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人文精神融入中醫適宜技術課的路徑研究

[摘要]"中醫適宜技術是傳統醫學的重要組成部分，各中醫藥院校開展的相關教育課程層出不窮，特別是在繼續教育中深受歡迎。受到社會環境和個人需求變化等多種因素影響，研究者發現類似課程中對學習者的醫學人文精神培養存在不足。而培養技能的同時培育精、誠、仁、德的品質是醫學教育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對此，本文基于前期的探索實踐提出將醫學人文精神培養融入中醫適宜技術課程的內容設計和框架設置，以期提升中醫適宜技術的育人效果。

[關鍵詞]"醫學教育；醫學人文精神；中醫；適宜技術；中醫教育

[中圖分類號]"R192.3""""""[文獻標識碼]"A""""""[DOI]"10.3969/j.issn.1673-9701.2024.31.019

中醫適宜技術是以中醫辨證觀和整體觀為指導而開展的傳統技術，可有效滿足不同患者的個體化治療需求，具有良好的治療效果和保健作用[1]。主要包含中醫針法、中醫灸法、中醫藥外治法及中醫手法等，如耳針、頭針、腕踝針、腹針、浮針、艾灸、拔罐、刮痧、刺血、灌腸、藥摩、鹽熨、熏洗、藥浴、火熨、膏藥、蠟療、按摩、推拿及中藥穴位貼敷等。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社會對醫療服務的效果及安全性提出新的要求，個體化治療將成為主流趨勢，中醫適宜技術的需求也越來越大[2]。各中醫藥院校陸續開展中醫適宜技術的教育課程，特別是在繼續教育中深受歡迎。研究者發現類似課程中對學習者的醫學人文精神培養存在一定欠缺，而精、誠、仁、德的品質是醫學教育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如何在中醫適宜技術課程中融入醫學人文教育就顯得至關重要，值得研究者們從理論和實踐層面給予更多的建議。

1""當前中醫適宜技術課程存在的問題

1.1""授課對象的趨利性

由于中醫適宜技術具有見效快、容易上手等特點，學習者的心態具有一定趨利性。授課對象包括長期從事醫療衛生工作希望提升臨床技術的醫護人員以及來自各行各業“半路出家”學習中醫的非專業人士。他們參與中醫適宜技術的教育課程往往抱著“急于求成”的心態，希望通過最短的時間快速提升實操技能，用較低的時間成本“速成”中醫，為個人和單位帶來切實效益。在課程講授過程中，學習者大多只對具體技術內容感興趣，而對行醫素養重視不足。李森林等[3]認為在市場牽引下，繼續教育的模式逐漸淡化教育初心。對經濟效益的過度追求遮蔽教育的社會公益性理想和立德樹人的崇高目標。加之在經濟體制變革與社會轉型時期，部分中醫從業者在臨床實踐中更注重追求個人、小組、單位利益而忽略對患者的人文關懷。

1.2""課程形式的單一性

中醫適宜技術課程往往授課時長較短，課時少，知識量大，以集中培訓為主要方式。此類課程僅以講授具體適宜技術方法與操作要領為主要內容，多為老師單人演示操作，課程設置多為1課時1種技能方法為基本教學大綱安排，力求讓授課對象在最短的時間內學會某種手法或技巧，能學能用，現學現用，為基層醫療單位提供更多具有臨床技能的醫療服務者。醫學人文精神的教育在中醫適宜技術課程的教學過程中大大缺失，導致學習者對患者感受的關注及對醫患情境的關注都非常少。

1.3""課程設計的滯后性

整體的課程設計未能適應時代變化趨勢。研究顯示杭州市社區居民對中醫適宜技術服務的滿意度水平較低，為28.8%。居民評價中醫適宜技術水平為“好”的比率僅占33.0%，提示中醫適宜技術水平與居民期望值之間存在差距[4]。現有的課程設計未能很好契合社會對從事適宜技術人員的技術需求。再三審視現有的醫學人文素質教育，雖進行諸多改革，但現階段仍存在很多問題，如缺乏總體設計、局限于課程本身、沒有貫穿整個職業階段等。在整個醫學模式由生物醫學模式轉變為生物-心理-社會醫學模式的大背景下，社會主要矛盾發生變化——從物質文化需求與落后生產力的“匱乏”矛盾，轉變為美好生活需要與發展不充分不平衡的矛盾。這就要求醫學從“以治病為中心”轉向“以促進人民健康為中心”。隨著患者需求的不斷變化，醫學教育和培養方法也需要不斷創新，跟上時代發展。

