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智時代新聞傳播教學模式的問題邏輯轉向

【摘要】聚焦數智時代新聞傳播教學模式面臨的挑戰與變革，強調在科技革命與產業變革的背景下，傳統教學模式已難以吸引學生的課堂注意力和滿足學生的學習需求。為此提出新聞傳播教學模式需要從遵循社會科學與人文學科的雙重學科屬性著眼，在培養學生多媒體綜合素養的同時，著重培養學生的創新能力和批判性思維。通過對問題邏輯認知模式、問題導入經典教學模式等內容的探討，闡述了問題邏輯在創新型人才培養中的重要性，并提出原創性5P教學模式，為新聞傳播學教學改革提供了具體操作路徑。

【關鍵詞】數智時代；教學模式；問題邏輯

隨著科技革命與產業變革的加速演進，世界格局與國際秩序正在產生深刻變革，新經濟、新業態、新模式不斷涌現，新沖突、新風險、新挑戰此起彼伏，這一切都對高等教育的人才培養提出了全新的使命與更高的要求。特別是在以DeepSeek為代表的開源大模型憑借跨領域合作的風靡之勢迅猛推進AI技術賦能教育的大背景之下，學科專業體系與教育教學模式已無可回避地面臨著亟待調整升級、創新迭代的現實挑戰。

早在2018年，教育部就全面推出新工科、新農科、新醫科、新文科，即以“四新”建設作為高等教育應對未來挑戰的戰略先手棋，而其核心就在于切實推動人才培養導向中的學科交叉、創新能力、實踐應用與國際視野。對于新聞傳播學科而言，大數據、人工智能、區塊鏈等新技術的不斷涌現，正推動著新聞傳播學與計算機科學、數據分析、心理學等多學科的深度融合，也推動著數據新聞、機器人寫作、虛擬現實新聞等新知識、新技能對傳統教學內容的優化升級。數智時代的信息海量增長與獲取渠道的越發多元，使得單純以知識傳授為主的教學模式已經難以吸引學生的課堂注意力和滿足學生的學習需求。要與時俱進地順應時代形勢，就必須在培養學生勝任多媒體平臺信息采集、制作、傳播和運營等綜合素養的同時，更著重培養學生敏銳的創新能力和自覺的批判性思維，才能在人工智能足以高效替代各類知識生成任務的時代中真正立于不敗之地。

一、學科雙重屬性視野下教學模式重構的必要性

新聞傳播學是一門兼具社會科學與人文學科雙重屬性的學科。一方面，作為社會科學的新聞傳播學注重實證研究，強調采用社會科學的研究方法對傳播現象和傳播行為進行量化分析和實證研究，以揭示傳播活動的規律和特點；以及基于對傳播現象和規律的研究，進一步為政府、媒體機構、企業等提供決策參考。正是源于這種學科屬性，新聞傳播學的教育教學需要特別注重訓練學生的現實關懷、社會洞察力以及實踐創新能力，其核心在于培養學生善于發現問題、分析問題、解決問題，同時善于記錄問題和表達問題的綜合素養。

另一方面，作為人文學科的新聞傳播學，更強調人的意義與價值，關注傳播活動中人與人之間的意義交流和價值傳遞，聚焦傳播內容對人的精神世界、文化認同和價值觀形成的影響，注重運用人文學科的文本分析方法，探討不同文化背景下的傳播差異和文化沖突。在這種學術屬性的影響下，新聞傳播學還應當著重培養學生的人文素養和批判精神，使他們能自覺從人文關懷的視角去看待各類新聞傳播現象，同時能夠以獨立思考和質疑精神對媒體的社會責任、信息真實性、傳播倫理等問題展開反思，以維護社會的公平正義和文化的多樣性。而這一價值理念對學生善于捕捉問題的敏銳感知力和善于洞察問題本質的邏輯思辨力同樣有著極高的要求。

