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動健康技術在癌癥幸存者院外管理中的應用進展

Application progress on mobile health technology inout-of-hospital management for cancer survivors LIU Shuo，QIAO Yuanjing\"，ZHU Yaoyao，YU Yuehai，PEI Hao，ZHU Qingyang，WANG Yuting SchoolofNursing，ShandongUniversityofTCM，Shandong25o355China

*Corresponding Author QIAO Yuanjing，E-mail： threeqiao379o@163.com

AbstractThisticlerevieedteaplicationfs，tatusuoxistingchalengesandrecommendatosofobilealthtcologyin out-of-ospitalaagentfoancrsurvivoeiastprovieeferecfothifciplementatioofobilealhteolgy in the out-of-hospital management of cancer survivors in China.

Keywordsmobile health technology; cancer survivors; out-of-hospital management; nursing; review

全球癌癥統計數據顯示，2020年全球有1930萬例新發病例，其中我國有457萬例，約占全球新發病例的 24%^[1] 。隨著癌癥篩查、診斷和治療技術的提升以及院外延續、康復護理的相繼開展，癌癥病人5年生存率普遍提高。完成手術、放化療等常規治療并進入隨訪期的癌癥病人被稱為癌癥幸存者，但其在出院后常面臨身體功能障礙、疼痛、疲勞等不適，生存質量及健康結局受到嚴重影響[3-4]，如何有效地對癌癥幸存者進行院外管理成為延長其生存期和改善生存質量的重要內容。我國發布的《數字中國建設整體布局規劃》指出，要大力推進數字中國建設，在醫療等重點領域加快數字技術創新應用，發展數字健康5。近年來，隨著移動互聯網的快速發展，移動健康技術在幫助癌癥幸存者減輕癥狀負擔、加強自我管理、提供心理支持和改善生存質量等方面取得良好效果[6-8]。現就移動健康技術在癌癥幸存者院外管理中的應用進行綜述，旨在為我國今后開展相關研究以及癌癥幸存者優化院外管理提供參考。

1移動健康技術在癌癥幸存者院外管理中的應用形式

1.1移動健康應用程序

隨著移動健康技術的進步、智能手機的普及，癌癥相關應用程序數量逐漸增多，Adam等在AppStore和GooglePlay應用程序商店識別出癌癥幸存者可使用的151款應用程序，移動健康應用程序極大提高了癌癥幸存者院外管理的可及性及延續性。Borosund等[10]開發了一款包含壓力管理10個學習教育模塊的StressProffenApp，通過提供積極自我對話、深呼吸、漸進式肌肉放松、引導想象、正念和冥想等功能以支持出院后癌癥幸存者壓力管理，結果表明，該App在緩解幸存者壓力、抑郁、疲勞以及提高生活質量方面有明顯效果，同時，該App還可實時追蹤幸存者學習進度和軌跡數據，并允許即時反饋[11]。

1.2 互聯網網站

互聯網網站作為向癌癥幸存者提供信息支持及健康管理的在線平臺，可為其提供多層次的院外康復及管理指導。Diefenbach等12設計了癌癥資源和信息支持網站（CRIS），旨在促進膀胱癌幸存者術后康復及提高其與照顧者的生活質量，為了確保內容易于瀏覽和理解及增加用戶參與度，在CRIS開發過程中采用了可以多種方式訪問網站、大字體、大段落間距以及背景顏色高度對比等設計，訪談結果顯示病人對該網站滿意度較高。此外，為提高乳腺癌幸存者出院后口服藥物治療的依從性，Yanez等[3]開發了名為My Journey的網站，為乳腺癌幸存者提供居家口服藥物知識、堅持長期用藥重要性以及相關藥物副作用處理方法等健康教育指導，并提供冥想、專注等正念干預技能教學，以提高藥物依從性、減少用藥偏差。

1.3智能可穿戴設備

智能可穿戴設備是指可植入衣物或附件佩戴在身體上的便捷式電子設備，可在相關軟件支持下對數據進行實時監測和傳輸[14]，與傳統技術相比，智能可穿戴設備的實時監測、自動提示等功能便于對癌癥幸存者更及時、有效地居家隨訪。可穿戴設備常與應用程序或軟件相連接，為癌癥幸存者提供健康監測和反饋，Ha等15將包括體育鍛煉、肌肉力量、久坐行為和健身等模塊在內的移動健康教育計劃iBounce應用于兒童癌癥幸存者，在完成每個模塊后將可穿戴式活動追蹤器與應用程序iEngage同步，以監測兒童癌癥幸存者居家運動情況。

