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經濟與鄉村振興水平的實證研究

一、前言

鄉村振興是國家發展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對促進城鄉協調發展、加速現代化進程以及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具有至關重要的意義。2024年4月，數字經濟助力鄉村振興研討會暨《中國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報告（2023）》發布會在京舉行，參會學者認為，在鄉村振興的道路上數字經濟將扮演重要角色，需注重新技術、新主體、新模式深度融合，著力提升數字經濟助力鄉村振興成效。數字經濟具有規模效應、范圍經濟效應與降低交易成本的特性，能夠有效破除鄉村振興發展中的堵點，全面提高鄉村振興質量。

二、理論分析及研究假設

2022年1月，中央網信辦等10部門聯合印發的《數字鄉村產業行動計劃（2022―2025年）》明確指出，“推動鄉村振興和數字經濟發展融合，開創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的新格局”。隨著數字技術的快速發展，數字經濟已逐步成為驅動經濟社會全方位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引擎，是全面推進鄉村振興的重要抓手。數字經濟驅動鄉村產業發展、鄉村生態改善、鄉村治理等，是鄉村振興戰略的重要支撐。數字經濟通過供需結構升級推動鄉村產業發展，通過市場培育激活鄉村生態價值，通過內化融匯提升鄉風文明，通過聯動融通賦能鄉村治理。數字經濟助力鄉村振興是必要的，數字經濟是應對人口外流和老齡化之需、改善農村基礎設施建設落后之需、解決我國小農發展短板之需、推進農村差異化發展之需。除此之外，數字經濟助力鄉村振興具有優化農村產業結構、降低農業發展成本、拓寬農村農業發展資金來源的現實意義[1]。

鄉村振興戰略的數字化驅動力主要表現在產業振興、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和生活富裕五個層面。第一，數字經濟在推動鄉村產業興旺方面發揮了顯著的促進作用。通過提升效率、推動產業結構轉型等途徑，數字經濟能夠促使鄉村產業走向專業化、融合化、信息化、集約化和綠色化，為鄉村產業振興注入動力。數字經濟具有拓展農村產業生產可能性邊界、緩解信息不對稱、節約成本、催生新業態新模式等效用，可從“農業+”“數字+”兩條路徑賦能鄉村產業振興。具體來說，數字經濟可以引入先進的信息技術和數字化手段，優化鄉村產業結構，提升農業、制造業和服務業的現代化水平。例如，利用大數據分析市場需求，指導農業生產，通過電子商務平臺拓寬農產品銷售渠道，借助物聯網技術實現農業生產的智能化和精準化。第二，數字經濟有助于鄉村生態宜居的實現。數字經濟具有生態化的本質，是提高鄉村生態演進韌性、全面推進鄉村振興的關鍵動力，其發展產生的集聚效應、創新效應和結構效應是提升區域生態效率的重要途徑[2]。在數字經濟的支持下，智慧農業、家庭農場、休閑觀光、健康養生、體驗經濟和農村電商等鄉村產業正逐步發展，以打造鄉村低碳、綠色產業體系為目標。這些產業不僅促進了生產活動的多樣化，也考慮到了與生態環境的協調性。數字技術在鄉村綠色生態方面具有重要作用，能夠數字化采集、存儲、分析和監控鄉村大氣、土壤、水、生物等環境要素。通過全生命周期的生態補償、生態產權界定、價值核算、產品增值和市場交易等環節，數字技術能更好地促進鄉村生態資源的保護與修復，提升生態產品供給和需求的匹配度，推動鄉村生態資源的價值實現。在并行推進的過程中，數字經濟為農村生活環境基礎設施的構建帶來了“智慧因子”，構建集生活污水、生活垃圾、生活能源等處置設施和監測監管能力于一體的數字化環境基礎設施體系，提高村容村貌維護的自動化與智能化水平。第三，在鄉風文明方面，數字經濟同樣發揮了積極作用。一方面，數字技術的普及和應用，使得鄉村居民能夠更方便地獲取知識和信息，提升自身素質和文化水平。通過數字技術的應用，可以豐富鄉村文化生活，提供在線教育、文化娛樂等服務，促進文化傳承和鄉風文明的發展。另一方面，數字經濟還推動了鄉村文化產業的發展，如傳統手工藝、民俗文化等，保護和傳承了鄉村優秀文化，提升了鄉村文化的軟實力。第四，數字經濟通過數字化、智能化手段，提升了鄉村治理的效率和水平。利用數字技術實現對鄉村社會問題的精準識別和快速響應，利用電子政務平臺優化政務服務流程，以此提高政務服務效率，借助數字化手段加強鄉村社會治理的透明度和公開性，增強居民對治理工作的信任和支持……數字經濟作為驅動鄉村振興的全新動力源，通過對鄉村信息化基礎設施進行數字化升級，完善鄉村公共服務體系，建設“智慧鄉村”，為鄉村治理“四治融合”提供了全方位支持。第五，從生活富裕角度來看，數字經濟亦有正向影響。數字經濟的發展為農民帶來了信息紅利，低成本、無空間限制地學習就業所需的理論、技能，從而提升農民的人力資本，實現更高品質的就業。數字經濟發展過程中催生了眾多新業態和新模式，為鄉村居民提供了多樣化的就業、創業選擇。數字經濟從提供高質量就業崗位、打破崗位信息限制、促進農民工維權等方面為農村居民的高質量就業提供了可能。

