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鄉村振興戰略作為新時代“三農”工作的總抓手,正推動民族地區農業農村現代化進程。在這一進程中,農村思想政治教育在完善基層治理體系、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助推特色產業發展中發揮著價值引領作用。當前面臨物質基礎薄弱、人才儲備不足、教育模式創新滯后等制約因素,亟待通過產業迭代升級與公共服務體系完善夯實發展根基。同時,需強化政策供給與數字賦能,破解思政工作隊伍建設困境,打造“互聯網+思政”教育新范式,實現教育內容與民族文化深度融合。要堅持以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為主線,推動思想政治教育深度嵌入鄉村治理全鏈條,為鄉村振興戰略實施提供思想保障和精神動力。
關鍵詞:鄉村振興戰略;農村思想政治教育;數字化轉型
黨的十九大以來,黨中央將鄉村振興戰略提升至戰略全局的高度,推動民族地區鄉村發展實現歷史性轉變。隨著數字鄉村建設進入深水區,民族地區鄉村社會正經歷著由數字化滲透引發的結構性變遷。在此背景下,農村思想政治教育效能的有效釋放已成為維護民族地區意識形態安全的關鍵變量。移動互聯網技術的普及催生了新媒體平臺在民族地區的深度嵌入,構建起多中心、網絡化的信息傳播生態。數字技術既為思想政治教育提供了場景化傳播工具,又因信息傳播的泛娛樂化傾向與碎片化特征引發認知解構風險。牢牢掌握民族地區鄉村的意識形態話語權,不僅是夯實黨的執政根基、維護邊疆穩定的政治要求,更是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戰略要求。只有系統解析數字技術對民族地區農村思政教育的作用機理,準確把握其內在邏輯與發展規律,才能構建起符合時代特征的農村思政教育工作體系。
1 民族地區農村思想政治教育的價值意蘊
1.1 完善民族地區鄉村治理體系的關鍵環節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當今時代,數字技術作為世界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的先導力量,日益融入經濟社會發展各領域全過程,深刻改變著生產方式、生活方式和社會治理方式”[1]。這一論斷在民族地區的鄉村治理領域得到充分印證。當前,我國鄉鎮街道國家電子政務外網接入率達到99.4%以上[2],農村網民規模達3.13億人[3]。作為多元文化交會的獨特場域,民族地區同樣被卷入數字化浪潮。在這一進程中,數字技術深刻改變著民族地區鄉村治理的底層邏輯。然而,民族地區既面臨數字技術“容易造成‘技術霸權’、治理主體性地位喪失、人情淡漠等多重困境”[4],也面臨民族語言適配等獨特難題。因此,在數字技術重構鄉村治理生態的背景下,完善民族地區鄉村治理體系的關鍵在于充分發揮農村思政教育在價值共識培育、文化融合創新、治理主體塑造等三方面的功能,推動民族地區的鄉村治理體系從剛性制度建構向柔性價值共識的深層范式轉型,為農業農村的現代化奠定兼具技術理性與民族倫理的治理根基。
1.2 鑄牢民族地區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重要手段
2025年“中央一號文件”強調,“加強民族團結進步宣傳教育,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5]。這一戰略部署凸顯了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在推進民族地區現代化進程中的根基性作用。在數字技術重構社會關系的當下,我國民族地區的意識形態工作面臨著復雜張力。短視頻平臺的流行打破了民族文化的地理阻隔,使得中華文化“多元一體”的敘事得以突破時空限制,實現了文化跨地域傳播交流,推動著少數民族文化與中華文化主干的深度融合。但是,針對特定族群的算法推薦機制通過偏好捕捉與內容定制,在強化地域性文化認同的同時,也弱化了文化主體對中華文化共同基因的感知能力。
1.3 推動民族地區鄉村產業振興的精神動力
