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ChatGPT是一款人工智能技術驅動的自然語言處理工具,在圖書館領域引發了廣泛的討論。ChatGPT契合了圖書館智能知識服務的需要,但圖書館員的使用期望與使用意愿有待討論。文章調查了智能知識服務領域圖書館員對ChatGPT的使用期望,并分析了其影響因素。結果發現,圖書館員對ChatGPT的看法不一,對ChatGPT的使用期望主要受期望效用、好奇心理、技術優勢、信息有用性、技術倫理等因素的影響。
關鍵詞:ChatGPT;圖書館員;使用期望;智能知識服務領域
中圖分類號:G25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1588(2024)12-0122-04
1 背景
隨著人工智能技術的發展,圖書館都在借助大數據和人工智能技術積極推出智能檢索、數據挖掘與數據分析等智能服務[1]。然而,用戶更希望能直接獲得答案,而不是從眾多相關檢索結果中提取信息和知識,也有學者提出搜索可以被想象為用戶和語言模型之間的雙向對話,計算機可以像人類專家一樣回答問題[2]。面對用戶更加綜合化、多樣化、個性化和智能化的新需求,ChatGPT等智能問答服務產品應運而生[3],標志著自然語言處理模型在問題回答任務上的顯著改進,也將促進圖書館智能知識服務的深化發展[4]。
ChatGPT作為一種大型自然語言處理模型,引入了許多技術和算法,其中基于人類反饋的強化學習[5](Reinforcement Learning with Human Feedback, RLHF)作為在ChatGPT中應用的新技術,可以通過不斷迭代,使模型產生評判生成答案的能力,解決了如何使AI模型的產出與人類的常識、認知及價值觀保持一致的問題。
基于智能知識服務,ChatGPT可被有效應用于智能問答服務,ChatGPT將積累的無序語料信息進行有序和科學的整理,形成規范的問答庫形式,并建立基于知識的分類模型,以指導新增加的語料咨詢和服務信息[6]。在使用過程中,ChatGPT擁有足夠的場景理解能力和上下文對話能力,可以根據復雜語句內容并結合上下文語境,滿足用戶多形式、多領域的提問。然而,圖書館員在實踐應用中對ChatGPT抱有一定的懷疑態度,本研究以圖書館員為調查對象,分析其對ChatGPT的使用期望,包括使用意愿分布及其影響因素。
2 圖書館員對ChatGPT使用期望的調查統計
關于圖書館員對ChatGPT的使用期望,本研究采用選擇題與開放題相結合的調查題項,題目設計為“在智能知識服務領域,您愿意使用ChatGPT開展服務嗎”,對應的選擇答案設計為三個選項,分別是“A.我對ChatGPT存在較高的使用期望,愿意使用;B.我對ChatGPT存在較低的使用期望,不愿意使用;C.我對ChatGPT的使用期望無法確定,說不準是否會使用”。同時,本研究設計相應的開放式問題,要求被調查對象針對選擇的答案進行進一步的闡述和說明。本研究統計159份有效問卷的調查結果見表1。

由表1可知,在159名樣本圖書館員中,選擇“愿意使用”的有78人,占比49. 06%;選擇“不愿意使用”的有33人,占比20. 75%;選擇“不確定使用”的有48人,占比30. 19%。盡管有近50%的圖書館員對ChatGPT持有較高的使用期望,愿意使用ChatGPT開展智能知識服務,但也有一定比例的圖書館員不愿意或不確定使用ChatGPT開展智能知識服務。綜上所述,圖書館員在智能知識服務領域對ChatGPT存在不同的看法,進一步分析發現:有近50%的圖書館員有積極的使用意愿,對ChatGPT存在較高的使用期望,統計“闡述說明”發現他們認為ChatGPT使用的是大型語言模型,且能促進學習的強化訓練,可以模擬人類的自然方式開展對話,能夠滿足用戶更加個性化、差異化、全面化、智慧化的新需求,能夠為他們提供更佳的智能知識服務。有約30%的圖書館員持中立的使用意愿,對ChatGPT抱著不確定的使用期望,統計“闡述說明”發現他們認為ChatGPT需要以大量的數據庫為基礎,盡管可以進行智能化篩選和智慧化分析,形成正對性的答復系統,但用戶心理是動態變化的,需求偏好不是可以完全預測的,不一定能夠提供準確的知識問答服務。有約20%的圖書館員持有消極的使用意愿,對ChatGPT存在較低的使用期望,統計“闡述說明”發現他們認為ChatGPT是根植于西方意識形態的價值體系,ChatGPT的答案并不契合我國用戶的思維邏輯,甚至在民族主義、主權、自由等方面的回答不符合我國的價值觀與意識觀,因此不會采納。