2""“醫學人文精神”的必要性

中醫傳統醫學人文精神中“醫乃仁術”是其精髓，“以人為本”“仁愛救人”“濟世救人”“治未病”是其具體表現[5]。大醫的精誠須有深厚的醫學功底，更要有善良包容的仁德之心、強大的親和力和共情能力及以人為本的精神理念。中醫適宜技術是醫學領域具有一定人文內涵的技術，強化醫學生及醫療從業者的醫學人文精神在醫學教育中具有重要意義。

從長遠來看，強化對基層社區衛生服務組織及中醫藥特色人才的培養至關重要，醫學人文精神的培育更是關乎中國中醫藥優質醫療服務人才資源的未來。為醫者當胸懷天下蒼生，只有融入醫學人文精神的醫學教育，才能進一步加強基層中醫藥人才隊伍建設及高質量中醫藥服務體系建設，促進中醫適宜技術的有效推廣。趙金梅等[7]提出高校繼續教育課程思政建設的政策和制度應緊緊圍繞“三全育人”“大思政”和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而中醫適宜技術繼續教育課程的教育理念同樣也應如此。

3""課程路徑設計與思考

為更好地探索醫學人文精神的融入路徑，本研

究基于前期工作探索對中醫適宜技術教育課程體系進行調整，力求提出可融入醫學人文精神并沿用至更多適宜技術課程的教學框架與具體實施路徑。

3.1""課程框架

課程基本框架見圖1。

3.2""內容設計

3.2.1""課前準備""在課程開始前，教師可通過播放與醫學人文相關的暖心短視頻或蘊含醫學精神的紀錄片，把學習者帶入醫學神圣的職業環境中。如北京大學推出的觀察型系列行醫紀錄片《醫者厚道》、新華網組織的大型視頻訪談《人民的醫生——我從醫這70年》等。或選擇與課堂內容相關的民俗文化視頻，通過自然生動的方式從貼近生活的角度引入正式課程。如侯麗[8]在艾炷灸課堂中由端午插艾的民俗視頻引入艾灸操作方式，使課堂導入自然貼近生活，充分調動學習者的積極性。

同時，也可適當播放暖心音樂，讓學習者從功利性的學習目的中走出來，靜下心來關注患者的病情、情緒與感受，在關愛患者、療愈疾病的氛圍中開始中醫適宜技術內容的學習。柳冬冬等[9]認為音樂療法或是醫學人文的重要補充。事實上，把音樂療法納入醫學人文教育，不但可以豐富學習者的生活經驗、培養學習者的職業信仰，也可使醫務工作者在臨床面對患者時能產生更多的人文關懷，與患者同頻共振，從而讓臨床醫學得到更全面的發展。因而應將音樂療法這一重要補充手段納入醫學生人文素質教育當中，以培育醫學生的人文精神。

3.2.2""正式課程""醫療技術的演變與人類疾病的變化有著密切的聯系。授課時，教師可通過追溯古今，帶領學習者了解不同的中醫適宜技術的發展與演變，強調在不同時代背景下人與技術之間的關系及人類疾病的變化與適宜技術的相互作用。劉方蘭等[10]為深化課程思政教學內容，要求教師系統地挖掘課程思政元素，構架“臨床藥理學”授課內容與思政元素相互滲透的支撐矩陣，讓學習者能充分感受到醫療技術與人文的密切關系，帶領學習者預測推斷未來的疾病譜和技術的創新方向。不僅有利于增長學習者的人文文化知識，更能幫助學習者提升醫學人文素養，進而思考未來醫療行業的發展。

在中醫適宜技術課程中，專業技術的學習和掌握是全課程的主流和核心。中醫的智慧和精華體現在不同的中醫技術有著不同的優勢和精妙之處。教師在教學中應當帶領學習者仔細辨別，全面掌握不同適宜技術的適應證與治療手法，在夯實基礎的同時將中華文明的偉大體現在細微之處。以此讓學習者充分感受中國傳統文化的博大精深，從而提升學習者的中醫文化自信。例如臨床上治療哮喘、肺結核、瘰疬等慢性疾病時，中醫適宜技術常使用瘢痕灸法，即將艾炷直接放置于穴位皮膚上并點燃燒灼的療法。教師在教學過程中，會著重強調患者在接受此療法時可能產生的燒灼痛及醫生的應對措施。針對此種不適癥狀，醫生應當在使用語言激勵鼓舞患者的同時在施灸腧穴局部或循經拍打掐按，以緩解疼痛并增加循經感傳現象。這一簡單的行為不僅可提升瘢痕灸的療效，也充分體現中醫適宜技術中的醫學人文精神。

