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移動醫療APP的認知補償訓練對穩定期精神分裂癥患者的干預效果與機制研究

【關鍵詞】精神分裂癥；移動醫療APP；認知補償訓練；認知功能；生活質量；隨機對照試驗；中介作用【中圖分類號】R749.3【文獻標識碼】A DOI：10.12114/j.issn.1007-9572.2024.0512

【Abstract】Background Cognitive impairment is acore symptom in patients with schizophrenia，and compensatory cognitive training has beenshowntobeanefective intervention.However，most existing studies employofline modes， with limitedresearchonmobile healthAPP-based compensatorycognitive training.ObjectiveThis study aimedto evaluate theintervention efectsand mechanismsofmobilehealthAPP-basedcompensatorycognitive training instableschizophrenia patients.MethodsAtotalof58patientswith stableschizophreniafrom NingxiaNing'anHospital（JunetoDecember2023） were randomized into a control group（ n=29 ）and an intervention group（ n=29 ）.The control group received conventional therapyandregularfollow-up，while the intervention groupunderwent additionalmobile health APP-based compensatory cognitivetrainingfor12weeks.CognitivefunctionandqualityoflifewereassessedusingtheBriefAssessmentofCognitioninSchizophrenia（BACS）andtheSchizophrenia Qualityof Life Scale（SQLS），respectively.Pre-and post-intervention scores were compared，and mediation analysis was conducted to explor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group，BACS，and SQLS scores.ResultsOfthe initialcohort，27patients ineach groupcompleted the study.At12 weeks，the interventiongroup demonstrated significantly higher BACS total scores and subscale scores（digit sequence，towerof london，verbal memor， semantic fluency，and word fluency）compared to the control group（ Plt;0.05 ）. Additionally， SQLS total scores psychosocial and motivational-energetic dimension scores were significantly lower in the intervention group （ Plt;0.05 ）.Mediation analysis revealed that BACSscores partiallymediated the relationshipbetween interventionsubgroups and SQLSscores（indirect effect was -0.240 ， 95%CI ranged from -0.556 to -0.05o）.Conclusion Implementing mHealth APP-based compensatory cognitivetrainingforstableschizophreniapatientsefectivelyenhancesbothcognitivefunctioningandqualityoflife.Moreover，it contributes to an individual's perception ofa higher quality of ife by improving overallcognitive functioning.

【Key Words】Schizophrenia；Mobile health APP；Compensatory cognitive training；Cognitive function；Qualityof life；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Mediating effect

認知障礙是精神分裂癥的核心癥狀之一，被認為是患者高自殺率、高致殘率、高負擔以及不良預后的主要原因之一[1]。既往研究顯示，有 70%～80% 精神分裂癥患者存在認知障礙［2]。認知矯正治療是針對多種認知域障礙進行的一項行為干預訓練[3]，目前主要分為“補償性模式”和“恢復性模式”兩種。認知補償訓練（compensatorycognitive training，CCT）作為認知矯正治療的一個重要發展領域，主要依靠患者殘余認知能力掌握一定認知策略，形成一系列序慣性行為來減少患者對認知障礙的依賴，有效提高問題解決、整體認知等復雜認知功能[4]。研究證實該療法可以有效提升門診或院內精神分裂癥患者的認知功能、精神癥狀、生活質量[5-6]。但當前研究有其各自的局限，如院內患者在認知補償訓練中的部分策略受住院環境限制不能很好地進行實踐應用，影響其干預效果；而院外患者受時間、交通等因素的影響，面對為期3個月的干預周期，其依從性較差，且需要多個治療師的參與，在人力資源及可行性上均受限。隨著智能手機的普及，用于疾病管理和干預的移動醫療APP日益增多，已有大量研究顯示利用移動醫療APP可對院外患者進行延續治療與護理，通過多項功能提高院外患者的治療依從性，且在精神障礙中具有較好的普適性與可接受性，彌補了常規健康教育在時間、空間、人力資源等方面的限制[7-8]

