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梅戲文化的流布、流韻與流芳

黃梅戲以其清麗婉轉的聲腔、生動質樸的表演與濃郁的鄉土氣息獨樹一幟，被譽為“中國最美鄉村音樂”。黃梅戲文化伴隨黃梅戲藝術形式積淀而成，不僅涵蓋了劇本、唱腔、演員、表演程式等黃梅戲藝術本體，也包括與之相關的地域文化、民俗風情、精神氣度等方面的多維空間，還包括其在傳播、傳承、發展中的各種形態。在動態發展中，它始終保持著蓬勃的生命力，彰顯著自我價值。

一、文化流布：長江流域的藝術遷徙與多元融合

長江中下游皖、鄂、贛三省交界的安慶、池州、黃岡、九江等地區，是一個相對獨特的地理空間。這里山環水繞，大別山雄渾、九華山神奇、廬山靈秀，長江奔涌不息，鄱陽湖、龍感湖煙波浩渺。蜿蜒的皖河、華陽河、秋浦河、太平河等如血脈般滋養著這片土地。農耕文明在此扎根，孕育出豐厚的民間藝術。

采茶歌，也稱采茶調，是這一帶眾多藝術形態中的一種，廣泛流傳。其中安慶地區因為茶經濟發達，采茶歌謠形成早且豐富。比如，國家級非遺桐城歌中一部分就是采茶歌。又如宋代就流行的岳西采茶調，有的因融入岳西高腔音韻而傳唱至今。

元末農民起義，安慶地區十室九空。洪武大移民中，安慶接納移民32萬，占同期安慶府人口近八成。移民文化與本土民歌、百戲碰撞、疊加，形成豐富的文化百態，各種聲腔、民間音樂、說唱藝術、舞蹈處于形成與發展高峰期。

清嘉慶年間，在安慶這片文化交融的熱土上，采茶調與道情、花鼓、連廂、羅漢樁、送做神蓮花落等民間藝術激烈碰撞、深度交融，黃梅調興起。

黃梅戲劇種的發展與跨越，離不開歷史機遇。清代康熙、雍正年間，徽調在安慶地區盛行，名伶輩出，隨后唱響揚州等重鎮，李斗的《揚州畫舫錄》記載“安慶色藝最優”。乾嘉之際，“三慶班”等四大徽班進京，促成了京劇誕生。留守本土的部分徽調藝人積極吸收并融合民間流傳的采茶歌、小調等元素，將其注人舞臺表演，加速了黃梅調演化進程，從調子、獨角戲、二小戲、三小戲逐步發展至整本大戲。尤其是咸豐年間爆發的太平天國運動，導致民生凋蔽，徽班藝人與黃梅調藝人為了謀生而同臺合演。黃梅戲順應時代和市場需求，由簡單說唱向繁復的戲曲表演蛻變。徽調積淀深厚的唱腔體系、成熟劇本、規范表演程式及班社組織經驗，直接為黃梅戲注人專業化的藝術基因。

清代同治、光緒時期，黃梅小戲在安慶鄉村廣泛扎根并迅速繁盛。晚清至民國時期，蔡仲賢、張北漢、夏劍波、方玉珍、葛大權等藝人的班社演出擴散至鄂東、贛北等毗鄰地區，這促進了更大范圍的區域藝術交流與融合。此時，黃梅調與采茶戲、花鼓戲同源共生，相互滲透，一度出現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交融生態。

黃梅戲有眾多別名一黃梅調、采茶戲、花鼓戲、化谷戲、采籃戲、二高腔、彌腔、皖劇、徽戲、懷腔、府調等等，這是其在不同地域傳播、不同時期演進的生動寫照，體現了這一藝術形式內在的包容性與適應力。

