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十軍與北上抗日先遣隊出征90周年學術研討綜述

在中國革命史上，有一支與東北抗聯、紅軍西路軍一樣慘烈悲壯、永遠彪炳史冊的隊伍，那就是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由于種種原因，我們對抗日先遣隊的研究還處于學者個人的零打碎敲，眾口不一，難以形成體系和公認的結論，對其軍事斗爭的研究更是空白。比如，紅軍抗日先遣隊北上到底是不是“左”傾路線的產物？如何評價抗日先遣隊的成敗？我們如何傳承抗日先遣隊的精神和血脈？為厘清上述等問題，2024 年11月12日，由中國新四軍和華中抗日根據地研究會、江西省新四軍歷史研究會聯合，福建、浙江、安徽新四軍研究會協助，在江西樂平市舉辦了“紅十軍與北上抗日先遣隊出征90 周年學術研討會”。

會上，中國新四軍和華中抗日根據地研究會會長于中海將軍在致辭中強調，90年前，為了配合中央紅軍主力的戰略轉移，沖破國民黨對中央蘇區的“圍剿”，反對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根據中革軍委命令，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于1934年7月6日從江西瑞金出征，成為萬里長征第一縷紅飄帶。他們孤軍遠征，轉戰閩、浙、皖、贛四省，行程5600余里，與數倍于己的敵人展開了殊死戰斗，歷時6個月，以犧牲6000名將士的代價，吸引和調動了近20萬“圍剿”中央蘇區的國民黨軍隊，廣大指戰員以“血染東南半壁紅”的英勇壯舉，書寫了一段悲壯雄渾的革命史詩。

會上，來自上海、北京、江西等11省區43篇論文作書面交流，劉華蘇、常浩如等9位專家作大會交流。現就主要觀點綜述如下：

一、紅軍抗日先遣隊北上作戰是中央和中革軍委集體作出的重要決策

與會學者普遍認為，黨中央1934年7月初，發出《中央書記處、中央政府人民委員會、中革軍委關于組織北上抗日先遣隊給七軍團作戰任務的訓令》，5日又發出《中共中央關于開辟浙皖贛蘇區給七軍團的政治訓令》。兩個文件賦予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所肩負的重大軍事和政治使命，文件指出北上“是偉大的政治與軍事任務”。證明派遣紅軍先遣隊北上作戰，掩護中央紅軍戰略轉移是中央和中革軍委的戰略決策，無論從政治、軍事還是從決策過程衡量，其本身無可厚非。

劉云剛在《論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的歷史功績及現實啟示》文章中講到，1934年7月15日，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與執行護送任務的紅九軍團一部在永安蘇區小陶鎮石峰村會師。當時，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主席毛澤東，副主席項英、張國燾;中國工農紅軍革命軍事委員會主席朱德，副主席周恩來、王稼祥等聯名發表《為中國工農紅軍北上抗日宣言》。宣言提出“以最大決心派遣抗日先遣隊北上抗日”。7月31日，毛澤東接受《紅色中華》報記者采訪時指出：“蘇維埃中央政府與革命軍事委員會派遣一支紅軍隊伍為北上抗日先遣隊，經東路各省北上抗日，以此表明紅軍是真正的抗日隊伍。”“以實際的行動來反對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救中國于危亡。”8月1日，隊伍正式打出“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旗幟，同日，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機關報《紅色中華》全文刊發《抗日宣言》。據劉云剛同志統計，從1934年7月到11月，以中革軍委主席朱德和副主席周恩來、王稼祥名義發給紅七軍團（先遣隊）的電報多達 30余份，指揮北上隊伍重要行動與作戰。上述證明，組織先遣隊北上不能說是少數人的盲動，而是中央集體作出的戰略決策。

吳明剛在《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研究若干問題再思考》一文中指出，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的組建是由中央提出且獲得共產國際駐華代表贊同，爾后聯合報告共產國際并得到共產國際執委會批準的一項重大戰略決策。

