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社會歷史批評的角度看《駱駝祥子》中祥子與虎妞的婚姻悲劇

引言

社會歷史批評是一種立足于社會現實與歷史背景的文學批評方法，強調文學作品與其所處時代之間的緊密互動與相互作用。［]這一批評方法主張從宏觀的社會結構與歷史語境出發，對文學文本進行深層解析，進而揭示作品在特定社會條件下所承載的意識形態、階級立場以及文化價值。匈牙利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家盧卡奇（GeorgLukacs）提出，真正具有深度的藝術應當以“總體性”為核心，在展現個體命運時揭示其與社會整體之間的辯證關系。他強調，文學作品應穿透表層現實，反映社會結構的運行機制和歷史演進的本質規律。「2]美籍文學理論家韋勒克（RenéWellek）亦指出，文學研究無論采取何種路徑，終究無法回避三大核心問題：作家的社會處境與背景、作品所呈現的社會內容，以及文學對社會意識和行為方式的潛在影響。［3]

社會歷史批評正是基于上述觀點展開分析，強調作品所呈現的情節、人物與環境不僅是虛構的文學表達，更是社會真實的映照。［4］作品中的思想內核與藝術呈現受到其所處時代的制約。通過這一批評路徑，研究者不僅能解構文本內部結構，還能回溯作者創作的社會動因、審視文本如何回應其所處的社會現實。「5]換言之，文學不僅僅是情感表達或審美構建，更是一種社會話語的載體，體現了特定歷史時期人類經驗的復雜投射。

在這一批評框架下，老舍的長篇小說《駱駝祥子》無疑是中國現代文學現實主義傳統的重要代表作。小說以北洋政府統治時期的北平為背景，描繪了人力車夫祥子從勤勞堅韌的青年一步步走向墮落和絕望的過程，深刻揭示了社會底層民眾在動蕩歷史環境中所遭受的多重壓迫和剝奪。其中，祥子與虎妞之間的婚姻悲劇作為推動祥子徹底崩潰的重要因素，體現了個體意志在社會結構中被異化和湮滅的過程。該段婚姻不僅反映了人物性格之間的沖突，更深刻地揭示了社會階層固化、性別權力失衡與生存困境等歷史性問題。從社會歷史批評的角度出發重新審視這一婚姻悲劇，能夠更全面地理解老舍對社會制度與人性異化的深刻批判，也有助于凸顯該作品的現實關懷與文學價值。

一、社會歷史批評視角下婚姻悲劇的原因剖析

（一）祥子與虎妞的性格沖突

祥子是一個懷揣夢想、努力拼搏的青年，他是當時社會底層勞動者的典型代表。祥子懷抱改變命運的渴望來到北京，決心通過自己的努力實現目標一一買一輛屬于自己的洋車。初入城市的祥子充滿了對生活的希望和憧憬，勤勞而不抱怨，堅韌而不放棄。他以誠實和勤奮為本，省吃儉用，每日拉車只為實現自己的夢想，展示了底層勞動者渴望向上流動、爭取尊嚴的積極面。他是社會中少數以希望和努力作為武器的普通人的代表。盡管如此，祥子的夢想在社會現實的背景下注定無法順利實現。在那個充滿動蕩和壓迫的時代，祥子遭遇了層出不窮的打擊：他的第一輛車被軍閥搶走；第二輛車的積蓄又被敲詐；虎妞為他購買的車也因虎妞的去世而煙消云散。這一系列打擊將祥子的理想一步步摧毀，最終使他由一個充滿希望的青年變成了一具自私、墮落甚至麻木的行尸走肉。這些變化并非僅由祥子的個性導致，更深層次的原因是社會對底層勞動者的無情壓迫，反映了那個時代的階級不公和社會腐化。