生活質量是個人所能感受到的有關健康方面的綜合評估，包括軀體、心理、社會以及角色功能「9]。輕度認知障礙（mild cognitive impairment，MCI）康復理論模型指出[10]，可以進行認知刺激活動以改善患者認知障礙，而認知訓練可以最直接地針對認知障礙與生活質量進行改善。既往研究證實，認知補償訓練可以促進部分認知功能和生活質量的改善，但失訪率較高，且尚不清楚該干預對患者結局指標的影響機制[]。神經發育模型則表明，認知功能多個子領域障礙與患者日常功能和生活質量有關[12]。本研究推測，認知補償訓練中策略技能的實踐與應用可能會通過針對性刺激子認知域，助力患者更好地進行自我照護，提升個體感知的生活質量水平，但目前尚缺乏直接的實證性證據。

基于上述理論與研究，仍有必要深入完善干預方案，檢驗干預效果。在明確干預效果的基礎上就其起效機制進行研究將更有助于提高患者對心理治療的依從性和結果。因此，本研究結合國內外認知補償訓練研究現狀，錄制認知補償訓練視頻課程資源，通過課題組自主研發的移動醫療APP對穩定期精神分裂癥患者實施干預，探究基于移動醫療APP的認知補償訓練對穩定期精神分裂癥患者認知功能及生活質量的干預效果，并進一步考察該干預對改善認知功能與生活質量的作用機制。

對象和方法

1.1研究對象

選取2023年6—12月于寧夏寧安醫院門診定期復診的穩定期精神分裂癥患者為研究對象。通過兩樣本均數比較的計算公式 計算樣本量。根據既往文獻選取認知功能作為關鍵指標，取σ=8.8 ， δ=6.4^[6] ；設顯著性水平 α=0.05 ， β=0.2 ，則 Z_α=1.645 ！ Z_?β= 0.841 。估算得出 n=24 ，考慮 20% 的失訪率，最終每組樣本量至少為29例，共58例。本研究經寧夏醫科大學倫理委員會審核批準（審批號：寧醫大倫理第2021-N0011號），所有受試者及家屬簽署知情同意書。

納入標準：（1）年齡為18～60歲；（2）符合《國際疾病分類》第1O版（InternationalClassificationofDiseases，ICD-10）精神分裂癥的診斷標準[13］；（3）簡明精神病量表（Brief Psychiatric Rating Scale，BPRS）得分 lt;35 分，處于疾病穩定期[14]；（4）蒙特利爾認知評估（Montreal Cognitive Assessment，MoCA）量表得分 lt;26 分，存在認知障礙[15]；（5）韋式成人智力量表評定智商超過 70^[16] ；（6）會使用智能手機。排除標準：（1）伴嚴重軀體或器質性疾?。唬?）3個月內接受過無抽搐電休克治療（MECT）；（3）接受過其他認知行為治療；（4）6個月內有藥物濫用；（5）妊娠期或哺乳期女性。退出標準：（1）研究過程中出現符合排除標準的情況；（2） gt;3 次沒有參加干預[7]

1.2 研究方法

1.2.1分組方法。本研究共納入58例患者，根據其編號隨機分為對照組（29例）和干預組（29例）。對照組接受常規抗精神病藥物治療，每月進行1次電話隨訪，隨訪內容包括患者的疾病狀況、服藥情況、自理能力、社交能力等。干預組在對照組的基礎上實施基于移動醫療APP的認知補償訓練。

1.2.2 干預方案

1.2.2.1成立研究小組。研究小組由6名成員組成，包括精神科主任醫師1名、具有心理咨詢師資質的精神科護士1名、護理研究生3名、工程師1名。各成員分工如下：（1）精神科主治醫生負責評估研究對象的精神癥狀；（2）精神科護士負責審核干預視頻圖文，評估結局指標；（3）護理研究生負責干預實施，定期推送干預視頻、資訊答疑、作業反饋等；（4）工程師負責APP平臺的運行及維護。

1.2.2.2盲法。本研究對患者和精神科護士設盲，護理研究生實施干預，知曉分組情況，但不參與數據收集。1.2.2.3干預視頻的制定。課題組在www.cogsmart.com網站注冊后，獲得由TWAMLEY教授及其團隊編寫的英文版《認知補償訓練手冊》［11］，在前期雙人翻譯-回譯的中文版《認知補償訓練手冊》基礎上，經過專家組論證、文化調適等，將其制作為認知補償訓練動畫視頻，搭載移動醫療APP來實施干預。

