秸稈資源化利用的衢州模式研究

中圖分類號S38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 0517-6611（2025）12-0229-04

doi：10.3969/j.issn.0517-6611.2025.12.051

開放科學（資源服務）標識碼（OSID）：

lesearch on the Model of Straw Resource Utilization in Quzhou City

ZHANG Hai-tian，LUO Hong-yun，WANG Ben-xue（Business collge of Quzhou University，Quzhou，Zhejiang ）

AbstractTakingQuzouCity，ZejiangProvinceasaypicalcase，thisstudysystematicallydiseedisiovativepracticesndvaluable experienceinstrawmanagementthroughfieldinvestigationandpolicyanalysis.heesultsdiscoveredtatQuzouCityhasestablisda \"combinationofdredgingandblocking”goverancesystem，andforedcomprehensivestrawutlizationodelcharacterizedof“ful-sale colection-ompleeeverleprossut”I，QuzuCikdfstinZgroveisothte comprehesiveuiloatedfldutioateofaeexpecliilagoloaleisi’ economicinterststoghiovatieolicstruetsctiatigui-diectioalalueddpatafsoucsk entedmecanms，ndsolingth“lastil”callneinraolltondgetoughatrdolleiondget work.Theseefortsveuiatedincollbatiegoveanceparadigmfaturing“goveentgudanemarketoperatiofrtption\".TheQuzumodelivelyksteoveanceofagriclturalwastewitehofralidustalvializationchgady namicquiliteoicalonseationdonicdvelopntIfsologicalleasibleooicallyusiabl， andstakeholderoodiatedssteicsolutiofoeregiosrosstoutrrovidinggantfereevaluefoicingh onagricultural green developmentandadvancing the practical implementationofthecarbonpeakingandcarbonneutrality goals.

KeywordsStrrsourceutilzatio;Combinationofdredingadblocking;ColborativegoveaneEoogicalcooictrasa; Quzhou model

農作物秸稈資源化利用是破解秸稈焚燒難題、推動農業綠色轉型的關鍵路徑。作為全球秸稈產量最大的國家，我國年均可收集秸稈資源量超8億t，然而長期以來受收儲運體系滯后、技術轉化不足、農戶參與度低等因素制約，2024年全國秸稈綜合利用率仍不足 90% ，露天焚燒引發的環境污染問題尚未根治[1]。這一矛盾在城鎮化快速推進與生態治理需求升級的背景下愈發凸顯，急需探索兼具生態效益與經濟效益的系統性解決方案。

學者們圍繞秸稈資源化進行了諸多探索：一是從技術層面證實了肥料化、飼料化、能源化等多元利用模式的經濟生態價值；二是揭示了政策激勵、技術認知、成本收益對農戶決策的關鍵影響；三是重視制度設計，強調收儲體系構建與產業扶持政策的重要性。然而已有研究多聚焦宏觀機制探討，缺少對區域性創新實踐的動態跟蹤與經驗提煉，尤其缺乏對“政策-市場-主體\"協同治理模式的系統解構。浙江省衢州市作為“兩山”理念實踐先進地區，通過構建起秸稈全量收集、全域覆蓋、全程利用體系，2024年實現綜合利用率98.02% 、離田率 34.23% 的突破性進展[2]，形成具有示范價值的治理模式。筆者以浙江省衢州市為研究對象，系統解析秸稈資源化利用的“衢州模式”創新路徑，提煉多主體協同、全鏈條增值的核心經驗，揭示農業廢棄物治理與鄉村產業振興的耦合機制，以期為破解“政府監管成本高-農戶參與動力弱-產業化水平低”的治理困境提供理論參考，也為其他地區構建可持續的生態經濟系統貢獻實踐方案。

1秸稈資源化利用的國內外研究現狀

1.1秸稈資源化利用現狀的研究陳攀等[3]研究發現，不同國家和地區對農作物秸稈的處理方式各有不同：澳大利亞主要將秸稈用于還田，丹麥利用秸稈發電，美國將秸稈用于建材、飼料和堆肥等，日本將秸稈制成各種卡通形狀供游客參觀。隨著環境治理力度的增加，我國農作物秸稈焚燒現象得到了遏制，秸稈資源化利用取得了積極進展，然而仍面臨著一些深層次問題，如社會對秸稈資源化綜合利用的觀念尚未形成，商品化程度不高；國家政策和措施未能惠及大多數農民和企業，需要進一步完善；現有秸稈處理企業規模偏小、技術落后，產業化進程緩慢。目前我國秸稈綜合利用主要包括肥料、飼料、能源、基料、工業原料5種途徑，其中肥料化利用仍以秸稈還田為主[4]。

