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小平與特區精神

[中圖分類號]D262.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921（2025）03—0073—10

[基金項目」2022年度高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研究專項重大課題攻關項目“高校思政課教學方法論研究”（22JDSZKZ08）；2023年度教育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專項課題（A類）重點項目“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的共同歷史記憶與文化基因研究——基于‘兩個結合’的視角”（23JDTCA013）；2024年度廣東省哲學社會科學規劃青年項目“以自我革命優化政治生態的邏輯機理與實現路徑研究”（GD24YDS02）

興辦經濟特區是黨和國家為推進我國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作出的一項重大決策，是中國共產黨帶領人民在探索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上進行的一個偉大創舉。改革開放以來，“各經濟特區解放思想、改革創新，勇擔使命、砥礪奮進，在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進程中譜寫了勇立潮頭、開拓進取的壯麗篇章”①，并形成了“敢闖敢試、敢為人先、埋頭苦干的特區精神\"①。特區精神是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在改革開放進程中形成的偉大精神。鄧小平作為中國社會主義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的總設計師，同時也是中國經濟特區的倡導者、決策者和支持者，為經濟特區的創辦、發展以及特區精神的形成作出了重大貢獻。

一、鄧小平與經濟特區的創辦

經過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的艱辛探索，中國的社會主義事業取得了偉大成就，積累了正反兩方面的經驗教訓。進入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在和平與發展成為時代主題的大背景下，社會主義現代化事業如何推進、改革如何破局并開拓新局，成為擺在黨和國家面前的時代課題。以鄧小平為主要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將經濟特區作為試驗場“先行先試”，全面探索改革開放的途徑和辦法，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開辟積累了寶貴的實踐經驗。

（一）以堅定不移走社會主義道路的信念為創辦特區錨定方向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確立了“對內搞活，對外開放”的方針，但是如何對外開放并無先例可循，也沒有經驗可鑒。1979年4月中央工作會議期間，習仲勛、楊尚昆向鄧小平匯報了關于港澳的考察情況，建議在廣東部分地區興辦出口加工區，得到鄧小平充分肯定。至于叫什么名字，鄧小平明確提出：“還是叫特區好，陜甘寧開始就叫特區嘛！中央沒有錢，可以給些政策，你們自己去搞，殺出一條血路來。\"②此后不久，廣東、福建兩省便以深圳、珠海、汕頭、廈門四個沿海城市為突破口，率先試辦經濟特區，踏上了對外開放之路。

設立經濟特區是一項重大決策，是探索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方式的偉大試驗，根本目的是發展社會主義，這是特區精神得以形成的根本前提，也決定了特區精神的社會主義價值內核。經濟特區是中國為了發展生產力、發展社會主義而主動設立的經濟試驗田，主權在我，因此特區與當年帝國主義侵略中國逼迫中國設立的“租界”有著本質區別。但是在改革開放初期，不少人還未擺脫“左”的思想影響，疑慮改革開放會導致資本主義甚至出現“和平演變”，不斷發生“姓社姓資”的爭論。③對此，早在1978年鄧小平就指出：“我們引進先進技術，是為了發展生產力，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是有利于我們的社會主義國家和社會主義制度。至于怎么能發展得多一點、好一點、快一點、省一點，這更不違背我們的社會主義制度?！?① 1979年鄧小平明確提出必須堅持四項基本原則，即堅持社會主義道路，堅持無產階級專政，堅持共產黨的領導，堅持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為改革開放劃定了底線，也是特區經濟建設必須遵循的根本原則。1985年他進一步指出：“我們的開放政策不會導致資本主義。如果真的導致了資本主義，那末，我們的這個政策就失敗了。\"②鄧小平堅信社會主義制度比資本主義制度更有優越性，主張以開放包容的心態吸收和借鑒資本主義創造的文明成果，大力推進社會主義中國的現代化事業。由于改革開放是一個新的歷史過程，人們的認識轉變也有一個過程，經濟特區社會經濟發展的巨大成就會讓更多的人進一步解放思想、實事求是，積極投身新時期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中來。

