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員是否有穿衣自由

2024年年底，在紐約舉行的一場國際象棋錦標賽中，挪威棋手馬格努斯·卡爾森因為穿牛仔褲被取消了比賽資格。

卡爾森在走出賽場時聳了聳肩，說：“如果他們想把我趕出去，那我就去天氣更好的地方。”不過，卡爾森在3天后又回到了賽場，原因是世界國際象棋聯合會同意實行更靈活的著裝規定。

很多人不知道國際象棋的管理機構對棋手有著裝規定，覺得這是一件新鮮事。一些人認為，頂尖選手參加比賽時穿得像會計師，是因為他們擅長計算。實際上，如果任由棋手隨意穿搭，他們當中也有人不修邊幅。國際象棋聯合會擔心棋手穿得太隨意，所以制定了嚴格的著裝規范，甚至明確規定，參賽者必須“沒有體味”。

諷刺的是，國際象棋聯合會這么擔心這項棋類運動的形象問題，反而引發了形象問題。卡爾森在被取消比賽資格后，發布了一張自拍照來回應。照片中，他穿著一件藍色襯衫和細條紋西裝外套，搭配深色牛仔褲。從任何角度來看，這樣的穿搭都完全沒有問題。

國際象棋并非唯一對著裝有要求的運動。斯諾克就要求選手身穿正裝參賽，標準著裝包括襯衫、馬甲、領結、西褲和皮鞋。選手必須穿有領襯衫，把紐扣全部扣上，男女選手都必須穿剪裁合身的馬甲，只能解開最下面的紐扣。此外，著裝規定還明確要求：襪子必須與西裝的款式相符，鞋子必須干凈。

近年來，一些頂級斯諾克選手指出，著裝阻礙了他們在比賽中的表現。知名球員馬克·艾倫說：“我們被限制了，沒辦法去做想做的事情。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大家，沒有人喜歡打著領結、穿著馬甲打球。”球員特魯姆普更加直言不諱：“斯諾克運動應該推廣年輕人的著裝方式，打領結很麻煩。這樣著裝也妨礙了我正常發揮，如果不這么穿搭，我的水平還能提高。”

無獨有偶，在網球界，也經常有選手因為違反著裝規定而受到指責。比如，穿紅色運動鞋亮相溫布爾登網球公開賽的克耶高斯以及曾經穿黑色T恤的賈貝烏爾。阿加西曾經3次拒絕參加溫布爾登網球公開賽，原因是其要求選手在賽場上穿全白色服裝。

從高爾夫球員的定制服裝到英國皇家賽馬會上觀眾戴的高頂禮帽，頑固的著裝規定是體育史上眾多遺留問題之一。如今，斯諾克球員必須著正裝參賽，唯一的原因是，這項運動最初是貴族青年們在盛裝參加晚宴后的娛樂活動。

著裝能夠反映運動員的個性，是否應當將穿衣自由還給運動員，而不是將歷史殘留的觀念加諸運動員身上？我們或許可以學學飛鏢的管理機構是怎么做的：在職業化時代，飛鏢運動對運動員的著裝沒有多少要求，為他們展現個性和風度提供了充分的自由。當然，話說回來，飛鏢從來都不是一項太把自己當回事的運動。

（藍 鯨摘自《新體育》2025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