從《申報》等報刊記載來看，晚清至民國時期，黃梅戲因“傷風敗俗，莫此為甚”常遭到政府查禁。1926年是黃梅戲走向發展壯大的重要節點。以丁永泉及緊隨其后的葉炳池、胡春甫、琚光華、桂月娥、張光友等為代表的一批藝人，將黃梅戲正式引入安慶城市劇場，開啟二十多年的“皖劇\"城市化進程，甚至一度進軍上海。這一重大空間轉移，使其逐漸擺脫早期的粗俗標簽，步入雅化之路。當時的安慶是省會城市，政治、經濟、文化因素重塑其面貌，觀眾的審美趣味倒逼其提升藝術品質，與京劇演員同臺合演成為黃梅戲精進的歷史契機，在唱腔的豐富性、表演的程式化、音樂的配器編創、劇目的文學性等方面，黃梅戲得以全方位汲取養分，蝶變為唱做俱佳、體系完備的成熟劇種。

新中國成立后，戲改政策的實施全面提升了黃梅戲的品格，陸洪非、時白林、鄭立松等文人群體參與，令黃梅戲迎來前所未有的發展高峰。1952年，在上海舉辦的第一屆全國戲劇觀摩大會上，嚴鳳英、王少舫等人演出《打豬草》《夫妻觀燈》贏得各界贊譽，直接促成1953年安徽省黃梅戲劇團成立?！包S梅戲\"之名正式確立，并開啟了現代化進程的新篇章。

1955年電影《天仙配》上映，掀起黃梅戲旋風。隨后的《女駙馬》《牛郎織女》等電影使黃梅戲影響力進一步擴大，一躍成為全國性劇種

乘著時代東風，黃梅戲迅速傳遍大江南北，深受全國人民喜愛。安徽、湖北、江西、江蘇、浙江、福建是重要流布區域，北京、上海等地都有黃梅戲傳唱團體，吉林、西藏等地都一度建有黃梅戲劇團。其影響更遠及中國港澳臺地區與東南亞華人世界，二十世紀五六十年代出現“黃梅調電影\"熱潮，如香港邵氏公司推出《貂蟬》《梁山伯與祝英臺》《嫦娥奔月》等十多部\"黃梅調電影”，一度成為國際影壇認知中國電影的代表性類型。

可見，農耕文明孕育的采茶調，經過移民文化融合與徽調藝術哺育，形成黃梅調雛形；太平天國運動催生的徽班藝人合演，加速其戲曲形態轉型。民國時期城市劇場演出以及與京劇等劇種相互借鑒，推動其藝術雅化；新中國成立后，黃梅戲完成現代化蝶變并借助電影實現全國性傳播，從而形成跨地域文化流布網絡。黃梅戲的嬗變，本質上是地理生態、移民文化、藝術熔鑄與現代化傳播共同作用的結果，其多重稱謂正反映出動態適應中的文化包容性，最終成為連接海內外的重要文化符號。

二、藝術流韻：美學的核心表達與劇種特質

黃梅戲這朵從田野中綻放的藝術之花，其根系深植于生活，形成了以方言俚語為文化載體、生活程式為演出范式、世俗敘事為表現內容的曲藝體系，獨具審美品格和情趣。這一美學特質不僅塑造了其清新質樸的藝術品格，更成為其在中華戲曲百花園中獨樹一幟的鮮明特征。

(一)方言俚語：賞心悅目的聲腔基石

黃梅戲之所以好聽、好看，在于其藝術血脈，首先流淌在安慶官話的音韻節奏之中。安慶官話是各縣方言交匯融合后，大家普遍認同的安慶地區通行方言，其起伏轉折的韻律感，賦予黃梅戲鮮明的地域韻味與泥土芬芳。無論是《打豬草》中金小毛與陶金花充滿童趣的鄉音對唱，還是《天仙配》里七仙女百轉千回的詠唱，都傳遞出原汁原味的黃梅戲唱腔。方言俚語在舞臺上使用，也讓戲劇充滿生活氣息與詼諧趣味。