3 圖書館員對ChatGPT使用期望的影響因素分析
3. 1 影響因素指標體系
歸納梳理已有學者關于“圖書館員與ChatGPT使用”的相關研究成果發現,圖書館員對ChatGPT的使用期望可以歸納為主體因素、技術因素和信息因素。在主體因素方面,圖書館員的個人風險感知、個人期望效用認知、個人好奇心理均會影響其ChatGPT使用期望,一方面,圖書館員擔心ChatGPT可能會取代他的工作而不愿意使用;另一方面,圖書館員認為ChatGPT也許能夠提高服務效率而愿意使用。此外,圖書館員也因典型的好奇心理而愿意嘗試使用ChatGPT。在技術因素方面,圖書館員對ChatGPT的技術優勢、技術倫理和技術本土化認知均會影響其ChatGPT使用期望,一方面,圖書館員認為ChatGPT比其他人工智能更加智慧化和人性化,對ChatGPT存在較高的使用期望;另一方面,圖書館員認為ChatGPT可能會侵犯用戶隱私,對ChatGPT存在排斥心理。此外,圖書館員認為ChatGPT不屬于本土化技術,隨時可能被“卡脖子”,從而不愿意使用。在信息因素方面,圖書館員對ChatGPT的信息有用性、信息價值觀和信息質量認知均會影響其ChatGPT使用期望,一方面,圖書館員認為ChatGPT的互動信息不僅智慧化,而且覆蓋面廣,緊跟前沿,非常具有參考意義,使用期望較高;另一方面,圖書館員認為ChatGPT的信息價值觀偏向于西方主義思潮,不一定適合國內用戶,使用期望不高。此外,圖書館員認為ChatGPT的輸出信息具有同質化特征,不一定能夠滿足用戶的個性化需要,使用期望較低。綜上,本研究構建圖書館員對ChatGPT使用期望的影響因素指標體系見表2。

3. 2 問卷與數據
立足“ChatGPT使用期望、個人風險感知、個人期望效用認知、個人好奇心理、技術優勢、技術倫理、技術本土化、信息有用性、信息價值觀、信息質量”10個變量,本研究采用5級李克特量表設計調查問卷,邀請圖書館員進行主觀性評價,評價標準由低到高依次賦值1~5;統計159份有效問卷的調查結果,分別開展相關性和多元回歸分析。
3. 3 相關性分析
ChatGPT使用期望與個人風險感知、個人期望效用認知、個人好奇心理、技術優勢、技術倫理、技術本土化、信息有用性、信息價值觀、信息質量等變量之間的Pearson相關性分析結果見表3。

由表3可知:在主體因素方面,圖書館員ChatGPT使用期望與個人風險感知的Pearson相關性系數為-0. 678,為負,在0. 05的水平顯著;與個人期望效用認知、個人好奇心理的Pearson相關性系數分別為0. 792、0. 892,均為正,分別在0. 05和0. 01的水平顯著。可以看出,圖書館員的個人風險感知與ChatGPT使用期望顯著負相關,個人期望效用認知、個人好奇心理與ChatGPT使用期望顯著正相關。在技術因素方面,圖書館員ChatGPT使用期望與技術優勢的Pearson相關性系數為0. 753,為正,在0. 05的水平顯著;與技術倫理、技術本土化的Pearson相關性系數分別為-0. 548、-0. 515,均為負,均在0. 05的水平顯著。可以看出,圖書館員的ChatGPT技術優勢認知與ChatGPT使用期望顯著正相關,技術倫理認知、技術本土化認知與ChatGPT使用期望顯著負相關。在信息因素方面,圖書館員ChatGPT使用期望與信息有用性的Pearson相關性系數為0. 805,為正,在0. 01的水平顯著;與信息價值觀、信息質量的Pearson相關性系數分別為-0. 531、-0. 501,均為負,均在0. 05的水平顯著。可以看出,圖書館員的 ChatGPT信息有用性認知與ChatGPT使用期望顯著正相關,信息價值觀認知、信息質量認知與ChatGPT使用期望顯著負相關。
3. 4 回歸分析
本研究以ChatGPT使用期望為因變量,以個人風險感知、個人期望效用認知、個人好奇心理、技術優勢、技術倫理、技術本土化、信息有用性、信息價值觀、信息質量為自變量,進行多元回歸分析,結果見下頁表4。