1.2.2.4移動醫療APP的功能。患者端包括以下功能模塊：打卡提醒、每日打卡、風險干預、問診小助手?；颊呖梢栽O置時間提醒來輔助在每日打卡模塊完成打卡任務；在風險干預中完成認知補償訓練視頻的學習；通過問診小助手與干預人員就干預內容進行互動交流等。管理員端包括以下功能模塊：資訊管理、樣本空間、打卡任務、資訊推送、統計。管理人員在患者注冊后將其建入同一個樣本空間，通過打卡設置建立視頻、作業的打卡任務；在資訊管理中上傳認知補償訓練動畫視頻；在資訊推送中選定樣本空間進行發布；通過統計功能查看患者認知補償訓練動畫視頻的學習情況、打卡完成情況。掃描文章二維碼，可查看APP相關界面。

1.2.2.5干預方案實施。（1）添加患者聯系方式，教授移動醫療APP的基本操作，并將其建入同一個樣本空間。（2）將認知補償訓練動畫視頻上傳至資訊管理。（3）干預組患者每周2次課，每節課都有不同的訓練主題，每節課 20min ，共12周。每周六、周日8：00在資訊推送中下發認知補償訓練動畫視頻，發送觀看提醒，并設置視頻和作業的打卡計劃?；颊叩卿浺苿俞t療

APP的“風險干預”模塊觀看認知補償訓練動畫視頻，在20：00前完成視頻和作業打卡，并在問診小助手中以圖片、視頻等形式提交課堂練習及家庭作業。（4）干預人員每天20：00查看患者視頻、打卡、課堂練習、家庭作業的完成情況，若患者連續2d均未完成任務，則聯系患者或家屬了解原因，進行適當提醒并鼓勵患者繼續參加干預。具體訓練內容見表1。

1.3測評方法

由精神科醫生評估精神癥狀，以判斷患者是否符合納人標準；由精神科護士于干預前和干預12周患者復診時對認知功能、生活質量進行評定。

1.3.1簡明精神分裂癥認知功能測評量表（BriefAssessment of Cognition in Schizophrenia，BACS）： BACS是一項針對精神分裂癥患者所開發的神經認知測試，總Cronbach'sα 系數為 0.81^[18] 。該量表由7個分量表組成，各分量表介紹如下。（1）數字排序：給被試聽一組數字，要求被試按從小到大的順序重復，回答正確的數目為得分標準。（2）符號編碼：要求被試在90s內對照模板，將與不同符號配對的數字填入空格，填寫正確的數目為得分標準。（3）代幣測試：給被試100個代幣，60s內用雙手同時撿起代幣并放進容器中，按照要求完成的數目為得分標準。（4）語言記憶：被試聽測評者讀15個詞，然后回憶聽到的詞組，回答正確的數目為得分標準。（5）倫敦塔：被試同時看到兩幅圖片，每幅圖片上有3種不同顏色的球擺放在3個樁上，但球的排列在兩幅圖中各不相同，移動一幅圖中的球使其排列與另一幅相同，讓被試說出需移動幾次才能讓兩幅圖變一樣，全部回答正確計20分。（6）語義流暢性：被試在 60s 內按規定類別說出盡可能多的詞匯，回答正確的數目為得分標準。（7）字詞流暢性：被試在60s內按提供的字組詞，回答正確的數目為得分標準。各分量表得分之和計為量表總分，得分越高，認知功能越好。

1.3.2精神分裂癥生活質量量表（Schizophrenia QualityofLifeScale，SQLS）：該量表的總Cronbach'sα系數為0.87，共30個條目，采用1～5級得分，包含心理社會（15個條目）、動機精力（7個條目）、癥狀/副反應（8個條目）等維度，各維度得分與總分越低，表明患者生活質量越好[19]

1.4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26.0進行統計分析。呈正態分布計量資料以 ）表示，組間比較采用 Φ_t 檢驗；呈非正態分布計量資料以 M （ P₂₅ ， P₇₅ ）表示，組間比較采用Mann-Whitney U 檢驗；計數資料以相對數表示，組間比較采用 χ² 檢驗。采用SPSS中的Process 插件進行中介效應檢驗，中介效應使用Hayes提出的Bootstrap方法，將連續變量進行標準化，重復抽樣5000次，默認95%CI 檢驗水準 α=0.05 。