（二）大力支持創辦經濟特區，鼓勵經濟特區“大膽地試，大膽地闖”

對于經濟特區這項全新的事業，人們從一開始就有不同的意見。如果等到凝聚共識后再著手興辦，勢必耽誤特區發展的機遇和時間。1992年鄧小平在南方談話中回憶說：“對改革開放，一開始就有不同意見，這是正常的”，“不爭論，是為了爭取時間干。一爭論就復雜了，把時間都爭掉了，什么也干不成。不爭論，大膽地試，大膽地闖”。③一方面，“不爭論”是因為在新老體制轉變過渡的時期，不同的觀念和立場勢必產生碰撞，因而不要把問題復雜化、擴大化，不能把時間浪費在爭議上，而是要集中精力發展自身，尊重實踐、尊重創造，節約時間干事業，全力追趕世界先進水平。另一方面，要“敢試敢闖”，敢于打破常規、突破觀念上的束縛，看準的事情就堅決去做，走出一條“好路”“新路”④。鄧小平鼓勵經濟特區要有敢闖敢試的拓荒勇氣，為創辦經濟特區提供了政治定力和政治活力。他明確指出：“搞社會主義，中心任務是發展社會生產力。一切有利于發展社會生產力的方法，包括利用外資和引進先進技術，我們都采用。這是個很大的試驗，是書本上沒有的。\"③這就要求經濟特區必須不斷探索和創新，在比較中摸索改革和開放的規律。即使出現失誤也是正常的，關鍵是要及時發現和糾正，及時總結經驗，盡可能減少失誤，并在此基礎上作出正確決策，進一步推動改革和創新的進程。

1980年8月，黨和國家批準在深圳、珠海、汕頭、廈門設置經濟特區，1984年4月進一步開放沿海14個港口城市，1988年又批準建立海南經濟特區。鄧小平的大力支持激勵著地方主政同志，時任廣東省省長習仲勛就明確表態：“要有闖勁，要當孫悟空，解放思想，敢于創新，敢于改革，只要不背離四項基本原則，就可以大膽試驗，不要等。” ① 在敢闖敢試信念的鼓舞下，經濟特區敢于“第一個吃螃蟹”，大膽借鑒國際經驗，進行創新性改革，率先沖破了束縛生產力發展的體制障礙，在經濟社會領域進行了多方面大膽且實事求是的改革探索，在極其困難的條件下殺出了一條血路。

（三）鼓勵經濟特區抓緊時間，“埋頭苦干，艱苦奮斗”

經濟特區的創建發展沒有現成的模式照搬，只能在真刀真槍中探索出路，在埋頭苦干中練就本領。改革開放以后，鄧小平反復強調要抓緊時間、埋頭苦干。1984年10月，他在中央顧問委員會第三次全體會議上的講話中指出：“經濟發展是個基礎，在這個基礎上工作就好做了。如果實現了翻兩番，那時會是個什么樣的政治局面？我看真正的安定團結是肯定的。國家的力量真正是強大起來了，中國在國際上的影響也會大大不同了。所以要埋頭苦干，艱苦奮斗。從現在到二○〇〇年，還有十六年，好好地干，一心一意地干。”②只有腳踏實地埋頭苦干，經濟特區才能盡快學習吸納資本主義幾百年形成的市場經濟運行模式與管理經驗，才能當好改革開放的排頭兵，為改革開放事業開辟新路。實踐證明，在埋頭苦干、艱苦奮斗中，經濟特區的干部群眾腳踏實地、少說多做，聚集了大量的生產要素，帶動企業發展、增加就業供給、聯動內外發展，實現了從“三天一層樓”的速度到“三天一制度”的新效率，實現了經濟特區經濟社會快速發展?？梢哉f，經濟特區的滄桑巨變是一批又一批特區建設者拼搏奮斗干出來的。1992年，深圳蛇口工業區豎起了一塊“空談誤國、實干興邦”的醒目標牌，充分凸顯了經濟特區緊緊圍繞改革目標一心一意謀發展的堅定決心和信心。

