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屈原作為中國浪漫主義文學的奠基人,其詩歌對中國乃至整個東亞文學都產生了重大影響。尹善道作為朝鮮李朝時期的著名詩人,在朝鮮文學史上占據著重要的地位。尹善道的詩歌創作受到了屈原詩歌的極大影響,因此探究尹善道對屈原詩歌的接受對中朝比較文學研究具有重要意義。到目前為止,有關尹善道的個人研究與接受研究有很多,但學界對尹善道和屈原詩歌的關聯研究還不夠深入。本文試圖通過對屈原與尹善道的生涯、屈原詩歌在朝鮮半島的傳播、尹善道對屈原的接受進行探究,以此來分析尹善道對屈原詩歌的接受情況及原因。
一、屈原與尹善道的生涯
(一)屈原的生涯及其創作
屈原,名平,字原,楚國詩人、政治家。根據《離騷》中的“攝提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可推定屈原出生于楚威王元年(公元前339年)正月十四日。屈原以上古帝王顓瑣氏為先祖,屬楚國公族。「1]
據《史記》記載,屈原曾擔任楚懷王左徒,他博學多才、精通政務、擅長外交,既參與國家決策又負責外交事務。他提倡選賢任能,主張聯合齊國對抗秦國,深受楚懷王器重。后因同僚靳尚嫉妒,在制定法令時遭到誣陷而被疏遠。此后楚國屢遭秦國欺壓,屈原雖多次進諫(如建議處死張儀、勸阻懷王赴秦會盟),均未被采納。楚懷王客死秦國后,新王即位,屈原又遭子蘭等人陷害被流放,最終自沉汨羅江。
屈原一生共有兩次被流放的經歷:一次是被楚懷王流放到漢北;另一次是被頃襄王流放到江南。在漫長的流放歲月中,屈原將滿腔的憂思與哀愁傾注于詩作之中。他的詩歌大多創作于這兩段顛沛流離的生涯。他的《離騷》《九歌》《天問》《招魂》《九章》等詩篇,無不展現了他的心聲。
屈原是東方浪漫主義文學的始祖,他的作品通過大膽的夸張和想象,借助雷、暴風等自然力量來表達自身的思想情感,氣勢磅礴、激情澎湃。他還用豐富的想象和象征,用“香草”“美人”等象征自身高尚的品質和對君王的深厚感情。他還擅長運用擬人、排比等修辭手法,以增強作品的感染力,使作品的抒情效果更加強烈。此外,他還善于利用比興手法,將抽象的思想感情轉化為具體的、形象的藝術表現,增強作品的思想深度和感染力。他的作品不僅表達了對國家與君王的深厚感情,還通過情感的抒發展現了幽怨、激憤、慷慨等復雜的情緒,對后世文人和文學作品都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在中國文學史上占據著重要的地位。不僅如此,屈原作品在傳播到朝鮮半島以后,對朝鮮半島文人的文學創作也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二)尹善道的生涯及其創作
尹善道,字約而,號孤山或漁樵隱士,是朝鮮王朝時調創作的集大成者,同時也是朝鮮中世紀最具代表性的田園詩人,享有盛譽。[2]尹善道的詩歌創作以其真摯深沉的情感表達、典雅華麗的語言風格和廣博深厚的文化底蘊而著稱。其作品不僅情感豐沛動人,而且善于巧妙化用中國古典文學典故,在朝鮮漢詩發展史上具有獨特的藝術價值和重要的學術研究意義。[3]
尹善道幾乎是靠自學成才的,26歲時通過進士試,然而他性格剛直不阿且非常叛逆,因此仕途并不平坦。尹善道因黨爭傾軋和統治階級的排擠,多次遭受流放和貶謫。但他曾一度擔任鳳林大君和麟坪大君的老師,功勛卓著,深受仁祖大王和王妃的信任,仕途也曾有過順遂之時。晚年時,他隱居于海南和甫吉島的芙蓉洞、金梅洞等地潛心詩歌創作,直至85歲高齡與世長辭。
尹善道一生創作了大量詩歌作品,其中最重要的當屬時調。據《孤山遺稿》等文獻記載,現存的尹善道時調作品共有75首,此外推測他還有不少時調創作,但已無從查考。其代表作包括《五友歌》《山中新曲》《山中續新曲》《漁夫四時詞》等。[2]
