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政合法性視域下中國話語體系的建構邏輯

【摘要】合法性問題是現代西方社會政治學關注的重要問題。在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歷史進程中，構建執政合法性的中國話語體系有清晰的邏輯理路。首先，從理論、實踐和歷史的三重維度分析構建執政合法性的中國話語體系的必要性。其次，構建執政合法性中國話語體系的基本要求是，要堅持以人民為中心，以歷史唯物主義為指導，運用階級觀點和階級分析的方法。最后，構建執政合法性中國話語體系的現實意義就在于，用中國話語講好以人民為中心的中國故事，講清楚黨的根基在人民、血脈在人民、力量在人民，人民是黨執政興國的最大底氣。

【關鍵詞】執政合法性|中國話語體系|必要性|基本要求

合法性問題是現代西方社會政治學關注的重要問題，主要是用來說明執政政權存在的合理性，它擁有一套衡量執政合法性的西方話語體系。中國共產黨執政合法性中國話語體系的建構邏輯主要包含現實必要性和基本要求兩個方面。新時代看待中國共產黨的執政合法性，不能照搬西方的那套話語體系，而是要根據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現實要求，從中國的具體國情出發，運用唯物史觀和階級分析的方法，構建執政合法性的中國話語體系，這樣才能得出科學的結論?！拔覀兤惹行枰獙ι鐣茖W中的基本概念（如政體、合法性、自由、民主、憲政）進行重新解釋以達成新的認知，否則就必然是概念濫用”。[1]站在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歷史關口，面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戰略全局，構建馬克思主義指導下的黨執政合法性的中國話語體系，有助于更好地堅持和加強黨對一切工作的領導，有助于堅定“四個自信”、領悟“兩個確立”、做到“兩個維護”，為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建設、積極推進中國式現代化提供根本保證。

一、構建黨執政合法性中國話語體系的必要性

“合法性”作為現代西方政治學一個重要概念，主要是用來說明某一政黨、政治組織特別是執政政權存在的正當性。自從人類社會歷史上出現了國家、開始政治統治以后，人們就開始了對執政政權存在合法性問題的思考，由于中西方歷史文化傳統的差異、思維習慣和關注的焦點不同，西方社會對政治合法性問題的研究呈現出理論化、體系化的特征，而在我國對于合法性問題則缺少體系化、理論化的研究。因此，解釋和說明社會主義國家政權的合法性，講好執政為民、以人民為中心的中國故事，必須從本國的實際情況出發，從理論與實踐相統一、歷史與現實相結合的維度，在辯證分析合法性西方話語體系的基礎上，重新建構一套適用于社會主義國家的執政合法性話語體系，這樣才能得出科學的結論，而不是用別人的尺碼來衡量自己。

第一，從理論上看，構建執政合法性的中國話語體系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內在要求。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就是要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回答時代和實踐提出的新問題。執政合法性問題在馬克思、恩格斯的國家學說中處于一種缺失狀態，因為他們的時代是無產階級革命時代，斗爭的目的是為建立無產階級專政的國家政權，尚未涉及到執政合法性問題，而他們設想的未來社會則是公眾權力失去政治性質的“自由人聯合體”，作為政治統治功能的國家“在發展過程中，當階級差別已經消失而全部生產集中在聯合起來的個人的手里的時候，公眾的權力就失去政治性質”。[2]這種狀況直接導致了蘇聯共產黨在革命成功后忽略了執政合法性建設，列寧在領導俄國革命過程中創造性地發展了馬克思主義，在現實層面證實了無產階級的革命合法性，并且在領導人民進行社會主義建設的過程中初步意識到執政合法性問題。列寧之后，斯大林及其繼任者不重視甚至忽視了對無產階級政黨的執政合法性建設，最終導致蘇聯解體。蘇東劇變深刻地影響了中國共產黨人對于執政合法性問題的認識。進入新時代，面對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戰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我們要充分發揮歷史主動性，積極構建執政合法性的中國話語體系，講好執政合法性的中國故事，實現馬克思主義在執政合法性問題上的中國化時代化。

第二，從實踐上看，構建執政合法性的中國話語體系是走好第二個百年征程的現實需要。新時代以中國式現代化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必須堅持黨的領導，必須與一切弱化乃至否定黨的領導的思想作堅決斗爭。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社會發生的巨大變革，是黨和人民共同奮斗創造出來的，在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的堅強領導下，“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深入推進，書寫了經濟快速發展和社會長期穩定兩大奇跡新篇章，我國發展具備了更為堅實的物質基礎、更為完善的制度保證，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進入了不可逆轉的歷史進程?！盵3]一百多年來，黨帶領中國人民實現了從站起來、富起來到強起來的偉大飛躍，人民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變化。中國共產黨帶領人民創造美好生活的偉大實踐必須在理論上予以充分說明，這一方面可以使我們有強大的理論武器應對意識形態領域的復雜斗爭，用中國話語體系駁斥西方話語體系對我們的中傷和污蔑；另一方面可以使全體中國人民更好地理解中國共產黨人的初心和使命，更加堅定地團結在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周圍，全面開啟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新征程。