二、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核心任務和首要目標

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肩負著什么樣的政治、軍事任務？其核心和首要目標是什么？到底是以掩護中央紅軍轉移還是抗日作戰或喚起民眾抗戰？學者們依據兩份訓令所賦予的五大任務作了不同解讀。1934年4月，隨著廣昌失利，紅軍中央蘇區在內線打破國民黨第五次“圍剿”的希望破滅，敗局已定，中央紅軍轉移勢在必行。常浩如在《北上抗日先遣隊在長征及抗戰史上重要意義》;唐洪森、楚盛男在《總論中國工農紅軍抗日先遣隊五大任務》;田超同志在《信仰·使命·擔當——不能忘卻的北上抗日先遣隊》等文中都作了較為充分的論述。

田超同志通過中央7月5日訓令“給敵人的后方以最大的威脅”“促使敵人進行戰略與作戰部署上的變更”“有利于我們捍衛中央蘇區的斗爭”等內容，并引用時任紅七軍團參謀長粟裕回憶：“當時中央派出這支部隊的更加直接的目的，是企圖以這一行動威脅國民黨統治的腹心地區，吸引和調動一部分‘圍剿’中央蘇區的敵人，配合中央紅軍主力即將實行的戰略轉移。”以朱德在1973年12月回答軍事科學院提問時說，“是（紅軍主力）準備退卻（戰略轉移），派先遣隊去做個引子 （掩護）”等兩位軍事權威講話，指出，因為中央已經確定主力紅軍戰略轉移的方向是西南，而紅七軍團進軍的方向則是東北，所以紅七軍團的進軍從一開始就擔負著犧牲局部來保全主力的悲壯使命。對于中央紅軍主力長征前派出紅六軍團西進和紅七軍團北上行動，周恩來于1943年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上指出：“一路是探路，一路是調敵。”這句話是對它們的客觀評價，紅七軍團主要負責“調敵”，紅六軍團主要是負責“探路”。

吳明剛引用毛主席的講話和有關歷史文獻認為，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出動到國民黨軍隊深遠的后方”其戰略意圖：一是政治上，“以實際的行動來反對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救中國于危亡。”“在全中國的民眾面前證明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與紅軍是唯一的真正的民族解放戰爭的提倡者與組織者，借此更進一步揭露國民黨的一切武斷宣傳，提高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與紅軍在全中國民眾間的威信，推進群眾的反日反帝運動到新的階段”。二是在軍事上，“給敵人后方以極大的威脅不能不促使敵人進行戰略與作戰部署上的變更”。從中共中央、共產國際籌劃組織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的決策角度來看，軍事戰略意圖是最主要的，也是當務之急;政治意圖雖是動力，卻是為當時的軍事戰略任務的實現服務的。

而劉云剛、常浩如等同志則認為先遣隊的主要任務開始是承擔掩護中央紅軍戰略轉移，而核心任務是宣傳、動員和組織抗戰。常浩如在《北上抗日先遣隊在長征及抗戰史上重要意義》文章第二點中講到，紅軍抗日先遣隊肩負的以抗日為中心的五大任務，他解讀中央給七軍團作戰訓令一是宣傳、發動、組織最廣大的群眾進行各種形式的反日反帝的民族解放斗爭;二是組織群眾性的抗日組織;三是建立群眾性的抗日武裝;四是清除日本侵略勢力;五是進行神圣的民族革命戰爭。“五大任務的核心是抗戰。”“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是全國紅軍最早肩負抗日使命的部隊。”“它與東北抗日聯軍南北呼應，讓全世界都知道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隊伍是真正抗日的隊伍。”“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雖然遭到重大挫折，但余部堅持斗爭，最終實現了北上抗日的目標。”

劉云剛認為，“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的組建和征戰，一開始就是服從服務于中央紅軍戰略大轉移這個大局。”而組建和征戰閩浙皖贛邊區“是堅決貫徹執行中國共產黨的抗日主張，推動中華民族抗日運動發展的重大政治任務”“首要任務是北上抗日”。

