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主席在2023年中國共產黨與世界政黨高層對話會上提出全球文明倡議,該倡議與此前他提出的全球發展倡議和全球安全倡議三位一體、相得益彰,為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提供堅實支撐。故此,中國倡導的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日益被視為一種全新的人文主義全球化模式,能夠包容人類文明的多樣性,促進不同國家之間的文明交流與互鑒。
全球文明倡議的核心要義,在于共同倡導尊重世界文明多樣性,共同倡導弘揚全人類共同價值,共同倡導重視文明傳承和創新,共同倡導加強國際人文交流合作。全球文明倡議認為每種文明都可為人類進步作出創造性貢獻,將和平、發展、公平、正義、民主、自由視為全人類共同價值,主張“以寬廣胸懷理解不同文明對價值內涵的認識,不將自己的價值觀和模式強加于人,不搞意識形態對抗”,反對一切形式的霸權主義和冷戰思維,呼吁構建基于文明平等的多極世界秩序。因此,全球文明倡議一經提出就獲得了廣泛關注。
全球文明倡議肯定現代化道路的多樣性及發展中國家的獨立自主原則。中國領導人將發展中國家及其人民置于該倡議的核心,指出“現代化不僅要看紙面上的指標數據,更要看人民的幸福安康”。同時,反對千篇一律、“復制粘貼”的做法,捍衛發展中國家基于自身國情自主探索實現現代化道路的權利。
全球文明倡議對西方關于現代化模式的一些刻板認知作出回應。西方部分勢力對世界其他文明的認知往往充斥著誤解與偏見,總是將非西方國家的落后歸因于沒有實行西方的“民主”制度。在面向全世界政黨代表的講話中,習近平主席指出,“現代化不是少數國家的‘專利品’,也不是非此即彼的‘單選題’”;中國共產黨堅守“人民至上”理念,“敢于擔當、勇于作為,沖破思想觀念束縛,破除體制機制弊端,探索優化方法路徑,不斷實現理論和實踐上的創新突破”,從而“讓現代化更好回應人民各方面訴求和多層次需要”;強調“打著民主旗號挑動分裂對抗,本身就是對民主精神的踐踏”。
全球文明倡議主張以平等、互鑒、對話、包容的文明觀推進世界人民團結,推動人類文明進步。“一花獨放不是春,百花齊放春滿園。” 這是反對一切形式的民族中心主義的宣言,也是文明和諧共處的呼吁。習近平主席指出,“人類社會創造的各種文明,都閃爍著璀璨光芒,為各國現代化積蓄了厚重底蘊、賦予了鮮明特質”。這是對西方偏見的有力回擊!全球文明倡議對每種文明內在價值的認同,可以成為人類社會團結的基礎。同時,習近平主席也強調,中國式現代化“與全球其他文明相互借鑒,必將極大豐富世界文明百花園”。全球文明倡議致力于構建不強加發展模式、不引發意識形態沖突的合作關系,契合人類社會團結合作、世界繁榮進步的美好愿景。
在世界格局發生重大變革背景下,全球文明倡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在世界多極化加速演進的當下,一些國家仍保持零和博弈思維,試圖維持其霸權地位,包括將國際關系泛安全化以及鼓吹“新冷戰”等,這并非新現象。
蘇聯解體、東歐劇變后,亨廷頓的“文明沖突論”與福山的“歷史終結論”幾乎同時在西方受到追捧。前者是一種后冷戰世界觀,其核心是“文明沖突”的必然性,強調文明間的差異并將其視為沖突和斗爭的必然原因;后者認為人類社會歷史以實現“普世價值”為演進方向,將以自由民主制度的勝利為終點。然而,這種“普世價值”脫離了歷史和社會現實條件。西方國家無視不同文明的差異性和多樣性,向世界各國強推“普世價值”以及由其主導的社會模式,導致一些國家和地區出現“水土不服”,陷入數十年的戰爭和沖突。這說明,歷史并沒有終結,“普世價值”也不是終點,反而是導致世界更加動蕩不安的根源。
“文明沖突論”與“歷史終結論”之間的對立,更多是表面的不同而非本質差異。事實上,兩者均秉持西方中心主義視角。亨廷頓認為,對這種同質化的抵抗,即對非西方文明身份的重構,是未來全球不穩定的根源,將不可避免地引發沖突。而福山則設想了一個由西方自由主義模式主導的世界,其中所有差異最終將消融于所謂的“后意識形態世界”。在這樣的雙面鏡像中,西方文明被隱喻為“普世命運”或是沖突催化劑。但無論哪種情況,西方中心主義始終是西方對全球秩序變革的核心敘事邏輯。因此,兩者都表達了一種抽象且虛假的“普世價值”,以“全球使命”之名掩蓋西方在其中的政治、經濟與文化利益。這種“普世價值”本質上具有侵略性,因為西方價值觀的傳播歷來伴隨著支配關系。在此框架下,多樣性不是被肯定、接納,而是被以中立之名否定甚至消解;文明多樣性不被視為財富的源泉,而僅在不挑戰西方主導地位的條件下被寬容。亨廷頓絲毫不掩飾霸權主義立場,“西方實際上正在利用國際機構、軍事力量和經濟資源來建立一個世界政府,以維持西方主導地位、捍衛西方利益并推廣西方政治和經濟價值觀”,呼吁西方維持“保護其利益所需的經濟和軍事力量”。