二、鄧小平與特區精神的形成

在鄧小平的大力支持下，各經濟特區以開放促改革、以改革促開放，通過“大膽地試，大膽地闖”，充當了改革開放的“排頭兵”，為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推進提供了大量可復制、可推廣的成功經驗，孕育出了“敢闖敢試、敢為人先、埋頭苦干”的特區精神，成為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中的一座豐碑，其精神內核是對黨的初心使命的傳承和弘揚。鄧小平以勇于開拓創新的魄力、對黨員干部和人民首創精神的尊重，為特區精神的形成發揮了獨特作用。

（一）通過明確特區的“窗口”職能倡導敢闖敢試精神

“窗口”具有連接內外的功能，連接內外會產生對比；“窗口”也是風口，既會進來新鮮空氣，也會進來蒼蠅蚊子。因此，敢于設立“窗口”，辦好“窗口”實現共贏，是一項充滿挑戰的事業，這考驗著決策者的膽量和建設者的智慧。中國要贏得與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的比較優勢，就必須敢闖敢試，大膽吸收和借鑒人類社會創造的一切文明成果，學習并使用最先進的經營模式、技術知識和管理理念。正是站在這個戰略高度，鄧小平明確了經濟特區的“窗口”職能，也對經濟特區提出了敢闖敢試的要求。1984年1月至2月，鄧小平來到深圳、珠海、廈門經濟特區視察，回到北京他與中央領導同志談話時總結道：“特區是個窗口，是技術的窗口，管理的窗口，知識的窗口，也是對外政策的窗口。”①通過特區這一“窗口”和試驗區，可以樹立起一面對外開放的旗幟，“使經濟特區對內起窗口、輻射和帶動作用，對外起經濟交流、商品貿易、引進外資的橋梁和紐帶作用\"②。事實證明，正是通過特區“窗口”，中國不斷學習國外先進技術和經營方法，培養了大批現代化建設人才。1992年鄧小平在南方談話中充分肯定了深圳的發展，指出：“深圳的重要經驗就是敢闖?！雹劭梢哉f，特區這個“窗口”也是敢闖的“窗口”，鼓勵大家大膽改革、勇于試驗，用創新發展打破束縛生產力發展的僵化體制。

（二）通過強調特區的“試驗”性質鼓勵敢為人先精神

凡是“試驗”，就既可能成功也可能失敗。鄧小平強調“深圳經濟特區是個試驗”，就內蘊了容錯機制，既力爭成功，也不懼怕失敗，大大鼓勵了敢為人先精神的持續釋放。列寧在十月革命后實行過一段時間的新經濟政策，與資本主義國家廣泛開展貿易來往，進行了建設社會主義的寶貴探索，在理論和實踐上樹立了光輝榜樣。對于中國改革開放中的經濟特區而言，盡管資本主義國家很早便有“自由港”“自由貿易區”等概念，但在社會主義國家尚無先例。因此，創建經濟特區無疑是大膽的創舉，同時需要謹慎地“試驗”。鄧小平說：“深圳經濟特區是個試驗，路子走得是否對，還要看一看。它是社會主義的新生事物。這是個很大的試驗，是書本上沒有的。\"④這就需要特區摸索國際經貿交往中通行的做法與慣例，促進特區與國際、特區與內地的結合。而這必然意味著大量的實驗與試錯。對此，鄧小平明確要求：“膽子要大，步子要穩，走一步，看一步。”③正因為經濟特區建設是一項嶄新的事業，沒有現成的經驗可以借鑒，也沒有現成的答案可以照搬、照抄，這就要求特區人民要敢闖敢試、敢為天下先，不唯書、不唯上，堅持解放思想、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弘揚敢為人先的精神，就是鼓勵經濟特區敢于爭當“試驗”場，率先進行對內改革與對外開放，為開創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探路，同時也能對全國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產生良好示范效應和帶動作用。

