知與交流》中以藏于英國博物館和希臘雅典相關博物館的樂器為研究對象,對兩地的管樂器進行了比較, 包括制作、材料、功能、方法等,試圖找到探索希臘“古風時期”(約公元前750—480年)音樂交流的發展脈絡。拉奎爾·希門尼斯·帕薩莫德拉(Raquel Jimenez Pasalodos,西班牙巴利亞多利德大學) 和蘇珊娜·德·路易斯·瑪麗諾(Susana de Luis Marino),西班牙國立考古博物館)的《來自阿扎伊拉(特魯艾爾)地區的阿夫洛斯管殘件和伊比利亞半島鐵器時代及以后的雙管演奏傳統》對一件20世紀初發現于阿扎伊拉的卡本佐爾·德·阿卡拉遺址的管類殘件予以重新審視,認為這可能是伊比利亞半島所見的一件阿夫洛斯管殘件遺存。露西- 安娜·泰勒(Lucy-Anne Taylo,英國青年學者)在《來自伊普斯維奇地區的盎格魯-撒克遜時期的管類樂器及其語境分析》中以英國安格魯-撒克遜時期(公元5至11世紀)留存于薩福克郡伊普斯維奇鎮的一對鶴骨管樂器殘件為對象,探討了該樂器的形制特征、學術研究價值,以及成對管樂器在英國該時期發展的語境。本杰明·史比斯(Benjamin Spies,德國維爾茨堡弗蘭肯博物館)與托馬斯·薩爾(Tomas Sauer,帕索大學)在《對舊發現的再審視:來自維爾茨堡的一件中世紀木管樂器殘件》中指出,1949年冬季維爾茨堡一處中世紀晚期的井中發現了一件木管類吹奏樂器殘件,編號S.50779。最初人們認為這是一件豎笛,但他們提出這可能是一件風笛殘件。托馬斯·胡特(Tommes Rute,德國青年學者)的《巴洛克大師語境下的羅馬科努號——與巴洛克實踐的實際比較》通過將圖形、文獻所得與早期巴洛克演奏大師手冊比較研究,發現科努號與17 至18 世紀的無孔長號在演奏技巧上有著諸多相似之處,并可在實踐中得以檢驗。何塞·佩雷斯·德·阿爾賽(José Pérez de Arce,智利前哥倫布藝術博物館)的《集體的“安塔拉斯”:一個方法論意義的觀察》以納斯卡地區的排簫樂器“安塔拉”(Antara)為切入點,結合前西班牙時期圖像類排簫資料的分析討論了以往學者們鮮少提及的“集體演奏”問題。
在弦樂器研究方面, 賽皮德·卡克薩(SepidehKhaksar,德國柏林自由大學)的《探索埃蘭人的音樂考古學:公元前兩千年長頸魯特琴和“羅圈腿”音樂家們》以伊朗西南部的蘇薩等埃蘭相關考古發現為例,探討了公元前兩千年的埃蘭長頸琉特琴及其變種。杰爾蒙德·柯爾特維特(Gjermund Kolltveit,挪威音樂考古學家、民族音樂家)的發言《一件來自比達伊克·阿薩爾(哈薩克斯坦阿拉爾區域)的4世紀弦樂器》指出,1973年哈薩克斯坦咸海附近比達伊克的聚落中發現了一件木質樂器殘件,它與哈薩克斯坦的雙頸冬不拉和西歐中世紀早期的里拉琴均有相似之處。加布里埃拉·柯里(Gabriela Currie,美國明尼蘇達大學) 在《“眼睛沒有看到, 耳朵沒有聽到”:弦樂器與草原墓葬》中以新近發現的泛阿爾泰地區公元一千年中晚期突厥墓葬中的樂器為研究對象, 探討這些對象的形態學認識和考古學語境,并分析了它們可能存在的薩滿文化功能。
