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接未來：為未來而學，為未來而教

［摘 要］小學教育專業在大趨勢和大變革面前，需要敏捷地尋找方向和位置，進行師資培養目標與方向的軸心轉換，提高人才培養供給側和需求側的耦合度。文章回溯了我國小學教育專業發展的主要歷程，討論了我國小學教育專業發展面臨的大變局，重點回應了我國小學教育專業發展軸心迭代的理路：以“未來”為軸心建立培養框架；指出實踐未來框架需要做的核心事項，包括搭建新質學習空間、重構高質課程體系和創新優質課堂教學。

［關鍵詞］小學教育專業；未來素養；學習空間；課程體系；優質教學

［中圖分類號］G64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3437（2025）03-0033-08

當今世界充滿了不確定因素，令人眼花繚亂的技術在不斷突破，我們需要為即將到來的各種挑戰做好準備。特別是第四次工業革命時代的來臨，一旦機器接管了模式化工作，只有知識將不足以成功就業。在快速變化的時代背景下，各個行業和高校的專業都在深思熟慮地規劃未來發展。重塑高等教育，為高等教育未來的可持續發展繪制藍圖已成為廣泛共識。作為師資人才培養基地的小學教育專業，在大趨勢和大變革面前，更需要敏捷地尋找方向和位置，進行師資培養目標與方向的軸心轉換，提高人才培養供給側和需求側的耦合度[1]。我們期望小學教育專業的師范生能夠在職前就學會適應多變的世界，培養他們“為未來而學，為未來而教”的潛力與素養。本文將回溯我國小學教育專業發展的主要歷程，討論我國小學教育專業發展面臨的大變局，嘗試回應我國小學教育專業發展軸心迭代的理路。

一、我國小學教育專業發展主要歷程的回溯

當下是小學教育專業發展的轉折點?；谶^去20多年的實踐探索，我國小學教育專業需要連接過去思維與未來思維，為專業未來的發展做好充分準備。我國小學教育專業的發展經歷了從中等師范學校培養到本科層次院校培養的轉變。從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至20世紀90年代，我國小學教師的培養單位主要是普通中等師范學校。20世紀80年代中后期，五年制大專的小學教師培養模式開始出現，并隨后發展成為高中起點的三年制?？婆囵B模式。1998年小學教育專業首次招收本科生，2012年該專業被正式納入本科專業目錄。實際上，我國小學教育專業本科生培養的歷史并不長，僅有20多年，而在這20多年間，伴隨著2000年啟動的課程改革，小學教育專業不斷調整并適應社會對小學教育的需求，培養人數在不斷增加，學科專業也在飛速發展、不斷超越。

（一）小學教育專業建立的關鍵事件

從小學教育專業發展歷程來看，幾個關鍵事件（見表1）具有里程碑式的意義。20世紀末是我國培養小學教師的重要轉折點，小學教師中等師范培養模式逐漸退出歷史舞臺，出現專門培養小學教師的本科專業，小學教育本科專業培養日漸成為主流。這不僅標志著小學教師的學歷層次提升，也明確了培養高素質小學教師的目標。至此，小學教育本科專業培養單位越來越多，2012—2016年期間，共有162所普通本科高校、高等職業學校、師范?？茖W校新設置199個小學教育專業點。僅以2016年為例，全國共有219所高校開設小學教育本科專業，招生2.42萬人，畢業生1.86萬人，在校生9.28萬人；共有183所高校開設小學教育?？茖I，招生2.64萬人，畢業生2.6萬人，在校生8.52萬人[2]。

（二）小學教育專業發展的探索之路

小學教育專業在發展的20多年里，經歷了一個不斷探索、實踐和完善的過程，既有規模的擴張，也有人才培養模式與培養目標的探索，但其培養優秀小學教師的使命始終沒變。教育部2012年發布的《小學教師專業標準（試行）》，以及2021年發布的《小學教育專業師范生教師職業能力標準（試行）》，在不同階段指引著各培養單位深化人才培養理念、完善人才培養方案。在人才培養方向和培養模式上，探索了全科綜合、文理分方向、學科分方向等，但無一例外，最后在培養方案中都指向了培養卓越教師，這與2014年啟動實施的“卓越教師培養計劃”相關——經過這個計劃長達10年的引領，各高校在培養卓越教師方面都創新了育人舉措。這些成果主要體現為2017年開始的師范專業認證，以及2019年教育部啟動的一流本科專業建設“雙萬計劃”。

