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自識、自性

【摘要】《遙遠的救世主》是當代文學中一部可遇不可求的佳作。作者豆豆以自己的聰穎和才識探尋了一個覺悟明識卻又難以抵達的世界圖景。學者多聚焦于小說中男性形象背后的文化屬性的探討，卻鮮有人關(guān)注豆豆筆下的女性人物形象及其思想啟示。本文基于性別對話與融合的研究視角，主要探析了在男性光芒燭照之下的三位女性形象是如何在對男性的認知及吸收中成長和走向卓越的，由此提煉出這一小說的女性形象的經(jīng)典性及對當代女性精神成長的學習和借鑒意義。

【關(guān)鍵詞】丁元英；女性形象；當代女性

【中圖分類號】I207.425 "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7-2261（2024）33-0023-04

【DOI】10.20133/j.cnki.CN42-1932/G1.2024.33.006

作家豆豆，原名李雪，河南人，其長篇小說《遙遠的救世主》于2005年出版，后改編為電視劇《天道》。在當代眾多作家當中，豆豆無疑屬于為數(shù)不多有著自己獨特風格的那一類作家。

小說故事以20世紀90年代中期中國的一個北方小城——古城為背景，以芮小丹和丁元英的天國之戀和王廟村扶貧引發(fā)的商戰(zhàn)為兩條主線。毋庸置疑的是，小說塑造了男主人公丁元英“三分靜氣、三分貴氣、三分殺氣，還有一分痞氣住于身中游離其外”[4]243的高人形象，并以其為中心人物，但作者豆豆以女性特有的細膩筆觸，刻畫了三位女性形象——歐陽雪、肖亞文和芮小丹。雖然她們家庭背景、職業(yè)、性格各有不同，但三位女性卻在如“救世主”一般存在的丁元英的燭照之下呈現(xiàn)出了一個共同的特征，即具有“自由的人格和獨立的思想”的內(nèi)蘊。可以看見，作家豆豆在塑造女性形象時，不是常態(tài)的性別對立、沖突視角，而是性別對話與融合的視角。因此，本文將從男主人公丁元英的形象出發(fā)，并分析作者豆豆筆下構(gòu)建的三位女性形象，從而探析三位女性是如何在對男性的不斷認知與吸收中成長，以此來窺探作者豆豆對當代女性精神成長的思考與見地。

一、睿智通透的男性形象

丁元英，成都人，留學柏林，經(jīng)濟學碩士，曾創(chuàng)辦個人私募基金，有德國永久居留權(quán)。小說開篇，未見其人，先有其聞，肖亞文的一句“是魔、是鬼都可以，就是不是人”[4]5，讓讀者對丁元英是何許人也在疑惑中有了期待。而接下來縱觀整部小說，無論是操縱私募基金、給韓楚風出謀劃策還是給芮小丹的禮物，一系列的情節(jié)無不映襯了這句話。

我們可以看見，丁元英無論在股市還是商界抑或文化等領(lǐng)域，總能洞穿事物的本質(zhì)，料事如神，其眼界和格局是常人所不能企及的。在古城過清靜生活的他就如同一位大隱隱于市的高人，在蕓蕓眾生的眼中可謂是一個參透世事、通曉世情的人物。如果將人分為“道、法、術(shù)、器”四類，那么丁元英無疑屬于“道”的那一類。那么何為“道”？書中寫道：“神即道，道就是規(guī)律，規(guī)律如來，容不得你思議。”[4]160有道無術(shù)，術(shù)尚可求，有術(shù)無道，止于術(shù)，即丁元英是一個掌握了萬事萬物規(guī)律并遵循運用規(guī)律的人。世上本沒有神，當一個人能順應(yīng)其自身的規(guī)律辦事時，一切澄澈自然，金石為開。作者豆豆并沒有將男性的主角光環(huán)放大，而是將筆觸伸向了與自己思想最為如是觀照的女性形象中去。男性不再以主體和權(quán)威去占有話語權(quán)，而是作為女性成長的引導、參照而存在，從而構(gòu)成兩性平等的對話，以塑造女性形象。丁元英在古城本想求個清靜，卻因為自己的音響愛好，與一群發(fā)燒友產(chǎn)生了連接，才有了與三位女性解不開的緣分，并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三位女性。