2019年,習近平總書記在內蒙古考察時強調,“產業是發展的根基,產業興旺,鄉親們收入才能穩定增長”[6]。對于民族地區而言,產業振興不僅關乎經濟發展,更是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重要抓手。在推進鄉村全面振興的背景下,盡管民族地區歷史性地消除了絕對貧困。但是曲杰委員在2025年“兩會”期間指出,民族地區存在“產業基礎薄弱、交通物流不便、生態保護壓力加大、網絡基礎設施不完善”等問題[7]。面對新時代民族地區的發展困境,亟須依賴數字技術驅動傳統產業轉型升級。然而,數字技術改造與傳統生產方式的深度融合面臨文化適配、數字鴻溝以及管理異化等多維掣肘。正如列寧曾指出的,“工人本來也不可能有社會民主主義的意識,這種意識只能從外面灌輸進去”[8]。在民族地區產業數字化轉型進程中,只有通過思政教育破除認知壁壘,才能培育具有現代發展理念的新型農業經營主體,進而構建生態發展共同體意識,推動民族地區傳統產業實現轉型升級。
2 民族地區農村思想政治教育的實踐困境
2.1 民族地區農村思政教育缺乏物質保障
馬克思指出“物質生活的生產方式制約著整個社會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過程”[9]。從2012—2021年,我國民族地區城鄉收入差距不斷縮小,城鎮、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比從3.2∶1下降至2.6∶1,
但持續存在的經濟勢差仍導致農民非經濟性公共事務參與意愿衰減。這不僅印證了經濟基礎薄弱對思政教育引領作用的根本性制約,更揭示了“讀書無用論”認知形成的現實邏輯。當教育投入的預期收益因經濟滯后遞減時,農民對增收創收的單一聚焦與人力資本投資不足形成負反饋循環,最終陷入“經濟資本—文化資本”的雙重匱乏困境。與此同時,民族地區公共文化服務體系的發展短板進一步加劇了這種交互阻滯。
2.2 民族地區農村思政教育隊伍建設乏力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人才是衡量一個國家綜合國力的重要指標。人才是自主創新的關鍵,頂尖人才具有不可替代性。國家發展靠人才,民族振興靠人才。”在推進民族地區鄉村振興的進程中,農村思政教育隊伍卻面臨多重挑戰。在城鄉發展差距下,農村思政工作隊伍專職化程度低、學歷與專業結構失衡問題凸顯。隨著數字技術的普及,現有隊伍難以融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和民族文化,致使政策宣傳陷入“形式達標而實質失效”的困境。而在基層治理層面,部分干部對《中國共產黨農村工作條例》中關于思想建設與法治教育的要求理解不夠充分。同時,責任主體分散于兼職群體,缺乏系統化機制與跨部門協同,考核評價體系缺位催生運動式治理傾向。這不僅造成治理真空,更削弱思政教育在基層的價值整合功能。當主流價值供給滯后時,落后習俗將直接沖擊政策落地的價值認同基礎,從而造成治理效能衰減。正如列寧所言,“沒有革命的理論,就不會有革命的運動”。只有通過有效的思政教育,才能構建個體發展愿景與集體行動目標的辯證統一,形塑農業農村現代化的思想基石,從而真正實現民族地區鄉村全面振興。
2.3 民族地區農村思政教育工作模式僵化
當前,民族地區農村思政教育以灌輸式教育模式為主導,缺乏對短視頻、網絡直播等新興載體的創新應用。由于“與直接經濟效益相比,思政教育的效果通常不易察覺”,部分地區在培育新型職業農民時往往聚焦農業技術等顯性能力,而對文化素養的教育則流于形式。短視頻平臺的出現本可賦能思政教育模式創新,但若不能完成少數民族語言習慣與文化符號的適應性轉譯,同樣將阻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入腦入心”,最終引發政策話語的價值懸浮困境。在民族地區封建迷信思想與傳統文化共生的文化生態下,傳統的農村思政教育模式難以發揮移風易俗的功能,導致農民科學文化素養與鄉村振興要求形成顯著落差。毛澤東同志曾指出,“凡是要推翻一個政權,總要先造成輿論,總要先搞意識形態方面的工作。無論革命也好,反革命也好。”當前,若不能實現思政教育與民族文化的創新性融合,就可能為境外敵對勢力的文化滲透提供可乘之機。同時,隨著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水平的不斷提升,民族地區農村已逐步進入“屏媒時代”,群眾信息接收方式逐漸轉變。