表1基于移動醫療APP的認知補償訓練課程內容 Table1 Content of compensatory cognitive training based on mHealth APP

2結果

2.1 患者的一般資料

對照組2例患者因復發退出研究，干預組1例患者因復發、1例患者因不愿繼續參與退出研究。最終對照組27例、干預組27例完成研究，其中干預組23例患者完成全部課程學習，占比為 85.2% 。兩組患者基線年齡、性別、總住院次數、總病程、BPRS得分、氯丙嗪當量、家族史、婚姻狀況、文化程度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 Pgt;0.05 ），見表2。

2.2干預前后兩組認知功能得分比較

兩組患者干預前BACS總分及各維度得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 Pgt;0.05 ）。干預12周時，干預組BACS得分及各維度得分均高于干預前，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Plt;0.05 ）。干預12周時，干預組BACS總分及數字序列、倫敦塔、言語記憶、語義流暢性、字詞流暢性維度得分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Plt;0.05 ）；

而符號編碼、代幣運動維度得分與對照組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 Pgt;0.05 ），見表3。

2.3干預前后兩組生活質量得分比較

干預前兩組SQLS總分及各維度得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 Pgt;0.05 ）。干預12周時，干預組SQLS總分及心理社會、動機精力維度得分低于干預前，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Plt;0.05 ）；癥狀/副反應維度得分與干預前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 Pgt;0.05 ）。干預12周時，干預組SQLS總分及心理社會、動機精力維度得分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Plt;0.05 ）；癥狀/副反應維度得分與對照組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 Pgt;0.05 ），見表4。

表2兩組患者一般資料比較Table 2 Comparison of general data between the two groups

注：BPRS=簡明精神病量表；“表示 Φ_t 值，表示 χ² 值，表示 Z 值。

2.4認知功能在干預和生活質量間的中介效應

以組別（賦值：對照組 =0 ，干預組 ⁼¹ ）為自變量，BACS得分為中介變量，SQLS得分為因變量，進行中介效應檢驗。BACS得分在組別和SQLS得分間的路徑系數見圖1。組別對BACS得分（ β=0.817 ， Plt;0.01 ）和SQLS得分（ β=-0.591 ， Plt;0.05 ）效應明顯，BACS得分對SQLS得分有明顯負向預測作用（ β=-0.294 ，Plt;0.05 ）。BACS得分的中介效應 95%CI=-0.556～ -0.050，間接效應 β=-0.240 （ Plt;0.05 ），效應占比為28.88% ，認知功能在干預和生活質量間的中介作用成立，見表5。

3討論

3.1基于移動醫療APP的認知補償訓練的可行性

認知補償訓練是通過一系列用于問題解決的信息加工策略的學習，促進社會活動的維持，且隨著這些策略逐漸形成日常習慣，提升患者參與社會生活的自尊和自信，從而達到認知及總體功能的改善[20]。既往研究已經證實，認知補償訓練對精神分裂癥患者認知和生活質量有一定作用效果，在精神分裂癥認知康復中的應用前景廣泛［2I-22]。但其就干預方案的可適用性、參與者的依從性等方面仍存在一定局限。

目前，多數研究將院外精神分裂癥患者作為研究對象，主要采用面對面集中干預的方式進行認知補償訓練，這種干預形式易受治療動機、交通、時間等因素的

表3干預前后兩組患者BACS總分及各維度得分比較（ ，分）

Table3ComparsonofthtotalscoreofBACSandscoresofvariousdimensionsbetweenthetwogroupsbeforeandafterintervention

注： BACS= 簡明精神分裂癥認知功能測評量表；“表示與同組干預前比 Plt;0.05

表4干預前后兩組患者SQLS總分及各維度得分比較（分） Table 4Comparisonof scores of SQLS between the two groups before and after intervention

注： SQLS= 精神分裂癥生活質量量表；‘表示與同組干預前比較 Plt;0.05

圖1BACS得分在組別和SQLS得分間的中介效應模型 Figure1 Mediation effectmodelofBACS scorebetweenintervention subgroups and SQLS score

注：BACS=簡明精神分裂癥認知功能測評量表，SQLS 精神分裂癥生活質量量表； ^aPlt;0.05 。

表5BACS得分在組別和SQLS得分之間的中介效應檢驗

Table5 Teststhe mediatingeffectofBACS scorebetween intervention subgroups and SQLS score

