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圖分類號:F427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2-4437(2025)02-0097-06
新質生產力的出現,標志著生產力發展理念的重大轉變,它強調通過科技創新和智能化手段提升效率、質量和可持續性,不僅推動中國經濟向高質量發展的轉型,也為全球經濟的可持續增長提供前瞻性的思路和方向。因此,從人文經濟角度,探尋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內在機理,不僅能夠為我國新質生產力的進階拓辟嶄新路徑,還可以為我國新質生產力的動能轉化呈現全新思路。
一、人文經濟視角下發展新質生產力的理論依據
人文經濟,即從人文視角看中國經濟。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中國式現代化是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協調的現代化”。人文經濟視角下新質生產力的追求不僅是物質財富的極大豐富,更是人的全面發展、社會公平正義的協同共進[1]。
(一)人的全面發展與新質生產力雙向促進
“觀乎天文,以察時變;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2]古人以深邃的智慧揭示了對世間萬象的洞察與人文內涵的重視。而在當代經濟發展語境下,人文是對人的解放、幸福和尊嚴的追求,是廣義的人道主義精神。
隨著大數據、云計算等信息技術與傳統產業的深度融合,生產方式、生產關系等各個方面發生了深刻變革,進一步推動了社會進步。理想的狀態下,技術原本應當繼續發展,解放人類的生產力,為人的自由活動而服務。而資產階級的政治解放雖然超越了傳統的宗教國家,使人們獲得了一定限度內的解放和自由,但這種解放只是打碎了傳統的宗教等級界限,取而代之以階級的經濟利益構成了新的社會秩序。在資產階級的政治體制下,人們只在政治領域成為抽象意義上平等的社會成員,表面上實現了作為人的本質,但實際上,人們的交往活動是建立在物的連接和金錢的交換之上,只為滿足自己自私自利的需求。因而,資產階級國家并不是人真正解放的社會存在狀態,而是一種虛假的共同體,不可能實現人的自由全面發展。虛假共同體隨著階級矛盾的激化,勢必要經過經濟解放、文化解放、社會生活解放,朝著真正的共同體轉變,從而實現人的自由而全面發展。
習近平總書記深刻指出:“文化賦予經濟發展以更強的競爭力,先進文化與生產力中的最活躍的人的因素一旦結合,勞動力素質會得到極大地提高,勞動對象的廣度和深度會得到極大地拓展,人類改造自然、取得財富的能力與數量會成幾何級數增加。”[3]這一理念深刻映射出先進文化與生產力之間存在緊密的內在關聯。生產力的發展是推動社會進步和發展的基礎,不僅創造了物質財富,也提高了人們的能力和素質。同時,黨的二十大報告重申我國“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的社會主要矛盾,說明破除發展困境的主要問題指向了滿足人的全面發展的生產關系層面。由此,習近平總書記從動力層面相繼提出要構建“新質生產力”這一發展新動能,依靠“科技創新實現動力變革和動能轉換”等新理念新戰略。這表明新時代的經濟發展態勢和發展動力正在發生變革,無論是傳統的實體經濟還是新興的數字經濟,生產勞動的本質仍然是為了人類社會發展而進行的一種有目的的活動,新質生產力是解放人的雙手,滿足人的全面發展的物質生產力量。
(二)人文目標鑄就新質生產力精神內核
全球化科技與產業變革浪潮中,西方資本邏輯主導的企業實踐活動過度聚焦資本的短期逐利沖動,長遠的社會價值考量與人類整體利益關切被嚴重邊緣化。現代資本主義的生產方式是以資本增值為目的,以攫取更多的剩余價值為最終目標,把人當作手段,降低了人的價值意義。而世界市場的形成,使世界交往更加密切,為人們打開了全球視野的同時,讓人們能夠接觸到資本的奧秘,對比出經濟的不平衡發展所帶來的各種差距。此時,巨大的經濟誘惑和落差會讓人們混淆了生存意義,人的生存發展道德目的往往被經濟競爭的手段所遮蔽。在此背景下,人的精神需要、人文精神不斷讓位于資本,造成了目前亟待解決的人文精神失落、精神世界萎靡的現實問題。