1.4虛擬現實（virtualreality，VR）技術

虛擬現實作為一種新興的人機交互技術，可融合視覺、聽覺、觸覺以及運動覺等多種感覺為一體構建三維虛擬環境[16]，具有參與性強、互動性高的特點。虛擬現實技術可以更好地讓癌癥幸存者融人情境，提高干預效果。Huang等[7]以乳腺癌幸存者為研究對象實施基于虛擬現實的虛擬教學廚房方案（SOAR），模擬真實烹飪環境對乳腺癌幸存者進行正念飲食訓練，參與者可在虛擬環境中學習降低癌癥風險食物的烹飪技術、與不同學科專家進行互動培養正念飲食習慣，提高正念飲食意識。目前，虛擬現實技術在腫瘤癥狀管理中取得了良好的應用效果，在癌癥幸存者中有較好的應用潛力，但相關研究仍不足，還需加強對虛擬現實技術的進一步探索，更好地為癌癥幸存者院外管理提供技術支持。

2移動健康技術在癌癥幸存者院外管理中的應用現狀

2.1 監測及管理癥狀

癌癥幸存者雖已完成手術或放化療等常規治療，但出院后還會遭受癌癥診斷、治療以及相關并發癥等帶來的負面影響[4，基于智慧醫療平臺的移動健康系統通過結合移動技術與醫療服務，可有效對癌癥幸存者伴隨癥狀進行監測和管理。Mobili-T是一款用于存在吞咽功能障礙的頭頸癌幸存者的移動健康系統[18]，該系統由測量吞咽及類似吞咽運動時下頜肌肉活動的表面肌電圖傳感器和應用程序組成，使用時將帶有傳感器的一次性黏合貼片貼在下頜皮膚上，吞咽動作以視覺生物反饋的形式呈現給用戶，同時該系統還會對用戶達標的吞咽次數進行記錄反饋，以校準幸存者吞咽方式。疼痛是癌癥病人治療前后較為嚴重的癥狀負擔，隨著生存周期延長，遠程居家鎮痛管理成為可供癌癥幸存者選擇的有效疼痛管理手段之一，Masiero等[19]研發了包括painrellife平臺（病人端）及云技術Nu平臺（醫生端）的painrellife移動健康生態系統，用于乳腺癌幸存者慢性疼痛的監測及管理，病人端具有疼痛監測、身體狀況和心理評估、疼痛和情緒-身體映射練習等功能，醫生端醫護人員可查看癥狀監測數據，有利于為病人制訂整體、個性化的干預措施，結果顯示，病人使用該系統的頻率與其3個月后的疼痛減輕程度呈正相關。通過對癌癥幸存者院外癥狀遠程追蹤和數據分析，醫護人員及時調整治療方案，可實現醫療服務從院內到院外的延伸。

2.2支持未滿足需求

已有研究結果顯示，癌癥幸存者常見的未滿足需求包括信息支持、情感支持、社會支持以及身體健康、經濟、教育、工作等方面需求，且持續存在的未滿足需求會對康復產生不利影響[20]。相關需求得不到醫療及同伴支持的癌癥幸存者更渴望尋求在線支持，在線健康社區可作為向癌癥幸存者提供信息、情感等支持的重要來源[21]。Olivia等[22]開發了eLARS應用程序，旨在為患有低位前切除術綜合征（LARS）的直腸癌幸存者提供信息和情感支持，該應用程序具有LARS信息、病人論壇、日記、視頻、病人感言、聯系LARS團隊6項核心功能，幸存者不僅可以學習LARS相關知識，還可以與其他直腸癌幸存者及專家團隊成員溝通以獲得情感支持。此外，癌癥幸存者在重返工作中常接受來自單位領導及同事、家人及同伴等提供的社會支持，移動健康技術的應用可更好地促進癌癥幸存者融入社會。Romero-Ayuso等23通過橫斷面調查發現，睡眠、休息、社交、情感等對乳腺癌幸存者職業需求影響較大，其開發了一款支持乳腺癌幸存者未滿足職業需求的移動應用程序—MAIA，該應用程序通過實時隨訪幸存者在工作中遇到的困難以及情緒、疼痛、疲勞和上肢功能障礙對職業的影響，幫助職業治療師為乳腺癌幸存者提供個性化建議并實時更新，以支持其重返工作崗位。

