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圖分類號:F4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7312(2025)04-0390-09
Abstract: Accelerating the promotion of enterprise digital technology innovation is an important path for enterprises to climb the value chain to high value-added links,based on the data of China’s A-share listed companies from 2012 to 2O22,the fixed-effct model and the moderating effct model were used to empirically test the impact of digital technology innovation on enterprise value chain upgrading and the moderating role of executive ownership ratio.It is found that digital technology innovation can significantly promote the upgrading of enterprise value chain, and the proportion of executive ownership positively moderates the positive effect of digital technology innovation on the upgrading of enterprise value chain.Through the heterogeneity analysis,it is found that there is firm size heterogeneity and technology activity heterogeneity in the promotion effect of digital technology innovation on enterprise value chain upgrading.The heterogeneity analysis of firm size shows that the promotion effect of digital technology innovation on the upgrading of enterprise value chain is more obvious in small and mediumsized enterprises,but less obvious in large enterprises. The results of technology activity heterogeneity analysis show that the promotion effect of digital technology innovation on the upgrading of enterprise value chain is more significant in the enterprises with higher technology activity.This study not only enriches relevant literature in the field of influencing factors of enterprise value chain upgrading, but also provides theoretical support and policy suggestions for promoting enterprise value chain upgrading, which is conducive to promoting enterprise value chain upgrading through digital technology innovation in the future,and thus improving enterprises’ competitive advantages in the market.
