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隱結構法探討腦出血常見中醫證候及其與體質的關系

摘要 目的：運用隱結構法分析腦出血病人癥狀信息，確定中醫證候類型，并探討其與體質之間的關系。方法：收集豫東農村地區腦出血病人臨床四診信息，運用Lantern 5.0軟件構建腦出血隱結構模型，確定中醫證候；采用SPSS 26.0軟件探討已確定的中醫證候與體質的相關性。結果：共收集豫東農村地區腦出血病例138例，運用隱結構法得到隱變量20個，綜合聚類分析后得到5個相關證候，分為風痰上擾證、陰虛風動證、氣虛血瘀證、痰瘀阻絡證和痰熱腑實證。腦出血病人體質分布：平和質＞氣虛質＞陽虛質＞氣郁質＞痰濕質＞陰虛質＞血瘀質＞濕熱質；證候分布：痰熱腑實證＞氣虛血瘀證＞痰瘀阻絡證＞風痰阻絡證＞陰虛風動證。氣虛質、平和質在各個證候的分布中均存在明顯差異（P＜0.05）；其中，氣虛質與氣虛血瘀證、陰虛質與陰虛風動證、濕熱質與痰熱腑實證、平和質與氣虛血瘀證之間具有明顯相關性（P＜0.05）。結論：豫東農村社區腦出血病人的常見證候基本符合中醫理論中的證候規律，為進一步完善腦出血相關證候的診斷標準提供理論基礎。中醫證候與體質間存在明顯相關性，為臨床指導腦出血病人辨證及治療提供實踐依據。

關鍵詞 腦出血；隱結構法；中醫證候；體質；相關性

doi：10.12102/j.issn.1672-1349.2024.21.004

Common Syndromes of Cerebral Hemorrhage and Correlation with Physical Fitness Based on Latent Structure Model

ZHOU Keqing¹， BAI Chen¹， PENG Mengmeng¹， MU Zhaowei¹， RAN Chunlong¹， LI Mengjun¹， LIU Xiangzhe²

1. Henan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Zhengzhou 450046， Henan， China; 2. The First Affiliated Hospital of Henan University of CM， Zhengzhou 450000， Henan， China

Corresponding Author LIU Xiangzhe， E-mail： liuxiangzhe@163.com

Abstract Objective：Based on latent structure model to discuss the commo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TCM） syndromes of cerebral hemorrhage and probe the relationships between the identified TCM syndromes and physical corporeity.Methods：The four clinical diagnosis information of cerebral hemorrhage patients in rural communities of eastern Henan province were collected to construct the latent structure model of cerebral hemorrhage with Lantern 5.0 software，and determine the TCM syndrome of cerebral hemorrhage.SPSS 26.0 software was used to explore the correlation between the identified TCM syndromes and constitution.Results：A total of 138 cases of cerebral hemorrhage were collected.Using the latent structure method，20 hidden variables were obtained.Five related syndromes were obtained after comprehensive cluster analysis，which were divided into Wind phlegm disturbance syndrome，Yin deficiency wind movement syndrome，Qi deficiency and blood stasis syndrome，Phlegm and blood stasis obstruction syndrome，and Phlegm heat Fu syndrome.The constitution distribution of patients with cerebral hemorrhage：Peace＞Qi deficiency＞Yang deficiency＞Qi depression＞Phlegm dampness＞Yin deficiency＞Blood Stasis＞Damp heat.Syndrome distribution：Phlegm heat Fu syndrome＞Qi deficiency and blood stasis syndrome＞Phlegm stasis obstruction syndrome＞Wind phlegm obstruction syndrome＞Yin deficiency and wind movement syndrome.There were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in the distribution of Qi deficiency and Peace in each syndrome（P＜0.05）.Among them，there were significant correlations between Qi deficiency and Qi deficiency and blood stasis syndrome，Yin deficiency quality and Yin deficiency wind movement syndrome，Damp heat quality and Phlegm heat Fu syndrome，and Peace quality and Qi deficiency blood stasis syndrome（P＜0.05）.Conclusion：The common syndromes of patients with cerebral hemorrhage in rural communities of eastern Henan province basically conform with the syndrome rules in TCM theory，which provides a theoretical basis for further improving the diagnostic criteria of cerebral hemorrhage related syndromes and practical basis for clinical guidance on syndrome differentiation and treatment of patients with cerebral hemorrhage.

Keyword cerebral hemorrhage; latent structure model;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syndrome; physical fitness; correlation

基金項目 國家重點研發計劃中醫藥現代化研究重點專項（No.2019YFC1710001）；河南省中醫藥傳承與創新人才工程中醫藥學科領軍人才項目，編號：豫衛中醫函〔2021〕8號；河南省重點研發與推廣專項（科技攻關）（No.212102310360）

作者單位 1.河南中醫藥大學（鄭州 450046）；2.河南中醫藥大學第一附屬醫院（鄭州 450000）

通訊作者 劉向哲，E-mail：liuxiangzhe@163.com

引用信息 周珂青，白琛，彭蒙蒙，等.基于隱結構法探討腦出血常見中醫證候及其與體質的關系［J］.中西醫結合心腦血管病雜志，2024，22（21）：3869-3873.