1.2 影響秸稈資源化利用因素的研究 李國志等[5認為浙江農村農作物秸稈存在3個方面問題： ① 分布分散、收儲運體系不健全、收運困難； ② 政府政策未能真正惠及大部分農民； ③ 秸稈資源化利用技術不高，原始的直接還田是當前秸稈利用的主要形式。石祖梁認為我國秸稈資源化利用面臨秸稈還田、產業化發展、收儲運體系、激勵政策4個方面問題。綜合其他學者的觀點，當前我國秸稈綜合利用的主要制約因素包括秸稈收儲運體系不完善、秸稈資源化利用技術落后、相關政策措施不完善等。

1.3秸稈處置過程中影響農戶行為因素的研究董鴻鵬等[7]認為農業機械化發展水平和農業技術存在供需矛盾，這對農戶的秸稈利用選擇行為產生間接影響。錢忠好等8研究得出農戶的秸稈焚燒行為是在多種因素綜合后作出的選擇；江鑫等認為目前農戶的秸稈還田行為還處于被動適應狀態，農戶對政府高壓更為敏感，提高農戶對秸稈還田好處的認知將極大促進農戶采納秸稈還田技術，提出政府在推動秸稈資源化利用的過程中應“疏堵結合”，強化技術支撐，加大宣傳力度和注重群體導向等；尚燕等[1]研究發現資金激勵對提高農民秸稈資源化利用意愿的效果強于約束手段；馬艷艷等[研究認為農戶對秸稈禁燒政策的關注程度、農戶是否參加過秸稈利用技術培訓、農戶環保意識和資源節約認知水平是生態脆弱區農戶秸稈資源化利用行為的主要影響因素，強調技術、政策、經濟和社會文化多維度協同干預的重要性。吳靜等[12]研究認為新疆棉花秸稈資源化利用呈現出多種方式，整體利用率仍需提升；棉農的秸稈資源化利用意愿主要受農戶個人、家庭及村集體情況等因素影響。

此外，另有學者從不同角度研究了影響農戶行為的因素。如張童朝等[13]從利他傾向和有限理性視角考察了農民秸稈還田技術采納行為，發現秸稈還田的機械化、親環境和勞動替代屬性使得兼業、收入、經營規模和價值認知等成為影響農民采納的顯著因素；崔寧波等[14從計劃行為理論視角研究發現農戶玉米秸稈還田利用意愿受行為態度、主觀規范和知覺行為控制的影響。

2衢州市秸稈資源化利用的創新實踐

衢州市作為浙江省秸稈資源化利用先進地區，創新構建全量收集-全域覆蓋-全程利用的秸稈綜合治理體系，2024年全市秸稈綜合利用率和離田率均位列全省首位[2]。通過系統化解決秸稈露天焚燒頑疾與產業化提升資源利用價值的雙輪驅動，該市探索形成可復制推廣的綠色發展模式，其創新做法和成功經驗具有重要借鑒意義。

2.1創新補貼激勵機制，激發農民參與動力農民是農作物秸稈綜合利用的重要主體，在秸稈資源化利用過程中必須要尊重和維護農民的經營自主性，充分調動農民的參與性和積極性。政府應多從農民的立場角度考慮問題，政策從禁止焚燒轉變為與農民在秸稈治理方面的高效合作。

秸稈焚燒難禁的根本原因是秸稈離田雖有利于生態環境改善，但增加了農民的成本，對農民私人收益的增加可忽略不計。衢州市在秸稈綜合利用配套政策中重視保護農民利益，出臺對農民直接獎勵補貼政策，彌補秸稈離田成本增加，充分調動農民參與秸稈資源化利用的積極性。衢州市開化縣上安村是遠近有名的高粱村和油菜賞花地，早在2018年就與農戶簽訂《禁止秸稈焚燒責任書》，對做到秸稈還田的農戶獎勵3000元 ?hm² ，農民參與積極性很高[15]