Key words: digital technology innovation; value chain upgrading; executive ownership ratio; fixed effect model; smile curve
0 引言
企業作為微觀經濟主體,在促進我國經濟增長、提高人民生活質量等方面有著重要的作用。而在全球化競爭日益激烈的經濟環境中,企業要想獲得持續發展就必須打造自身的競爭優勢。隨著市場需求的不斷變化和科技的迅速發展,全球化競爭加劇,企業價值鏈正面臨前所未有的變革,傳統的價值鏈已經無法滿足企業的發展需要,企業價值鏈升級成為提高企業自身競爭力的關鍵。價值鏈是指企業從事的設計、生產、銷售等相互關聯的價值創造與實現活動的集合,而價值鏈升級在企業層面則表現為價值鏈從中低端向高端環節攀升,具體表現為從生產、加工等附加值較低的環節向研發創新和服務運營等附加值較高的環節攀升。企業通過價值鏈升級不僅可以控制成本和提高效率,還可以增強市場響應速度、適時調整戰略,進而提高企業市場競爭力。然而,由于我國資本和技術要素稟賦短缺,部分企業長期的主要業務是代加工,企業自主創新能力不足、服務水平欠佳暴露出我國企業存在低端產能過剩和高端產品供給不足等問題,企業長期處于“微笑曲線”的中低端[1],使得企業價值鏈升級困難重重。在此背景下,理解和優化價值鏈對于企業的生存和發展至關重要,因此,探討如何升級企業價值鏈具有重要意義。
近年來,企業價值鏈升級的相關話題受到學術界的廣泛關注,相關研究聚焦于企業ESG表現[2-3]、內外銷耦合[4]、數字化轉型[5]等對企業價值鏈升級的影響。隨著數字經濟時代的發展,數字技術由于其具有高溢出性、高關聯性的特征,滲透到生產的各個方面,逐漸成為社會經濟發展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中國數字經濟發展白皮書(2023)》強調了數字技術的重要性,表明數字技術創新成為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和建設數字中國的重要引擎。已有研究表明數字技術創新能夠對企業市場價值、企業內部收入不平等、企業環境績效[8]、企業ESG表現[9]、企業綠色治理水平[10]等產生影響,同時它能通過改變微觀企業的產品型態、生產流程以及銷售服務[11],不斷提高企業產品和服務的附加值,從側面為數字技術創新賦能企業價值鏈升級提供了證據。但總體而言,當前對企業價值鏈升級的實證研究相對匱乏,且尚未有文獻對數字技術創新和企業價值鏈升級之間的關系展開研究。在新的時代背景下,特別是數字技術的快速發展,如何有效利用數字技術重塑和升級企業價值鏈,成為亟待解決的問題。
基于以上分析,研究將聚焦于數字技術創新對企業價值鏈的影響,探索其升級路徑和策略,選取A股上市企業2012—2022年數據為樣本構建模型,將數字技術創新、企業價值鏈升級和高管持股比例納入同一框架,系統考察數字技術創新對企業價值鏈升級的影響及其機理。
1 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1.1 數字技術創新與企業價值鏈升級
基于微笑曲線理論,“微笑曲線”展示了企業價值鏈中各個環節的附加值分布情況。企業價值鏈中高附加值環節主要集中在兩端,即研發創新和服務運營,而中間生產、加工環節附加值較低,因此,“微笑曲線”的兩端是企業價值鏈升級的重要著力點[12]。數字技術創新是指采用信息、計算等數字技術組合,圍繞產品研發、過程改進、組織模式和商業模式創新等展開技術創新的過程[13]有助于實現產品升級、運營模式創新等,進而推動企業從生產、加工等低附加值環節向上游研發創新和下游服務運營攀升。具體表現如下。
1)數字技術創新有助于企業向價值鏈上游研發創新環節攀升。我國企業在生產制造過程中以加工為主,自主創新能力較弱,導致企業長期處于低附加值環節[14]。而數字技術創新在傳統技術創新的基礎上增加了數字資源要素,其具有的高度靈活性和自生長性加速了企業新產品、新工藝和新商業模式的升級迭代[15]。首先,圍繞產品研發設計的數字技術創新可以對海量客戶數據進行分析,并利用3D打印、精密數控加工等顯著提高產品的制造精度和性能,促進產品研發創新,以滿足消費者快速變化和多樣化的需求[1];其次,圍繞生產工藝改進的數字技術創新可以實現產品生產的智能化,提高企業產品的附加值[17];最后,圍繞商業模式改革的數字技術創新可以克服企業之間空間、技術的限制,更加便捷地連接各個創新主體,有效促進企業內部之間的知識傳播和交流以及企業與外部的技術共享[8],強化企業與供應鏈上下游企業之間的研發合作創新。因此,數字技術創新在提升企業研發創新附加值發揮了積極作用,幫助企業向研發創新環節攀升。