小學教育專業發展的探索之路成果也很顯著。一是培養了大量的小學教育專業人才，他們已經成為小學教育事業的中堅力量，為提高小學教育質量作出了重要貢獻。二是提升了小學教師的學歷層次和教育教學能力，使得小學教師能夠更好地適應新課程改革的需要，更好地肩負起小學教育的重任。三是推動了小學教育的改革和發展，指向注重實踐能力和創新精神的卓越教師培養，加強了教育教學研究和實踐學習環節，為小學教育的改革和發展提供了有力的支持和指導。四是提高了小學教育專業的社會聲譽和吸引力，有助于吸引更多優秀學生選擇小學教育專業，進一步推動小學教育事業的發展。

（三）小學教育專業發展的穩定與調整

在教育部發布的《普通高等學校本科專業目錄（2020年版）》中，小學教育專業信息保持不變，這表明小學教育專業已經得到了較為穩定的發展和認可，同時也說明小學教育專業在當前和未來的教育領域中仍然具有廣闊的發展前景。這對于提高小學教育專業的社會聲譽和吸引力、鼓勵更多學生選擇該專業、進一步推動小學教育事業發展，具有積極的作用。通過不斷的實踐探索和理論研究，小學教育專業逐漸形成了較為完善的培養體系和教學模式。目前，全國有316所院校開設了小學教育專業，有98所高校入選首批小學教育專業國家級或省級一流本科專業建設點[3]。

隨著教育改革的不斷深入和小學教育的快速發展，小學教育專業也在不斷調整。一是專業定位的調整。為了更好地適應社會需求和教育改革的發展趨勢，一些高校將小學教育專業定位為培養“專家型”教師，注重學生學科教學能力和教育科研能力的培養。二是課程設置和教學內容的更新。一方面，傳統經典課程如小學語文教學法、小學數學教學法等得到了不斷的完善和更新；另一方面，新的課程也在不斷融入，如STEM教學設計與實施、小學勞動課程、小學心理健康教育等都被納入了課程體系中。三是實踐教學環節的加強。為了提高學生的實踐能力和創新精神，增加了教育實習的時間和內容，加強了與小學的合作，使學生能夠更好地了解小學教育的實際情況，提高教育教學能力。

二、我國小學教育專業發展面臨的大變局

隨著社會的發展和教育改革的推進，小學教育專業將繼續面臨新的機遇和挑戰。我們必須承認的一個事實是，現在的教育系統面臨社會上種種變化的沖擊，無論是外部還是內部都在促使我們進行新的改革以適應社會發展需求。以前常說經濟、社會、思想是對教育影響較大的主變量，而如今在這三個主變量的基礎上，又衍生出了人口與生成式人工智能變量，并且這兩個變量來得特別迅猛，它們的持續影響將成為小學教育專業軸心轉換的引擎。

（一）人口變量對小學教育專業發展的影響

人口是教育資源配置的重要變量，人口的規模和結構變化會深刻影響教育供給。根據國家統計局發布的數據，我國出生人口2020年為1200萬人，2021年為1062萬人，2022年為956萬人，2023年為902萬人；2020年和2021年還保持自然增長率，但2022年和2023年開始負增長[4]。這些數據表明，我國出生人口數量正在發生著轉折性的變化，這對教育系統來說是一個重大的挑戰。受學齡人口數量減少、梯次推移的影響，基礎教育的規模和分布將發生巨變?？梢灶A見的是，隨著生育率的持續下降，很多學校可能會面臨招生困難，如果時間推移到2022年出生的孩子升入小學之時，一些學校不可避免地將面臨關閉的風險。這種人口變化導致教師的實際需求數量減少，師資供大于求，未來將對師范專業學生的就業產生直接影響，而就業機會的減少意味著更大的競爭壓力。教育領域一直是許多學生選擇的熱門行業之一，但在這個背景下，師范專業的熱度將會下降，招生人數和規模也必將變得更加合理。