限制，很大程度上影響患者院外參與研究的依從性。TWAMLEY等［23］的研究證實，院外患者未能完成認知補償訓練的比例高達 30% 。此外，面對面干預如果涉及多位干預人員時，受每位干預人員接受信息和任務能力的差異限制，在進行策略講授時會存在一定的異質性，可能降低研究結果的準確性。ZHU等［22]則在院內實施干預，盡管最終完成全部訓練的患者達到 90% 以上，但由于患者住院期間的活動多為標準化的流程，部分認知策略未能及時實踐與應用，致使部分認知習慣未能很好建立，影響干預效果，導致干預僅對改善總體認知有統計學意義，多數子認知域得分并未產生明顯差異。

本研究在前者基礎上，于移動醫療APP對穩定期精神分裂癥患者進行認知補償訓練，支持患者線上反復觀看學習，解決了面對面集體干預在時間、地點等方面的限制；同時，在視頻制作時設計對應的動畫情境，更有利于患者理解并激發其學習興趣，提升干預的依從性。此外，一位干預人員可以同時干預和管理多位患者，僅需將認知補償訓練課程視頻在系統進行發布即可供患者瀏覽學習，極大地降低了干預人員的異質性和工作量；

同時，患者的使用記錄可以在后臺進行監測，干預人員可以準確了解患者各項任務的完成情況，出現異常情況時能及時與患者取得聯系，更好地進行干預管理。最終，本研究的脫落率為 6.9% ，相比于線下治療出現了明顯提升。

3.2基于移動醫療APP的認知補償訓練的有效性

研究結果顯示，基于移動醫療APP的認知補償訓練可以明顯改善穩定期精神分裂癥患者認知功能。這與MENDELLA等［6和TWAMLEY等［]的研究結果一致。同時，本研究發現干預組在符號編碼、代幣運動模塊的得分相比對照組無明顯差異。雖然認知補償策略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幫助患者更好地參與到社會生活之中，對認知功能有一定改善效果，但處理速度、運動功能等部分子認知域更注重反應速度和平衡協調性的練習，因此可能更需要借助其他系統操作性訓練進行干預。這就提示，在開展基于移動醫療APP的認知補償訓練的同時可嘗試結合一些“恢復性”認知矯正治療的方法，設計更具趣味性、靈活性、多階梯難度的系統游戲訓練，增加多個認知域的綜合訓練。認知矯正領域的學者也認為，整合認知矯正方案，特別是將“恢復性”模式與“補償性”模式進行融合，將對精神分裂癥患者功能改善的效果更好[4]。

研究也顯示，基于移動醫療APP的認知補償訓練可以明顯改善穩定期精神分裂癥患者生活質量。這可能是因為認知補償訓練中的個性化策略可以幫助患者更好地制定回歸社會生活的計劃、教授其學會應用策略與周圍人更好地學習交流，提高社會生活的自尊和自我效能，增進個體參與社會活動的動機與精力，更好地提升出院后的生活質量。但干預組在癥狀/不良反應得分中與對照組相比差異無統計學意義（ Pgt;0.05 ）。這可能是因為精神分裂癥患者需要長期服用抗精神病藥物，而長期服藥所造成的口干、發抖、嗜睡等不良癥狀并不能靠單一的認知訓練進行治療［24］。提示醫護人員應與院外患者保持聯系，鼓勵并監督其定期復診以監測并評估藥物不良反應的嚴重程度，同時根據具體不良反應采取特定的應對措施，以緩解藥物不良反應給患者帶來的不良影響。

3.3基于移動醫療APP的認知補償訓練作用機制

中介效應檢驗的結果表明，認知功能在干預與生活質量間存在部分中介作用，效應占比為 28.88% 。已有研究表明，認知功能是精神分裂癥患者功能康復的最強預測因素之一，對患者生活質量水平有直接影響［25］TWAMLEY等[23」和JAVED等［26認為，認知補償治療可能在糾正認知障礙的同時，間接改善精神分裂癥患者的臨床癥狀與生活質量，本項研究結果與此假設一致。這可能是因為精神分裂癥患者本身記憶力、注意力、言語功能、思維靈活性、問題解決等多個認知域存在障礙，致使其在進行生活、學習、工作等社會事件時完成度與體驗感較差。而認知補償訓練可以就上述認知域提供針對性的技能和訓練，幫助患者有效處理認知障礙所導致的生活問題，提高社會活動的參與度與滿意度，對個體感知到更高水平的生活質量起到強化作用。因此，認知補償訓練可以通過促進整體認知功能的改善，進一步提高患者總體生活質量。