2)數字技術創新有助于企業向價值鏈下游服務運營環節攀升。提高運營效率和增強客戶體驗是企業向服務運營環節攀升的重要方向。一方面,企業進行數字技術創新能夠將人工智能等先進的數字技術引人企業生產流程的各個環節,使企業實現業務流程的自動化和智能化,例如自動化生產線等,可以減少人為失誤從而提高企業的運營效率,同時,大數據分析技術可以幫助企業深度挖掘和處理分析海量非結構化數據[19],更精準地發現潛在的市場機會和可能存在的運營風險,從而制定更加合理的運營戰略[20],提高企業運營效率。另一方面,企業通過數字技術創新可以增強客戶體驗。例如企業采用預測技術實現對客戶的精準推銷,通過向客戶推薦其感興趣的產品和服務來提高客戶體驗和滿意度;數字技術創新還可以實現企業與客戶的實時溝通,及時回應客戶的問題和要求,提高客戶滿意度。企業進行數字技術創新可以提高運營效率和增強客戶體驗,進而實現企業向服務運營環節攀升。因此,數字技術創新能夠促使企業價值鏈向上游研發創新環節和下游服務運營環節攀升,進而促進企業價值鏈升級?;诖?,文中提出以下假設。
H1:數字技術創新對企業價值鏈升級有正向促進作用。
1.2數字技術創新、高管持股比例與企業價值鏈升級
高管持股比例在數字技術創新和企業價值鏈升級之間起到調節作用。數字技術創新具有高不確定性、周期長、風險較高等特征,為了確保投資順利,企業高層管理者在面臨短期考核壓力時會選擇風險較低的創新項目。而企業高管持股比例提高則可以緩解這一問題,引導高層管理者對創新項目投資的選擇和管理行為的改善,從而進一步影響企業的數字技術創新能力和價值鏈升級。一方面,JENSEN等[21]認為,企業所有權和經營權分離會逐漸使管理層注重追求個人利益而損害股東利益。根據委托代理理論,企業中高管持股比例的提高可以有效減少這一過程中產生的代理成本,同時管理層利益和股東利益逐漸趨于一致,在進行數字技術創新項目選擇時會更多地從企業利益的視角出發,選擇能夠為企業帶來長期收益的創新項目,而不是風險低、只注重短期收益的項目,從而避免企業短視行為。另一方面,高管持股比例提高會使高層管理者愿意將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投入企業創新項目中[22],提高對創新活動的管理效率,進而提高企業數字技術創新能力。因此,高管持股比例提高會提升企業對創新項目的投資效率和管理效率,使其在相同的創新投入下為企業帶來更多地產品和服務的附加值,有利于企業價值鏈升級。對于高管持股比例較低的企業,可能會出現短視以及管理效率下降等問題,導致其數字技術創新對企業價值鏈升級的影響較弱?;谏鲜龇治觯闹刑岢黾僭O。
H2:高管持股比例提高正向調節數字技術創新和企業價值鏈升級之間的關系。
綜上假設分析,構建的理論分析模型如圖1所示。

2 研究設計
2.1樣本選擇與數據來源
文中選取2012—2022年中國滬深A股上市公司為研究樣本,數字技術創新的原始數據來源于國家知識產權局,其他企業數據來源于CSMAR、CNRDS數據庫。為保證數據的有效性,對樣本數據進行如下篩選和處理: ① 剔除ST、 *ST 和退市的樣本、剔除金融類企業; ② 剔除關鍵值缺失的樣本; ③ 為避免極端值和異常值對研究結果的干擾,對所有連續變量在 1% 和 99% 水平上進行縮尾處理。最終,經過數據處理得到22457個樣本觀測值。
2.2 變量選擇與說明
2.2.1 被解釋變量
企業價值鏈升級(V)。企業價值鏈升級的本質是企業生產從低附加值轉變為高附加值的過程,然而學術界目前仍未有統一的對企業價值鏈升級的測度方式,雖然有一些基于產業層面構建的指標體系,但是與文中研究的微觀企業層面不符合。部分研究將產品的價值增值程度作為產業升級的落腳點,認為某產業(企業)的增加值率越高,所處的價值鏈環節就越高,因此,文中借鑒YINY等[23]學者的研究,采用增加值率衡量企業價值鏈升級,增加值率是企業工業增加值和企業總產出的比值。
2.2.2 解釋變量
數字技術創新(D)。借鑒陶鋒等的研究成果,結合《數字經濟及其核心產業統計分類(2021)》和《國際專利分類與國民經濟行業分類參照關系表(2018)》,通過數字技術創新所屬的技術領域及對應的國際專利分類(IPC)代碼,識別出企業申請的數字技術創新專利,同時,考慮到發明專利受到更嚴格的審查,可以更好地衡量企業的實質性創新活動[24],因此,從“企業一年份”維度識別出數字技術發明專利并對其進行加總,得到企業層面的數字技術創新衡量指標。
2.2.3 調節變量
高管持股比例(G)。高管持股比例采用企業高層管理者持股數量與企業總股數的比值衡量
2.2.4 控制變量
考慮到被解釋變量是基于企業數據進行構建,文中參照已有研究[25],選取如下控制變量:企業規模(S)、企業股權集中度(T)、企業董事人數(B)存貨占比(I)、企業是否虧損(L)、營業收入增長率(O)兩職合一(U),具體變量定義見表1。
