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文物講好中國故事 以行動傳承文化基因

【摘 要】文物，作為歷史的見證、文明的載體，承載著中華民族的基因和血脈。近年來，博物館越來越受到年輕人的喜愛，出現“博物館熱”，我國博物館的數量和質量都在穩步攀升。武氏墓群石刻博物館作為縣級博物館，收藏著豐富的漢畫像石。本文以武氏墓群石刻博物館為例，分析闡釋漢畫像的藝術、歷史、文化價值，從技術、經濟、道德三層面探索如何讓文物講好中國故事。

【關鍵詞】文物；漢畫像；博物館

【中圖分類號】K872；G12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4198（2025）03—241—03

文物不言，自有春秋。文物，作為歷史的見證、文明的載體，承載著中華民族的基因和血脈。從古代的陶瓷、書畫到近代的建筑、民俗，每一件文物都承載著深厚的歷史底蘊和文化內涵。這些文物不僅見證了中華民族的發展歷程，更傳遞著民族的精神追求和價值觀念。守護好文化遺產功在當代、利在千秋。黨的十八大以來，文化遺產工作被擺在治國理政突出位置，特別是在各地考察調研時期，考察歷史文化遺產、探尋中華文明根脈總是被作為重要內容，從2013年山東曲阜，到2020年陜西西安交大西遷博物館，再到2021年福建朱熹園，2022年四川三蘇祠，再到2023年河南殷墟，“文化足跡”遍及長城內外、大江南北，為守護傳承中華優秀文化傾注巨大心力。“我們要加強考古工作和歷史研究，讓收藏在博物館里的文物、陳列在廣闊大地上的遺產、書寫在古籍里的文字都活起來，豐富全社會歷史文化滋養。”讓文物講好中國故事，是實現文化傳承的重要途徑之一。

近年來，我國博物館不斷加強文物價值挖掘闡釋，通過讓文物活起來，講述好中國故事，以此堅定文化自信，增進文明交流互鑒。武氏墓群石刻博物館坐落于山東省濟寧市嘉祥縣，該館收藏了武氏家族祠堂上的漢畫像石遺存，俗稱“武氏祠”。雕刻年代在公元147年至189年之間，距今已有1800多年的歷史。武氏祠漢畫像石是東漢時期墓葬文化的重要代表，是目前發現的在同一家族祠堂中出土畫像石最多、雕刻最為精美的漢代祠堂，是漢代石刻藝術的巔峰之作。其雕刻精美，取材廣泛，內容豐富，展示了當時漢代人豐富的精神世界和社會生活。北京大學藝術史教授鄭巖評價其“在世界藝術史上是和蒙娜麗莎相提并論的作品”。

一、武氏墓群石刻的價值

（一）藝術價值

1.整體性設計

這一特點在武梁祠堂墻壁畫像上被直觀呈現。從內容線來說，屋頂漢畫像刻畫的圖案現已剝落不清。武梁祠西壁、后壁、東壁呈水平線鋪展，依次刻畫了五類人物像。首先第一類是山墻最上方的神話故事人物。第二類是包括三皇五帝在內的十位遠古帝王。第三類是八幅列女故事加十五幅孝義故事。第四類是六幅刺客故事。第五類是兩幅歷史故事。帝王圣賢、孝子賢孫、列女節婦各種歷史人物和故事依次排開。從時間線來說，從人類始祖到遠古三皇五帝，再到夏代的首末兩位帝王，然后是周代到漢代的列女和義士，最后到東漢，也就是祠堂設計者所處的時代。從行為線來說，畫像故事中所有動作幅度較大的人物全部都是向右運動。如同一些加重的“強音”，突出了整體畫面的動勢。人物的動態進一步強調了上述歷史順序，尤其是古代帝王一個接一個地排成一行緊跟前邊的圣賢。“以至于我們幾乎可以想象他們在對其后繼承者說：‘緊跟上向前走！’”[1]

2.雕刻技法高超

東漢末期是漢畫像石雕刻技法的繁榮期。“漢畫像石以渾古的筆鋒和簡潔的刀法，最好地傳達了生命力自由流動的中國文化精神的本質。”[2]武氏祠石刻以減地平面淺浮雕加陰線刻的雕刻手法為主，線條流暢、構圖飽滿、內容豐富，被譽為漢畫像石之王。堅硬的石材讓線刻呈現更有力度感，使二維平面產生三維效果，故事呈現更加生動和傳神。線條成為畫像的一種生命表達元素，使人感受到力的形態之美。雕刻者用線條的方向、速度、力度，長短疏密剛柔變化來展示車、馬、人物不同的節奏韻律，使漢畫像充滿了生命活力和藝術魅力。在《武梁祠》紀錄片中評價其雕刻技法“稟三代鐘鼎玉器雕刻之工，開兩晉唐宋繪畫之先河”。在中國美術史上，起著承先啟后、繼往開來的作用。