正因如此，新聞傳播學的教學模式作為學科屬性的具象化載體之一，其價值追求就需要在工具理性與價值理性這一對張力中構建起動態平衡的關系。這種平衡既體現為對技術能力——作為社會系統調節器的掌控，也包含對人文精神——作為人類意義家園守護者的堅守，并最終指向“培養具有問題意識和思辨能力的實踐者”這一核心目標。正如有學者所言，“不論實踐教育還是理論教育，新聞傳播教育的目標依然是培養有正確辨識能力、有社會關懷與有公共服務精神的媒體人”[1]。

然而，傳統的、線性的、未經重構與改造的教學模式，在面對新聞傳播學的雙重學科屬性育人追求時卻往往顯得力不從心。傳統的教學模式通常以知識的平鋪直敘、技能的直接講解或價值的硬性導入為思路，教師在課堂上單向度地講解知識，學生處于被動接受的地位，教學內容也多以靜態的知識傳授為主，鮮少考慮對主觀能動性和創造性思維的有效激發，更難以同時兼顧社會科學與人文學科的雙重屬性，此種情況下，培養學生既具備嚴謹的科學分析能力，又擁有深厚的人文素養和批判精神成為很難完成的任務。

在人工智能技術迭代迅速、學習范式亟待轉型的當下，新聞傳播學應及時調整教學理念與教學思路，探索出能夠融合新聞傳播學雙重屬性的多元化、實用性教學模式，以真正實現從以教師為中心向以學生為中心的蝶變。

二、問題邏輯認知模式轉向下創新型人才培養的可行性

眾所周知，認知模式就是“人類如何學習，即如何對信息進行獲取、處理的模式”[2]。人類的學習過程其實就是對信息不斷進行獲取、加工、處理的過程，人們在長期的學習過程中會逐漸形成一個相對固定的信息處理模式，而這種模式一旦形成也會反過來對學習生活產生作用，并對未來如何獲得知識、行為、技能、價值觀、態度和偏好等產生直接影響。根據皮亞杰的建構主義認知理論，在“同化”與“順應”這兩個認知發展的基本過程中，前者發生于“個體在感受到刺激時，把它們納入頭腦中原有的圖式之內，使其成為自身的一部分”[3]，后者發生于“當個體遇到不能用原有圖式來同化新的刺激時，便要對原有圖式加以修改或重建，以適應環境”[4]。由此可見，“刺激”是促進個體學習與認知過程的關鍵性抓手，而“問題”則足以成為產生刺激以及讓主體感受到刺激的工具之一。所以，從問題出發建構知識之間的邏輯關系，以問題邏輯為起點重構課堂教學內容與課程環節設計，無疑可以作為優化教育教學效果的可靠手段并運用于教學實踐中。

事實上，人類學習的本質絕非不斷重復知識，而是應該運用現有知識在解決問題的實踐探索中去創造和積累新的知識。與問題邏輯認知模式不同的是，傳統人才培養主要源于知識邏輯認知模式，即一種建構“類比性思維”的認知模式。知識邏輯認知模式主要聚焦對前人已經解決過的問題的推理驗證，在這種認知模式指導下的人才培養導向更關注對系統性、事實性知識的輸入，以完成知識積累和不斷內化知識的解釋性意義為目標導向，并且以通過舉一反三的推理進而得出類似問題的答案作為產出追求?？梢钥闯觯@種認知模式在基礎教育階段能夠對夯實基礎知識體系起到一定的作用，但是，要想培養出能夠代表新技術、創造新價值、適應新產業、重塑新動能的新型生產力和自主知識體系創新驅動人才，僅憑知識認知邏輯的指導顯然是遠遠不夠的。