從尹善道的生平經歷可以看出,他先后擔任過眾多朝廷要職,但由于過于耿介的性格,與眾多大臣交惡,前后多次被彈劾、被流放,還經常遭到罷職和貶職等,但他始終都沒有向不義妥協。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為國為民的動因,與私欲沒有絲毫關系。這樣耿介的性格與屈原如出一轍,這也是尹善道接受屈原詩歌的原因。
二、屈原詩歌在朝鮮半島的傳播
流傳學研究最早由法國學者提出并進行實踐。流傳學主要研究一國文學流傳到國界之外而產生影響的事實,主要探討其在國外所產生的接受、聲譽、變動方面的史實關系及其意義。[4]
屈原作品何時傳入朝鮮半島已難以考證,目前學術界有多種觀點,其中之一認為是借助蕭統所編的《文選》。而有關《文選》在朝鮮半島的傳播有以下記錄:
父日:“從爾所好。”遂就師讀《孝經》《曲禮》《爾雅》《文選》。所聞雖淺近,而所得愈高遠,魁然為一時之杰。遂入仕歷官,為時聞人。[5]
其書有《五經》及《史記》《漢書》、范曄《后漢書》《三國志》、孫盛《晉年齡》《玉篇》《字統》《字林》;又有《文選》,尤愛重之。[6]
第一個資料是《三國史記》中關于新羅學者強首早年學習的記錄,強首卒于公元692年。第二個資料是《舊唐書》中關于高麗教育方面的記錄,其時間相當于唐高祖在位時期(618一626)。由此可知,《文選》應在朝鮮的三國時期,即公元600年左右,就已經傳人朝鮮半島。[7]
但如屈原的《天問》等作品并沒有收錄在《文選》,而金時習的作品中就已有《擬天問》《懷沙賦正義》《汨羅淵賦》等文章。由此可知,除《文選》中收錄的屈原作品外,還有《文選》中未收錄的作品也在朝鮮半島傳播。
司馬遷在《史記》中引錄了屈原的作品,記錄了屈原的事跡和精神。因此,《史記》在朝鮮半島的傳播也有可能是朝鮮文人了解屈原的源頭。
《史記》傳入朝鮮半島的時間早于《文選》傳入朝鮮半島的時間,應在公元400年以前。《三國史記·高句麗本紀·小林獸王》、《周書》(卷四十九)等記載,小林獸王時期(371—384),太學里教授“五經三史”,這里的“三史”就是指《后漢書》《漢書》《史記》。
此外,中朝兩國歷史上大量的文化交流也促進了屈原作品在朝鮮半島的傳播。中國和朝鮮的很多史書中都有中朝兩國交往的歷史記錄,中朝兩國間的商業貿易往來也十分頻繁,還有許多中國移民移居朝鮮半島,這些都是屈原作品在朝鮮半島傳播不可忽視的源頭。
三、尹善道對屈原的接受
接受學以一國作家為主體的讀者對異國文學的接受和反應作為研究對象,借助文化背景、文學原理與批評、原作與譯本的比較、發行調查、一般輿論反響等多重視角,來審視和探究接受過程中對異國文學和文化的過濾、誤解、變形乃至扭曲等各種現象的深層原因和變異機制,同時可更加清楚地反觀與認知本民族文學與文化的特點和規律。[4]
屈原的作品及其人格精神不僅在中國文學史上有巨大的影響力,對整個漢文化圈也產生了巨大影響。尹善道生活的朝鮮李朝時期是屈原作品在朝鮮半島被接受的高潮時期。朝鮮李朝文人們常常借其遭遇抒發自身仕途失意之感。他們效仿屈原的創作手法,以香草、美人喻己,表達忠君戀主之思。尹善道就是其中受屈原影響較大的詩人之一。根據上述兩者的生平經歷可知,兩人在人生經歷和個人性格上有許多相似之處。這樣相似的人生經歷和個人性格,為尹善道接受屈原精神提供了前提。
(一)尹善道對屈原精神的歌頌
在尹善道的許多作品中,都有對屈原的提及以及對屈原精神的歌頌,尹善道的《孤山遺稿》中就有其直接受到屈原影響的例子。
伊昔行吟子,憂君不計身。
為辭誠越禮,原志亦幾仁。
我欲歌千闋,誰能祀九神。
糟醨難稍稍,莞爾任漁人。[8]
尹善道讀屈原的《九歌》后有感而發,創作了這首《屬患頭痛無聊展讀九歌有感》,表達了對屈原“憂君”精神的崇尚和贊美。這首詩不僅表現了作者對屈原峻潔人格和憂國之心的仰慕,還表達了自身像屈原那樣不與世俗妥協的信念,影射了作者本人的思想境界和人格精神。
鄢郢無遺址,章華草木深。