2.2推進秸稈還田技術，提升肥料化利用水平秸稈還田是指將農業生產中產生的秸稈還田或直接返還到土壤中，以提高土壤肥力和改善土壤結構。這一做法在有機農業和可持續農業中得到廣泛應用，具有諸多環境和農業效益，如提高土壤肥力、防止土壤流失、減少化肥使用等。秸稈還田包括直接還田、間接還田、肥料化還田等方式。為推動農業秸稈治理現代化，衢州市大力推廣秸稈粉碎還田、免耕播種及保護性耕作技術，提高農作物秸稈直接還田利用規模。此外，通過創新建立農作物秸稈利用綜合補助機制，加快半喂入式收割機等農機推廣，提高秸稈還田效率。截至2024年8月，將適合本市實際的秸稈粉碎還田機、旋耕機等機具納入市、縣累加補貼范圍，最高達購機總價的 50% ，累計已購置各類機械285臺（套），發放購機補貼等531萬元[16]。

衢州市還推廣秸稈生化腐熟間接還田技術，通過粉碎秸稈與畜禽糞便混合發酵生產有機肥料，有效減少農業污染，降低農戶經濟成本，體現了“廢物變寶物，秸稈再利用”的理念；還探索了秸稈異地還田應用，將粉碎后的秸稈用于覆蓋中藥材、水生蔬菜、茶葉等，有效提高土壤有機質含量。

2023年以來，柯城區石梁鎮動員轄區村民開展秸稈換肥活動，積極探索“秸稈換肥”新模式， 1.0kg 秸稈可換 0.5kg 有機肥，讓廢秸稈從“一燒了之”到“點草成金”，受到農戶紛紛點贊。

2.3構建多向轉化產業鏈，推動協同發展新格局

2.3.1能源化利用：開發生物質能源新路徑。秸稈能源化是一種利用農業秸稈作為原料，通過物理、化學、生物等方法將其轉化為可再生能源的技術。這種能源化利用方式不僅能夠減少秸稈焚燒帶來的環境污染，還能有效促進農業廢棄物的資源化利用，推動可持續發展，主要有秸稈發電、秸稈固體燃料、秸稈沼氣等方式。

衢州市大力推廣“秸稈-生物質燃料\"模式，把秸稈作為生產生物質能源的補充或替代原料，取代傳統的煤炭、石油等傳統化石燃料，可用于家庭取暖、企業生產和能源企業發電等領域，是一種天然綠色燃料，廣受市場歡迎。僅江山就有秸稈生物質能源利用企業5家，每年可綜合利用秸稈2萬t。位于衢江區大洲鎮的衢州市吉順生物質能源有限公司就是一家專業生產生物質顆粒燃料的企業，成立于2012年，經過十余年發展，目前公司擁有2條成熟生產線，每年可產生物質顆粒燃料1.5萬t，公司產品市場需求旺盛，供不應求[17]。

衢江區主推的“秸稈熱解燃燒利用技術”是一種秸稈收集打捆后用于秸稈熱解氣化爐燃燒給糧食烘干機供熱的技術。秸稈熱解氣化爐通過氧化還原等熱化學反應，將秸稈燃燒作為燃料，替代生物質顆粒，為糧食烘干機供熱。根據測算，一臺烘干機每天燃燒秸稈 1.8t ，可烘干谷物 ^10t，2 臺烘干機 60d 可烘干稻谷 1200t ，可節約2360萬元。通過秸稈熱解燃燒利用，既實現了經濟效益，又實現了資源循環利用，同時解決了秸稈露天焚燒，具有顯著的生態效益[18] 。

2.3.2飼料化轉型：構建種養循環新模式。農作物秸稈作為天然有機質資源，富含纖維素及氮、磷、鉀等營養元素，是農業養殖業傳統飼料資源的重要組成部分。秸稈飼料化包括秸稈直接飼喂、青貯秸稈、秸稈發酵飼料等方法[19]。

