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二十年我國教師數字素養研究綜述

中圖分類號：G451

文獻標識碼：A DOI：10.16400/j.cnki.kjdk.2025.16.028

A Review ofResearch on Teachers' Digital Literacy in China over the Past Two Decades

A Visualization Analysis Based on CiteSpace

ZHAO Hong

（Meishan Vocationalamp; TechnicalCollege，Meishan，Sichuan ）

AbstractWith therapid developmentofdigital technology，there isanurgent need todeepenand expand research on teachers'digitalliteracy.Usingthe visualization analysis software CiteSpace，131articles fromthe CNKIdatabase were analyzed.The study found thatresearch on teachers'digitaliteracy is stillin its earlystages，with nocoreresearch institutions or teamsyet established.\"Teacher development\" \"rural teachers\"and \"university teachers\"are the three majorhotspots in this field.Theresearch suggests acontinuous and dynamic exploration ofthe connotationofteachers' digital literacy，ongoing atention tothe developmentoftargetedassessmenttools，andanurgent focus on ethicalissues related to teachers' digital literacy.

Keywordsdigital literacy of teachers; CiteSpace; research hotspots

1研究緣起

在數字技術與教育深度融合的背景下，教育領域迫切需要進行數字化轉型。教師作為教育過程中的關鍵角色，其數字素養成為影響教育質量和效果的重要因素。近幾年正是教師數字素養研究興起的關鍵時期。本研究通過CiteSpace可視化軟件對近二十年我國教師數字素養研究文獻進行了全面分析，旨在揭示該領域的研究趨勢和熱點，進而預測未來的研究方向。

2研究設計

2.1研究方法及工具

本研究利用科技文本挖掘及可視化分析軟件CiteS-pace，對篩選出的文獻進行發文量、核心作者、合作研究機

構、關鍵詞共現、關鍵詞聚類等可視化分析。

2.2數據來源

本研究以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為文獻檢索平臺，檢索“教師數字素養\"相關主題詞，限制文獻來源類別為北大核心、AMI、CSSCI、WJCI、CSCD，限制數據年限為2004年1月1日一2024年11月26日，共檢索到文獻208篇。筆者手動對文獻進行篩選，剔除與研究主題不符合以及會議類、報紙類、研討會議類、綜述類文獻77篇，最終選取了131篇符合研究條件的文獻作為數據分析樣本。

3我國教師數字素養研究現狀

3.1年度發文量分析

以檢索到的有效文獻為分析樣本，分別統計出2004一2024年間每年發表的以教師數字素養為研究主題的文獻數量。結果顯示， 2004-2024 年，教師數字素養相關研究文獻共131篇， 2004-2020 年發文量極少，僅2012年和2017年各1篇；2020年后開始上升，2022年顯著增長，2024年達到峰值，發表76篇。原因一是工業4.0時代和數字社會發展推動教育數字化轉型，對教師數字素養提出新的要求；二是2022年教育部發布《教師數字素養》標準，為相關研究提供了框架指導，推動了現狀調研的增多。

3.2發文研究機構分布

運用CiteSpace軟件，選擇\"Institution\"作為節點類型，將時間跨度設置為2004年1月一2024年11月，對教師數字素養研究文獻發文的核心機構及其合作關系進行分析。分析結果顯示，共有78所研究機構和27組合作關系，Density-0.009，數值非常小，網絡極度松散，說明研究機構之間的合作關系甚少。為展現教師數字素養研究的主要機構，對分析結果進行了2次處理，即將機構名稱統一至其一級名稱。例如，將北京師范大學下屬學院合并到北京師范大學。在此基礎上，依據發文數量，列出了教師數字素養研究數量大于等于3的核心機構（見表1）。從表1可以看出，核心研究機構多分布在全國教育部所屬的各師范類院校，其中華東師范大學和華中師范大學發文量最高，均發文7篇。

3.3發文研究作者分布

運用CiteSpace軟件，以“Author\"為節點類型，時間跨度為2004年1月—2024年11月，對教師數字素養研究文獻的核心作者進行分析。結果顯示，共有87位核心作者和42組合作關系，Density-0.0112，數值較低，圖譜連接線稀少，表明研究者分布零散，尚未形成明顯的中心研究群體，合作也不緊密。發文量最多的是喬興魅、任飛翔、劉寶存、吳軍其、郭紹青、閆寒冰，各發文2篇，其余作者均發文1篇。由此可見，學者對教師數字素養的研究正處于起步階段，還未呈現大量核心的研究學者。