2.3 模型設計
為探討數字技術創新是否影響企業價值鏈升級,參考現有文獻,構建如下多維固定效應計量模型
ΔVit=α0+α1Dit+α2Controlit+Indi+Yeart+εit
式中, i 為企業; ΨtΨt 為年份; ΔVit 為 i 企業在 χt 年份的價值鏈升級數據; Dit 為 i 企業在 χt 年份的數字技術創新數據;Control為其他可能影響企業價值鏈升級的控制變量;Ind為行業固定效應;Year為年份固定效應; εit 為隨機干擾項。若回歸系數 α1 顯著為正,則說明數字技術創新對企業價值鏈升級有促進作用。

此外,為討論企業高管持股比例的調節作用,在模型(1)中依次加入高管持股比例、高管持股比例與數字技術創新的交互項,構建模型(2)
Vit=β0+β1Dit+β2Git+β3Git×Dit+β4Controlit +Indi+Yeart+εit (2)
式中, Git 為 i 企業在 χt 年份的高管持股比例。若回歸系數 ?β3 顯著為正,說明高管持股比例能夠增強數字技術創新對企業價值鏈升級的促進作用。
3 實證分析
3.1 描述性統計分析
各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分析結果見表2。結合表2的結果可知,企業價值鏈升級的均值和標準差分別為0.269和0.207,最大值和最小值分別為
0.894和-0.372,表明不同企業之間存在差距。數字技術創新的最大值為1.814,最小值為0,均值為0.435,表明不同企業之間的數字技術創新水平存在一定差距。并且除了企業規模(Size)的標準差大于1之外,其他變量的標準差均小于1,表明數據較為集中,同時,各個變量的方差膨脹因子VIF均小于2,且VIF均值為1.07,說明該模型不存在多重共線性問題。
3.2 基準回歸
表3為基準回歸結果。其中,列(1)為不加入控制變量的回歸結果;列(2)為加入控制變量但不固定行業和年份效應的回歸結果;列(3)為加入控制變量但只固定了行業效應的回歸結果;列(4)為加入控制變量但只固定了年份效應的回歸結果;列(5)為加入控制變量且同時固定行業和年份效應的回歸結果。表3中所有的回歸結果顯示,數字技術創新的系數均顯著為正,意味著企業數字技術創新對企業價值鏈升級有正向影響。第(5)列的回歸結果更能代表經濟意義,即企業的數字技術創新水平提升1個百分點,企業的價值鏈升級將增加0.011,表明無論是從統計學意義上還是經濟學意義上看,企業的數字技術創新都會促進企業價值鏈升級。假設H1得到了經驗證據支持。

3.3穩健性和內生性檢驗
采用觀測數據進行回歸,可能會面臨樣本選擇偏差、遺漏變量等問題,為驗證回歸結果的準確性,文中采用PSM檢驗、滯后解釋變量、高維固定效應、增加控制變量等方法進行穩健性和內生性檢驗。

3.3.1 PSM檢驗
考慮到樣本選擇偏誤會對研究結果造成影響,因此,文中采用PSM檢驗的方法來解決樣本選擇帶來的內生性問題。首先,將進行數字技術創新的企業作為試驗組,未進行數字技術創新的企業作為對照組。其次,選取企業規模(S)企業股權集中度(T)、企業董事人數(B)、存貨占比(I)、企業是否虧損(L)、營業收入增長率(O)、兩職合一(U)作為協變量,每個協變量以1:1有放回的方式進行匹配,結果顯示ATT差異值為0.275,T值為2.50且大于 1.96 。最后,使用匹配后的新樣本進行回歸,回歸結果見表4列(6),結果顯示,D的回歸系數仍然在 5% 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表明原模型的結果是可靠的。
3.3.2 解釋變量滯后一期
為緩解測量誤差引起的內生性問題,將數字技術創新的滯后一期作為核心解釋變量進行回歸,來保證基準回歸結果的穩健性?;貧w結果見表4列(7),可以看出,在考慮測量誤差后,基準回歸結果沒有發生實質性變化。
3.3.3 高維固定效應
為緩解遺漏變量而導致的內生性問題,文中在式(1)的基礎上增加行業年份交互固定效應,以緩解行業層面隨時間變化的影響?;貧w結果見表4列(8),D的回歸系數為0.012,在 1% 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表明在考慮遺漏變量的問題后,數字技術創新仍對企業價值鏈升級有促進作用,再次驗證了假設H1。
3.3.4增加控制變量
為進一步緩解遺漏變量問題,增加企業年齡(F)和管理費用率(M)作為控制變量,其中,企業年齡取值為ln(當年年份-公司成立年份 +1 );管理費用率是管理費用除以營業收入。回歸結果見表4列(9),回歸結果通過穩健性檢驗,再次說明基準回歸結果具有穩健性。
