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主要介紹了蒙古族弓箭制作技藝,蒙古族傳統牛角弓的價值和制作技藝,蒙古族弓箭文化,以及蒙古族弓箭文化的傳承保護和振興發展等內容。書中結合少數民族傳統工藝的歷史、現狀及未來傳承路徑進行系統研究,專注于新時代少數民族文化保護、文化多樣性、文化遺產活化、文化遺產生產性保護等論題進行整體布局,分工協作,深入研究,多視角多層面地展示了少數民族傳統工藝的文化意義和現實價值。
《飛蒼走黃:蒙古族弓箭制作技藝》
特尼格爾 著/山東教育出版社
2024.9/58.00元
內蒙古農業大學農林經濟管理專業管理學學士,內蒙古師范大學社會學專業法學碩士。內蒙古大學黨政辦公室科員。2017—2021年就職于非遺保護研究科,2021年至今就職于內蒙古大學黨政辦公室。主要參與完成國家級非遺代表性傳承人記錄工作,自治區級非遺代表性傳承人記錄工作,參與編寫出版非遺保護理論研究相關成果等。主要研究領域為文化社會學、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研究、民俗學等。
蒙克族與號葡工具,絲發的聯系,起武的體育娛樂用具,它一直都是蒙古族人民精神文化的重要載體之一。
狩獵的工具
生活在蒙古高原的各族先民們的主要生產方式是狩獵和游牧。蒙古族各部落先民的生產方式經歷了狩獵一半狩獵半游牧一一游牧的發展過程。蒙古族從千百種大型野生哺乳動物中選擇和馴養了后人以其馴化民族命名的五種家畜一一蒙古馬、蒙古牛、蒙古駱駝、蒙古綿羊和蒙古山羊,將其培育成為人類穩定的衣食住行來源。馴化動物是人類的智慧與意志力相結合的結果。蒙古高原的巖畫中描述的騎馬人用弓箭在狩獵(圖1)、手持弓箭者用鼻繩牽著一頭赤鹿等畫面表明,遠古時期的人類對各種野生動物都做過馴化嘗試,從而得知有些動物可馴化為家畜,但有些動物不可被馴化。蒙古族先民將所馴化的家畜培育為與蒙古高原嚴酷自然環境高度適應的畜種,同時建立了長期經營草原畜牧業的社會制度,馴養家畜使其成為人類生產與生活的可靠幫手,并創造了通過畜牧業生產所需的成套工具和衣食住行用具,加工、制作和儲存肉、乳、皮、毛等畜產品的技術工藝體系。這樣一個技術工藝體系給蒙古族弓箭制作技藝的發展創造了良好的條件。這些巖畫中都有弓箭符號,足以說明弓箭在當時是一種重要的生產工具。在蒙古族先民狩獵和馴化動物的過程中,弓箭起到了保護人類和充當生產工具的作用。
馬之利取天下。”可見蒙古馬與弓箭對蒙古族鐵騎的重要性。蒙古族鐵騎最擅長的武器就是弓箭。根據史書記載,元代蒙古族軍隊使用的弓箭弓力都在一石以上,箭桿用沙柳木制成,騎兵在馬背上時最常用的一種弓是“頑羊角弓”,角面連弓把共長三尺(3尺約為1米)。隨著材料的增多和制造技術的提升,人們創造了各種兵器,但是蒙古族最擅長的還是弓箭。蒙古族弓箭除了扮演生產生活工具的角色,還是重要的軍事武器(圖2、圖3)。
戰時的武器
蒙古族先民以騎馬、狩獵、放牧為生,主要兵器為弓箭。由于早期生鐵稀缺,矢鏃以骨制成,有的蒙古族弓是用駱駝骨制成的。內蒙古漠北草原上曾有一個部落,在成吉思汗領導下,迅速發展為一個疆域遼闊、軍事強大的帝國,成為人類戰爭史上的一大奇跡。創造這樣的奇跡的主要原因是強大的軍事力量,即蒙古族鐵騎大軍。《元史·兵志》記載:“元起朔方,俗善騎射,因以弓
蒙古族從狩獵到征戰,無一例外采用密網布陣法。據《黑韃事略》《柏朗嘉賓蒙古行紀》《魯布魯克東行紀》《世界征服者史》等史書記載,蒙古族軍隊打獵或圍剿敵人時經常運用的陣勢叫圍獵陣勢。圍獵陣勢的外形為一種密集、整齊的圓圈。蒙古族軍隊在打獵時,首先把士兵以小組為單位編成三至四排,各排間拉開一定的距離同步向前進。同一排的士兵間則形成肩并肩圍繞獵場的陣勢。這種陣勢即使是在森林地帶也不會漏掉獵物,特征為越接近自標,其密度越大,最后把獵物緊緊地圍在由幾層人圈構成的圓陣內。圍獵既是古代蒙古族的一種打獵方式,也是一種作戰方式,平時用來打獵、訓練士兵,作戰時則用來圍剿敵人。蒙古族是一個“且牧且獵”的游牧民族,為了獲取更多的獵物,蒙古族人在狩獵時常常聯合起來,將野獸團團圍住再獵捕。這種方式被蒙古族人稱為“打圍”“搜狩”或“圍獵”。圍獵既可以鍛煉騎馬追逐的本領,也可以培養協同配合的能力,又可以提升射箭技術,所以蒙古族人把它作為一種軍事訓練方式,用以提高軍隊的戰斗力。