人文經濟學確立了以“以人民為中心”的人文新目標,并使其成為新質生產力演進的根本遵循與前行導向。資本主義社會中資本邏輯的裹挾,“見物不見人”的現代化發展模式無法滿足人的需要,甚至可能出現人的需要異化,使得人的需要反制人的本身,成為阻礙人發展的桎梏。“以人民為中心”的動力屬于社會運行的微觀層面,其主要功能是推動社會生產發展作用于人的實踐活動需要。通過社會變革實踐以重新分配社會資源、調整社會生產和社會關系運行這種新型社會發展動力機制,本質上是通過不斷調整生產關系、構建適應生產方式發展的合理需要的過程,從而滿足人類發展需要。這樣一種實現優化狀態的新型社會發展動力機制,有別于以資本邏輯為主導的資本主義社會動力機制,為當代社會主義國家動力機制的優化提供了參考,勢必貫穿于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始終。
(三)人文經濟錨定新質生產力發展導向
2023年全國兩會期間,習近平總書記在參加全國人大江蘇代表團會議時指出,“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蘇杭都是在經濟發展上走在前列的城市。文化很發達的地方,經濟照樣走在前面。可以研究一下這里面的人文經濟學。”[4這一表述,深刻揭示了文化與經濟間的緊密關聯和內在邏輯,為理解新質生產力提供了獨特視角。
隨著物質需要的逐漸滿足,個體精神世界的地位越來越突出,也越來越成為人追求的主要目標。人的精神需要逐漸驅動著人的主體的、積極的、創造性的現代化實踐,推動社會現代化進程,進而催生新業態。新業態文化在發展上顯示出強大的生命力和競爭力,直播、短視頻、數字動漫等文化產業新業態不斷涌現,持續形成新質生產力,成為驅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新引擎。在新業態文化的發展方面,一線城市已經成為人文經濟主要的發源地和主陣地。此外,在中央政府的大力倡導下,地方城市也全面開啟了“文化+”戰略的實施方案,加快文化產業新模式的積極探索,不斷深入挖掘市場消費潛能,重點打造了文化鮮明的多元化產業功能區布局,如文化商圈、文化街區及文化產業園等,極大促進了文化產業的整體協調與發展,使文化產業跨界合作更為深入,進一步瞄定生產力發展動向,瞄定人的發展需求[5]。
中國式現代化新質生產力是以人的邏輯為主線,而非以資本的邏輯為主線的生產力發展模式。它理順了創造主體與享有主體的關系,在科學維度和價值維度的統一中既尊重生產力發展的規律性、客觀性,又尊重生產力發展的價值性、主體性,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人文經濟的實踐中將生產力的價值理性與人文溫度統籌起來,落腳于人民的獲得感、幸福感之上,回應人民各方面訴求和多層次需要。
(四)人文調適引領新質生產力創新實踐
資本邏輯主導下的工業文明存在一個核心的價值觀念,即個人主義,它的形成是西方文藝復興和啟蒙理性的產物,在反對神本主義和爭取自由平等上具有進步的歷史意義。但是,從歷史上來看,個人主義膨脹的片面性為全球性發展帶來了沉重打擊。個人價值凌駕于集體價值之上,過分注重個人利益而忽視集體利益,過于強調眼前利益而忽視長遠利益,割裂了人與自然以及人與社會的關系。這種片面的經濟活動模式往往著眼于物質資源的集聚、物質產品的堆砌以及物質利益的短期獲取,卻極易忽視在經濟活動背后人的精神需求、文化價值創造等多重因素。因此,一切建立在以追求物質利益為目的基礎之上的實踐活動使資本主義社會中的人處在物欲化的世界之中,人與自然、人與人、人與社會的關系全部被物化成利益關系。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文化的力量,或者我們稱之為構成綜合競爭力的文化軟實力,總是‘潤物細無聲’地融入經濟力量、政治力量、社會力量之中,成為經濟發展的‘助推器’、政治文明的‘導航燈’、社會和諧的‘黏合劑’。”[6]從根本上說,文化是由經濟決定的,經濟力量為文化力量提供發揮效能的物質平臺。然而,任何經濟又離不開文化的支撐。從人文經濟學視角看,倘若經濟活動僅僅局限于對物質層面的單一追求,那么所能獲取的成果也處于狹義利益的范疇之內。由此,唯有將物質維度與精神維度的滿足進行全方位、整體性的兼顧與平衡,才能夠切實引領新質生產力的創新實踐。