上顯著為正,并且數字技術創新的系數仍然在 1% 的水平上顯著為正,假設H2成立,說明高管持股比例在數字技術創新與企業價值鏈升級之間起到正向調節作用。

4 機制分析
為了檢驗高管持股比例在其中的調節作用,文中首先引人數字技術創新變量(D)和控制變量進行回歸,其次在上述回歸基礎上增加高管持股比例變量(G)進行回歸,最后增加上述2個變量的交乘項( D×G′ 進行回歸。回歸結果見表5。對其數據分析可知,加人數字技術創新和高管持股比例的交乘項之后,回歸系數為0.007,在 1% 的水平
5 異質性分析
5.1 基于企業規模的異質性分析
考慮到企業規模不同,企業價值鏈升級結果也存在差異[26]。為此,文中構建企業規模的虛擬變量,計算出樣本中企業規模的中位數,將企業規模大于該中位數的企業定義為大型企業,將企業規模小于該中位數的企業定義為中小型企業。回歸結果見表6列(13)(14)??梢钥闯觯褐行⌒推髽I數字技術創新的系數為0.024,且在 1% 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說明相較于大型企業,中小型企業數字技術創新對企業價值鏈升級的促進作用更為明顯。究其原因,中小型企業可能具有更高的價值鏈升級的積極性[27],一旦中小型企業開展數字技術創新,將會降低融資難度、減少信息不對稱以及促進商業模式創新等,大大降低中小型企業實現價值鏈升級的難度。

5.2基于企業技術活躍性的異質性分析
考慮到企業技術活躍性不同,不同技術活躍性的企業其數字技術創新對企業價值鏈升級的影響也可能存在差異?;诖?,文中構建企業技術活躍性虛擬變量進行分組回歸,回歸結果見表6列(15)(16)。根據表中數據可知:技術密集型企業的數字技術創新的系數為0.013,且在 1% 的水平上顯著,說明相比于技術活躍性較低的企業,技術活躍性較高的企業其數字技術創新對企業價值鏈升級的促進作用更強。技術活躍性企業大多為技術密集型企業,其數字基礎設備較豐富、對技術的創新也更加靈活,進而對企業價值鏈升級的促進作用也更明顯。

5.3基于企業行業的異質性分析
考慮到不同行業對企業價值鏈升級的影響可能存在差異,基于此,文中根據《上市公司行業分類指引》和《上市公司環保核查行業分類管理目錄》將樣本企業劃分為重污染行業和非重污染行業進行分組回歸,回歸結果見表7列(17)(18)。根據回歸結果可以看出:非重污染行業的數字技術創新系數為0.013,且在 1% 的水平上顯著,說明相較于重污染行業,非重污染行業的數字技術創新對企業價值鏈升級的促進作用更為明顯。分析其原因,重污染行業為應對環境規制,往往被迫進行綠色技術創新推動綠色化,而非重污染行業則更傾向于推動研發投入提升產品附加值和服務能力,進而推動企業價值鏈升級。

6 結論與啟示
1)數字技術創新可以顯著促進企業價值鏈升級,且在增加控制變量、采用PSM檢驗、高維固定效應和滯后解釋變量進行穩健性和內生性檢驗后,上述結論依然成立。
2)機制研究表明,高管持股比例正向調節數字技術創新對企業價值鏈升級具有促進作用。
3)異質性分析表明,相對于大型企業,中小型企業數字技術創新對企業價值鏈升級的促進作用更加明顯。
相對于低技術活躍性企業,高技術活躍性企業數字技術創新對企業價值鏈升級的促進作用更加明顯?;诮Y論,提出如下建議。
1)政府政策應大力鼓勵和引導企業進行數字技術創新。由于企業目前對數字技術創新認識不足,在微觀企業中出現許多追求“短平快”的數字化投資現象,導致企業沒有足夠的動力進行長期數字技術創新。因此,政府應通過政策為企業進行數字技術創新營造良好的環境以及提供必要的支持,推動數字技術與企業的生產、管理等深度融合,實現產品、工藝以及商業模式多方位的數字技術創新,以及提高企業運營效率和客戶滿意度,使企業價值鏈從低附加值向高附加值攀升,實現企業價值鏈升級。
2)企業可以建立合理的股權激勵制度??紤]到高管持股比例的調節作用,企業可以設置合理的股權激勵制度提高管理層的持股比例,促使企業高管將個人利益與企業利益捆綁,提高其對創新項目的投資效率和管理效率。
3)要結合不同企業的實際情況,實行差異化戰略。例如,在不同企業規模中,中小型企業數字技術創新對企業價值鏈升級的促進作用更明顯,但中小型企業可能會面臨創新資金不足、創新風險過大等問題,政府應完善相應的財政政策為中小型企業進行數字技術創新提供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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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嚴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