在出生人口數量震蕩的背景下，小學教育專業的招生和發展會面臨人口問題帶來的雙重沖擊。一是專業就業空間變小影響招生。學齡人口減少，不需要那么多的小學教師，培養的師范生就業會陷入困境，將會發生連鎖反應，影響小學教育專業的社會認可度，降低學生和家長對該專業的信任度和報考意愿。二是人口時間窗口期推移到高等教育階段，專業招生將遇到困境。人口問題在時間上具有一定的滯后性，現在影響幼兒園招生，緊接著就會影響義務教育和高中階段招生，然后又會影響高等教育。隨著2022年出生的學齡人口推移到高等教育，小學教育專業在招生方面也會遇到巨大的挑戰。所以，小學教育專業要利用學齡人口變化的重要時間窗口，抓緊規劃布局，在培養目標和質量等方面及早進行軸心轉換，這樣才能在面對更激烈的競爭時保持優勢。

（二）科技海嘯對小學教育專業發展的影響

科技海嘯帶來的巨大變化速度驚人且不可阻擋。例如，OpenAI在2022年11月30日推出ChatGPT；2024年2月15日首個“文本生成視頻”模型Sora發布，能生成長達1分鐘的高清視頻。看到Sora生成的視頻，視頻行業的部分從業者對未來充滿擔憂，但同時一些創作者認為這提供了全新的創作方式。人工智能的不斷突破，讓我們在看到人類文明快速演進的同時，也意識到工作崗位被消滅的速度越來越快，特別是重復性的勞動崗位將受到嚴重沖擊?！?050年的就業形勢將與今天完全不同。如果我們不去調整我們的教育系統，早做準備，無異于過失犯罪?！?[5]生成式人工智能的發展，不得不讓我們思考：未來某個職業到2030年、2040年或2050年是否還存在？為什么存在？

人工智能正對教育產生根本性和深遠的影響。在人工智能賦能教育的變革中，機器不再僅僅是知識的承載載體和表現工具，更是參與到教與學的過程中并成為其中的一方，這是教育范式從“師—生”二元結構轉變為“師—機—生”三元結構的重大變革[6]。人工智能在教學和學習方面的應用是多方面的，從數據編譯、標記到生成書面和多模式文本，像LeapMATH的人工智能應用程序，聲稱可以幫助學生輕松愉快地學習數學。所以，我們的教育系統沒有理由忽視生成式人工智能，相反，我們應該積極與機器互動，學習機器的語言，利用它找出可以共同解決的教育問題。

數字變革帶來了巨大的挑戰，為大學教育開啟了新紀元。毫不夸張地說，人工智能有可能改變幾乎所有本科專業人才培養的方式，小學教育專業也不例外。學生不僅要意識到人工智能關乎就業，還要更深入地了解人工智能是如何重塑世界的，更要意識到人工智能的影響——使用人工智能也可能會加速消除死記硬背知識，并賦予深度學習體驗。大學學習階段要讓學生學會使用人工智能創造學習體驗，并不斷提升自己的人工智能素養，從而增強學習潛力。未來這些學生畢業后若進入小學工作，也需要運用人工智能，分析學生的學習差異，精準評估學生的學業成就，對學生進行個性化的學習指導，為適應小學生的需求而調整教學順序和步調，從而幫助每個孩子獲得最大化的學習成果。目前我們所觀察到的趨勢，或許正是未來教育發展的縮影，數字化浪潮襲來，大學、中學、小學無一幸免，未來每一位教師都不能置身其外。大學生只有在職前階段儲能，更好地利用人工智能適應新的學習組織形式，才能在未來教育的形態中立于不敗之地。

三、我國小學教育專業發展軸心迭代的理路

隨著人口結構變化、科技海嘯產生推動力、第四次工業革命所需思維和工作方式轉變，高等教育作為新教育服務的提供者，其小學教育專業發展必將面臨挑戰性的變革。我們必須清醒地認識到，在未來，適應性強、思維靈活的學生將更具就業優勢，因為他們具有認知靈活性，能夠快速適應工作場所和內容的變化，而以信息傳遞為途徑無法保證學生具有這樣的思維和能力。盡管小學教育專業創立于變革時期，已有20余年的發展歷程，但其所面臨的發展問題仍然是棘手的，且沒有現成的答案。為此，我們必須在教育大圖景下進行軸心轉換，建立未來思維，連接未來，為未來而學，為未來而教，為明天做好準備。