三、對紅軍北上作戰的功績評估

學者普遍認為，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從掩護中央紅軍轉移大戰略來看完成了任務，但從先遣隊戰役戰術的具體成果來衡量，雖然紅軍英勇作戰，不怕犧牲，取得了一系列戰斗的勝利，但最終遭受失敗。中央軍委所賦予的五大戰略任務是先遣隊這樣一支裝備落后、訓練不足、深入國民黨統治腹心、無根據地依托的偏師所不能承受之重。

常浩如同志評價，“從打破國民黨對中央蘇區紅軍第五次軍事圍剿來說，是失敗了。但從掩護紅軍主力突圍、北上抗日、實現從土地革命戰爭向民族抗日戰爭轉變來說，是勝利的。”劉華蘇在《悲壯的長征序曲》中指出：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忠實地完成了中共中央、中革軍委賦予的光榮而艱巨的使命。正是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的局部犧牲，換來了長征的全局勝利。抗日先遣隊的悲壯歷程，是長征的先導、序曲，是長征不可或缺的構成，同樣是宣言書、宣傳隊、播種機。南方四省許多紅軍游擊隊都有北上抗日先遣隊的血脈，其后發展壯大、威震大江南北的兩個“老虎團”等很多部隊成為新四軍的主力。

劉云剛認為，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同敵人進行了60余次戰斗，牽制國民黨陸軍、海軍、空軍共10多萬人，減輕了中央蘇區的壓力，推遲了敵人占領中央蘇區核心區域的時間，策應了中央主力紅軍長征。先遣隊留存下來的3000多名紅軍指戰員成為閩浙皖贛邊10余塊大小游擊區的主要武裝力量和領導骨干，實現了黨中央關于“以期最后這些部隊成為將來閩浙皖贛邊區蘇區的骨干力量”的艱巨任務。

唐洪森、楚盛男總論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五大任務，逐條分析，認為其一，正式代表中國工農紅軍，打出抗日的旗幟，以實際行動踐行了中共和工農紅軍堅決反對日本侵略中國的政治主張。其二，吸引進攻中央蘇區的國民黨軍抽出一部分兵力回援后方，錯亂其江浙皖腹心區域統治秩序。其三，沿途盡可能地創建蘇維埃根據地，在閩浙皖贛四省發展游擊戰爭。其四，破擊浙贛鐵路交通，阻止國民黨從江蘇、河南、山東等地運兵江西的通道。其五，支援皖南暴動群眾隊伍，在南京以南、杭州以西區域形成威脅力量。

關于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的歷史功績，學者們基本從五個方面予以肯定：一是在政治上打出了抗日的大旗，有力地宣傳了中國共產黨人的抗日主張，批駁了國民黨的低毀，占領了道義的制高點;二是極大地鼓舞了當地人民群眾的革命斗志，打擊了國民黨的囂張氣焰，給黑暗中的民眾以翻身當家作主的希望;三是播下了革命的火種，催生了一批基層紅色政權，形成了閩浙皖贛等多個革命根據地，為最終奪取抗日戰爭、解放戰爭的勝利奠定了基礎;四是開創了南方武裝割據的新局面，是“農村包圍城市，武裝奪取政權”道路的又一重要實踐;五是調動了國民黨的軍力部署，從戰略上策應、掩護了紅軍主力的長征。

四、北上抗日先遣隊嚴重挫折的教訓

盡管紅軍北上作戰，作出了偉大的歷史貢獻，取得了一系列的戰斗勝利，如徐梁同志歷數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在浙江的英勇戰斗;陳灝同志在《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的品質價值探究》充分肯定紅軍先遣隊從江西到浙江，在策應中央紅軍戰略轉移中敢打敢拼;李茂輝同志在《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孤軍遠征閩浙贛皖與皖浙贛革命根據地的發展》、胡景明在《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的艱難征程與歷史功績》中歷陳先遣隊對地方游擊隊的支持及皖南暴動和根據地的貢獻等，然而，從軍事看，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主力盡失，6000多名將士血灑疆場，方志敏、尋淮洲、劉疇西、胡天桃等英勇犧牲，付出了慘痛的歷史代價。