相比較而言，問題邏輯認知模式是從“第一性原理”出發認識世界以探尋問題本質的底層思維。正如波普爾所說：“正是問題激發我們去學習，去發展知識，去實踐，去觀察。”[5]只有在解答問題的過程中，人的主觀能動性才能得到較好的發揮，才能逐漸培養起辯證客觀、科學全面、冷靜思考解決問題的基本素質，而這些都是創新型人才的必備能力。不同于知識邏輯認知模式，問題邏輯認知模式往往追求超越既有知識體系進而以問題為驅動去體驗探索未知和解決問題的全過程，并通過實踐過程努力實現新知識的增量。也正是基于問題邏輯認知模式，高等教育應將培養創新型人才當作自己的重要使命。

在培養重點上，以知識邏輯認知模式為基礎的人才培養更重視知識的積累、操作技能的熟練程度，側重基礎知識技能和基本工作能力的繼承延續；而以問題邏輯認知模式為基礎的人才培養則更注重訓練具有創新精神和創新實踐的人才，重視跨界融合和全球化視野的養成，強調對新技術、新知識的掌握、應用和優化。在培養方式上，知識邏輯認知模式往往采用傳統的課堂教學為主，強調以應試為導向，注重知識的系統性連貫性識記，卻容易忽視對知識的深入理解和實際應用；而問題邏輯認知模式則強調充分采用先進理念和先進技術對教育教學過程進行優化創新，注重整合社會資源開展實踐教學并提出針對性問題，強調積極運用校企結合、產教融合等多元培養方式促進學生解決復雜問題的實際應用能力。在人才適應性上，知識邏輯認知模式培養出的人才往往容易因為知識體系的固定僵化或因為不能適時滿足新市場新需求導致常常面臨技能過時的困境，甚至難以在經濟社會的快速發展中找到自己的位置；而問題邏輯認知模式培養的人才則更加靈活和開放，具備較強的適應性和創新能力，能夠主動迎接經濟社會的快速發展與進階，并善于迅速融入新環境和解決新問題。

一言以蔽之，造成人才培養分殊的關鍵離不開對培養人才認知模式的不同理解與選擇。問題邏輯認知模式善于構建第一性思維，是創新型人才培養的必經之路，也與當前高等教育創新型人才培養需求同行同向。要培養和造就一大批與現代科技和社會生產力發展相適應、符合新質生產力發展與自主知識體系構建要求的高素質人才隊伍，就需要對基于認知模式的高等教育人才培養路徑的重新選擇。

三、以問題為導入的經典教學模式的普遍性

值得一提的是，以“問題導入”為關鍵性環節對課堂教學進行全程創新設計的經典教學模式并不少見。其中，以1969年由美國神經病學教授霍華德·巴羅斯（Howard Barrows）在加拿大的麥克馬斯特大學醫學院（McMaster University Medical School）提出的問題驅動教學法（Problem-Based Learning，PBL）為代表，一系列遵循問題邏輯認知模式探索出來的教學方法通過讓學生圍繞真實世界的問題進行探究和學習，已經在全球范圍內得到了廣泛的應用和推廣。

以2018年由南開大學研究性教學團隊張偉剛教授領銜開發的P-MASE模式為例，該模式通過引入問題（problem）、尋找方法（method）、科學分析（analysis）、有效解決（solution）及效果評價（evaluation）共五個環節，旨在“激發學生的問題意識和探究興趣，不僅能夠顯著培養學生的創新意識，從中經歷科研的基本訓練，感悟科研方法的真諦，還能夠有效提高大學生的學習主動性與理論聯系實際的能力”[6]。無獨有偶，南開大學公共計算機基礎教學部主任趙宏教授提出了一種基于問題邏輯認知模式的成果導向教育（Outcome Based Education of Problem Oriented Thinking，POT-OBE），強調從“第一性原理”出發，以形成問題認知為目標，“從教學主體之一——教師——其自身的內驅動因角度來分析如何提升教學質量，進而回答‘什么是真正的好老師’以及‘如何造就真正的好老師’這些關鍵問題”[7]。

