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G視閾下蘇州人文經濟發展路徑研究

摘"要：ESG理念肇始于21世紀初，與“十四五”發展目標中提出的高質量、可持續的發展高度貼合，是工業企業發展的“人文經濟”路徑。文章以專精特新企業為主要對象，旨在調查本地區工業企業發展ESG的現狀、存在的問題，為蘇州深化中國式現代化建設、實踐人文經濟學提供有針對性的建議。

關鍵詞：蘇州人文經濟；ESG基因；ESG生態圈

中圖分類號：F270""""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5-6432（2025）13-0013-05

DOI：10."13939/j."cnki."zgsc."2025."13."004

1"引言

高質量發展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首要任務，其中的人文經濟（humanist"economy）模式是實現高質量發展的一個重要路徑［1］，即以保障人的幸福和尊嚴為目的，尊重人的生命及價值，協調技術與人性、科學與人文、效率與公平的關系，達到人類與自然、物質與精神、經濟與社會和諧發展的經濟模式。

蘇州市作為歷史文化名城、中國經濟發展的優等生，始終堅持“以人為本”“科學發展”的模式，聚焦以制造業為代表的實體經濟，走出了有中國特色的人文經濟發展路徑。

據《蘇州上市公司市值與ESG研究報告》統計，截至目前，蘇州上市公司數量雖然位列全國城市第五，但平均市值不足80億元，在高質量高市值上市方面，與京滬深等城市存在較大差距。因此，蘇州在通過上市公司做大做強區域經濟方面還任重道遠。

專精特新企業一般專注于產業鏈上的縫隙市場（niche"market），在細分領域具有競爭優勢。因其較顯著的創新能力和經營活力，尤其能有效連接產業鏈“斷點（break"point）”，疏通技術“堵點（choke"point）”，提升產業鏈的韌性，專精特新企業成為“十四五”期間國家和地方重點扶持的對象。蘇州市作為全球制造業聚集高地，也提出了“不斷增加提升專精特新‘小巨人’企業的數量和質量”［2］的建設目標。

專精特新企業的市場地位和歷史使命決定其高質量發展對經濟和社會的進步影響深遠，而通過調研分析蘇州本地專精特新企業在ESG領域的實踐，總結出一條政府引導、企業主導的蘇州人文經濟發展路徑，適逢其時，意義重大。

2"蘇州地區企業發展ESG的調研分析

文章主要針對蘇州市專精特新企業（特定細分市場≥2年，上一年度研發費用≥100萬元，上一年度營收總額≥1000萬元）共計71家進行了問卷調研和專家訪談，共獲得57份（以高端裝備制造業、新材料業、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以及生物醫藥業為主）有效答卷，Cronbachs"系數0."974，信度非常好，KMO值0."48，效度比較好。

調研發現，蘇州地區部分專精特新企業（13%）已制定了ESG或者CSR（企業社會責任）策略，但比例大幅低于上市公司水平（53%）;68%的受訪企業對可持續發展領域的表現非常認可，但僅有7%的企業參加了第三方機構的ESG評級。具體體現在以下五個方面。

2."1"大部分企業尚未將ESG視為企業價值與增長的動力源

雖然短期內ESG轉型可以幫助企業獲得評級，進而提高外界對企業的認可度，但ESG長遠價值在于降低企業系統性風險、提高運營效率。受訪企業中僅13%的企業將ESG視作自身發展的策略，47%和44%的企業分別將客戶和投資者的需求視為實施ESG的主要推動因素，顯示市場顧慮越來越多地決定企業行為。政府政策（占33%）和監管需求（占37%）以及優化風險管理（占38%）也成為企業重視的ESG驅動因素。大部分企業管理者（72%）認為，開展ESG與追求利潤并不沖突，但同時表示在企業初期或者快速發展時期并不愿意進行ESG實踐，這反映出企業管理者對于ESG的認知還存在一定的偏頗。