3.浪漫色彩濃郁

正如李澤厚在《美的歷程》中所說：“生者、死者、歷史人物、現實圖景和神話幻想同時并陳……從而，這里仍然是一個想象混沌而豐富、情感熱烈而粗豪的浪漫世界。”[3]這是一個漢代人想象的充滿神話的浪漫世界。它鋪天蓋地，滿幅而來。畫面塞得滿滿的，幾乎不留空白。雖顯“笨拙”卻給予觀者以后代空靈精致的藝術所不能替代的豐滿樸實的意境。它以簡化的輪廓使粗獷的氣勢不受束縛而更帶有非寫實的浪漫風味。漢風雄渾，是以后任何石刻可能都沒法達到的一個高度。一往無前不可阻擋的氣勢、運動和力量構成了漢代藝術的美學風格。這種蓬勃旺盛的生命，整體性的力量和氣勢，是后代藝術所難以企及的。

（二）歷史價值

1.內容豐富，與《史記》圖文互證

武氏祠漢畫像圖像配以簡潔的榜題文字寥寥幾幅畫面，便囊括了中華民族幾千年的歷史。祠堂石壁上各種歷史人物和故事，包括三皇五帝、荊軻刺秦王、曾母投杼等都可在《史記》中得到印證，其榜題與《史記》十分相似。其中，顓頊、帝嚳、堯的榜題則完全出自《史記》。《史記·五帝本紀》“以開放包容的胸懷，構建了由五帝三王為起始的中國五千年文明史，并成為中國人‘同源同祖’的民族與國家的族統、法統、治統的淵源”[4]。而武氏祠畫像石可以說與《史記》圖文互證。所以，武氏祠畫像石可以說是后世梳理文化脈絡，刊正經史的重要線索。

2.題材多樣，展示了漢代大一統盛世氣象

武氏祠畫像石的題材豐富多樣，涵蓋了神話傳說、歷史故事、現實生活等多個方面。它通過三皇五帝圖、水陸攻戰圖向我們展示了漢代“六合同風，九州共貫”的“大一統”盛世氣象，忠孝一體、孝治天下的家國情懷，樂觀向上、所向無敵的雄大氣魄，通過燒烤圖、宴飲圖展示了“圖畫天地，品類群生”的豐富觀念。這為研究古代中國的歷史和文化提供了寶貴的資料。

（三）文化價值

1.民族認同

我們現在提到漢代會想到什么？是大漢雄風，是長樂未央，是封狼居胥，是絲綢之路，是“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漢代四百多年的時間完成了對中國文化的一種巨大的塑造，以此影響了此后中國社會的發展。直到今天，那個大氣磅礴的時代并未遠去，每個中國人仍然以這種偉大傳統的繼承者而深感驕傲，兩千年來，這個傳承為中華民族提供了千古不衰的強大生命力，每個中國人都在回味那個充滿力量和自信的時代。回到武氏祠，武氏祠漢畫像是一個幅員遼闊、人口眾多的國家留至當今的石刻藝術珍品。當時民間藝術與文人藝術尚未分化，畫像石代表的漢代藝術呈現出來的是整體性的民族精神。漢代是大一統體制全面確立的時期，其奠定了中國兩千余年的歷史發展脈絡，使人民產生了深厚的“家國情懷”、濃厚的“大一統”意識，漢族在秦漢時已經開始形成為民族。

2.價值認同

作為漢代喪葬習俗附屬物的畫像藝術本質上是一種文化行為，反映了當時的社會習俗具有“惡以戒世，善以示后”的教化作用。武梁祠內容最豐富、最典型、最完整、最有代表性。藺相如完璧歸趙的“信”，豫讓殺身報知己的“義”，閔子騫駕車失棰的“孝”，義漿羊公的“仁”，秋胡之妻的“節”，還有荊軻刺秦王的“勇”等，一個個忠臣義士、孝子烈女的經典故事，描繪出漢代人對理想道德的追求。深挖武氏祠蘊藏的歷史文化價值和思想藝術價值，對于我們堅定文化自信，賡續中華文脈，做好“第二個結合”，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具有重要的意義。

二、讓武氏祠漢畫像活起來

近年來，從《唐宮夜宴》到《只此青綠》，現代藝術不約而同地從文物中尋求創作靈感并成功爆火。2023年因為淄博燒烤出圈的漢畫像燒烤圖，以及近年來的“博物館熱”，它們“爆火”是因為找到了優秀傳統文化與現代生活的契合點，讓文物“潮”起來、“活”起來、“動”起來，喚醒了人們的歷史記憶和文化認同，產生情感共鳴。山東要擔負起新時代的文化使命，在推動文化繁榮、建設文化強國、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上積極作為。要堅定文化自信，深入挖掘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精華，堅持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