除了將問題直接作為教學環節或者具有導向性的教學理念外，還有許多經典教學模式同樣體現出以問題引導作為整體教學設計核心的思路。例如由美國教育學家羅伯特·迪克森（Robert Dixon）提出，并且在北美教師培訓體系中備受推崇的BOPPPS[8]六步教學法，通過Bridge（引入）、Objective（目標）、Pre-assessment（課前評估）、Participatory learning（學生參與學習）、Post-assessment（課后評估）和Summary（總結）這六個環節，將如何實現以解決問題為主導的Objective（目標）作為核心靈魂，建構起了一套適用性、推廣性較強的教學框架。而起源于20世紀70年代美國軍事領域后被用于教學領域并作為課程開發標準流程之一的ADDIE模式[9]，則分別通過Analysis（分析）、Design（設計）、Development（開發）、Implementation（實施）、Evaluation（評價）五個環節，基于對學習者需求的分析為起點，將課程的設計、開發與實施緊密圍繞在解決需求的問題意識周圍，并以此作為課程評價依據。不僅如此，美國當代教育專家格蘭特·威金斯和杰伊·麥克森在《理解為先模式》一書中提出WHERETO模式[10]，從教師如何設計課程的角度分別提出七個層次的問題，即W（whereamp;why）——教師的期望是什么？H（Hookamp;Hold）——教師如何吸引并保持學生的興趣？E（Equipamp;Experiences）——教師該用什么裝備學生以達到期望？R（Rethinkamp;Reflectamp;Revise）——教師如何幫助學生反思和修正？E（Evaluate）——學生如何進行自我評估和反饋？T（Tailor）——教師如何根據不同學情來調整學習？以及O（Organize）——教師應該如何組織安排學習？并通過這一系列的問題牽引將其“理解為先教學設計”（Understanding By Design，簡稱UbD）作為教師精練設計出能促進學生深度理解和有效學習的深度理念。

由此可見，如何提出問題、分析問題、解決問題，并圍繞問題開展教學環節的設計、教學理念的提升、教學效果的驗證，是諸多經典教學模式的共同聚焦點。

四、5P教學模式對新聞傳播教學改革的創新性

本文提出5P教學模式并闡述其基于問題邏輯認知模式對新聞傳播學開展教學改革探索的創新性價值。所謂5P教學模式，就是由問題引導（Problem）、原理闡釋（Principle）、參與互動（Participatory）、表達評估（Presentation）、感知內化（Perceive）五大核心要素構成的螺旋上升式教學閉環。

該模式以“問題引導”作為起始點，通過精心設計具有啟發性的問題，點燃學生的思維火花，促使他們主動去探尋答案，開啟深入思考的旅程；以“原理闡釋”提供理論支撐，當學生對問題產生好奇后，引入基于第一性原理的相關理論，為學生提供堅實的解析工具，幫助他們從理論層面深入剖析問題，深化對知識的理解，使學生不僅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以“參與互動”作為訓練，調動學生積極投身于教學活動，保持師生互動、生生互動的教學節奏，讓學生在實操中積累經驗，掌握專業技能，提供原創性思考成果；以“表達評估”作為檢驗，要求學生將自己所學知識以及對問題的理解和分析進行匯總統合并以適當的方式公開表達，教師通過對學生表達成果的判斷，精準檢驗學生知識掌握程度的高低、運用能力的強弱，以及思維邏輯的清晰與否；最后，“感知內化”作為整個教學循環的落腳點，發揮畫龍點睛的作用。學生在經歷前面一系列環節之后，對知識有了更深刻的感悟，通過教師的總結升華，推動學生將課堂所學內化為自身的知識體系，進而實現情感上的價值共鳴，并最終力求實現知識與情感的雙重升華。

