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兒童成長角度看有溫度的兒童教育

摘 要：有溫度的兒童教育立足兒童生活，并包含教育的道德性。有溫度的教育從兒童成長的角度出發，蘊藏著使兒童認知、情感和品質成長的力量。同時，有溫度的教育立足于人文情懷，能夠保持和激發兒童的求知熱情，進而推動兒童認識力和理解力的發展。有溫度的兒童教育將教育的可能性與兒童發展的潛力相互融合，順應兒童情感成長的需要，促進兒童積極情感的提升。有溫度的教育需要教師以敏銳的教育機智，啟發兒童走出自我中心，培養兒童的親社會行為，在潛移默化中啟發兒童智慧。

關鍵詞：兒童成長；溫度；人文情懷；兒童教育

有溫度的兒童教育是對兒童心靈注入熱情的教育，具有較高的教育價值。從兒童成長的角度出發，有溫度的教育蘊藏著使兒童認知獲得成長、積極情感獲得提升和親社會品質獲得滋養的力量。

一、認知成長：保持和激發兒童的求知渴望

有溫度的兒童教育立足人文情懷，注重激發兒童的求知渴望，讓兒童獲得人文滋養，推動兒童認知能力和想象力的發展。

（一）推動兒童認知能力的提升

現代教育學推崇有兒童“在場”的教育，是以兒童為起點、以兒童為目的和以兒童為本位的。^［1］兒童作為教育過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們的身心正處于發展狀態，這使“教育應當和必須引導人了解自己和關于自己的一切”，“然而，在所有這些要求中，教育是以內部的、最本質的東西為根據、為基礎的”。^［2］教育以兒童的天性為基礎，這種天性自然地使兒童不斷吸收著外界對他的影響。如果教師在面對兒童時，真正做到了認識兒童、理解兒童、尊重兒童，兒童會自然地親近教師。這反映了教育雙方心靈間雙向交流的開放過程。這個過程推動了兒童認知能力的提升。人對人的理解過程是人以他的全部精神力量以期全面、完整地去把握自我或他人的精神、意義與價值。^［3］這種認識、理解和尊重流淌著人文情懷，是一次教育雙方“心連心”的交流。這種有溫度的教育拓展了兒童對周圍世界的認識，讓兒童通過實踐活動將知識轉化為對自身的尊嚴和對人類的關切兩方面的情感態度，并進一步感悟生命的意義——給心靈賦予認知生長的美好體驗。2016年9月發布的《中國學生發展核心素養》將核心素養劃分成三個方面，包括文化基礎、自主發展和社會參與。全面發展的人要有豐富的人文底蘊，諸如人文積淀、人文情懷和審美情趣等。人文情懷作為個體素養最為基礎的一部分，指向的是個體對自身和他人作為社會成員的認識、理解和尊重，而兒童的天性驅使兒童自覺追求人文素養的提升，充分實現自己求知的本能。人文素養所體現的發展可能性，給予了兒童認知成長的動力，飽含溫度的教育對個體心靈世界中的認知成長起著引導作用。

（二）推動兒童想象力的提升

想象是一種自然的能力，兒童天生就是想象者，但教育者需要喚起兒童的想象力，并且要采取多種手段發展兒童的想象力。想象既要求先前相關的感覺經驗，也要求概念的應用。^［4］在閱讀繪本故事《猜猜我有多愛你》時，兒童不需要丈量月球到地球的距離，也可以想象出兔子爸爸和兔子寶寶之間的愛有多深。這是因為兒童有距離的概念、被愛的體驗以及兒童對父母愛的體驗。教育者用具有人文情懷的作品滋養兒童心靈，這一方式將有效提升兒童的想象力。美國教育學家杜威提出，“當一個活動能夠繼續深入到承受的結果之中，并且當行動所引起的變化反過來反映在我們自身所發生的變化中時，這樣的不斷變動才具有意義，讓我們有所收獲”^［5］。事實上，想象力也具有不同的程度，并對自我的想象產生不同作用。教育能夠使兒童認識到這一點。教師以具有人文情懷的文學作品陶冶兒童，在發展兒童想象力的同時，兒童的心靈也得到了成長。這種教育現象的發生可以看作是教育雙方在教育情境中相互給予對方的“溫情禮物”。對兒童實施的教育就是在培育其文化心靈過程中同時贈予兒童“溫情禮物”。^［6］從禮物的本質來看，禮物包含了人與物、人與人之間的真切情感。教育所具有的人文情懷是最好的禮物。教育者在傳遞知識的同時也表達著教育的溫暖，這種溫馨的教育涵養兒童的文化心靈。在此過程中，教育具有了“禮物”的意思，這種意義上的禮物是相互的、雙向的。

