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在新時代的教育“元價值”及其實現

引用格式計宇，王穎.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在新時代的教育“元價值\"及其實現[].教學與管理，2025（24）：13-17.

“元”在漢語中是會意字，在《說文解字》中釋為“始也”，指萬事萬物的開端和根本。從詞義來看，“元價值\"指事物的基礎價值和根本價值；在哲學上，“元價值\"是指哲學本體論意義上的價值，定義為價值的最根本形式。任何一種客觀存在的事物，都有開端與根本，即有其哲學本體論意義的“元價值”。教育的“元價值\"是基于人的“元價值\"而言的教育價值。根據人的價值分類結構，生命與生存價值是人的“元價值\"，那么教育的“元價值\"就是教育對人的生命與生存的價值。黨的二十大報告強調要推進文化自信自強，著力培養擔當民族復興大任的時代新人，時代新人要以中華民族的復興為己任，中華民族復興則需要以傳承與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為基石。新時代的中國人處于各種文化交流、碰撞之中，因而全面探究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對新時代中國人生命發展的意義，進而解析其在新時代的教育“元價值\"所在，對促進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教育回歸新時代中國人生活的現實世界并進行繼承創新、以及培養擔當民族復興大任的時代新人有重要意義。

一、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新時代中國人生命發展的重要支柱

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作為中國傳統文化的精華部分，是聯結中華民族共同精神的紐帶與促進中國人生命發展的根基。2017年發布的《關于實施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發展工程的意見》中明確指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包括核心思想理念、中華傳統美德、中華人文精神三方面的內容，這是新時代中國人生命發展的精氣神所在。

1.核心思想理念是新時代中國人生命發展的核心根脈

核心思想理念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核心理論體系。中華民族在認識與處理人與自然、人與社會、人與自我的關系過程中，以先秦時期的儒、道、法、墨、陰陽等學派思想為基礎，不斷融合、擴展、創新形成了歷久彌新的思想體系，已經以集體無意識的形式融人了每個國人的生命發展之中，成為核心根脈。如《尚書》中的\"五福\"之“壽\"“康寧\"兩福與身體相關，“食色，性也\"（《孟子·告子上》）則明確了對身體欲望的重視，中醫更是注重對構成生命軀體各基本要素的關注，明確體現了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的核心思想理念對新時代中國人的身體發展的引導；文化圖式是在特定社會境遇中，有共同經驗的人們所具有的相似心智結構，革故鼎新、與時俱進、腳踏實地、實事求是等核心思想理念已經成為中國人的文化心理圖式，是新時代中國人心智結構的基底；講仁愛、重民本、守誠信、崇正義、尚和合、求大同等核心思想理念更是貫穿新時代中國人“三觀”生成的全過程。新時代中國人雖然處于科學技術高度發達的21世紀，但這些核心思想理念早已融入中國人的血脈之中，無時無刻不在影響、引領著中國人的生命發展。

2.中華傳統美德是新時代中國人生命發展的實踐底色

中華傳統美德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實踐樣態，是核心思想理念在中華民族生命實踐中外化出來的行為準則與行為規范。千百年來，中華民族在核心思想理念引領下，形成了家、國、身融于一體的行為準則，并將其細化為自強不息、敬業樂群、扶危濟困、見義勇為、孝老愛親等的行為規范。理念是抽象的闡述，實踐是鮮活的現實行為，生命發展是鮮活的生命實踐過程。新時代中國人的生命發展中的實踐行為帶有獨特的時代特點，尤其是科學技術的高度發展給現代人生活中的實踐行為帶來了巨大的影響，人行為實踐的個性化、個體化越來越突顯，個體的生命發展也越來越需要自我確證與自我實現，更需要找到自我確證與自我實現的實踐依據。而從幼至長，無數先賢們修身立德的實踐行為通過生活、學習、工作中的每件事、每次學習潛移默化地傳遞下來，引領著每一個國人在與世界的對話、交流、交往過程中自覺不自覺地踐行著自強、敬業、樂群、孝老、愛親等中華傳統美德，使中華傳統美德成為國人生命發展的實踐底色。

3.中華人文精神是新時代中國人生命發展的靈魂能量

中華人文精神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精神內核，集中表達了中華民族的思維方式、審美追求與生活理念，塑造了一代代中國人的精神世界與現實生活圖景。21世紀科學技術發展遠遠超越了以往的任一時代，人們可以快速獲取各類信息，“可見\"之世界極廣，“可見”之欲望也極多，人被各種欲望迷惑，在各種欲望的追求中輾轉、糾結，在過度追求他人的認可、過于直白的情感表達中消耗著自身的靈魂能量。而中華人文精神中天人合一的思想觀念、和而不同的風俗習慣、儉約自守的生活方式、含蓄恬淡的情感樣式等，都引導著新時代國人在與我國先賢圣哲的交流中獲取生命發展的精神能量，使國人在對優秀傳統文化的傳承與創新融合中探索未知、擁抱未知，在文化自覺與文化自信中更好地理解、探究多元文化并存的現實世界。