2."2"企業ESG實踐中對各利益相關方的認知程度不平衡

受訪企業ESG關注焦點中環保、產品安全等問題仍然是企業的最高優先級問題，與之相比，員工權益、董事會多元包容、社區服務等問題相對優先級較低。在政府的倡導下，蘇州地區企業開始由“只追求經濟利益”“先污染后治理”轉型到“經濟與環境可持續發展”，這體現出企業在治理和社會領域的關注，反映出企業在所處的獨特監管、社會和經濟環境中形成的不同優先事項。

企業沒有將慈善活動作為ESG的主要內容，這說明基本擺脫了“履行企業社會責任就是捐錢”的傳統思維桎梏。另外，對社區服務、員工權益、董事會多元包容的重視度偏低，也反映出企業對高質量發展過程中各利益相關方的認知程度不平衡。

2."3"企業在推進ESG中面臨的最主要障礙之一是數據問題

企業在推進ESG中需要收集大量的環境、社會和治理方面的數據，并進行透明披露。然而，數據的獲取、整理、整合、評審往往面臨各種困難，包括數據可得性、數據整合標準、來源一致性、數據完整性等，導致報告內容的準確性和可比性受到影響。

在數據方面面臨的挑戰中，大多數企業尚處于構建數據管理系統的初級階段，認知還囿于數據的可得性和完整性，遑論更高層面的數據整合以及數據評審（如規范性、可比性）。

由于企業內部缺乏專業人員及組織架構，外部缺乏ESG標準和規范以及與第三方機構的協作，ESG或者CSR水平參差不齊，甚至存在“漂綠”的可能。當然作為分散的個體，企業尤其是發展中的專精特新企業，不可能在制度設計、信息披露、專業技術、基礎能力建設等方面具備廣闊視野、高度能力和強烈意愿。這就有賴于政府支持、行業合作和第三方機構審計的參與。

2."4"ESG短期成本影響了專精特新企業的參與動力

ESG實踐是企業經營產生的環境負外部性和社會、治理等正外部性內化的過程，涉及一系列顯性和隱性成本。

研究表明，企業在推行ESG初期，其改造成本大于收益。本問卷顯示，企業在涉及相應的預期成本中，原材料替代成本（包括可污染材料等）綜合評分最高。筆者結合行業進行交叉分析，生物醫藥行業的原材料替代成本、社會成本（包括社會公益、社會責任、員工待遇等）和治理成本（包括公司治理、合規性、管理成本等）高達43%、13%和29%，顯示出該行業的ESG實施的財務成本特色；高端裝備制造行業則對環保改造成本（包含運輸工具、能源、路線、碳排放等）和供應鏈成本（包括供應商培育、智慧服務平臺、物流成本等）比較敏感。

2."5"企業缺乏ESG專業人員、組織架構和與第三方機構的協作

受訪企業中，由行政部門/企業戰略部門、政工部門/黨群部門負責ESG或CSR的企業所占比例最大，顯示大部分企業將"ESG或CSR"事務納入了傳統行政或政工/黨群部門負責。

此外，人員配置上缺乏負責ESG相關工作的專職人員，25%的企業只是基于具體項目，從企業內部臨時抽調人員組成項目團隊負責相關工作或者在現有團隊中納入額外的可持續發展和ESG職能，沒有企業將可持續發展和ESG納入管理層KPI。這說明，絕大多數企業對ESG仍然不夠重視，只是把它當作政府的考核因素或者提升品牌形象的手段，而沒有真正把"ESG"上升到戰略層面或者形成體系。值得注意的是，在受訪企業中，沒有一家企業將"ESG相關工作外包給第三方機構執行，這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企業"ESG"工作的獨立性和專業性。