在打擊樂器研究方面,王清雷(中國藝術研究院)的《古代編鐘、編磬測音演奏初探:以劉家洼1號墓編鐘、編磬和海昏侯墓鈕鐘為例》以陜西澄城劉家洼1 號墓編鐘、編磬和海昏侯墓所見編鐘為例,探討了鐘磬研究中的文化遺產屬性、測音內容與學術價值、音樂的選擇、組合演奏的技巧及研究方法等。賈伯男(中國華南師范大學)的《形式的變革與音樂的堅守: 西周和秦代的儀式與音樂》通過秦國出土樂器所見的種類、組合特征梳理了戰國時期秦國禮樂的發展情況。安娜·古拉基斯卡-奇奧考斯卡(Anna Gruszczyńska-Ziólkowska,波蘭華沙大學)在《神圣的聲音:中世紀朝圣鈴》中以藏于波蘭格但斯克考古博物館的一組2—4厘米的中世紀錫鉛“朝圣鈴”為研究對象,探討了其與12至13世紀圣安東尼崇拜的淵源關系。阿利克薩德列·M·S·本托(Alexandre M. S. Bento,葡萄牙里斯本新大學)的《葡萄牙安達盧斯王國的中世紀陶鼓:音樂考古學的新發展與貢獻》以葡萄牙安達盧斯王國時期(約公元8—13世紀)所見陶鼓為研究對象,對其進行了系統的搜集、分類,并結合同時期文本、圖像資料進行了討論。捷克皮爾森西波西米亞大學的魯伯斯·克羅斯托夫斯基(Lubos Chroustovsky)和瑪瑞安·歐迪科娃(Marie Ondr ieková)的《20世紀上半葉之前波希米亞地區作為天氣應對工具的魔法螺號》聚焦于探討19世紀至20世紀上半葉中歐地區使用的螺號及其有關天氣儀式的特殊信仰及習俗作用。
二、“新”趨勢:聲音復原與實驗性復原
從物質性復原到聲音可能性的探索, 是近年來音樂考古研究學者們的關注熱點, 本次會議中,許多學者展示了在聲音復原、樂器實驗性復原方面的心得、成果與理論思索。在樂器復原方面,安德雷·施勞斯(André Schlauch,德國陶制樂器復原專家)和約阿希姆·施文(Joachim Schween,德國考古學家)的《羅伊特和瓦拉布里地區新石器時代的陶號角是薩滿樂器嗎? 一個實驗》以1965 年和1980年在法國南部發現的兩件新石器銅石并用時代晚期保存完好的陶號角為研究對象,進行了“真實接近原貌”的復制品聲音實驗研究, 并嘗試在德國北部的哈爾茨山伊貝格鐘乳石洞穴中進行了室內外的研究試驗。奧地利科學院的卡米拉·威斯魯查(Kamila Wyslucha)和史蒂芬·哈格爾(Stefan Hagel)的《龐貝維蘇威大街發現的阿夫洛斯管》以2018 年發現于龐貝古城維蘇威大街的兩件阿夫洛斯管樂器殘件PM1369和PM1370為研究對象,分析了其自身遺存形制, 并與龐貝及其他地區所見阿夫洛斯管進行了比較研究和實驗性復原。卡塔吉娜·塔頓(Katarzyna Tatoń,波蘭熱舒夫大學)和埃努斯·查伊卡(Ireneusz Czajka,波蘭克拉科夫科技大學)的《陶制或者金屬,搖響器或者鈴:球體的考古聲學》以目前波蘭所見的陶響器和銅鈴為例,探討了考古聲學對其音響性能探索的可能性以及目前發現的聲音規律。丹尼爾·桑切斯·穆尼奧斯(Daniel Sánchez Munoz,以色列希伯來大學)的《從哲學、民族志和實驗角度探討古代美索不達米亞鼓首的制作》以古代美索不達米亞儀式中使用的定音鼓“利利蘇”(Lilissu)為研究對象,探討了該鼓的制作工藝分析和復原流程,并現場展示了復原鼓及其演奏效果。埃及學者穆罕默德·馬吉德(Mohamed Maged) 和穆罕默德·曼杜(Mohamed Mamdouh)的《古代埃及樂器“奈”在不同場合的作用:開羅埃及博物館藏古代埃及樂器“奈”的復原》以開羅埃及博物館所藏的No.46158號管樂器“奈”為研究對象,探討了對其進行的研究性復原及取得的成果。