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習困難門診并不吵鬧,有的甚至安靜得出奇。在這里我意識到,除了那些因瘋鬧而被人們習慣性冠以“多動”的孩子,還有很多安靜乖巧的孩子,正在用另一種方式求救。
一位南京的母親穎告訴我,崩潰始于教兒子寫名字。作業本上的“明”始終都是“月日”,孩子問:“媽媽,我是不是笨蛋?”穎帶著點賭氣的成分,說:“不,是媽媽太笨,不知道怎么教你。”
當閱讀和書寫障礙這一概念沒有出現在家庭視域中時,焦慮甚至打罵都是難免的。家長們常常忽視一些早期的求助信號,例如孩子容易把6和9看混,數學應用題答非所問。二年級一次期中測試,孩子語文考了28分,穎接到了老師的電話,建議孩子去醫院檢查。她才意識到,家長單方面的情緒輸出,該停止了。
西方的閱讀障礙研究已有上百年歷史,但中文的閱讀障礙在20世紀80年代才得到正視。醫生的一句話讓穎記憶尤深:“孩子不是笨或懶,只是無法建立字形與字義之間的聯系,需要不同的學習路徑。”這和她賭氣對孩子說的話那么相似,卻又那么不同。
加入社交媒體上的閱讀障礙病友群后,穎發現,原來還有很多方法可以幫助孩子重建文字與意義之間的橋梁。“休”字記不住?那就給孩子講個故事:有一個人靠在樹上休息。總是讀錯行?用閱讀板擋住附近行,專注當前行。
這樣的改變也能發生在許多患多動癥、孤獨癥等疾病的孩子身上。這些患者的生理結構與普通人無異,只是由于不明原因錯失了中樞神經系統塑造的最佳時期。雖然他們在社會行為、交往溝通方面表現獨特,但只要理解了他們理解世界的方式,獨特也是財富。
曾幾何時,社交媒體喜歡把孤獨癥孩子稱作“來自星星的孩子”。近年,這樣的說法少了,不少受訪者認為是一種進步。“星孩”的敘事詭計在于,其人為創造了大眾與患者間的隔閡,用標簽固化了“無法交流、行為怪異”的刻板認知。事實上,這些孩子和所有人一樣,來自地球。
穎給我看了孩子最近的語文成績。四年級,76分,仍然全班倒數。但她給孩子買了蛋糕慶祝。孩子最近的一篇日記叫《我的媽媽》,最后一句提道,“媽媽的微笑就像天邊的紅霞”,只不過“霞”字寫成了“霸”。穎把這句拍下來,發朋友圈說:“以后請叫我紅霸!”

@獨孤煙云:在這樣一個處處讓人焦慮的大環境里,成年人都吃不消,孩子不生病才怪!
我們這里自從建了垃圾焚燒發電廠后,附近縣區的垃圾都往這邊拉,感覺還是不夠燒。一天處理400噸后,還預留有400噸的處理能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