（三）通過肯定特區的“新口號”弘揚埋頭苦干精神

珍惜光陰、求真務實是中華民族的優良傳統，是鄧小平的一貫作風?！拔幕蟾锩苯Y束后，鄧小平懷著緊迫的心情強調：“如果現在再不實行改革，我們的現代化事業和社會主義事業就會被葬送。\" ① 1979年，深圳蛇口工業區正式創辦，成為改革開放后第一個對外開放的工業園區，也是我國第一個沒有納入國家計劃、沒有國家撥款、自籌資金、自擔風險進行國土開發的工業區。在時任蛇口工業區管理委員會主任袁庚的帶領下，蛇口工業區一大批基建人員、創業人員埋頭苦干，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建起現代化的高樓大廈和公共設施。同時，經濟特區秉持靈活開放的原則，以拼搏進取的精神積極探索新的經濟政策和經濟管理體制，以吸引外資、促進經濟發展?！皶r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空談誤國，實干興邦”等口號就是特區人民埋頭苦干、拼搏進取的生動寫照，也獲得了鄧小平的大力贊賞。1984年國慶35周年慶典時，蛇口工業區彩車上“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的醒目標語把珍惜時間、追求效率、埋頭苦干的特區理念推向了全國，走進了億萬人民的心里。1992年鄧小平在南方談話中強調要結束“姓資姓社”的爭論，再次號召全國人民全身心投入現代化建設，以埋頭苦干的堅定意志和決心進一步推進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事業。隨著經濟特區的發展和時間的推移，“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成為深人人心的口號和共識，鼓舞特區人民埋頭苦干，激勵特區人民取得了令人贊嘆的發展成就，也將國家帶人發展快車道。

三、鄧小平與特區精神的踐行

鄧小平深知經濟特區對引領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重要作用，因此，他一直密切關注并親自指導著經濟特區的建設和發展，特別注重從國家發展全局的高度來肯定和支持經濟特區的創新性探索。

（一）確立特區建設“不是收，而是放”的指導思想

1984年鄧小平指出：“我們建立經濟特區，實行開放政策，有個指導思想要明確，就是不是收，而是放。\"①1985年3月，他在與外賓談話時再次強調：“我們的方針不是收，而是繼續放，也許今后要放得更大。\" ② 1987年6月，鄧小平在會見南斯拉夫共產主義者聯盟中央主席團委員科洛舍茨時明確指出：“現在我可以放膽地說，我們建立經濟特區的決定不僅是正確的，而且是成功的。所有的懷疑都可以消除了。\"③1988年1月，他在當時中央領導同志報送的《沿海地區經濟發展的戰略問題》報告上批示：“完全贊成。特別是放膽地干，加速步伐，千萬不要貽誤時機。\"④1988年6月，鄧小平在會見“九十年代的中國與世界”國際會議全體與會者時指出：“現在有一個香港，我們在內地還要造幾個‘香港’，就是說，為了實現我們的發展戰略目標，要更加開放。\"③1990年3月，他在與中央領導同志談話時指出：“機會要抓住，決策要及時”，“上海是我們的王牌，把上海搞起來是一條捷徑”。③1991年1月至2月，他在視察上海時指出：“抓緊浦東開發，不要動搖，一直到建成?！?⑦ 1992年鄧小平在南方談話中進一步指出：“這次來看，深圳、珠海特區和其他一些地方，發展得這么快，我沒有想到?？戳艘院?，信心增加了。”③可以看出，對于經濟特區乃至整個改革開放的重大決策，鄧小平始終主張敢闖敢試，政策要更為靈活、開放力度要更大，讓時間和實踐來檢驗結果，不斷加快經濟特區及整個國家的發展步伐。