常浩如、吳明剛、任大躍、田超、張武等同志都對先遣隊的失利作了較為全面和系統的分析，如下：從客觀上看，一是敵我力量懸殊，寡不敵眾。紅軍總是同數十倍于己的敵人作戰，這是失敗的根本原因;二是先遣隊訓練不足，特別是后補的2000名新兵有些都沒摸過槍，6000人的部隊卻只有3000多支槍;三是紅軍北上，深入國民黨統治腹心，他們所戰斗的皖贛地區為新蘇區，黨組織和群眾基礎薄弱，難以得到情報和戰斗支援;四是山區地理氣候條件特殊，物產有限，地方無力承擔給養。紅軍從夏到冬，一身單衣，一路惡仗，不斷轉戰，難以得到休整和物資補充。至于主觀原因，既有中央決策層面，也有自身指揮原因。吳明剛寫到，從主觀上審視，人們大都認為戰略指揮失誤是導致其失敗的根本原因。將失敗主要歸咎于王明“左”傾冒險主義的錯誤領導;博古為首的中央組建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的戰略決策不合時宜;在作戰指導上實行絕對集中指揮，以致容易脫離實際，使部隊作戰陷于被動;加上先遣隊領導層意見分歧大、相互鬧不團結等，乃至認為是“丟卒保車”。他以為失敗的原因“主要是作為中央主力紅軍實施戰略轉移的‘引子’，是有計劃、有目的的孤軍遠征，進軍的路線、地點、時間都是預先籌劃好的，且不容講條件、不能自行更改，以致難以‘機動自主處理問題’。”常浩如同志認為挫折的原因在于：（1）抗日先遣隊承擔的任務過于沉重、作戰指導上盲目冒險;（2）未能及時實行由正規戰向游擊戰、由正規軍向游擊隊的軍事戰略轉變;（3）在作戰指導上實行絕對集中的指揮，必然容易脫離實際;（4）“左”傾宗派主義的用人路線嚴重地損害了軍團上層的領導，特別是對部隊主帥的選擇、對領導班子的搭配很不理想，形不成權威，缺少深孚眾望、善于軍事指揮的帥才;（5）部隊當時的主要任務不是去打仗，而是牽制敵人。在此至關重要的問題上，（軍團領導）對中央的主要戰略意圖領會不深;（6）情報嚴重不準，被敵人多次伏擊，對敵后困難嚴重估計不足。

田超同志引用粟裕《回顧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總結：“在當時形勢下，組成紅十軍團，并把長于打游擊的紅十軍和地方武裝集中起來，進行大兵團活動，企圖打大仗，這是戰略指導上的又一個重大失誤，為后來紅十軍團的挫折與失敗埋下了禍根。”任大躍等同志從四個方面分析了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失利的經驗教訓，指出留蘇回來的政委樂少華、隨軍中央代表曾洪易兩人“非常拖后腿，動輒用政委最后否決權否定尋淮洲和粟裕的作戰部署”“譚家橋戰斗的意圖是積極的，但由于戰略指揮上的失誤，使這場伏擊戰變成了遭遇戰，致使紅七軍團損兵折將。”

殷育文在《試述粟裕續寫北上抗日先遣隊華章》中講到，因中央軍委瞎指揮，盲目攻打福州，久攻不下，暴露了紅軍的實力。從此，敵人就一直瘋狂的追擊和堵截，給紅軍的行動帶來了很大的困難。張武《紅十軍團的組建與譚家橋、懷玉山戰斗失利的歷史教訓》一文詳細敘述了譚家橋戰斗、懷玉山戰斗失利過程，從戰術角度剖析了先遣隊對敵人兵力的錯誤估計和指揮失誤。