哥特弗萊德·希爾(Gottfried Heel, 奧地利因斯布魯克大學) 以及南希·賽穆(Nancy Thym,德國豎琴史專家、演奏家)組成的科研團隊帶來的發言為《來自弗里岑斯-皮爾希博登地區的雷蒂亞角形豎琴:從考古發現到復原可演奏的樂器》, 探討了對在北蒂羅爾州的弗里岑斯- 皮爾希博登地區的雷蒂亞山頂定居點考古發掘發現的角形豎琴碎片的試驗性復原。海蒂·庫珀永克(Heidi Kopp-Junk,德國哥廷根大學)的《關于古代埃及樂器的實驗音樂考古學:圖像和文本證據是否為法老時期樂器演奏技巧提供了有價值的線索? 》指出實驗音樂考古研究通常是基于考古發現,同時也會運用圖像、文本資料進行檢驗。該發言展示了古代埃及實驗音樂考古學的研究成果,并通過對復制品的研究實踐探討文本和圖像資料與實際演奏可能的一致性。
在聲景復原方面, 西瓦恩·佩羅特(Sylvain Perrot,法國斯塔拉斯堡大學)的《古希臘神秘崇拜的聲景復原:以卡貝羅神為例》結合古希臘繪制于裝飾器皿上的戲劇性描繪,對愛琴海島嶼和希臘本土兩處卡貝羅雙胞胎神像所可能呈現的聲景進行了討論分析。魯伯特·蒂爾(Rupert Till,英國胡德斯菲爾德大學)的《虛擬現實與聲音考古學》探討了應用程序、VR(虛擬現實)耳機等科技手段帶來的實驗研究便利,同時以西班牙北部山洞及塞浦路斯帕福斯古代劇場的聲音測驗結果探討了數字多媒體技術對聲音考古學研究的有效性。此外,在古代樂器復原方面也有集中性的成果問世。王子初研究員(中國鄭州大學)的《碎金風華——關于中國實驗音樂考古研究的討論與反思》以其新著《碎金風華——中國音樂文物的復制、復原研究》為內容基礎,對中國學術語境中的音樂文物復制、復原等相關概念、實驗研究方法進行了論述,并舉例加以說明。
三、綜合分析方法:圖像志與其他
音樂考古研究中,越來越多的圖像類資料獲得了重視,本次會議的選題中也得以體現;同時,以圖像、文物、文本等結合的綜合分析方法也得到了較為普遍的運用。在本屆會議中,以古希臘音樂考古研究成果為最,同時也包括了古代亞洲、美洲、非洲等地的新成果發表。
法比奧·維爾加拉·塞爾蓋拉(Fabio VergaraCerqueira,巴西佩洛塔斯聯邦大學)的《大希臘地區所見的奏樂海妖》旨在系統分析留存在意大利南部公元4 世紀古希臘移民城邦所見的奏樂海妖形象、使用樂器,以及該類圖像的喪葬意義。勞拉·吉安維托里奧- 安格爾(Laura Gianvittorio-Ungar,奧地利科學院)的《古希臘舞蹈的固定因素:文獻學與考古學方法的結合研究》以古希臘神話中的尼俄伯故事圖像為例,運用文本、考古學資料探討了多種“固定因素”(如定點姿勢、延長持久不動時間等)如何豐富舞蹈場景。吉爾格·蓋爾艾格納(Georg Gerleigner,德國愛爾朗根-紐倫堡大學)和瑪麗安·路易斯·海茲費爾德-希德(Marie Louise Herzfeld-Schild,維也納國立音樂表演與藝術大學)的《古希臘裝飾瓶繪飾中的可視化聲音》指出從公元前6世紀開始, 希臘器皿繪畫師通過銘文使聲音可視化,作者試圖舉例說明實現這些想法的各種途徑,并從藝術考古歷史學和音樂學視角進行了闡釋。