2.3減輕癌癥復發恐懼

癌癥復發恐懼是指對癌癥復發、進展或發生轉移可能性的恐懼、擔心或憂慮，約一半的癌癥幸存者會經歷具有臨床意義的癌癥復發恐懼[24-25]。較嚴重的癌癥復發恐懼難以隨時間推移而消失，不僅嚴重影響癌癥幸存者的生活質量，加重焦慮、抑郁，還會導致醫療資源的過度使用及潛在醫療成本增加。生態瞬時評估法（ecologicalmomentaryassessment，EMA）是一種密集型縱向數據收集方法，通過個體對當下行為、體驗、癥狀等變量的自我報告，獲取實時評估數據。Heathcote等[26將生態瞬時評估法用于動態監測兒童癌癥幸存者的壓力、掃描焦慮癥以及癌癥復發恐懼，結果顯示動態評估效果較好。Sebri等[27在乳腺癌幸存者中實施虛擬現實干預方案，乳腺癌幸存者佩戴虛擬現實眼鏡和可穿戴式無線傳感器沉浸于虛擬環境中并接受一系列視覺、聽覺刺激，感知身體形象變化，通過積極自我評價和情緒調節，以減輕癌癥復發恐懼。移動健康技術對癌癥復發恐懼有較好的評估和管理效果，與傳統面對面的干預形式相比，具有更加靈活便捷的特性。

2.4干預身體活動

2022年，美國癌癥協會發布的《癌癥幸存者營養和身體活動指南》指出，癌癥幸存者每周應進行 150～ 300min 的中等強度運動或 75～150min 的高強度運動，然而大多數癌癥幸存者缺乏運動鍛煉動機且依從性較差[28]。已有研究表明，運動鍛煉可改善癌癥幸存者疲勞、癌癥相關的認知障礙，促進身體功能恢復，降低癌癥死亡風險[29]。ATOPE + 移動健康系統可遠程評估乳腺癌幸存者的自主神經平衡、運動恢復感知、睡眠滿意度和情緒困擾[3]，進而幫助專業康復治療師為乳腺癌幸存者制訂個性化的運動處方。移動健康運動干預不僅可以為癌癥幸存者提供運動指導，在提高癌癥幸存者運動依從性及居家運動管理等方面也具有一定效果。Steps2Health是一種將游戲化設計元素與可穿戴設備相結合的移動健康技術，Robertson等31將缺乏身體活動的78例癌癥幸存者隨機分為干預組和對照組，干預組癌癥幸存者在虛擬旅程中通過腕戴式FibitAlta設備將行走里程同步到數據云分析平臺，機器算法技術根據參與者的實時步數以文本、圖片或超鏈接等形式呈現該虛擬旅程沿線照片、肌肉強化鍛煉視頻以及當前虛擬位置的健康食譜，增加參與者探索體驗和真實性，結果顯示，干預組幸存者每日步數增加。

2.5管理癌因性疲乏

癌因性疲乏是指與癌癥或癌癥治療有關的疲乏感或疲憊感，是一種痛苦、持續、主現感受，與近期活動量不成正比且睡眠或休息無法緩解[32]。癌因性疲乏在乳腺癌、結直腸癌、宮頸癌等幸存者中持續存在[33]。移動健康技術可收集反映病人生理或健康狀況的特征合集即數字生物標志物來監測疾病進展甚至預后，Sada等[34研究證明，可穿戴懸吊式傳感器測量的數字生物標志物可用于評估癌癥幸存者癌因性疲乏，有利于完善現有的癌因性疲乏評估方法，提高評估的準確性。此外，Untire[35]每周可通過視覺模擬量表評估癌癥幸存者的疲勞程度、疲勞負擔、滿意度和幸福感，進而幫助幸存者對癌因性疲乏進行管理，共包含我的主題、我的鍛煉、身體活動、提示4個部分，研究結果顯示，其應用可使癌癥幸存者疲勞嚴重程度、生活質量等方面有所改善[36]