二、男性光環(huán)燭照下的女性形象

（一）適性自在的歐陽雪

歐陽雪，在小說中是一位柔和端莊、成熟自信、踏實本分的女性。首先，小說中的歐陽雪是不信任兩性婚姻的，以至于二十八歲仍是單身。由于自幼家庭的破碎，讓她深知婚姻不過是一場“價值”交易，流光易把人拋，能用美貌得到的東西，有一天也能因為美貌衰退而失去。歐陽雪把感情轉(zhuǎn)移到事業(yè)上，不戀愛、不結(jié)婚，雖有悖于人們固定認知中的人生選擇，但也顯示出了女性不向平庸生活妥協(xié)的一種人生姿態(tài)。

其次，對于事業(yè)，歐陽雪有著“進”的勇敢，“退”的智慧。歐陽雪一直以來勤勤懇懇地經(jīng)營著自己的飯店，收益不差。一次飯局上為自己的好朋友芮小丹出氣，聽從了丁元英的意見，大氣果敢地賭上了一只股票，在獲得外財后，便見好就收。后來王廟村扶貧需要歐陽雪做控股股東，因之前的股票獲利外加對丁元英私募基金的了解，歐陽雪心里已經(jīng)十分信任丁元英的遠見和才略。丁元英本是讓歐陽雪做一個空頭控股，收益算歐陽雪的，虧損算丁元英的，但向來坦率的歐陽雪不愿占便宜，而是立即預估了自己投資的風險，掂量了最壞的結(jié)果在自己能夠承受的范圍之內(nèi)，也就答應(yīng)了。在這里我們可以看到歐陽雪不做超出自己認知范圍的事情，有魄力的同時也有擔當，風險和收益，都在預期之內(nèi)。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歐陽雪就是這樣一位女性，家庭的變故不僅使她在社會的磨礪中變得獨立，更是鍛造了其心性。如若一個人能夠知足知不足，有為有不為，已然能在自己的天地中活得自在從容，平凡亦不平淡。而這對于一位女性來說，是何等的難得，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這本身就是一種境界。

（二）收放自如的肖亞文

肖亞文，一位精明干練、靈敏自信、思維縝密的白領(lǐng)，畢業(yè)于警官大學，學習過法律知識，曾是丁元英身邊的助理。若用一句話來概括肖亞文在丁元英身上學到的過人之處，即“隨緣、惜緣、不攀緣”[4]286。正是這樣的處世哲學，世俗不媚俗，知世故而不世故，聰明但不耍小聰明，讓肖亞文從中層階級跨越到了上層階級。

所謂“隨緣”，《〈金剛經(jīng)〉說什么》里南懷瑾提到的“物來則應(yīng)，過去不留”[5]即是最好的詮釋。韓楚風是丁元英為數(shù)不多的好朋友，也是正天集團的總裁，言下之意即象征著上層階級。肖亞文作為丁元英的助理，和韓楚風之間基于工作關(guān)系產(chǎn)生了一定的聯(lián)系，這是“物來則應(yīng)”。然而，在丁元英解散基金公司，并結(jié)束了和肖亞文的雇傭關(guān)系之后，她和韓楚風的緣分也就暫時到此，這是“過去不留”。

所謂“不攀緣”，這是肖亞文的“守”“退”哲學。在丁元英的公司解散時，也就意味著肖亞文即將失去工作。按照常人的思維，肖亞文的前老板丁元英是一個有著各種社會資源的人物，那么肖亞文大可以暗示或者明示老板丁元英給自己推薦一份工作，然而她并沒有這樣做，而是自己去北京找了一個獵頭公司，重新開始。她知道，按照人之常情可以這樣做，但不是聰明之舉。