二、情感成長：發展兒童的積極情感

兒童是富有差異的個體，這種差異造就了每個兒童的獨特性。有溫度的教育能夠尊重兒童的內心世界、理解兒童的獨特天性、滿足兒童情感成長的需要，將教育的可能性融入兒童的發展潛力之中，順應兒童信任感和自我認同感的發展規律，促進兒童積極情感的提升。

（一）促進兒童信任感的發展

在教育中，有溫度的愛意源于教育雙方表達出的崇高而永恒的教育情感——愛的教育。“愛是對人或事物有深厚真摯的情感。”^［7］愛的教育是一種以愛為原點，對學生施加有系統、有組織、有目的的積極影響，以培養愛自然、社會（社群、民族、國家）、人類的一代新人，從而促進人類向真善美的更高境界發展的社會實踐活動。^［8］從這個方面看，教育中的愛意是一種教育雙方的情感接納，推動了兒童積極情感的發展。教育關系需要發展，而愛則成了其中必不可少的關系之一。瑞士著名教育家裴斯泰洛齊對這種教育關系中的愛進行了深刻闡述，“我們一同哭泣，一同歡笑。他們忘卻了外部世界和斯坦茲，他們只知道他們是和我在一起，我是和他們在一起”^［9］。幼兒園中常會遇到兒童爭吵的情況，假如教師只是根據眼前的情況對兒童的行為加以判斷，可能會出現誤判，并對幼兒的心靈造成傷害。而教師如果愿意用愛傾聽兒童的真實想法，了解事情發生的前因后果，則是教師向兒童敞開心扉。這種敞開使彼此感受到愛的關懷，意識到彼此之間的理解和信任。教師對兒童的理解不但提高了兒童對教育者的信任感，而且在理解的過程中雙方都將付諸滿腔熱忱，這種教育熱忱使教育不再冰冷，而是具有了溫度。在教育中，教師的愛是人性之愛、事業之愛，但歸根結底是對教育對象的愛。^［10］這種在教育中展現出的誠摯愛意為教育本身帶來溫度，這種愛意帶有強烈的情感色彩，推動兒童信任感的發展。兒童是一面鏡子，映照著教師的過去、現在和未來。 有溫度的教育會“關照”兒童的積極情感，進而促進兒童的心靈發展。美國教育家內爾·諾丁斯認為，“我們每時每刻都生活在關心之中，它是生命最真實的存在”^［11］。學校里的兒童也渴望得到關心，這種關心可以看作是教師對兒童施加的一種教育關愛。教師對兒童的教育關愛是一種更高的精神境界。^［12］這種精神境界指向一種強烈的教育熱忱，它促使教育者進入兒童體驗到的世界，為教育者探尋兒童成長中的積極情感提供幫助。

（二）促進兒童自我認同感的發展

以愛為媒介的教育主要存在于教師與兒童之間、學校的人性化環境與兒童的互動之間，特別是在教育早期的兒童，這一形式的承認的需要是明顯的。^［13］幼兒園中會見到這樣一種情形，當教師因為某一件事情夸獎了一位幼兒時，其他幼兒也會追著向教師索要夸獎。這種索要夸獎的行為源于兒童渴望教師的教育承認，飽含著期望獲得教師認可的心情。這種教育承認帶有愛的情感，促進了兒童自我認同感的發展。也就是說，帶有愛的情感的教育天然地包含著對人之愛的本質，這種愛意溫暖著教育雙方，使教育能夠為兒童帶來情感的升華，讓兒童所體驗到的積極情感扎根在心靈的發展中。這種將教育對象作為愛的對象，其中體現的對人之愛就是為了他人。為他也就是為我，這種為我呈現的是一種相互之間的愛意，這種愛意能夠讓個體在其中生長，在其中感受生活。 面對兒童成長的需求，這樣的教育指向溫和的引導。要注意的是，引導并不是無條件順從兒童，也不是在教育情境中與兒童的“偶然相遇”，而是要求教育者從他者角度出發，以開放的心態迎接兒童的到來，滋養兒童的心靈，為兒童情感成長提供可能性。

