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外漢語教學視域下新時代中華文化傳播路徑研究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新時代所建設的文化強國，發展要面向現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來。而“面向世界”乃是讓中華文化走向世界，要傳播好中國聲音，講好中國故事。對外漢語教學不僅是教授漢語的語言課程，還是對外展示交流的重要方式。隨著國際上興起的“漢語熱”，國家大力支持漢語教學、推動漢語教學培訓工作，采用中外合辦孔子學院模式向世界展示中國，對外漢語教學已成為新時代傳播中華文化的重要途徑，是增強文化軟實力的重要載體。

一、新時代中華文化傳播背景與對外漢語中級綜合課教學

在全球化背景下，各國之間的經濟、文化交流日益頻繁。面對新的歷史起點，文化傳播面臨著新的機遇與挑戰，建設社會主義文化強國是推進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必然要求，而建設文化強國就是要不斷提高中華文化的影響力。中國語言與文字貫穿古今、一脈相承，是中華文化起源、傳承、發展的標志與載體。興辦孔子學院、在國際上推廣漢語教學、鼓勵海外學生學習漢語、支持留學生來華留學已成為具有新時代特征的中華文化傳播途徑。對外漢語教學作為其中必要且基礎的環節，有利于打破語言壁壘，實現文化交融，傳播中華文化。

對外漢語綜合課教學作為漢語主干課程，不僅要傳授語言知識，培養學生聽、說、讀、寫四項基本技能，使學生具備日常的交際能力，也承擔著培養留學生文化能力的使命。綜合課所用教材之一《國際漢語教學通用課程大綱》在三、四級（中級）漢語水平的二語習得者的學習目標中明確提出，要“了解簡單的中國文化知識，具有一般跨文化能力和國際視野”“了解中國文化中基本的文化知識，具有基本的跨文化能力和國際視野”。同時國際通用的漢語水平考試（HSK）所用的《HSK標準教程3》設置了四個文化點，主要是中國人在日常生活方面的交際性文化；而在《HSK標準教程4》中每一課都會介紹一個與本課主題相關的中國文化，對二語習得者的文化能力要求更高。由此可見，對外漢語中級綜合課教學與中華文化傳播密切相關、不可分割，這也說明從對外漢語教學的角度出發探究新時代中華文化傳播路徑具有較大的必要性與較強的可行性。

二、對外漢語教學的文化傳播原則

在對外漢語教學中，探索中華文化傳播路徑是具體實施的一環，若無科學的方法論指導，教師在傳播中華文化時存在無方向、難把握、無思路的問題，而對外漢語教師的教學是留學生學習漢語知識、了解中華文化的重要來源，若在傳播的教學環節存在問題，留學生對于中華文化的理解則會形成偏差，使傳播效果適得其反。由此，研究在對外漢語教學中傳播中華文化所需遵循的原則是具有現實意義的，具體原則有以下三點。

（一）以開放包容的格局辯證看待中華文化

在進行對外漢語教學時，我們應當站在“推動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格局上，以開放且包容的心態辯證地看待中華文化。對外漢語教師應在堅定文化自信的前提下，真實且客觀地輸出中華傳統文化，在充分尊重他國文化的基礎上，鼓勵留學生在課堂上表達本國文化的特色，允許文化多樣性的碰撞。除了以教師之中國人視角傳播中華傳統文化，也可以以外國人看待中華文化的角度來進行文化傳播，實現文化交流與互動。教師應避免夸大與歪曲事實、炫耀中華文化、詆毀他國文化，造成學生產生防備與抵觸心理，使得文化傳播效果適得其反。

（二）將中華傳統文化與當代中華文化相融合

除了要傳播中華傳統文化之外，對外漢語教師應當具備發展的眼光看待中華文化發展歷程。中華民族具有歷史悠久、博大精深的傳統文化，中華文化仍然在世界的舞臺上熠熠生輝，對外漢語教師在傳播中華文化時，不僅要關注到傳統文化，也應關注到當代中國在國際舞臺上展現的文化力量、貢獻的中國式智慧。如在《HSK標準教程4》的第五課《只買對的，不買貴的》中，文化板塊涉及中國人的購物習慣，教師可著重介紹當下中國人的主流購物方式——線上購物，并由此衍生了購物節文化，由“線上”的支付方式過渡到中國式移動支付，其已覆蓋中國人民衣食住行幾乎所有領域，人們只攜帶一個手機便可以走遍中國。而中國式“無現金”的支付潮流在全球的使用場景和體驗已被逐漸拓寬，中國式智慧為助力搭建高效智能生活作出了巨大貢獻。