所謂“惜緣”，便是把握住機遇。丁元英在公司即將關(guān)閉之前，留給肖亞文的最后一項任務(wù)便是給他找個清靜的地方落腳，這也就意味著辦完這件事彼此就不會再有深入的聯(lián)系了。肖亞文深知自己的老板丁元英是何等人物，出于人性的私心，她不想讓這條線斷了，得有個什么事牽著。于是不遠萬里自掏腰包到柏林去找自己的好朋友芮小丹來幫這個忙，知人情懂世故的肖亞文知道，芮小丹辦事有分寸、得體、自然，讓她來關(guān)照丁元英，人情是記在自己賬上，這樣一來便有了一條無形的線將這條人脈關(guān)聯(lián)著。可見，比起讓丁元英介紹一份工作，這才是肖亞文過人的遠見。所以肖亞文才愿意為此費盡心神、窮其資源，還得把這事辦得自然，不能讓丁元英察覺到有刻意的成分，為的就是去埋下這顆在將來可能發(fā)芽的種子。肖亞文是站在讓對方感覺舒適的距離，保持這一點的聯(lián)系，自洽如是，就是“惜緣”。果不其然，最后肖亞文成了格律詩公司的掌門人。

可見，曾在丁元英身邊共事的肖亞文不僅深諳處世之道，更是一個知進退，懂得抓住機遇展現(xiàn)自我的職場精英。一切都是時至才能產(chǎn)生，在機會沒有到來之時，不是急功近利地湊上前，而是在背后、在暗地里、在不可言說之處默默沉潛，待之水到渠成。

（三）明心見性的芮小丹

1.自覺——無掛無礙

芮小丹，畢業(yè)于警官大學，是古城的一名刑警。她是一個秀外慧中、知性直率、聰慧靈動的女子，倔強、努力、純粹又自律。父親是國內(nèi)知名的導演，母親在德國開飯店，有這樣寬裕的家境，外加自身的優(yōu)秀條件，在常人眼中，芮小丹是完全沒有必要去做隨時都可能會有生命危險的刑警工作。而從小在法蘭克福長大的芮小丹，身居異國的邊緣感使她對主流社會充滿了天然的渴求，所以她始終堅定自己的選擇，在古城做一名最前線的刑警，這就是她的自性本來。丁元英出于對芮小丹的愛曾在這個問題上和她探討過：“只要你一分鐘是警察，你這一分鐘就必須履行警察的天職，你就沒有避險的權(quán)利。但是，國家機器不缺一個遲早要被淘汰的女刑警，而社會應(yīng)該多一個非常有作為的人才。”[4]204而在芮小丹天性中，她做不到因為怕死而辭職，她相信丁元英的思辨是站在他能把握的條件上來判斷她的前途，而這都是丁元英的，不是她自己的。于芮小丹而言，“只要不是我覺到、悟到的，你給不了我，給了我也拿不住。只有我自己覺到、悟到的，我才有可能做到，我能做到的才是我的”[4]446，這在無明的蕓蕓眾生中是一種何等澄澈清靜、明心見性的覺悟。他曾這樣評價過芮小丹：“你不知道你，所以你是你，如果你知道了你，你就不是你了。”[4]166這句話讀來玄之又玄，實則用佛教的話來說即自性無所掛礙，是自在。自在就是解脫，芮小丹是想到了就做，該拿的拿該放的放，自性作為不昧因果。

