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中國為方法”弘揚教育家精神

摘要：中國特有的教育家精神具有鮮明的時代性和中國性，弘揚中國特有的教育家精神一定要“以中國為方法”。“以中國為方法”，大力弘揚教育家精神，助力教育強國建設，需要突破常規，實施運動式治理。為此，各級政府和相關部門有必要協同成立弘揚教育家精神領導小組，其中教育行政部門應該成為弘揚教育家精神領導小組的牽頭部門。為了彌補運動式治理的缺陷，政府應鼓勵基層組織從探索型試點做起，逐步實施測試型試點和示范型試點，進而探索出可復制可推廣的弘揚教育家精神的政策、制度和方案；各級各類政府和教育部門有必要按照“來源廣泛”和“現實有用”的思路，實施要素整合，研制出常態化弘揚中國特色教育家精神的政策、制度和方案。

關鍵詞：“以中國為方法”；教育家精神；教育家

中圖分類號：G451.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9094（2025）02-0003-06

新時代，人才已經成為第一資源，人才工作是富國根本、興邦大計。人才培養需要教育，強教必先強師。教育家是胸懷天下，具有偉大使命、卓越教育能力和品質的教育工作者。雖然不是每位教師都能成為教育家，但每位教師都可以，也應該學習教育家身上所凝聚的教育家精神。教育家精神具有普遍性，但也具有特殊性，其普遍性在于其本質是各個時代、各個國家、各個民族教育家身上凝聚的精神的高度概括和提煉，其特殊性在于每個時代、每個國家、每個民族所倡導的教育家精神都有其獨特性。

在新時代，中國特有的教育家精神是習近平總書記歸納的如下精神：“心有大我、至誠報國的理想信念，言為士則、行為世范的道德情操，啟智潤心、因材施教的育人智慧，勤學篤行、求是創新的躬耕態度，樂教愛生、甘于奉獻的仁愛之心，胸懷天下、以文化人的弘道追求。”中國特有的教育家精神具有鮮明的時代性和中國性，源自中國教育的時代訴求和卓越教育工作者的實踐提煉，其最終目的在于實現教育強國目標。因為中國特有的教育家精神具有時代性和中國性，所以弘揚中國特有的教育家精神，要“以中國為方法”。“以中國為方法”，一方面要反對盲目崇外，主張要立足中國，通過適合中國的行動，解決中國問題；另一方面要反對盲目排外，主張要把中國視為世界中的中國，不僅要解決中國問題，還要向世界貢獻中國智慧，讓世界意識到尊重差異的重要性[1]125-148。

一、運動式治理

運動式治理是相對于常規化的科層治理而言的一種富有中國特色的治理方式，是指通過動員，自上而下調動廣大人民群眾的積極性和創造性，對常規科層治理難以完成的目標進行專項行動的一種有組織、有目的、規模大的群眾參與的治理方式。“在政治統合與權威整合方面，作為運動式治理基礎的黨政結構，除了在宏觀上集中統一并兼顧治理合法性與程序正當性外，也在基層治理中通過黨建引領社會發展。在資源調配和協同治理方面，運動式治理能夠基于條塊動員重塑層級間的權威，強化部門合作，整合社會資源。在考核激勵方面，運動式治理主要依靠‘塊塊’以實質權威取代‘條條’的正式權威，以基于人事權和高額獎懲的強激勵改變常規治理中的弱激勵機制。”[2]可見，運動式治理能夠快速打破常規，高效動員廣大群眾和資源，適時推進改革，解決中央一統體制和地方有效治理的難題，在短時間內取得顯著的治理績效。也正因為此，運動式治理已經成為中國常用的不可缺少的一種治理方式。

運動式治理是弘揚教育家精神的重要舉措。“教育家精神是優秀教育工作者人格的集中體現，是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在教育領域的重要標識，對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建設教育強國具有重要意義。”[3]但是由于條塊權威分化和部門利益分割，教育部門及相關部門還沒有做好協同弘揚中國特有的教育家精神的充分準備；教育基層也還缺乏足夠的權力和資源來動員廣大教育工作者充分領會新時代中國特有的教育家精神、踐行新時代中國特有的教育家精神。要快速、高效弘揚中國特有的教育家精神，大力推進教育強國建設，無法依賴常規的科層制治理，只能采用運動式治理。