此外，在實操課程的教學中，教師應針對不同技術操作，為學習者仔細講解其作用原理與作用于患者的感受。對患者可能出現的疼痛或緊張害怕等心理感受進行分析和討論。帶領學習者針對如何減輕患者焦慮、降低首診患者對適宜技術的恐懼心理、提升患者的信任度、識別患者出現不適癥狀及減輕治療中的不適感等多種問題進行討論與經驗分享。

3.2.3""課后復習與考核""在以往課程中，課后的復習作業通常是為結課考核而準備的。復習和考核重點也大多放在學習者實操技能的掌握程度上，以實操能力和熟練程度作為結課考核的全部內容，缺乏對學習者醫學人文精神培養效果的檢驗。實際上，課后作業與結課考核應從單純側重技術熟練掌握程度，轉變為增加醫學人文精神的考評維度。例如將課后的作業布置成敘事醫學反思性寫作，能夠讓學習者將學習到的技術知識運用于不同的患者并設身處地思考，在醫患溝通和聯系中培養學習者的共情能力和人文素質。

吳巧玲等[11]認為加強敘事醫學教育能提升醫學生人文素質。敘事關系是一種醫患之間最本質的關系。敘事醫學教育能體現出對“整體人”的關懷。敘事醫學實踐是充滿人文精神的一種新醫療模式，也是培養新一代合格醫學生的有效途徑。

同時，在結課考核的評價方式中，也可將實操的部分成績設置為對患者的禮貌用語、行為關懷及不同適宜技術可能帶來的不適感和治療后需要說明的注意事項等內容，從而增強學習者進行實際臨床操作時對患者人文關懷的意識。考核臨床醫生的語言表達能力和平行病例寫作能力，可在一定程度上培養其醫學人文精神，以此形成良好的職業精神。

3.3""教學方法的完善

醫學情境設計是醫學教育教學方法的創新。在醫學生的理論課堂中，不再是單一的教師講授教學，而是通過角色扮演或情景設置等方法，讓學習者分別扮演患者和醫生，模擬實際臨床接診和診療操作。而后也可互換角色，在診療結束后相互交流各自在身體和心理上的感受。也可通過設置某個特定的醫患情境，讓學習者作為醫生或醫療助理參與解決問題。例如與失聰老人交流、給孕婦進行治療與下達醫囑、給拔罐后出現水皰的患者進行緊急處理與解釋等。史平[12]在《護理學基礎》實驗課程與情景設計相關性研究中通過角色扮演等形式進行教學改革，鼓勵“患者”向“護士”制造各種困難，而“護士”需要在《操作流程》基礎上以“患者為中心”合理解決困難，滿足“患者”需求。結果顯示實驗教學改革后學習者的操作成績明顯優于實驗教學改革前。或可通過搜集、講述經典案例等教學方法來拉近教學知識與真實情景之間的距離，激發學生主動學習的熱情[13]。

另外，儀式教育也是學習者醫學人文精神培養的重要環節。李曉婉[14]認為儀式教育可提升醫學生專業認同感。調查顯示儀式教育蘊含的儀式感能促進價值認同，80%以上醫學生表示在儀式中感受到醫療衛生行業救死扶傷的神圣感和使命感。學習者通過宣誓儀式、授帽儀式等對醫療行業做出積極的感知和正面的評價。在中醫適宜技術課程的教育當中，教學單位同樣可引入儀式感培養方法，在開課階段通過一起誦讀大醫精誠、共同簽署醫學生誓言承諾等方式，建立對職業的敬畏心。同時結合醫學專業特色和課程優勢，科學設計課程思政教學體系，凝練醫學類特色教育模塊，凸顯醫學特色，提升課程思政的吸引力[15]。在課程結束后，老師可組織學習者重溫誓言，首尾呼應對學習者的秩序感、歸屬感和醫學職業神圣感形成潛移默化的影響。

4""結語

綜上所述，中醫適宜技術課程的整體結構應以培養精、誠、仁、德的中醫臨床醫生為核心目的，通過技術的發展演變、技術的演示操作和患者的身心感受等教學維度展開，注重課前、課中、課后三個環節的質量把控。通過引入情景式教育、儀式感培養及敘事醫學寫作等基本路徑，將醫學人文精神的培養注入中醫適宜技術教育課程當中。思想政治核心素質的培養不僅僅是人文精神的思想引領和完成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且能給科學精神和專業能力的提升帶來不竭動力[16]。通過對中醫適宜技術學習者人文精神的培育，能進一步提升基層中醫藥人才的質量，為營造優質的基層醫療服務環境、溫馨的診療氛圍、和諧的醫患關系及人性化的醫療服務作出重要貢獻。

利益沖突：所有作者均聲明不存在利益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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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4–08–14）

（修回日期：2024–1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