3 民族地區農村思想政治教育的優化路徑
3.1 夯實民族地區農村思政教育的物質保障
在推動民族地區鄉村全面振興進程中,數字技術是破解傳統發展困境的關鍵技術。受粗放型發展模式影響,民族地區曾以生態代價換取經濟增長,相關統計顯示民族地區在一段時期內水土流失面積、荒漠化面積占全國水土流失面積和荒漠化面積的80%以上,亟須轉向可持續發展模式。通過數字技術激活民族文化資源稟賦,如理塘縣依托“丁真”現象實現文旅經濟破局,既驗證了技術突破地理邊界、促進跨文化交流的可行性,又通過特色產業培育為思政教育提供經濟支撐,有效消除“信息繭房”對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建構的阻滯。與此同時,數字基建的系統性推進正重構鄉村治理場域。5G信號全域覆蓋與物聯網終端下沉確保政策解讀、農技培訓等教育內容精準觸達;基于大數據構建的民生需求圖譜與智能定損模型,推動農牧業風險治理向量化機制轉型。這種“智能感知+精準響應”的協同架構,依托數字孿生技術模擬公共服務場景,形成“數字基建硬支撐—智能服務軟實力”的閉環體系,不僅為思政教育奠定物質基礎,更通過治理效能提升實現文化價值轉化,最終構建經濟發展與意識形態建設的動態互動格局。
3.2 加強民族地區農村思政教育人才隊伍建設
黨建引領,以數字技術賦能民族地區農村思政教育,構建制度保障與智能培育體系。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最本質的特征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最大優勢是中國共產黨領導,黨是最高政治領導力量。”針對當前隊伍建設短板,需在黨的統籌下實現技術賦能與組織優勢深度融合。鄉鎮黨委應建立“返鄉青年黨員數據庫”,通過大數據分析政治素養與技能特長,優先將黨員納入“云端人才庫”,依托“智慧黨建”系統智能匹配導師與返鄉群體,構建“1名黨員帶10戶”的線上結對幫扶機制;同時運用算法動態監測黨員參與時長和平臺活躍度,將“網上黨支部”建設與資源推送掛鉤。政府部門需完善數字化育人體系,通過大數據分析青年技能圖譜,支持社會組織搭建數字實踐平臺,借助AI匹配開展精準培育與實訓;運用數字孿生技術模擬政策法規場景,建立跨區域案例庫和虛擬項目孵化平臺,配套學時認證體系,將基層服務數據化接入智能管理系統,實現“數字留痕—智能評估—動態激勵”閉環,為鄉村振興注入智慧動能。
3.3 推動民族地區農村思政教育模式革新
當前,數字技術內涵的算法邏輯與數據崇拜正重塑鄉土社會的認知范式。隨著農民工的城鄉流動,傳統價值觀受到沖擊,這對依賴灌輸式講座的傳統農村思政教育帶來挑戰和機遇。為應對數字思維對傳統價值體系的解構。一方面,需構建數字技術與思政教育的創新融合機制。通過直播技術的實時交互特性,將政策解讀與農技培訓整合為“政策解析—技術演示—案例研討”三位一體教學模塊,提升政策宣講實效;同時依托大數據構建用戶數字畫像,使教育內容既能精準對接個體學習需求,形成“數據驅動+文化嵌入”的精準推送模式,既破解傳統教育中時空錯位的結構性矛盾,又通過數字技術的柔性滲透實現價值觀引導。另一方面,可采集用戶行為數據,并運用算法工具解析其數據特征,從而動態調整教學內容與呈現方式。例如,農村土地流轉中,可通過建立虛擬仿真案例庫開展情景模擬,幫助農民理解黨和國家的相關政策,形成技術賦能與價值引導相統一的思政教育新模式。這種創新機制通過實時交互、文化適配和精準推送,最終實現教育內容與地方特色、個體認知規律及傳統文化語境的深度嵌合。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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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