誰知屈子廟,千載映江林。[8]這首《次三閭廟韻》描寫了楚國的都城已經沒有痕跡,章華宮也成為一片廢墟,但屈原的祠堂仍然留存,使作者頗為感嘆。作者通過對郢都、章華宮和屈子廟的描寫,歌頌了屈原的愛國之心。
此外,如“客愁頓失拋青春,還笑靈均舊鄉睨”(《次韻酬李季夏》)以思念故鄉的屈原表達了作者自身對故鄉的思念;“燕姬慣唱江南曲,楚客偏傷澤畔吟”(《甲晨仲秋初五日等洗劍亭》)把被流放的自己比喻成行吟澤畔的屈原,表達了自身的失意之情;“端宜玉帝庭前植,底伴騷人澤畔吟”(《消冰花并序》之二)托《漁父》之意,表達了自身的失意之情。
可見,屈原的人格和精神對尹善道的詩歌創作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尹善道通過對屈原人格和精神的歌頌,表達了自身與屈原相似的人格和精神,也借屈原的事跡表現了自身的不幸遭遇和懷才不遇。
(二)尹善道對屈原詩歌的接受
尹善道對屈原的接受不僅體現在他詩歌中對屈原的 歌頌,還體現在他對屈原詩歌的借用及引用。
清和時節雪猶殘,誰信人間有此寒。
攬茝蕙纕皆所善,囚山蔡服亦云安。
只緣愛國輕身易,終為思親忍淚難。
渺渺飛鴻斜日外,鎮胡樓上倚欄干。「8]
尹善道這首《次樂忘韻》中的“攬茝蕙縷皆所善”句就借用了屈原《離騷》中的“既替余以蕙縷兮,又申之以攬茝。亦余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尹善道在此借用屈原的詩句表達了自身忠君、戀君的思想,傾吐出了對君王的感情。
嗟我遠游意,本為汗漫期。
于斯望日下,不獨仆夫悲。[8]
尹善道這首《赫曦臺》中的“不獨仆夫悲”句取自《離騷》中的“仆夫悲余馬懷兮,蜷局顧而不行”一句。屈原在這一句中表達了自身有意漫游世外,但仍然放不下君主與國家,因此“蜷局顧而不行”。尹善道同樣也時時刻刻擔憂著自己的君王和國家,提醒自己就算“處江湖之遠”也要“憂其君”。他將此詩取名為《赫曦臺》,這也源于屈原《離騷》中的“陟升皇之赫戲兮,忽臨睨夫舊鄉”一句。
峰名高不人皆怪,峰在諸峰最特然。
何用孤高比云月,用時猶得獨擎天。[8]
這首《次韻酬季夏》是尹善道被流放盈德時所作,“獨擎天”一詞來源于《楚辭·天問》,用來比喻身負重任的人才。從“用時猶得獨擎天”一句可以看出尹善道并沒有因為被流放和貶謫而放棄仕途、怨天尤人,而是時刻準備著重新得到任命,重新為國家和君王效力。這也與屈原《離騷》中“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的不懈精神如出一轍。
此外,如“始信新知樂莫樂”(《南歸記行》)一句借用《九歌·少司命》中的“悲莫悲兮生離別,樂莫樂兮新相知”;“投君澤畔行吟”(《和李政丞》之三)一句借用了《漁父》中的“屈原既放,游于江潭,行吟澤畔”。
不僅是漢詩,尹善道在時調創作中也有對屈原詩句的借用。如《漁父四時歌》的《夏》中寫道:“水濁濯足又何如,劃船去吳江,又恐千年怒濤傷悲,起錨劃船去楚江,又怕釣上魚腹忠魂。”這句借用了屈原《漁父》中的“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一句。尹善道在此詩中借助對《漁父》的描寫,表達了自身想要逃避現實以及對屈原的仰慕之情,以此來消解心中的苦悶與孤獨。而《雨后謠》中的“連綿陰雨歇天清,前川深淵澈如何,水清則將濯吾纓”,援用了“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一句,表露出詩人想要重新入仕、希望世道改變的心情。
尹善道常常在其漢詩和時調中借用和援引屈原的詩句來表達對君王的忠心及自身的心境。可見,屈原的詩歌對尹善道的詩歌創作產生了重大的影響。
(三)尹善道的“戀君”詩歌
尹善道詩歌中除對屈原精神的歌頌和對屈原詩句的引用外,還在屈原的影響下創作了很多“戀君”詩歌。
刺舟尋故園,山色正黃昏。
宮壺夸釣叟,仙樂動江村。
誰知三日樂,摁是九重恩。