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在新時代教育“元價值\"的定位

擔當民族復興大任的時代新人要在德、智、體、美、勞五方面全面發展，因此，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在新時代的教育“元價值”需從這五方面明確其定位。當然，教育中的“五育”是融于一體的，在德育、智育、體育、美育、勞動教育的每一個教育的“元價值”中，也融合了其他四育的內容。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對每一育的“元價值”分開闡述，其自的是使教育者更為清晰地理解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對促進人在德、智、體、美、勞五方面發展中的核心指向，以促進教育者更好地運用優秀傳統文化進行“立德樹人”，促進新時代中國人的生命發展，培養擔當民族復興大任的時代新人。

1.德育“元價值”：為充盈生活意義提供中國理念

德育作為“五育\"之首，嚴格意義上來說是指道德教育，道德教育指向人自身，它的主旨在于導人以善，使人在善的、道德的追尋中活得更有意義。每一個生命個體都處于對生活意義的追尋之中，而德育無疑是使人獲得生活意義的重要手段，因此，生活意義的建構是德育的“元價值”所在。

科學技術在新時代的高度發展再一次導致人對生活意義的異化，生活意義的消解是科技對日常生活殖民掠奪的必然結果，且出現了以物質財富的占有和消費自由的程度即單純將“富貴”作為生活意義的現象，“成功學\"更是一度甚囂塵上，人們對生活的意義更側重于對物質層面追求的現象。我國優秀傳統文化中對生活意義的闡述則遠遠超越了單純的物質追求層面。先秦的典籍《尚書》中就已提出壽、富、康寧、攸好德、考終命為“五福\"的理念，將身心的健康、美德的遵行作為生活意義的重要組成部分；儒家在生活中推崇“內圣外王”的理念，北宋張載將這種理念表達為“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強調人生意義是為民、為國做出自己的貢獻；同時，儒、道、釋等也都將對“道”的追求作為基本理念，注重對自然規律與社會生活規律的探尋與運用，將發現、實踐與創新作為終極的生活意義。我國新時代德育以塑造“和諧人\"為價值取向[，結合了優秀傳統文化中的中國理念，都注重在生活本身中獲得超越物質追求的生活意義，促進個體在傳統與現代的交融中和諧發展。

2.智育“元價值”：為理解現實世界提供中國智慧

作為人的全面發展的其中一個方面，智育是指受教育者通過智育活動在科學文化知識和智力方面所得到的發展，人類學習知識與發展智力的最終目標是為了更好地認識、適應、改造現實世界，因此智育的“元價值\"就在于促進個體運用所學知識更好地理解現實世界。

21世紀的現實世界紛繁復雜、瞬息萬變，信息量巨大，給人類認識、面對現實世界帶來新的挑戰。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我國先賢立足于現實世界的關于人生與人事的智慧結晶，完全可與新時代中國人的日常生活相互融通。如，現代生活中沿用的漢字、歷法節氣與節俗都體現了先人們對世界的認知與理解；各類典籍中更是記載了先賢們理解世界的方式與方法，孔子在《論語·季氏》中提出了“視思明，聽思聰，色思溫，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問，忿思難，見得思義”九個處理現實世界中各種關系的智慧，強調理解現實世界時要清晰觀察、廣泛聽聞、態度客觀、說話做事存敬畏之心、能夠和別人交流意見、不要被情緒左右、將是否符合道義作為判斷得失的標準。這些智慧與《尚書·洪范》中的“五事”一脈相承，并融于核心思想理念、中華傳統美德與人文精神之中，其后先賢們以此為基礎，立足于生活世界，生成了豐富的文化知識與實踐智慧，為新時代國人更好地理解當代世界提供了極為充分的實踐參照。

3.體育“元價值”：為強健體魄意志提供中國素材

體育是以人體運動為基本手段增進人身體健康、提高生活質量的教育過程2，是“對身體的教育\"與\"通過身體的教育\"的結合，既育身，也育心。在身上，通過強健體魄增進健康;在心上，通過磨練意志提高生活質量。因此體育以強健體魄與磨練意志為“元價值”。

中國古代雖沒有“體育”一詞，但體育活動一直貫穿于教育之中。《詩經·齊風·猗嗟》中就用“頒而長兮”“射則臧兮\"\"射則貫兮\"等語言贊頌了一位少年射手強健的體魄與高超的射技，射、御在西周時期就已成為當時受教育者的必修課，隨著社會生活的豐富與發展，體育活動更是不斷豐富。如，射、跑、跳、投、武術等戰斗技能類體育活動，圍棋、象棋、養生術等休閑益智類體育活動，舞龍、舞獅、蕩秋千、打陀螺等具有地域特色的民間體育活動等。這些傳統體育活動中都蘊含著天人合一、和合正義的思想理念，自強不息、敬業樂群的傳統美德，體現了中華民族獨特的風俗習慣。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重視在活動中強健身心，將身體鍛煉與生命發展融為一體，為實現新時代體育教育的“元價值”提供了多樣化的中國素材。