農業養殖業利用菜葉、紅薯藤及小麥、玉米、黃豆等農作物秸稈飼養牛羊、雞鴨、豬等動物，既節省了飼養成本，又減輕了環境污染的壓力，實現“秸稈-養殖動物-動物糞便肥田\"模式。這種模式不僅解決了養殖業的部分飼料問題，也為秸稈找到了新的利用途徑，同時還能生產優質有機肥料。部分種類的農作物秸稈還含有一定的草藥成分，按一定比例投喂具有增加飼料利用率、提高動物成活率的效果。衢州江山市依托新疆鑫寶現代牧業集團湖羊養殖項自開展“秸稈-湖羊養殖-羊糞肥田”模式，鼓勵企業收購秸稈作為湖羊飼料，把羊糞作為肥料投入農田，據測算可節約養殖成本180元/頭[20]。此外，衢州市正積極推動農業種植業結構調整，增加青貯秸稈規模和比例，推進青貯飼料采收、打捆、保儲等技術開發和設備購置，增加青貯飼料在豬、牛、羊等牲畜飼養中投喂比例，實現秸稈飼料化和農業產業的良性循環發展[21]。

2.3.3基料化應用：培育食用菌特色產業。農作物秸稈含有豐富的營養物質，可以被用來制作食用菌栽培基質，實現循環利用。通過粉碎、成型等一定工藝將農作物秸稈制作成蘑菇用基料，蘑菇采收后就成為優質的有機肥料可用于肥田[22]，實現農業循環經濟和綠色農業。衢州市把食用菌作為特色重點發展產業，利用小麥、玉米等作物秸稈制作基料，用于生產香菇、金針菇、草菇、雙孢菇等食用菌，為農作物秸稈利用開辟了新的領域，既節約成本又保護了森林資源。

2.3.4原料化拓展：創新工業利用新場景。秸稈原料化是指通過一定的技術手段，將農作物秸稈轉化為具有工業或化工應用價值的原材料的過程。其核心在于突破秸稈作為農業廢棄物的傳統屬性，通過技術賦能實現資源再生和價值升級，形成可替代傳統工業原料的可持續解決方案。傳統上，造紙工業多以農作物秸稈為主要原料，隨著技術的發展，秸稈的應用范圍不斷擴大，逐漸成為建筑、包裝、工業生產以及編織等行業的原料。

創新發展秸稈利用新領域新產業，是實現秸稈原料化規模利用的出路。近年來，衢州市不斷加大秸稈資源化利用的科研投入和資金投人，依托當地造紙、門窗家具等特色和優勢產業，鼓勵扶持造紙、人造板、秸稈編織業等具有資源稟賦和技術優勢的秸稈原料化產業。此外，2017年江山市石門鎮豐源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啟動實施的“秸稈-養殖場治污”項目，利用秸稈通透性好、分解速度快等優點，將秸稈作為養殖場生物發酵床治污技術的墊料，也取得很好效果。

2.4完善三級收儲體系，實現秸稈高效離田

2.4.1協助構建秸稈長期產銷關系。地方政府協助秸稈資源化利用企業與農戶建立長期的農作物秸稈產銷合作關系，解決農民秸稈離田處置的后顧之憂。

2.4.2實行秸稈離田資金補助制度。衢州市衢江區出臺《衢江區農作物秸稈離田工作考核細則》，實行“2階”秸稈離田資金補助。根據考核結果，按照分2階原則，對鄉鎮（街道）發放離田工作經費623萬元，用于秸稈離田、秸稈收集及運輸、秸稈儲存點運維和購買第三方服務等。如平原地區耕地面積大，秸稈離田工作量大，高空監測點位較多，按耕地面積300元/ ^hm2 補助;山區、庫區鄉鎮（街道）耕地面積少，群眾山林防火意識較強，且高空監測點位較少，按耕地面積225元/hm2補助[23]

2.4.3打造全域覆蓋的秸稈收儲運體系。為降低秸稈收儲運各環節成本，解決秸稈生產和收集利用主體分布不均、秸稈實際收儲能力與秸稈堆場能力不匹配等問題，圍繞秸稈生產重點鎮，建立健全市場化運作的以秸稈利用企業為主體的三級收儲運體系，推動實現秸稈高效離田。截至2024年10月，衢州市已建成省級標準化收儲中心6個、區域性收儲中心30個、村級收儲網點912個，實現秸稈產業化項目縣域全覆蓋[2] 。

