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式學習視域下學生創造性勞動的指導策略

【摘 要】 相較于正式學習，非正式學習更貼近真實世界的問題解決場景，是發展學生創造性勞動能力的有效載體。探索非正式學習視域下學生創造性勞動的指導策略，不僅可以拓寬勞動教育邊界，而且對促進學生自主勞動探究、體悟勞動創造價值具有重要作用。在審視非正式學習視域下的創造性勞動價值意蘊基礎上，充分厘清非正式學習視域下的創造性勞動指導取向，通過啟迪學生學會發現問題、幫助學生掌握工具使用、引導學生開展評價反思，助力學生自我發起、自我調控、自我負責地進行創造性勞動。

【關鍵詞】非正式學習 勞動教育 創造性勞動

隨著知識經濟社會與人工智能時代的到來，勞動更多呈現出創造性特征。強調創造性勞動，不僅是勞動教育適應新時代、滿足國家發展需要的體現，更是對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必備能力的描述[1]。創造性勞動作為勞動的一種形式，其靈感的涌現、思維的激揚、創想的生成，往往源自生活中那些不經意的某種觸發，而這也正是非正式學習典型情境和優勢的體現，顯現了非正式學習不可低估的價值[2]9。在非正式學習視域下開展創造性勞動，不僅可以拓寬勞動教育的實施場域、內容和形式，還有利于學生自主、自發地綜合運用不同學科知識、技能、經驗解決勞動中出現的問題，體驗從簡單勞動向復雜勞動和創造性勞動發展的過程，激發內生勞動創造動能。然而，由于非正式學習的隨意性、自主性，創造性勞動的復雜性、靈活性，學生在通過非正式學習開展創造性勞動的過程中可能會遭遇各種意想不到的困難，教師適時、適切的指導就顯得尤為必要。

一、為何：審視非正式學習視域下的創造性勞動價值意蘊

非正式學習指在非正式學習時間和場所發生的、通過非教學性質的社會交往來傳遞和滲透知識，由學習者自我發起、自我調控、自我負責的學習[3]。其與“學生在有目的地改造客體的過程中，充分發揮智慧與靈感，享受勞動創造的愉悅，自由自主地進行勞動實踐”[4]，強調個性、開放的創造性勞動在理念上有著高度的一致性，也使得非正式學習可以成為學生開展創造性勞動實踐的有益方式。

1. 面向生活世界，釋放勞動創造天性

《大中小學勞動教育指導綱要（試行）》要求，要將勞動教育與學生的個人生活、校園生活和社會生活有機結合起來，深化對勞動價值的理解[5]。可見，除了勞動必修課程，面向生活的實踐是實施勞動教育的重要途徑。對于創造性勞動來說，其本質在于創造性，但并非在規定的條件下創造，而是“能夠在勞動中發現真實問題并創造性地加以解決，能夠積累勞動經驗并使其結構化，進而有所發現、有所發明”[6]。這也決定了創造性勞動應融入生活“大課堂”，在高度自由的非正式學習中釋放學生創造的天然屬性，強化知識與生活的聯系。因此，以非正式學習的形式開展創造性勞動，為學生在豐富的日常生活、生產和服務性勞動中直面問題，自主嘗試尋求創新性的解決方案，“綜合運用個人知能，探索解決問題”[7]提供了平臺，拓寬了勞動教育的實施領域，彌補了傳統勞動教育的不足。

2. 踐行知行合一，體認勞動創造價值

創造性勞動的過程不僅是運用知識指導勞動實踐的過程，還是通過勞動實踐檢驗知識真偽、深化對相關知識的理解乃至創造新知識的過程，即實現“以知促行”與“以行促知”相統一的過程[8]。而非正式學習中的實踐是一種依賴于默會知識的交互式探究，在探究中，學生進行思考、假設與驗證，提升創新思維和實踐能力，實現“學”與“做”的交融共進。在非正式學習視域下開展創造性勞動，既關注學生在正式學習中“學會”的能力，更重視學生在非正式學習中“會學”的本領。在“學會”的基礎上，推動學生在勞動中不斷探索發現，逐步從被動接受勞動任務轉變為主動尋求勞動創造與突破機會，在“學創融通”中形成對創造性勞動的深刻認識，而“不僅僅將勞動教育視為一種簡單的手工操作、技術技能和體力勞作”[9]。