4.美育“元價值”：為培養審美素養提供中華美學精神

美育是美的認識和創造教育，是高尚優雅的主體情感教育，美育的核心目標是引導受教育者更好地認識美、表現美與創造美。因此，美育的“元價值\"在于培養審美素養，即引導個體以審美經驗為基礎，把握審美知識、形成審美能力和審美意識。

在人類文明發展過程中，各民族、國家形成了各自的審美知識體系、審美意識與審美方式，影響著人們在耳目、心意、神志三個層次的審美體驗4我國古代一直重視審美教育，《尚書·舜典》記載舜令夔典樂，提出“詩言志，歌永言，聲依永，律和聲。八音克諧，無相奪倫，神人以和”，注重運用詩歌、音樂等方式進行審美教育；儒家更是強調詩教與樂教的融合，重視“天人合一\"中進行審美體驗與創造。生活中，衣著的顏色與樣式搭配，食物的色香味融合，“廊腰縵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勢，鉤心斗角”的亭臺樓閣與園林，出行時的舟船車馬等，都以形神兼備、情景交融為美學追求，形成了簡約含蓄、中和莊重、至善向上的中華美學精神，為培養審美素養提供了豐富的中華美學精神滋養。

5.勞動教育“元價值”：為合理體認勞動實踐提供中國底版

勞動教育是以提升學生勞動素養的方式促進學生全面發展的教育活動[5，其\"元價值\"在于引導受教育者合理體認勞動實踐，即在正確的勞動觀點與積極的勞動態度的引領下，掌握勞動知識與技能、培養勞動習慣與創造性勞動能力。

中華文明的發展史就是一部中華民族的勞動史，中華民族在勞動過程中生成、延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斷竹，序竹；飛土，逐肉”這首我國最古老的詩歌《彈歌》中已經記載了原始先民們狩獵的勞動過程，呈現了中華民族的創造性精神與精湛技藝，《詩經》明確以“勞者歌其事\"為特色，采摘、伐木、種植等勞動生活的方式、樂趣、勞累都呈現于其中，漢樂府的《江南》陶淵明的《歸田園居》唐代的新樂府詩、其后至清代的現實主義文學作品中寫勞動的作品更是不計其數，均表達了對勞動的重視與對工匠精神的贊美；現實生活中，《考工記》《齊民要術》《農政全書》《顏氏家訓》等，更是表現了勞動者以革故鼎新、與時俱進、腳踏實地、道法自然、天人合一的思想為引導創造出的實用而博大精深的勞動文化，全面表達了中國人重視勞動、熱愛勞動的精神，對勞動知識與技能精益求精的創造與追求，為新時代中國人合理體認勞動實踐提供了鮮活的底版。

三、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在新時代教育“元價值”的實現路徑

由核心思想理念、中華傳統美德與中華人文精神構成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為新時代中國人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提供了全面支撐，但優秀傳統文化產生于我國歷史發展之中，與現代社會的日常生活、工作、學習之間有一定的距離。因此，要從優秀傳統文化歷史內蘊的解讀、現代氣質的建構、學習方式的改進三個方面進行實踐探究，將優秀傳統文化與現代生活、學習融合在一起，以實現其在新時代教育中的“元價值”。

1.深入解析優秀傳統文化的歷史內蘊

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蘊含于各歷史時期創造出來的各類載體之中，但無論是經典篇目、人文典故、基本常識、科技成就、藝術與特色技能，還是其他文化遺產，呈現的都是物質與非物質文化的現實樣態，我們看到的始終是載體本身及相關知識層面的內容，需要對其中蘊含的核心思想理念、中華傳統美德、中華人文精神的具體指向及其歷史發展進行深入挖掘，才能明確某一載體中蘊含的優秀傳統文化的歷史內蘊，為在教育實踐中實現其“元價值\"提供前提條件。