黃梅戲的聲腔體系構建體現了“吃百家飯長大”的開放與融合。它廣泛汲取長江流域豐富的藝術養分：民歌小調的清越，如采茶調、山歌的旋律奠定了其基本音樂線條；高腔系統的滋養，如青陽腔的滾調多變、岳西高腔的蒼勁、徽調的鏗鏘為其注人戲劇張力；說唱藝術的滲透，如鼓書、道情的敘事性豐富其表現層次；宗教音樂的清越，如佛道法事的音調元素催生了陰司腔、仙腔。

正是這種以安慶方言為根基、兼收并蓄的聲腔熔鑄，使黃梅戲在聽覺美學上調式豐富、旋律優美，成為其藝術魅力的第一重保障，也是其劇種辨識度的最大標識。

(二)生活程式：農耕文明的舞臺詩化

黃梅戲之所以廣受歡迎，核心魅力在于將日常勞作與生活場景進行提煉、升華為舞臺動作范式，具有濃郁的農耕生活氣息。

早期黃梅戲藝人多為農民或手工業者。忙時是田間耕作者，是篾匠、襲匠、漆匠或箍桶匠等；閑時則成為活躍于草臺班社的表演者。他們將自身熟悉的勞動場景與生活情態，自然而然地融入舞臺?！都従€紗》里，演員雙手模擬紡車飛轉，腰肢有節奏地輕搖，單調的勞作被升華為具有韻律美的畫面?！镀步娌恕分刑舨恕⑵膊?，《推車趕會》中推車、趕路、上坡、下嶺的虛擬表演，活脫脫是鄉村生活縮影。

尤為精彩的是其對農耕場景的詩化贊頌。《天仙配》“四贊”一場堪稱經典。七仙女與眾姐妹俯視人間，唱出對漁、樵、耕、讀四業的傾慕，并生動展現打漁、砍柴、耕種、苦讀之態。這種飽含深情的舞臺呈現，將平凡勞動賦予詩意，讓觀眾在熟悉的場景中感受生命的力量與歡欣。《小辭店》中柳鳳英在溪邊洗衣洗菜時眉眼含笑地詠唱，《牛郎織女》中鄉鄰分享瓜果的其樂融融，無不散發著濃郁的生活氣息與人情溫度，容易引發觀眾情感共鳴。

(三)世俗敘事：民間倫理的鏡像呈現

黃梅戲的精神內核，深深植根于普通民眾的世俗生活、價值觀念與情感世界。與之相隨，其劇目內容聚焦于人間煙火、世情百態。這種人民性表達，是其深受大眾喜愛，保持持久生命力的源泉所在。

早期黃梅戲舞臺的劇目有“三十六大本，七十二小出\"之說。其敘事題材覆蓋生活的方方面面，有純真愛情的禮贊、有家庭倫理的探討、有社會現實的諷喻、有傳奇理想的寄托、有神話幻想的期待，表達的是對幸福、美好生活的追求與向往。

難能可貴的是，黃梅戲構建出以女性角色為核心的敘事傳統，塑造一系列具有覺醒意識而光彩照人的女性形象：《天仙配》的七仙女、《女駙馬》的馮素珍、《羅帕記》的陳賽金、《小辭店》的柳鳳英、《烏金記》的陳氏女，她們的命運沉浮與奮斗歷程，深刻折射出社會底層民眾，尤其是女性對自由、尊嚴、正義的渴望，以及社會文化觀念的潛在變遷，成為黃梅戲世俗敘事中的光彩篇章。

黃梅戲發展過程中，題材緊隨時代而不斷拓展。早期聚焦底層苦難，出現《苦媳婦自嘆》《趙五娘自嘆》等“自嘆”系列獨角戲，隨后是表現村野趣事的《打豆腐》《補背裕》等小戲，逐步擴展到演繹歷史與現實題材的《女駙馬》《雞血記》等，再到對人性與命運進行探索的《雷雨》《徽州女人》《孔乙己》等。這是一個從揭露到表達、從批判到思考的時代演變。