與之相較,人文經濟學基于其獨特的價值體系與理論架構,依托文化浸潤、道德引導和政策支撐等自主且可控的力量機制,能精準把控新質生產力頂層設計中的戰略藍圖。人文經濟視域下,要實現人與自然、人與社會的和諧相處,就必須改變自己的生產方式、思維模式等,推動生產向綠色化、人本化發展,將道德責任嵌入技術研發與產業布局,產業轉型升級的浪潮中兼顧效率與公平、科技與人文、當下與未來,為新質生產力創新實踐提供可持續發展的倫理準則和發展路徑。
二、以人文經濟視角發展新質生產力需要統籌的三組重要關系
基于人文經濟視角,發展新質生產力需妥善統籌三組重要關系,即勞動生產和勞動權益的協調適配、社會分工和發展價值的協同發展、傳統產業和新興技術的升級融合。
(一)勞動生產和勞動權益的協調適配
馬克思在《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中指出,勞動產品本應是勞動的對象化、現實化,是物化的勞動,本應屬于它的生產者。在資本主義私有制條件下,人雖然是現實地存在著,但卻是以物的有用性、功利性的角度衡量人的本質。即使當今我們所處的數字時代不是馬克思所處的產業資本主義時代,在一些國家,勞動者和其生產的勞動產品依然存在著異己關系。
新質產業體系下,勞動者的勞動權益保障問題日益凸顯。隨著數字平臺的廣泛建立,勞資關系就變得復雜起來,形成了一種“勞動者一平臺一客戶”的三角關系,“去勞動關系化”的租用勞動成為一種新的趨勢。數字平臺通過簡單的網絡注冊和簽署平臺服務協議的方式,與勞動者建立了一種非正式的雇傭關系。這種關系使得勞動者不再直接隸屬于數字平臺,但數字平臺卻憑借其平臺和技術優勢,對勞動者進行控制,造成勞動者無法享受到正式員工的待遇,缺乏穩定的工資、福利待遇和勞動保護,承受著身體和心靈上的損害。例如,數字平臺經營者要求勞動者簽署保密協議,迫使其放棄對自己生產的勞動產品的知識產權,從而達到占有數字勞動者勞動成果的目的。這種不公平的分配機制導致專業技術人才所獲報酬偏低,無法與其所創造的價值相匹配。
(二)社會分工和發展價值的協同發展
從本質上講,社會分工之下的勞動供給和勞動產品并非單純的供給數量增長,而是要求精準地對應并滿足個體需求,以達到分工與價值的高度契合。
馬克思在《評一個普魯士人的 〈普魯士國王和社會改革〉一文》中明確指出,“人的本質是人的真正的共同體”。此后,他在《德意志意識形態》和《共產黨宣言》等相關著作中指出,生產力的高度發展是真正的共同體形成的物質基礎,現實的個人是真正的共同體形成的邏輯前提[7]。可見,馬克思將真正的共同體看作是建立在生產力高度發展和普遍交往之上,每個人都能擺脫異化、實現自由全面發展的自由人聯合體,而不是抽象的人的本質。而“現實的個人”作為觀照人類社會的出發點,其自然屬性是感性的、有血有肉的,離不開人體物質機能的正常運轉;其社會屬性是實踐的、歷史性的、社會性的人類。只有在生產力高度發達的基礎上破除自發的勞動分工和競爭機制,才能進入自覺分工階段,通過創造性勞動實現自我價值,建立自由人的聯合體。
數字時代,生產力并非高度發達。人們所從事的新型數字勞動只是數字時代社會分工的具體呈現,新型數字勞動并不意味著人的本質充分實現、人的尊嚴充分表達,也不意味著人與人的關系完全擺脫沖突與敵對,個人利益與社會分工之間的關系還需統籌好。
(三)傳統產業和新興技術的升級融合
2024年召開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著重強調要“守正創新、先立后破,系統集成、協同配合”[],簡明扼要地指明傳統產業轉型與新興產業發展的內在邏輯。如何在加速淘汰落后產能、推動傳統產業轉型的同時,有序培育新興產業,實現二者的平穩過渡與協同發展,精準把握破舊與立新的平衡點,成為人文經濟視角下驅動新質生產力發展的關鍵課題。