4小結

基于移動醫療APP的認知補償訓練可以有效改善穩定期精神分裂癥患者的認知功能以及生活質量，且基于移動端實施干預相較于傳統干預的便捷性更高、可及性更大、依從性更好，可應用于精神疾病延續護理、疾病管理與康復等多個領域。此外，認知功能在干預和生活質量間存在部分中介作用，表明該干預既可以直接作用于生活質量，還可以通過改善認知功能間接提高患者總體生活質量。本研究還存在一定不足：首先，本研究為初始的探索性研究，干預方案的長期效果尚未可知，有必要進行長期隨訪；其次，移動醫療APP的使用可能限制部分高齡患者參與研究，限制干預方案的普適性。

作者貢獻：文敏負責干預方案的實施，并完成論文起草與后續修改；周永玲負責協調患者，對結局指標進行評估與測量；劉靜靜、蔣苛晴負責數據整理，并進行數據分析；劉娟負責招募研究對象；朱曉丹提出研究思路，負責研究設計，并對論文中的重要內容進行指導與修正，對文章整體負責。

本文無利益沖突。

文敏D https：//orcid.org/0009-0004-5680-1509

劉靜靜 ⑩ https：//orcid.org/0000-0003-2954-1292

蔣苛晴 ① http：//orcid.org/0009-0006-8660-1166

劉娟D https：//orcid.org/0000-0002-2434-3513

朱曉丹 ① https：//orcid.0rg/0009-0003-6228-1987

參考文獻

［1］劉彩，郎小娥，栗愷雯，等.首發精神分裂癥病人性激素水平對其認知功能的影響［J].護理研究，2023，37（19）：3545-3549.D0I： 10.12102/j.issn.1009-6493.2023.19.024.

[2]李國華，孟琳琳，黃薇，等.慢性精神分裂癥患者神經認知功能與共情能力的相關性研究［J].現代預防醫學，2022，49（24）：4495-4499.DOI： 10.20043/j.cnki.MPM.202111497.

[3]MORIMOTO T，MATSUDA Y，MATSUOKA K，et al. Computer-asisted cognitive remediation therapy increases hippocampal volumein patients with schizophrenia：a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J].BMC Psychiatry，2018，18（1）：83.

[4]DARKF，NEWMAN E，GORE-JONESV，et al. Randomisedcontrolled trialofcompensatorycognitivetraining and acomputerisedcognitive remediation programme[J]. Trials，2020，21（1）：810.DOI：10.1186/s13063-020-04743- Δ^-y ：

[5]ALLOTT K， VAN-DER-EL K，BRYCE S，et al. Compensatoryinterventions for cognitive impairments in psychosis：a systematicreview and meta-analysis[J].Schizophr Bull，2O2O，46（4）：869-883.DOI： 10.1093/schbul/sbz134.

[6］MENDELLA PD， BURTON C Z， TASCA G A，et al. Compensatorycognitive training for people with first-episode schizophrenia：resultsfroma pilot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J].Schizophr Res，2015，162（1/3）： 108-111. DOI：10.1016/j.schres.2015.01.016.

［7］翟倩，閆芳.數字化技術在嚴重精神障礙患者服藥依從性中的研究進展［J].神經疾病與精神衛生，2023，23（8）：583-592.DOI： 10.3969/j.issn.1009-6574.2023.08.009.

[8]KIDD SA，FELDCAMP L，ADLER A，et al. Feasibility andoutcomes of a multi-function mobile health approach for theschizophrenia spectrum：App 4 Independence（A4i）[J].PLoSOne，2019，14（7）：e0219491.

[9]WHO.Development of the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WHOQOL-BREF quality of life assessment. The WHOQOL Group[J] .PsycholMed，1998，28（3）：551-558.

