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少年時期的自我探索如同雙刃劍,既可能成為突破認知邊界的動力引擎,也可能因價值偏差陷入成長迷局。如何將潛在的能量轉化為道德成長的養分?在班級教育實踐中,我以“成長自傳”為媒介,搭建起學生自我對話、生命聯結與師生共鳴的多維橋梁。
1.自傳為鏡:映照學生與自我的私語
對于學生而言,自傳是一面映照成長的鏡子,更是自我價值探索的重要路徑。當他們以文字回溯過往,實則是在對行為與認知進行深度解構與重構。這種認知不僅重塑著他們眼中的世界,更悄然指引著未來的生命軌跡。
以學生小晴的自傳為例,其成長蛻變的軌跡在文字梳理中清晰可見。初一時,她記錄著:“一開始我可以說是很差,差到可以說完全不學。”坦言小學懶散的學習慣性在初中遭遇滑鐵盧。作為班主任,我有意識地多次與她談話,幫助她建立新的學習習慣。到初二上學期,筆觸已浸染著生命力,她寫道:“勇氣在身體里的某個角落默默生長。”她開始接納自己并找尋未來的方向:“關于學習,態度肯定是越來越好了,方法也有在總結!”這份轉變不僅體現在學習態度的端正與方法的迭代,更在于她學會接納自我,甚至為未來錨定方向一一“不容易崩潰了,逐漸有了更多時間做自己喜歡的事”。自傳讓她從現象描述走向本質剖析,完成了認知維度的躍遷,從而指導現實的實踐。
2.自傳為舟:承載自我與社會的聯結
學生的自傳既有對自身特質的敏銳捕捉,也有認知局限的坦誠呈現,如對情緒的簡單宣泄或對自身問題的淺層歸因。因此,在開展“成長自傳”活動時,我逐步引導他們以更廣闊的視野和更深的維度認識自我,如在布置自傳任務時,嵌入“家庭關系中的自我定位”“校園事件中的責任反思”等話題,期待學生在持續書寫中實現認知突圍。
小吉在家庭關系的書寫中重構認知坐標。青春期的獨立意識與父母期待碰撞出分歧,他提到:“和父母的關系,不再像小時候那樣一味地順從,偶爾也會因為觀念的不同產生分歧。我們會為了我周末是否可以和朋友出去玩爭論,會在選擇課外輔導班的問題上有不同意見。”于是,他開始在自我主張與家庭期待間尋找平衡,從本能的情緒對抗走向對親子互動模式的深度解碼:“每一次沖突過后,我也漸漸明白父母的苦心,他們的嘮叨背后是對我的愛與擔憂。”這些感悟印證著他的成長一一在家庭情感網絡中學會換位思考。
小南的自傳則映射出更廣闊的社會圖景。從消費者權益競賽到法院普法演出,從籃球賽到泰山研學,他在這些活動中“收獲了知識,感受了團隊合作的重要,享受了身體與精神的雙重洗禮”。
這些活動構成了他社會化進程中的關鍵場景,自我認同與集體歸屬感在互動中悄然扎根,達成了從自我中心到團隊共生的認知跨越。
這些自傳碎片拼湊出青少年成長的完整圖譜:他們以旁觀者視角審視自我,在與家庭、學校、社會的對話中重構認知,最終將內省轉化為溫暖他人的行動。當自傳不再是單純的自我記錄,而成為認知迭代的載體,文字便真正承載起了道德賦能與社會聯結的力量,讓每個年輕的生命在書寫中完成從“小我”到“大我”的蛻變。
3.自傳為橋:架通教師與學生對話的橋梁
學生在文字中袒露的成長困惑與突破欣喜,不斷叩擊著我的教育初心;而我基于認知洞察的引導反饋,又持續滋養著學生的自我認知覺醒。
初入校園時,小莫在自傳中寫道:“初來乍到,我像是迷失在陌生森林中的小鹿,四周的一切都顯得那么刺眼和不協調。”于是,在與她相處的日子里,我和各科老師默契地給予她更多關注,這些細微的關懷漸漸融化了她,于是有一天她對我說:“長大后我也要成為一位老師。”初二自傳中寫到的“跑向老師擁抱”的親昵畫面,見證著她從封閉走向開放的轉變,這份信任重建不僅助力她融入集體,更讓我堅定了成為教師的信念。
小莫的故事在自傳故事中并非孤例。通過持續分析自傳中的情感傾向與價值判斷,我得以把握學生個體的成長輪廓與群體發展樣態,為德育工作的精準施策提供依據。當我從字里行間洞察到學生的思維躍遷,或是發現他們在集體活動記述中萌發的責任感時,便能以引領者身份設計適配的教育場景,以追蹤者姿態關注認知轉化的持續軌跡,以傾聽者角色給予情感共鳴與價值引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