安娜·干多西-波士娜科娃(Anna Gandossi-Boshnakova,加拿大雪爾頓學院)在《音樂語境下所謂沒有意義的銘文:識別、分析和闡釋》指出,古代希臘的繪畫師通過可視化敘述建構的音樂事實及音樂實踐的諸多細節通常為當今的人們所忽略, 本文以圖像、文獻、考古發現等多方面視角的綜合研究探討了這些銘文的內容及價值。杰弗瑞·P·查理斯特(Jeffrey P Charest,英國音樂考古學者)的《讓希臘“潘杜拉”琉特琴走出陰影》通過對公元前200 年至公元8世紀的文本分析以及當代琉特琴(希臘文為πανδορα)的圖像例證,討論了潘杜拉琉特琴及其與異教徒、摩尼教、早期基督教音樂的關系等內容輧輮訛。此外,南希·賽穆(Nancy Thym)的《驢屬里拉——帶著豎琴的驢》探討了歐洲中世紀藝術形象、雕塑和繪畫中動物演奏豎琴的內容,并試圖探討這些表現形式可能的象征手法,同時也探索了利用雕塑作品的細節刻畫來進行樂器功能性復原的可行性。
方建軍(中國天津音樂學院)在《對象與方法:中國考古學語境下的音樂圖像志》中指出,中國漢代以后越來越多的音樂圖像出現在遺址和墓葬之中,本文探討了這些圖像的分類及其依據,以及每種類型辨析與研究的具體方法。王希丹(中國鄭州大學)的《音樂交流視角下的北魏胡樂俑探析》探討了北魏墓葬中男性胡樂俑的組合、使用樂器及文化特征,以洞察公元4 至6世紀北魏的多民族音樂交流狀況。方雪揚(中國天津師范大學)的《磬架及裝飾青銅器:古代中國樂鐘和石磬的表演位置及其儀式活動中的意義》結合青銅器裝飾、圖像類資料和留存鐘磬簨簴情況探討了古代中國宮廷音樂中編鐘、編磬不同演奏姿勢的可能性。黃若欣(中國華南師范大學)的《華南地區銅鼓圖像及小型雕像的內涵》結合樂器形制、小型雕像的類型對流行于中國華南地區漢至唐時期的銅鼓進行了討論分析,包括裝飾雕像類型、文化背景以及這些銅鼓的懸掛方式、演奏形式等。迪維楊什·古普塔(Divyanshi Gupta,印度青年學者)的《對三重鼓的觀察:古代印度藝術中三重鼓制式的展現》通過對印度留存圖像資料、文獻資料的分析,探討了兩重鼓、三重鼓與當代塔布拉鼓的關系,以及在歷史上的樂隊組合情況。尼古拉斯·阿森尼奧(Nicolas Arsenio,泰國瑪哈沙拉堪大學)在《14至16世紀古代爪哇和柬埔寨鑼的音樂考古學研究》中探討了14至16世紀發現于柬埔寨吳哥窟和爪哇一些廟宇淺浮雕中的樂器鑼形象,同時也輻射到一些東南亞其他遺址的相關內容。法國斯特拉斯堡大學的安德烈·艾奧奈(Andrei Aioanei) 和蕾金·亨其克-羅德瓦爾德(Regine Hunziker-Rodewald)的《作為偶像和標志的擊鼓俑:哀嚎的符號學分析》試圖運用符號學理論對約旦尼泊山墓葬中的陶土擊鼓雕塑所反映出來的悲欣交加狀態進行闡釋與分析。