由表4可知:Durbin-Watson值為2. 042,表明模型的誤差項有較好的獨立性,模型調整后的R2為0. 744,表示自變量(個人風險感知、個人期望效用認知、個人好奇心理、技術優勢、技術倫理、技術本土化、信息有用性、信息價值觀、信息質量)對因變量(ChatGPT使用期望)具有較高的解釋度,F值為104. 326,Sig.為0. 011,小于0. 05,表明模型具有統計顯著性。
在主體因素方面,個人期望效用認知、個人好奇心理等變量的標準化系數Beta值分別為0.437、0.423,均大于0,且顯著性水平Sig.值分別為0. 016、0. 018,均小于0. 05,說明個人期望效用認知、個人好奇心理對圖書館員ChatGPT使用期望具有顯著的正向因果影響。個人風險感知變量的顯著性水平Sig.值為0. 303,大于0. 1,說明個人風險感知對圖書館員ChatGPT使用期望不具有因果影響關系。在技術因素方面,技術優勢變量的標準化系數Beta值為0. 571,大于0,且顯著性水平Sig.值為0. 005,小于0. 01,說明技術優勢對圖書館員ChatGPT使用期望具有非常顯著的正向因果影響。技術倫理變量的標準化系數Beta值為-0. 315,小于0,且顯著性水平Sig.值為0. 026,小于0. 05,說明技術倫理對圖書館員ChatGPT使用期望具有非常顯著的負向因果影響。技術本土化變量的顯著性水平Sig.值為0. 241,大于0. 1,說明技術本土化對圖書館員ChatGPT使用期望不具有因果影響關系。在信息因素方面,信息有用性變量的標準化系數Beta值為0. 677,大于0,且顯著性水平Sig.值為0. 000,小于0. 01,說明信息有用性對圖書館員ChatGPT使用期望具有非常顯著的正向因果影響。信息價值觀、信息質量等變量的顯著性水平Sig.值分別為0. 156、0. 132,均大于0. 1,說明信息價值觀、信息質量對圖書館員ChatGPT使用期望不具有因果影響關系。
4 結語
可以看出,對于圖書館員來說,個人對ChatGPT的期望效用越高,好奇心理越強,技術優勢認知越高,信息有用性認知越高,則ChatGPT的使用期望和使用意愿越大。同時,個人對ChatGPT的技術倫理擔心越大,則ChatGPT的使用期望和使用意愿越小。值得注意的是,圖書館員的個人風險感知、技術本土化、信息價值觀和信息質量認知,并不是ChatGPT使用期望和使用意愿的影響因素。

參考文獻:
[1] Fiorini N, Leaman R, Lipman D J, et al. How user intelligence is improving PubMed[J]. Nature biotechnology, 2018(10):937-945.
[2] Wu Y, Mou Y, Li Z, et al. Investigating American and Chinese subjects’explicit and implicit perceptions of AIgenerated artistic work[J]. Computers in Human Behavior,2020(10):106.
[3] 馮志偉,張燈柯,饒高琦.從圖靈測試到ChatGPT:人機對話的里程碑及啟示[J].語言戰略研究,2023(2):20-24.
[4] 趙瑞雪,黃永文,馬瑋璐,等. ChatGPT對圖書館智能知識服務的啟示與思考[J].農業圖書情報學報,2023(3):1-10.
[5] Moreira I, Rivas J, Cruz F, et al. Deep reinforcement learning with interactive feedback in a human-robot environment[J]. Applied Sciences,2020(16):5574.
[6] 劉佳,王路路.標準化服務智能問答系統研究[J].信息技術與標準化,2022(10):88-92.
(編校:周雪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