（四)劇種特質：清婉之美與比較視野下的定位

與京劇、越劇、豫劇、評劇同列為全國五大劇種的黃梅戲，以其草根性與時代共舞，始終在傳統基因與現代審美之間架起跨越時空的橋梁，以特有的隨和性、親民性、互動性、鄉土性、親切性這些文化密碼，構建起辨識度極高的文化符號。與其他主要劇種比較，其獨特藝術特質愈發鮮明。

較于京?。狐S梅戲有別于京劇高度程式化、象征化的繁復表演體系。它以生活化、自然流暢的表演見長，唱腔更為婉轉抒情，語言更貼近口語，具有天然的民間親和力與傳播優勢。

較于越?。涸絼￠L于演繹才子佳人的浪漫傳奇，風格柔美細膩，以文人氣息和都市情調見長。黃梅戲則更具鄉土氣息和質樸感

較于豫?。涸「呖杭ぴ?、鏗鏘有力，體現了北方文化的粗獷豪放。黃梅戲則承襲了長江流域文化的溫婉靈動，以婉約柔美、清新明麗見長。

較于評?。簝烧咄攥F實主義關懷，擅長表現普通民眾生活，但評劇的“大口落子\"風格適合現實題材，黃梅戲則更擅長表現載歌載舞的田園氣息和浪漫抒情的色彩。

黃梅戲以清新質樸、婉轉流暢、貼近生活、扎根民間的風格為特征，這正是黃梅戲農耕美學核心的外在顯現，使得其在中華戲曲譜系中占有重要地位。

三、時代流芳：黃梅戲文化的當代價值

兩個多世紀的歷程中，黃梅戲從孕育萌芽、逐步成熟到最終崛起并成為一種重要文化現象。

黃梅戲能夠擁有今天的成就與影響，不僅僅因為它善于博采眾長，也因為它善于借助媒介革新而振翅騰飛。二十世紀五六十年代，黃梅戲借助電影實現了一躍而飛，家喻戶曉。二十世紀八十年代，黃梅戲借助電視媒介再次迎來發展高潮，《鄭小嬌》《啼笑因緣》《家》《春》《秋》等作品隨著熒屏走進千家萬戶?！拔宥浣鸹╘"代表一個時代的芳華，黃梅戲迎來\"梅開二度”

伴隨安徽省“打好徽字牌，唱響黃梅戲\"的文化戰略，二十世紀九十年代以來，黃梅戲迎來新的發展機遇期?！讹L塵女畫家》《秋千架》《風雨麗人行》《紅樓夢》等一批富有探索精神及時代氣息的新劇目相繼推出。

數字化傳播浪潮的當下，黃梅戲通過與流行文化元素嫁接創新，贏得年輕群體青睞。慕容曉曉的《黃梅戲》把戲與歌進行嫁接，風靡一時。黃梅戲經典唱段活躍于抖音、快手等各類短視頻平臺，成功開辟傳播的新路徑。

當代社會的發展，黃梅戲與其他劇種一樣，遭遇傳統藝術在現代化進程中的普遍問題，比如過于雅化導致觀眾疏離、城鎮化進程中的鄉土文化流失、流行文化與數字媒介影響戲曲生態等。但黃梅戲一如既往地緊隨時代求新求變，恪守雅俗共賞的永恒命題、大眾喜愛的生命力源泉、寓教于美的價值傳承這些曲藝發展的核心價值。正因為如此，黃梅戲始終綻放，一路芬芳。在高揚文化自信的新時代，它不僅成為文旅融合的強力引擎，地方文脈的活態載體，更作為講好中國故事的文化使者，在國際舞臺展示著中華文明的特殊魅力與當代活力。