納文·凱瑞·艾爾·馬爾特(Nevin Khairy ElMalt,埃及青年學者)在《埃及古王國和中王國時期的音樂家與舞蹈家們:一個圖像志比較案例》中指出,與古王國時期相比,埃及中王國時期的音樂和舞蹈場景均有了顯著的變化, 與多種原因息息相關。該文重點分析和比較了這些變化,并對古王國到中王國時期音樂舞蹈場景的變遷進行分析。莫妮卡·修拉(Monika Ciura,波蘭華沙大學)的《權力的體驗:古典時期瑪雅宮殿的音樂表演實踐》以圖像類材料解釋了古典時期(公元290—900年)瑪雅宮殿中音樂表演實踐的不同類型,分析了宮廷場景中所使用的樂器種類、排列組合、音樂家的社會地位等內容。馬克·霍威爾(Mark Howell,美國音樂考古學家)的《危地馬拉查朱爾地區瑪雅壁畫中的音樂家和他們的使用樂器》以危地馬拉查朱爾地區三所房屋遺址中新近發現的壁畫為研究對象,探討了其中的音樂家和樂器形象。這些壁畫融合了瑪雅和西班牙的繪畫風格,同時也展示了殖民時期文化活動的諸多場景。
四、跨越邊界:學科、文化與國界
盡管每個研究領域都有著相對集中的核心議題,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會受到時代的影響和自身的發展而“跨越”研究邊界,呈現出新的學術特征。本次會議中,跨學科研究、跨文化視角乃至跨國際學術合作也成為亮點而引人注目。
作為本次會議的主題演講(Keynote Speech),史蒂芬·哈格爾的發言體現了古希臘音樂研究與語言學研究、音樂學研究相結合的新思路。他在《雙管樂器之外:古人知曉三部和聲嗎? 》中以古希臘語的“συμφωνíα”(又寫做Symphōnía,拉丁文Symphonia)為關鍵詞,通過文本、圖像、研究分析等方面探討了古希臘“συμφωνíα”發展為一種三管樂器名稱的可能性,并探討了其可能存在的形制特征、性能特點,以及后世相關語詞含義的變遷。米歇爾·普拉斯馬雷爾(Michael Praxmarer,奧地利因斯布魯克大學)的《舊石器時代晚期的音樂——熔爐理論》試圖站在亞歐大陸的廣闊視野中探尋人類多種藝術表達的成因與規律,他指出良好的狩獵條件、大規模成群的獵手和多元文化結構的群落促成了舊石器時代富于創造力的多種人類表達方式。古代音樂研究是否具有應用價值?伊娃·福克(Eva Fock,丹麥音樂學者)在《從貝冢到樂池》中介紹了其2021年以來的項目《原史時代的聲音》(Lyden af oldtiden),通過觀察可知,當代孩子們對丹麥石器和銅器時代留存響器和樂器具有積極的學習反響,并可以激發創造力。跨越國界,如何進行本領域的國際交流與合作? 本次會議的研討內容中也體現了學者們對于全球性的理論基礎著作的渴望與需求。來自維爾茨堡大學的佛勞瑞安·萊特米爾(Florian Leitmeir)和達莉亞·謝哈塔(Dahlia Shehata)主持了議題為“理論與方法: 關于音樂考古學手冊的修訂” 的工作坊。2010年,國際音樂考古學會(ISGMA)曾經提出寫作一本《簡明ISGMA 音樂考古學實踐手冊》,可惜未能完成。隨著研究方面的發展與推進,現在有必要對手冊的撰寫理念予以更新,同時也包括手冊的內容、結構和形式。本次工作坊的目標就是在于恢復這一工作,并以出版《音樂考古學手冊》為目標,討論相關的工作步驟、寫作內容、組織機構等細節,以及規劃如何出版一本具有國際視野和學科發展意義的音樂考古學研究手冊。