3"推動蘇州地區企業踐行ESG的理論視角

ESG評價始于金融投資，旨在發掘關注環境、有社會責任心的企業的額外投資價值。相較于傳統的投資決策以財務績效為目標，ESG更著眼于一種長期可持續回報的經營方式。

3."1"基于經濟活動外部性理論的視角

經濟主體具有獨立的自主利益并追求利益最大化是產生外部性（exogenous）的前提。現代經濟學原理表明，不管是正外部性還是負外部性，由于某些物品沒有明晰的產權界定或者信息不對稱（蒂博·西托夫斯基），經濟活動中這些物品雖有價值卻沒有市場，其結果都會導致這些經濟活動缺乏效率或使資源配置遠離最優狀態。由于外部性的存在會導致行為主體不能將經濟活動的消極或積極的后果完全內部化，最終負外部性產品供應過多，而正外部性產品供應不足。

傳統理論認為，公司經營的最大目標是追求利潤和實現股東利益最大化。很顯然，這種資本逐利的舊模式忽略了經濟活動的外部性，存在不可持續的矛盾，不再適用于新時代的高質量發展目標。表現出來就是負外部性會使企業面臨潛在的政策風險，正外部性會提升企業的潛在價值并給企業帶來聲譽資產。這時候ESG信息的披露就為企業價值重估提供了更全面、更系統的政策，最終在市場的激勵下，秉持ESG理念的企業會減少其負外部性行為，增加正外部性行為。ESG投資方則通過資本市場，在傳統競爭之上激勵了企業的ESG實踐。

3."2"基于利益相關者理論的視角

ESG理論和實踐是圍繞“企業在社會中應當扮演什么樣的角色”和“企業的管理者是誰的受托人”這兩個本源問題而展開和演進的。傳統的認知中，企業是營利組織，追逐利潤是企業安身立命之所在，管理者只是股東（shareholders）的受托人，其責任是實現企業利潤最大化和股東回報最大化。在利益相關者（stakeholders）理論看來，企業管理者的權力來源于所有利益相關者，未來處于優勝地位的企業不僅僅把眼睛盯在為股東賺錢上，更要綜合考慮企業的所有利益相關方。企業已不再被看做只是為擁有者創造利潤和財富的工具，還必須對社會、政治、經濟發展負責，尤其是這些責任會反過來降低企業經營管理中的非財務風險，提高其市場競爭力。

企業的發展應融入社會運行，在滿足客戶需求的同時，也要履行對政府、社區、村莊、合作伙伴、供應商、客戶等利益相關方的社會責任，企業的出資不僅來自股東，而且來自企業的雇員、供應商、債權人和客戶。企業需要尋找經濟責任和社會責任的平衡點，實現利益相關方的價值最大化，才能實現長期高質量發展。

中國特色的企業估值體系需要在自由現金流估值方法基礎上考慮其產生的外部交易成本和創造的社會價值，即將企業的環境責任、社會責任、公司治理等因素納入考查，通過政府引導和法律規范，在資本市場主導的資源配置過程中，兼顧股東、員工、客戶、供應鏈以及社會、公眾等多方利益。

3."3"基于可持續發展理論的視角

可持續發展理論（sustainable"development"theory）是指既滿足當代人的需要，又不對后代人滿足其需要的能力構成危害的發展，以公平性、持續性、共同性為三大基本原則。可持續發展雖然緣起于環境保護問題，但作為一個關于人類社會持續發展的理論，已經超越了單純的環境保護。可持續發展理論可以簡單地歸納為經濟可持續發展（基礎）、生態可持續發展（條件）和社會可持續發展（目的），涉及經濟、生態、社會三方面的協調統一，事關社會經濟發展的全面戰略。

在可持續發展理念的引導下，我國確立了“3060”雙碳目標、共同富裕、鄉村振興等多個頂層發展戰略，驅動企業經營目標從單純追求經濟效益向經濟效益與社會效益并重轉變，進而推動經濟高質量可持續發展，這恰好與ESG評價理論和估值體系高度吻合。ESG體系涵蓋環境（environment）、社會（social）、治理（governance），是一種關注自然環境、社會關系、治理績效的評估體系，是企業社會責任概念在資本市場的具像化，也是人文經濟路徑的載體，為可持續發展評估提供了一種具備操作性的工具。