（一）以“未來”為軸心建立培養框架

在這里，我們沒有采用給未來小學教師畫像的方法來思考專業發展方向的迭代。如果按照以往的框架思路，我們可能會想：未來需要什么樣的小學教師呢？實際上，這個問題的答案有無數種可能，無論怎樣描繪專業知識、專業能力、專業情意等條目，都很難讓師范生為未來做好準備，因為復雜的世界充滿不確定性，在每一扇嘎吱作響的門后都有一大波其他的未來可能性在不耐煩地排隊等待[7]。所以，小學教師必須更好地為教育即將發生的事情做準備。過去，小學教師應對危機和變化的方法可以是掌握新觀念、新方法和新工具，但面對未來瞬息萬變的挑戰，僅僅依賴這些是遠遠不夠的。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在不確定的世界里，變化是唯一不變的常態。我們必須吸取一個簡單的歷史教訓，適應最快的人能夠取得成功，而適應最慢的人將會面臨失敗，這顯然是一個關乎生存的問題[5]。作為一個專業領域，小學教育也是如此，只有建立起與未來的緊密聯系，才能在一個不斷變化的時代中生存并繁榮發展。因此，我們建構了一個以“未來”為軸心的培養框架（如圖1所示）。

1." 為什么以“未來”為軸心？

在這個框架中，我們以“未來”為軸心，因為未來在塑造我們的擔憂和希望方面具有強大的力量。這就是我們為什么需要未來素養來打開我們的想象，以便能夠打開我們對現在的感知[8]。另外，從我國古代的典籍中獲得對未來思考的根基。例如，老子提出“道”的概念，就包含了對未來的思考，強調宇宙間萬物的自然規律和本原，未來的發展趨勢應該是順應自然的，符合“道”的規律，這種思想體現了對未來的深刻思考，也是對未來發展的一種預測和期許。想要弄懂未來，可能有點像要去抓住空氣，不過，雖然這看上去似乎虛無縹緲，但未來在很大程度上塑造了我們的所思、所感、所行[7]。已知的未知、未知的未知，其實未來不僅僅是一個概念，更是一種視野或視域。今天，小學教育專業要想可持續發展，必須連接未來，指向深思熟慮的未來思維，為未來而學，為未來而教。

2. 為什么選擇四個基本元素？

以“未來”為軸心的基本元素——學生、教師、課程和學科作為事實是大家所熟知的。第一，學生是教育的核心。未來的學生將不再是被動的知識接受者，而是主動的學習者、探索者和創新者。他們需要具備批判性思維、解決問題的能力、團隊協作的能力和領導力等核心技能，以應對快速變化的世界。學生將積極參與到教育過程中，與教師、同學進行互動，共同探索和創新。第二，教師是學生學習的引導者和合作伙伴。教師要能夠靈活運用各種教學方法和技術，發掘學生的學習潛力，引導他們為未來做好準備。第三，課程仍是以某種方式來組織的，并被認為是具有教學價值的特定主題和內容，但不能沿襲傳統路徑。課程的設計要有六大超越[9]，即超越基礎技能、超越傳統學科、超越彼此割裂的各學科、超越區域性觀念、超越對學術內容的掌握、超越既定內容。第四，學科仍然是教育內容的主要來源，包括跨學科的聯合。未來的學科將更加注重實踐性和創新性，鼓勵學生通過實際操作和項目實踐來深化對學科知識的理解。同時，學科也將更加關注與現實生活和社會發展的聯系，讓學生在學習過程中了解社會、關注社會、服務社會。

3. 為什么指向生成未來智慧的品質和能量？

在瞬息萬變的世界中，學生能具有生成未來智慧的品質和能量。第一，可擔當。期望小學教育專業畢業的學生作為未來社會的力量，能在學習過程中形成強烈的社會責任感，關注社會問題，面對不確定性和挑戰保持積極的心態和敢于承擔責任的精神，提升自己可擔當的品質和能力。第二，可遷移。在快速變化的時代，沒有任何知識和技能可以永久滿足未來的需要，只有學會了可遷移的學習模式，用以建構對世界的認知，才能使學生應用所學解決未來新情境中的問題，這是應對環境變化至關重要的能力。第三，可創新。隨著人工智能執行機械任務水平的提高，大學的主要任務之一就是培養學生的創造力。小學教育專業同樣如此，師范生未來所從事的教育教學工作更需要不斷的變革和創新。第四，可持續。隨著教育改革的深入，師范生未來在工作中都要開啟一段學習之旅，然后再邁入下一段學習之旅，可持續學習的理念能促進學生不僅關注當下的學習任務，更注重未來的學習和發展。