（一）文旅融合下的戲劇IP創新引擎。在文旅融合縱深推進的時代語境中，黃梅戲成為場景化敘事的創新引擎。安徽省一年一度的“百場黃梅唱響百家景區\"活動，將茶園、古巷、山水實景轉化為沉浸式劇場，游客能在移步換景間領略黃梅戲的清麗婉轉。這種主題化、差異化的場景營造，提升了文旅體驗的情感濃度與文化深度。其實，黃梅戲與文旅景觀的聯姻傳統深厚。1963年《牛郎織女》首次將仙境傳說與黃山奇觀相融。黃梅戲電視劇《黃山情》更巧妙將“猴子觀海\"等景點化為作品情感烘托的有機部分。安慶“白天看景，晚上看戲\"的文旅模式，使黃梅戲成為驅動地方經濟可持續發展的獨特IP。

（二）非遺活態化與地方文脈賡續。2006年黃梅戲列為國家級非遺?，F代化浪潮與多元文化沖擊下，黃梅戲價值凸顯為地方文脈的深度守護與創新賡續。許多方志典籍或口耳相傳的地域故事，經過黃梅戲轉化為舞臺形象。漢樂府名篇《孔雀東南飛》的悲劇故事，以潛山、懷寧的鄉土語境來展現其批判力量，因熟悉的地名、風物而更顯震撼?！峨p蓮記》演繹南宋末年安慶守將范文虎欲獻城降元，其女金蓮、銀蓮憤然反對，將地域氣節融人歷史敘事。需要指出的是，黃梅戲對傳統資源絕非簡單呈現，而是持續注入時代精神。桐城“六尺巷\"的禮讓典故，在《六尺巷·寬》中，被賦予“法理與人情”的現代視角。銅陵新創《湯生與鸝娘》，依托湯顯祖游歷的記載，在虛構傳奇中巧妙勾連起古典文學與地域文化。紅色題材亦在黃梅戲舞臺上綻放新彩，《太陽山上》《延年和喬年》等劇，立足紅色資源，以藝術匠心升華革命精神，使信仰傳承可感可親。

(三)文化交流與傳播的重要載體。當文化交流成為全球共識，黃梅戲的當代價值更延伸至國際舞臺，成為中華文化海外傳播的重要使者。早在抗美援朝期間的慰問演出，黃梅戲已邁出國際化交流的步伐。當代黃梅戲的海外演出與交流，更是進行文化傳播和文明互鑒的體現。1999年，馬蘭、黃新德、吳亞玲等在美國的巡演廣受贊譽。2010年，韓再芬應美國國會圖書館及國家民俗中心邀請參與“為未來記錄今天”項目，其所代表的黃梅戲藝術作為世界多元文化經典被永久收藏，標志著黃梅戲獲得國際高度認可。安慶市黃梅戲組織在海外的演出尤為活躍，近幾年院團足跡遍及俄羅斯、新加坡、朝鮮、美國等國，創排的《玉天仙》2018年在韓國首爾榮獲“最佳國際劇目獎”，2024年日本“黃梅戲大阪之夜”上演《女駙馬》等經典劇目，深受好評。黃梅戲在海外綻放，意義已超越了藝術本身，影響到許多觀眾尤其是海外華人的文化生活方式，本身也是作為了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在海外傳播的突出代表。

當代黃梅戲的價值璀璨多元，黃梅戲文化有著動態發展的概念系統、豐富的符號表征體系和美學意味濃郁的生活實踐形態，其內涵與外延隨著時代演進而不斷豐實和拓展。綜觀黃梅戲兩個世紀的嬉變軌跡，其最核心生命力在于始終深植于質樸自然、貼近生活的民間沃土，并在時代浪潮中具有非凡的適應性與創造力。我們要在堅守“方言聲腔、生活程式、世俗敘事\"等黃梅戲重要藝術要素前提下，堅持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這要求我們在文化遺產保護與當代文化創新間尋找平衡點，為這朵藝術之花持續注入時代活水，讓黃梅戲文化的動態演進有良好生態，從而不斷豐富，為堅定文化自信、繁榮社會主義文化貢獻力量。我們可以確信，黃梅戲文化流布之廣、流韻之深、流芳之遠，將在新時代譜就一曲蕩氣回腸、生生不息的文化長歌。

（本組筆談責任編輯：黃勝江、時孜騰、郭清、李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