采用運動式治理，大力弘揚教育家精神，首先要合理整合權力。“新時代弘揚教育家精神的關鍵在于健全中國特色教師教育體系，以教師發展規律為依據優化專業化師德治理制度供給，以教師專業生活為中心加強精準化師德培育路徑探索，以扎根中國大地為導向深化中國特色師德理論體系建設。”[4]教育部門是健全中國特色教師教育體系的重要部門，但并非唯一部門。弘揚教育精神除了需要健全中國特色教師教育體系，還需要全方位的政策支持、資源配套等。很顯然這與各級政府的權力支持、各部門的權力配合密切相關。因此，為了大力弘揚教育家精神，需要整合分散的權力，實現權力整合，集中力量辦大事。“整合權力應當是認真梳理行政事項、權力內容，根據所需解決問題的實際范圍設定權力。‘誰都管’往往意味著出現問題時‘誰都不管’，只有明確各部門法定職責、明確究竟‘誰該管’，才能落實責任。整合權力不是要制造一個‘大政府’；相反，通過明確權力內容、精簡權力機構，最終形成的將是職責明確、權力清晰的‘小政府’。各職能部門根據職責依法行政，一旦失職則依法追責，自然就無須通過發動運動來推動問題的解決。”[5]其次，要激活社會力量。弘揚教育家精神僅靠政府力量是無法達到預想效果的。只有當社會形成了尊師重教的氛圍，推崇教師胸懷祖國和天下，大膽辦學，實施教育教學改革，弘揚教育家精神才能常態化推進。因此，弘揚教育家精神，不能只停留在讓政府“動起來”，還要讓廣大人民群眾“動起來”，讓社會力量廣泛參與到社會治理中。

二、領導小組

運動式治理一般是通過各種“領導小組”，整合各種權力，自上而下推進的。這里所說的“領導小組”是各級各類指揮部、委員會、領導小組、協調小組、工作小組等議事性、協調性機構的總稱。“‘領導小組’通常不設置專職的領導，其領導成員都是由常設黨政機關的相關領導兼任的。通過采用兼任領導的模式，‘領導小組’可以充分運用領導成員原有職務的權力來完成計劃所設定的任務，當原有職務不符合完成計劃所需要的權力時，還通過正常的組織渠道，在宣布領導成員組成的同時，正式授予領導小組成員必要的‘附加權力’。”[6]9因此，領導小組雖然都是臨時性機構，但卻是我國黨政系統中常規治理方式的重要補充。在運動式治理中，它具有其他普通機構所無法具有的權威性和治理能力，能有效動員各方力量和資源，推動跨部門、跨領域合作，實施重大改革和行動。

弘揚教育家精神，并不只是教育部門的事情，教育家精神引領下的教師隊伍建設和教育強國建設，涉及諸多部門的配合和支持。就中央政府而言，弘揚教育家精神，除了與教育部的重視和推動有關之外，還與中共中央宣傳部對教育家精神的宣傳、科學技術部對科教融合的推動、中國關工委和民政部等對尊師重教氛圍的營造等密切相關。僅就教育部門而言，弘揚教育家精神也與教育行政部門、高校、中小學校、教師發展中心的協同合作密切相關，只有通過彼此良好的協同合作，才能構筑起職前職后一體化教育家型教師的培養體系[7]。因為弘揚教育家精神需要各個部門的通力合作，領導小組是解決通力合作問題的有效組織；所以，為了弘揚教育家精神，各級政府和相關部門有必要成立弘揚教育家精神領導小組。

為了弘揚教育家精神，教育行政部門應該成為弘揚教育家精神領導小組的牽頭部門。領導小組總是由職責相關的部門排列組合而成，但其中總有一個是擔負著主要職責的牽頭部門。教育行政部門理應成為牽頭部門，之所以如此，一方面是由于弘揚教育家精神與教育部門的職責最為匹配，另一方面在于教育行政部門的領導和工作人員，基本都是教育專業人士，熟悉教育工作，了解教育規律和教師成長規律，能夠更好實施教育教學改革。為了履行好牽頭部門的職責，教育行政部門首先要學會借力。一般而言，領導小組成員均為專職人員，均是相關部門的領導。作為牽頭部門，教育行政部門要充分利用領導小組搭建的平臺，充分運用領導小組成員的職務權力，研制有效舉措，推動各方協同弘揚教育家精神。其次，教育行政部門要學會自立。“‘領導小組’運行的‘自立’邏輯，是指隨著實際工作的展開，‘領導小組’在繼續借助常設組織體系中相關要素‘為我所用’的同時，逐步構建起自身相對獨立的一套運行機制。”[6]19教育行政部門之所以要學會自立，在于領導小組基本都是特定時期的產物，只是臨時機構。為了能夠長期有效弘揚教育家精神，教育行政部門必須盡快擺脫對領導小組的依賴，能夠依靠自己的力量，弘揚教育家精神。如要自立，教育行政部門可以通過年度工作會議、專題工作會議、現場推進會議、經驗交流會議等各類會議，讓各級各類部門把弘揚教育家精神作為一種常態工作；通過運動式的動員，開展周期性的弘揚教育家活動，強化政策的執行力度；通過聽取匯報、召開交流會、組織檢查等方式，對相關單位進一步加壓，彰顯弘揚教育家精神工作的重要性和嚴肅性。除此之外，通過研制標準，對相關部門進行考核評比，教育行政部門能對相關部門及其人員進行真正意義上的監督，讓弘揚教育家精神成為各個相關部門的日常工作方式。“尤其是考評結果與獎懲舉措的實質性掛鉤，如是否達標、‘掛牌’還是‘摘牌’等，使得政策執行工作具備了相當程度的動力和壓力。”[6]21