與祥子的樸實和勤勞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虎妞的性格。

作為車廠老板劉四爺的女兒，虎妞生活在較為優越的家庭環境中，經濟條件比祥子優越得多。然而，虎妞無法從父權制的束縛中解脫出來。她的父親劉四爺是一個極其自私、冷酷的封建大家長，掌握著家族的絕對權力，對女兒的婚姻有著強烈的控制欲。虎妞并非因為愛情而選擇與祥子結婚，而是出于想擺脫父親壓迫的渴望，企圖通過婚姻改變自己的命運。她以為通過婚姻可以改變自己在家庭和社會中的地位，獲得自由與獨立。虎妞性格潑辣、強勢且自私，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她不惜通過控制和壓迫祥子來獲取心理安全感。她的婚姻觀并非源自愛情，而是對經濟條件、社會地位的強烈渴求。虎妞認為，通過控制祥子，她不僅能獲得自己想要的生活，還能逃脫父親對她的束縛。她對于婚姻的理解極為扭曲，認為婚姻是改變社會地位和經濟狀況的手段，而非建立在愛與尊重基礎上的關系。因此，她的婚姻最終沒有帶來任何幸福，反而加劇了她與祥子之間的沖突和矛盾。

祥子與虎妞的性格沖突，正是這段婚姻走向悲劇的根本原因。首先，兩人之間的階層差異是導致性格沖突的深層次原因。祥子出身貧寒，他承受著社會的壓迫和剝削，盡管勤奮努力，但始終未能突破貧困的限制。祥子一心想通過自己的勞動實現獨立和尊嚴，但社會的不公使他屢屢遭遇挫折，最終他不再追求理想，而陷入了金錢至上的困境。與祥子不同，虎妞出身于富裕家庭，盡管她的物質條件優越，但她同樣無法擺脫家庭和社會的壓迫。父親劉四爺的強勢掌控讓她的生活沒有任何自主性，她的自由和幸福被父權制束縛。虎妞的婚姻觀與祥子的理想完全不符，她的婚姻更多的是為了改變自己的社會地位和獲得心理安全感，而非基于情感和尊重的平等關系。兩人的階層差異和對婚姻的理解差異使得他們無法有效溝通和交流，婚姻關系中的不平等和不理解加劇了雙方的矛盾。

此外，祥子和虎妞之間的性格對立也加劇了這段婚姻的悲劇性。祥子有著樸實、勤旁的一面，但他過于固執、懦弱，面對生活的種種誘惑與壓力時，無法堅持自己的理想和底線。他不斷妥協和放棄，最終在物質誘惑面前失去了對理想的追求，成為一個自私、麻木的人。虎妞則性格潑辣、強勢，她為自已的需求不擇手段，對祥子的控制欲極強。她希望通過婚姻獲得自己缺失的安全感和社會地位，但她的做法無視祥子的內心需求，忽視了婚姻中應有的平等與尊重。她用金錢和權力壓迫祥子，使婚姻關系充滿了對抗與不信任。在這種沖突中，二人的關系始終無法得到真正的調和，最終導致悲劇的發生。

祥子與虎妞的婚姻不僅僅是個人性格沖突的體現，也反映了當時社會階級結構的不公。祥子代表底層勞動人民，他們的命運被階級壁壘所限制，無法獲得真正的自由與尊嚴；而虎妞則代表中上層階級的女性，雖然在物質上占有優勢，但同樣受制于父權制和社會的壓迫。

（二）婚姻關系的非正常發展

祥子與虎妞的關系發展有著復雜的社會因素。在當時的社會環境下，階層差異使不同社會階層之間的交流很少，而祥子和虎妞恰好處于兩個不同的階層。祥子是最底層的車夫，對待虎妞只是順從甚至有一點恐懼；虎妞是中層車廠老板的女兒，她對待車夫從來都是潑辣的。虎妞本不該對祥子這樣的車夫有特別的心思，但她與祥子的結合又是必然的。