4"蘇州地區推進企業ESG的模型和建議

ESG兼顧生態環境保護、社會責任履行以及企業長期價值創造，與我國“雙碳”目標和可持續發展理念高度契合，已成為企業高質量發展的有效抓手。但企業開展ESG體系建設面臨高投入和長周期的挑戰以及專業度和可信度的不足，在短期內難以產生積極效應。在此背景下，個體企業、行業協會、地方政府、第三方機構等合作，成為ESG推進的關鍵。對于蘇州推進企業ESG的主體來說，需要遵循四個原則，并且有五個方面內容需要提高。

4."1"蘇州地區推進企業ESG的模型

近年來，我國ESG工作呈蓬勃發展態勢。蘇州作為人文經濟發展的標兵，應該在區域范圍內全面推進ESG策略，盡早確立地方規模效應、品牌效應，實現高質量高市值的經濟發展目標，以下為四個原則。

4."1."1"整體戰略原則

蘇州是一個民營經濟發達的地區，尤其在科技創新領域具有區域優勢。金融界近期發布的《蘇州上市公司市值與ESG研究報告》中顯示，蘇州上市企業有“多而不大，新而不強”的特點。在國內主要的經濟強市中，蘇州上市公司總數排名第五，其中科創板占比達到25%；近3年上市公司占比44%，平均“市齡”較低。據統計，蘇州市值在500億元以上的企業僅有1家，100億元至500億元的企業有44家，100億元以下的企業數量卻高達160家，占比78%，遠高于A股百億市值公司47%的比例。這說明：蘇州上市公司以小微市值企業為主，既缺乏千億市值以上的頭部大公司，也缺乏500億以上腰部公司，百億以下上市公司的市值更是亟待提升。

做大做強的蘇州上市企業軍團是區域經濟可持續發展的一大目標。目前在資本市場中，ESG信息披露已被稱為上市公司的“第二財報”。在這種情況下，從整體出發，提升對蘇州企業ESG實踐的披露和評級水平，在ESG信息披露方面發揮“領跑者”和“主力軍”的作用，做好上市前的ESG品牌培育以及上市后的市值管理，在資本市場講好蘇州企業的人文經濟故事，迫在眉睫。

4."1."2"規范與監管原則

在信息披露制度建設過程中，我國香港特區已要求上市公司強制披露ESG信息，國內正逐步形成上市公司ESG整合信息披露趨勢，監管部門出臺或完善了一系列相關政策指引，對上市公司ESG信息披露提出了更高要求。蘇州地區企業應當在政府引導、行業合作、專業機構支持下，盡早開展ESG專項報告編制研究，統一本地上市企業ESG報告標準和框架，進一步引導、規范和監管企業ESG信息披露標準，幫助資本市場和投資者更加全面評價已上市公司和未來上市專精特新企業的價值，增強ESG體系話語權。

4."1."3"多方參與原則

ESG"生態體系的形成和運作主要需要來自資金端、資產端、服務機構以及其他公共和社會部門等行動者的參與。一方面需要政府部門通過政策法規激發、規范各類生態主體積極參與建設、創新和探索；另一方面需要來自行業企業、金融機構、第三方服務商的合作。尤其需要注意的是，在探索ESG實踐的過程中，要注意與國情、企情的結合，要“立足本土，引入反映中國特色的ESG價值觀，聚焦‘雙碳’、創新驅動、鄉村振興、共同富裕等國家戰略”。

從國家層面看，隨著金融改革開放不斷深入，ESG理念逐漸得到了政府部門和監管機構的重視和認可，從綠色金融開始，金融機構在引領企業可持續發展，特別是中小企業的成長上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2022年6月，銀保監會印發的《銀行業保險業綠色金融指引》作為監管政策的分水嶺，新增“治理”維度，統籌了ESG因素，并要求將其納入銀保經營流程和全面風險管理體系。近年來，北交所、港交所也先后加大對中小企業踐行ESG發展理念的金融支持，包括便捷上市、引導落實、鼓勵投資等具體措施。因此，理論上ESG風險管理水平較好、ESG披露水平較高的中小企業會更容易拿到融資并降低融資成本。