三、試點先行

運動式治理雖然具有快速高效、集中力量辦大事的優點，但也存在有效性悖論和合法性沖突問題。“一方面，運動式治理以強激勵方式打破常規治理，除了長期與常規機制界限不明、與壓力型體制相互混同并引發組織層面的疊床架屋、條塊系統的層層加碼，進而導致體制運行成本增加、運行效率下降，無法達到治理效果的帕累托最優并陷入內卷化困境之外，還可能破壞既有的權力格局并導致常規治理機制被虛置、常規治理目標被歪曲或走向失控。”[2]“另一方面，運動式治理與依法行政也存在張力。一是運動式治理在政策啟動和決策環節依靠卡理斯瑪權威而與現代法理權威存在張力，地方政府的‘紅頭文件’就常常存在法理依據不足的問題。二是急風驟雨的政策執行容易與法治相悖。”[2]為了消解運動式治理存在的這些問題，在弘揚教育家精神工作中，有必要采用試點的方式，探索出常規弘揚教育家精神的政策、制度和方案。

我國雖然是集中制國家，強調自上而下指令的執行；但不同于一般的集中制國家，我國是民主集中制國家，政策具有很強的靈活性和創造性，其重要原因就在于越上位的政策越抽象，只做原則性要求，具體操作方案由地方政府或基層組織探索建構。在地方政府或基層組織的摸索建構具體方案中，分散試點制在其中起到了關鍵作用[8-9]。分散試點是指在上級政策的支持下，地方政府或基層組織進行試點；如果試點成功，上級政府就會予以推廣，甚至據此完善既有的政策文件。分散試點具有如下優點：避免不成熟方案全面實施，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允許基層在無先例可循、無經驗可借的情況下，邁開步子，蹚出路子，而且因為試點影響弱，所以風險小、成本低；通過試點，可總結出規律，形成可復制可推廣的成熟方案，通過由點促面，可推動全面改革。“中國政策過程中作為慣例而存在的‘先行先試—典型示范—以點促面—逐步推廣’這一經典模式主要就是針對試點項目而言的，它已經基本成為中國絕大多數的新政策在得到證實而全面地實施之前所必須要經歷的固定程式。”[6]77

在運動式弘揚教育家精神之外，有必要采用試點的方式進行弘揚。過去，個別教師或地方自主學習教育家精神，不存在大的風險問題；現今，要在全國范圍內自上而下大力弘揚教育家精神，則是一項具有一定風險的事情。雖然習近平總書記已經明確了中國特有的教育家精神的內涵，但用何種方式，在全國既正當又有效地弘揚中國特有的教育家精神，卻是非常富有挑戰的工作。如果弘揚的方式不正當，但又在全國強行實施，輕則引起師范生和教師的反感，重則引起整個社會的排斥。如果弘揚的方式沒有效果，但又在全國強行實施，輕則浪費人力和資源，重則影響教育強國目標的實現。通過試點，探索出可復制可推廣的弘揚教育家精神的方案，不僅能避免盲目弘揚教育家精神造成的風險，而且還能讓弘揚教育家精神正當且有效，讓試點成果經得起時間和空間的雙重考驗。

弘揚教育家精神可從探索型試點做起，逐步實施測試型試點和示范型試點。探索型試點是相對于測試型試點和示范型試點而言的。探索性試點是指在開拓性工作中，為探索出可復制可推廣的政策、制度和方案而實施的試點工作。測試型試點是指已經形成某種政策、制度和方案，為進一步調整、完善該政策、制度和方案，而選擇個別地區或部門對其效果進行檢驗的試點。示范型試點則是指某項政策、制度和方案比較成熟，選擇個別地區或部門進行試點，通過成功的實施方法、富有意義的成效，對其他地區或部門產生示范效應。探索型試點的優勢在于試點地區、試點部門擁有構建新政策、新制度和新方案的權限，可以充分發揮試點地區、試點部門的主動性和創新性。通過探索型試點，試點地區、試點單位可在國家相關原則性和框架性的政策的指導下，構建出弘揚教育家精神的具體政策、制度和方案。由于探索型試點構建的政策、制度和方案具有地方性，從而具有局限性，所以有必要通過測試型試點，在其他區域、部門進行驗證和完善，進而為下文所要論述的“要素整合”做好準備。為了打消個別地區、個別部門在弘揚教育家精神工作中可能存在的顧慮，可以通過示范型試點，宣傳、展示新的政策、制度和方案。