第三，從歷史上看，構建執政合法性的中國話語體系是總結國內外共產黨執政經驗教訓得出的科學結論。20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蘇東劇變，一個關鍵原因就是執政的共產黨忽視了執政合法性建設，認為有了革命合理性的“打江山”就可以永遠“坐穩江山”，從而喪失了國家政權。蘇聯共產黨的失敗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淡出人們的視線，但是其留下的教訓卻是深刻的，它時刻提醒著我們，必須重視加強黨的執政合法性建設。在執政合法性問題上，要加深對黨執政規律的認識和理解，不斷提高黨的執政能力和執政水平，要用清醒的頭腦和堅定的信念加強執政合法性建設。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高度重視黨的執政合法性建設，在理論和實踐兩個維度把黨的執政合法性建設提高到新的發展水平，為民族復興提供了堅強的政治保證。

二、構建執政合法性中國話語體系的基本要求

我國是人民民主專政的社會主義國家，中國共產黨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堅強領導核心，人民是中國共產黨人的出發點和歸宿，人民幸福是中國共產黨人的終極價值追求。因此，必須圍繞以人民為中心構建執政合法性的中國話語體系，這就要求堅持無產階級立場，運用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觀點和方法。

第一，運用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觀點和方法構建黨執政合法性的中國話語體系。歷史唯物主義通過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矛盾運動揭示了人類社會發展的客觀規律，也就揭示了合法性的真正來源和秘密。在批判黑格爾市民社會與國家的關系過程中，馬克思創建了“生產關系”概念，“徹底超越了黑格爾市民社會理論的視域局限以及近代政治哲學國家合法性理論的內在缺陷，破解了隱藏于國家身上的‘歷史啞謎’”。[4]馬克思把國家從黑格爾的“絕對精神”發展環節中剝離出來，賦予國家以歷史唯物主義基礎，即國家和社會結構總是從一定時代的物質生活的生產過程中產生的，生產關系構成了包括國家在內的政治系統的基礎。因此，必須從物質資料的生產方式出發去研究執政合法性，而不能僅僅依靠對民主政治制度的分析，這樣才能真正揭示一個政治系統執政合法性的深層根源。

考察政治系統包括國家在內的合法性必須從物質生活的生產方式出發，不僅要追問民眾對某一政治系統認可、忠誠的思想動機，更要去追問產生這一思想動機背后的物質動因。以此觀之，西方資本主義話語體系對合法性的認識僅僅停留在政治層面，他們共同的特征是只從民主政治原則中去分析執政合法性，而沒有深入到這些民主政治原則產生的物質生產方式去分析執政合法性。一些人從這樣的合法性理論出發質疑中國共產黨的執政合法性，完全拋棄了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觀點和方法。“新興精英階層在全球化的經濟生活中享受短暫的和平和私人的快樂，以一種非政治化的天真在全球化的空洞許諾中喪失了政治意志、政治獨立和文化自主，喪失了對生活意義的界定權和對生活方式的辯護權，只能以尾隨者的心態努力追求被西方世界承認”。[5]

第二，堅持用階級的觀點和階級分析的方法構建黨執政合法性的中國話語體系。階級的觀點和階級分析的方法是馬克思主義者分析研究階級社會一切政治現象的根本觀點和根本方法，是指引我們撥開歷史的迷霧，認清社會歷史變化發展根本原因的鑰匙。后來的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對階級和階級斗爭都進行了認真的分析和研究，正是通過對階級和階級斗爭的研究，馬克思主義認為經濟利益的對立是階級斗爭的根源，政治斗爭只不過是經濟利益根本對立的表現和手段，這就要求我們在分析和研究階級社會的政治現象時必須運用階級分析的方法。當前，盡管當代資本主義社會出現了一些新變化，但是資本和雇傭勞動的對立依然存在，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的對立依然存在，只不過是采取了更為緩和的方式，這就更需要我們運用階級觀點和階級分析方法，認清以資本為中心的資本主義社會的實質。

我國社會還處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階級斗爭還將在一定范圍內長期存在，國際上兩種制度和兩種意識形態的斗爭也從來沒有停止過，在執政合法性問題上如果忽視階級的觀點和階級分析的方法，就會掉進資產階級所宣揚的“普世價值”的陷阱，不僅得不出正確的結論而且還會給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帶來傷害。因此，資本主義國家政權在資產階級看來就是合法的，資產階級通過政治解放實現了人們在政治上的平等自由，并且極力鼓吹這種平等自由已獲得無產階級和廣大勞動人民的認可，以掩蓋勞動人民和資產階級在經濟關系上的不平等，事實上，沒有經濟關系的平等就不會有政治上的平等，無產階級在資本主義社會的平等自由只不過是出賣勞動力的平等自由。資產階級正是以這種虛假的民主政治去欺騙、愚弄人民以獲取民眾的認可、支持和忠誠，從馬克思恩格斯生活的時代一直到今天，資本主義的本性就始終沒有根本性改變，如果用這樣的邏輯來分析我們黨的執政合法性那就一定是錯誤的，這正中資產階級下懷，正是某些以“憲政民主”等幌子攻擊我們黨執政合法性的人的險惡之處，對此我們要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