“文明沖突論”和“歷史終結論”并非孤立的聲音,而是這一時期西方政治哲學中的一股思潮。曾提出“開放社會”理論的英國皇家科學院院士卡爾·波普爾的主張也屬此列,他在1992年接受《明鏡》周刊采訪時表示:“我們不能在為和平而戰時退縮。”這與福山和亨廷頓的著作同期出現,充分證明了基于抽象“普世價值”的單極秩序理念在西方統治階級中根深蒂固。
與之相反,習近平主席提出的全球文明倡議是一種截然不同的世界觀。全球文明倡議認為,并不存在所有國家都必須遵循的單一社會發展模式,也不存在需要捍衛的文明等級制度。不同民族的和諧共生及現代化發展道路,不能用單一的歷史進程或意識形態邏輯去框定,而必須尊重各國的具體條件及其文化傳統的獨特性。因此,習近平主席反對“復制粘貼”。全球文明倡議承認世界文明多樣性,尊重不同文明的道路選擇,主張每種文明都有權以自己的方式構建未來。同時,評判文明的標準也不再是單一的,應基于社會治理效能、回應人民需求的能力等維度作出綜合評價。這是人類團結的基本前提。正如習近平主席所指出的,要共同繪就百花齊放的人類社會現代化新圖景。
和平、發展、公平、正義、民主、自由是全人類共同價值,但相應的制度構建應適應不同民族的歷史情境和文化傳統。任何文明都不能以這些原則為名將自身的模式強加于他人。習近平主席說,“吹滅別人的燈,并不會讓自己更加光明;阻擋別人的路,也不會讓自己行得更遠”。因此,真正的“普世性”不是建立在排他性之上,而是建立在共建共享之上。構建人類社會光明未來的文明新理念,不是封閉,不是沖突,不是“文明使命”,而是交流互鑒。每個文明在肯定和堅持自身獨特性的同時,也應承認其他文明的貢獻。換言之,全球文明倡議反對將不同文明和與之相應的發展模式置于對立競爭的狹隘敘事中,主張尊重特定歷史的、文化的和情境下的文明表達——這是對世界文明多樣性的豐富。
虛假抽象的“普世價值”及支配世界的霸權主義欲望,在歐洲統治階級中根深蒂固。2022年,時任歐盟外交與安全政策高級代表博雷利在一場演講中稱,“歐洲是一個花園,是人類迄今為止能夠建構的政治自由、經濟繁榮和社會凝聚力的最佳結合”,但“花園”周圍環繞著一片叢林——一個混亂而危險的世界,可能“入侵花園”,因此“園丁必須進入叢林”,即歐洲人必須“與世界其他地區加強互動”,否則他們將“以各種手段入侵”。博雷利的比喻,生動地勾勒出歐洲統治階級的世界文明等級觀:一個自認為完整、有序且具有普遍效力的“中心”,被一個“混亂”、需要“被遏制或糾正”的“邊緣”包圍。事實上,“歐洲花園”不僅代表歐洲,更代表了西方倡導的規則規范下的社會、政治和文化模式。“叢林”則毫無合法性:它的存在僅意味著對“歐洲花園”的威脅,必須根據“歐洲花園”設定的參數對之進行管理、控制與改造。即便“中心”呼吁與世界其他地區加強互動,也并不意味著開啟平等對話,而是暗指通過壓力甚至武力擴展自身影響力。“邊緣”中他者的主體性被否定,被描述為潛在危險,是應被遏制或壓制的永久敵人。這是虛假抽象“普世價值”的典型敘事方式——將差異轉化為威脅,將西方置于支配地位。
全球文明倡議充滿了對文明差異性、多樣性的尊重。全球文明倡議之所以廣受歡迎,恰恰在于其為人類社會開啟了另一種發展愿景。因此,全球文明倡議蘊含著真正的普世真理——將尊重差異性與多樣性視為世界各國共生合作的前提。全人類共同價值并不能由單一文明模式所定義,而應通過不同文明交流互鑒及其特定歷史情境下的實踐而大放異彩。
全球文明倡議呼吁我們重新思考現代化,不應再將西方現代化視為單一模板,而應尊重植根于各民族現實條件的多元現代化實踐經驗。這一倡議深刻啟發了世界,包括西方,推動其從自視為人類歷史命運唯一合法代表的幻覺中醒來。這一倡議幫助西方走出對自身地位和“使命”的狹隘認知,進而幫助其認識到西方文明與其他文明之間的關系是開放、平等的,而非支配與被支配的。在此背景下,全球文明倡議對文明的認可回應了人類社會的深層訴求:文明的差異性與多樣性不是需要管理的風險,而是構建和平世界、共享未來的基石。正是在這一愿景中,全球文明倡議展現出真正的世界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