為了保證弘揚教育家精神工作的試點有效、推廣有力，政府、試驗點和非試驗點都應發揮其積極性。政府要充分展現其推動力，積極鼓勵試點，充分肯定試點。在此過程中，一方面要適時出面、表明態度，鼓勵和保護試驗點的積極性；另一方面則要適時制止試點過程中的無序行為。試驗點要充分展現其競爭力，敢闖敢試，敢為人先，勇于示范，只有如此，試點區才能涌現出各種創新政策、制度和方案。非試驗點要增加學習力，要結合自身情況，學習試驗點的成功做法，在本地區、本部門進行創造性實施。

四、要素整合

試點之后，有必要對試點的經驗、國外的經驗、各種錯綜復雜的關系等進行要素整合，研制出可復制可推廣的常態化實施的政策、制度和方案。要素整合是指“基于務實且有效服從、服務于治國理政事業這一出發點，對來自現有制度框架的內外、上下等多個渠道的各種各樣的要素進行廣泛吸收、重新排列組合，并在此基礎上形成新的政策選擇、制度方案，進而運用到相關治理領域中”[6]331。改革開放之后，中國基本都選擇溫和型的治理舉措，而不是采取一步到位、盲目引進國外方案的方式進行改革和發展。中國一直都盡可能汲取一切有益的要素，對其進行綜合分析，研制出穩妥的政策、制度和方案。“這既充分體現了中國共產黨和中國政府，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的中國共產黨和中國政府，在掌控經濟社會轉型節奏和規避風險上極為審慎的一面。同時，它也是中國政府決策和施政活動中能動性、靈活性的集中體現。”[6]332

實施要素整合是常態化有效弘揚教育家精神的重要前提。大力弘揚教育家精神，涉及方方面面，錯綜復雜：要讓相關部門協同努力，提升教師的經濟地位和社會地位，營造尊師重教氛圍；要讓相關部門通力合作，精心設計弘揚方案，從政策、經費、場地等方面予以支持；要讓高校提升教師教育的品質，以教育家精神實施師范教育；要讓各類學校積極創造條件，踐行教育家精神。由此可見，弘揚教育家精神并不是很簡單的事情，需要考慮到方方面面的因素，因此，非常有必要實施要素整合，研制出能夠常態化弘揚教育家精神的政策、制度和方案。

實施要素整合至少要按照如下思路進行。首先，讓整合的要素“來源廣泛”。中國是文明古國，擁有豐富多樣的文化傳統，而且每個區域、每類人群，都具有很大的差異性。因此，弘揚教育家精神不能只是簡單套用一種學說，也不能簡單采納某個區域的試點經驗，更不能簡單挪用西方的做法。應在認真研究先進理論、仔細爬梳試點經驗、廣泛借鑒國外經驗的基礎之上，實施要素整合，為研制弘揚教育家精神的政策、制度和方案提供參考和支持。其次，讓研制的政策、制度和方案“現實有用”。任何理論、任何經驗都只具有參考價值。切實有效弘揚中國特色的教育家精神的政策、制度和方案，必須適合中國國情，扎根中國大地，依靠中國人和中國體制才能有效運行。因此，在實施要素整合，研制政策、制度和方案時，除了要讓政策、制度和方案不矛盾、不相互排斥之外，很重要的就是讓各種要素能得到有力整合，適合中國國情，能經得起中國實踐的檢驗[6]332-334。

統而言之，為了在中國弘揚中國特色的教育家精神，一定要“以中國為方法”。當然，“以中國為方法”，并不是故步自封、盲目排外，而是在古今中西之比較中，基于當代中國教育家精神弘揚問題，回應和解決當代中國教育家精神弘揚問題，提升中國教師的精神品質，服務教育強國建設。在我國，無論是先前的陶行知、陳鶴琴等，還是改革開放后涌現的顧泠沅、李吉林等，在傳承和弘揚教育家精神時，都秉承著“立足本土、放眼世界”的原則[10]。除此之外，“以中國為方法”也是向世界展示中國弘揚教育家精神的獨特智慧。恰如溝口雄三所說，“以中國為方法”必然要“以世界為目的”，“通過中國來進一步充實我們對其他世界的多元性的認識”，“要在被相對化了的多元性的原理之上，創造出更高層次的世界圖景”[1]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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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黃書光.教育家精神傳揚與教育現代化變革的內生動力[J].教育發展研究，2024（2）：34-39.

責任編輯：楊孝如

*本文系國家社會科學基金2022年度教育學重大課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教育學話語體系研究”（VAA220010）的研究成果。

收稿日期：2025-01-05

作者簡介：嚴從根，杭州師范大學經亨頤教育學院院長，中國教育現代化研究院執行負責人，教育部青年長江學者，教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為教育基本理論和德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