不僅如此，供應鏈體系中ESG評價也越來越被核心企業所重視。以阿里巴巴為例，2022財年發布的《阿里巴巴供應商"ESG"行為準則規范》中已有超過一萬家供應商參與，涵蓋綠色采購標準、綠色資質要求，并發布了綠色供應商管理體系，涉及供應鏈各個環節（如采購、倉存、品控等）。

一方面，由于監管機構、股東和消費者“要求公司提升其ESG表現并緩解相關風險”的壓力，使得ESG已經從“公共關系”事務升級為企業高管及董事會的核心考核因素（KPI）。

另一方面，企業在利用各種資源進行價值創造的同時，對自然環境產生了負外部性（Huang和Lei，2021）［3］，降低負外部性就需要企業將環境成本內部化，但這不能給企業帶來短期經濟回報，甚至有悖于利潤最大化的基本目標，因而企業參與環境治理的內在動力不足。為了增強企業的環保意識和內在動力，作為政府外部治理措施的環境規制政策尤為重要。也就是說，頂層設計要與自下而上的推動相結合推進ESG進程。

4."1."4"管理與服務原則

蘇州政府承擔區域內行政主體的功能，具有一定的政治職能和社會管理職能，包括政務管理、經濟管理、文化管理、公共事務管理與服務職能等。在區內推進ESG工作當中，要將管理事務、監督區內企業的職能與服務企業和社會的理念相結合。一方面要監督企業履行最基本的法律所要求的責任；另一方面服務和鼓勵企業主動承擔更多社會和治理上的責任。包括組織各方共同研究ESG專項報告披露要求以及報告編制質量，助力區內上市公司ESG工作走在國內前列，爭取獲得更多國內外投資機構的青睞。

4."2"推進蘇州地區企業ESG實踐的建議

蘇州在ESG發展的歷史機遇面前應該搶占先機。需要看到的是，先行的頭部企業往往是真正在ESG踐行和增長模式中建立了經營核心競爭力的企業，他們可以從綠色雙碳轉型和ESG改造里獲得增長和盈利，而當出現行業出清之際，頭部企業將吸收被迫退場的競爭對手的市場份額，從而形成新的行業龍頭。

需要從行動戰略上完善區域總體的行動指針，確立推進ESG的指導原則和核心內容，明確實現階段性目標的路徑。從工作機制來說，在今后一段時期內，ESG工作的持續深入開展和強化仍需在政府部門的主導下、在制度約束和激勵措施的作用下有序落實。政府在企業ESG發展中所發揮的作用要逐步從主導轉向服務，要建立以企業為主導的ESG工作機制，創建開放的社會溝通機制，促進更多第三方機構和公益合作伙伴的參與和合作，創新企業社會責任內容和組織機制。從企業層面來說，必須扭轉企業生產經營理念、持續地以創新驅動和創造共享價值為核心，發揮企業的多樣性，在資金、技術、合作網絡等方面所具有的優勢，聯合其他社會力量，解決區域經濟社會發展中遇到的挑戰，產生更多有益的社會影響，推動社會朝著可持續發展的方向不斷前進。

第一，樹立整體可持續發展戰略理念。根據蘇州發展規劃，盡快制定一份具有前瞻性并有具體指導意義的戰略規劃，加強政策指導。除繼續穩健推進“創新驅動”戰略外，政府必須大力弘揚和倡導將“創新和責任”作為促進區域社會經濟包容增長和打造持續競爭力的重要手段。形成區域品牌，包括企業發展的ESG基因和基于價值共享的ESG生態圈，培育蘇州企業可持續發展的競爭力優勢。