3. 植根原生需求，形成勞動創造自覺

非正式學習個體具有學習、尋求知識、理解以及變得有能力的主觀需要，每個個體都有著獨一無二的潛能和創造力，成功探究、掌握學習任務及獲得知識是需求之一[10]22。開展非正式學習，其主要目的不在于要求學生學會多少知識，掌握多少技能，而是要讓學生習得從不同途徑獲取知識、技能的能力，掌握解決問題的策略，能在遇到問題時主動產生思考，從自由的學習走向自覺的學習。從這個意義上來說，非正式學習視域下的創造性勞動植根于學生個體的勞動本能反應和原生需求，學生在自然、自在的探究中所獲取的知識、技能和態度更易內化為自身的勞動行為習慣，學生得以在不斷實踐中積累勞動創造的成就感，繼而能將這種正面的情感與認知帶到日常勞動的各個方面，主動發現問題、分析問題、解決問題，使勞動創造實現超越，成為一種自覺的行動。

二、何謂：厘清非正式學習視域下的創造性勞動指導取向

相較于正式學習，非正式學習是非正式、不定期且即興的學習方式，在生活中隨時都有可能會發生[11]，不受學習空間、方式、內容等限制，由學生自行進行調控。但過分強調獨立自主，在沒有外部壓力或期望的情況下，學生往往會缺乏持續完成勞動創造的動力。并且，創造性勞動以物化成果為導向，涉及資料查找、創意設計、工具使用等一系列環節，需要教師提供一定的指導與支持，以優化勞動進程，呵護學生的好奇心、想象力和探索欲。

1. 以融入為前提，準確判斷學生需求

非正式學習視域下的創造性勞動是偶發的，廣泛存在于學生的日常勞動之中。而植根于學生日常勞動中的問題往往不可預測，沒有唯一標準答案，學生更有可能自由地思考，形成多元化的觀點、創新的解決思路，其需求也呈現多元化的特點。這就要求教師主動融入學生的勞動，在細心觀察、頻繁溝通中與學生建立融洽的師生關系，以陪伴者、參與者的身份在互動中推動學習的發生、問題的提出，從中研判學生需要哪些指導，從而“為學生持續開展非正式學習提供堅實的動力系統，有效對接學生的個性化成長”[12]，夯實勞動創造基礎。

2. 以促進為職責，持續推進勞動進程

開展非正式學習“不僅需要對個體的學習需要及其能力持樂觀態度，還必須有意識地為個體提升并擁有良好的學習技能創設條件”[10]23。因而，在非正式學習視域下的創造性勞動指導中，教師要肯定學生勞動實踐的主導和主體地位，充分信任學生，也要發揮自身的輔助、促進作用，為學生實現勞動創造賦能。以促進為職責，教師應協同學生非正式學習場域中的家人、朋友等為創造性勞動“保駕護航”，群策群力；指引學生交流合作、互助共享知識經驗，拓寬勞動創造視野；對勞動實踐中的試驗、操作等作出友情提示，確保安全……借此幫助學生在充滿機遇與挑戰的非正式學習中持續推進勞動創造進程，獲取有意義的成果。

3. 以夠用為準則，把握指導干預邊界

與正式學習不同，非正式學習的過程是無干預或弱干預的，學習者的興趣和內部動機是非正式學習發生的主要原因，自我驅動是首要特征[13]。這也意味著，學生在開展非正式學習時，教師要正確把握指導干預的邊界，切實保障學生的自主學習權利，防止過度介入而導致非正式學習成為變相的正式學習，削弱非正式學習在創造性勞動中的作用發揮。以“夠用”為準則，旨在通過評估學生“需求”的最低標準，采取適時適度的指導啟發，避免擾亂學生勞動節奏，讓學生在生動、有趣的沉浸體驗中享受勞動創造樂趣，增進對勞動創造的正確理解與認同。

三、何為：建構非正式學習視域下的創造性勞動指導策略

非正式學習視域下的創造性勞動是學生自發、自我驅動的學習過程，超越了傳統正式教育體系的框架。教師需要結合學生日常生活、生產和服務性勞動擬定相應的指導策略，明確可為與不為之處，以此伴隨學生親歷勞動創造的全過程，助力學生自我發起、調控和負責地展開勞動探究，在低壓力下形成有效學習與成果，成為知識技能的“創造者”而非簡單的“消費者”。

