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圖分類號】H31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7-2261(2025)17-0058-05
【DOI】10.20133/j.cnki.CN42-1932/G1.2025.17.015
【基金項目】本文是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一般項目“莫言研究學術史(1985-2023)”(項目編號:23YJA751020)的階段性成果。
比喻即“根據心理聯想,抓住和利用不同事物的相似點,用另一個事物來描繪所要表現的事物”[,由“思想的對象、另外的事物和類似點”[2構成。這三要素即文辭上的本體、喻體和喻詞,根據這三者異同與隱現,可分為明喻、暗喻和借喻[2。比喻句是作家追求語言表現力與藝術創新的工具,能夠增強文學作品藝術感染力和審美價值。譯者對比喻句翻譯的好壞直接影響原作審美特質和藝術氣質在譯語世界的再現,也在很大程度上決定著原作思想主題和藝術品格“跨文本旅行”和“跨文化傳播\"的廣度、深度和效度。
《天堂蒜之歌》是莫言用三十五天時間完成的為農民發聲的作品[3,采用插敘手法,穿插了與“蒜臺事件”相關情節,描繪了蒜農的苦難歷程,彰顯了莫言對現實的批判與對底層苦難的關懷。莫言用434個比喻句,塑造出生動豐富的審美形象和修辭意象,強化了語言表達效果,賦予作品非凡的形象審美表達力。譯者對比喻句的翻譯能夠體現其對整部原作理解與駕馭力。本文所使用的源文本版本與葛浩文在翻譯該小說時所使用的源文本版本一致,為1988年由中國臺灣洪范書店有限公司出版的版本。筆者對《天堂蒜臺之歌》進行全文本搜索,輯得比喻句434個(其中明喻句有316個、隱喻句有65個、借喻句有53個),并將其作原、譯文語料對齊,自建小型語料庫,對原、譯文逐一對比分析,以歸納總結葛浩文在翻譯比喻句時所運用的翻譯策略、方法以及格式處理方式,并探察其翻譯效果。
一、比喻句的翻譯策略
翻譯策略是“翻譯活動中,為實現特定的翻譯目的所依據的原則和所采納的方案集合”[4],德國哲學家弗里德里希·施萊爾馬赫提出,“譯者要么盡量不打擾原作者而讓讀者靠近作者,要么盡量不打擾讀者而讓作者靠近讀者”[5]。翻譯研究“文化轉向”領軍人物勞倫斯·韋努蒂后將此歸納,提出歸化和異化這對范疇概念[6]。筆者在研究中發現葛浩文偏愛用異化翻譯策略,以異化策略譯出比喻句計302個,約占 69.59% ,力求在譯入語中再現原文比喻句的喻體意象,盡量讓譯語讀者靠近原作者所欲表達的意旨及其美學旨趣;以歸化策略譯出比喻句計132個,約占 30.41% ,在此類比喻句翻譯中,葛浩文舍棄原文喻象,或轉而致力于傳達深層含義,或完全舍棄原文喻義,以貼合譯語讀者閱讀習慣和審美偏好,但同時也弱化、消除了原作比喻句的語言審美效果及其在源語文化環境中生成的文學蘊藉和文化意義。
二、比喻句的翻譯方法
喻體是喻義之所在,是比喻句之精髓。翻譯方法的選擇不僅關乎譯作能否準確傳達原作比喻句喻體所承載的文化內涵與文學意蘊,而且直接影響譯作可讀性,以及譯語讀者對譯作的接受程度。葛浩文在處理原作比喻句喻體時采用三種翻譯方法(見表1),并由此呈現出不同翻譯效果。
(一)保留喻體,傳達文學意蘊與文化內涵
《天堂蒜臺之歌》中比喻句或融于歷史典故、民間俗語、農村環境描繪中,彰顯中國的鄉土風情與文化韻味;或見于人物對話與心理狀態描述中,將人物內心世界與情感狀態轉為具體可感形象,讓源語讀者在腦海中構建出豐滿的人物形象;或被用來反映社會現實與蒜農悲慘境遇,借此實現原作者對現實的批判。而喻體是展現這些文學意蘊與文化內涵的載體,葛浩文采取直譯翻譯方法,將絕大部分喻體都保留到譯作中。如以下兩例:
例1
原文:“孩子,你看,那遍地的蒜臺,像一條條毒蛇,盤結在一起,它們吃肉,喝血,吸腦子。孩子,你敢出來嗎?”[7]190
譯文:“Look,child,see how that broad expanse of garlic looks 1ike a nest of poisonous serpents,al1 intertwined?They’re also meat eaters,blood drinkers,and brain suckers.Do you still have the nerve to come out,child?” [8]139