成吉思汗非常重視圍獵訓練,認為這種訓練是一種實戰演練。通過圍獵訓練,可以使士兵熟悉弓馬,了解軍事活動的步驟和形式,培養吃苦耐勞的品質。蒙古族人一般在初冬舉行大獵,大獵范圍往往達50一100 平方干米。他們會先派哨騎前去探查獵物情況,然后組織各路人馬,排好隊形,形成巨大的包圍圈,并逐步向中心推進,將獵物趕到一起。當包圍圈縮小到一定程度時,便用繩索連結起來,上面覆以毛氈,由一部分軍隊圍著圈子警戒,防止獵物逃遁。然后蒙古大汗首先入圍行獵,接著貴族、將領也帶著士兵相繼入圍射獵。幾天以后,獵物幾乎被獵取殆盡,統治者便下令將殘存者釋放,以示恩德。除了這種大獵之外,小規模的圍獵活動更是經常不斷。圍獵作為戰備訓練制度,對建立和培養軍事后備力量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據《黑韃事略》所述,蒙古族人在兒童時期便由長輩用繩子和木板捆扎在馬背上進行騎馬的啟蒙訓練,熟悉弓馬后便經常參加狩獵,所以長大以后他們都成了蒙古族軍隊中能騎善射的騎兵(圖4、圖5)。以圍獵形式進行軍事訓練的傳統制度,自蒙古汗國至元朝一直延續下來。忽必烈在上都開平(今內蒙古正藍旗境內)周圍建立了三個很大的獵場,每年舉行大規模圍獵活動,其侍衛親兵及草原上的蒙古貴族都要參加這一活動。如果把這種圍獵陣形運用到軍事中,那就是古代蒙古族軍隊的主要陣形之一一一圓陣。《蒙古秘史》《史集》《十七世紀的蒙古編年歷》等史書所描寫的成吉思汗軍隊的陣形一般都是這種圓陣(圍獵陣)或者半圓陣。
三、盛世的娛樂
蒙古國建立后,圍獵逐漸變為大汗和各級那顏喜好的帶有軍事演習性質的娛樂活動。圍獵通常在自秋至冬的五六個月中舉行。圍獵時,屬民都得參加,負責整治通道,布置圍場,驅趕獵物,并拾取主人射中的獵物。圍獵期間,人們只吃獵獲的野物,這實際上是對畜牧業生產的補充,與此同時也形成了弓箭娛樂活動的雛形。從軍事訓練中演化出以生產、訓練為主,以娛樂為輔的狩獵文化,即射箭娛樂活動。然而在草原民族的男子與自然的搏斗和社會的生存競爭中,除了射箭以外還必須掌握摔跤、賽馬,這就是蒙古族“男兒三藝”,也是蒙古族那達慕大會的體育競技娛樂活動。在成吉思汗統一北方草原后,各部聚集到一起商議要事,并舉行射箭、摔跤、賽馬比賽,這既是娛樂,也是練兵,可以培養崇尚力量的民族意識。蒙古族祭祀敖包已經有數百年的傳統。據史書記載,在成吉思汗時代,每逢大事或出征作戰,他定要親自到神山之下,摘帽掛帶,虔誠祈禱,以求長生天保佑。祭祀敖包之后,要舉行那達慕大會。那達慕大會的歷史源遠流長。蒙古族弓箭通過祭祀敖包、那達慕大會等民俗儀式流傳至今,從軍事武器慢慢轉變成娛樂健身的用具(圖6)。
蒙古族與弓箭的關系變化過程也是弓箭文化發展變化的過程,就如蒙古族傳統牛角弓制作技藝從單木弓到復合弓,是一個不斷變遷、不斷完善的過程。
四、生命的守護神
蒙古族人一生都愛護弓箭,離不開弓箭。孩子剛一降生,長輩們就會在孩子的搖籃上掛青銅箭頭以辟邪;待孩子周歲時會為其舉行射箭比賽;孩子剛學會走路就為其準備弓箭;孩子長大成人后會佩戴弓箭娶親;而后,分灶成家搬進新的蒙古包的時候,會在蒙古包的圓頂上插上箭以祈求全家安康;跨上馬背遠征的時候弓箭是最好的武器;一個人最終離開人世后,親友還會在其墓地插上一枚箭以祈福安息。如此看來,蒙古族人的一生都與弓箭息息相關,正如成吉思汗的弟弟畢力古臺說的:
被敵人搶去弓箭,
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降生為大男兒,
與弓箭同逝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