第三，構建黨執政合法性的中國話語體系必須講好以人民為中心的中國故事。執政合法性指的是民眾與政權的關系，一個政權的存在必須獲得民眾的認可、支持和忠誠，沒有民眾支持和認可的政權是不具備合法性的。那么，如何才能獲得民眾的支持和認可呢？這主要取決于執政理念和執政實踐，最主要的是執政實踐和執政表現。一般地，從執政理念上看，任何一個政權都在不同程度上強調自己代表了民眾的利益和訴求，以期獲得民眾的認可和支持，特別是在政權的初創時期。但是，如果不能在隨后的執政實踐中不能真正維護人民的現實經濟利益和政治訴求，必將失去執政合法性，而無論其執政理念說得多么動聽。因此，維護政權的合法性，首先就是這個政權必須維護和增進人民群眾的根本經濟利益，不斷提高人民群眾的物質生活水平；其次是這個政權要切實加強和維護人民群眾的民主政治權利；再次是要努力為人民群眾創造更加美好、幸福的精神生活，不斷滿足人們生存、發展的需求，促進人的全面自由發展。而這一切，就是我們黨的性質和宗旨最真實的體現和完美寫照，只有共產黨人才會真正把人民群眾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因此，構建執政合法性的中國話語體系就是講好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中國故事。

以人民為中心是堅持社會主義生產資料公有制的主體地位的必然要求。生產資料公有制主體地位的確立，使無產階級和廣大勞動人民成為生產資料的主人，從根本上鏟除了無產階級和勞動人民遭受剝削的經濟根源，有力地保障了人民群眾的根本經濟利益，為促進人的全面自由發展創造了根本經濟前提。社會主義建設時期，生產資料公有制及在其基礎上的計劃經濟體制使得一個貧窮落后的農業大國在不到30年的時間里建立了獨立完整的工業體系和國民經濟體系，保障了國家安全和人民民主專政國家政權的鞏固。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以鄧小平為核心的中國共產黨人在對國際和國內形勢準確判斷的基礎上，堅定不移地按照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的基本路線推進中國的經濟發展，實現了經濟的高速發展，也創造了世界經濟發展史上的奇跡，人民生活水平實現了由溫飽到小康的大步邁進。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為核心的黨中央帶領人民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實現了“第一個百年”的奮斗目標，正勇毅前行在以中國式現代化推進中國民族偉大復興的新征程上，為創造人民美好生活、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而努力奮斗。

綜上所述，構建執政合法性的中國話語體系，必須從現實的人的物質生產活動出發，運用階級的觀點和階級分析的方法，把合法性的基礎和來源真正建立在以人民為中心之上，從而與合法性的西方資本主義話語體系區別開來。只有構建執政合法性的中國話語體系，才能科學地看待中國共產黨的執政合法性，才能講好執政合法性的中國故事，推動馬克思主義在執政合法性問題上的發展和創新。

三、結語

新時代，分析研究社會主義國家政權的合法性問題，必須構建屬于自己的話語體系，即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構建執政合法性的中國話語體系，決不能套用西方的合法性理論來分析中國共產黨的執政合法性，更不能用西方民主政治的標準來衡量中國共產黨的執政合法性，決不能掉進西方“憲政民主”的陷阱。只要我們站在人民的立場，從中國的實際情況出發，運用歷史唯物主義基本原理，堅持階級觀點和階級分析的方法，我們就會發現在當代中國，沒有什么其他政治力量能像中國共產黨那樣把老百姓的冷暖放在心上，把人民對美好生活的追求作為自己的奮斗目標。黨誕生的一百多年來，在任何一個歷史時期，都是人民的主心骨，是堅強的領導核心，這是人民的選擇和歷史的結論，也是黨的初心和使命使然。中國軍轉民

參考文獻

[1]楊光斌.合法性概念的濫用與重述[J].政治學研究，2016（2）：2-19.

[2]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422.

[3]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6.

[4]劉振江，曹亞雄.馬克思對近代國家合法性范式的批判與超越當代世界與社會主義，2015（1）：39-43.

[5]強世功.政制發展之謎（下）——香江邊上的思考之十三[J].讀書，2009（2）：49-55.

【基金項目：2020年度高校哲學社會科學研究專題項目（項目編號：2020SJB0393）】

（作者簡介：許衛中，江蘇信息職業技術學院，副教授，哲學碩士，研究方向為馬克思主義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