例2
原文:老二說:“人已經死了,放到鋼絲床上也是一樣。‘人死如燈滅,氣化春風肉爛成泥!’放到熱炕頭上臭得快。”[7]283
譯文:NumberTworemarked,“Heisdead,after all,so a regular bed is just as good.‘Death is like extinguishing a light,'as the saying goes.‘Breath becomes a spring breeze,flesh and bone turn to mud.’If you put him on a heated kang he’11 turn bad even faster.” [8]214
例1原文節選自金菊臨盆前夕,與腹中胎兒展開的“虛幻”對話片段。此時,金菊已歷經父親方四叔遭汽車撞亡、母親方四嬸身陷囹圖、高馬蹤跡全無等一連串沉重打擊,深陷絕望深淵,對現實滿懷憤濾。原文喻體將金菊對現實的抨擊及絕望刻畫得入木三分。在譯文中,葛浩文保留了喻體,傳達了金菊悲痛之感及原作批判精神,使譯語讀者能產生與源語讀者相同的共鳴與反思。
例2中,“人死如燈滅”這一典故源自兩漢時期哲學家桓譚關于形神關系“燭火之喻”。結合語境來看,此處是方四嬸提議置方四叔尸體于炕上,老二卻漠然以對的情境。這一比喻凸顯了老二的冷漠態度,其自私無情的性格由此躍然紙上。在譯文中,葛浩文采用直譯,將喻體形象復刻于譯文中,既保留中國文化信息,也再現老二內心情感與性格特征,達到促進文化交流與再現人物形象塑造的雙重效果。
(二)尋求譯語等值表達或轉換喻體,兼顧原意與可讀性
由于文化基因不同,中西方思維認知與表達方式上存在差異。這種差異使得在傳達相同喻義時,兩者所使用的喻體不盡相同。對于源語讀者而言,原作中生動簡潔的比喻句,在譯語讀者眼中可能晦澀難懂。若譯者一味照搬喻體,則會引發譯語讀者的誤釋。為此,葛浩文采取意譯法,掃清譯語讀者的閱讀障礙,促進其對原作比喻句的理解。其中,根據有無在譯作中保留比喻句形式與效果,可分為以下兩種方法:第一,套譯法。尋覓與源語具有相同或類似意義的譯語喻體替換掉源語喻體,激發譯語讀者產生與源語讀者相同的聯想,以盡量貼近原作喻義;第二,釋義法。在譯文中舍去原文比喻句形式,轉以求“意”。例如:
例3
原文:這小子是中國爹美國娘,做出了一個活閻王。[7121
譯文:He has a Chinese papa and an American mama,who joined to produce a living monster.[8]16
例4
原文:我這輩子是出窯的磚,定了型了,娘占住的風水寶地,也許能在她孫子身上使勁,這小子沒準能成個大
氣候! [7]255
譯文:All my life I’ve been a brick right from the kiln,andI can’t change now.But Mother’s final resting place might work to the advantage of her grandson and give him a decent life when he grows up.[8]189-190
例3中“活閻王\"用以比喻張扣唱詞中窮兇極惡、迫害民眾的角色,能讓源語讀者對其產生強烈的反感,并理解其中的不公平與蒜農的悲慘遭遇。“活閻王”的英文對應詞匯為“LivingKingofHell\"或者“LivingYama”。顯然,這一形象與原作兇狠的形象大相徑庭,易引起譯語讀者對原作誤解,導致其與源語讀者產生不一樣的閱讀效果。在翻譯時,葛浩文采取套譯法,巧妙轉換喻體,再現了這個角色的兇殘形象,確保源、譯語讀者閱讀體驗感一致;例4中,“大氣候”一詞是源語讀者熟悉的俗語,用來比喻某人或某事物具有良好的發展勢頭。葛浩文并不拘泥于保留該喻體表面形式與意思,而是采取釋義法,以曲達其喻義,減輕譯語讀者解讀喻體的認知負擔,讓他們能夠直接理解原文喻體的深層意蘊。
(三)不譯喻體,簡化表達與迎合審美
通過對葛浩文不譯喻體實例進行逐一分析,發現在喻體與其上下文詞匯或句子傳達相同思想內容,或喻體顯得粗鄙低俗的情況下,葛浩文傾向于不譯喻體,即不用任何翻譯補償手法對原作比喻句信息缺損、文化折扣、效果走失進行彌補。現舉兩例:
例5