解讀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歷史內蘊時，要先回歸載體，再超越載體。回歸載體是指回到載體本身，從載體產生時的歷史背景出發，關注其產生時的社會情況與先賢們創造載體時的現實處境，探究其中蘊含的優秀傳統文化的具體指向。如解讀經典篇目中王安石的《元日》一詩蘊含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歷史內蘊時，需要先關注北宋神宗希望通過變法富國強兵、緩解社會危機的歷史背景，而此詩寫于1068年，正是王安石拜相后實行新政之時，王安石從新年的萬象更新聯想到變法伊始革故鼎新的新氣象。因此，此詩表層上通過描寫新年放爆竹、喝屠蘇酒、換桃符等習俗，表達了辭舊迎新的喜悅之情和對健康平順的新一年美好生活的向往；結合此詩寫作時的歷史背景，方能發現詩題的“元日”與詩中的“除舊換新”相呼應，蘊含著當時的王安石對執政變法、強國富民的期待，從而明確此詩中承載的是“革故鼎新\"的核心思想理念。超越載體則是指對載體中所蘊含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內容的產生、發展進行全面探析，以深化理解其歷史意義所在。如《元日》一詩中體現了“革故鼎新”的核心思想理念，但這一核心思想理念在戰國時期成書的《易傳·雜卦傳》中就已出現，其后的先賢們以此為引領，在追尋生命的價值與意義的過程中不斷變革創新，創造出了燦爛輝煌的中華文明。只有關注每一載體產生的歷史背景與其中蘊含的具體優秀傳統文化的產生發展，才能切實解讀出每一載體中承載的優秀傳統文化的歷史內蘊，從而為實現其在新時代教育中的“元價值”做好充分的準備。

2.全面建構優秀傳統文化的現代氣質

優秀傳統文化是我國傳統文化中對社會發展、個體發展起著積極作用的精華部分，但其各類載體產生于我國古代社會生活之中，而新時代的國人在數字技術高度發展的現代化建設時期，生活、學習與工作方式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因此需要對優秀傳統文化內容進行現代化解讀，全面建構優秀傳統文化的現代氣質，才能實現其在新時代教育中的“元價值”。

建構優秀傳統文化的現代氣質，要先立足本土，再放眼世界。立足本土是指要在密切優秀傳統文化與新時代國人日常生活之間的聯系、與革命文化和社會主義先進文化之間的聯系的過程中，對優秀傳統文化進行現代化解讀。如《元日》一詩通過對新年萬象更新的描寫表達出了“革故鼎新\"核心思想理念，春節也同樣是新時代國人最重視的傳統節日，其習俗雖與詩中的描寫有異有同，但人們對于健康平順的新一年美好生活的向往是一如既往的，而對美好生活的不斷追求更是“革故鼎新\"這一理念引領新時代國人生命發展的體現；同時，“革故鼎新”這一核心思想理念，也引領著中國共產黨以人民的利益為出發點，在領導革命斗爭與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過程中，不斷進行改革創新，這一核心思想理念也成為革命文化、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放眼世界則是指要密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與世界文明之間的聯系，如《元日》一詩雖寫的是宋代中國人的新年，但其他國家、民族的新年時間雖與我國不同、風俗也各異，但同樣都表現了人們對于新一年美好生活的期待與向往，各國人民對文化發展創新與科學技術進步的追求也同樣體現了“革故鼎新\"這一核心思想理念。只有全面建構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現代氣質，才能使這一中華民族在長期歷史演進中形成的寶貴精神財富在新時代煥發出新的生命力，促進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在新時代的教育中實現其“元價值”。

3.積極進行優秀傳統文化的具身學習

各載體中承載的核心思想理念、中華傳統美德與中華人文精神都是中華民族發展歷程中間接經驗的凝練表述，而要使這些凝練出的間接經驗為新時代國人不斷傳承與發展，就需要以身體、心智與環境緊密融合的具身學習方式，通過感知、體驗、理解優秀傳統文化的歷史內蘊與現代氣質，以實現其在新時代教育中的“元價值”。

具身學習強調通過身體及其感知運動系統與環境的交互，獲取具身經驗，使個體在行為或行為潛能上產生積極的、相對持久的變化，因此，進行優秀傳統文化的具身學習，需要先創設優秀傳統文化的具身學習情境，繼而引導學習者在身體與情境的互動中體驗優秀傳統文化帶來的感受，從而不斷深化心智對優秀傳統文化的歷史內蘊與現代氣質的理解。如在以《元日》一詩進行優秀傳統文化教育時，通過各種手段創設此詩寫作時的生活環境與社會環境，引領學習者用身體的各種感官感知、體驗宋代新年的愉悅和期待、王安石對執政變法的期待，思考革故鼎新的核心思想理念對宋代生活和政治變革的影響，引發心智對詩中優秀傳統文化內容的理解與感悟；繼而回到現代新年情境中，再次運用各種感官體驗現代國人新年時的愉悅和對美好未來的期待，再次感受革故鼎新、與時俱進的核心思想理念對新時代人們生活和社會發展的意義，從而使情境、身體與心智不斷進行互動，切實體驗優秀傳統文化對個體生命發展的意義所在。通過具身學習的方式，可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歷史內蘊與現代氣質聯系在一起，切實實現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在新時代的教育“元價值”，培養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時代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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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學院，教授，博士；王穎（1983-），女，山西興縣人，東北師范

大學教育學部，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