2.6提升自我效能感

已有研究結果顯示，自我效能感越高的癌癥幸存者，急診就診率和住院率越低[37]。自我效能感是指人們對其組織或實施達到特定成就目標所需行動過程的能力信念，是自我管理行為改變的先導[38]。移動健康技術是癌癥幸存者提升自我效能感、強化自我管理技能的有效工具。Yoon等39為結直腸癌幸存者開發了一款包括信息、情感和評估支持3個模塊的應用程序，其可每周根據幸存者信息需求、心理狀況評估結果監測病人的自我管理狀況，并向幸存者提供個性化健康指導。一項隨機對照試驗將176例癌癥幸存者隨機分為干預組和對照組，干預組可訪問由美國癌癥協會和研究所共同開發的SpringboardBeyondCancer（SBC）網站，包括癥狀管理、壓力和情緒管理、改善健康、獲得支持以及經濟困難等模塊，并通過發送自我管理信息，幫助幸存者制訂個性化的行動計劃，結果顯示，干預組病人自我效能感和自我管理能力增強[40]。移動健康技術的應用可提高癌癥幸存者自我效能感，有利于受地域限制的病人實施居家自我管理，對病人整體的健康水平和生存質量有積極影響。

2.7緩解心理痛苦

癌癥幸存者普遍存在負性心理（如自卑感、病恥感和歧視知覺等），導致社會融人感較低，社會疏離感加重，幸存者及其家庭成員心理痛苦[41]，因此，提供心理支持、緩解心理痛苦是癌癥幸存者院外延續護理的重要內容。移動健康技術不僅有利于增加癌癥幸存者健康信息的可及性，還有利于減輕癌癥幸存者心理困擾、緩解心理痛苦。Salsman等42針對青年癌癥幸存者建立了EMPOWER移動醫療積極情緒干預網站，在EMPOWER中教授病人注意、利用或品味日常積極事件以及感恩、正念、注重個人優勢、設定并努力實現可實現目標等8項技能，使用短信、電子郵件和電話等方式提醒幸存者按時學習，結果顯示，與基線相比，干預8周后幸存者心理痛苦程度降低，幸福感提高。

3移動健康技術在癌癥幸存者院外管理應用中存在的問題及建議

3.1癌癥幸存者移動健康技術應用依從性較差

已有研究結果顯示，癌癥幸存者對移動健康技術表現出強烈意愿，同時也存在依從性較差等問題，使用率隨干預時間延長而降低，原因可能與擔心隱私泄露而缺乏信任感以及使用成本較高、難度較大等有關[43-44]。Ivankova等[45]研究表明，中老年癌癥幸存者在移動健康技術干預的質量、易用性、隱私、設計吸引力以及與專家互動等方面有較高的關注度。對此，首先可在技術開發前進行半結構化訪談或橫斷面調查，以滿足不同癌種、不同年齡癌癥幸存者對院外延續護理的個性化需求，提高使用體驗感；其次，在數字化健康干預手段開發過程中應遵循多元化設計理念，盡量操作簡單并增加提示、技巧及互動功能；再次，應加強多學科合作，即專業技術人員、醫護人員及相關領域專家共同參與開發、應用、實踐，以提高可用性和有效性；此外，還需大力發展和健全網絡安全相關法律法規，確保用戶數據的保密性和安全性。

3.2癌癥幸存者數字健康素養有待提升

癌癥幸存者數字健康素養水平普遍較低，受年齡、性別、受教育水平、居住地差異等影響，還與獲得使用移動設備的可能性、個人態度偏好以及家人朋友支持等因素有關[46]。Zhou等[47]研究表明，癌癥幸存者可通過在線健康社區（OHCs）提供的信息和情感支持以及幸存者間的積極互動提高電子健康素養，在線健康社區可以解決農村癌癥幸存者獲取支持較差的問題。建議幸存者不僅要提高自身獲取移動健康技術支持的主動性和可及性，還需增強信息評估能力以區分信息的真偽和可靠性；護理人員和家庭成員要幫助其樹立對各種形式移動健康技術的正確認識和積極信念，鼓勵幸存者多接觸、多嘗試，在實踐中感受移動技術對癌癥治療后院外管理的幫助；還需通過講座、培訓等多種形式提供社會支持，并消除癌癥幸存者移動技術使用障礙問題。

4小結

移動健康技術作為一種新興健康干預手段，近年來在醫療及相關領域的應用逐漸受到重視，在癌癥幸存者院外管理及延續護理中具有巨大應用潛力。但移動健康技術在我國尚未成熟，還需開展大樣本、多中心、高質量的移動健康技術驗證性研究，并借鑒先進經驗，研發適合我國的移動健康技術形式，從而為我國存在不同癥狀及需求的癌癥幸存者提供更加高效、便捷的延續護理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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