原文:對面的躺椅上,坐著一個蠟一樣的美人。她頭發烏黑,披散到肩頭上,臉色雪白,兩條眉毛像線一樣細,像月牙兒一樣彎。[7]151
譯文:A woman looking like a wax figurine sat ona deck chair across from Jinju:her jet-black shoulder-length hair framed an ivory complexionand matched her thin,crescent-shaped eyebrows.[8]109
例6
原文:他主動出擊,沖進鸚鵡群里,將那把鋒利腰刀像攪屎棍一樣在空中胡亂攪動著....[71242
譯文:He then rushed headlong into the thick flock of birds,swinging the saber over his head.[8]179
例5中,原文巧用“博喻”,使“美人”形象呼之欲出。這里前后兩處比喻句結構相似,音韻和諧,增強了語言的節奏感和韻律美。而葛浩文只保留了“細”這一喻底,且將第二處比喻句轉換成修飾語,確保譯文簡潔明快,然遺憾未能延續原文音韻美;例6中,為營造諧謔效果,莫言使用“攪屎棍”這一粗俗喻體。在譯文中,葛浩文對這可能引起譯語讀者觀感不適的喻體進行過濾處理,但此舉卻未能忠實再現原作修辭技巧與效果。
三、比喻句格式處理方式
明喻、隱喻、借喻是漢語比喻句的三種基本形式,各自具有獨特語言結構與修辭效果。葛浩文對比喻句格式采取的處理方式,體現了他對原文中不同比喻句格式美學效果的考量,也反映了他對譯語讀者表達習慣、認知方式、審美需求的關照。英文隱喻格式和漢語借喻、隱喻等相似[9],葛浩文在翻譯漢語的這兩種比喻句時,采取的處理方式亦存在相通之處。因此,在歸納葛浩文對不同比喻句格式處理方式時,本文將暗喻與隱喻歸為一類進行統計分析,并著重以隱喻為例展開討論。據筆者統計,葛浩文翻譯這三種比喻句格式時,采用了保留、轉換、刪除的處理方式(見表2)。
(一)保留比喻句格式,再現不同比喻特色
在漢語中,明喻本體與喻體由喻詞聯結,二者間相似處往往一目了然,其修辭效果可歸納為使本體形象“熟悉化”“具體化”“生動化”[o];而較之于明喻,隱喻本體和喻體更為緊密,形式上為“相合”[2關系,因此隱喻喻義更為含蓄模糊。讀者需先“辨認”[出隱喻存在,再充分調動“形象思維能力”[1o],才能探尋背后深層意義。在這一過程中,讀者獲得了探索未知的心理愉悅感。從表2可見,葛浩文對原作中的明喻和隱喻(含借喻)的保留率分別為67.09% 和 54.24‰ 這表明,葛浩文傾向于保持不同比喻句格式原貌。現試舉兩例:
例7
原文:死囚被押走時,回頭對著高羊笑了笑。這笑容像刀子一樣把高羊的心扎痛了。[7]326
譯文:As the condemned man was taken out,he turned togive Gao Yanga smile,which plunged into his heart like a knife.[8]249
例8
原文:..她的心抽緊,打了個滾,坐在籬笆上,哭著,哭著,心里的懊悔感情由涓涓細流升發成洶涌的狂潮,淹沒了委屈和悲痛。[7]71
譯文:Her heart contracting,she sat on the toppled fence,where she cried and cried,unti1 her grief and humiliation were submerged in a sense of remorse that started out as a mere trickle but grew into a flood tide.[8]52
例7中,原作將其“笑容”比作“刀子”,點明了兩者共有的“尖銳”特征,生動具體地描繪了死囚笑容對高羊造成的恐懼感。譯文保留原作明喻,同樣將高羊所承受的心理沖擊以具體化方式呈現。譯語讀者能與源語讀者一樣迅速把握本體特征,準確體悟高羊的劇烈情感觸動;例8的隱喻句需源語讀者首先捕捉表層喻體與本體相似性,再結合語境,才能理解此處為金菊長期壓抑情感的釋放,隱含著她對現實的不滿與抗爭。在解析喻義過程中,源語讀者體驗到探索隱喻深層意義的心理樂趣。葛浩文在譯文中運用了對應隱喻形式,使得譯語讀者能夠沿著與源語讀者相同的路徑識別與理解隱喻的深層內涵,同時獲得閱讀快感。
(二)刪除比喻句格式,消除語言美學效果