第二，改善傳播機制，采取多樣化的手段，加強企業與多方利益相關者的有效溝通，為行業和社會公眾傳播ESG理念、普及有關知識、分享有關實踐案例。比如，可以創建公共知識共享平臺，借助傳統媒體和社交媒體為社會公眾傳播企業ESG理念、普及有關企業ESG的基本知識、分享實踐案例等提供便捷的服務。這方面，有關大學及研究機構可以參與建設，充分發揮其在知識儲備和知識傳播方面的力量。此外，有效的傳播機制也是為企業與外部更廣闊范圍的公益組織、社會組織、研究機構、中介機構等牽線搭橋、建立聯系和合作的重要渠道。

第三，加強伙伴關系建設，借助技術支持，注重與國內外第三方專業機構的合作，探索與不同領域的行動者開展跨界合作和聯合創新，強化ESG數據可信度管理。例如針對數據收集與披露難題問題，可以結合企業數字化轉型，包括人工智能、區塊鏈等技術，建立高效的數據管理系統，提高數據獲取的準確性和效率。還有共識與標準化問題，企業可以積極參與行業組織和倡議，共同探討和制定行業相關的ESG指標和標準。通過行業合作，可以促進ESG報告的一體化和標準化，提高ESG數據的可比性和參考價值。引入獨立第三方審計機構對ESG報告進行審計，有助于提高報告的透明度和可信度。值得提醒的是，“雙碳”目標下的ESG“漂綠”會隱瞞環境劣跡，造成負外部效應擴大，披露信息的企業在履責與實際減排的路徑上會背道而馳。

第四，配套相應的激勵機制，通過財稅和金融政策引導，形成鼓勵ESG投資的環境。比如，針對ESG不同的得分表現采取差異化、精細化的財稅政策，加強對財稅政策效果的評價，強化對財稅政策支持對象的監督［4］。比如在“雙碳”轉型中，低碳技術創新具有高投入、高風險、不確定性的特點，存在市場失靈的可能性，政府補貼增加了企業的收入來源，稅收減免優惠增加了企業的盈利空間，滿足企業作為商品生產經營者的逐利性［5］，因此適當的財稅政策可以矯正市場失靈、促進綠色技術創新。政府通過補貼和稅收減免優惠政策，客觀上也向企業提供了征信，使作為企業利益相關方的金融機構更愿意向企業提供綠色金融業務。

第五，加強頂層設計，明確政府和企業等主體之間的工作職責和工作重點，開發ESG評價體系和企業可持續發展評價體系，制定信息披露標準和信息核實機制，倡導統一規范的企業ESG報告發布，保障發布報告的質量和國際規范。蘇州經濟立足長三角，輻射全球，加強與國際評級機構和監管機構合作，參與國際標準制定，有助于在全球范圍內推動ESG報告的統一標準。需要加強與國內外具有影響力的其他機構如公益基金、咨詢機構、非政府組織等合作，創立和引入高端的論壇、峰會、研討會等。此外，結合蘇州經濟轉型升級的實際需求，引入外部資源，引導銀行業開展綠色債券和ESG投資等國外成熟理念的實踐。

參考文獻：

［1］韓潔，王立彬，徐壯，等."高質量發展中的人文經濟學觀察［EB/OL］."（2023-05-28）."https：//www."xinhuanet."com/fortune/2023-05/28/c_1129651811."htm.

［2］陸曉華."專精特新“小巨人”入圍230家"蘇州總數已達401家，位居全國第四［N］.蘇州日報，2023-07-16（A1）.

［3］HUANG"L"Y，LEI"Z"J."How"environmental"regulation"affect"corporate"green"investment：evidence"from"China［J］.Journal"of"cleaner"production，2021，279（2）：1-10.

［4］黃世忠."支撐ESG的三大理論支柱［J］.財會月刊，2021（19）：3-10.

［5］王禹，王浩宇，薛爽."稅制綠色化與企業ESG表現——基于《環境保護稅法》的準自然實驗［J］.財經研究，2022，48（9）：47-62.

［基金項目］本文系與江蘇中科君誠投資管理有限公司合作，蘇州市社會科學基金應用對策類項目（項目編號：Y2023LX138）；2023"年蘇州百年職業學院企業經管專業群重點專業群項目的相關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