三、品質成長：培養兒童的親社會行為

有溫度的教育需要教師具有敏慧的教育機智。教師應培養兒童的親社會行為，引導兒童走出自我中心，提高兒童的道德判斷能力和移情能力。

（一）提高兒童的道德判斷能力

有溫度的兒童教育作為“本真”的教育，是一種使人在物質世界和人的本質兩種不同的世界中建構自己的意義世界的教育，是兩種教育的統一。道德教育只有在這種本真教育的整體謀劃中才具有存在的根據與場域。^［14］因此，這種有溫度的兒童教育立足生活，是與生活中一切事物相聯系的。生活是人類特有的改變客觀現實的活動。^［15］同時，“生活是道德存在的根據，也是道德存在的基本形態，整體性、實踐性、生成性是生活世界道德的主要特征”^［16］。因而，在這種意義下的教育內在地包含了教育的道德性。道德是融入生活的，具有生活的特性，它作為實踐中存在的現實性產物，要求學習者從行動出發，建構自身的道德體系。有溫度的教育鼓勵兒童在生活中自覺推動道德判斷能力的發展，讓兒童過有道德的生活。基于道德愛的兩個方面，教育愛既表現為對學生的愛，又體現出一種教育關系上的道德責任和義務。這種道德責任和義務從熱情洋溢的愛出發，在教師與兒童關系的動態發展中形成兒童的道德生活方式，讓兒童體驗生活中蘊含的道德教育。同樣地，兒童是在關系中成長的，兒童所體驗到的人際關系一方面是兒童的成長環境，另一方面則是兒童所接觸到的教育資源。所以，充滿和諧關系的兒童教育自然而然地滿足了兒童道德能力發展的需要。

（二）提高兒童的移情能力

生命是教育的自明性前提，也是教育的本質。^［17］杜威提出：“生命就是發展；不斷發展，不斷成長，就是生命。”^［18］兒童是直觀性的存在，兒童的生命立足于他們所感受到的情感體驗。當這種情感體驗使兒童能夠對他人的情緒做出認同性反應時，兒童的親社會行為能力也就提高了，這也就是“將心比心”的意義。只有心才能打動心，只有情才能生發情，只有生命才能觸動生命。^［19］心與情都推動了兒童移情能力的發展，在這樣的生活中，教師與兒童之間產生的教育聯結既培養了人文情懷，又尊重了兒童情感成長的需求。這樣的教育意義使得教育機智的產生有了可能。中班的兒童在玩玩具時，面對同伴希望一起游戲的提議“聽而不聞”，甚至是粗魯地推開同伴。教師對兒童施加強硬的指令，要求他必須和他人一起玩時，往往會讓兒童更加抗拒和同伴一起游戲。而教師如果選擇用鼓勵的方式，讓兒童設身處地考慮，假如他被同伴冷漠地拒絕或者是被粗魯地推開，會是什么心情。在教師的教育機智下，兒童的反應往往會變得不同。兒童的移情能力正是在教育機智中得到提升的。在教育機智下，兒童能夠走出自我、走向他人，并與他人建立“同一性”。這種情感品質的成長，體現出兒童對他人的友善態度和責任感。而作為教師，以關心者的身份對學生的需要做出反應，這是源于我們內心的道德反應。^［20］這種道德反應也映照了兒童移情能力的發展，培養了兒童情感品質的成長。美國教育學家內爾·諾丁斯說：“以關心為核心的道德人生應該成為教育的主要追求。”^［21］飽含關愛的教育如同教育雙方心與心之間的能量流動，它能幫助兒童切身感受周圍世界的美好，使兒童自身得到轉變和成長。教育的任務之一就是關懷兒童精神力量的施展方向，把兒童的注意力與精神定向引向真正能夠建構兒童心靈的方向。^［22］教育就是引導心靈的成長，促使人的心靈訴求得到滿足，這種非功利性的教育使人轉而關注自身。在兒童成長的階段，出于對這種情感品質生長的需要，兒童會渴望對生命本身進行思考，而教育正是使人學會思考的活動。兒童在對生命的思考和體驗中獲得心靈的成長，進而形成自己的世界觀，并以此融入現代社會之中。

四、結語

人的生存和發展離不開教育，教育使個體生命的發展有了指向。有溫度的教育建立在教育對個體生命發展和內在可能性的高度理解之上。這就意味著有溫度的教育一方面需要透徹地領悟教育的高遠目標；另一方面要腳踏實地地對學生內在而切實的需求做出深切的回應。^［23］教育者對兒童的熱情關懷，在這一視角下，也是“全人”教育的一種表現，是尊重兒童尊嚴、關懷兒童生命的精神教育。由此看來，有溫度的兒童教育從教育雙方的心靈出發，包含著教育的道德價值性，并以愛來滋養兒童心靈，最終促進兒童生命價值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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