（三）選取優秀的、具有代表性的中華文化

“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是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在重要場合發表講話時所強調的。對于對外漢語教師而言，應做到兩個方面。一方面是從教師自身出發，要具備較強的專業本領，能夠以清晰、生動、學生易于接受的方式講述好中國故事，形成自己的“思想體系”，有意識地結合自己的想法構建一個“話語體系”，吸引留學生注意力，提升留學生了解學習中華文化的興趣。另一方面是從文化本身出發，因為課堂時長、課程節數有限，教師應當在有限的教學進度中選取優秀且具有代表性的中華文化，盡可能將優秀中華文化展示給世界，讓世界聽見中國聲音。

通過對外漢語教學來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已是新時代傳播中華文化的重要途徑與載體，具有代表性的對外漢語中級綜合課教學順應新時代、新際遇下的國際文化融合趨勢，與傳播新時代中華文化密切相關，在對外漢語教學實踐中傳播中華文化具有現實意義。作為對外漢語教師，應始終把握文化傳播原則，積極運用文化傳播策略，充分調動對外漢語課堂，肩負起傳播中華傳統文化的重任。

三、對外漢語中級綜合課教學的中華文化傳播策略

（一）在沉浸式教學法中融入中華文化

“沉浸”一詞由威廉·立德威爾在《設計的125條通用法則》中提出，指一種極度的專注，甚至喪失了對周圍真實世界的感受。該理論來源于加拿大心理學教授米哈里·契克森米哈賴提出的心流理論，認為“心流即一個人完全沉浸在某種活動中，無視其他事物存在的狀態”，而后該理論被運用到教學實踐中。對外漢語教師可以充分運用沉浸式教學法，使學生消除第二語言學習的畏懼心理，引導學生自信表達，沉浸式融入課堂，學習語言知識，感受中國文化。

在教學中，教師應避免使用目的語之外的其他語言，盡可能全程以漢語為主進行教學。漢語中級水平的二語習得者已有300～600個漢語詞匯的儲備量，已能夠運用基本句型進行溝通、交流與描述，教師可通過全程使用目的語進行教學，為學生沉浸式營造漢語語言環境，使學生全身心投入到漢語學習氛圍，自主克服在課堂上使用母語思維與母語表達，積極使用漢語表達，逐步理解與認同漢語思維，理解中華文化以實現傳播效果。

同時，綜合課注重培養學生的語言交際能力，應當讓學生成為課堂的“主體”，多操練與表達，與老師平等交流。教師應采用“師生互動”“生生互動”多向互動模式，通過小組合作、上臺展示、教師提問與眼神交流等形式，增添學習趣味，調動學生積極性，集中學生學習注意力，在沉浸式教學中自然地融合與中華文化相關的內容，使學生更加容易吸收與理解。除此之外，沉浸式教學中可融合多媒體技術手段，將知識以圖片、視頻動畫、音頻等方式直觀呈現，也可以營造特定的情景，使學生在教室里就能轉換場景，切換到課程的目標情景內容，同時還可以利用學習軟件，使留學生在線上進行互動交流，暢所欲言，幫助留學生更好地在漢語語境、特定情景下以多向互動的形式沉浸式融入課堂，感受漢語魅力，感嘆中華文化的博大精深。