五、對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的精神提煉

與會學者一致認為，以方志敏為首的廣大指戰員表現出了崇高的革命理想，極高的政治紀律，自覺的犧牲精神，頑強的戰斗意志。劉華蘇同志總結為：一是革命理想高于一切的堅定信念。先遣隊將士之所以能夠浴血奮戰，就是因為他們心中有著為人民解放和民族自由而奮斗的崇高理想。二是不畏艱險、攻堅克難的英雄氣概。他以尋淮洲、劉疇西等將士克服一切困難英勇戰斗的事跡為例指出，他們的革命英雄主義精神與中央紅軍的湘江戰役一起被永遠載入史冊。三是顧全大局、嚴守紀律的高尚品質。方志敏、粟裕等先遣隊將士，基于人民軍隊聽黨指揮的本色，只要大局需要，就毅然北上。四是生命不息、戰斗不止的頑強意志。方志敏在獄中仍然堅持戰斗，用血和淚寫出了《可愛的中國》《清貧》《我從事革命斗爭的略述》等十多萬字閃耀著共產主義光輝和愛國主義的精神文章，作為對黨和人民事業的最后努力。

常浩如同志認為北上抗日先遣隊的精神完全體現了習近平同志 2016年10月21日在紀念紅軍長征勝利8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所總結的偉大的長征精神，“就是把全國人民和中華民族的根本利益看得高于一切，堅定革命的理想和信念，堅信正義事業必然勝利的精神;就是為了救國救民，不怕任何艱難險阻，不惜付出一切犧牲的精神;就是堅持獨立自主、實事求是，一切從實際出發的精神;就是顧全大局、嚴守紀律、緊密團結的精神;就是緊緊依靠人民群眾，同人民群眾生死相依、患難與共、艱苦奮斗的精神。”

彭仁華在《新時代如何弘揚紅十軍和北上抗日先遣隊精神》一文中認為抗日先遣隊精神涵蓋了鐵軍精神一“鐵的紀律和英勇善戰”，方志敏的清貧精神—“共產黨人的清貧和為革命事業的無私奉獻”，人道精神—“紅十軍在應急救援、人道救助等方面體現了對人類生命和健康的尊重與保護”，奉獻精神—“體現對革命事業的忠誠必勝的信心和堅定的信念”，這四個方面共同構成了紅十軍的精神核心。

六、有關攻打福州的決策

攻打福州，可以說是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的轉折之戰，那么到底應不應該打福州？與會學者普遍認為，打福州是導致先遣隊的敗因。

任大躍認為攻打福州不應該，“如果七軍團只是在福建活動，不進攻大城市，其實是可以有所作為的。但中央非要命令七軍團去進攻福州，以調動敵人”。殷育文等都將攻打福州歸咎于中央軍委的盲目決策和最終導致先遣隊失敗的重要原因。

而鐘健英、趙方睿在《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戰略目標與攻打福州的決策》一文則從戰略和戰術上詳細分析了攻打福州過程，指出其雖然在戰略上有其合理性，但戰術不可取。中央軍委改變原有戰略目標以及行動部署，突然命令東進襲取福州，顯然不是一種隨意臨時性的戰術改變，而是有與中央蘇區局勢密切相關的戰略性考量。一是為了反擊和“揭穿國民黨法西斯對紅軍之污蔑與武斷宣傳”。紅軍派出先遣隊北上抗日，國民黨軍隊在加大對中央蘇區進攻的同時，發動輿論攻勢，諸如“紅軍擾亂抗日后方”“抗日必先剿共”等言論甚囂塵上。據此，中共中央決定以即將來臨的“八一”紀念為契機，以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為觸發點，展開一場聲勢浩大的抗日反帝宣傳攻勢。二是日本把福建當成侵入中國華南的重要支點。“紅軍先遣隊逼近福州，對于全國民眾有很大的影響，一定要更大的激起全國首先是福州一帶民眾抗日反帝的浪潮。”這成為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改變方向轉而進攻福建省城福州的直接原因。

會議交流時還有一些新的觀點值得關注。一是唐洪森陳述的，共產國際代表為利用共產國際所支持的經費，打通對蘇區經濟及軍事援助通道需要攻打福州;二是有同志認為中央軍委對先遣隊指示有“試打福州”之詞，也就是并非強求攻打。其他諸如對先遣隊經過地區與各地的互動，以及領導者個人的政治思想、崇高品德、英雄氣概、戰斗精神等論述，雖不乏精彩和創新，由于篇幅所限，這里不再一一贅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