1. 以勞生疑，啟迪學生學會發現問題

在非正式學習視域下，勞動不受時間、地點、資源等因素制約，為學生帶來了更為廣闊的實踐空間，學生可以從學校、家庭和社會等多條途徑發現自己感興趣的勞動問題。因此，結合學生已有勞動知識、經驗和技能開展情境模擬，以勞動體驗為基礎，指導學生學會在勞動中發現有價值的問題是開展非正式學習視域下創造性勞動的首要條件。

例如，以清潔衛生為主題設計場景，學生分成幾個小組，每組負責教室一角，模擬開展“大掃除”行動。為更真實地呈現問題，教師特意在每個角落放置了一些輕質的紙片和小塑料碎片作為“垃圾”，并安排一名學生用電風扇模擬“陣風”，讓這些“垃圾”從簸箕中被吹走。由此引發學生思考“如何防止掃進簸箕的垃圾被風吹走”并進一步開展探究。借助情境模擬，學生學會觀察、識別問題，運用已有知識和經驗進行分析，進而將其遷移運用于不同勞動場域，激起問題解決的熱情和動力。

2.以勞育能，幫助學生掌握工具使用

非正式學習更體現以學習者為中心，更體現情境性，更追求知識的更新與迭代，學以致用[2]9。在非正式學習視域下開展創造性勞動更離不開信息、思維與實操等工具的協助，預先指導學生認識“工具”、了解使用方法，是助力學生在“發現—試錯—創制—迭代”中展開勞動創造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例如，教師依托“萵筍收割器”的創造實踐過程，介紹如何運用搜索引擎及相關軟件收集、篩選與“萵筍收割”相關的資料，提升學生信息處理技能；結合“收割器”造型、結構、功能等方面的創制要求，示范設計要點，幫助學生掌握創意設計的關鍵要素和基本原則；展示各類表單，指導學生根據實際目標任務選擇適宜的思維工具，提升思維品質；配合演示、練習等方式，講解勞動知識技能，引領學生掌握實踐操作的基本原理、程序、規則及正確使用勞動工具的技術等內容，使學生可以在開展創造性勞動的過程中合理運用不同“工具”解決問題，為達成創造目標服務。

3. 以勞潤心，引導學生開展評價反思

非正式學習視域下的創造性勞動依賴學生的自主性、建構性，其評價機制的構建也需要突破傳統以物化成果論成敗的評價，凸顯學生的主體地位，促使學生成為評價的積極參與者。教師應注重引導學生對不同階段的創造性勞動情況進行記錄，感知自身的優點和不足之處，以更好地聚焦問題解決，發揮評價的反饋與改進功能，提升學生的勞動創造成效。

一是利用勞動日志。勞動日志伴隨學生創造性勞動的全過程，主要包括時間、場域、主題、內容、成果等要素，由學生自行設計，既可以用來監督自己的勞動過程，強化自我管理、反思與完善，也可以作為個人成長和發展的見證。如在《黑板擦的改進》日志中，教師通過“我希望”“我想知道”“我將要做”“我喜歡”設計四象限表，指導學生從黑板擦功能改進的期望，黑板擦改進背后的原理、技術細節、方案設計、操作步驟等維度掌握記錄重點，并延伸拓展不同的日志表現形式，吸引學生以更加主動的姿態投入反思、評估與總結，改進勞動。二是組織創造性勞動成果展示。由教師提供展示空間，學生自行布展，配合制品演示，自主介紹創造歷程，包括靈感來源、設計思路、成果收獲等，感染其他同學參與創造性勞動。三是為學生創設創造性勞動成果認證渠道。通過頒發勞動獎章或證書，肯定學生的勞動創造成果及在此過程中表現出來的堅持不懈、追求創新等勞動精神品質，不斷激發學生在非正式學習中的勞動創造活力。

探索非正式學習視域下學生創造性勞動的指導策略對于促進學生自主、個性化的勞動探究，體悟勞動創造價值具有重要作用。在準確把握學生需求的基礎上，教師應以“關心不越界”為指導原則，引領學生在廣闊的非正式學習中開展自由勞動創造，培養學生成為愛勞動、有知識、善思考、會創新的新時代勞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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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2024年浙江省教研重點課題“指向問題解決的小學創造性勞動實踐范式建構與實施研究”（課題編號：Z2024020）階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系浙江省嘉興市南湖區余新鎮中心小學勞動課教師，正高級教師）

責任編輯：孫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