4我國教師數字素養研究熱點

4.1關鍵詞共現分析

關鍵詞共現分析結果能呈現出我國教師數字素養研究領域中的研究熱點。運用CiteSpace軟件，以“keyword”為節點類型，時間跨度為2004年1月一2024年11月，對教師數字素養研究文獻的關鍵詞進行分析。結果顯示，關于教師數字素養研究共有107個關鍵詞和142條關鍵詞之間的連線。Density =0.025 ，數值不大，圖譜連線不多，網絡密度適中，說明圖譜的結構既不松散也不緊密。根據關鍵詞共現的頻次提取前8個關鍵詞（見表2）。由表2可知，頻次最高的關鍵詞是“數字素養”，表明其研究熱度最高，這可能跟本次研究的主題是“數字素養”有關，詞頻較高的關鍵詞主要有“教師\"\"教師發展\"“鄉村教師”“高校教師\"“數字技術”“專業發展”“教師教育”“人工智能”等。

4.2關鍵詞聚類分析

聚類分析是指通過對所搜集的相關數據進行分析，將類似的研究對象進行集合分組，呈現出某一研究領域的主題結構[]。在關鍵詞共現網絡圖譜的基礎上，使用CiteSpace進行聚類分析，得到關鍵詞聚類圖譜（見圖1，p87）。結果顯示， Q=0.705（gt;0.3） ，表明聚類結構顯著； S=0.9644（gt;0.7） ！說明聚類結果可信。基于聚類分析結果，將各聚類編號及其對應的關鍵詞匯總，得出關鍵詞共現圖譜的聚類結果（見表 ^3，p87） 。如圖1所示，國內教師數字素養研究的主要聚類包括： #0 數字素養、#1教師、#2教師教育、#3高校教師、#4信息素養、#5微認證、#6鄉村教師。這些關鍵詞在教師數字素養研究中頻繁出現，為分析該領域研究熱點提供了可視化基礎。

根據表3的聚類結果并結合現有文獻，可以將6個聚類概括為3個研究方向，對近二十年我國教師數字素養研究的熱點問題進行進一步歸納。

4.2.1關于教師數字素養內涵及框架的研究

中國學者對教師數字素養內涵及框架的研究起步較晚。有效文獻中共有8位學者從國際比較的視角研究教師數字素養的內涵及框架。武加霞、薛棟（2023）研究了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三個版本的《教師信息與通信技術能力框架》，該框架均基于三個發展階段（知識的獲取、知識的深化、知識的創新）和六個關鍵領域（理解通信技術在教育中的應用、課程與評估、教學策略、數字技能的應用、組織與管理、教師的專業發展），將教師的數字能力劃分為18個核心要素[。陳佳怡、劉向永（2017）解讀了美國國際教育技術協會于2017年發布的ISTE教育者標準，該標準主要賦予了教育者七種角色（學習者、領導者、公民、合作者、設計師、主持人、分析師），最終細化為24項具體指標3。虎二梅、也勇（2024）研究了歐盟于2017年發布的《教育工作者數字能力框架（DigCompEdu）》，將教育者的數字能力概括為22項能力，體現在專業參與、數字資源、教育學、評估、賦予學習者權利、促進學習者的數字能力6個領域4。

有效文獻中共有11位學者從思辨視角研究教師數字素養框架。崔英錦、徐亮（2024）從鄉村教師社會活動及意義構成出發，將鄉村教師數字素養劃分為知識生成、育人實踐、專業發展、精神涵養、生活體驗五元空間，從五元空間出發構建了鄉村教師數字素養框架，共16個指標5。夏敏、時曉瑋、孫立新（2024）研究了老年教育教師數字素養模型，從“行動結構”互構角度將教師數字素養劃分為意識態度層、知識技能層、倫理道德層。劉寶存、易學瑾（2024）通過梳理國內外教師數字素養框架，認為高校教師數字素養框架應關注教師的數字化教學實踐、數字領導力、數字福祉、數字化意識及其對學生數字化就業能力的培養]。

4.2.2關于教師數字素養提升策略研究

有效文獻中共有16位學者通過實證研究提出對策建議。有的學者從環境和政策建設等宏觀層面提出建議。如袁磊、劉沃奇（2024）通過對民族地區教師數字素養進行測評，提出要構建文化共生的教育環境s。宋靈青（2023）提出要加強教師數字素養培育的政策引導。也有學者從培訓體系建立、課程改革、學校信息化建設、師資建設等中觀層面提出建議。如陳曉前、閔蘭斌（2024）對我國東、中、西部六省的幼兒園教師進行調查，從課程改革、推廣微認證與微專業方面提出對策建議[。朱紅梅（2024）通過對甘肅省的339名鄉村教師進行調查，提出加強鄉村學校信息化建設，合理構建鄉村教育數字化教學團隊，建立適合鄉村教師數字素養培訓的分層培訓制度等建議[]。還有學者從個人微觀層面提出對策建議。如馮劍峰、王雨寧（2024）通過調查，分析了學校數字化支持、教師信息技術效能感和以學生為中心的教學信念對教師數字素養的影響，從教師技術效能感提升、教學信念轉型等方面提出對策建議[12]。