[10]HUCKANS M，HUTSON L，TWAMLEY E，et al. Efficacy ofcognitive rehabilitation therapies for mild cognitive impairment（MCI）in older adults：working toward a theoretical model and evidence-based interventions[J].Neuropsychol Rev，2013，23（1）：63-80.D01： 10.1007/s11065-013-9230-9.

[11] TWAMLEY EW，THOMAS K R，BURTON C Z，et al.Compensatory cognitive training for people with severe mentalillnesses in supported employment： a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 J].Schizophr Res，2019，203：41-48..

[12]FABRE D，VEHIERA，CHESNOY-SERVANING，et al.Fromtheory to PrACTice：a cognitive remediation program based on aneuropsychological model of schizophrenia[J].Front Psychiatry，2015，6：169.DO1：10.3389/fpsyt.2015.00169.

[13]GAEBEL W，STRICKER J，KERST A. Changes from ICD-10to ICD-1l and future directions in psychiatric classification[J].Dialogues Clin Neurosci，2020，22（1）：7-15.DOI：10.31887/DCNS.2020.22.1/wgaebel.

［14］陳聲云，張可，夏曉偉，等.穩定期精神分裂癥患者社會認知功能損害特征及其影響因素的分析［J］.中山大學學報（醫學版），2019，40（6）：930-937.

[15]YANG Z，ABDUL RASHIDNA，QUEKYF，et al.MontrealCognitive Assessment as a screening instrument for cognitiveimpairments in schizophrenia［J].Schizophr Res，2018，199：58-63.DOI： 10.1016/i.schres.2018.03.008.

[16]KUO S S，EACK SM.Meta-analysis of cognitive performanceinneurodevelopmental disorders during adulthood：comparisonsbetween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 and schizophrenia on the wechsleradultintelligence scales[J].FrontPsychiatry，2O2O，11：187.

[17]O'REILLYK，DONOHOEG，O'SULLIVAND，etal.Arandomizedcontrolledtrial ofcognitiveremediationforanationalcohortofforensicpatientswithschizophreniaorschizoaffectivedisorder［J].BMCPsychiatry，2019，19（1）：27.

［18］崔界峰，鄒義壯，李玥，等.簡明精神分裂癥認知評估測驗的臨床信效度［J].中國心理衛生雜志，2009，23（3）：183-187.D01： 10.3969/j.issn.1000-6729.2009.03.009.

［19］駱宏，羅南，王義強，等.精神分裂癥患者生活質量量表信效度檢驗與應用［J].中國心理衛生雜志，2003，17（3）：172-174.

[20]MAHMOOD Z，CLARKJMR，TWAMLEY EW. Compensatorycognitive training forpsychosis：effects on negative symptomsubdomains[J].SchizophrRes，2019，204：397-400.

[21］DARMEDRUC，DEMILYC，FRANCKN.Cognitive remediationand social cognitive training forviolence inschizophrenia：asystematicreview[J].PsychiatryRes，2017，251：266-274.

[22]ZHU X，SONG H，CHANG R，et al. Combining compensatorycognitive training and medication self-management skills training，ininpatientswithschizophrenia：a three-armparallel，single-blind，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J].Gen Hosp Psychiatry，2021，69：94-103.D01： 10.1016/j.genhosppsych.2020.12.012.

[23]TWAMLEY EW，VELLAL，BURTON C Z，et al. Compensatorycognitive trainingforpsychosis：effectsinarandomized controlledtrial［J].JClinPsychiatry，2012，73（9）：1212-1219.

［24］韋石鳳，馬登磊，李林，等.精神分裂癥藥物治療研究進展［J].中國新藥與臨床雜志，2023，42（4）：209-215.

[25]WUQ，WANGX，WANGY，etal.Developmentsinbiologicalmechanisms and treatments for negative symptoms and cognitivedysfunction of schizophrenia[J].NeuroscienceBulletin，2021，37（11）： 1609-1624.D01： 10.1007/s12264-021-00740-6.

[26]JAVED A，CHARLESA.The importance of social cognitioninimprovingfunctional outcomesin schizophrenia［J].FrontPsychiatry，2018，9：157.D0I：10.3389/fpsyt.2018.00157.（收稿日期：2024-11-07；修回日期：2025-02-24）（本文編輯：王鳳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