使用目的語教學、采用“師生互動”“生生互動”的多向互動模式，借助多媒體、學習軟件等科技手段，通過對外漢語中級綜合課教學沉浸式傳播中華文化，具體運用可體現為在《HSK標準教程4》的第二十課中的第三篇課文《安娜向馬克介紹去麗江旅行的經驗》。該課程與中華地域文化、少數民族文化相關，教師在講課前可先在多媒體上呈現能夠展示麗江風土人情的照片或視頻，還可以設置互動環節，讓學生簡單分享在中國的旅行經歷與感受。在講解環節使用目的語教學，講解課文、詞匯與語法重點。教授“少數民族”中的生詞“民族”時，結合本課后少數民族文化板塊的內容引入中華少數民族文化，選取具有代表性的少數民族服飾、美食、節日，通過多媒體視頻、圖畫呈現，使學生可以沉浸式觀看，增加文化輸出的趣味性，還可以布置作業要求留學生進一步了解中華少數民族文化，在學習軟件上沉浸式討論自己的想法。同時在學習完課文及知識后發布小組合作任務，開放性地擴充編寫課文內容，并安排學生扮演安娜與馬克的對話，選取1—2組上臺展示，表演時可充分運用多媒體構建對應情景，實現沉浸式“表演”，加深對課文及所學內容的記憶，提高學生了解中華地域文化及少數民族文化的興趣。

（二）在“實物”的教學媒介中傳播中華文化

在時代發展、科技進步的當下，結合科技開發的線上教學媒介平臺如慕課、釘釘、騰訊會議日漸興起，學習軟件如學習通、微助教被廣泛應用，在課堂中將多媒體運用于教學實踐越發常見。而在教學媒介因科技時代被賦予“線上”特征之時，運用實物作為教學媒介的教學實踐在對外漢語教學課上仍舊無法替代，占據重要位置。對外漢語教學作為第二語言習得的教學，留學生的母語與目的語之間不僅是在語言思維上存在差異，在文化認同方面也存在一定程度的壁壘，而減少差異、打破壁壘的方式除了通過線上教學媒介之外，在課堂中以實物展示的方式，親身體會抽象概念下的具象表達可進一步幫助留學生不受母語思維干擾，感受漢語詞匯和中華文化的魅力，將抽象的概念化作直觀形象存在于記憶之中。

如在介紹中華飲食文化、服飾文化時，教師可以將中國的傳統美食，如便于攜帶的“桂花糕”帶入課堂，一方面留學生可以通過品嘗與觀察直觀感受其色、香、味，另一方面也可以從舌尖上的體味拉近與中華傳統美食的距離，更好地實現中華飲食文化的傳播。在介紹中華服飾文化時，教師可以著旗袍或中山裝進行授課，讓學生直觀地感受到中國傳統服飾的樣式與特征，也可以將其帶入課堂，讓學生親身試穿，感受中華傳統服飾文化。而從廣義上的“實物”來說，事實上是強調在實際、實踐中感受“實”。在中級綜合課上教授漢字時，教師除了使用多媒體進行授課，還應配合相應的板書，實際地書寫該漢字，展示漢字的書寫過程，同時也可以邀請學生上臺書寫漢字，在實踐的過程中體會漢字文化。

運用實物使留學生突破抽象概念，在實踐中拉近與目的語的距離，通過“實物”之媒介化抽象為具象，使留學生更好地融入課堂，感受中華文化。具體運用可結合《HSK標準教程4》中的《喝著茶看京劇》來分析，該課程涵蓋了中國的茶文化、京劇文化、筷子文化。在教學過程中，教師可將茶葉帶入課堂，配合講解，設置學生親自泡茶、品茶、說茶環節，在親身實踐中感受中國的茶文化。對于傳播京劇文化，教師不僅可以選取具有代表性的京劇片段在多媒體上進行播放，設置學生模仿表演環節，實現多向互動，讓學生通過實踐感受京劇的魅力；也可以在上課前學習一段京劇唱法，在導入課程環節進行簡要展示，吸引學生注意力；還可以將京劇的主要樂器之一“胡琴”帶入課堂，給留學生展示實物，也可以用胡琴簡單發音，將其與西洋樂器如鋼琴、吉他所發出的聲音進行對比，讓學生體悟中華傳統樂器的獨特魅力。同時教師還可以設置臉譜繪色環節，配合講解與介紹，讓學生根據京劇角色生、旦、凈、末、丑的臉譜特色，運用京劇最常見的臉譜使用顏色紅、黑、白來繪制臉譜，從繪制中理解京劇不同顏色臉譜下的角色背后的文化意蘊。

作者單位：華中科技大學人文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