首先，在黑暗社會長期的剝削和壓迫下，大多數車夫都是粗魯的，對虎妞并不尊重，“因為受盡苦楚，說話總是橫著來”［6]，而年輕的祥子勤勞、樸實，總是用心聽虎妞說話，這讓虎妞對他有了不一樣的感覺。其次，虎妞作為大齡未婚女性，在當時的傳統觀念下承受著巨大的社會壓力，她急于通過婚姻改變自己的處境，老實的祥子是最好的人選。另外，祥子是一個初到城市的農村小伙，在他的觀念里，留在北平是他最好的出路，“他想不出比北平再好的地方。他不能走，他愿死在這兒”。祥子對虎妞和劉四爺都很恐懼，面對虎妞的強迫和威脅，他無計可施，“只要他在北平，她就會找得著”，他娶虎妞是唯一的一條路。最重要的是，祥子先后兩次失去了自己的車，經濟上的困境讓祥子面對虎妞的逼迫無力反抗。

祥子和虎妞的婚姻背后有著一系列的必然因素，兩人的關系本質上并不是建立在愛情的基礎上，而更多的是由經濟和生存壓力所迫。祥子的婚姻選擇更多的是被迫的結果，而虎妞的婚姻決定則是在父權壓迫下的無奈反應。兩個人的結合完全打破了傳統男尊女卑的封建婚姻模式，但這種突破并沒有帶來真正的平等，反而是一種“強迫”與“被強迫”的畸形婚姻關系。在這段關系中，雙方的角色并不完全平等，虎妞通過金錢和權力來控制祥子，而祥子則被困于經濟困境和社會壓力之下，無法擺脫這種控制。因此，這段婚姻關系既沒有愛情的滋潤，也沒有平等與尊重的基礎，最終導致婚姻的失敗和雙方的悲劇。

（三）社會階層差異與矛盾

在軍閥混戰、社會動蕩的時代，像祥子一樣的底層車夫既受車行老板的壓榨，又要面對更高社會階層的人的歧視與算計。祥子雖然勤勞、有夢想，但在劉四爺眼中，他不過是一個廉價的旁動力；孫偵探有錢有勢，殺死祥子像抹個臭蟲一樣簡單。祥子的幾次悲慘遭遇包括他的婚姻悲劇都根源于社會階層矛盾。虎妞雖處于中層階級，傳統觀念限制了她的自由和幸福。她父親劉四爺的自私和封建思想使她的婚姻受限。虎妞想要通過婚姻改變命運，但她的強勢和控制欲源于她的社會階層和家庭環境，這加劇了她和祥子之間的矛盾，使她陷入更深的婚姻困境。

祥子和虎妞之間的階層差異是他們婚姻悲劇的根本原因。虎妞是車廠老板的女兒，祥子無法反抗虎妞的命令，無法逃離劉四爺和虎妞的控制，只能答應娶虎妞，可是他的內心又是不滿的，他將一切不幸都歸到虎妞身上，這使他們的婚姻注定走向悲劇。社會經濟地位高的群體顯然和社會經濟地位低的群體擁有不同的生活和行為方式，而相同社會經濟地位階層的群體擁有比較相似的行為習慣和生活方式。［7]祥子每天出去拉車，想要通過自己的努力重新買上一輛車，虎妞說他是“賤骨頭”“受苦的命”，無法理解祥子對拉車的執著；虎妞“要大搖大擺的在街上，在廟會上，同著祥子去玩”，每天都要買零嘴，祥子也無法適應虎妞的生活方式。階層差異導致他們在生活習慣、價值觀念上存在巨大分歧，使他們的婚姻充滿危機。

（四）經濟因素制約

作為人力車夫，擁有一輛自己的車是實現經濟獨立的重要標志。祥子唯一的夢想就是攢錢買一輛屬于自己的車，他也將所有的努力付諸其中，他跑得比別人快，工作時間比別人長。但黑暗的社會現實使他的夢想屢屢受挫，他忙碌多年仍沒有自已的積蓄，這是他與虎妞結婚的重要原因之一，也讓他在和虎妞的關系中始終處于被動地位。