基于上述分析，提出數字經濟與鄉村振興之間關系的研究假設：

數字經濟顯著助推鄉村振興的發展

三、研究設計

（一）模型構建

為檢驗數字經濟在促進鄉村振興中的效用，本研究初步擬定了如下回歸分析模型：

式中，i、t分別表示省份、年份，Reiit表示i省份t時期的鄉村振興發展水平，Digit表示i省份t時期的數字經濟綜合發展水平，δi為個體固定效應，a0是常數項，εit是表隨機擾動項。

（二）變量選取

1.被解釋變量

鄉村振興（Rei）為被解釋變量。黨的十九大提出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習近平總書記在《求是》雜志2019年第11期中發表了題為《鄉村振興：新時代“三農”工作的核心引領》的重要文章。文章深入闡釋了鄉村振興戰略的總體要求，即實現“產業繁榮、生態和諧、鄉風文明、治理優化、生活富裕”的“五位一體”發展目標，科學回答了如何實現農業繁榮、農民增收以及農村發展的問題。基于數據的可獲得性以及測度的嚴謹性，本文借鑒徐雪和王永瑜[3]（2022）在研究中所構建的指標體系對鄉村振興水平進行測度。此外，為平衡不同指標間的數據規模差異，實證之前對所有評估指標數據實施了標準化預處理操作，并采納熵權法對各省鄉村振興程度進行了綜合性評價分值的測算，最終測度結果用Rei表示。

2.核心解釋變量

數字經濟（Dig）為核心解釋變量。作為當今時代至關重要的生產要素之一，數據對生產、生活和生態系統產生了全面而深遠的影響。數字經濟發展受多方面因素影響，故其對數字經濟水平的整體測度需考慮多方面因素、選取多個指標。本文對數字經濟的測度參考了王軍等[4]（2021）在研究中建立的以數字經濟發展載體、數字產業化、產業數字化、數字經濟發展環境為準則層的中國省際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指標體系，共包含9個一級指標、30個具體變量。此外，為平衡不同指標間的數據規模差異，實證之前對所有評估指標數據實施了標準化預處理操作，并采納熵權法對各省鄉村振興程度進行了綜合性評價分值的測算，測算結果用Dig表示。

3.控制變量

為增強回歸結果的有效性，對其他影響鄉村振興的因素進行控制。提升貿易開放程度能夠促進城鎮化進程的加速，深化鄉村產業的多元化發展，促成城市對鄉村的輻射帶動效應以及城鄉融合的一體化進程，進而對鄉村振興戰略產生積極的推動作用。產業結構升級對鄉村產業的結構合理化和協調發展具有重要影響。城鎮化水平的變動對農村人口、農村人口結構有一定影響。工業的規模變化隨之影響人口就業，農村人口的收入結構亦會隨之變動。人口結構對鄉村振興的影響在于對勞動力市場、社會保障體系、公共服務等方面。本文參考相關研究，貿易開放程度（Trade）通過“進出口總額/地區生產總值”衡量，產業結構升級（Ind）通過“（第二產業增加值+第三產業增加值）/地區生產總值”表征，城鎮化水平（Urban）通過“城鎮人口/地區總人口”表示，工業規模（Com）采用“地區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單位數”表示，政府扶持（Gi）情況選用科技支出占比表示。