終南長在眼,還向上東門。 [9]
尹善道這首詩中的“終南長在眼”,表達了自身可以輕易歸隱江湖、脫身世路,但他為報君恩,還是堅定選擇了為國效力。
圣主恩天地,微臣偶此身。
杜門思改過,稽古匪求仁。
顏敢開明月,心多愧格神。
想應傳者誤,賢豈浪稱人。[8]
這首《次樂忘韻》創作于尹善道被流放慶源期間,表達了自身對君恩的感念。面對不幸的遭遇,他首先進行了自我反省;其次表達了對君王的愛與忠心,誣告和陷害不會使自己對君王的愛與忠心有絲毫的減少。越是在君恩疏時,尹善道詩中的“戀君”之情就會越濃,如“以孝為忠忠便孝,孰云忠孝兩全難”(《睡覺思親》)、“除卻思親思圣主,何須南望首頻回”(《思親舊》)、“底事時人苦構捏,如何圣主過恩滋”(《初到孤山偶吟》)等詩句都作于這一時期,都表達了“思君戀君”“感念君恩”等思想感情。而這種感情在尹善道晚年被流放到三水時表現得最明顯。
暮云疏雨忽依微,來自寧陵灑客衣。
無乃在天靈不昧,照臣忠赤泣珠璣。[8]
尹善道的這首《樓院路上逢雨有感》作于被流放三水的途中,詩中的“寧陵”是孝宗的寢園,在流放的路上下著雨,他遙望著孝宗的寢園,寫下了“無乃在天靈不昧,照臣忠赤泣珠璣”,可見其忠君愛君之心。
一步檐邊二丈籬,天光時自隙間窺。
吾君萬福如頻聽,何恨孤臣命若絲。[9]
這首《久不聞藥房問安邸報不勝耿耿》作于尹善道在三水被“圍籬安置”之時。“圍籬安置”是流放刑罰中最殘酷的一種,犯人要單獨居住在四周被帶刺的樹枝包圍的房屋內,長期不得與外界來往,帶刺的籬笆有五到九米高,陽光都透不過去。尹善道即使在“一步檐邊二丈籬,天光時自隙間窺”這樣艱難的情況下,仍然惦念著君王。
鬼門關外小河湄,窄窄重圍二丈籬。
八十囚荒曾未聽,三千歸路杳無期。
如凌矮屋冬嚴鑒,似甑高山夏迫炊。
幸賴圣恩延縷命,長吟華祝忘朝饑。[8]
這首《偶吟》作于尹善道被“圍籬”期間,前兩句寫出了“圍籬”時期的艱難處境,中間四句寫出了流放生活的艱難,最后以“幸賴圣恩延縷命,長吟華祝忘朝饑”結尾,表達了自身處于惡劣環境下仍然感念君恩,并以此忘卻了自身的痛苦。
此外,尹善道《遺懷謠》五篇中的二、三篇也是“戀君”主題的時調。《遺懷謠》其二中,尹善道以女人埋怨戀人的口吻表達了自身被流放時的委屈與無辜。《遺懷謠》其三中,尹善道表達了自身始終如一的忠君之情和希望盡早回到君王身邊的愿望。
綜上所述,尹善道不僅接受了屈原耿介與峻潔的人格和憂國憂君的情懷,還靈活引用屈原詩作表達了自身的感情。不僅如此,他還承繼了屈原“忠臣戀主”的表現形式,以此表達對君王的忠心。
結論
屈原文學在傳人朝鮮半島以后對朝鮮文人的文學創作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尹善道作為朝鮮李朝時期著名的漢詩和時調作家,其詩歌創作深受屈原的影響。從兩人的生平經歷可以看出,尹善道與屈原同樣都曾受到過君王的寵愛,先后在朝廷擔任要職,但兩人都由于性格過于耿介,與很多大臣交惡,導致經常因饞言而被貶職或流放。尹善道雖仕途多舛,卻始終懷抱志向,其一生都執著于實現其政治理想,渴望將胸中的政治抱負實現。[10]這樣相似的人生經歷和性格也是尹善道能夠接受屈原的前提條件。從尹善道的詩歌作品中也可以看出,尹善道時常通過對屈原的歌頌來表達自身的不幸遭遇和思想情感,還經常借用屈原的詩句來表達對君王的忠心和自身的心境。此外,他還承繼了屈原“忠臣戀主”的表現形式,創作出大量“戀君”詩歌。
尹善道在承繼屈原文學表現形式的基礎上,融入了自己的情感,創作出帶有本民族特色的詩歌,其詩歌創作在整個朝鮮文學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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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延邊大學