（二）將特區打造成“開放的基地”輻射全國

在鄧小平的構想中，興辦特區與對外開放緊密相連。他指出：“特區成為開放的基地，不僅在經濟方面、培養人才方面使我們得到好處，而且會擴大我國的對外影響?！雹鄞罅Πl展對外經濟，有助于中國盡快融人國際經濟體系。同時，鄧小平深知閉關自守在中國歷史上造成的危害，明確指出：“關起門來搞建設是不行的，發展不起來。\"@在此基礎上，鄧小平提出要發展“外向型經濟”，并將其作為特區發展是否健康的標準。1985年8月，他進一步指出：“我們特區的經濟從內向轉到外向，現在還是剛起步，所以能出口的好的產品還不多。只要深圳沒有做到這一步，它的關就還沒有過，還不能證明它的發展是很健康的。\"①1987年6月，他再次提到深圳的發展經驗，指出：“他們自己總結經驗，由內向型轉為外向型，就是說能夠變成工業基地，并能夠打進國際市場。這一點明確以后，也不過兩三年的時間，就改變了面貌。\"①正是在深圳等經濟特區的樣板效應下，黨和國家果斷推動改革開放由沿海到內地區域性發展，逐步實現了從經濟特區（點）到沿海開放城市（線），再到沿海經濟開放區（帶）和廣大內地（面）這樣多層次、有重點、遞進式的全方位對外開放新局面。

（三）鼓勵特區利用資本主義的積極成果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服務

經濟特區作為改革開放的先行者和排頭兵，最終目的是開辟新路，為開創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積累經驗，探索出一條既不同于西方式現代化、也不同于傳統社會主義的中國現代化道路。鄧小平明確表示：“一切有利于發展社會生產力的方法，包括利用外資和引進先進技術，我們都采用。\"②針對有些人認為“三資”企業是破壞社會主義公有制的觀點，鄧小平明確指出：“‘三資’企業受到我國整個政治、經濟條件的制約，是社會主義經濟的有益補充，歸根到底是有利于社會主義的。\"③除了“三資”企業，經濟特區還在全國率先試點市場經濟相關的經濟政策，例如，成立投資管理公司，以資產管理機構分擔政府管理國有資產的經濟職能，探索國有資產所有權與經營權的分離；進行股份制改革，建立生產要素市場，引入企業產權轉讓制度；等等?？梢哉f，經濟特區按照市場化取向的改革要求，在計劃、投融資、流通、勞動工資、土地管理、財稅、金融和政府管理等方面進行一系列改革探索，有力地促進了特區的經濟發展，為全國改革提供了有益的經驗和借鑒，從而推動了中國經濟體制改革的進程，為中國逐步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提供了理論和實踐依據。1992年初，鄧小平對經濟特區進行視察并發表了著名的南方談話，從根本上突破了計劃和市場、姓“社”姓“資”的傳統思想束縛，講清楚了什么是社會主義、怎樣建設社會主義的根本問題，標志著鄧小平理論的形成，也彰顯了鄧小平敢為人先的理論創新精神。總而言之，經濟特區敢為人先的創新性實踐，聚焦利用資本主義積極成果服務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這個關鍵性問題，解放并發展了生產力，推動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理論創新。

四、時代啟示

特區精神是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最早綻放的精神之花和催人奮進的精神旗幟，是黨和人民自信自立同題共答書寫的時代贊歌，是對偉大建黨精神及其后精神譜系的繼承和發展。新時代新征程在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過程中，大力弘揚特區精神對于凝聚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合力、推進高水平對外開放仍然具有重要的現實啟示。