腦出血是由于非創傷性腦內血管破裂，導致血液在腦實質內大量聚集，引發一系列嚴重后果的重大疾病^［1］。腦出血起病急，進展快，發病30d的病人病死率可高達35%～52%^［2-3］。辨證論治是中醫治療腦出血的核心和關鍵，辨證論治是連接臨床癥狀和遣方用藥的橋梁，而傳統中醫辨證以四診合參為主要依據，缺乏客觀性。

隱結構法是一種通過分析癥狀分布規律為辨證分型提供證據的新方法^［4］。本研究采用隱結構法對癥狀信息數據進行分析，揭示癥狀與證候間的客觀規律，確定中醫證候。同時，探求體質與已確定的中醫證候的內在聯系，更好地將辨證與辨體質結合并運用于臨床，提高臨床辨治能力，有效防治腦出血。

1 資料與方法

1.1 研究對象

采用整群隨機抽樣的方法隨機抽取河南省睢縣地區8個鄉鎮，從鄉鎮中隨機抽取3個村莊，納入符合條件的腦出血病人。納入標準：符合腦出血臨床診斷標準^［1］；病程＞14 d；自愿參加本研究并簽署知情同意書者；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卒中量表（NIHSS）評分≤12分。排除標準：經檢查證實腦出血由腦腫瘤、腦外傷、血液病等引起者；預期生存時間＜12個月者；有嚴重精神、心理疾病者；認知功能障礙，溝通交流障礙者；依從性差，不能配合管理者。本研究依托于國家重點研發計劃中醫藥現代化研究重點專項，所使用腦出血病人的相關數據均來源于該項目。本研究已通過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批件號：2020HL-019），全部調查對象均已簽署知情同意書。

1.2 研究方法

收集病人臨床四診信息，由2名研究員獨立將數據整理至中醫慢病管理平臺（http：//cd.ttdoc.cn/sp/admin/login.jsp），當2位研究員錄入的數據出現不一致時，由第3人檢查校對，保證數據準確率。

1.3 數據的處理與分析

對錄入平臺的數據進行整理，共獲得中醫癥狀數據95個，選擇出現頻率≥3%的91個癥狀作為顯變量，分別記作V1～V91。根據隱結構分析法確定中醫證候類型，明確證候，結合已知的病人中醫體質，分析證候與體質間的關系。

1.4 統計學處理

運用Lantern 5.0軟件，對腦出血病人癥狀信息進行雙步隱樹分析（LTM-EAST），并構建隱結構模型。衡量模型的質量標準采用貝葉斯信息準則（BIC）^［5-6］評分。運用SPSS 26.0軟件分析數據，組間比較采用χ²檢驗、Fisher′s確切概率法。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 果

2.1 一般資料

最終納入138例腦出血病人，其中，男76例，女62例；腦出血病人以中老年為主，＞46歲者占比高達98.56%。在體質分布中，以氣虛質（25例，占18.1%）及陽虛質（16例，占11.6%）為主。

2.2 隱結構模型構建

納入的138例腦出血病人樣本數據中涉及舌、脈等癥狀95個，篩選出頻率≥3%的91個癥狀作為顯變量進行模型構建，獲得20個隱變量，分別記作Y1～Y20，共包括45個隱類。隱變量反映的是中醫證候的一個側面，并通過與之相連的顯變量顯示其側面特征。BIC評分為－4 214.35分。詳見圖1。

2.3 模型詮釋

腦出血癥狀的隱結構模型共20個隱變量，每個變量包含2～4個隱類，隱類是對目標人群的劃分，提示癥狀的有無及輕重程度。從隱結構模型圖、累計信息曲線圖、隱類概率分布圖等方面分析隱變量與顯變量之間的關系。

以圖1中的Y10為例，隱結構模型圖顯示其與神疲、乏力、自汗、手或足腫脹相連，結合累計信息曲線圖（見圖2），提示Y10與神疲、乏力、自汗、手或足腫脹4者關系密切，尤其是神疲、乏力、自汗。結合隱類概率分布表（見表1），Y10將目標人群按照癥狀出現的概率分為s0和s1，其中，各癥狀出現的概率較低為s0，提示無癥狀；較高的為s1，提示有該癥狀。由此可見，神疲、乏力、自汗等癥狀可作為氣虛證的典型表現，可運用于臨床實踐中區分腦出血病人是否有氣虛證。

2.4 綜合聚類分析

Y1、Y10、Y11、Y12反映了氣虛證的不同側面，將這些隱變量及其相關的顯變量從整體模型中取出，引入新的隱變量Z0，將其與上述隱變量相連接，進行綜合聚類分析，如圖3所示，隱變量Z0包括神疲、乏力、手或足腫脹、自汗、語聲低微等顯變量。根據隱類概率分布圖，Z0將目標人群分為無氣虛證人群（s0）和有氣虛證人群（s1）兩類。詳見表2。以上結果可作為氣虛證臨床辨證分型的依據，提示豫東農村社區腦出血病人中有氣虛證的病人約占33.33%，在診斷氣虛證時所考慮的癥狀依次為乏力，神疲，語聲低微，氣短，自汗，手或足腫脹，面色萎黃、白，口唇淡白。