《心經(jīng)》中有言：“無掛礙故，無有恐怖。”[8]芮小丹的自性更是體現(xiàn)在其生死觀上，因無掛礙，也就無恐怖。她曾和丁元英表露過自己的心跡，無論是存在還是死亡，她都能接受。因為在她看來，死亡并不意味著不存在，而是永恒的化身，可見芮小丹的通透見地，直指心性。整本小說都是圍繞著音樂以及音響這個背景展開，第一首出場的曲子《天國的女兒》不僅作為材料支撐，更是隱喻了芮小丹的悲劇命運。作為女人，就有女人的天性，是女人，就有貪嗔癡，而沒有貪嗔癡的女人是天國的女人。小說最后部分芮小丹在執(zhí)行任務(wù)時因雙腿被炸毀自殺了，這樣一個莎士比亞式的悲劇結(jié)尾，恐是眾讀者都未曾料到也難以接受的，而悲劇的實質(zhì)是無形的命運不可抗拒。在芮小丹的身上，我們可以看到其具有強烈的酒神精神，而具有酒神精神的人熱愛生命的同時并不畏懼死亡。她甚至出于對生命的愛而自殺：“當不可能驕傲地活著時，就驕傲地死去。”“自由走向死和在死中自由，當不再能肯定時，做一個神圣的否定者：如此他徹悟了死與生。”這樣的死仍然是生命的勝利，她通過否定自己而肯定了生命[9]。但在旁人看來，沒用就自殺，是在踐踏生命的尊嚴。而丁元英卻稱之：“言說尊嚴，還有尊嚴嗎？可以言說的尊嚴，是相對有尊嚴，畢竟無尊嚴。”[4]577丁元英這句話讀來繞口，實則是運用了《金剛經(jīng)》里常出現(xiàn)的三句義，如“如來說世界，即非世界，是名世界”[10]，意即“世界”，不是我們眼中實體的世界，而是名叫世界，由一系列的緣起構(gòu)成。那么在這里所謂的“尊嚴”，即別人眼中的，認為的，叫作的“尊嚴”，而不是芮小丹的本來，她不需要別人來定義、審視以及評價她本身。陶淵明在《擬挽歌辭三首》中就寫到了自己生前對死亡的體悟：“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體同山阿。”[11]可以說此時的芮小丹和彼時的陶淵明的生死觀是不謀而合的：死后直系親屬也許還有余留的悲傷，而其他人抑或唱著歌已經(jīng)奔向自己的生活，那么既然這些無法告慰自己的生命，就應(yīng)當意識到死亡其實是另一種存在形態(tài)，我們只是歸入了生命的洪流，那么這樣一來，我們看起來和山川一樣無言無語，但和山川一樣永遠佇立，而這也是芮小丹敢于直面死亡的覺悟。《道德經(jīng)》有“大音希聲，大象無形”[12]，那么丁元英和芮小丹的情感便是，大愛無愛。

2.覺他——慈悲為懷

芮小丹不僅有著無掛礙的自性，還有著一顆憐憫眾生的慈悲心。在一次任務(wù)執(zhí)行中，芮小丹擊斃了一個逃犯，而在此時卻被另一個逃犯王明陽用槍對著頭部，然而意外的是，槍沒有打響。緩過神后的芮小丹第一反應(yīng)是自己擊斃了逃犯，當死亡、再生、刑罰、人道……交織在一起的時候，當這種復雜而殘酷的感覺在同一時刻覆蓋一個女人的時候，這個女人既沒有親歷死亡的恐懼也沒有成就英雄的豪邁，只有愛，只有對生命的敬畏，只緣于一顆滿懷慈悲的心。在王明陽執(zhí)行死刑之際，提的最后一個請求是見芮小丹一面，而此時正值休假的芮小丹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目送死亡對她來說，心情是復雜而沉重的，那是一種天性使然的悲憫。人活一世，在根本上只面對兩個問題：一是生存，得活下來；二是回答生命價值的問題，讓心有個安住。而芮小丹能讓執(zhí)行死刑的王明陽的靈魂找到歸宿，不失為一種善舉，更是一種大愛。

對于芮小丹和丁元英的這段天國之戀，芮小丹心里一直都清楚丁元英不會久留在古城，于是向丁元英要了一份禮物。而這個禮物不是金銀珠寶，而是讓丁元英在最貧困的王廟村寫一個神話，為的是給芮小丹留下一個念想。其實芮小丹要這份禮物不僅出于對丁元英的在乎，客觀上還是扶貧的性質(zhì)，足以窺見芮小丹悲憫眾生的心性。而縱觀這場招招見血、劍劍封喉的王廟村扶貧，神話的實質(zhì)就是強力作用的殺富濟貧，不解決造血問題。雖然最終王廟村發(fā)展起來了，但讓一些人走向了深淵，如劉冰因貪婪妄想不成而走向自殺，樂圣公司的林雨峰因無法面對敗訴后的屈辱將車開下山崖，自取滅亡……然而整個事件里，芮小丹沒有看到丁元英有任何能讓人感到“神”的招式，每一件具體的事都是普通人能做到的普通事。一切都是公開的，沒有任何秘密和違法可言，所謂的“神話”竟是這么平淡、簡單。原來不希冀救世主，能做到實事求是就是神話，當芮小丹悟到這里，丁元英送給她的禮物也就浮出了水面。