（一）新時代新征程要繼續堅定敢闖敢試、自信自立、開辟新路的精神品質

鄧小平倡導的敢闖敢試精神，奉行的是馬克思主義的實踐哲學。正確的實踐、好的實踐，總是解放思想和實事求是的有機統一。鄧小平指出：“沒有一點闖的精神，沒有一點‘冒’的精神，沒有一股氣呀、勁呀，就走不出一條好路，走不出一條新路，就干不出新的事業?！雹俳洕貐^的興辦突破了社會主義發展的固定模式，成為科學社會主義發展史上的一項壯舉。特別是發展外向型經濟和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均與如何利用資本主義文明成果服務社會主義密切相關，更是敢闖敢試信念的集中體現。當今世界進入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我國能否抓住歷史機遇，能否進一步加速發展，首先在于能否真正做到思想再解放一點、膽子再大一點、步子再快一點。習近平指出：“當代中國的偉大社會變革，不是簡單延續我國歷史文化的母版，不是簡單套用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設想的模板，不是其他國家社會主義實踐的再版，也不是國外現代化發展的翻版?！?② “我們要學習鄧小平同志敢于開拓創新的政治勇氣，細心觀察新的實踐和新的發展，尊重地方、基層、群眾首創精神，果斷作出決策，把開拓創新作為一種常態，不斷用發展著的馬克思主義指導新的實踐，又從實踐中作出新的理論概括，敢破敢立、敢闖敢試，義無反顧把改革開放不斷向前推進。\"③因此，我們既要堅持自己的發展道路與頂層設計，又要大膽改革不符合新發展階段要求的體制機制，實現全面深化改革與高水平對外開放的良性互動。要繼續堅定敢闖敢試、自信自立的信念，樂于合作、敢于斗爭、善于斗爭，堅持在實踐中探索前進，調動一切積極因素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更好發展中國式現代化，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

（二）新時代新征程要繼續培養敢為人先、把握先機、贏得主動的實踐品格

鄧小平關于特區發展的許多思想與論斷，都是馬克思主義經典理論中未曾出現過的，表現出他開辟科學社會主義新境界的敢為人先的創新精神，奉行的是馬克思主義的前進哲學。鄧小平強調：“在革命成功后，各國必須根據自己的條件建設社會主義。固定的模式是沒有的，也不可能有。墨守成規的觀點只能導致落后，甚至失敗。\"④ 事實證明，我們不能在書本中尋求建設社會主義的途徑，而必須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的具體實際相結合，按照堅持走社會主義道路的原則，試驗出一條中國特色的現代化道路。在全球化、信息化快速發展的今天，我們的發展面臨許多新問題、新挑戰、新機遇，需要進行許多具有新的歷史特點的偉大斗爭。習近平指出：“開拓創新，是鄧小平同志一生最鮮明的領導風范，也永遠是中國共產黨人應該具有的歷史擔當。綜觀鄧小平同志七十多年的革命生涯，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身上始終洋溢著一種革故鼎新、一往無前的勇氣，一種善于創造性思維、善于打開新局面的銳氣。\"①只有不斷創新，才能在激烈的競爭中搶占先機，贏得主動。無論是解決“卡脖子”問題實現高科技領域自立自強的科技研發前沿陣地，還是開創以新質生產力推動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的全新賽道，抑或是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嶄新領域，都需要我們培養敢為人先的勇氣和開辟新賽道的銳氣，打破舊有觀念和框架，探尋新的路徑和模式，推動社會發展邁向更高階段。

（三）新時代新征程要繼續保持埋頭苦干、尊重勞動、尊重創造的工作作風

埋頭苦干是中國共產黨人的優良作風，也是中國共產黨帶領人民從勝利走向勝利的重要法寶，奉行的是馬克思主義的奮斗哲學。勞動創造世界，奮斗譜寫華章。改革開放后鄧小平大力倡導埋頭苦干的作風，引領特區發展內外聯動、培育市場體系、牽引內地改制等等，為社會主義發展探索出一條科學途徑。這條途徑取得了舉世公認的偉大成就，埋頭苦干的精神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站在新時代高質量發展階段的新起點上，國家發展仍然需要堅持埋頭苦干。以深圳特區為例，新時代深圳要繼續做“領頭雁”發揮頭雁作用，繼續做“拓荒牛”爭當拓荒模范，建設好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先行示范區，在更高起點、更高層次、更高目標上推進改革開放，助力我國在新時代新征程形成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全面擴大開放的新格局。正如習近平指出：“事實是真理的依據，實干是成就事業的必由之路。這也是‘空談誤國，實干興邦的真諦’。\"②只有一步步推動更高水平的開放、優化產業布局、平衡區域城鄉發展等，才能在實干中改善民生，在實干中破解發展難題?？偠灾?，“道雖邇，不行不至；事雖小，不為不成”（《荀子·修身》），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理想和目標需要通過埋頭苦干、腳踏實地去實現。

（責任編輯 付國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