從歷史來看,傳統產業在大規模生產中利用技術開發提高投入產出率和機器性能,在一定程度上成為社會進步和科技創新的支撐。但傳統產業大多依賴于既有資源稟賦開展運營,這種發展模式在生產力變革轉向新興行業發展過程中具有阻礙作用。《中國數字經濟人才發展報告(2024)》顯示,截至2023年底,中國數字經濟產業規模達53.9萬億元,占GDP比重 42.8% ,數字經濟人才總量預估為3144萬人,人才缺口2500萬人[。一方面,傳統產業在生產設備配置、工藝流程構建、人員構成布局以及思維方式塑造等維度構筑了相對穩固的體系架構,難以在短時間內迅速適應新興技術變革以及市場需求的動態變化。另一方面,傳統產業的人員隊伍主要由熟練掌握傳統工藝技術的從業者所組成,產業升級過程中缺乏精通新興行業知識與技能的復合型人才,較大程度上制約傳統產業對新興行業先進技術的應用,導致其對于數字化、智能化等新興前沿技術的融合應用呈現明顯的滯后性。
從現實來看,隨著科技持續進步以及社會需求不斷升級,傳統產業由于產品同質化現象嚴重,導致市場競爭愈發激烈。從出口角度看,我國資源與勞動密集型制造業、低技能與低技術密集型制造業等傳統產業的2019年出口額,在制造業出口總額中的比重為31.78%,2023 年則下降為 29.56%10]。傳統產業出口占比的下降意味著舊有產業模式在國際市場競爭中優勢漸失,是產業升級過程中必然經歷的轉型階段。與此同時,新質生產力在技術創新、高附加值產品研發等方面發力,不斷推動著產業結構走向升級。傳統行業為維持自身競爭優勢并搶奪更多的市場份額,被迫積極開展技術創新以及組織管理模式創新活動。但由于其長期形成的經營思維習慣,傳統行業對于新興產業所必需的迭代發展模式無法適應,難以實現快速、高效且平穩的轉型跨越發展目標。
三、人文經濟視角下發展新質生產力的戰略舉措
發展新質生產力應當從上層建筑和生產關系入手,充分發揮文化作為觀念上層建筑的積極作用,全面深化改革構建匹配的新型生產關系,通過精準施政、綠色轉型、創新驅動、平衡發展等舉措,為新質生產力發展營造良好的資源要素融通環境。
(一)堅持以公有制為主體,引導數據要素市場化配置
馬克思指出生產資料私有制導致了勞動者與生產資料相分離,從而引發勞動異化現象,因而消滅資本主義私有制、實行生產資料公有制成為揚棄勞動異化的首要路徑。數字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下,勞動者既不占有勞動資料即數字平臺,也不擁有自已的勞動成果,導致勞動中的異化關系產生。面對新質生產力發展下資本主義的勞動異化現象,部分西方學者已經有意對其進行深入探究并提出解決辦法,但由于自身的階級局限性,無法揭示新質技術發展下資本主義勞動異化的根本原因,反而將矛頭對準智能技術,試圖通過對技術的批判遮蓋資本邏輯的硬傷。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加快新型基礎設施建設,加強戰略布局,加快建設高速泛在、天地一體、云網融合、智能敏捷、綠色低碳、安全可控的智能化綜合性數字信息基礎設施,打通經濟社會發展的信息‘大動脈’。”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把握時代發展潮流,高度重視數字經濟的發展,多次強調要不斷推動數字資源共建共享,打破信息壁壘,以數字化驅動生產方式和生活方式的深刻變革,并圍繞網絡強國建設、數字中國建設、數字政府建設作出一系列重大決策和部署,推動我國數字經濟發展進入快車道。我國正積極鼓勵企業、科研機構等共享其數據資源,推動公共數據開放,通過搭建數字資源共享平臺、健全數字資源共享機制打破信息孤島,推動我國數字勞動者充分享有涉及教育、醫療、就業、社會服務等數字平臺的公共資源,體現出我國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是揚棄新質生產力發展下勞動異化的關鍵舉措。
(二)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理念,構建新質產業保障機制
資本主義社會中,數字技術的進步是為資本開拓更廣闊市場的工具,為資本帶來更大價值利益的幫兇,也是給數字勞動者帶來更深重剝削的推手,數字技術在資本邏輯的驅使下逐漸偏離其正向價值。比如,資本主義數字平臺的興起創造了新型的租用勞動,但卻使勞動者面臨勞動強度高、工資待遇低、勞動保障不足等問題