隱類反映的是同一個證候的不同側面，如Y9反映的是痰濕兼內風，Y11反映的是氣虛兼痰濕。因此，在進行綜合聚類分析時，應全面結合隱變量與顯變量及顯變量與隱類之間的關系，從而推斷豫東農村社區腦出血病人的常見證候。

對隱類進行綜合聚類分析，共獲得5類。BIC評分為－2 468.19～－1 290.99。結合中醫診斷學相關知識，認為Z1～Z5的證候為氣虛血瘀證、痰熱腑實證、陰虛風動證、痰瘀阻絡證、風痰上擾證。根據確定的證候類型，可明確每位病人的中醫證候。詳見表3。

2.5 中醫證候與體質的相關性

參考《中醫體質分類與判定》^［7］，將腦出血病人分為9種體質，考慮大部分病人以兼夾體質為主，按照偏頗體質總分最大值法劃分體質類型，剔除總分相同的兼夾體質10例，得到病例128例，結合隱結構構建出的5種腦出血證候，探求兩者之間關系。

2.5.1 證候與體質分布情況

納入本研究的128例腦出血病人中，體質分布依次為平和質、氣虛質、陽虛質、氣郁質、痰濕質、陰虛質、血瘀質、濕熱質；前期通過隱結構法明確腦出血病人的中醫證候，發現在中醫證候分布中痰熱腑實證、氣虛血瘀證病人最多，其余依次為痰瘀阻絡證、風痰阻絡證、陰虛風動證。詳見表4。

2.5.2 體質與證候的相關性

對體質與證候進行χ²檢驗，χ²＝42.588，P＝0.038，提示腦出血病人體質與證候之間存在明顯相關性。其中，氣虛質、平和質在各個證候的分布中均存在明顯差異（P＜0.05）；其余體質在各個證候之間的分布無明顯差異（P＞0.05）。進一步比較各個體質與證候相關性，結果顯示：氣虛質和氣虛血瘀證、陰虛質和陰虛風動證、濕熱質和痰熱腑實證、平和質和氣虛血瘀證間均存在明顯相關性（P＜0.05）。

2.5.3 證候與體質的相關性

氣虛血瘀證在各個體質間分布存在明顯差異（P＜0.05），氣虛血瘀證多見于氣虛質、陽虛質、氣郁質等；其余證候與各個體質間無明顯差異。

3 討 論

腦出血，是中醫四大難治病證之首^［8］，預后較差。辨證論治是中醫的核心，但目前仍缺乏統一的辨證分型標準^［9］。醫師通過病人癥狀及臨床四診信息進行辨證施治，主觀性強；同時，中醫證候為多維多階的復雜系統^［10］，采用傳統的線性方法很難得到規范性的結果^［11］，隱結構法通過構建隱結構模型分析臨床流行病學調查的癥狀數據^［12］，結合專業知識，得到相關證候^［13］；所得結果與中醫理論基本吻合^［14］。本研究得到腦出血證候5種，與指南中所規定的8種證候有相似之處，又不乏自身特點。指南中證候更為詳盡，本研究證候更具地方特色^［15］。

體質是個體生命過程中，表現出相對穩定的特質^［16］，證候隨體質而轉移^［17］。本研究表明，氣虛質病人多見氣虛血瘀證，陰虛質病人多見陰虛風動證，濕熱質病人多見痰熱腑實證。這更加證實了證候與體質間具有密切關系，體質是證候類型演變的重要因素。本研究最常見的體質為氣虛質及陽虛質。以張介賓為代表等古代醫家普遍認為“虛”可致病^［18］。在個體體質的發展過程中，生活條件、飲食構成、季節變遷等對體質均產生一定的制約影響。證是對內外因素互相作用而發病之后，正邪交爭所形成的某一階段表現^［19］。痰熱腑實證、氣虛血瘀證是腦出血病人常見的證候，一方面，腦出血恢復期時機體邪氣未盡且正氣未復，正邪相搏，加之瘀血阻絡，可見氣虛血瘀之象^［20］；另一方面，病人多為中老年，加之既往有高血壓、糖尿病等病史，病久耗傷人體正氣，氣血虧乏^［21］，出現陽虛、氣虛等體質，陽虛則溫化功能失司，津液氣化失調，氣虛則無力推動營血津液，均可致水液停滯而成痰濕。痰濕內阻，加之正值暑熱旺盛之時，內外相合，形成痰熱腑實證。

綜上所述，本研究從探討豫東農村社區腦出血病人的常見證候及其與體質兩者關系等兩方面入手，了解腦出血證候分布規律，為腦出血的臨床辨證分型提供依據。同時，針對腦出血高危及患病人群，依據體質，明確證候，及時干預，減少發病和復發風險，發揮“未病先防”“即病防變”的“治未病”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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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03-07）

（本文編輯 鄒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