國際音樂考古學會(ISGMA)成立于1998年,最初由德國考古學家艾倫·西克曼和里卡多·艾希曼發起,自該學會成立之初,便保持著每兩年一屆的活躍度, 吸引了來自全球的相關領域學者參會,共同探討關于音樂、考古、古代文化、宗教儀式等學術議題,并定期出版學會論文集,在國際音樂考古學領域具有較大的影響力。秉承以往學術嚴謹、演奏技巧討論、聲音復原的會議特色,本次會議采取了多樣化的研討形式,除了常規的主題發言、論文發表、海報環節等內容,也加入了開放音樂會、實驗音樂會、同步展覽、參與工作坊等部分,使得會議本身變得更為“可視”“可聽”,極大增強了會議的“音樂性”特征;不拘泥于文字形式發表,而是將學術研討與演奏體驗相結合的形式, 使古代的音樂如同“復活”一般變得觸手可及。尤為值得一提的是,會議各個發表環節之間留有充分的提問、討論時間,使得會議的“節奏”頗為“舒緩”,來自全球各地的學者們可以獲得更為充分交流的可能,并激發出更多的學術靈感。來自中國的學者中,以王子初、方建軍等前輩為代表的中國知名學者體現出了領先于同行的研究成果與學術思考;以王清雷、方雪揚等為代表的中青年學者展現了一流的學術研究水準;青年學子們也在發言、交流中獲得了學術歷練、開闊了學術視野而受益匪淺。從物質材料出發研究音樂的歷史,以國際音樂考古學會會議為橋梁,成為聯結世界各國學者、音樂家的學術紐帶,相信本次會議的研討內容及未來出版成果將為全球古代音樂歷史研究畫卷增添一筆新彩。
王希丹 鄭州大學河南音樂學院副教授
中俄文化年”系列演出活動——中央民族樂團室內樂音樂會在莫斯科舉辦
[本刊訊] 9月9日,“中俄文化年” 系列演出活動——中央民族樂團室內樂音樂會在俄羅斯莫斯科柴科夫斯基音樂學院成功上演, 樂團民族管弦樂隊隊長、首席金玥,彈撥樂聲部首席、揚琴首席諶向陽,青年阮演奏家朱承梓,青年笛簫演奏家韓昔豫四位演奏家精彩的演奏受到莫斯科民眾的熱烈歡迎。中國駐俄羅斯大使張漢暉夫人、劉道圣參贊出席觀看演出。
此次演出是這所歷史悠久的音樂廳迎來的首場中國民族器樂的專場演出。悠揚而神秘、展現西域音樂風格的《絲路》;盡顯大西北之粗獷的《信天游》;描繪云南風光與人文風情的《云南回憶》帶領俄羅斯觀眾于樂聲中領略了中國的大好河山。而二胡獨奏《二泉映月》、大阮獨奏《絲路駝鈴》、揚琴獨奏《黃河》、笛子獨奏《牧民新歌》則分別展現了中國民族器樂的特性和魅力。音樂會在悠揚深邃的《月光變奏曲》和象征著圓滿的《花好月圓》中進入尾聲。在觀眾熱烈的掌聲中,演奏家們以一曲俄羅斯民間音樂《卡林卡》返場,將音樂會的氣氛推向高潮。
中央民族樂團作為民樂“國家隊”始終肩負著向世界講好中國故事、傳播中國之音,用音樂助力文化外交、增進民心相通的責任。中俄建交75周年來,樂團多次以音樂為媒介助力中俄兩國外交———1957年,“中國民歌合唱團”(樂團前身)參加“世界青年聯歡節”開幕式演出;2012年于克里姆林宮參加“《中俄睦鄰友好合作條約》簽署10周年慶祝音樂會”;2013 年于圣彼得堡馬林斯基劇院參加“俄羅斯—中國旅游年” 閉幕式音樂會;2019年于莫斯科參加中俄建交70周年慶祝大會暨文藝演出;2022年舉辦“云端綻放——中國中央民族樂團與俄羅斯奧西波夫樂團線上新年音樂會”。
2024年,在“中俄文化年”開啟之際,樂團又以“樂問”系列——俄羅斯莫斯科柴科夫斯基音樂學院交響樂團走進中央民族樂團、趙聰與柴科夫斯基音樂學院交響樂團新年音樂會“福吉天長”、“中俄文化年”開幕式暨慶祝中俄建交75 周年專場音樂會及本場音樂會四個文化交流活動,為中俄兩國文化外交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