有效文獻中共有18位學者通過國際經驗比較提出對策建議。如王煒、李彥（2024通過分析美國“數字承諾\"平臺開發的教師數字素養微認證項目，從明確誰來培訓、培訓誰、為什么培訓、如何培訓、如何保證持續有效等五個方面提出具體策略，為教師數字素養提升提供了策略方向[13]。王帥杰、楊啟光（2024）通過借鑒各國的經驗，認為我國應進一步完善教師數字素養框架，基于框架開發本土化教師自評工具。

有效文獻中共有41位學者通過理論思辨提出對策建議。黃俊亮（2024）從教育發展、人才培養和教師發展三方面分析數字化轉型時代對高職教師數字素養提出的新訴求，并從制度制定、環境建設、課程設置、教學方式創新和教學評價改革五個要素出發提出策略[15]。古翠鳳、陳蘭（2024）從教育生態學視覺進行分析，提出激發教師個體內在驅動力，搭建數字化平臺促進交流，打造專業教師隊伍聚人才等提升策略[。馮運、范牡丹（2024）從具身認知視角對鄉村教師數字素養的生成機理進行分析，并從身體、認知、環境三個方面提出優化策略]。

4.2.3關于教師數字素養測評工具研究

有效文獻中共有15位學者對教師數字素養測評工具展開研究。研究分為兩類，一是關于測評工具開發理念、模式、方法、途徑的研究，如虎二梅、也勇（2024）通過系統梳理國外教師數字素養測評領域的前沿成果，將國際測評工具分為自我報告評價工具與表現性評價工具兩種類型，并認為我國在開發和實施教師數字素養的本土化評估工具時，一方面需構建一個整合學生、證據和任務的綜合評價模型，另一方面需利用信息技術來增強評估工具的開發與執行。二是關于教師數字素養工具本身的開發。如王曉軍、趙文平（2024）通過項目分析、探索性因子分析和驗證性因子分析，研制了一套針對職業院校教師數字素養的正式評估量表，該量表從數字理念與認知、數字技術知識和技能、數字應用與評估、數字安全與責任、數字專業成長五個維度出發，設計了33個具體題項[18]。

4.3關鍵詞突現分析

關鍵詞的突現往往預示著該領域研究熱點的轉移或新興趨勢的形成。運用CiteSpace軟件，對關鍵詞進行突現分析，繪制關鍵詞突現圖譜。從圖譜可以看出，共識別出三個具有顯著引用增長的關鍵詞：教師發展、在線教學和數字經濟。其中，“教師發展”自2021年起展現出0.98的高強度引用增長，這一現象持續至2024年，反映出教育領域對于教師專業成長和能力提升的持續關注。而“在線教學”與“數字經濟”兩個關鍵詞自2022年起顯現出0.68的引用增長強度，同樣持續至2024年，這可能與全球教育模式的轉變以及經濟數字化轉型的加速密切相關。通過時間軸的可視化展示，可以清晰地觀察到這些關鍵詞在特定時間段內的學術影響力，為理解學術研究的動態變化提供了重要視角。

5我國教師數字素養未來研究展望

過去幾年，對教師數字素養的研究不斷深化，從概念解讀到實際操作策略的探討，研究領域逐漸擴展。未來的學術研究趨勢預計將圍繞以下幾個方面展開。

5.1持續動態探尋教師數字素養內涵

教師數字素養的內涵是一個不斷發展和深化的概念，隨著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推進，其定義和框架也在不斷完善。基于此，亟須在特定的、動態的情景中去厘清教師數字素養的內涵和外延，從而更好地指導教師在數字化教學環境中提升自身的數字能力，以適應教育數字化發展的趨勢，促進教學質量和效果的提升，最終實現教育現代化的目標。

5.2持續關注教師數字素養測評工具的針對性開發

目前，大多數測評工具的研發都是籠統地對教師數字素養開展測評，未來研究可開展分層分類的教師數字素養評價，分析各級各類教師數字素養發展現狀及問題，有針對性、個性化地提出對策建議。另外，隨著大數據和人工智能技術的發展，未來研究可著眼于數智驅動的教師數字素養評價，如利用人工智能、大數據等技術抓取與分析教師教學、科研、管理等活動的過程數據與結果數據，實現更加全面、客觀的教師數字素養評價[9]。

5.3亟須關注教師數字素養倫理問題的研究

隨著教育界數字化改革的不斷推進，提高教師的數字能力已經成為全球教育領域改革的一個焦點問題。然而，這一進程中涉及的倫理問題，尤其是數據隱私保護和技術倫理，對教育的健康發展構成了挑戰。目前，關于教師數字素養倫理問題的研究甚少。基于此，未來研究可著眼于教師數字素養的倫理問題開展更加細化、深入的研究，以期有效應對數字化與人工智能時代帶來的職業道德挑戰。

★基金項目：自貢市哲學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輕化工大學職業教育發展研究中心資助項目“高職院校教師數字素養提升策略研究\"（ZYJY24-16）。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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