5P教學模式的顯著特點是以問題邏輯為驅動，巧妙融合高階性課程所必備的理論深度以及參與式教學所涵蓋的實踐廣度。在追求工具理性目標即提升學生專業能力的同時，不忘價值理性追求即致力于培養學生的情感認知和價值觀共鳴。通過五維要素的協同演化，能夠有效實現知識傳授、能力培養與價值塑造的有機統一，為以新聞傳播學科為代表的人文社科類高等教育教學提供一條高效且實用的教學設計思路，助力培養更多適應時代需求、具備綜合素養的優秀人才。

當然，要熟練駕馭這一教學模式并將其靈活運用到課堂教學中以取得預期效果，離不開教師從理念到能力再到行動上的全方位革新。5P教學模式要求教師實現從“教書”到“育人”的宗旨躍升，教師需要通過一系列的具體實踐在“問題設計者”“理論解讀者”“實踐組織者”“價值對話者”等多重角色間靈活切換，其核心是通過教學過程的生態化重構，實現知識傳授、能力進階與價值覺醒的協同共振。而這種轉變不僅需要教師個體能力的突破，更需要院校在教師評價體系、資源支持機制等方面推進系統性改革。

對新聞傳播學科而言，第一，教師需要具備問題設計與引導的能力，能夠深刻理解新聞傳播學的社會科學與人文學科雙重屬性，對學科知識融會貫通，且能敏銳捕捉社會現象與學科發展的聯系，設計出兼具現實關懷與理論深度的導入問題，以激發學生深入思考，并契合學科特點培養學生發現問題的能力。第二，教師需要具備原理闡釋與知識整合的能力，能夠將基于第一性原理的復雜理論深入淺出地講解給學生，還需要關聯實際案例，幫助學生從理論層面剖析問題，并將理論與實踐緊密結合。第三，教師要具備組織互動與引導參與的能力，能夠充分調動學生積極投身教學活動，把握師生互動、生生互動的節奏，并根據進展情況平衡協調，及時為學生提供實操指導，助力學生積累經驗、掌握專業技能。第四，教師需要具備精準評估與反饋的能力，能夠針對學生的多形態表達呈現，從內容準確性、邏輯合理性、專業知識運用情況等多維度展開評估，客觀判斷學生的專業水準，并及時給出具體且有針對性的評價。第五，教師需要具備情感引導與價值塑造的能力，能夠通過點睛總結，推動學生將知識內化并產生情感共鳴，實現知識與情感的雙重升華，由此契合新聞傳播學對學生人文素養與批判精神培養的目標。

五、結語

馬克思說，“問題是時代的聲音”[11]。教學改革是一個永無止境的探索過程，它源于一線教學實踐中的問題意識，又在實踐中不斷優化和完善。對問題邏輯認知模式的高度重視與充分運用，不僅契合新時代對創新型人才培養的需求，也為高等教育內涵式發展提供了有力支撐，更為教學改革開辟了廣闊空間。教學模式的生成與論證始終與解決教育教學的現實問題緊密相關，教學改革創新與時代發展需求之間也始終存在著深刻的辯證關系。5P教學模式并非懸浮的理論概念，而是扎根于教育現場的智慧結晶，既承擔著時代對人才培養需求的責任，又承載著教育發展和學科定位的歷史邏輯。有效的教學模式絕非束縛創造力的教條，而是以科學方法論搭建的對話平臺，通過結構化設計促進師生思想的深層交互，讓知識傳遞升華為智慧碰撞。

時至今日，面對人工智能迭代與學習范式轉型的新挑戰，教學模式有必要持續躍升演進，在堅守教育本質的同時創新實踐形態，以動態發展的姿態回應“培養什么人、怎樣培養人、為誰培養人”的時代之問。這種傳承與變革的辯證統一，正是教育生命力生生不息的生動寫照。

[本文為南開大學教學成果改革項目“心靈格斗術：問題邏輯的課程思政教學應用”（項目編號：NKJG2024184）的階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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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陳娜，南開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副院長、教授（天津 300071）。

編校：鄭 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