2.5強化政策支持體系，促進產業全鏈升級通過積極的財稅等政策，引導社會資源積極投入秸稈資源化利用項目，促進秸稈利用產業化發展，不斷延長秸稈綜合利用產業鏈條。對秸稈資源化利用的重點投資項目、主要設備、技術開發、設備研發等給予一定政策扶持和資金支持，通過財政資金的乘數效應，培育壯大產業規模。

全面摸排區域內企業，找尋孵化秸稈資源化利用企業，力爭涵蓋糧食、畜牧、城建、餐飲等行業，探索形成多元利用的產業化農作物秸稈綜合利用新格局。截至目前，僅江山市現有10家秸稈利用企業主體，秸稈年可利用量達4.3萬t，共摸排秸稈利用潛力企業22家[23]

2024年，為推進秸稈綜合利用，衢州市開展了縣級秸稈綜合利用“賽馬比拼”行動，安排市級資金600萬元，各縣（市、區）又整合協調財政資金4500萬元。通過實施“秸稈代木”“秸稈代塑”等高值化利用行動，引育江山市華洋木業有限公司、浙江富余環保纖維有限公司、江山市暢暢木業有限公司等一批生產竹木纖維、環保纖維、環保木門的企業，建成后年利用油菜、水稻等秸稈約10萬t，利用量可躋身全省第一梯隊，年產值可達1.8億元[16]

借大規模設備更新和消費品以舊換新的政策東風，目前衢州市正積極引導龍游清濤農業科技有限公司、浙江一海能源科技有限公司等11家秸稈資源化利用企業加快推進老舊設備更新，提升企業規模和效益[24]。充分發揮“大三農”資金牽引作用，推進浙江三塘生物科技、衢州綠農生物科技等7個秸稈年利用 1000t 以上產業化項目落地投產，建成后可新增油菜、水稻等秸稈利用量18.5萬 t^[16]。

2.6深化產學研用協同，完善技術服務體系一是重視技術研發，為秸稈綜合利用提供強大技術支撐[25]。積極與大中專院校、專業科研團隊和機構緊密合作，推進技術攻關，在農作物秸稈收集、儲存、運輸等設備以及秸稈資源化利用關鍵技術和設備等方面取得突破。二是完善技術培訓和跟蹤指導機制。農機管理部門與農機生產廠家技術服務人員組成技術培訓指導小組，從農機檢修、物資籌備、技術培訓等方面提供“一條龍”服務，使農機手全面掌握秸稈機械化還田技術要求、作業方式及還田后田間管理等事項，并指導農機手做好收割機的維修保養，確保農機技術性能良好，為秸稈綜合利用提供堅實的物質和技術保障。衢江區制定農作物秸稈收割留茬標準（不高于 15cm ），引導農機手運用機械執行低留茬收割標準，并組織農機手開展專項培訓，指導農機手按照收割低留茬標準開展收割，提高收割質量，保障工作效率。

為支持開展秸稈利用科技攻關，衢州市積極吸引社會資本投資秸稈資源化利用產業鏈，全力做好蘇園環保科技有限公司、杭州盎希生態科技有限公司等高新技術企業招引。截至目前蘇園環保科技有限公司建設項目已完成用地批復，投產后可年產秸稈制有機肥8萬t、秸稈制基質5萬t[23]。引導存量企業進一步擴大投資，推進浙江華欣牧業有限公司新建湖羊秸稈飼料加工擴建項目，建成后可年利用各類秸稈資源4萬t，目前該項目已入圍浙江省50家秸稈利用產業化項目[16]。

3衢州市秸稈資源化利用的經驗啟示

基于上述創新實踐的系統分析，衢州市秸稈資源化治理的成效不僅體現于技術路徑的多元化拓展，更在于通過制度創新重構了政府、市場與農戶間的協同關系。其經驗內核是突破傳統“末端治理”思維，將生態價值轉化嵌入到農業產業鏈重構過程中，形成“政府引導-市場運作-農戶參與\"的三位一體治理效能生成邏輯。這一模式通過構建起農業廢棄物治理與鄉村產業振興深度融合的系統框架，為破解秸稈資源化利用的普遍性難題提供了可復制的實踐范式。

3.1強化政策引領衢州市在全面貫徹落實中央及浙江省秸稈綜合治理決策部署的基礎上，立足區域農業發展特征，指導所轄縣（市、區）創新構建“ 1+N^′′ 政策支撐體系，市級層面制定秸稈綜合利用配套政策與措施，各縣（市、區）因地制宜出臺實施細則及配套管理辦法，通過建立目標責任、考核評估、財政獎補等機制，為秸稈資源化利用工作提供了系統化制度保障。