武氏墓群石刻博物館要增強“四個意識”，堅定“四個自信”，做到“兩個維護”，深入貫徹落實關于文物工作的重要指示精神，堅持以文化思想為指引，貫徹落實新時代文物工作方針，深挖武梁祠漢畫像蘊藏的歷史文化價值和思想藝術價值，喚醒文物活力，讓文物和文化遺產“活起來”，讓文物說話，讓歷史說話，讓文化說話，切實擔負起新的文化使命，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在文物保護利用和文化遺產保護傳承中延續歷史文脈，傳承中華民族基因血脈。

（一）復活優秀傳統文化故事

找準“契合點”將現代科技元素與漢畫像相結合，運用現代科技手段豐富漢畫像的時代化表達、藝術化呈現，讓畫像“動”起來，真正讓觀者感知歷史。比如：開發建設“武氏祠漢畫像數據庫”。分為原始圖像子庫、拓片子庫和圖書文獻子庫等。使得多維度、互動式的數字資源展示與傳播具有可行性。使用三維激光掃描技術、三維重建技術等構建準確的數字化三維模型，真實詳盡地復原相關的資源信息，立體展現漢畫像的原貌，不僅將雕刻技法、色彩、圖案紋理等信息直觀展示，而且真實再現漢畫像場景，借助多媒體技術，復原呈現當時的祠堂狀態，讓觀眾在模擬的環境里進行沉浸式體驗。與動畫產業合作，共同開發數字化動畫、游戲、文物類表情包等。利用電視或者網絡媒體等，將關于漢畫像石方面的內容、繪制技法、歷史故事等制作成小視頻上傳到平臺中，進而提升漢畫像石的知名度。

（二）盤活文旅資產

以文塑旅，以旅彰文。加大文旅融合，完善文創產品開發和經營。提取漢畫像文化元素，開發有深度的文創產品。按照漢畫像文化元素不同的寓意，結合當代社會對美好事件的夙愿，整理出健康長壽、婚姻美滿、家族興旺、工作遷升、天下太平以及傳統美德中的愛情、親情、友情、孝道等古今共同追求的美好夙愿。比如寓意長壽的龜、蟾蜍、鶴等，寓意愛情的木連理、比翼鳥等。打造系列文創，包括徽章、書簽、郵票、帆布包等。設計武氏祠博物館視覺形象應用要素系統，拓寬漢文化的傳播和發展的途徑。包括館內的辦公系統設計、服裝系統設計、公共宣傳系統設計、導視系統設計等。這些設計是將武氏祠歷史文化和品牌形象傳遞給觀者的重要媒介，通過圖形和文字的結合，運用元素體現出其鮮明的歷史文化特征，對提升武氏祠博物館視覺形象構建有著重要影響。

（三）用活優秀傳統道德理念

聚焦文化為民，在堅持“兩個結合”中堅定文化自信。籌辦為民展覽，合力打造山東地區漢畫像巡回展覽，掀起漢畫像探秘高潮，更好滿足人民群眾了解歷史、汲取知識、欣賞藝術的文化生活需要，幫助人們在對歷史的深入思考中走向未來，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讓人民群眾享有高質量的精神文化生活，不斷提高社會文明程度。聚焦美德弘揚，在講好“時代故事”中深化文化浸潤。近年來。濟寧政德工作的開展至少為武氏墓群石刻博物館帶來2.8萬余人次的瀏覽量。利用政德平臺加強對武氏祠等歷史文化資源的宣傳，以干部政德教育培訓為牽動，助推武氏祠知名度提升，拓寬文化旅游目標受眾。緊扣《武梁祠》紀錄片所引發的社會熱點，繼續挖掘闡釋漢畫像的當代價值，堅持“兩個結合”，大力推進漢畫像研究闡發、保護傳承、傳播交流，講好中國故事山東篇章。

參考文獻：

[1]巫鴻.武梁祠——中國古代畫像藝術的思想性[M].北京：三聯書店，2006.

[2]吳風.藝術符號美學[M].北京：北京廣播學院出版社，2002.

[3]李澤厚.美的歷程[M].北京：三聯書店，2022.

[4]李禹階，肖玲玲.從中華文明統一性看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J].中國社會科學報，2023（6）.

作者簡介：蘇現翠（1990—），女，山東泰安人，研究生，嘉祥縣干部政德教育培訓中心，助理講師，教研科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