虎妞作為車廠老板的女兒，她的經濟地位高于祥子。結婚的錢是虎妞出的，婚后祥子也不得不依賴虎妞的經濟支持、聽虎妞的使喚，形成了以經濟為基礎的上位者和下位者的關系，讓祥子“感到整個的生命是一部委屈”。虎妞的經濟優勢使她在婚姻中處于強勢地位，她想用金錢控制祥子，讓祥子按照她的意愿生活。她用自己的積蓄給祥子買車，卻想讓他放棄拉車陪她，表面上是為了讓他“享清福”，實際上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控制欲。

經濟因素是虎妞和祥子結合的重要因素，也是他們婚姻中不平等的根本原因。祥子為了擺脫長期的經濟困境與虎妞結婚，虎妞為滿足私欲利用經濟優勢控制祥子，他們的婚姻一開始就是以利益而不是以情感為基礎的，這種婚姻是不穩定、不幸福的。他們的婚姻關系反映了在當時的社會環境中，經濟因素對人們婚姻關系的扭曲與破壞。

（五）傳統觀念束縛

在傳統男尊女卑觀念的影響下，祥子作為男性，雖身處社會底層，但內心仍有這種觀念。在祥子看來，他要娶一個溫柔賢惠的妻子，最起碼是一個“一清二白的姑娘”，但虎妞大膽潑辣、又老又丑，打破了祥子美好的幻想。虎妞作為女性，雖然性格潑辣，但是她也無法擺脫傳統觀念的束縛，想要通過婚姻獲得安全感和歸屬感。她從來沒有想到“男女平等”，女性意識覺醒更無從談起。「8]她既想要依附祥子，又希望控制祥子，自我矛盾。

門當戶對觀念在中國傳統社會有很深的影響。祥子和虎妞來自不同的社會階層，他們的婚姻不符合這一觀念，受到周圍人的質疑和反對，尤其是劉四爺“不肯往下走親戚”，人和車廠車夫們更是覺得祥子是劉家的走狗。劉四爺和虎妞在車廠的地位與財富和祥子的底層身份形成鮮明對比，這給他們的婚姻帶來了巨大的壓力，加劇了矛盾。

二、婚姻悲劇的社會意義

老舍通過《駱駝祥子》這部作品，深刻揭示了當時社會結構對個體命運的壓迫與影響。祥子出身貧寒，是典型的底層勞動人民，代表了那個時代社會的貧困階層。盡管他滿懷夢想，希望通過辛勤勞動改變自己的命運，但在嚴酷的社會現實面前，他的努力始終無法突破階級的束縛。社會階層的固化和貧富差距讓他無論如何努力都難以逃脫貧困的陰影，每當他獲得了一些希望，命運便一次次重擊他，將他逐漸推向墮落。最終，他被物質和生存的壓力所迫，逐漸放棄了最初的理想，轉而追求金錢和眼前的安穩。與此同時，虎妞雖然出身于中上層家庭，擁有較好的物質條件，但她依然無法擺脫封建父權制的壓迫。在那個男權主導的社會中，女性即使在物質上占有優勢，仍然不能真正獲得自由與自主。虎妞試圖通過金錢和權力控制祥子，實際上是出于對自我安全感和尊嚴的強烈渴望，她希望通過掌控祥子來彌補自己在父權社會中所遭受的壓抑和屈辱。這種婚姻是建立在物質需求與權力控制的基礎上，深刻揭露了當時社會制度的腐化與罪惡，也揭示了底層百姓與上層階級之間巨大的鴻溝和不可逾越的矛盾。［9]

祥子與虎妞的婚姻悲劇直接來源于兩人性格的巨大沖突。祥子的性格固執而軟弱，他雖然對美好生活充滿渴望，但在社會壓力和誘惑面前，無法堅守自己最初的理想和原則。他不斷妥協與屈服，最終陷入了對物質的盲目追求。最初，他希望通過自已的勞動和努力實現獨立與自由，但隨著一次次的失敗與打擊，他的理想逐漸被現實所消磨，轉而注重眼前的生存和物質。虎妞則完全以權力和金錢為中心，她性格自私、暴躁，為了滿足個人的欲望與安全感，她無所不用其極，甚至將祥子視為自已用權力控制的工具。她無法理解祥子的內心需求和情感，總是試圖通過金錢和權力來改變他、控制他，并將這種控制視為婚姻的表達和對感情的投入。「10]兩人的性格和行為完全對立，導致婚姻中充滿了無休止的沖突和對抗。祥子的軟弱與虎妞的暴烈在婚姻中不斷碰撞，使得這段關系無法找到任何平衡點，最終必然走向悲劇。無論是由于物質的壓迫還是性格的沖突，這段婚姻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希望。