3.2健全組織架構構建了由市農業農村局-縣農業農村局-鄉鎮-村的秸稈治理組織保障體系，組織精干力量在農忙季節下基層、上地頭進行政策宣傳、技術指導和巡查檢查，真抓實干忙落實，有力推進了秸稈治理工作。

3.3加大財政扶持秸稈資源化利用具有廣泛的生態效應和正外部性。治理秸稈禁燒和實現秸稈資源化利用是一項系統工程，既牽扯到農民利益，更與綠色循環農業發展和實現鄉村振興息息相關。無論是提高農民的參與積極性和秸稈離田規模，還是培育秸稈利用產業規模，或是打造完善的秸稈收儲運體系，都離不開財政資金的投入。衢州市政府通過實施秸稈離田補貼、農機購置補助、企業財稅土地優惠政策等組合式財政支持措施，顯著提升了秸稈資源化治理效能。

3.4強化技術支撐秸稈資源利用的規模化、產業化離不開市場運作，更離不開技術支撐，技術為秸稈資源化利用不斷開拓新天地。通過加強與大學和科研機構的技術攻關合作，不斷推進秸稈利用技術突破。同時通過完善技術培訓和跟蹤指導機制，確保技術與規范的落實。

3.5重視農民利益經濟成本和經濟收益是農民秸稈處置行為的主要考慮因素，衢州市政府通過對農民的直接補助，提高農民參與秸稈綜合利用的積極性。

3.6穩住基本盤立足現實，認識到肥料化仍是當前及今后很長時期內農作物秸稈利用的最主要形式，量大易行，見效快。主要通過提高農機具技術水平，降低還田成本，提高秸稈直接還田；探索推進多種秸稈腐熟和肥料化技術，不斷提高間接還田；探索推廣“秸稈換肥”新模式等方式穩住秸稈資源化利用的基本盤。

3.7培育增長極除秸稈肥料化利用以外，衢州市政府開拓創新，積極探索秸稈資源化利用的新增長極。鼓勵秸稈利用技術創新、擴大秸稈資源化利用的空間和領域，積極推進秸稈的能源化、飼料化、基料化、原料化等多向轉化利用，提高秸稈綜合利用水平。

3.8健全收儲運體系健全的秸稈收儲運體系是提高秸稈離田、實現秸稈資源化利用的必要前提。衢州市政府推動構建了以企業為主體、市場化運作的“收儲運中心-收儲點-收儲網點”農作物秸稈三級收儲運體系，推動實現秸稈高效離田。此外，協助建立長期產銷關系和實行秸稈離田資金補助制度也是提高秸稈離田規模的重要舉措。

3.9壯大產業規模市場化是秸稈資源化利用的根本出路，農作物秸稈的資源化利用離不開秸稈利用產業的發展。衢州市政府通過各項扶持政策，積極吸引社會資源投入，不斷培育壯大秸稈資源利用化企業和產業規模。

4結論

該研究通過對衢州市秸稈資源化利用實踐的深度解析，揭示出農業廢棄物治理與鄉村產業振興協同推進的系統路徑。結果表明：衢州模式通過政策工具創新實現“疏堵結合”的治理范式轉型，以財政補貼、技術賦能、收儲體系優化破解了農戶參與動力不足與離田成本過高的核心矛盾；“三級收儲網絡 + 多向增值路徑”的市場化運作機制，有效激活秸稈資源生態價值轉化潛力，推動形成能源化、飼料化、基料化等多元產業協同格局；“政府引導-市場運作-農戶參與”的治理架構，通過制度設計平衡生態效益與經濟效益，構建起農業綠色發展的長效動力機制。

該研究進一步證實，農業廢棄物治理需突破單一的環境目標導向，通過與鄉村產業體系重構的深度融合，方能實現生態保護與經濟發展的動態均衡。衢州實踐為我國其他地區提供了三重啟示：在政策層面，應強化財政支持的精準性與可持續性；在技術層面，需推進適用性技術研發與推廣體系構建；在產業層面，須注重市場主體培育與價值鏈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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