四、實證結果分析

（一）基準回歸分析

本文的實證檢驗是基于我國2012―2022年31個省份的面板數據進行的。在處理面板數據時，選擇合適的統計模型至關重要。固定效應模型和隨機效應模型是兩種常用的選擇，但如何判斷哪種模型更適合當前數據成為一個關鍵問題，為此，本文采用Hausman檢驗來評估兩種模型的適用性。該檢驗通過比較兩種模型的估計系數差異，幫助研究者在固定效應和隨機效應模型之間做出合理選擇，從而確保研究結論的準確性和可靠性。Hausman檢驗結果P值小于0.05，拒絕原假設，故選擇固定效應模型進行回歸，回歸結果見表1。列（1）（3）為核心解釋變量數字經濟對鄉村振興的回歸情況，其中列（1）為個體固定效應，列（3）是在列（1）的基礎上控制了時間效應的雙固定效應。從回歸結果來看，數字經濟的系數均呈正向相關，并在統計顯著性水平上顯著，表明數字經濟對于鄉村振興具有顯著推動作用，假設得到驗證。考慮到其他因素對鄉村振興的影響，列（2）（4）將貿易開放程度（Tradde）、產業結構升級（Ind）、城鎮化水平（Urban）、工業規模（Com）、政府扶持（Gi）作為控制變量納入模型，其中列（2）不考慮時間效應，數字經濟的系數仍然在1%的顯著水平上呈正值，這證實了核心解釋變量數字經濟對于被解釋變量鄉村振興具有正向促進效果的穩定性，再次驗證假設。

（二）穩健性檢驗

為驗證研究結論的可靠性，本文在探討數字經濟對鄉村振興的影響時，通過替換核心解釋變量來檢驗模型的穩健性，為研究結論提供了強有力的支撐。本文選用北京大學測算的數字普惠金融指數，替換原指標體系所測算的數字經濟綜合得分指數，作為核心解釋變量進行數字經濟對鄉村振興的結果檢驗。結果顯示，數字經濟對鄉村振興的影響仍然在1%的顯著水平上具有正向顯著性，表明先前回歸分析所得結論具有穩健性。

五、主要結論與建議

本文基于2012―2022年我國31個省級行政單位的面板數據，通過指標評級體系對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和鄉村振興發展水平進行評估，采用熵權法來計算省級數字經濟和鄉村振興的綜合水平指數，在此基礎上采用個體固定效應模型分析了數字經濟對鄉村振興的影響，并通過替換核心解釋變量對結果的穩健性進行了檢驗。本文研究主要結論如下：數字經濟對鄉村振興發展有顯著的提升作用，且該結論在考慮了穩健性問題后依舊成立。

基于上述研究結論，對數字經濟賦能鄉村振興高質量發展提出如下建議：首先，完善基礎設施建設。加大對鄉村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的投入，提升鄉村網絡覆蓋和通信能力，包括加強農村寬帶建設、智慧鄉村建設、物聯網覆蓋等，為數字經濟在鄉村的發展提供堅實的基礎支撐。其次，給予政策支持。政府可以出臺稅收優惠、資金扶持等政策，引導和支持數字經濟企業、創業者進入鄉村振興領域，推動數字技術在農村的廣泛應用，鼓勵數字經濟與鄉村振興深度融合。最后，加強政府引導。可以通過設立專門的機構或平臺，如數字鄉村發展局，負責指導、協調和推動數字經濟與鄉村振興的融合發展。同時，還可以加強與企業、科研院校等機構的合作，共同推動鄉村數字經濟的發展。

引用

[1]劉軍，楊淵鋆，張三峰.中國數字經濟測度與驅動因素研究[J].上海經濟研究，2020（06）：81-96.

[2]孔令章，李金葉.數字經濟發展對區域生態效率的影響研究[J].統計與決策，2023，39（20）：23-28.

[3]徐雪，王永瑜.中國鄉村振興水平測度、區域差異分解及動態演進[J].數量經濟技術經濟研究，2022，39（05）：64-83.

[4]王軍，朱杰，羅茜.中國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及演變測度[J].數量經濟技術經濟研究，2021，38（07）：26-42.

作者單位：新疆財經大學

責任編輯：王穎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