（二）實踐未來框架需要做的核心事項

1. 搭建新質學習空間

日新月異的高科技板塊下是緩慢的流層。數字世界的根基被錨定在物理規律和比特、信息與網絡的特性之中[10]?！叭斯ぶ悄?”正推動高等教育步入強有力的顛覆性創新初期階段，而且這種創新必將不斷突飛猛進。正如富蘭所言：“我不能說科技、教育與變革知識在極度空間里會有意識地尋找對方，但我可以說他們的相互聯系與融合是不可避免的?！盵11]我們已經真切地感受到科技、教育與變革這三股力量所共同塑造的新質學習空間，這是一個融合了學習社區、智能學習平臺、虛擬實踐環境和應用實踐的綜合體，人工智能可以更加精準地匹配學習資源，實現高效自適應學習。在這些元趨勢面前，雖然有很多取向和選擇，但搭建新質學習空間，為小學教育專業學生提供連接未來的學習場景，無疑是一個實然性的選擇。

基于小學教育專業的特點，我們搭建了開放性的“2+2”新質學習空間（如圖2所示），體現了“人工智能+高等教育專業發展”的“不變”與“變”?！安蛔儭敝傅氖潜Ａ袅?個傳統學習社區，即大學學習社區和小學實踐學習社區；“變”則是指融入了2個人工智能學習空間，即虛擬實踐場景空間和未來學習智慧空間。面向未來的小學教師所應具有的正確價值觀、同理心、情緒管理能力、道德觀念與社會責任感等，都需要在2個傳統學習社區中體驗獲得，而2個人工智能學習空間可以讓小學教育專業師范生深刻感知到無處不在的科技力量，特別是科技如何賦能學習，這也是他們未來在小學工作中必須深入了解和參與的重要內容。

2. 重構高質課程體系

最重要的是，隨著人工智能越來越多地執行機械任務，大學的主要任務轉變為培養學生的創造力[5]。人工智能正在讓知識的獲取變得便捷、高效且個性化，在這樣的世界里，教師最不需要教給學生的就是更多的信息，而應指導學生掌握“一套能力項”，包括：以人為本的理念、持續學習的習慣、道德觀念與社會責任感、領導力、溝通能力、情緒管理能力、解決問題的能力、適應力、創造力和技術能力。因此，小學教育專業高質課程內容的架構要從專業發展的小邏輯向服務社會與教育未來發展的大邏輯轉變，保證專業學科知識建構與適應未來社會、教育發展的需求相統一。

目前小學教育專業的課程基本包括四個模塊，即通識教育課程、教育專業課程、小學學科專業課程以及實踐課程。各院校小學教育專業的課程地圖呈現多元性，也體現了課程結構厚基多樣和課程內容經典前沿的樣態，但以單一知識領域及邊界清晰的傳統學科概念進行課程設置的特征仍十分明顯?；谑澜绨l展的不確定性和人工智能重構教育空間背景，如果僅局限于此，小學教育專業和學科發展將會遇到新的困境和挑戰，世界任何一個真實的問題不可能憑單一的知識或者單一的學科來解決，于是交叉和融合成為當前的趨勢[1]，課程體系與內容的重構已成為專業發展和變革必然的選擇。因此，我們重構了小學教育專業高質課程體系（如圖3所示）。

課程設計強調由“學知識”轉向“強素養”，即發展學生成為未來小學教師的素養，通過課程教學加項目實踐來實現這樣的育人理念。課程模塊包括通識課程、專業課程和可變課程，其中可變課程模塊要為學生提供指向未來儲備性的課程內容，如人工智能類相關課程、領導能力提升類課程等，也包括高端演講、研討會、課后指導或課外沙龍等。這三類課程有機融通，體現課程體系重基礎、拓寬度、厚深度和促創新的特征。項目實踐的設計體現產學研聯通深化協同育人，將實踐教學融入項目，通過靈活多樣的項目，培養學生自我發展和價值追求的綜合性能力素養，以及在不斷變化的世界中為進行終身學習奠定基礎，創新職前小學教師培養路徑。