結合上文對葛浩文對比喻句喻體處理方式的探討,可歸納出他在兩種情境下傾向于刪除比喻句格式:一是為精煉流暢地傳達原作比喻句的思想內容而采取釋義法;二是為順應譯語讀者閱讀習慣與審美需求而舍去修辭技巧與效果。此舉雖有其考量,卻也不免抹殺了原作比喻句的美學效果。
例如,原作第18章第1節中有一段女獄監為死囚理發的情節,葛浩文在翻譯時可能慮及譯語讀者的審美習慣將此情節刪除,導致原作中11個比喻句也隨之消失。如“推子像割草的機器一樣從死囚的頭上剪去了一條南北貫通的青白大道,青白大道緊接著變成了十字路口,變成了光禿禿的山丘,變成了光葫蘆頭”[8]322323,在這句中,就包含5處莫言的精心設喻,密度之高,營造遞進式視覺畫面,展現莫言旺盛恣意的想象力。然而此比喻句在譯文中被刪除,導致譯語讀者無法領略原文比喻句的語言審美表達力。
(三)漢語明喻轉換成英語隱喻,增添語言趣味性
逐個分析葛浩文將漢語明喻轉換為英文隱喻的情況,可以發現,他省略原文明喻喻詞,在保留本體與喻體的基礎上,將漢語明喻轉換為系動詞式、修飾式、名詞動用式等英語隱喻格式。這一轉換方式雖增加了譯語讀者識解喻義的難度,但英語隱喻的“隱秘感”[為譯文增添了意趣,提高了譯語讀者的閱讀樂趣。如下例:
例9
原文:陽光像針尖一樣刺痛了他的眼睛。[7142譯文:...the sunlight stung his eyes.[8]30
例9句中原文以明喻手法將“陽光”比作“針尖”,由喻詞“像…一樣”連接,源語讀者能聯系實際,把握本體與喻體共有的“刺眼”特點。在譯文中,葛浩文將原文明喻轉化為譯語名詞動化隱喻。相較于原作明喻直接明了地道明這是一個比喻,譯文隱喻需譯語讀者先識別出此處是個比喻句,并回溯動詞“sting”名詞形態,品咂喻體與本體的相似處,才能領悟喻義。在探尋喻義的閱讀過程中,譯語讀者體驗到原文明喻無法為源語讀者提供的心理快感。
(四)漢語隱喻轉換成英語明喻,保持閱讀流暢性
通過對葛浩文將漢語隱喻轉化為英語明喻例子的梳理,可以總結出,葛浩文在理解原文隱喻內涵前提下,在譯文中添喻詞,以橋接本、喻體,使之轉換為英語明喻,明確標識出比喻句存在,便于譯語讀者進入“意義推斷”[]階段,有效縮短識解喻義時間長度,從而更加流暢地在譯語環境中體驗原文的語境與情感。舉一例如下:
例10
原文:在柳林里,杏花的哭叫聲拉轉了他的脖子....[7]51
譯文:Xinghua’s wails from the acacia grove were like a magnet that drew his head back to her.[8]38
例10中,原文是個省略喻體的隱喻句。結合語境來看,高羊被捕,留下女兒杏花孤身一人,且父女重逢無望。此處杏花的哭叫聲是情感上的強烈牽引,將父親注意力緊緊“拉轉”至她身上。由此分析,該隱喻喻體應是具備巨大吸引力存在。葛浩文將此句轉為明喻,捕捉到原作隱喻本體特征與喻體形象,使譯文直觀強烈體現出杏花對父親的依戀及父親對女兒的牽掛。譯語讀者在此無需暫停閱讀過程,以確認此處是否運用了比喻句,而是能夠依據語境,直接深刻感受到原文的情感力度與深度。
四、結語
《天堂蒜臺之歌》中比喻句俯拾皆是,豐富了文本語言表達形式與思想內涵,是小說文學審美與藝術價值的重要組成部分。在翻譯比喻句過程中,異化翻譯策略、直譯翻譯方法、維持比喻句格式原貌乃葛浩文之首選。他以最大程度保留原文比喻句形式與內涵,從而在譯語環境忠實再現原文語言美學效果、文化意義及文學意蘊。
通過研究葛浩文比喻句翻譯之道,得以觀察到,在譯者為調和源、譯語間的語言與文化鴻溝、平衡原作者創作意圖與讀者審美需求與閱讀期待、呈現“忠實、通順與美”譯文而竭盡努力的情況下,原文比喻句“精神面貌”完全得以在嶄新的語言與文化的譯語環境中獲得“來世生命”,贏得譯語讀者的理解與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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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蔡周瓊,女,廣東揭陽人,外國語學院2025級外國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文學翻譯批評、譯本研究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