在歷史唯物主義視域下,人民群眾是歷史的創造者,是社會變革的決定性力量。中國共產黨始終堅持人民至上,將黨性和人民性融為一體,時刻將人民放在心里、扛在肩上。因此,首先要建立健全新質行業下勞動者相關的法律法規體系,明確勞動者的權益和義務,規范勞動市場公平公正運行;其次,要加強對新興產業的監督管理,確保其遵守相關法律法規,保障勞動者的合法權益;最后,要不斷完善勞動關系協商協調機制,構建和諧的勞動關系。只有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才能充分釋放數字技術的積極價值,將技術置于人的自由而全面發展的目的之下。
(三)推動全球科技合作,構建國際新質資源共享平臺
數字經濟是全球未來的發展方向,也是推動人類命運共同體構建的重要力量,我們應秉持共商共建共享原則,推動全球數字治理朝著更加公正合理的方向發展[12]。這要求各國在國際合作中,堅持平等互利、合作共贏的理念,推動新質技術的開放共享和普惠利用。
一是推動建立國際數字資源共享平臺,促進各國在數字資源共享方面的互利合作[13]。新質生產力發展憑借著全球化趨勢席卷全球,伴隨而來的是資本邏輯的全球滲透,不僅導致了階級之間日益擴大的貧富差距,同時也造成了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巨大的數字鴻溝,加劇了國際間的不平等。因此,以人文精神為基,開展多邊國際合作顯得尤為重要。國際組織作為多邊數字治理的重要平臺,在推動各國數字資源治理的政策協調與對話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各國政府對于國際數字治理規則的制定和完善,推動全球數字治理體系的發展具有重要意義;企業也應積極參與國際組織合作,推動數字技術的創新與應用。國際社會團結協作、合力同心,定能推動全球數字治理體系更加公正合理,創造更加繁榮、安全、高效、共贏的數字世界[14]。
二是從人文經濟角度出發,構建新質生產力技術使用的國際秩序和規則政策。為確保高效及時地滿足新興產業及市場需求,國際規則的制定應及時了解新業態文化企業的實際需求與經營現狀,制定針對新興企業的政策措施,如國際稅收優惠、跨國資金扶持、國際人才交流等,保障全球新興業態的健康發展。此外,國際上要加大對新興業態政策的宣傳力度,提高政策的知曉率和覆蓋面,組織開展政策培訓活動,幫助跨國企業了解政策內容、享受政策紅利。同時還要建立政策實施效果的評估機制,定期對政策執行情況進行評估和分析,根據評估結果及時調整和完善政策內容,確保政策能夠與新興業態的發展步伐相匹配。
(四)堅持區域協調思想,保障新質生產力平衡發展
我國各地區在經濟發展進程中呈現出顯著的水平差異與特色分化,因此,新質生產力相關戰略的規劃與實施必須秉持因地制宜的基本原則,以此確保政策舉措能夠精準對接不同區域的實際需求,進而切實保障政策效能的充分釋放[15]
首先,政府需要制定和完善相關政策,通過政策傾斜和資金扶持,引導新質資源向文化資源的匱乏地區流動。同時,應明確文化產業發展的長遠規劃和短期目標,包括科技資源的合理配置、重點發展領域、預期達到的產業規模和市場占有率等。針對不同區域的文化資源稟賦和市場需求,制定差異化的產業扶持政策。對在資源匱乏地區投資的新質生產力項目和企業,給予其財政補貼和稅收減免以降低運營成本,提高其投資積極性
其次,政府應加快完善投融資體系,拓寬新質生產力的融資渠道,鼓勵社會資本進入新質產業領域。同時,鼓勵商業銀行加大對新質科技的信貸支持力度,開發適合新質產業特點的信貸產品;支持企業通過股票市場、債券市場等資本市場進行融資;提高直接融資比例,進一步吸引風險投資和私募股權基金投資新質產業,為企業提供成長資金和戰略支持。在資源豐富的地區形成產業集聚效應,加強園區內企業之間的合作與交流,推動產業鏈上下游的協同發展。
此外,產業協會應推動不同文化區域之間的聯動發展,形成優勢互補、資源共享的發展格局[16]。通過舉辦跨區域的文化活動、展覽等,促進文化交流和傳播。并結合各文化區域的特點和優勢,打造具有地方特色的文化品牌,提高不同文化區域的知名度和影響力,推動新質產業發展相對落后的區域實現產業的轉型升級和高質量發展,加強文化與科技、金融、旅游等領域的融合發展,培育該地區新的文化業態和經濟增長點[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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