3. 創新優質課堂教學

技術正不斷影響和改變著教育領域，與人工智能的同行已成為高等教育無法回避的趨勢。人工智能領域的顛覆性創新正在重塑教育模式，深刻改變著課堂教學。21世紀的文盲將不再是那些不會編程的人，而是那些無法結合計算思維、同理心、直覺和創造力來解決問題的人[5]。那么，我們應該教給學生什么，才能為他們的未來做好準備？對此，較為一致的觀點是培養學生的“4C”素養，即批判性思維（Critical thinking）、溝通（Communication）、合作（Collaboration）、創意（Creativity）[12]。要使學生通過課堂教學獲得“4C”素養，陳舊的教學法是無法勝任的。越來越多的人清醒地意識到，大學課堂教學若仍以知識傳授為主要任務，則很難培養學生的“4C”素養。如果我們仍然以工廠流水線的方式千人一面地教學，那么所培養的未來小學教師也仍然逃脫不了側重于死記硬背的困境。

世界上并不存在適用于所有情境的優質教學的萬能公式，正如斯凱爾頓（Skeleton）所言：“對于優質教學，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理解，也認為自己有一定的道理，但他們也知道自己的見解有時效性和片面性，最后一定會有所變動?！盵13]盡管如此有挑戰，我們依然在尋找能實現小學教育專業課程優質教學的理路：以哪些因素為著力點進行課堂教學改進能發生變化呢？如圖4所示，無論怎樣的教學創新至少會涉及四個因素，即學科知識、教學設計、師生互動和課程管理。這四個因素有機整合如同一架風車，改進任何一個因素，都會引發其他因素的變化，而人工智能的融入會帶來更大的風力，加速教學從“師生互動”向“師—機—生”深度交互轉變。

四個因素對教師教學質量的影響存在程度上的差異，其中教學設計對提高教學質量的影響最為顯著。我們可以從突破這個最大的瓶頸開始，從“學”的角度構建教學活動，從逼迫（push）學習轉向吸引（pull）學習?！靶陆虒W法要求學生去創造新知識，并能利用數字工具的力量將新知識與現實世界相連”[14]，把學習的過程變成深入解決現實生活中實際問題的過程。這種以學為中心的課堂是無法依賴講授實現的。有研究表明，講授得再好也不能有效幫助學生獲得某些能力，比如把知識運用到新情境中的能力、批判性思維能力、問題解決能力、情感成長和情緒管理能力等。教學設計的改變必然會擾動師生互動因素，教師要通過對話教學，生成一種看待事物的新角度，理解世界并且建立各種事物之間的聯系，始于孔子、蘇格拉底等古代先哲的對話法和啟發式教學，將借助人工智能技術重新回歸到現代教育生態之中[15]。

此外，優質教學更需要教師具備良好的教學精神作為支柱，正如帕克·帕爾默提到：“真正好的教學不能降低到技術層面，真正好的教學來自教師的自身認同與自我完善。”[16]教師需要不斷地進行自我反思，不斷地建構與重建自己的教學理念。只有熱愛課程、熱愛學生和熱愛教與學的過程，才能創造出有意義的學習經歷，促進學生學會如何學習和如何熱愛學習，使學習效果最大化。如果一位教師能從精神層面看待教學，他（她）將能夠看到更多學生內心深層的情感與訴求，這和當前所提倡的教育家精神具有一致性，能為教師開展優質教學提供強大動力，還能通過社區學習生活的浸潤，幫助小學教育專業師范生更好地理解教育和教學的本質，培養他們的使命感和責任感，并建立起形而上的精神目標和價值追求。

四、結語

本文從面向未來視角，探討小學教育專業在大趨勢和大變革面前，如何敏捷地尋找方向和位置，并進行師資培養目標與方向的軸心轉換，提高人才培養供給側和需求側的耦合度。重點回應我國小學教育專業發展軸心迭代的理路，以“未來”為軸心建立培養框架，描繪出實踐未來框架需要做的核心事項，包括搭建新質學習空間、重構高質課程體系和創新優質課堂教學。這些構想與實踐模式，可以為小學教育專業未來的變革提供指引與借鑒。

［ 參 考 文 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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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教育部辦公廳關于公布2021年度國家級和省級一流本科專業建設點名單的通知[EB/OL].（2022-06-07）[2024-10-08].http：//jw.tust.edu.cn/docs/2022-11/8b730b9093c0497e804936b421e27355.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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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黃緊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