三、性別對話與融合視角下的新生

（一）個體本位性的回歸

兩性對話得以可能，首先建立在兩性的差異之上。由于男女兩性的生理差異，天然地形成了社會角色的差異，只是隨著社會偏見的形成兩性關(guān)系變得扭曲和刻板。那么要想建立起對話關(guān)系，不是去消除無可避免的差異，而是尊重甚至去欣賞差異。其次，兩性對話的前提是主體獨立。獨立的兩性個體，不僅要有獨立的行為，還需擁有獨立的自我意識。長久以來，女性之所以缺失個體本位性就是因為依賴甚至迷失在男性話語的窠臼之中。因此，兩性對話既要承認差異，也要保持其各自的獨立性。我們看見作者豆豆雖然為塑造丁元英這個邏輯自洽的高人形象下了不少功夫，但她并沒有將筆墨停滯于此，也沒有讓筆下的女性形象囿于男性的偉岸形象之下，而是執(zhí)筆揮灑開去，凸顯了女性的獨立形象。

（二）通達兩性身份的和諧

我們可以看到，在丁元英的光芒之下，三位女性不同程度地悉受恩澤，她們在對丁元英的不斷發(fā)現(xiàn)中去認知、吸收并將自身的經(jīng)歷內(nèi)化為成長的潤滑劑，并在這過程中不斷調(diào)整著自己與男性世界的距離與位置。在豆豆筆下，男性不再是對立面，而是女性成長的觀照。與此同時我們從融合視角可以觀之，在這過程中男性自身也會因此變得完整，呈現(xiàn)出兩性身份的和諧。無論作者豆豆筆下的丁元英是何等超凡脫俗的人物，但終究他是一個“人”，而作為人，就有其自身的局限性。所謂人越往高處走，生命越孤寒。丁元英就是這樣一個內(nèi)心孤獨的人，不是他想孤獨，而是因為在他周圍找不到志同道合的人。這樣的心性使他與世俗生活格格不入，從而游離逡巡于眾生的邊緣，難以融入社會價值。正是芮小丹的出現(xiàn)，讓他從靈魂深處去理解女人的圣潔，從而觸碰到了生命內(nèi)在的溫度，也意識到了自己所缺乏的，正是芮小丹其人格彰顯的生命本真。于他的漫漫修行之路而言，唯有返璞歸真，才能得以涅槃。可以說，丁元英在成就芮小丹的同時，芮小丹也救贖了丁元英。當兩性對話得以和諧，彼此主體性得以尊重和體現(xiàn)，那么女性成長豐盈的同時，男性自身也將變得完整。

當代的女性要改變現(xiàn)狀，首先要有自我意識的覺醒，成為一個獨立的個體。可以看見，豆豆通過三位女性形象想要傳達的覺悟，即世上本沒有救世主，救世主就是自己。縱使男性有其不可忽視的力量，女性也應(yīng)當要有發(fā)自生命本體內(nèi)部的“自觀”“自塑”。如若沒有自身的獨立，外界的加持終究只是空中樓閣。盡管當今社會性別角色仍存在一些刻板印象，但作者豆豆依舊書寫了在這個碎片化的兩性世界里，她對女性精神成長的洞察與思考和對兩性和諧對話社會的希冀。

通過成長中的女性形象，作者豆豆不僅探索了女性如何自我救贖的主題，而且還表達了對于兩性對話的新格局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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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陳宇婧，西華師范大學研究生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