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輿論在過去多年一直在吹捧印度,經常在國家實力對比的場域下將之視為一個“超級大國”“全球支點”。在軍事領域,也采取了一種捧印抑華的態度,今年國外一家網站甚至將印度軍力排在中國前面,讓印度人激動了好一陣子。
現在,事實已經證明,這種吹捧是一個笑話,這個笑話是一種別有用心的設計。
他們談到印度經濟成長的前景時,最重視也必然會提及的一個指標是印度的人口增長態勢。印度人口已經超過中國,其中適齡勞動者數量龐大,并且仍在日益增加。而中國則已出現了所謂“劉易斯拐點”,生育率不振,人口走入老齡化通道。人口數量和結構問題,在典型的西方教條主義經濟學視野衡量之下,意味著兩個問題:一個是勞動力的價格,價格決定競爭力;另一個是社會福利負擔,老齡化將使勞動人口與被贍養人口發生比例倒掛,終致不堪重負。
這是十分陳舊的思維,缺乏發展與辯證的眼光。正如,西方普遍存在著對非西方文明的中國的崛起的深深恐慌,但其應對辦法不是與時俱進地進行自身政治改革、社會改革,而是倒退幾十年,回到冷戰模式,進行圍堵與遏制。如果這一套玩法還會奏效,那中國根本不可能發展得起來,因為圍堵與遏制一刻沒有停止過,今天的區別只在于更加極端,而且不憚于擺上臺面而已。
人口之多寡,固然意味著勞動力數量供給能力,以及價格。但價格低廉并不意味著競爭力,更不意味著生產力。勞動力的競爭力取決于其素質,而要轉化為生產力則取決于是否擁有與龐大的勞動力供給相匹配的工業制度、工業體系。否則,數量龐大的低素質勞動力涌現,而社會又不能提供足夠的就業崗位,造成的只能是消耗和混亂,以及由于生活資源不足導致的激烈社會矛盾。印度當前最大的麻煩其實正在于人口過剩和勞動力素質低下。有限的工業能力吸收了部分勞動力,但卻因為制造過程的質量控制不及格,而使得本就有限的工業規模非但無法擴展,還在進一步萎縮。此外還有大量的勞動后備軍處于失業狀態。4億勞動力不識字,28%人口為文盲,加上印度政府對外資的“殺豬盤”態度,使得國際資本避之唯恐不及。
很多人還以為今天的國際產業擴展模式和40多年前中國改革開放初期一樣,即國際分工和成本差異會導致產業梯度轉移,勞動密集型制造業會向著勞動力價格低廉的洼地流動。其實世界早就變了,至少有三個因素是過去沒有的,而它們對印度而言都非常致命。一個是中國雖然已經實現工業化,向著產業鏈高端攀升,但還有巨大的內陸腹地可以承接產業流動,不會有大規模產業溢出;二是今天的生產形態發生了變化,即便是淺層產品的生產過程,也有大面積的科技介入,勞動力素質比數量要重要得多;三是先發國家回過頭來意識到制造業的重要性,不但不再推動基于比較優勢的國際分工,而且還在召喚制造業回流。最后還得補充一點,過去對制造業的理解往往與資源消耗、環境消耗緊密相連,資源容量和環境容量不足,就向外轉移,或者內部關停。但因為科技進步,今天的制造業有能力實現資源集約以及環境保護,也就是說,因為資源和環境制約而不得不拋棄的“臟活累活”事實上已經急劇減少,至少在中國是這樣。
在去年,中國的工業機器人裝機數量占全球比重就超過了一半,它的一個重要意義就在于基本上把“劉易斯拐點”送進了歷史博物館。只要在經濟上專注于自身發展,外界那些由某種立場和動機制造的有心的話語,根本不足慮。而我們現在要專注自身,必須重點謀劃的就是共同富裕問題:如何應對相對貧困的加劇?如何進行更科學的分配制度改革?當機器人取代了人類勞動,勞動力就日發難以獲得報酬,人們很難賺到錢,那么機器人的高效產出由誰來消費?最終將引向生產資料所有制的問題,也就是生產關系問題。
這正是我們熟悉的歷史唯物主義原理,它和自然規律一樣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因而無從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