從更深層的社會背景來看，祥子與虎妞的婚姻悲劇反映了當時社會階級的固化以及社會結構的腐朽。［]這個時代的底層民眾幾乎無法突破階級的限制，無論他們如何努力工作、如何拼搏，最終的命運仍然被社會的階級壁壘所決定。祥子代表了貧困階層的無奈與掙扎，他一心希望通過自己的勞動改變命運，但面對根深蒂固的社會階級結構，他的努力都以失敗告終，永遠無法獲得應有的回報。而虎妞則代表了中上層階級中受父權制壓迫的女性，雖然她擁有更多的物質資源，但她同樣被社會和家庭中的封建思想所束縛。她的追求與欲望，最終在試圖通過控制祥子來填補內心空虛的過程中變得越來越扭曲和極端。因此，兩人的婚姻悲劇不僅僅是性格沖突的產物，更是社會階級不平等、父權制度壓迫與社會腐化的結果。通過這段悲劇，老舍深刻揭示了社會結構中的不公與對個體命運的摧殘，這也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深刻寫照。［12]

祥子與虎妞的婚姻悲劇對于當代社會婚姻觀念也有重要的啟示意義。婚姻不僅是兩個人的結合，更是兩個家庭、兩個階層之間的融合與碰撞。在現代社會，選擇婚姻伴侶時，我們不僅要關注表面的感情與眼前的物質利益，更應深思雙方的性格、價值觀、社會背景和受教育程度等多重因素。祥子與虎妞的婚姻最終以悲劇收場，正是因為兩人之間在性格、生活目標、社會地位等方面存在著巨大的差異，這種差異無法在婚姻中得到有效的調和。祥子屬于社會底層，他的生活理想和目標更多地集中在個人的生存與尊嚴上，而虎妞則代表了中上層階級的物質主義和消費主義，她的婚姻觀念與祥子的理想根本不契合。在選擇婚姻伴侶時，我們應摒棄傳統的物質主義和“門當戶對”的觀念，而要注重彼此性格的匹配、價值觀的共鳴和對未來共同生活目標的理解與支持。現代婚姻觀念應當以平等、尊重與理解為基礎，而非僅僅看重物質與社會地位。婚姻是一種長期的責任和承諾，只有在深刻理解對方、彼此支持和共同成長的基礎上，才能持久并最終走向幸福。

總結

從社會歷史批評視角分析，虎妞與祥子的婚姻悲劇并非偶然，而是多種社會歷史因素共同作用的必然結果。人格沖突源于他們各自所處社會階層塑造的迥異性格；婚姻關系的非正常發展，在社會階層隔離、傳統觀念壓力及經濟因素制約下，呈現出“強迫”與“被強迫”的畸形狀態；社會階層差異與矛盾，加劇了他們婚姻中的對立與掙扎；經濟因素不僅是結合的紐帶，更是不平等的根源，扭曲了婚姻關系；傳統觀念的束縛，給他們的婚姻施加了沉重的壓力。

婚姻悲劇不僅是祥子和虎妞個體的不幸，更是時代問題的集中體現。老舍通過對個體命運的描繪深刻批判了社會現實，揭示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不公、底層人民在壓迫下的無奈、傳統觀念對人性的禁錮。祥子和虎妞的婚姻悲劇也為當代社會的婚姻觀念提供了借鑒，提醒我們要建立基于情感與共同價值觀的婚姻關系。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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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蘇州大學文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